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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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下午在做完兩個五公裏急行軍後，這支隊伍來不及休整便要接著聽教官講課。
周南盡力跟上教官的講課速度，將課程內容記下，好完成那該死的、成績會被記入總分的課後作業。
然後袁朗突然走了過來，他身後跟著唐笑笑。
袁朗與講課的教官以及齊桓說了幾句話，而後唐笑笑便在被扣除十五分的情況下，加入了訓練。
周南瞧見唐笑笑掩在帽子下張牙舞爪的頭發，微微一驚。
唐笑笑原有一頭柔順的長發，聽她說，這頭發她留了八年，平常也很是寶貝。如今，她說剪就剪，周南對她不禁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然後周南裝作不經意地拿筆蹭了下額頭，而她的視線不出意外的會在吳哲的身上作短暫地停留，也許是一秒，也許是兩秒，又也許連一秒都沒有。
她很佩服唐笑笑，也很佩服吳哲，甚至佩服對教官們有幾分諂媚的成才。
可以說這裏的絕大部分人，周南都由衷敬佩。
他們都明白自己來到這裏的目的，即便心裏對教官有所不喜，可仍能忍下不耐堅持下來，並持之以恒的為自己的目的而努力。
但周南不一樣，她沒有光榮與驕傲，沒有遠大的夢想，她是抱著隱晦的、不能見光的秘密而來的。
僅僅是一個上午的苦難，周南便敏銳地覺察到了自己渙散的人生。
周南清醒地知道，如果她的秘密走了，她很有可能是堅持不下來的。
那麽，她就要脫離這個森林回到原來的部隊，而吳哲多半也要回到海軍陸戰隊。
海軍陸戰隊，她根本就沒可能進去，而以吳哲的能力，調去她們團的可能微乎其微。
若等將來的偶遇，兩個軍區隔了半個地圖，合起來將近百萬的人數，所謂的偶遇實在是沒可能。
原來他們的同路，仍只是兩條路徑的偶然交匯罷了。
於是，在訓練的第一個星期，周南一面與磨難鬥爭，一面琢磨如何讓這條路的終點可以遠一點，再遠一點。
然後，在周南望向吳哲的一眼又一眼中，她感知到了吳哲壓抑的憤怒。
但如今的他們一無所有，連僅剩的尊嚴都被袁朗拿走了。
這樣下來，他想報覆的方式便只有一個方法——在袁朗宣布他通過選拔的同時，他宣告對這個地方的不忿。
窺見吳哲心思的影子後，周南將她的情愫在‘覆仇’的命運下解構重組為對留下的執著。
而在這一周裏，借著許三多的光，周南倒在吳哲面前混了個臉熟。
慢慢地，兩人逐漸熟悉起來，從最開始的簡單問候，到後來偶爾倦累之時，也會為彼此鼓勵。
周南不喜歡這樣。
一來她的心思在眼下只會是個麻煩，若是被教官們看出來，她被送走倒是無所謂，但她怕連累吳哲。
二來她沒有做好準備。在她的世界裏，她認識他好多年了，可在他的世界，她只是認識不到七天的陌生人。一個陌生人突然向你表白，說喜歡你好多年好多年，以吳哲的涵養他會輕輕地接住她的喜歡，然後說謝謝。
於是，他們的故事就這樣戛然而止，連在她世界裏悄悄繼續的資格都沒有。
如此，周南便註意與吳哲保持距離，但只要看到吳哲臉上掛著的溫和的笑，周南就不太能狠心起來。
但周南確乎是在這須臾的交匯裏掘出了隱秘的力量。
從初期的疲於奔命，到後面勉強能趕在飯點前完成齊桓那變態的訓練日程。
不過，這仍舊掩蓋不了這是漫長如年的一個星期的本質。
這是周南第一次這麽期盼星期天，或者說，所有人都在期盼星期天。
可在星期六的晚上，周南在宿舍裏和她的舍友們閑聊時，腦海中忽然閃過袁朗那雙閃著狡黠的眼睛。
她連忙拍了下腦袋，默念不可能，隨後掀開床墊，拍了床板三下。
唐笑笑見周南這樣，好奇的問了下。
周南如實相告，她便被葉寸心要求多拍幾下床板。
林莉笑了下，“這種可能性很高。”
唐笑笑：“不能吧？我們文工團再排練，也有個喘息的時候，這裏再不人性化，也不能這麽狠吧？”
葉寸心走到唐笑笑面前，揪著唐笑笑的頭發，“都逼著你自己拿剪刀剪頭發了，你認為有多人性？”
然後走廊裏傳來齊桓的聲音：“熄燈！別讓我說第二遍！”
於是，葉寸心一個轉身撲到開關前，把燈關上。
四個人靜等片刻，沒聽到齊桓宣布周日的訓練。
如此，她們稍稍松口氣，安心就寢。
而這棟喧囂的老樓終於歸於寂靜，隱沒在幽深的墨色裏。
袁朗擡頭望著漆黑的樓道，輕聲說：“開始吧。”
“現在？”
“現在。”
齊桓：“熄燈號剛吹兩小時。”
“我會看表。”
齊桓默了片刻，語氣有些哀怨，“隊長，我什麽時候能恢覆自由啊？”
袁朗：“你現在不自由嗎？不用跟班訓練，訓練強度也不到以前的十分之一。”
齊桓：“那給我加大到二十倍！”
“你不知道八十三號看我的眼神，”他繼續解釋著，隨著一句接著一句的話，他的眼神逐漸從幽怨轉為苦惱，身上也似有螞蟻在爬，“她好像在可憐我，這幾年，我見過恨我的，怨我的，敬我的，第一次見可憐我的。”
袁朗：“她也可憐我。”
齊桓：“她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這恰恰證明她在思考，也證明她的訓練強度還不夠，她居然還能思考。”
“我已經有在針對她了。”
“不夠，”袁朗說道，“順便說一下，以為跟我聊天我就忘了看時間嗎？”
於是，一聲尖厲的哨聲疏忽響起。
但周南的宿舍卻沒人動，是住對面的何璐和阿卓來敲門喊人，四個人才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
下樓時，底下的隊伍已漸漸成形。
周南等人不出意外的被扣除了兩分，葉寸心略有不忿，嘴裏嘀咕幾句，她身畔的沈蘭妮小聲道：“沒辦法的，誰讓他們是老大呢？”
田果亦是不平，但見拓永剛被扣除了五分，她又慶幸起來，還好歐陽倩睡覺淺，不然被扣五分的就是她們了。
這支隊伍花了五分鐘才勉強站齊，而除了睡眼惺忪外，這支隊伍裏彌漫著濃厚的怒氣。
袁朗站在隊伍前，嘴角噙著淡淡的笑，他說：“緊急集合是有原因的，剛知道個好消息，急著告訴你們。”
聽到好消息兩個字，周南瞇著的眼睛微微睜開，籠罩在隊伍上空的怨氣也消散幾分。
但袁朗卻說：“我剛看天氣預報，發現明天，不，現在該說今天，今天是個好天氣，說平均氣溫是二十五度。”
當明白袁朗的好消息是天氣預報時，周南嘆了口氣。
既然落身泥淖，他怎麽可能講出什麽好消息。
袁朗繼續說：“所以我臨時決定加個餐，趁太陽還沒出來，帶領大家去迎接太陽，來個五十公裏強行軍，怎麽樣？”
周南氣憤，卻是逆來順受，她對袁朗的言行並未多做抗議，蓋因她知曉這時候出頭也沒用，而她一直很擅長做只鴕鳥。
不過，抗議的人越來越多，但一一被袁朗的歪理駁了回來，並被扣除積分。
這時候誰還樂得註意積分，紛紛想找袁朗討個說法。
可惜，袁朗完全支配他們，找他討說法只會越來越生氣。
周南想不明白袁朗這麽做的原因，她一面註意身後吳哲的動靜，一面疑惑。
然後，周南想起袁朗所言的天氣預報，便微微仰面，望向頭頂上的夜空。
此時，夜幕上明月懸掛，渺渺星辰散落四方，一派清朗之象。
周南想明天，不，應該是今天，大概的確是個好天氣。
而後，周南聽見許三多的話，聽見袁朗無情地以過於天真為理由扣除了許三多十分，她不禁憐憫起許三多來，他應該會難受很久。
她正哀嘆許三多的遭遇時，袁朗忽然點了她的名。
“八十三號！看什麽呢？”
“到！”周南瑟縮一下，旋即垂眸望向隊列前的袁朗，“沒什麽！”
袁朗擡眸望了下天，說：“我不在天上！八十三號不聽教官說話，扣兩分。”
周南抿了抿嘴，並沒有辯駁的欲望，她看著在分冊上畫個不停的齊桓，卻想如果齊桓真是她遇見的那個中尉，那麽意氣風發的他，在這裏只能扮演應聲蟲確有幾分可憐。
袁朗繼續在隊列前踱著，他溫聲說道：“嚴將嚴兵，這裏就是這樣的帶兵方針。做得鬼中鬼，方為人上人，你們有什麽不服氣的？回想一下，在對抗中我的兵把你們收拾承什麽樣子？現在，給我服服帖帖邁開你們的腿！技不如人還要窮叫喚……我的車呢？”
這時，袁朗的車正好開過來，隨後他扔下這支隊伍，跨步上車，揚長而去。
齊桓則催促他們去搬屬於自己的圓木，自己的輪胎。
男兵是圓木，女兵是輪胎。
而周南盯著消失在夜色裏的越野車，忽然想要是真能看見日出就好了，這樣也不算白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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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在做完兩個五公裏急行軍後，這支隊伍來不及休整便要接著聽教官講課。
周南盡力跟上教官的講課速度，將課程內容記下，好完成那該死的、成績會被記入總分的課後作業。
然後袁朗突然走了過來，他身後跟著唐笑笑。
袁朗與講課的教官以及齊桓說了幾句話，而後唐笑笑便在被扣除十五分的情況下，加入了訓練。
周南瞧見唐笑笑掩在帽子下張牙舞爪的頭發，微微一驚。
唐笑笑原有一頭柔順的長發，聽她說，這頭發她留了八年，平常也很是寶貝。如今，她說剪就剪，周南對她不禁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然後周南裝作不經意地拿筆蹭了下額頭，而她的視線不出意外的會在吳哲的身上作短暫地停留，也許是一秒，也許是兩秒，又也許連一秒都沒有。
她很佩服唐笑笑，也很佩服吳哲，甚至佩服對教官們有幾分諂媚的成才。
可以說這裏的絕大部分人，周南都由衷敬佩。
他們都明白自己來到這裏的目的，即便心裏對教官有所不喜，可仍能忍下不耐堅持下來，並持之以恒的為自己的目的而努力。
但周南不一樣，她沒有光榮與驕傲，沒有遠大的夢想，她是抱著隱晦的、不能見光的秘密而來的。
僅僅是一個上午的苦難，周南便敏銳地覺察到了自己渙散的人生。
周南清醒地知道，如果她的秘密走了，她很有可能是堅持不下來的。
那麽，她就要脫離這個森林回到原來的部隊，而吳哲多半也要回到海軍陸戰隊。
海軍陸戰隊，她根本就沒可能進去，而以吳哲的能力，調去她們團的可能微乎其微。
若等將來的偶遇，兩個軍區隔了半個地圖，合起來將近百萬的人數，所謂的偶遇實在是沒可能。
原來他們的同路，仍只是兩條路徑的偶然交匯罷了。
於是，在訓練的第一個星期，周南一面與磨難鬥爭，一面琢磨如何讓這條路的終點可以遠一點，再遠一點。
然後，在周南望向吳哲的一眼又一眼中，她感知到了吳哲壓抑的憤怒。
但如今的他們一無所有，連僅剩的尊嚴都被袁朗拿走了。
這樣下來，他想報覆的方式便只有一個方法——在袁朗宣布他通過選拔的同時，他宣告對這個地方的不忿。
窺見吳哲心思的影子後，周南將她的情愫在‘覆仇’的命運下解構重組為對留下的執著。
而在這一周裏，借著許三多的光，周南倒在吳哲面前混了個臉熟。
慢慢地，兩人逐漸熟悉起來，從最開始的簡單問候，到後來偶爾倦累之時，也會為彼此鼓勵。
周南不喜歡這樣。
一來她的心思在眼下只會是個麻煩，若是被教官們看出來，她被送走倒是無所謂，但她怕連累吳哲。
二來她沒有做好準備。在她的世界裏，她認識他好多年了，可在他的世界，她只是認識不到七天的陌生人。一個陌生人突然向你表白，說喜歡你好多年好多年，以吳哲的涵養他會輕輕地接住她的喜歡，然後說謝謝。
於是，他們的故事就這樣戛然而止，連在她世界裏悄悄繼續的資格都沒有。
如此，周南便註意與吳哲保持距離，但只要看到吳哲臉上掛著的溫和的笑，周南就不太能狠心起來。
但周南確乎是在這須臾的交匯裏掘出了隱秘的力量。
從初期的疲於奔命，到後面勉強能趕在飯點前完成齊桓那變態的訓練日程。
不過，這仍舊掩蓋不了這是漫長如年的一個星期的本質。
這是周南第一次這麽期盼星期天，或者說，所有人都在期盼星期天。
可在星期六的晚上，周南在宿舍裏和她的舍友們閑聊時，腦海中忽然閃過袁朗那雙閃著狡黠的眼睛。
她連忙拍了下腦袋，默念不可能，隨後掀開床墊，拍了床板三下。
唐笑笑見周南這樣，好奇的問了下。
周南如實相告，她便被葉寸心要求多拍幾下床板。
林莉笑了下，“這種可能性很高。”
唐笑笑：“不能吧？我們文工團再排練，也有個喘息的時候，這裏再不人性化，也不能這麽狠吧？”
葉寸心走到唐笑笑面前，揪著唐笑笑的頭發，“都逼著你自己拿剪刀剪頭發了，你認為有多人性？”
然後走廊裏傳來齊桓的聲音：“熄燈！別讓我說第二遍！”
於是，葉寸心一個轉身撲到開關前，把燈關上。
四個人靜等片刻，沒聽到齊桓宣布周日的訓練。
如此，她們稍稍松口氣，安心就寢。
而這棟喧囂的老樓終於歸於寂靜，隱沒在幽深的墨色裏。
袁朗擡頭望著漆黑的樓道，輕聲說：“開始吧。”
“現在？”
“現在。”
齊桓：“熄燈號剛吹兩小時。”
“我會看表。”
齊桓默了片刻，語氣有些哀怨，“隊長，我什麽時候能恢覆自由啊？”
袁朗：“你現在不自由嗎？不用跟班訓練，訓練強度也不到以前的十分之一。”
齊桓：“那給我加大到二十倍！”
“你不知道八十三號看我的眼神，”他繼續解釋著，隨著一句接著一句的話，他的眼神逐漸從幽怨轉為苦惱，身上也似有螞蟻在爬，“她好像在可憐我，這幾年，我見過恨我的，怨我的，敬我的，第一次見可憐我的。”
袁朗：“她也可憐我。”
齊桓：“她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這恰恰證明她在思考，也證明她的訓練強度還不夠，她居然還能思考。”
“我已經有在針對她了。”
“不夠，”袁朗說道，“順便說一下，以為跟我聊天我就忘了看時間嗎？”
於是，一聲尖厲的哨聲疏忽響起。
但周南的宿舍卻沒人動，是住對面的何璐和阿卓來敲門喊人，四個人才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
下樓時，底下的隊伍已漸漸成形。
周南等人不出意外的被扣除了兩分，葉寸心略有不忿，嘴裏嘀咕幾句，她身畔的沈蘭妮小聲道：“沒辦法的，誰讓他們是老大呢？”
田果亦是不平，但見拓永剛被扣除了五分，她又慶幸起來，還好歐陽倩睡覺淺，不然被扣五分的就是她們了。
這支隊伍花了五分鐘才勉強站齊，而除了睡眼惺忪外，這支隊伍裏彌漫著濃厚的怒氣。
袁朗站在隊伍前，嘴角噙著淡淡的笑，他說：“緊急集合是有原因的，剛知道個好消息，急著告訴你們。”
聽到好消息兩個字，周南瞇著的眼睛微微睜開，籠罩在隊伍上空的怨氣也消散幾分。
但袁朗卻說：“我剛看天氣預報，發現明天，不，現在該說今天，今天是個好天氣，說平均氣溫是二十五度。”
當明白袁朗的好消息是天氣預報時，周南嘆了口氣。
既然落身泥淖，他怎麽可能講出什麽好消息。
袁朗繼續說：“所以我臨時決定加個餐，趁太陽還沒出來，帶領大家去迎接太陽，來個五十公裏強行軍，怎麽樣？”
周南氣憤，卻是逆來順受，她對袁朗的言行並未多做抗議，蓋因她知曉這時候出頭也沒用，而她一直很擅長做只鴕鳥。
不過，抗議的人越來越多，但一一被袁朗的歪理駁了回來，並被扣除積分。
這時候誰還樂得註意積分，紛紛想找袁朗討個說法。
可惜，袁朗完全支配他們，找他討說法只會越來越生氣。
周南想不明白袁朗這麽做的原因，她一面註意身後吳哲的動靜，一面疑惑。
然後，周南想起袁朗所言的天氣預報，便微微仰面，望向頭頂上的夜空。
此時，夜幕上明月懸掛，渺渺星辰散落四方，一派清朗之象。
周南想明天，不，應該是今天，大概的確是個好天氣。
而後，周南聽見許三多的話，聽見袁朗無情地以過於天真為理由扣除了許三多十分，她不禁憐憫起許三多來，他應該會難受很久。
她正哀嘆許三多的遭遇時，袁朗忽然點了她的名。
“八十三號！看什麽呢？”
“到！”周南瑟縮一下，旋即垂眸望向隊列前的袁朗，“沒什麽！”
袁朗擡眸望了下天，說：“我不在天上！八十三號不聽教官說話，扣兩分。”
周南抿了抿嘴，並沒有辯駁的欲望，她看著在分冊上畫個不停的齊桓，卻想如果齊桓真是她遇見的那個中尉，那麽意氣風發的他，在這裏只能扮演應聲蟲確有幾分可憐。
袁朗繼續在隊列前踱著，他溫聲說道：“嚴將嚴兵，這裏就是這樣的帶兵方針。做得鬼中鬼，方為人上人，你們有什麽不服氣的？回想一下，在對抗中我的兵把你們收拾承什麽樣子？現在，給我服服帖帖邁開你們的腿！技不如人還要窮叫喚……我的車呢？”
這時，袁朗的車正好開過來，隨後他扔下這支隊伍，跨步上車，揚長而去。
齊桓則催促他們去搬屬於自己的圓木，自己的輪胎。
男兵是圓木，女兵是輪胎。
而周南盯著消失在夜色裏的越野車，忽然想要是真能看見日出就好了，這樣也不算白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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