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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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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眠

溫言希低著頭不說話,很難過的樣子。

逄賀川垂眸,冷冷的眉下壓,他雙指點在溫言希眉間的位置,動作很慢地擡起她的小腦袋:“餵,我說了不疼。”

看到溫言希眼眶裏蓄滿的眼淚,他心跳一滯,目光也隨之沈默。

溫言希語調委屈:“怎麽可能不疼。”

她每說一個字,眼眶就撲簌簌掉小珍珠。

一想到那天晚上逄賀川是經過怎樣的殊死搏鬥才打開閣樓的門,安全把她帶出去,她就覺得好難過。

那天晚上那樣的情況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她怎麽能因為那天晚上的事害怕逄賀川。

逄賀川低頭看著她,他雙手捧著放在溫言希下巴接她掉下來的眼淚。

溫言希看不懂他在幹什麽,一邊掉眼淚一邊委委屈屈地問他:“你幹什麽?”

逄賀川一本正經解釋:“接你眼睛裏掉出來的小珍珠。”

他認真的樣子完全不像開玩笑,但溫言希會尷尬,她推開逄賀川說:“你無不無聊。”

逄賀川伸手搭上溫言希後腰,手腕輕輕一使力就把人勾到懷裏摟著,他笑的狂傲輕浮:“溫小呆,現在不怕我了?”

逄賀川突然靠的這麽近,溫言希沒有心理準備,一對上逄賀川的目光,她就緊張的不行。

可是他們離的這麽近,她又被逄賀川鎖在懷裏,就是想躲都沒地方躲。

而且……逄賀川的襯衫扣子一粒都沒系上!

她一低頭就會看到他明顯優於常人的腹肌。

溫言希低了低頭,目光不知所措,她帶著幾分難為情:“你,你放開。”

逄賀川像是故意跟她作對,沖她笑笑,邪氣十足:“不放。”

溫言希又嘗試掙了掙,但沒掙開。

逄賀川倏地一笑,把人抱的更緊:“要我放開也不是不行。”

溫言希等著他把後半句話說完。

“你親我一下我就放開你。”

溫言希把頭埋的更低,悶聲悶氣的:“不要。”

起心動念,起心動念。

逄賀川已經起了心,也動了念,哪還管溫言希說了什麽。

從溫言希在他懷裏掉眼淚那一刻起,不管溫言希願不願意,小呆鵝在懷,心癢難耐的他,無論如何都要嘗一口。

溫言希側頭躲他,他照樣擡手勾起她下巴親上去。

自從新婚之夜逄賀川把溫言希按在床上親那次之後,他已經很久沒碰過溫言希,最多也就是牽牽手而已。

他已經忍的夠久了。

甫一吻上溫言希柔軟濕熱的唇,逄賀川就跟失控似的,急切而猛烈地撬開溫言希的唇。

熾熱的吻席卷而來,攻勢駭人。

逄賀川嘗到她唇邊的眼淚。

甜的。

他勾著她的小舌頭吮吸,故意弄出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沒一會兒,溫言希腿就軟了,腦袋也有些暈乎乎的。

察覺到溫言希的力不從心,逄賀川更用力地把人按在身上,讓溫言希把全身重量都壓在他身上。

周傲成把醫生送上車,特意在一樓大廳等了一會兒才返回逄賀川房間。

醫生來之前,逄賀川說有事要問他,不過那會兒醫生正好也到了,所以不方便說話。

緊接著,溫言希又找來了,更不是說話的時候。

周傲成心想他在樓下等了這麽長時間,溫言希要跟逄賀川說的話應該已經說得差不多。

周傲成上樓,信心滿滿地敲了敲門。

溫言希本來就被逄賀川吻的很不好意思,現在又突然聽到敲門聲,她更有種偷情被人抓了個現行的羞愧感覺。

溫言希緊張的渾身一抖,一著急直接咬了逄賀川一口。

逄賀川被咬得疼了,抱著溫言希的雙手也有了片刻的松動,溫言希便是趁著這個機會,第一時間逃開。

她沒看逄賀川一眼,慌慌張張推開門出去。

不出意外的,她在門口和周傲成撞了個正著。

看到溫言希,周傲成意外也不意外,不過溫言希的表情看上有些慌張,眼睛紅紅的,嘴好像也有點不正常的紅。

再看逄賀川,表情也不太好。

溫言希匆匆跟周傲成打了聲招呼,回屋去了。

於是周傲成得出一個結論。

他們又吵架了。

周傲成感覺他來的不是時候,但現在想走已經來不及了。

“周傲成,你來幹什麽。”

聽逄賀川這意思,好像不太願意讓他進門。

逄賀川不發話,周傲成也不敢動,只是在門外站著:“剛才你說有事情要問我。”

逄賀川不耐地盯著周傲成,擡手胡亂把襯衫扣子一粒一粒系上,他沒好氣地說:“滾進來。”

周傲成不疑有他,大步走過去。

逄賀川套上西裝外套:“那老頭怎樣。”

“Marine昏迷不醒,醫生說可能會成為植物人,司機的情況比Marine好點。”

當時那輛車是從側面撞向Marine的車,剛好Marine當時就坐在那一側。

周傲成:“Mark那邊問你什麽時候有時間。”

逄賀川笑:“心挺急,這才剛把他爹那私生子踢出局就想下一步了。”

“要見嗎?”

逄賀川不屑,他冷冷一笑:“他臉上貼金了?我見他。”

他跟Mark只是在這一件事情上達成了合作共識。

現在的Mark對逄賀川而言,毫無價值,對沒價值的東西,他從來不浪費時間。

這點,周傲成很清楚。

周傲成:“我知道了。”

夜深,溫言希換了睡衣剛準備睡,忽然聽到有人敲她房門。

溫言希走過去,沒開門,只是隔著門問:“誰?”

“我。”

聽到逄賀川的聲音,溫言希猛地緊張起來,她語氣不太自然地問他:“怎,怎麽了?”

直覺告訴她,逄賀川這麽晚過來找她,肯定沒好事。

在門外傻站了有一會兒的逄賀川看著眼前紋絲不動的臥室門,苦笑了一下。這麽長時間,溫呆鵝還是這麽防著他:“開門。”

溫言希嗓子一緊,站在門後攥著睡衣柔軟的料子,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我,我要睡了,有事明天說吧,可以嗎?”

“我不說第三次,開門。”

過了會兒,門內傳來開鎖的動靜。

溫言希打開一條門縫,露出一顆小小的腦袋和她懷裏那只迷你鹿的小腦袋,圓溜溜的一雙眼睛就那麽傻裏傻氣地看著逄賀川:“什麽事?”

“今晚我睡你屋。”

溫言希嚇得結巴起來:“啊?為,為什麽?”

門內,溫言希的手緊緊握著門把,左腿死死抵著門。

生怕逄賀川直接推門進來。

逄賀川勾唇,焉損的笑:“我睡你屋還要理由?”

睡她屋裏,從來只有他想不想的事,哪還要理由。

過去不睡,是怕嚇著溫小鹿。

現在麽……

情況有變。

逄賀川懶得跟溫言希廢話,手臂一擋就把門推開了。

在逄賀川的絕對力量面前,溫言希再多的小動作都是白費勁。

溫言希設置的那點小阻力根本不夠看。

逄賀川大搖大擺走進她臥室,四處打量,活像個強搶民女的惡霸。

溫言希默默後退,她決定大方點:“那你睡這裏,我去客房睡。”

逄賀川喜歡她的房間,她讓給他就是了。

意識到溫小鹿抱著迷你鹿打算跑,逄賀川大手一伸,直接把人兒勾到懷裏鎖著,他懶懶的腔調落在溫言希頭頂,怪好聽的。

“去哪兒。”

溫言希覺得不自在,在他懷裏縮成一小團:“我,我不習慣跟別人睡一張床。”

情急之下,溫言希扯了一個毫無可信度的理由。

她自己都不信的理由,逄賀川又怎麽會信?

果不其然,溫言希聽到她頭頂上方傳來赤裸裸的嘲笑,帶著他獨有的懶散腔調,他下巴擱在她腦袋上:“少胡說八道,咱倆也不是頭一回睡一張床,你還害羞?”

溫言希臉上一燙,想推開逄賀川。

奈何雙方力量懸殊,她根本推不動逄賀川。

逄賀川悠哉悠哉說:“又不動你,怕什麽。”

知道溫小鹿擔心什麽,他樂得給她吃一顆定心丸。

因他一句話,溫言希的臉燒的更紅了。

逄賀川說不動她,就真的沒動她。

兩人躺在一張床上,中間還隔著楚河漢界。

逄賀川背上的傷還沒好齊全,他說不動溫言希,主要也是因為容易扯著背上的傷,影響他發揮,所以才大發慈悲放溫言希一馬。

倒是溫言希這只呆鵝防他就跟防洪水猛獸似的。

超大的雙人床,她楞是睡出學生床的感覺,小小一只的,抱著她那只討人嫌的玩偶縮在角落,和他隔了十萬八千裏。

“溫呆鵝。”

傍晚被逄賀川強吻的一幕幕刻在溫言希小小的腦子裏,揮之不去,她本來已經夠尷尬了。

這會兒兩人躺在一張床上,溫言希更緊張的睡不著,所以逄賀川一叫她,她立馬警覺起來,但又不敢應聲。

怕逄賀川突然發瘋。

逄賀川氣笑了。

溫言希以為他不知道她裝睡麽?

“溫言希,你自己挪過來,還是我抱你過來?”

看似給了她選擇,其實已經堵死溫言希最後一條路。

黑暗中,逄賀川感覺到他旁邊的小鹿往他這邊靠了靠。

動靜很小,但他還是察覺到了。

溫言希不情不願挪過去,背對逄賀川睡。

和逄賀川隔開半臂的距離是她最後的倔強。

逄賀川順勢翻身過去,大手一摸,把人撈到懷裏抱著。

溫言希剛要掙紮就被逄賀川一句話堵了回去:“別動,小心扯著我背上的傷。”

溫言希咬牙,果然不動了:“那你放開我。”

“抱著你,我才能睡得著。”

比弗利山莊那一夜,溫言希嚇得不輕,他也沒好到哪兒去。

那一夜溫言希身處險境,把他的魂也嚇沒了。

溫言希沈默。

其實從比弗利山莊回來之後,她沒一夜睡過整覺,總是半夜從噩夢中驚醒,嚇得不敢再睡。

“好好睡一覺。”

男人薄熱的吐息噴灑在她後頸,她渾身一顫,更用力地抱緊暮暮。

溫言希終於放棄掙紮,任由男人抱著她。

這些日子,溫小鹿就在逄賀川眼皮底下,他又怎麽會不知道比弗利山莊那件事之後,她害怕得整夜整夜睡不著。

可今天之前她害怕的不僅僅是山莊那一夜發生的事。

她也害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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