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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

“說是崴到腳了,我也沒出什麽力氣,她就疼成這樣……”於嬸寵溺地笑著說。

“於嬸,我不耐疼,還是輕點吧。”

楚頌見她眼睛裏的淚花,看不下去,把襯衫袖子挽了上去,“我來吧。”

於嬸見他如此關心謝棠,笑得合不攏嘴,把藥酒塞他手裏,抱著織物回房了。

楚頌俯下身,在掌心上倒了點藥酒,貼到她腳踝上。

謝棠很是受寵若驚,也有點難為情,想把腿收回來,“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

楚頌沒搭理她,用指尖輕輕地按壓著她的腳踝緩解她的疼痛,“這樣會不會好點?”

謝棠微微點頭,他的力道不算重,卻還是有點疼,看到他親力親為幫她擦藥的份上,忍著沒叫出聲來。

她看著楚頌專註的側臉,動作輕柔而熟練,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揶揄道:“頌哥的動作這麽熟練,是熟能生巧嗎?”

楚頌微微一笑,“我有個表妹,比我小八歲,小時候比你還淘氣,經常弄得一身傷回來,誰也不要,非要我幫她擦藥。”

“你還有妹妹啊,我都沒見到過。”

“成績不行,出國讀大學了,過年你就能見到了。”楚頌捏著她潔白的腳踝問:“你這傷怎麽弄到的?”

謝棠長嘆一口氣,身子靠在椅背上,吐槽道:“一言難盡,反正今天我正事沒幹幾件,倒是很榮幸地因為女人之間的打鬥進了兩次派出所。”

楚頌睨了她一眼,“今天的談判不是挺成功的嗎?傅修都拿你沒轍。”

“能和解結案當然是最好的,但客戶的底線在那裏,我是沒辦法讓步的。”

“你翻盤的證據怎麽拿到的?”楚頌看著她,“可以說嗎?”

謝棠低頭看向他,目光貪婪留戀,註意到他鼻梁上的那顆小痣格外的醒目,那是獨屬於他的印記,配上他這張帥得無人能及的臉,好看又性感。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就像被某種沖動的力量牽引著,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指尖輕輕觸碰到了那顆小痣。

就是這麽一瞬,楚頌擡頭看她,對視間,氣氛變得微妙而緊張。

楚頌看著她指著他鼻梁的指尖,匪夷所思道:“怎麽?”

謝棠有一種被當場作弊被抓住的心虛,瞬間紅了臉,屏住了呼吸,微笑著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

她找了個極其拙劣的借口,“你的鼻梁上沾灰了……”

說完,指尖在他的鼻梁上摸了一下,隨後趕緊收回手。

她能感受得到碰到他的指尖發燙。

楚頌不解又毫不客氣地問:“那你臉紅什麽?心虛嗎?”

“你方才說的證據啊……”謝棠話鋒一轉,轉移了他的註意力,“我老師李清,她來盈正前,在君盟呆了十年,是顧舜團隊的。”

話說到這裏,楚頌算是明白怎麽回事了。

君盟律所顧舜團隊是華頌集團的律師顧問,整個華頌集團的股價架構及豐華股份的股權激勵設計、赴美及港股上市都是他們全權負責。

李清是他們團隊的主力隊員,從頭跟到尾,股東名冊裏的股東登記了誰的名字、比例多少,公司高層哪些人有期權?有多少期權?以及行權時間等等在股權激勵協議裏寫得一清二楚。

只要申請法院去豐華股份實地調查,就知道韓山有沒有偽造股權代持協議轉移婚內財產,毛蘭一二審就敗在豐華股份的員工幫韓山做假證,法院因毛蘭無法拿出他們做假證的證據才敗訴。

“除此之外,我還收到了一份韓山與豐華股份簽訂的期權協議的覆印件。”

謝棠打算送他一個順水人情,自顧自地分析道:“發件人匿名,但我猜應該與曝光者有關,還能拿到公司的涉密文件,這個人應該就是豐華股份的內部員工。這個人能知道韓山這麽多秘密,想來應該和韓山是死對頭,要不然也不會這麽不顧公司利益整他。”

說到這裏,謝棠看向他,“你覺得呢?”

楚頌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你這不是分析得頭頭是道嗎?問我意見做什麽?”

謝棠狐疑道:“我比較好奇,你這麽力保韓山,是他有什麽過人之處嗎?你竟肯讓公司的法務團隊出面幫他解決私人問題。”

楚頌覺得她的話太多了,捏了一下她的腳踝。

謝棠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想把腳從他手裏掙脫開來。

楚頌卻握得更緊了,擡頭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不要亂動。”

謝棠被他看得有些心虛,她低下頭,不再說話。

楚頌低頭繼續為她塗抹藥酒,房間裏陷入了短暫的沈默,只有藥酒的氣味和楚頌輕柔的塗抹聲在空氣中彌漫。

謝棠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逐漸平靜下來,她開始享受這種被楚頌照顧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楚頌塗完了藥酒,把她的腳輕輕地放在沙發上,從桌上抽出紙巾擦手上的藥油,叮囑道:“剛擦藥酒,別那麽快洗澡。”

“好。”謝棠看著腳踝上被楚頌碰過的地方,心裏滿滿的,盤算著要不將就一晚,別洗澡了?

那是不可能的。

她有潔癖,一天不洗澡不洗頭就渾身難受。

*

第二天,謝棠請了幾天假,沒去律所,坐在陽臺上的搖椅曬太陽。

裝修公司打電話和她說,別墅的裝修已經完工了,問她什麽時候有空去驗收。

她迫不及待地想看看童年時的家,開著車過去了,看到別墅的空間布局,和她印象裏的樣子分毫不差,便給他們結算了工錢。

隨後,她驅車跑了一趟醫院,主治醫師說謝霜的手術安排在下周一。

這是她這段時日聽到的最值得開心的消息,謝棠握著醫生的手喜極而泣,連連道謝。

她打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尹惜,一想到尹惜剛失戀的狀態,就沒說了。

在醫院裏陪謝霜呆了半天打算回家時,李讚抱著一束康乃馨過來了。

謝棠問他:“怎麽有空過來了?”

“我媽說讓我跟著你學習啊,你不在,沒人教我,我閑得發慌,就過來看看阿姨了。”

謝棠接過花放到桌面上,“你不怕老師說你啊?”

李讚無所謂道:“我實習又沒錢,能翹一天班就翹吧。”

謝霜見李讚過來了,笑容滿面地讓他坐下來說話。

謝棠便又待了一會兒,兩人在附近的麻辣燙店吃晚飯。

“姐,今天早上,有個叫顧舜的律師給我媽打電話,說明天約她談毛蘭和韓山的案子,你知道這個叫顧舜的律師是什麽來頭嗎?”李讚問。

“他是老師的師兄,以前是一個團隊的。”謝棠回答完後問:“老師怎麽說?”

“我媽答應了,你覺得這個案子還能和解嗎?”

“有可能的。”謝棠若有所思道:“就是不知道他們這次會拿出多少誠意來談。”

“那我們辛辛苦苦準備的再審材料豈不是白費了?”

謝棠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這有什麽?以後會遇到很多這種事情,這個案子能和解是最好的。”

“我看毛蘭不像是會妥協的人。”

“那就只能韓山妥協了,有得必有失嘛。”

第二天一大早,還在休假的謝棠接到李清的電話,讓她去一趟華頌大廈,說這個案子她做了那麽多的努力,最終的談判結果怎麽樣還是要見證一下的,說不定真能和解成功。

於是,謝棠蹭了楚頌的車來到華頌大廈。

她來早了,楚頌讓她去他辦公室等,她拒絕了。

傅修陪她在大廈一樓的沙發上坐了十來分鐘,等到了李清、楊睿、毛蘭還有李讚。

一行人去了會議廳,楚頌居中而坐。

顧舜團隊坐了左邊的位置。

李清打了聲招呼,輕握了一下顧舜的手,“師兄,好久不見。”

“是挺久不見的,你倒是沒什麽變化,我卻老了不少。”

“師兄說笑了……”李清說著,目光在顧舜的臉上流轉,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師兄風采依舊,哪裏看得出半點老態。倒是我,這些年在外奔波,恐怕比師兄看上去要憔悴些。”

顧舜聞言,請他們落座,笑道:“你都能和我坐在談判桌上談,想必這幾年在外歷練得不錯。”

一陣寒暄後,李清和他介紹起她的團隊,說到謝棠時,顧舜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許久,隨後露出得體的笑容。

謝棠註意到顧暢也來了,向他點了點頭。

還真別說,他坐在顧舜旁邊,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是他們是父子。

顧暢目光毫不避諱地看著她,眼神深沈而銳利,臉色一點笑意也沒有。

楚頌瞥了眼顧暢,他的目光依舊分寸不讓地落在謝棠身上,心裏莫名地有些厭煩,對顧舜說:“開始吧。”

顧舜看了一眼坐在謝棠旁邊的毛蘭,隨後把目光落在李清身上,開門見山道:“李律,韓山先生願意把和解金額調整為40%,他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了,不知您意見如何?”

不等李清說話,毛蘭沒好氣道:“我不同意。”

顧舜並不是很想和毛蘭談,但見李清不肯開口的樣子,依舊一副儒雅做派地說:“毛蘭女士,今天您願意坐在這裏,還是挺想和解結案的,對嗎?”

毛蘭最煩那種衣冠禽獸的男人了,看著儒雅人畜無害,其實狡猾得跟個狐貍一樣,顧舜就是這種人。

她沒有看他,而是盯著冷著臉的韓山說:“是,可我一分不讓。”

“既然想要和解,你們都得做出退讓,如果想按照法律的規定來判,又何必和解呢?直接等法官裁定好了。您說對嗎?”

謝棠看向毛蘭,毛蘭皮笑肉不笑道:“是。”

“我就喜歡和毛蘭女士如此坦率的人說話,”顧舜爽朗地笑了笑,又道,“言歸正傳,韓山先生已經向您讓了兩步,您若是一步不讓,很難和解,您覺得呢?

毛蘭看了眼謝棠,謝棠點了下頭,毛蘭淺笑著朗聲道:“我覺得不對。”

顧舜聞言,臉上的笑容有些凝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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