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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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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眠

溫言希仰面躺著,逄賀川在她上方壓著她,他雙手撐著在她身體兩側。

夜色太安靜,以至於溫言希耳邊全是自己胸腔內突兀的心跳聲。

這聲音吵的她臉紅。

逄賀川一言不發地註視她,她的羞澀,她的慌亂全都映入他眼眸。

暧昧攀升。

無言的靜默中,某種洶湧的燥熱爬上心頭,身體已經有了反應。

隔的近了,溫言希才嗅到逄賀川身上淡淡的酒氣。

不安的警鈴大作。

“逄賀—”她本來想叫他名字,但話到嘴邊又覺得他的名字不順嘴,她只好換了一種方式小聲提醒他,“小叔叔,你喝醉了。”

四目相對的一瞬,火種燃爆。

行動早於預感。

逄賀川按住她,狂烈的吻落下,她唇瓣溫熱柔軟的觸感讓逄賀川幾近瘋狂,他霸道掠奪她唇齒間僅剩的一點空氣。

溫言希驚恐地瞪大雙眼。

昏昏夜色下,她只能看到逄賀川近在咫尺的臉。

她不肯張嘴,逄賀川輕掐她臉上軟肉:“溫言希,接吻不會?張嘴。”

溫言希早嚇得魂魄都快散了,她拼死咬緊牙關,掙紮個不住,只想趕緊從逄賀川的禁錮下逃出去。

溫言希遲遲不肯張嘴,逄賀川便咬了咬她下唇,命令道:“張嘴。”

因為輕微的刺激,溫言希下意識張了張嘴皮,逄賀川的舌趁此機會靈活地探了進來,勾著她香甜的小舌在她口腔攪動。

溫言希掙紮不止,逄賀川便掐著她雙手手腕按到她頭頂上方。

溫呆鵝的小舌很香,很甜。

他從不知道女人的的舌嘗起來這麽香,這麽甜,這麽軟。

原來和溫言希接吻這麽是這麽舒服又愉悅的事情。

逄賀川吻的往我,不自覺地就想索求更多他的手往下挑開溫言希身上料子,指腹貼著溫言希柔軟細膩的皮膚往上。

陌生的觸感和體驗一陣接一陣地讓溫言希顫栗,發抖。

溺水般的陌生體驗。

溫言希哆嗦著哭出聲,她帶著哭腔,瀕臨崩潰邊緣的求救:“逄賀川。”

這一句讓逄賀川洶湧的情潮暫退,他遲疑著,最終還是放開了她。

溫言希胡亂撥正被逄賀川蹂躪到皺巴巴的衣服,落荒而逃。

那一夜逄賀川做了個夢,女主角是溫言希。

夢裏她柔軟的令人著迷。

第二天溫言希早早出門,早飯也沒在家裏吃。

逄賀川問蕭阿姨才知道溫言希八點就已經上班去了。

到了晚上溫言希也沒回來,留在雜志社加班。

逄賀川心裏存了疑,一時半會也沒想著找溫言希問個明白。

接下來幾天,溫言希基本都按照這個時間表上下班。

逄賀川跟她住一個屋檐下,楞是一次面也沒碰上,他們倆像是分別住出兩套相互隔絕的別墅,頂多算鄰居。

到這時候,逄賀川還有什麽不明白,不敢肯定的。

溫言希這是躲他呢。

起初逄賀川沒想跟溫言希較這個真。

不過溫言希連續這麽多天都躲著他,他不想較這個真都不行。

那一天逄賀川起的比往常早,結果卻發現溫言希起的比他更早。

蕭阿姨說溫言希早上七點就出門了。

逄賀川氣的不行。

溫言希越是躲著他,他越是不能讓她稱心如意。

下午四點,逄賀川提前離開公司。

沒到下班時間,晚上也沒有應酬,逄賀川卻提前離開公司,這是頭一遭。

逄賀川在溫言希雜志社樓下等到下班時間,他給溫言希打電話:“我在樓下等你。”

“我……”

溫言希的小腦瓜飛速運轉,想找出來一個可行的借口拒絕逄賀川。

逄賀川像是提前看穿她想法,一句話堵死她的路:“你想說你要加班是吧?行,我等你。你加班到幾點,我等你到幾點。”

他就不信今天他還沒辦法見到她人。

溫言希:“不,不是,我想說今天我出外勤,不在雜志社。”

“溫言希,你躲我?”逄賀川輕笑,清瞳染上一抹郁色:“你打量我堵不到你是嗎?有本事你今晚別回家。”

他今兒是鐵定跟她耗上了。

溫言希解釋:“我,我沒有,我今天真的出外勤了。”

她收拾好東西,繞到另一側通向小巷子的門出去。

逄賀川:“好,我就當你出外勤了。”

“我跟別人約好晚上吃飯,你先回去吧。”

“溫言希,我給你半小時,半小時後我要沒在家裏看到你人,不管你在哪兒,我都能堵到你,不信你試試。”

他笑著說出最嚇人的話。

明明逄賀川沒說要對她怎麽樣,但也不妨礙她莫名生出泰山壓頂的沈重感。

“我一會兒回去。”

溫言希回去時逄賀川在餐廳等她,他一見到她就讓蕭阿姨把飯菜擺上,然後對她說:“先吃飯。”

吃的差不多,溫言希就著急回臥室。

她很清楚眼下這裏對她而言就是個泥沼,不快點跑,她是會被逄賀川拽下去的。

溫言希起身:“我吃飽了,先回樓上。”

溫言希剛起身就被逄賀川叫住:“坐下。”

“……噢。”

溫言希重新坐下。

全程她沒敢擡頭看逄賀川一眼。

只要對上逄賀川的視線,她就會想起來那天晚上和逄賀川摔在地毯上被他按著吻的每一秒。

臉又會不爭氣地燒紅。

逄賀川命令她:“溫言希,擡頭。”

好半晌,溫言希才擡頭,但卻不肯看他。

逄賀川再次命令道:“溫言希,看我。”

溫言希看他一眼又不自在地把視線側開。

逄賀川耐心告急:“溫言希,你怕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

溫言希很想說誰知道呢,那天晚上他還不是像餓狼一樣撲過來了。

“溫言希,看著我。”

溫言希不情不願的,一句話也不說,像是不服。

逄賀川起身,雙手抄兜走過去敲了敲桌沿。

溫言希這才擡頭看他。

逄賀川眉眼冷酷,他穿了一件黑色襯衫,領口的兩粒扣子沒扣上,隨意散開,露出他鎖骨上那顆痣。

溫言希有些緊張,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她往後躲了躲,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怎、麽、了?”

“不就接個吻,你至於緊張成這樣?”

溫言希的腦子轟地一聲像是要炸開。

他這樣毫不顧忌地把那天晚上的事情搬到臺面上來說,溫言希臉皮薄,哪受得了這樣。

“溫言希,你別忘了,我們是夫妻,現在你是我太太。”逄賀川的目光來來回回從上到下掃視她,“別說接吻,更親密的事我也能做。”

逄賀川補充:“就看我想不想。”

溫言希當然明白他什麽意思,正是因為明白,所以她更加不安。

從一開始逄賀川就跟她說過,他沒打算和她做名義上夫妻,所以他現在說的更親密的事是什麽,自然也不言而喻。

溫言希直白說明:“我辦不到。”

那種事……她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和從小被她稱作小叔叔的人……僅僅只是那一夜的親吻都足以讓她毛骨悚然。

比那更親密的事……完全不可能。

“這不可能。”

溫言希再一次否定。

“你說了不算。”

“離婚吧,好嗎。”

溫言希內心無數次吶喊著這一句話,卻在看向逄賀川這一眼,又選擇了沈默。

她不明白為什麽這句話在嘴邊一次次打轉,最後卻又說不出口,可能是害怕逄賀川,可能是……某種她也說不上來的古怪情緒作祟。

四目相對。

逄賀川眸中的溫言希,表情覆雜,不安幾乎是刻在眼神的每個角落。

他知道這是溫呆鵝的極限,繼續逗她,這只呆鵝能熟透。

他只有這麽一個可心的呆鵝,逗壞了,可沒處找第二個。

點到即止,逄賀川說:“明早我送你上班。”

因為溫言希有心躲他,他已經記不清他有多久沒送她上班,接她下班。

溫言希:“知道了。”

逄賀川很忙,平時他出差,溫言希會偷偷跑回她自己那兒住。

溫言希租的房子簽了一年租約,和逄賀川結婚之後,她也沒轉出去。

這一周逄賀川出差洛杉磯,溫言希又偷偷摸摸搬回她自己那兒住著。

當然,她提前和蕭阿姨對好了說辭,以免在逄賀川那裏露餡,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一切都很順利,她在公寓舒舒服服住了五天。

第六天深夜,有人按她門鈴。

溫言希以為是她的奶茶外賣到了,把電影暫停,興高采烈去開門。

可門外站著的是西裝革履的逄賀川。

他一身黑色定制西裝,冷冷的目光就那麽凝視著她。

他像主人,撥開溫言希進門。

公寓不大,一室一廳,逄賀川一眼就能看完所有。

因為地方局促,溫言希買的沙發也不大,只夠兩個人坐。

逄賀川在沙發上坐下:“一杯水。”

使喚人的語氣拿捏的恰到好處。

溫言希問他:“冰水,溫水?”

逄賀川不答,只是掀起眼皮盯著她。

溫言希不作停留,轉身去倒了杯冰水。

感覺逄賀川情緒不太對勁,喝點冰水降降火應該比較好。

地上鋪了地毯,溫言希踩著軟乎乎的地毯,沒敢坐下。

她現在這樣像極了等候發落的罪人,而逄賀川是那個給她定罪的判官。

詭異的沈默蔓延。

逄賀川懶聲開口:“溫言希,你就沒什麽想說?”

“我,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其實她最想知道的是他為什麽提前回來了,為什麽知道她在這裏,為什麽過來找她。

不過溫言希覺得如果這麽直白問逄賀川,估計不妥。

感覺像是火上澆油。

逄賀川語氣平靜:“剛到。”

“噢。”

“你猜猜我怎麽知道你在這裏。”

逄賀川等了好久也沒等到溫言希主動提,他只能主動溫言希問。

溫言希沈默以對。

她想這不需要猜。

無非一種情況。

逄賀川提前結束在洛杉磯的工作回國,到家之後發現她深夜不在家就去找蕭阿姨問情況,小阿姨瞞不住,只好實話實說。

溫言希沒打算辯,眼下情況已經是這樣,她再怎麽解釋都顯得蒼白。

而且逄賀川想來只看重結果,解釋在他看來就是廢話連篇的辯解,毫無意義。

這一點,婚禮當天她逃婚被抓回去時,阿成哥提醒過她。

可在逄賀川看來,比起解釋,溫言希的沈默不言更刺痛他。

逄賀川催促:“說話。”

他想聽她解釋,無論她說什麽都好。

“蕭阿姨告訴你的吧。”

逄賀川:“溫言希,你覺得這才是你的家是吧?”

他們的家對她來說就只是暫居的房子,只有這裏才是她真正的家,才是能讓她依戀,讓她放松的家。

他一出國,她就偷偷往這兒跑。

今天他非得好好看看這裏到底有什麽東西這麽勾她魂。

溫言希還是沈默。

逄賀川急了:“你沒別的想說?”

溫言希回頭撇到還沒放完的電影,腦子不知道是短路還是斷網,她鬼使神差問逄賀川:“要不要一起看電影?”

進屋這麽長時間,逄賀川終於舍得多看墻上投影一眼。

一部驚悚電影。

逄賀川狐疑地看她一眼,就她這膽子也敢看恐怖電影?

一會兒別嚇得抱著他哭鼻子。

等等……哭鼻子?

逄賀川欣然點頭:“看看。”

雖然看電影是溫言希主動提的,不過逄賀川這情緒轉換的太快還是讓溫言希詫異了一秒。

說他陰晴不定真是一點沒冤枉他。

電影看完了。

溫言希沒哭,沒鬧,沒大喊大叫。

逄賀川似是不滿地側頭看她:“溫言希,你不害怕?”

溫言希覺得他逄賀川這個問題問的很莫名其妙,她搖了搖頭:“不怕啊。”

不怕?

很好。

到哪兒都要抱著她那只醜鹿才能睡得著的膽小鬼,現在竟然告訴他,她不怕。

不知道是不是溫言希多心,她覺得逄賀川的心情好像在聽到她說不怕之後更差了。

溫言希問他:“現在回去嗎?你開車了沒?”

“阿成在樓下等。”

“阿成……”溫言希頓了頓,想起之前逄賀川的警告,楞是把阿成哥三個字咽了回去:“阿成在樓下等?”

他們在樓上看電影至少看了一小時。

換句話說,阿成哥在樓下苦苦等了他們一小時?

溫言希頓時被翻湧的負罪感淹沒:“你怎麽不早點說?”

早知道她就不提看電影了。

溫言希是因為愧疚才說了那麽一嘴,但溫言希的話落進逄賀川耳朵,怎麽聽怎麽刺耳。

她對阿成過分關心。

逄賀川挑眉,語氣不善:“讓他等等怎麽了?”

溫言希不知道她又是那句話惹得逄賀川不高興,她也懶得猜,反正逄賀川本來就是個難猜的人。

溫言希關了投影儀,收拾東西:“走吧。”

等在車裏的周傲成看到逄賀川和溫言希下樓就去給溫言希開車門。

溫言希抱著十萬分的歉意說:“阿成……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樓下等,害你等了這麽長時間。”

逄賀川不喜歡她叫阿成哥,她就盡量克制,不過因為還不適應,所以阿成這兩個字從她嘴裏說出來就像燙嘴似的,有些拗口。

周傲成看逄賀川眼色說話,匆匆和溫言希對視一秒就把視線錯開:“沒事,沒等很久。”

之前周傲成不懂為什麽賀哥的情緒時好時壞,但那天晚上在別墅當溫言希主動和他打招呼時,他什麽都懂了。

所以後來有公事賀哥都在公司和他談,不再叫他去別墅。

賀哥不喜歡溫言希跟除賀哥以外的男人走太近,賀哥對溫言希的占有欲強到溫言希只是叫他一聲阿成哥,賀哥都會不高興。

可溫言希不明白賀哥那些壞情緒的瞬間其實是醋意大發。

溫言希以為那都是賀川的壞脾氣。

逄賀川耐心不多:“上車,啰嗦什麽。”

他一句話讓溫言希和周傲成兩個人都同時沈默了。

和逄賀川結婚之前,溫言希沒談過戀愛,所以在感情這事上,溫言希很遲鈍。

逄賀川比她沒好到哪裏去。

在溫言希之前,逄賀川沒跟誰談過,這麽多年他唯一看得上眼的只有一個溫言希,可他跟溫言希也沒談過戀愛。

逄賀川跳過表白,跳過戀愛,直接逼溫言希結婚,他又怎麽會知道女孩子都是要哄的,像他這樣情緒時好時壞,只會讓遲鈍的溫言希認為他脾氣壞,陰晴不定。

溫言希上車之後,周傲成在車外小聲提醒逄賀川:“賀哥。”

逄賀川撇頭看他。

周傲成點撥逄賀川:“女孩都要哄,我想言希也不例外。”

“怎麽,你覺得我對她太兇?”

他一出國,溫言希就往這破地方跑,他沒發火已經算對她很好了。

逄賀川:“開車去。”

三人都上車後,逄賀川發現溫言希坐的離他老遠,基本是貼著車門坐的。

“溫言希。”

聽不出來好壞情緒的語調。

溫言希偏了偏腦袋:“怎麽了?”

“以後我不在家想過來,別偷偷摸摸的。”

聽逄賀川這麽說,溫言希眼睛都亮了一下,活脫脫一雙漂亮的小鹿眼:“真的?”

“但有一個條件。”

“什麽?”

只要有機會回去,什麽條件都好說。

“回來之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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