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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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的那一天，街上人來人往，經過的游客臉上露出微笑，一切都充斥著節假日的歡愉，楚惜在約定好的亭子前看到了韓可沁，韓可沁穿著一身休閑裝，許久未見，面容依然未改，她看見楚惜，露出了一個甜美微笑：“小惜！”
“可沁！你在這裏多久了？”楚惜迎了上去。
“我也才剛到沒多久，最近過得怎麽樣啊？”
“還不錯，學習上也沒之前那麽吃力了，一切都在好轉，人際嘛，還是那樣，說實在找一大幫虛偽的酒肉朋友，還不如交一兩個真心的呢。”楚惜看向韓可沁，“你說是吧，可沁。”
韓可沁與她相視一笑：“對啊，我太想你了小惜，哦跟你說，我參加了高考班，明年打算參加高考，雖然不知道結果如何，但至少努力過。”
楚惜認真道：“可沁，加油。”
願我們都不負理想，不負青春，披荊斬棘，載星而歸。
“會的，今天我們出來玩，就別一直聊學習上的事了，小惜，跟你說一件事，我……”韓可沁閉著眼睛，下定決心似的開口，“我有喜歡的人了！”
楚惜一聽，有點驚訝，隨即莞爾一笑，“恭喜啊。”
“他是我後來認識的，不是跟我一個班的，雖然他會打架，會抽煙，會喝酒，可我還是挺喜歡他的。”韓可沁回憶著，臉上泛著笑容，只是這笑容裏似乎帶著點苦澀，“我總覺得他很聰明，表面冷淡卻會為他人考慮，不應該是這樣的人生。”
會抽煙？會喝酒？還會打架？這還能要嗎………
楚惜一驚，“他長得好看嗎？”
“好看。”
“你不會是因為這個喜歡他的吧？！”楚惜還是覺得有點不可置信，她不是看不起職高的男生，只是覺得韓可沁這樣有目標有追求的人，不會輕輕松松喜歡上一個和她完全兩路的人。
韓可沁：“我是這種膚淺的人嗎？不過就是他沒有聽從我的意見，跟我一起進高考班，我以為我能成為他的救贖什麽的，就像小說裏寫的一樣……哎呀，你有沒有什麽喜歡的人，我八卦一下。”
楚惜卡了一下，她的腦海裏居然詭異地浮現出徐嘉明的影子，徐嘉明跟她同樣是兩路人，他們的家庭、見識都不一樣，她不是很清楚到底喜不喜歡他，要是喜歡的話，究竟是喜歡他什麽。
說來可笑，她不過是談了個戀愛，連喜不喜歡人家都不太清楚，還在戀愛期間跟人家暢享未來，畫大餅。
“喜不喜歡不知道，應該是有好感的吧。”楚惜大略地描述了一下，“其實真的每個人都會經歷過一段春心萌動的時期，帶著對異性朦朧的好感，把那誤以為是喜歡，然後愛得死去活來的。我不確定我是真的喜歡他，還是只是剛好到了那麽一個時期。”
“小惜，你不用想那麽多啊，喜歡一個人哪有什麽理由。”韓可沁：“他為人怎麽樣？你打不打算進一步發展，喜歡就去追啊。”
楚惜平靜道：“在一起過，已經分了。”
韓可沁：“？？”
“分了？”韓可沁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
“現在是朋友。”
韓可沁：“……”
好在這沈默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溫洛來了，她來的時候步伐還有些淩亂和匆忙，停下來的時候喘了幾口氣：“我沒超時吧？沒讓你們久等吧。”
“沒有。”楚惜和韓可沁同時說道。
“我跟你們說啊，這地方我從來沒來過啊，楚惜，你之前跟我出去玩的時候也不是約這個地方匯合啊，我都不知道還要轉車，所以坐過了幾站，好在我突然發現不對勁，本來還想發消息讓你們先去，別等我了，還好來得及。”
楚惜回道：“這裏去古城山搭車比較方便，看到那個公交站沒，我們現在要走過去。”
溫洛突然頓了一下，直勾勾地盯著韓可沁：“可沁，好久不見啊，沒想到你和楚惜居然認識，這是什麽，這就是緣分啊，上天讓我再次相聚，今日我們便順承天意，再續前緣，來加個v信。”
韓可沁楞了一下，溫洛說話怎麽變成了這個調調，她看了一眼楚惜，楚惜一臉無奈，她總不能告訴韓可沁，溫洛晚自習還發過神經吧。
韓可沁反應能力很快，她掏出手機，果斷地和溫洛加了v信，然後呵呵笑道：“溫洛，好久不見啊，怎麽感覺你變了許多……我指的是說話的語氣。”
楚惜率先走在前面，“別理她，大概是跟我那睿智的後桌相處久了，變得非常人了。”
溫洛跟了上去，自動忽略了楚惜的後半句，“對，可沁，我就是跟她那後桌學的一套一套的，一看我就很有文化是吧，那叫作十年磨一劍，鐵杵磨成針。”
“你好幽默啊溫洛，以前就覺得你是個很開朗，善於社交的人。”韓可沁笑得愈發甜美，她長的沒有攻擊性，那張乖順恬靜的臉每次帶點笑都會讓人心生好感，尤其適合偽裝，不過此刻的她不需要偽裝。
三人到了車站，等了一會兒車，順利到達了古城山附近，古城山附近是小販的聚集地，各種各樣的玩具和食物讓人看了眼花繚亂，因為節日的原因，人群密集，甚至有些擁擠。
韓可沁在周圍東張西望著，然後到了燒烤攤，但她只是看了一會兒，點了根香腸，興致焉焉地走了過來，楚惜知道她每次吃燒烤都會點烤黃瓜。
楚惜開口道：“可沁，你好像經常點烤黃瓜啊，你很愛吃吧，這裏沒有不礙事的，要不下次我專門給你帶？”
韓可沁垂眸著，眼裏閃過一絲失落，道：“不用了，也就看到的時候會買吧，大概是初中的時候留下的習慣，那是我回不過去的曾經……我這個人有點念舊而已，什麽都想留點紀念，這沒什麽，不用麻煩你了 。”她的語氣突然上揚，好像這是無關緊要的事。
溫洛有些遲疑地道：“可沁？你在……過得怎麽樣？有沒有被欺負啊。”
“過得還湊合吧，也沒有被欺負。”韓可沁簡單地回覆著，一副釋然的模樣。
實際怎麽樣她心裏自己清楚，是沒有被欺負，只是虛以委蛇的日常實在讓她感到惡心，她迫切地想要擺脫那糟糕透頂的環境和人際。
她的人生不應該是那樣的，明明初中的時候她也是被老師時常誇在口中的乖孩子，在職高便被打上了不學無術壞孩子的標簽，只是因為中考失誤……好像在那裏，努力和付出都會被否決。
還有還有一年多啊，很快了……
“你知道嗎？劉上添和我都到了四中，a班有三四個去了一中，a班果然是a班，楊逸知道吧，之前和劉上添走一起的，那三四個裏就有他，以後應該會有大好的前程吧，畢竟一中重本率高達60％，本科率高達99％，一進去就半只腳踏入大學誒。”溫洛道，“羨慕不來，不像我們還在為上大學發愁。”
“楊逸……”韓可沁低聲喃喃著。
韓可沁不知想到了什麽，哂笑道：“之前聽過一句話叫什麽來著，重高的風吹不到職高。我們之間就是雲泥之別，當初還能說幾句話呢，現在只能仰望了，哦，還有膜拜。”
楊逸啊，上了一中沒機會一起吃烤黃瓜了，大抵也不屑和她這種職高生為伍吧。
她越想，心中愈發酸澀，臉上卻半分不顯。
楚惜嘆道：“重高的風也吹不到普高啊，這風還能吹去哪？”看來要抓緊時間抱季大佬大腿了。
韓可沁道：“好了好了，說了不聊學習的，這次就玩個痛快吧。”
三人沿路買了許多零嘴，又買了門票，一路向山頂走去，古城山之所以叫古城山，是因為它位於江市古城，有著亙古的歷史，或許在幾百年前，也有一群古人沿著山路，在山上留下了痕跡。
楚惜她們走了一路，聊了一路，卻沒有多累，因為古城山每隔一段距離就會設立一個小亭子給游客休息，這路上有上山的人，也有下山的人，越到上面，人就越少。
走到半山腰時，溫洛突然感慨道：“不是我說，這爬山還是個體力活。”
韓可沁道：“可是這空氣特別清新，能欣賞到這山上的美景，也算知足了。”她看到了前面的亭子，正打算往前走去，突然身形一僵，整個人停在原地。
楚惜順著韓可沁的視線看了過去，發現亭子裏的人不算多，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有一個少年特別顯眼，他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裏，靜靜地玩著手機，他長得帥氣，是那種帶有侵略性的帥，安靜的樣子又有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楚惜看了一眼就覺得這人不好惹。
韓可沁整個人僵立在原地，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就連一貫大大咧咧的溫洛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溫洛偷偷在楚惜耳邊道：“她怎麽了？”
楚惜有一個預感，那就是韓可沁跟她說的男生。不會這麽巧，來之前剛聊到他，來之後就遇上了吧，她突然想到如果她在這裏遇上徐嘉明估計也是這種反應，簡直活見鬼。
楚惜看著韓可沁：“要不，我們再走一段路？”
就在這時，那位男生像是有感應似的，直直朝她們看過來，韓可沁的眼中閃過一抹慌亂，那位男生只是懶洋洋地瞥了她們一眼，又玩起了手機，連個招呼也不打，仿佛壓根不認識韓可沁一樣。
韓可沁就像人在魂不在一樣，機械地點了點頭，道：“走吧，我們再走一段路。”
走了一會兒，韓可沁意識到她們之間的氣氛有些凝固，方才解釋道：“剛剛那個就是我說的男生。”
楚惜打量了韓可沁一眼，小心翼翼道：“你們，怎麽了？”
韓可沁緩了過來，“就是之前勸他跟我一起進高考班，他不聽勸，於是我們就吵了一架，沒什麽，只是突然看見有點觸不及防，想來也是，我憑什麽幹預別人的人生，算了，指不定到時候就不喜歡了。”
韓可沁撇了撇嘴：“切，誰稀罕他。”
楚惜道：“對，身為新時代女性，咱絕對不倒貼。”
“呃……”韓可沁突然笑了，“怎麽你也這個調調，突然感覺渾身都充滿正能量了怎麽辦？這一刻，我感覺男人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溫洛哈哈大笑：“楚惜，你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也被劉上添帶偏了好吧，沒事，多說有益，偶爾激勵一下自己也不錯。”
她們沿路看著風景，走過青石鋪過的小路，看著滿山青翠，微風拂過，帶著青草的氣息，每走一段路，都能看到充滿著年代氣息的標志，還有石頭刻過的題字。
楚惜覺得好久沒那麽愜意過了。
楚惜突然道：“我們去山頂看看吧，來古城山幾次了，從未到達過山頂。”
溫洛：“山頂？可是還有一大段路啊，雖然有亭子，但走那麽久也吃不消啊。”
韓可沁：“我也沒看過山頂的風景。”
楚惜考慮到溫洛，剛想說什麽。
溫洛一拍大腿，頗有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氣勢，她高聲道：“走！今天就陪你們走到底，誒不就一大段路嗎？反正還早著，我溫洛就不信我還不能走到山頂了！！”
三人繼續前行，很快就到高處了，高處的地勢比低處的陡峭多了，而且沿路可見的亭子也變少了，霧氣越來越濃郁，視野裏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楚惜覺得有些冷，這就是高處不勝寒嗎？
她們又向上走了一會兒，終於到達了山頂，奇怪的是，山頂上的霧氣沒有那麽濃郁，時有時無，視野變得無比開闊，楚惜站在空地上，視線穿過林木，俯瞰著底下，世間萬物都變得無比渺小。
韓可沁也朝下看了一眼，感慨道：“這就是在山頂的感覺嗎？我一時半會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溫洛朝空氣抓了抓。
楚惜一臉疑惑地看著她，出聲道：“你在幹嘛啊溫洛？”
“你看，我一揮手，這霧氣就隨著我的動作散去了，視野也亮了許多，這叫什麽來著，嘶……”溫洛擺了擺手，眼睛亮了許多，“我一時想不起來了。”
“撥開雲霧見天日。”
楚惜笑了一下：“此時此刻，我突然感覺我們不是學渣，是登上山頂探尋真理的學者。”
溫洛一聽，馬上擡頭仰望天空，額頭斜貼著幾縷碎發，故作高深地摸了摸下巴，時不時發出一聲狂笑，倒真有幾分像古時候半瘋半癲，壯志未酬的文人志士。
楚惜只覺得有點煞風景。
韓可沁沒有說話，半晌，一陣風吹過，帶起韓可沁的劉海，她的眸中泛起星星點點，展顏歡笑道：“能和你們出來玩，我真的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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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的那一天，街上人來人往，經過的游客臉上露出微笑，一切都充斥著節假日的歡愉，楚惜在約定好的亭子前看到了韓可沁，韓可沁穿著一身休閑裝，許久未見，面容依然未改，她看見楚惜，露出了一個甜美微笑：“小惜！”
“可沁！你在這裏多久了？”楚惜迎了上去。
“我也才剛到沒多久，最近過得怎麽樣啊？”
“還不錯，學習上也沒之前那麽吃力了，一切都在好轉，人際嘛，還是那樣，說實在找一大幫虛偽的酒肉朋友，還不如交一兩個真心的呢。”楚惜看向韓可沁，“你說是吧，可沁。”
韓可沁與她相視一笑：“對啊，我太想你了小惜，哦跟你說，我參加了高考班，明年打算參加高考，雖然不知道結果如何，但至少努力過。”
楚惜認真道：“可沁，加油。”
願我們都不負理想，不負青春，披荊斬棘，載星而歸。
“會的，今天我們出來玩，就別一直聊學習上的事了，小惜，跟你說一件事，我……”韓可沁閉著眼睛，下定決心似的開口，“我有喜歡的人了！”
楚惜一聽，有點驚訝，隨即莞爾一笑，“恭喜啊。”
“他是我後來認識的，不是跟我一個班的，雖然他會打架，會抽煙，會喝酒，可我還是挺喜歡他的。”韓可沁回憶著，臉上泛著笑容，只是這笑容裏似乎帶著點苦澀，“我總覺得他很聰明，表面冷淡卻會為他人考慮，不應該是這樣的人生。”
會抽煙？會喝酒？還會打架？這還能要嗎………
楚惜一驚，“他長得好看嗎？”
“好看。”
“你不會是因為這個喜歡他的吧？！”楚惜還是覺得有點不可置信，她不是看不起職高的男生，只是覺得韓可沁這樣有目標有追求的人，不會輕輕松松喜歡上一個和她完全兩路的人。
韓可沁：“我是這種膚淺的人嗎？不過就是他沒有聽從我的意見，跟我一起進高考班，我以為我能成為他的救贖什麽的，就像小說裏寫的一樣……哎呀，你有沒有什麽喜歡的人，我八卦一下。”
楚惜卡了一下，她的腦海裏居然詭異地浮現出徐嘉明的影子，徐嘉明跟她同樣是兩路人，他們的家庭、見識都不一樣，她不是很清楚到底喜不喜歡他，要是喜歡的話，究竟是喜歡他什麽。
說來可笑，她不過是談了個戀愛，連喜不喜歡人家都不太清楚，還在戀愛期間跟人家暢享未來，畫大餅。
“喜不喜歡不知道，應該是有好感的吧。”楚惜大略地描述了一下，“其實真的每個人都會經歷過一段春心萌動的時期，帶著對異性朦朧的好感，把那誤以為是喜歡，然後愛得死去活來的。我不確定我是真的喜歡他，還是只是剛好到了那麽一個時期。”
“小惜，你不用想那麽多啊，喜歡一個人哪有什麽理由。”韓可沁：“他為人怎麽樣？你打不打算進一步發展，喜歡就去追啊。”
楚惜平靜道：“在一起過，已經分了。”
韓可沁：“？？”
“分了？”韓可沁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
“現在是朋友。”
韓可沁：“……”
好在這沈默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溫洛來了，她來的時候步伐還有些淩亂和匆忙，停下來的時候喘了幾口氣：“我沒超時吧？沒讓你們久等吧。”
“沒有。”楚惜和韓可沁同時說道。
“我跟你們說啊，這地方我從來沒來過啊，楚惜，你之前跟我出去玩的時候也不是約這個地方匯合啊，我都不知道還要轉車，所以坐過了幾站，好在我突然發現不對勁，本來還想發消息讓你們先去，別等我了，還好來得及。”
楚惜回道：“這裏去古城山搭車比較方便，看到那個公交站沒，我們現在要走過去。”
溫洛突然頓了一下，直勾勾地盯著韓可沁：“可沁，好久不見啊，沒想到你和楚惜居然認識，這是什麽，這就是緣分啊，上天讓我再次相聚，今日我們便順承天意，再續前緣，來加個v信。”
韓可沁楞了一下，溫洛說話怎麽變成了這個調調，她看了一眼楚惜，楚惜一臉無奈，她總不能告訴韓可沁，溫洛晚自習還發過神經吧。
韓可沁反應能力很快，她掏出手機，果斷地和溫洛加了v信，然後呵呵笑道：“溫洛，好久不見啊，怎麽感覺你變了許多……我指的是說話的語氣。”
楚惜率先走在前面，“別理她，大概是跟我那睿智的後桌相處久了，變得非常人了。”
溫洛跟了上去，自動忽略了楚惜的後半句，“對，可沁，我就是跟她那後桌學的一套一套的，一看我就很有文化是吧，那叫作十年磨一劍，鐵杵磨成針。”
“你好幽默啊溫洛，以前就覺得你是個很開朗，善於社交的人。”韓可沁笑得愈發甜美，她長的沒有攻擊性，那張乖順恬靜的臉每次帶點笑都會讓人心生好感，尤其適合偽裝，不過此刻的她不需要偽裝。
三人到了車站，等了一會兒車，順利到達了古城山附近，古城山附近是小販的聚集地，各種各樣的玩具和食物讓人看了眼花繚亂，因為節日的原因，人群密集，甚至有些擁擠。
韓可沁在周圍東張西望著，然後到了燒烤攤，但她只是看了一會兒，點了根香腸，興致焉焉地走了過來，楚惜知道她每次吃燒烤都會點烤黃瓜。
楚惜開口道：“可沁，你好像經常點烤黃瓜啊，你很愛吃吧，這裏沒有不礙事的，要不下次我專門給你帶？”
韓可沁垂眸著，眼裏閃過一絲失落，道：“不用了，也就看到的時候會買吧，大概是初中的時候留下的習慣，那是我回不過去的曾經……我這個人有點念舊而已，什麽都想留點紀念，這沒什麽，不用麻煩你了 。”她的語氣突然上揚，好像這是無關緊要的事。
溫洛有些遲疑地道：“可沁？你在……過得怎麽樣？有沒有被欺負啊。”
“過得還湊合吧，也沒有被欺負。”韓可沁簡單地回覆著，一副釋然的模樣。
實際怎麽樣她心裏自己清楚，是沒有被欺負，只是虛以委蛇的日常實在讓她感到惡心，她迫切地想要擺脫那糟糕透頂的環境和人際。
她的人生不應該是那樣的，明明初中的時候她也是被老師時常誇在口中的乖孩子，在職高便被打上了不學無術壞孩子的標簽，只是因為中考失誤……好像在那裏，努力和付出都會被否決。
還有還有一年多啊，很快了……
“你知道嗎？劉上添和我都到了四中，a班有三四個去了一中，a班果然是a班，楊逸知道吧，之前和劉上添走一起的，那三四個裏就有他，以後應該會有大好的前程吧，畢竟一中重本率高達60％，本科率高達99％，一進去就半只腳踏入大學誒。”溫洛道，“羨慕不來，不像我們還在為上大學發愁。”
“楊逸……”韓可沁低聲喃喃著。
韓可沁不知想到了什麽，哂笑道：“之前聽過一句話叫什麽來著，重高的風吹不到職高。我們之間就是雲泥之別，當初還能說幾句話呢，現在只能仰望了，哦，還有膜拜。”
楊逸啊，上了一中沒機會一起吃烤黃瓜了，大抵也不屑和她這種職高生為伍吧。
她越想，心中愈發酸澀，臉上卻半分不顯。
楚惜嘆道：“重高的風也吹不到普高啊，這風還能吹去哪？”看來要抓緊時間抱季大佬大腿了。
韓可沁道：“好了好了，說了不聊學習的，這次就玩個痛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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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惜她們走了一路，聊了一路，卻沒有多累，因為古城山每隔一段距離就會設立一個小亭子給游客休息，這路上有上山的人，也有下山的人，越到上面，人就越少。
走到半山腰時，溫洛突然感慨道：“不是我說，這爬山還是個體力活。”
韓可沁道：“可是這空氣特別清新，能欣賞到這山上的美景，也算知足了。”她看到了前面的亭子，正打算往前走去，突然身形一僵，整個人停在原地。
楚惜順著韓可沁的視線看了過去，發現亭子裏的人不算多，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有一個少年特別顯眼，他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裏，靜靜地玩著手機，他長得帥氣，是那種帶有侵略性的帥，安靜的樣子又有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楚惜看了一眼就覺得這人不好惹。
韓可沁整個人僵立在原地，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就連一貫大大咧咧的溫洛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溫洛偷偷在楚惜耳邊道：“她怎麽了？”
楚惜有一個預感，那就是韓可沁跟她說的男生。不會這麽巧，來之前剛聊到他，來之後就遇上了吧，她突然想到如果她在這裏遇上徐嘉明估計也是這種反應，簡直活見鬼。
楚惜看著韓可沁：“要不，我們再走一段路？”
就在這時，那位男生像是有感應似的，直直朝她們看過來，韓可沁的眼中閃過一抹慌亂，那位男生只是懶洋洋地瞥了她們一眼，又玩起了手機，連個招呼也不打，仿佛壓根不認識韓可沁一樣。
韓可沁就像人在魂不在一樣，機械地點了點頭，道：“走吧，我們再走一段路。”
走了一會兒，韓可沁意識到她們之間的氣氛有些凝固，方才解釋道：“剛剛那個就是我說的男生。”
楚惜打量了韓可沁一眼，小心翼翼道：“你們，怎麽了？”
韓可沁緩了過來，“就是之前勸他跟我一起進高考班，他不聽勸，於是我們就吵了一架，沒什麽，只是突然看見有點觸不及防，想來也是，我憑什麽幹預別人的人生，算了，指不定到時候就不喜歡了。”
韓可沁撇了撇嘴：“切，誰稀罕他。”
楚惜道：“對，身為新時代女性，咱絕對不倒貼。”
“呃……”韓可沁突然笑了，“怎麽你也這個調調，突然感覺渾身都充滿正能量了怎麽辦？這一刻，我感覺男人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溫洛哈哈大笑：“楚惜，你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也被劉上添帶偏了好吧，沒事，多說有益，偶爾激勵一下自己也不錯。”
她們沿路看著風景，走過青石鋪過的小路，看著滿山青翠，微風拂過，帶著青草的氣息，每走一段路，都能看到充滿著年代氣息的標志，還有石頭刻過的題字。
楚惜覺得好久沒那麽愜意過了。
楚惜突然道：“我們去山頂看看吧，來古城山幾次了，從未到達過山頂。”
溫洛：“山頂？可是還有一大段路啊，雖然有亭子，但走那麽久也吃不消啊。”
韓可沁：“我也沒看過山頂的風景。”
楚惜考慮到溫洛，剛想說什麽。
溫洛一拍大腿，頗有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氣勢，她高聲道：“走！今天就陪你們走到底，誒不就一大段路嗎？反正還早著，我溫洛就不信我還不能走到山頂了！！”
三人繼續前行，很快就到高處了，高處的地勢比低處的陡峭多了，而且沿路可見的亭子也變少了，霧氣越來越濃郁，視野裏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楚惜覺得有些冷，這就是高處不勝寒嗎？
她們又向上走了一會兒，終於到達了山頂，奇怪的是，山頂上的霧氣沒有那麽濃郁，時有時無，視野變得無比開闊，楚惜站在空地上，視線穿過林木，俯瞰著底下，世間萬物都變得無比渺小。
韓可沁也朝下看了一眼，感慨道：“這就是在山頂的感覺嗎？我一時半會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溫洛朝空氣抓了抓。
楚惜一臉疑惑地看著她，出聲道：“你在幹嘛啊溫洛？”
“你看，我一揮手，這霧氣就隨著我的動作散去了，視野也亮了許多，這叫什麽來著，嘶……”溫洛擺了擺手，眼睛亮了許多，“我一時想不起來了。”
“撥開雲霧見天日。”
楚惜笑了一下：“此時此刻，我突然感覺我們不是學渣，是登上山頂探尋真理的學者。”
溫洛一聽，馬上擡頭仰望天空，額頭斜貼著幾縷碎發，故作高深地摸了摸下巴，時不時發出一聲狂笑，倒真有幾分像古時候半瘋半癲，壯志未酬的文人志士。
楚惜只覺得有點煞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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