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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

謝棠坐在單人沙發上,桌上放著一大盒包裝精美的巨峰葡萄,看起來就很鮮甜可口,還有一盒還沒有開封的螺鈿象棋。

顧暢知道她不喜歡吃水果,解釋道:“我媽知道我哥喜歡吃巨峰葡萄,一大早去果園摘的。”

“哦~”謝棠點了點頭,感覺自己又了解了一點楚頌的喜好了。

“還有這個……”顧暢把一個包裝精致的小盒子遞給她。

謝棠沒有接,她認出了是國外某個大牌的首飾,價格不菲,好像從他出國開始,每次回來他都會給她帶很貴重的禮物,不是手鏈就是項鏈。

那三年,一次不落。

可他好像並不知道,她從來就沒有戴過,不戴是因為配不上。

那時候她忙於工作賺錢、忙於謝霜的病情,無暇打扮,整天穿的衣服不是襯衫牛仔褲就是T恤牛仔褲,沒有一件精美的價格合適的衣服配得上那些首飾。

現在不收,是覺得禮物太貴重了,怕越界,怕打破現有的平衡。

顧暢見她不收,氣得冷嘲道:“你只是嫁人了而已!我送的禮物也不能收嗎?”

“更何況,你都嫁人了,作為朋友,我還不能送你一份禮物當賀禮嗎?”

面對他的質問,謝棠一時無言,向來情緒極好的他怎會接二連三地在她面前失控。

就在氣氛處於極度尷尬的狀態下時,楚頌過來了,顧暢起身喊了楚頌一聲三哥。

楚頌在沙發上坐下,看了眼桌上的巨峰葡萄,問他:“手上拿的是什麽?”

“是送給阿棠的禮物。”顧暢笑得無比坦然地說:“三哥不知道吧,我和阿棠是大學很要好的朋友。”

“嫂子。”楚頌看著他強調,“他現在是我的妻子,你應該叫她嫂子。”

顧暢覺得很諷刺,盯著謝棠意味深長地喊了一聲:“嫂子……”

楚頌註意到他眼神中抑制不住的憤怒,又說:“麻煩你和姑姑說一聲,葡萄我收到了,謝謝。你要是沒有其他事情,就先回去吧。”

“好。”顧暢眼神深深地看著謝棠,毫不憐惜地當著他們的面把盒子丟進垃圾桶裏,那決絕的動作仿佛是對過去所有美好回憶的徹底拋棄。

謝棠驚愕得說不出話來,在她的印象中,顧暢一直都是那個寡笑少語、沈穩內斂的性情,從未有過這樣氣急敗壞的舉動。

顧暢看著垃圾桶上的盒子,笑著說:“嫂子不收,這份禮物就沒有意義,不要就扔了吧,再見。”

轉身的同時,他雙手緊握成拳,青筋凸起,似乎在竭力抑制著內心的不甘和痛苦。

“為什麽要搶走我的光……”他低聲喃喃著。

他不明白為什麽那個曾經給他帶來溫暖的人,現在會成了他的嫂子。

他更不明白,為什麽偏偏是楚頌把他的光給搶走了。

*

顧暢離開後,謝棠把他丟了的盒子撿了起來,她不明白顧暢為什麽會突然變得如此沖動和暴躁。

她試圖回想之前的對話找出引發這一切的導火索,但是,她的思緒卻像一團亂麻,無法理清。

楚頌看向發呆的謝棠,開口問:“你喜歡他?”

謝棠被他的話嚇了一跳,“你哪只眼睛看出來我喜歡他的?”

“不是就好。”楚頌拿過桌上那份沒有拆開的象棋,話鋒一轉,“可他喜歡你。”

謝棠滿臉疑惑,“你又是怎麽看出來的?”

“感覺。”楚頌語氣頓了頓,“你沒看到他剛才氣得快要哭了嗎?”

“……沒有。”楚頌的話讓謝棠的心裏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心裏那團亂麻好像漸漸地開始清晰了。

她遲疑了片刻,坦率地說:“我和他只是朋友,和他認識了那麽多年,我感受不出他對我的喜歡。”

楚頌看向她,見她不信,又說:“你可以去問他,看你想不想打破這層關系。”

“我不想!”謝棠毫不猶豫地說,她既不想問,更不想打破現有的平衡,“更何況,我已經嫁給你了。”

“你知道就好。”楚頌笑著把象棋放到桌面上,“你可別給我戴什麽綠帽子。”

“我不會的。”謝棠哭笑不得,揶揄道:“說到感覺,那你能感覺得出來我喜歡你嗎?”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他一時語塞。

他神色微怔,腦子好像宕機了一般,眼眸中閃過一絲驚愕,隨後是深深的思索。

謝棠望著他,眼神半認真半戲謔,話雖然是真話,可時機未到,她並不需要得到他的回應,也無所謂緊不緊張,期不期待了。

只是,他認真思考的樣子,讓她覺得這個玩笑開不得。

這時,楚頌擡起頭,看到她眼裏的笑意,知道她在和自己開玩笑,可他的回答卻絲毫不含糊,“我承認,我確實能感覺到你的不同,但是……”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合適的措辭,“我不確定那是不是喜歡。也許,那只是你對我的一種特別的友情。”

她聽著他的話,心裏五味雜陳,覺得楚頌對感情的認知比她想象得還單純和遲鈍。

那他是怎麽看出顧暢喜歡自己的?

謝棠拿起一顆象棋,輕輕摩挲著棋子的表面,晶瑩剔透,色彩絢麗多變,感受著那螺鈿獨有的細膩紋理。

她不禁想起小時候,爺爺教她下棋的情景,那些關於楚河漢界、馬走日象飛田的規則,早已深深烙印在她的記憶裏。

“這真是一副好棋。”謝棠雲淡風輕地揭過方才的話題。

“周文榮送過來的。”楚頌擺弄著棋盤,“小時候你和我下過象棋的,還記得嗎?”

“記得。”沈睡許久的記憶被突然喚醒,謝棠想起她做的那場和楚頌在樹底下下棋的夢,夢裏她輸得慘不忍睹,難受死了,不甘心卻又不得不服輸。

那場夢不像是夢,而是幼時場景在夢裏重現。

“玩一局?”楚頌向她作出了邀請。

謝棠笑著求饒道:“頌哥手下留情啊。”

“讓你先走三步?”

“行啊。”謝棠絲毫不和他客氣,執棋走了三步。可是讓她三步又怎麽樣?她還是照輸不誤。

楚頌見她把棋盤往前一推,一副不想玩的樣子,這時,於嬸走過來,說午飯做好了,要現在吃嗎?

謝棠說不吃了,她要去醫院看她媽媽,順便陪她吃午飯。

於嬸看到楚頌擺弄著棋盤,方才還挺有神的眼神似乎黯淡了一點。

她笑著說:“阿棠,你媽媽生著病,適合吃清淡的食物,你和阿頌一起吃,我把飯菜裝到保溫盒裏,等會兒吃完給你媽媽帶過去。”

楚頌看到謝棠猶豫了一下。

於嬸拉著她的手往餐桌走去,“聽嬸嬸的,準沒錯,你媽媽要是喜歡吃,你得告訴我,以後我就多做一個人的份量讓你帶過去。”

謝棠摸著鼻梁,盛情難卻,“謝謝於嬸,那就麻煩你了。”

“你和阿頌是一家人,談什麽麻煩。”於嬸看了一眼楚頌,他臉上的表情似乎好看了些,“阿頌,快過來吃飯了。”

*

和楚頌吃過午飯後,謝棠提著兩大盒保溫盒去了醫院,出門前,她收到了尹惜給她發的信息,說姚信宇調回深市工作了。

謝棠沒有回,但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尹惜付出的愛和等待是值得的。

六年的時間,對於任何一段感情來說,都是一段不短的旅程。

楚頌在廳外陽臺上的椅子上坐著看書。

於嬸把洗幹凈的葡萄端過來,還給他泡了一壺茶。

陽臺上的綠植隨風輕輕搖曳,陽光透過輕薄的雲層,灑在他寧靜的臉龐上。

於嬸看著他孤獨的背影,張口問:“怎麽不和她一起去啊?”

“她沒叫我。”楚頌頭也不擡地說完,突然皺了下眉頭,覺得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縈繞在心頭。

於嬸笑道:“你又不是沒長嘴巴,她沒叫,你可以問啊,我想阿棠不會拒絕你的。”

楚頌沈默了。

於嬸又說:“阿棠是個好女孩。”

楚頌嗯了一聲沒再說話,楚韞也這麽說,他也能感覺得到。

於嬸退下後,過了沒多久,又過來了,身後跟著一個年過半百穿著西服的中年男人。

“楚三少……”中年男人畢恭畢敬地和他點了下頭,“我是竇梟竇少爺家的管家,少爺讓我過來送一樣東西給您和三夫人,祝你們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說完,他把一封帶著喜字的紅包遞給了楚頌。

楚頌合上書,接過那個紅包,“替我謝過竇少了。”

“好的,三少。”中年男人遲疑了一下,動了動唇,也沒說出什麽話來。

楚頌知道他有話要說,問:“他讓你帶什麽話了?”

“這……”中年男人臉色一熱,“沒……”

楚頌沒什麽耐性,用一副不容拒絕的口吻讓他說。

中年男人被他的氣場嚇得摸了把額頭上的虛汗,不說他家少爺會生氣,說了楚三少會生氣,很是為難。

楚頌瞧了他一眼,又說:“我料定他不會說什麽好話,你盡管說就是了。”

“好,我家少爺是想和您夫人說——盡管你已經結婚,但看在你長得漂亮的份上,”中年男人語出一半,臉上臊得慌,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不介意你是……”

中年男人支支吾吾了半天,始終沒有把那“二手的”三個字說出來。

“滾。”竇梟這人一身反骨,竇家越不讓做的事情,他全做了個遍,就只差殺人犯罪了。

最荒唐的是,他為了氣他哥哥沈嘉朗,大半夜去勾搭他嫂子喻寧,喻寧也不是吃素的人,當場把他打斷了腿。

這事情當時鬧得很大,喻寧差點被趕出竇家。

中年男人見他臉色很難看,哎了一聲,向他點了點頭,頂著一身汗慢慢地退出他的視線。

於嬸冷著臉去送客。

楚頌拆開紅包,是一張一百萬元的支票,他撥通了沈嘉朗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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