韜光硝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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韜光硝洞
058
這日，二人來到一個驛站，烈日當空，就坐下來喝茶歇息。
正自閑聊，聽見旁邊一桌的兩名旅客小聲談論道：“蒼魂山上有幾座道觀，裏面的道士精通煉丹之術，每年夏至都會下山做善事積功德，向村民贈送治病的丹藥。但今年不知是何原因，過了夏至那些道士還沒有來派藥。有老百姓上道觀去求藥，發現裏頭的道士全都不知所蹤。”
“這些道士被神秘人帶走了。”另一個旅客鬼祟地說。
“什麽神秘人？”
“你就別問了，這事情恐怕不簡單，不要多管閑事，免得招來殺身之禍。”
二人不敢多說，只低頭喝著茶。
等他們離開後，楊逍好像想到了什麽，喃喃自語：“蒼魂山？神秘人？”
曉芙問：“你聽說過這個地方？”
楊逍點頭：“蒼魂山盛產硝石，吸引了一大批精通煉丹之術的道士在那裏設立道觀。”
曉芙有點不懂了，問道：“盛產硝石，跟設立道觀有何關系？”
楊逍解釋道：“唐代有位煉丹師，名叫孫思邈，他曾在著作中提到，將硝石、木炭、硫磺混合在一起，就能夠發火煉丹。後來這種煉丹方法被用於配制火藥。五代十國時期，戰爭頻發，火藥常用於行軍打仗，而懂得煉丹的道士，常為朝廷所招攬，而煉丹道士設立的道觀，也可以得到朝廷的經費資助。”
曉芙恍然道：“我懂了，蒼魂山硝石多，煉丹的數量便多，數量越多，利潤就越豐厚，所以他們喜歡在那裏設立道觀。”
楊逍道：“正是這樣。”
曉芙緊擰眉頭，思索道：“不過這幾年，朝廷為了防範爪哇國的入侵，早就囤積了不少火藥，現在各地軍器庫的火藥十分充足，今年已經沒有頒令制造火藥了，那這些道士是被誰帶走的呢？”
楊逍沈下臉色，道：“奇就奇在這裏。”
曉芙驚呼：“莫非你是懷疑，民間有人秘密招攬這些道士，煉制火藥？”
楊逍擔憂地點了點頭。
曉芙更加吃驚：“沒有朝廷的批準，誰敢私下煉制火藥？”
楊逍失笑：“若人人都聽朝廷的話，哪裏還有江湖爭鬥？”
曉芙臉上一窘：“呃……”
楊逍道：“不瞞你說，我們明教起義，所用的火藥都是民間私制的……啊！莫非……”
曉芙見他的神色突然變得十分緊張，急問：“莫非什麽？”
“有人想挑起戰事？”楊逍一驚，道：“事關重大，我想去查探一下。”
曉芙知道，楊逍是在懷疑彌勒宗暗中制造火藥，企圖再次挑起對明教的戰爭，頓時起了同仇敵愾之心，道：“好，我和你一起去！”
接著，二人入村莊打聽，得知韜光洞是蒼魂山內硝石最多的礦洞，如果真有人想秘密制作火藥，那麽必然會從韜光洞采運硝石。
他和曉芙來到蒼魂山，遠遠望去，只見山中雲煙迷蒙，崇山峻嶺，深淵處處。
楊逍凝色道：“此處地形覆雜，山勢險峻，不如你先行回客棧，我一個人進去查探就好了。”
曉芙急道：“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正因為此處地形覆雜，我不放心你一個人。”
楊逍心中一動，這是兩人相處以來，曉芙第一次表現出對他的關懷之意，他微微一笑，道：“那好吧，不過這匹馬兒和這頭青牛，是不能跟著我們了，只能用輕功飛攀過去。”
曉芙點了點頭，當下二人綁好馬兒牛兒，展開輕功，飛攀掠於險壁斷崖之間。
她跟在楊逍後面，飛掠之間直覺險象環生，頭皮發緊，好在有楊逍帶路幫扶，總能化險為夷。
不到半個時辰，已來到一處斷崖上。
“按照村民的說法，韜光洞就在斷崖這個地方了。”楊逍道。
“可是，並沒有看到洞穴。”曉芙四處張望，始終不見韜光洞。
這時，對面深崖傳來一陣陣響亮的鳥叫聲，楊逍目光發亮，驚喜道：“深淵下有鳥聲，想來一定有可供鳥群棲身的洞穴！”
曉芙向對崖瞧去，果然發現崖下百丈深處，凸出一塊崖層，一大群小鳥正往凸崖飛去。
楊逍指著那凸崖，道：“現在我們要飛躍到對面的深崖，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以我的輕功，一個人躍到對面應該不成問題。不過你功力稍弱，需要找一根粗大的白藤輔助。你以白藤借力，躍至半空，我再在對岸接著你。”
曉芙向崖下望去，深不見底，當真是萬丈深淵，不覺膽戰心驚，猶豫道：“這看起來很危險，你確定凸崖就是韜光洞？單憑飛鳥就能判定洞穴的方位麽？會不會只是一個普通的小洞？”
楊逍肯定地說：“飛鳥叫聲密集響亮，數量必有成百上千。若是小洞，鳥群在靠近之時，速度必然放慢，但它們一窩蜂似的直沖撲去，下面多半是個大洞。而能夠蘊藏硝石的洞穴，亦一定是個巨洞！”
他輕握曉芙的手，微笑道：“你不用怕，有我接著你，不會有事的。”
曉芙被他的手一碰，不禁滿臉通紅，渾身發麻，嚇得馬上縮回了手，楊逍看著她羞澀清純的模樣，不由得輕輕觸動了心弦。
曉芙結結巴巴地說：“誰說我怕了……你快點過去吧……”
楊逍忍住輕浮的笑意，轉身徑往對崖飛掠去。
曉芙將一根粗大的白藤綁在崖邊的大樹上，扯著白藤縱身一躍，躍到兩座崖的半空中然後放手，未等她的身子往下墜，楊逍已緊緊將她抱入懷中。
二人一落百丈，已抵凸崖，只見凸崖上的山洞頗大，大群飛鳥受驚疾飛而出，楊逍緊緊將她摟在懷裏，生怕飛鳥撞到她。
等到鳥兒飛盡，他們終於落到了洞口。
曉芙腳一沾地，連忙身子一掙，道：“快放下我吧！”
楊逍見她俏臉生暈，又羞又窘，本想再調戲她幾句，但一想到她不喜歡浮浪不經之人，便把話忍住了。
他松開懷抱，曉芙害羞至極，掩面奔出幾步，支吾道：“到了……我們……先進去看看吧。”
楊逍偷偷一笑，隨她進洞。
洞內先是傳來一股難聞的鳥糞味，越往裏走，鳥糞味就變得越淡，繼而傳來一股苦澀刺鼻的氣味。
入了裏洞，只見四周都是白色結晶狀的石頭，這些嶙嶙峋峋的白石已經被采挖了一大部分。又聽見深處傳來一陣叮叮咚咚的聲音，有幾個蒙面人，正指揮著礦工挖石和搬石。
那些蒙面人一見到二人，驚疑道：“你們是什麽人？”
曉芙朗聲質問：“應該是我們問你才對！是誰準許你們在此處開采硝石？”
蒙面人互相對望了一眼，忽地飛身而起，一起出掌向曉芙攻來。
楊逍將她護在身後，雙掌運力向前推出，“喀喇喇”聲音大響，幾輛用來搬運礦石的推車全被他翻倒，撞向一眾蒙面人。
那些蒙面人“哎呀”一聲，紛紛被撞倒地上，其餘礦工嚇得四散奔逃。
楊逍抓起一人，撕開他的頭罩面紗，又抓起他的右手前臂一看，上面刻著一個葫蘆狀的紋身。
“你們果然是彌勒宗的人！”楊逍喝道。
原來，凡身入明教者，必須於右手前臂內側紋一個火焰圖案，而叛離明教的彌勒宗弟子，則將火焰紋身磨掉，改紋火葫蘆。
火葫蘆是火神的武器，彌勒宗認為自己才是明尊火神的真正傳人，便以火葫蘆為標記。
接著，楊逍又制服了其他幾名蒙面人，他們的手臂上都有火葫蘆的紋身。正欲盤問，那些蒙面人自知不敵，忽然咬舌自盡，其餘礦工，也以頭撞墻自殺了。
這一幕猝不及防，楊逍和曉芙都驚呆了。
楊逍凝色道：“看來，他們是早有準備，為了不把事情透露出去，寧願一死。”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不語。
從韜光洞出來後，楊逍憂急道：“彌勒宗果然有陰謀，他們私自制造火藥，一定是用來發動對明教的戰爭！”
曉芙沈思道：“可惜蒙面人都死了，不知他們制作火藥的窩點在哪兒。”
楊逍皺眉：“先離開這裏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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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這日，二人來到一個驛站，烈日當空，就坐下來喝茶歇息。
正自閑聊，聽見旁邊一桌的兩名旅客小聲談論道：“蒼魂山上有幾座道觀，裏面的道士精通煉丹之術，每年夏至都會下山做善事積功德，向村民贈送治病的丹藥。但今年不知是何原因，過了夏至那些道士還沒有來派藥。有老百姓上道觀去求藥，發現裏頭的道士全都不知所蹤。”
“這些道士被神秘人帶走了。”另一個旅客鬼祟地說。
“什麽神秘人？”
“你就別問了，這事情恐怕不簡單，不要多管閑事，免得招來殺身之禍。”
二人不敢多說，只低頭喝著茶。
等他們離開後，楊逍好像想到了什麽，喃喃自語：“蒼魂山？神秘人？”
曉芙問：“你聽說過這個地方？”
楊逍點頭：“蒼魂山盛產硝石，吸引了一大批精通煉丹之術的道士在那裏設立道觀。”
曉芙有點不懂了，問道：“盛產硝石，跟設立道觀有何關系？”
楊逍解釋道：“唐代有位煉丹師，名叫孫思邈，他曾在著作中提到，將硝石、木炭、硫磺混合在一起，就能夠發火煉丹。後來這種煉丹方法被用於配制火藥。五代十國時期，戰爭頻發，火藥常用於行軍打仗，而懂得煉丹的道士，常為朝廷所招攬，而煉丹道士設立的道觀，也可以得到朝廷的經費資助。”
曉芙恍然道：“我懂了，蒼魂山硝石多，煉丹的數量便多，數量越多，利潤就越豐厚，所以他們喜歡在那裏設立道觀。”
楊逍道：“正是這樣。”
曉芙緊擰眉頭，思索道：“不過這幾年，朝廷為了防範爪哇國的入侵，早就囤積了不少火藥，現在各地軍器庫的火藥十分充足，今年已經沒有頒令制造火藥了，那這些道士是被誰帶走的呢？”
楊逍沈下臉色，道：“奇就奇在這裏。”
曉芙驚呼：“莫非你是懷疑，民間有人秘密招攬這些道士，煉制火藥？”
楊逍擔憂地點了點頭。
曉芙更加吃驚：“沒有朝廷的批準，誰敢私下煉制火藥？”
楊逍失笑：“若人人都聽朝廷的話，哪裏還有江湖爭鬥？”
曉芙臉上一窘：“呃……”
楊逍道：“不瞞你說，我們明教起義，所用的火藥都是民間私制的……啊！莫非……”
曉芙見他的神色突然變得十分緊張，急問：“莫非什麽？”
“有人想挑起戰事？”楊逍一驚，道：“事關重大，我想去查探一下。”
曉芙知道，楊逍是在懷疑彌勒宗暗中制造火藥，企圖再次挑起對明教的戰爭，頓時起了同仇敵愾之心，道：“好，我和你一起去！”
接著，二人入村莊打聽，得知韜光洞是蒼魂山內硝石最多的礦洞，如果真有人想秘密制作火藥，那麽必然會從韜光洞采運硝石。
他和曉芙來到蒼魂山，遠遠望去，只見山中雲煙迷蒙，崇山峻嶺，深淵處處。
楊逍凝色道：“此處地形覆雜，山勢險峻，不如你先行回客棧，我一個人進去查探就好了。”
曉芙急道：“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正因為此處地形覆雜，我不放心你一個人。”
楊逍心中一動，這是兩人相處以來，曉芙第一次表現出對他的關懷之意，他微微一笑，道：“那好吧，不過這匹馬兒和這頭青牛，是不能跟著我們了，只能用輕功飛攀過去。”
曉芙點了點頭，當下二人綁好馬兒牛兒，展開輕功，飛攀掠於險壁斷崖之間。
她跟在楊逍後面，飛掠之間直覺險象環生，頭皮發緊，好在有楊逍帶路幫扶，總能化險為夷。
不到半個時辰，已來到一處斷崖上。
“按照村民的說法，韜光洞就在斷崖這個地方了。”楊逍道。
“可是，並沒有看到洞穴。”曉芙四處張望，始終不見韜光洞。
這時，對面深崖傳來一陣陣響亮的鳥叫聲，楊逍目光發亮，驚喜道：“深淵下有鳥聲，想來一定有可供鳥群棲身的洞穴！”
曉芙向對崖瞧去，果然發現崖下百丈深處，凸出一塊崖層，一大群小鳥正往凸崖飛去。
楊逍指著那凸崖，道：“現在我們要飛躍到對面的深崖，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以我的輕功，一個人躍到對面應該不成問題。不過你功力稍弱，需要找一根粗大的白藤輔助。你以白藤借力，躍至半空，我再在對岸接著你。”
曉芙向崖下望去，深不見底，當真是萬丈深淵，不覺膽戰心驚，猶豫道：“這看起來很危險，你確定凸崖就是韜光洞？單憑飛鳥就能判定洞穴的方位麽？會不會只是一個普通的小洞？”
楊逍肯定地說：“飛鳥叫聲密集響亮，數量必有成百上千。若是小洞，鳥群在靠近之時，速度必然放慢，但它們一窩蜂似的直沖撲去，下面多半是個大洞。而能夠蘊藏硝石的洞穴，亦一定是個巨洞！”
他輕握曉芙的手，微笑道：“你不用怕，有我接著你，不會有事的。”
曉芙被他的手一碰，不禁滿臉通紅，渾身發麻，嚇得馬上縮回了手，楊逍看著她羞澀清純的模樣，不由得輕輕觸動了心弦。
曉芙結結巴巴地說：“誰說我怕了……你快點過去吧……”
楊逍忍住輕浮的笑意，轉身徑往對崖飛掠去。
曉芙將一根粗大的白藤綁在崖邊的大樹上，扯著白藤縱身一躍，躍到兩座崖的半空中然後放手，未等她的身子往下墜，楊逍已緊緊將她抱入懷中。
二人一落百丈，已抵凸崖，只見凸崖上的山洞頗大，大群飛鳥受驚疾飛而出，楊逍緊緊將她摟在懷裏，生怕飛鳥撞到她。
等到鳥兒飛盡，他們終於落到了洞口。
曉芙腳一沾地，連忙身子一掙，道：“快放下我吧！”
楊逍見她俏臉生暈，又羞又窘，本想再調戲她幾句，但一想到她不喜歡浮浪不經之人，便把話忍住了。
他松開懷抱，曉芙害羞至極，掩面奔出幾步，支吾道：“到了……我們……先進去看看吧。”
楊逍偷偷一笑，隨她進洞。
洞內先是傳來一股難聞的鳥糞味，越往裏走，鳥糞味就變得越淡，繼而傳來一股苦澀刺鼻的氣味。
入了裏洞，只見四周都是白色結晶狀的石頭，這些嶙嶙峋峋的白石已經被采挖了一大部分。又聽見深處傳來一陣叮叮咚咚的聲音，有幾個蒙面人，正指揮著礦工挖石和搬石。
那些蒙面人一見到二人，驚疑道：“你們是什麽人？”
曉芙朗聲質問：“應該是我們問你才對！是誰準許你們在此處開采硝石？”
蒙面人互相對望了一眼，忽地飛身而起，一起出掌向曉芙攻來。
楊逍將她護在身後，雙掌運力向前推出，“喀喇喇”聲音大響，幾輛用來搬運礦石的推車全被他翻倒，撞向一眾蒙面人。
那些蒙面人“哎呀”一聲，紛紛被撞倒地上，其餘礦工嚇得四散奔逃。
楊逍抓起一人，撕開他的頭罩面紗，又抓起他的右手前臂一看，上面刻著一個葫蘆狀的紋身。
“你們果然是彌勒宗的人！”楊逍喝道。
原來，凡身入明教者，必須於右手前臂內側紋一個火焰圖案，而叛離明教的彌勒宗弟子，則將火焰紋身磨掉，改紋火葫蘆。
火葫蘆是火神的武器，彌勒宗認為自己才是明尊火神的真正傳人，便以火葫蘆為標記。
接著，楊逍又制服了其他幾名蒙面人，他們的手臂上都有火葫蘆的紋身。正欲盤問，那些蒙面人自知不敵，忽然咬舌自盡，其餘礦工，也以頭撞墻自殺了。
這一幕猝不及防，楊逍和曉芙都驚呆了。
楊逍凝色道：“看來，他們是早有準備，為了不把事情透露出去，寧願一死。”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不語。
從韜光洞出來後，楊逍憂急道：“彌勒宗果然有陰謀，他們私自制造火藥，一定是用來發動對明教的戰爭！”
曉芙沈思道：“可惜蒙面人都死了，不知他們制作火藥的窩點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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