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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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十五分鐘之後，唐笑笑和沈蘭妮過來替了何璐與譚曉琳的警戒哨，阿卓和歐陽倩則替了周南和田果。
林中一片沈寂，只能聽見穿葉而過的風聲。
何璐與譚曉琳帶著葉寸心到前頭進行偵察，而周南和田果則靠著樹幹小憩，然而沒等她們休滿十五分鐘，葉寸心忽然回來並帶著她們到了一片陌生的叢林。
何璐和譚曉琳身上蓋著樹葉野草，隱蔽在一小片草叢裏。何璐側身打著手勢，眼睛則盯著山下公路上的運輸車。
唐笑笑匍匐上前，壓著聲音說：“隊長不會要帶著我們打劫軍車吧？”
“假的吧？”歐陽倩小聲說著，輕輕地爬到唐笑笑的身邊，緊接著舉起了她手裏的槍，她從瞄準具裏盯著那輛運輸車，喃喃道，“打劫軍車可是違法的。”
“打劫假想敵的運輸車犯什麽法？”沈蘭妮看了眼歐陽倩標準的臥射姿態，“再說了，我看你挺期待的。”
歐陽倩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這不是做萬全準備嘛。”
周南看著越來越近的運輸車，忖道：“打劫前，我們也得弄清車裏是什麽吧，萬一車裏坐著幾十個手持九五的寸頭大漢，我們就不是打劫，是自投羅網了。”
聞言，田果仰著脖子，身子也探出草叢大半，何璐連忙把她壓下來，“小心！”
田果怕何璐生氣，忙解釋說：“我看這車眼熟，想確認一下。”
譚曉琳沒懷疑田果，她把望遠鏡遞過來，對田果說：“你仔細看看。”
田果接過望遠鏡，仔細觀察著山下運輸車的外型，過了一會兒，她說：“這是運菜車。”
語氣很是篤定，也帶著一分慶幸。
她運氣好，這車她還真是她認識的種類。
然後，何璐問她：“你怎麽知道的？”
田果把望遠鏡遞還給譚曉琳回去，回答說：“我在防化團的時候經常蹭運菜車坐，坐得次數多了也就認識了。”
“炊事班立大功，”譚曉琳抿嘴笑了下，她拿回望遠鏡，轉頭問何璐，“你什麽看法？”
何璐低頭看了眼時間，淩晨一點三分，她忖道：“按照演習慣例來說，這個點的運菜車極有可能是完成運輸任務，在返回後勤處的駐紮地。”
頓了片刻後，何璐補充道：“不過，可視度太低，觀察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自然也就不能完全排除其他的可能性。”
譚曉琳讚同何璐的看法，同時，她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她說：“但無論這輛車的目的地在哪，對我們來說都是突破口。”
說罷，譚曉琳喊了聲：“敵殺死。”
“在看，”葉寸心輕聲應道，她在瞄準鏡裏觀察著，說，“可視度太低，無法判斷車胎的形變度。”
接著，葉寸心繼續說：“車內一共有兩人，駕駛座的是個士官，副駕駛的是個上等兵，我有把握擊斃，要嗎？”
“不要。”何璐答道。
緊接著，何璐思慮半晌，最後命令譚曉琳帶田果和唐笑笑到前頭設置路障，她帶阿卓和歐陽倩去察看車廂的情況，而周南則同狙擊小組的人從旁掩護。
然後整個中隊執行著她的命令。
周南靜靜地趴在草窩裏，神色沈靜，可實際上，她心裏緊張得要命。
自成為南瓜預備役的一員後，周南努力地吸收陽光雨露，努力讓自己從秧子長成南瓜，而她經歷的大小演習不下五回，她對演習的態度，從盲目跟隨到質疑自己的行為，再到堅信自己作為專業藍軍的使命，變了又變。
到最後，她以為自己已經是一名合格的老A了，可原來她離一名合格的軍人都還有些距離。
不過，這一刻周南也看清了自己對三中隊的依戀。
她對三中隊的信任，使得他們成為了她面對任務的底氣。
周南覺得自己有必要拔除掉這種雛鳥依戀情結。
畢竟，她終究是要自己飛的。
而現在，周南想和人說說話，緩解下這種無所適從的感覺，但偏偏她是和兩個在執行命令時永遠冷靜的人在一組，再加上沈蘭妮和葉寸心剛冰釋前嫌，處在不近不遠的尷尬階段，她們就更不會輕易開口了。
於是，周南只好保持沈默，她的槍口緊隨著那輛越來越近的運輸車，呼吸的頻率也隨著車輛的靠近慢慢放緩。
天幕上的月亮越來越亮，撒下銀白的光華，可穿過交錯相織的枝葉之後，只落下一道又一道鋒利的淺白之痕。
“放緩呼吸，不是不呼吸。”葉寸心忽然開口。
沈蘭妮偏頭瞟了葉寸心一眼，目光掃到身畔的周南，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說：“以前演習也不見你這樣。”
周南解釋道：“這次完完全全只有我們自己中隊的人，我有點沒底。”
聞言，沈蘭妮頓了片刻，有些別扭的說：“其實，我也一樣。”
葉寸心輕哼一聲，“你們就是想太多。”
“我看你是想太少。”沈蘭妮嗆道。
周南怕剛緩和關系的兩人因為她又起紛爭，忙開口說：“要不，我們聊點別的吧？”
葉寸心嘖了一聲，“你轉移話題的方式依然生硬。”
這回，沈蘭妮卻是與葉寸心一條戰線，“我同意她的看法。”
“我不怎麽和人打交道，”周南說，“上學的時候，除了學習以外，我也就和周圍的同學有點交流，下連隊後，就忙著提升自己的技術，再琢磨怎麽提升別人的技術，那些交流技巧反而累贅。”
葉寸心：“這個我同意，我看我媽和她那些生意夥伴聊天，我只是看看都覺得累。”
沈蘭妮卻語重心長，她說：“你們兩個生活的環境單純，不知道這些話術的厲害。”
聞言，葉寸心瞟了她一眼，“你就裝大人吧。”
這時，運輸車已經過了最後一個彎道，慢慢爬了過來。
三個人旋即噤聲，等待獵物入網。
譚曉琳領著田果和唐笑笑做了個碎石落坡的假象。
大大小小的石頭落了大半個車路，即便是兩個人一起清理，也需要十來分鐘的時間。運輸車行到碎石前，果然停了下來。先是司機下車查看，試圖清理幹凈所有的碎石，緊接著，副駕駛的人也下來幫忙。
一切都按計劃進行著。
車廂內沒有周南所設想的手持九五的寸頭大漢，也非何璐所猜測的完成運輸任務的空車，裏頭滿滿當當的擺滿了時令的蔬果。
何璐凝著這些整齊的蔬果，覺得奇怪，但間不容發，她只思量了片刻後便打出信號，招呼守在兩邊的人上車。上車後，阿卓和歐陽倩兩個心細又果斷的人守在前頭，田果和唐笑笑排在兩人後頭預備支援，其餘的人則窩在陰影裏。
等所有人上車後，何璐整個後背貼在車壁上，凝神註意著兩個駕駛員的動靜，但發動機的噪聲蓋過了說話聲，她沒能聽見什麽有用的信息，只隱約聽見老A的字樣。
聽他們念叨老A，何璐便知道608旅的人果然是打算在機場伏擊他們，並且也收到了她們留下的‘禮物’。這份‘禮物’由周南和歐陽倩親手制作，而它的‘賀卡’則由唐笑笑書寫，而且為了渲染神秘的氣氛，唐笑笑不惜動用了她新買的一支口紅。
當時唐笑笑握著口紅，大手一揮，在白紙上落下幾個規整的大字：老A到此一游
落款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母A。
何璐和譚曉琳都覺得這張‘賀卡’的內容簡單卻又極具挑釁性，並且也沒有暴露我方太多的信息，在之後的接觸中，她們要盡量延續這種風格。
不過，唐笑笑私藏口紅這件事到底違規，但何璐也只是不輕不重地說了句下不為例。
這時，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大概是那兩個兵回到了駕駛室，緊接著，車廂開始晃動，車廂內的人都屏著呼吸，不敢松懈。
運輸車一路搖搖晃晃，中間停了三次，聽聲響是在過哨卡。
如此，何璐覺得慶幸。對方戒備如此森嚴，只怕在林子裏也撒了不少暗哨。她們若是選擇穿越山地前進，恐怕今夜是要遭遇幾場麻煩的。
可事實上，她們現在也沒好到哪裏去，畢竟她們對這輛車的目的地一無所知，稍有不慎就是全軍覆沒，而卡車在行進兩個小時後，車速終於慢了下來。
過了營地的哨卡後，阿卓便全神貫註地盯著外頭的動靜。等卡車開到地點，徹底熄火停下後，阿卓匍匐至篷布前，手裏拿著的是一把匕首。
外頭傳來說話的聲音。
現在是淩晨三點一十六分，接收的和運輸的商量好，現在這個點戰士們睡得正香，這車菜等天亮了再搬。說著說著，他們又聊起了武偵連，但他們已經走遠，聲音模糊起來，阿卓只聽到他們說武偵連吃了個大虧。
聞言，阿卓眉頭微蹙。
武偵連吃了什麽虧？
阿卓凝神細聽，但等了一會兒後，卻已經聽不見人聲。阿卓猜那幾個人已經走遠了。於是她收好匕首，轉而用槍掀開篷布。
月亮西移了不少，混著山裏的風聲，顯得天地很是靜謐。月華柔白，可遠處的坦克卻正朝著阿卓閃爍著凜冽的微光。
這地方大概是坦克連的駐紮地。
阿卓快速辨別了幾個可能藏有哨兵的地點，確定沒有異樣後，她率先跳下車，滾進了緊鄰的另一輛卡車的陰影裏。而後，從篷布下落下一個個女兵，而最先下車的阿卓和歐陽倩接著夜色的隱蔽，找到了一輛哨塔盲區的空車。接著，七個人又先後攀上了那輛空車廂，而歐陽倩和阿卓則躲在卡車的陰影裏警戒著。
情況緊急，何璐先說了聲抱歉，她判斷失誤，把大家帶入了險境。然後，她又根據觀察到的信息做了新的部署。
周南和沈蘭妮、譚曉琳一組，要盡量收集到足夠多的文字和電腦資料。
葉寸心和唐笑笑為狙擊組，自行尋找最佳狙擊點，一旦暴露，狙擊組需要提供支援，在最壞的情況下，要保留火種，而餘下的人則需要采用埋設地雷等方式摧毀坦克連的戰力。
待部署完畢後，何璐用手勢指揮著，可沈蘭妮卻突然提出了異議。
沈蘭妮認為她比唐笑笑更適合做觀察手。
唐笑笑對此沒什麽意見，只是何璐有所顧忌。
葉寸心和沈蘭妮的關系不算融洽，她擔心兩人不知輕重，但譚曉琳卻讚同沈蘭妮。水庫的事是她親眼所見，她比何璐更能感知到兩人關系的緩和。
最後，何璐還是同意了沈蘭妮和唐笑笑的調換，而在淩晨三點三十三分時，她們的行動也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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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璐和譚曉琳身上蓋著樹葉野草，隱蔽在一小片草叢裏。何璐側身打著手勢，眼睛則盯著山下公路上的運輸車。
唐笑笑匍匐上前，壓著聲音說：“隊長不會要帶著我們打劫軍車吧？”
“假的吧？”歐陽倩小聲說著，輕輕地爬到唐笑笑的身邊，緊接著舉起了她手裏的槍，她從瞄準具裏盯著那輛運輸車，喃喃道，“打劫軍車可是違法的。”
“打劫假想敵的運輸車犯什麽法？”沈蘭妮看了眼歐陽倩標準的臥射姿態，“再說了，我看你挺期待的。”
歐陽倩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這不是做萬全準備嘛。”
周南看著越來越近的運輸車，忖道：“打劫前，我們也得弄清車裏是什麽吧，萬一車裏坐著幾十個手持九五的寸頭大漢，我們就不是打劫，是自投羅網了。”
聞言，田果仰著脖子，身子也探出草叢大半，何璐連忙把她壓下來，“小心！”
田果怕何璐生氣，忙解釋說：“我看這車眼熟，想確認一下。”
譚曉琳沒懷疑田果，她把望遠鏡遞過來，對田果說：“你仔細看看。”
田果接過望遠鏡，仔細觀察著山下運輸車的外型，過了一會兒，她說：“這是運菜車。”
語氣很是篤定，也帶著一分慶幸。
她運氣好，這車她還真是她認識的種類。
然後，何璐問她：“你怎麽知道的？”
田果把望遠鏡遞還給譚曉琳回去，回答說：“我在防化團的時候經常蹭運菜車坐，坐得次數多了也就認識了。”
“炊事班立大功，”譚曉琳抿嘴笑了下，她拿回望遠鏡，轉頭問何璐，“你什麽看法？”
何璐低頭看了眼時間，淩晨一點三分，她忖道：“按照演習慣例來說，這個點的運菜車極有可能是完成運輸任務，在返回後勤處的駐紮地。”
頓了片刻後，何璐補充道：“不過，可視度太低，觀察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自然也就不能完全排除其他的可能性。”
譚曉琳讚同何璐的看法，同時，她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她說：“但無論這輛車的目的地在哪，對我們來說都是突破口。”
說罷，譚曉琳喊了聲：“敵殺死。”
“在看，”葉寸心輕聲應道，她在瞄準鏡裏觀察著，說，“可視度太低，無法判斷車胎的形變度。”
接著，葉寸心繼續說：“車內一共有兩人，駕駛座的是個士官，副駕駛的是個上等兵，我有把握擊斃，要嗎？”
“不要。”何璐答道。
緊接著，何璐思慮半晌，最後命令譚曉琳帶田果和唐笑笑到前頭設置路障，她帶阿卓和歐陽倩去察看車廂的情況，而周南則同狙擊小組的人從旁掩護。
然後整個中隊執行著她的命令。
周南靜靜地趴在草窩裏，神色沈靜，可實際上，她心裏緊張得要命。
自成為南瓜預備役的一員後，周南努力地吸收陽光雨露，努力讓自己從秧子長成南瓜，而她經歷的大小演習不下五回，她對演習的態度，從盲目跟隨到質疑自己的行為，再到堅信自己作為專業藍軍的使命，變了又變。
到最後，她以為自己已經是一名合格的老A了，可原來她離一名合格的軍人都還有些距離。
不過，這一刻周南也看清了自己對三中隊的依戀。
她對三中隊的信任，使得他們成為了她面對任務的底氣。
周南覺得自己有必要拔除掉這種雛鳥依戀情結。
畢竟，她終究是要自己飛的。
而現在，周南想和人說說話，緩解下這種無所適從的感覺，但偏偏她是和兩個在執行命令時永遠冷靜的人在一組，再加上沈蘭妮和葉寸心剛冰釋前嫌，處在不近不遠的尷尬階段，她們就更不會輕易開口了。
於是，周南只好保持沈默，她的槍口緊隨著那輛越來越近的運輸車，呼吸的頻率也隨著車輛的靠近慢慢放緩。
天幕上的月亮越來越亮，撒下銀白的光華，可穿過交錯相織的枝葉之後，只落下一道又一道鋒利的淺白之痕。
“放緩呼吸，不是不呼吸。”葉寸心忽然開口。
沈蘭妮偏頭瞟了葉寸心一眼，目光掃到身畔的周南，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說：“以前演習也不見你這樣。”
周南解釋道：“這次完完全全只有我們自己中隊的人，我有點沒底。”
聞言，沈蘭妮頓了片刻，有些別扭的說：“其實，我也一樣。”
葉寸心輕哼一聲，“你們就是想太多。”
“我看你是想太少。”沈蘭妮嗆道。
周南怕剛緩和關系的兩人因為她又起紛爭，忙開口說：“要不，我們聊點別的吧？”
葉寸心嘖了一聲，“你轉移話題的方式依然生硬。”
這回，沈蘭妮卻是與葉寸心一條戰線，“我同意她的看法。”
“我不怎麽和人打交道，”周南說，“上學的時候，除了學習以外，我也就和周圍的同學有點交流，下連隊後，就忙著提升自己的技術，再琢磨怎麽提升別人的技術，那些交流技巧反而累贅。”
葉寸心：“這個我同意，我看我媽和她那些生意夥伴聊天，我只是看看都覺得累。”
沈蘭妮卻語重心長，她說：“你們兩個生活的環境單純，不知道這些話術的厲害。”
聞言，葉寸心瞟了她一眼，“你就裝大人吧。”
這時，運輸車已經過了最後一個彎道，慢慢爬了過來。
三個人旋即噤聲，等待獵物入網。
譚曉琳領著田果和唐笑笑做了個碎石落坡的假象。
大大小小的石頭落了大半個車路，即便是兩個人一起清理，也需要十來分鐘的時間。運輸車行到碎石前，果然停了下來。先是司機下車查看，試圖清理幹凈所有的碎石，緊接著，副駕駛的人也下來幫忙。
一切都按計劃進行著。
車廂內沒有周南所設想的手持九五的寸頭大漢，也非何璐所猜測的完成運輸任務的空車，裏頭滿滿當當的擺滿了時令的蔬果。
何璐凝著這些整齊的蔬果，覺得奇怪，但間不容發，她只思量了片刻後便打出信號，招呼守在兩邊的人上車。上車後，阿卓和歐陽倩兩個心細又果斷的人守在前頭，田果和唐笑笑排在兩人後頭預備支援，其餘的人則窩在陰影裏。
等所有人上車後，何璐整個後背貼在車壁上，凝神註意著兩個駕駛員的動靜，但發動機的噪聲蓋過了說話聲，她沒能聽見什麽有用的信息，只隱約聽見老A的字樣。
聽他們念叨老A，何璐便知道608旅的人果然是打算在機場伏擊他們，並且也收到了她們留下的‘禮物’。這份‘禮物’由周南和歐陽倩親手制作，而它的‘賀卡’則由唐笑笑書寫，而且為了渲染神秘的氣氛，唐笑笑不惜動用了她新買的一支口紅。
當時唐笑笑握著口紅，大手一揮，在白紙上落下幾個規整的大字：老A到此一游
落款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母A。
何璐和譚曉琳都覺得這張‘賀卡’的內容簡單卻又極具挑釁性，並且也沒有暴露我方太多的信息，在之後的接觸中，她們要盡量延續這種風格。
不過，唐笑笑私藏口紅這件事到底違規，但何璐也只是不輕不重地說了句下不為例。
這時，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大概是那兩個兵回到了駕駛室，緊接著，車廂開始晃動，車廂內的人都屏著呼吸，不敢松懈。
運輸車一路搖搖晃晃，中間停了三次，聽聲響是在過哨卡。
如此，何璐覺得慶幸。對方戒備如此森嚴，只怕在林子裏也撒了不少暗哨。她們若是選擇穿越山地前進，恐怕今夜是要遭遇幾場麻煩的。
可事實上，她們現在也沒好到哪裏去，畢竟她們對這輛車的目的地一無所知，稍有不慎就是全軍覆沒，而卡車在行進兩個小時後，車速終於慢了下來。
過了營地的哨卡後，阿卓便全神貫註地盯著外頭的動靜。等卡車開到地點，徹底熄火停下後，阿卓匍匐至篷布前，手裏拿著的是一把匕首。
外頭傳來說話的聲音。
現在是淩晨三點一十六分，接收的和運輸的商量好，現在這個點戰士們睡得正香，這車菜等天亮了再搬。說著說著，他們又聊起了武偵連，但他們已經走遠，聲音模糊起來，阿卓只聽到他們說武偵連吃了個大虧。
聞言，阿卓眉頭微蹙。
武偵連吃了什麽虧？
阿卓凝神細聽，但等了一會兒後，卻已經聽不見人聲。阿卓猜那幾個人已經走遠了。於是她收好匕首，轉而用槍掀開篷布。
月亮西移了不少，混著山裏的風聲，顯得天地很是靜謐。月華柔白，可遠處的坦克卻正朝著阿卓閃爍著凜冽的微光。
這地方大概是坦克連的駐紮地。
阿卓快速辨別了幾個可能藏有哨兵的地點，確定沒有異樣後，她率先跳下車，滾進了緊鄰的另一輛卡車的陰影裏。而後，從篷布下落下一個個女兵，而最先下車的阿卓和歐陽倩接著夜色的隱蔽，找到了一輛哨塔盲區的空車。接著，七個人又先後攀上了那輛空車廂，而歐陽倩和阿卓則躲在卡車的陰影裏警戒著。
情況緊急，何璐先說了聲抱歉，她判斷失誤，把大家帶入了險境。然後，她又根據觀察到的信息做了新的部署。
周南和沈蘭妮、譚曉琳一組，要盡量收集到足夠多的文字和電腦資料。
葉寸心和唐笑笑為狙擊組，自行尋找最佳狙擊點，一旦暴露，狙擊組需要提供支援，在最壞的情況下，要保留火種，而餘下的人則需要采用埋設地雷等方式摧毀坦克連的戰力。
待部署完畢後，何璐用手勢指揮著，可沈蘭妮卻突然提出了異議。
沈蘭妮認為她比唐笑笑更適合做觀察手。
唐笑笑對此沒什麽意見，只是何璐有所顧忌。
葉寸心和沈蘭妮的關系不算融洽，她擔心兩人不知輕重，但譚曉琳卻讚同沈蘭妮。水庫的事是她親眼所見，她比何璐更能感知到兩人關系的緩和。
最後，何璐還是同意了沈蘭妮和唐笑笑的調換，而在淩晨三點三十三分時，她們的行動也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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