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這樣做很幼稚，可我還是忍不住想知道答案。”郁寒哲低聲說。

“那現在你滿意了嗎？達到你的預期了嗎？”

“滿意。我原本不抱任何希望，想著可能最後根本就接不到你電話，最後只能灰溜溜地跑回去站在你面前了。”

“你啊，讓我說你什麽好？”任菲嘆了口氣，看了一眼在一旁坐立不安的葉蘭，急忙說道，“好了，不跟你多說，媽在旁邊呢，趕緊跟媽好好解釋一下吧。你把媽害得這幾天都擔心得茶飯不思。人一下就瘦了不少！”

她說著將手機遞給了葉蘭。

葉蘭接過手機，立即坐到一旁細聲細語地問這問那問個不停。

任菲起先還強打起精神在一旁聽著，可是他們通話的時間實在太長了，等到最後，一個小時都過去了，葉蘭還沒有掛電話的跡象，她實在控制不住，連連打起呵欠來，眼淚出了一堆。

可能是她的動靜鬧得太大，葉蘭終究不好意思再聊下去了，急忙又叮囑了幾句，這才對郁寒哲說：“你還有話跟菲菲說嗎？”

任菲聽到她這問話頭都大了，很想用力擺手說不用了，不想葉蘭已經將手機放在了她手裏，笑瞇瞇地說：“寒哲說還有很多話想私下裏跟你聊。行了。回房間躺著慢慢聊吧！”

任菲無奈，只好再次強打起精神拿著手機一邊往樓上走，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著郁寒哲。

任菲從來沒有想到過郁寒哲那麽能聊，聊到天都亮了，還沒有要掛電話的意思。

而她實在撐不住了，放棄了堅持，任由沈重的耳光耷拉下去。

郁寒哲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輕微鼾聲，先是一楞，隨即禁不住有些惆悵地笑了，溫柔至極地對著電話那頭說道：“晚安，親愛的，我愛你。”

任菲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大中午。

醒來時，看到外面刺耳的陽光，她尖叫著跳了起來，以百米沖刺般的速度沖進浴室快速地洗漱了，隨便換了一套休閑運動衣抓起書包便往樓下沖去。

葉蘭正在布菜，看到她下來，便笑著問道：“是不是快餓暈了？趕緊過來坐下吧，可以開飯了！”

“媽。我不吃了。我下午還有課呢！”任菲悶頭穿鞋。

“下午還有課？今天不是周末嗎？”葉蘭奇怪地問。

任菲一楞，擡頭看她，“今天周末？”

“是啊！今天周六啊！”葉蘭笑著搖頭，“你這是睡覺睡糊塗了？”

任菲如釋重負地長呼一口氣，笑道：“還真的睡糊塗了。我以為自己缺了半天課，急得要命啊！”

“昨天晚上是不是跟寒哲聊得很晚都沒睡？”葉蘭笑著拉開椅子讓她坐下，又拿碗給她盛魚湯。

“都聊到快六點了。”任菲苦笑著搖頭，“以前總以為他話少，是個不善言辭的人，現在才知道他一旦說起來，根本就是個話癆好嗎？您知道嗎？估計最後是我堅持不下去睡了過去，他才掛了電話。”

“他的確話少不善言辭，可是對你，他總有說不完的話想對你說。只是從前怕你不願意聽，所以便不說。昨天晚上大概是你主動打電話問他好不好，他開心壞了，所以說起來便沒完沒了了。別說跟你說那麽久了，就是跟我，也千年難得一回地說了那麽長時間。我估計他興奮得到現在都還沒有睡著呢！”葉蘭說這話的時候，禁不住有些心疼自己的兒子。

他和任菲，誰都看得出他永遠是感情付出得最多的那一方。

而任菲總是顯得那麽漫不經心……

“呃。不會吧？他沒那麽傻的。而且，他一定有很多事要做，沒時間老想著我的。”任菲不在意地笑。

“對了，你有沒有問他究竟在做什麽？”葉蘭急忙問。

“呃。沒問。”任菲搖頭，“不過就算問了，他也不會說的。他要肯說，走之前就會告訴我了。”

昨天她困死了，確定他安全就心安了，哪裏有精力再去問他別的什麽。

葉蘭苦澀地點頭，“是的。他的確不會告訴你這些事情。他不願意讓你和他一起承擔。而且他也害怕你知道他做的事情會讓你不高興。菲菲，如果這種生活狀況一直這樣持續下去，你會不會不願意？”

“不會持續下去的。他向我承諾過，一旦確定可以保證咱們所有人安全後，他便會帶著我們遠離這種生活，像普通人一樣過著平靜而快樂的生活。”任菲立即說道。

“如果能那樣，當然最好。”葉蘭眉目之間全是焦慮。

顯然，她完全沒有抱希望。

任菲伸手拍了拍她的手，“媽，別整天擔心這擔心那的，一切都交給寒哲來處理吧。我相信他有能力處理好一切的。”

“我只怕他有心無力。”葉蘭幽幽地嘆了口氣，反手緊握住任菲的手，“菲菲，答應我，以後無論遇到什麽事，都不要放棄他，一定要想著再多給他一次機會，可以嗎？”

任菲無法允諾，但看到葉蘭一臉擔心的模樣，便不忍心讓她失望，便輕輕點點頭，“好。”

葉蘭立即伸出手，“說話算話！咱們打勾！”

任菲有些無奈，“媽，打勾不過是小孩子的玩意兒，沒實際意義的。”

“來吧。只有這樣，我才放心一點。”葉蘭堅持著說。

任菲最終拗不過她，只好伸手與她拉勾。

葉蘭很認真地勾著她的手輕輕地扯了扯，“拉勾上當，一百年不許變了，變了誰就是小狗。”

任菲聽了，又有些失笑又有些辛酸。

其實，葉蘭何嘗不知道這樣的拉勾真的毫無意義，可她還是這樣做了，只因為她的心裏緊系著兒子的幸福，為了郁寒哲，她願意做盡所有她能做到的事情。

拉完勾後，葉蘭看起來開心不少，笑道：“好了。不說了。趕緊吃飯吧。你要多吃一點，天天這麽忙，還得開這麽老遠的車，太辛苦了，要不以後就由我負責接送你吧，這樣你就可以在車上好好休息一會兒了。而我，也算找到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做了。兩全其美，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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