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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難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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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難自控

解雨臣聞言,表情一變,但他的語氣卻沒有表露出異狀:“你見過瞎子了?”

“瞎子?”我想了想,“那個戴墨鏡的男人,眼睛已經瞎了?”對方行動自如,倒不像是真瞎。

“瞎子是他的外號。”解雨臣看著坐回餐桌的女孩兒,道,“你上了六樓。”他的音調依然很平靜,卻透著莫可名狀的情緒,黑瞎子不可能平白無故跟女孩兒見面,他在幫自己處理照陽的麻煩。

我有瞬間的錯愕,像是做錯事被抓包的窘迫:“我知道你朋友在那裏住院,還是去看了看。”我一時間找不到搪塞的理由,那個戴墨鏡的居然真的沒有將我的事告訴解雨臣,但我反而不打自招。

本來是想拿“小花”外號捉弄他的,沒想到竟然穿幫了。

果然人不能有壞心思。

解雨臣沒有追問下去,只是讓我先吃飯,他也陪在餐桌前,喝著茶水。

我有些惴惴,總不能告訴對方自己能見鬼,還能驅鬼,因為看到照陽被鬼上身,所以見義勇為去了。我實在很難想象,要是解雨臣聽到這樣的理由,會把我當成神經病,還是瘋子。

就像領養我的親戚,當他們知道我能看見死人的靈魂,還能和靈魂說話時,把把我當成了怪物看待。雖然這樣反而讓我有了恐嚇他們的王牌,在18歲時拿到了學費和生活費,但無論是被別人害怕或是嫌惡的感覺都不太好受。

別人也就算了,如果解雨臣因此對我產生抵觸,我會非常難過的。

吃完了飯,解雨臣收拾碗筷,等做好這些,他才把我拉到身邊,問:“你在醫院,有沒有遇到奇怪的事?”他似乎沒有打算指責或是懷疑女孩兒的動機,只是很關切。

我想說沒有,但還是道:“那個戴墨鏡的人算嗎?”

“他,也算吧。”解雨臣道,“這個人姓齊,外號黑眼鏡,也有人叫他黑瞎子。”

我以為解雨臣會繼續說下去,卻戛然而止了。

“蓮子,如果今天之後,你遇到什麽讓你不能理解的怪事,要第一時間告訴我。”解雨臣對我說,“任何你不能理解的怪事,都不要瞞著。”

他的語氣很溫柔,很平靜,如同絲綢被春風吹拂。

我不確定解雨臣的意有所指是什麽,但無論如何,我都不想看到他嫌棄自己的一天來的那麽快:“好,我會告訴你的。”

我本來覺得話題順著“小花”聊下去會變得很好玩兒,但之後,解雨臣沒有再跟我討論外號的由來,像是有些心事重重,我也只好放棄了這個有趣的發現。

明天我還要上班,解雨臣不跟我聊天了,我也只能先去洗澡。

有時候,我很難形容自己和解雨臣的關系,他似乎並不吝嗇將我展示給朋友,不像是傳統的花花公子,只想泡妞,玩完就甩掉。但我還是能感覺到解雨臣對我的保留,倒不是說我想要知道解雨臣所有的秘密,而是那種若有似無的疏離感,一直在兩人之間,仿佛一層輕薄的紗,將我們隔著。

我不確定是不是因為解雨臣和自己的經濟實力差距太大,導致了這樣的感覺,又或者解雨臣是我的榜一大哥,自己會情不自禁的矮上一節,所以我盡量不去主動索取,擔心解雨臣會覺得我貪得無厭。

可這樣反而讓我在面對他時難以坦蕩,拒絕了解雨臣那麽多次禮物,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有傷自尊。

趁著女孩兒洗澡的空當,解雨臣給黑瞎子撥去電話,對面接得很快,說明黑瞎子很閑。

“你是怎麽跟蓮子搭上話的?”解雨臣單刀直入的開口,換來對方一聲輕笑。

“解當家吃醋啦?”黑瞎子調侃道,“先說好,我對小姑娘沒興趣,只喜歡成熟穩重的。”

解雨臣也笑:“你早就料到我會打這通電話,就等著挖苦我。”他頓了頓說,“蓮子去探視了照陽,我擔心她被染上不幹凈的東西,你當時肯定出手了。”

黑瞎子既然答應了替我保密,自然不會透露關鍵信息,只是道:“我沒有出手,你家蓮子來時,我就已經處理過了。”

解雨臣還是很信任這個人的,既然他都這麽說,那必然沒什麽問題,正要掛電話,卻聽黑瞎子道:

“小花,這次你算撿到寶了,好好珍惜,你戀愛沒經驗,多上上網,或者問問胖子,他心思多,你可以學學。”說完,黑瞎子便掛了。

解雨臣不太明白他的話外有音,看向浴室,浴室密封性很好,他看不見女孩兒的身影,但有些令人遐想的畫面,還是少有的出現在了解雨臣的腦海裏。

其實他也不確定這種時候談戀愛,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解雨臣跟普通的男人不一樣,他從很小開始就知道自己的責任,也知道像他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有正常人的愛情的,所以,解雨臣會像大多數解家男人那樣,為了利益的考量,最終跟一個合適的女孩子結婚。

這個女孩子,要有顯赫的家室,狠辣的身手,以及聰慧的頭腦,她不能是個一無是處的花瓶。

解家夫人這個位置,有太多危險需要應對。

這也是解雨臣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談戀愛的原因。

這樣的女孩子,他早有人選,那就是霍秀秀,不光是他這麽想,霍仙姑還在世時,就提過解雨臣和霍秀秀的未來,雖然霍仙姑當時並不急於要兩家聯姻,但以他們兩個年輕人的身份來看,聯姻無疑是最佳選擇。

更何況,解雨臣和霍秀秀青梅竹馬,有感情基礎,嫁娶就顯得順理成章。

只是解雨臣明白,自己不愛霍秀秀,霍秀秀也不愛他,正因為青梅竹馬,兩人的感情完全是親兄妹的心思。他們看似親密,實則根本沒有男女之間的悸動,霍秀秀甚至一度覺得解雨臣面面俱到,像個心思細膩的大姐姐。

霍仙姑死後,霍家曾一度混亂,霍秀秀想要以一人之力撐起霍家,讓手底下的夥計信服,還是太勉強了。

那時,解雨臣就做好了準備,該是跟霍家聯姻的時候了,一旦成為霍家的女婿,他便有理由插手霍家的事。

這也是霍仙姑進入張家古樓前,對解雨臣的囑托,一旦她發生意外,解雨臣就要立刻和霍秀秀結婚。

可霍秀秀堅決反對,她不願意靠犧牲兩個人後半輩子的幸福來維/穩,他們不相愛,一旦結婚,就只能做相敬如賓的,毫無生活情趣的夫妻。

一如當初霍仙姑明明心裏頭有狗五爺,卻只能嫁給當時手握大權的軍官。

解雨臣可以不用娶霍秀秀,但並沒有讓他感到輕松,愛一個人的能力,解雨臣覺得自己早就沒有了,為了解家的延續,他最終還是要娶一個女子,不是霍秀秀也會另有其人。

直到解雨臣遇見秦籽蓮,想要將所有美好的東西都給對方的心情,他從來沒有過,那種明知不該太過親近對方,以免我因他而受到傷害,卻又忍不住想一見再見的欲望升騰,解雨臣也沒有過。

他專門在網上查了一下,得出的結論是“心動”,解雨臣還是第一次對女孩兒心動,感覺很奇妙。

於是他和我約會,吃飯,甚至買下了現在這棟花園洋房希望能一直悄無聲息地把我養在這裏,解雨臣終於有金屋藏嬌的感覺了。

他有時候也會恍惚,覺得自己可以過上普通人的生活,老婆孩子熱炕頭這種俗氣的東西,解雨臣也突然有了期待。

直到我今天走進那間醫院,解雨臣才被現實喚回了理智。

他大概聽出我有所隱瞞,但他不關心這些,女孩兒跟著自己越久,遭遇危險的可能性就越大,解雨臣對於這段感情,變得有些猶豫。

另一邊——

洗澡的時候,我其實有點期待解雨臣這時候進來,我知道自己不夠矜持,但我們交往到現在,幾乎每天都在同一屋檐下,總歸是要發生點兒什麽才正常。

然而並沒有,直到我穿好睡衣從浴室走出來,解雨臣都沒有乘虛而入,失望之餘,又很慶幸。

我看到解雨臣坐在沙發上盯著手機,我低頭看了自己一眼,睡衣是非常普通的款式,應該激不起對方想法,我正在猶豫要不要換一件性感點兒的,解雨臣就已經擡頭了。

“過來,坐這裏。”解雨臣對我一笑。

明明只是再普通不過的表情,出現在這個男人的臉上,就能令我心跳加快。

“小陳說你很忙,怎麽大半夜的突然來了?”我剛一坐下,手就被解雨臣緊握,放在了他的腿上,另一條胳膊搭過來,直接將我攬了過去,“哈,小花今天有點粘人啊。”

“看來我平時冷落你了,才給了你損我的理由。”解雨臣笑著說,“知道你去了醫院,我當然要過來。”

“我看到你在指責小陳,是因為我去探望照陽的原因嗎?”我道。

“蓮子,你在我懷裏,卻一直提別的男人,我會受傷。”解雨臣故作委屈,成功的轉移了話題,“說說小花吧,你是怎麽遇到這只貓的?”

“啊,他來我咖啡店消費,就這麽認識了。”我道。

解雨臣笑了笑:“第一次見你,緊張得跟什麽似得,現在開起我玩笑,倒是順口得很。”他摸了摸我的頭發,洗發水的味道淡淡的,是他喜歡的香味兒,“你知道我是花鼓戲演員,自然有藝名,解語花是我師父給取的,從小就有了,朋友喜歡叫我小花。”

我道:“那你現在想給貓換名字來不及了,湊合用吧。”

貓聽到了熟悉的名字,叼著逗貓棒跳上了沙發,它最近夥食很好,又變得圓滾滾的了。解雨臣順手拿過逗貓棒,和小花貓逗弄起來。

我說:“小花是以前大學室友養的,她男朋友送的,畢業後兩人分手了,貓成了犧牲品,室友搬離寢室就把貓直接扔在了宿舍外面的花園裏。”

我頓了一下,回憶起當年的場景:“大多數在校園裏的貓都能活下去,但小花不行,它買來時就身體不好,又是寵物貓,沒有受過捕獵訓練,它被遺棄的一周後,就瘦成皮包骨了。當時,我遇到一些事,心情很差,小花被我養過,它還記得我的味道,我坐在學校的長椅上,它就拖著瘦巴巴的身體朝我走過來。”

小花像是感應到了主人的情緒,停下玩耍的勁頭,跳上我的腿,圓圓的眼睛註視著我。

“那時也是這樣,它這麽看著我,也不知道討吃的,身上還有被別的流浪貓抓傷的痕跡,全身都是跳蚤。”我撫摸著貓頭,“我知道,如果我不收養它,它就死定了。”

解雨臣聽得認真,也伸手去摸貓背,命途多舛,讓他想到了自己:“你是它的救命恩人。”

我卻搖了搖頭:“在我陷入低谷的那段時間,是小花陪著我走出來的,是它治愈了我,它是我的恩喵,所以,無論如何,不到最後關頭,我都不會放棄小花。”

我突然看向解雨臣:“你也是我的救命小花,在我最無助的時候,你出現了。”如果沒有解雨臣,我很難想象失去貓的日子,又回到長沙,在那個不被待見的家庭裏,我的生活會變得多麽黯淡無光。

所以我才不顧一切的,也想幫助解雨臣解決他的困擾。

解雨臣沒有說話,他就這麽看著我,突然欺身吻上我的唇,先是淺嘗的試探,接著像狂風浪卷。我有些促狹的回應,卻也很快跟上了他的節奏,彼此只剩下沈重的呼吸,失序的情欲逐漸蔓延擴散。

小花被兩個人擠在中間變成了貓餅,發出了不滿的哼唧,解雨臣把手裏的逗貓棒一扔,小花眼睛一亮,跳了下去,咬著逗貓棒前端的小老鼠,自顧自地玩兒起來。

就在我幾乎就要扒掉解雨臣的襯衫,我甚至聽見了扣子被扯掉落地的聲音,解雨臣卻喘著粗氣停了下來,他松開懷抱著我的胳膊,扶額後退:“抱歉,蓮子,我剛才有點失態。”

婚前性行為這種事,解雨臣還是很傳統,因為他所接觸的人,都是這樣的傳統,剛才情緒上腦,有些情難自禁,好在理智依舊占了上風。

我還保持著與他纏綿的姿勢,睡衣和頭發略顯淩亂:“解雨臣,你不覺得這個時候停下來,我會很尷尬嗎?”

解雨臣拿起茶幾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比起我的錯愕,他已經很快調整好了狀態,並且扣好了衣服,順便撿起了地上的扣子:“我明天要出差,半個月後回來,這段時間,我會好好考慮我們的未來。”

我以為他是擔心被我纏上,正色道:“和我上床,不會讓你負責到底的,你不用考慮那麽多。”

解雨臣眉頭一緊:“我和你在一起,不是為了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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