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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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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院內, 四人圍坐在石桌旁。

十三幺以及另一宮女上前新添了兩份餐具, 太皇太後年紀大,胃口不佳, 未食用桌上糕點,只準備試一試古旭新釀的桂花酒。

趙煥茹起身替太皇太後斟酒,又探身替陸盛斟酒, 十三幺見著, 忙上前接過她手中酒壺,柔聲道:“趙小姐請坐,這個讓奴婢來便是了。”

趙煥茹一時未應, 看了她一眼方才松開握著酒壺的手,坐回了原位。

十三幺見此,便替桌上其餘三人斟滿酒水。

古旭眉頭微微皺著,垂眸有一下沒一下的抿著杯中味道香甜的桂花酒。

陸盛卻是未有食用桌上任何吃食酒水, 他懶散坐著,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

他不說話,古旭未免冷落太皇太後, 便著心尋了話題同她聊天。太皇太後與古旭輕聲細語的聊著,一旁的趙煥茹則安靜的看著陸盛。

古旭不是傻子, 她餘光去看趙煥茹,又裝作不經意側身去瞧陸盛, 瞧著瞧著,心中突然起了無名怒火。

但太皇太後在此,她不好發脾氣, 更不能朝陸盛發火,他近來很是本分,未勾三搭四。

古旭皺著眉頭,獨自生悶氣,她不明白,趙煥茹為何就一直看上陸盛了。

她愁的不行,有一搭沒一搭的同太皇太後說著話。

太皇太後見她出神,輕咳一聲,問道:“皇後可是困了?”

古旭反應過來,搖頭道,“不困,只是心中有事。”

“何事?”太皇太後嘆氣,“老身方才同你聊天之時,便見你在出神,是什麽事讓你為難了?”

什麽事?

古旭未應,只是將目光落在趙煥茹身上。

這時,陸盛似無聊之極,尋了個由頭離去,走時,目光涼涼的落在古旭身上。

陸盛離去,太皇太後也再無留下的必要,與年輕人不同,她上了年紀,夜裏雖不困,卻也沒什麽精神。

古旭起身相送,攙扶著太皇太後緩緩朝外走著,趙煥茹侍立在另一側,十分安靜。

行至殿外,古旭停下,擡頭仰望著夜空,輕聲道:“中秋夜,月亮真美。”

太皇太後同趙煥茹亦一同停下朝夜空看去。

這夜實則不美,沒有星星,烏雲遮住了月亮,夜空是一片靜謐的黑幕。

這時,古旭松開攙扶著太皇太後的手,道:“夜深了,兒臣便送到這,皇祖母請慢走。”

太皇太後頷首,亦溫聲回道:“今夜宮宴你陪著盛兒也是累了,早些休息吧。”

古旭笑著應道,“應當不會這般早就歇息,兒臣做的糕點和桂花酒皇上一個未嘗,這可不行,我既然做了,他便是一定要嘗一嘗的。”

太皇太後今夜在趙煥茹的攛掇下前來,本便覺得有些唐突,加之方才氣氛尷尬,只古旭一人同她閑聊,她心中微微知曉此次來的不妥,便在陸盛離去後也尋了個由頭早早離開,不想古旭卻在這時說這話。

太皇太後心中不悅,道:“皇後這話可是在怪老身今夜前來,打擾了你們。”

這話說的重!若是旁人早便嚇的連聲討饒,古旭卻不然,她緩緩搖頭,誠懇道:“皇上幼時與皇祖母有情誼,如今長輩只皇祖母一人,你來,我們怎會不喜。”

“只是……”

古旭吸氣,將目光落在太皇太後身旁神色冷淡又極其安靜的趙煥茹身上,沈聲道:“兒臣不喜趙家小姐,每見一次,心中便不快一次。”

“皇後!”

太皇太後沈聲道,神色不悅。

古旭微垂著目光,不急不緩道:“趙小姐與皇上年少有情誼,秋獵時又舍身相救,兒臣心中很是嫉妒。”

“皇後此言是否太過小氣,如今宮中只你一人,但秋季選秀後宮人漸漸多起來,那時,難不成你每一個都要這般對待。”

古旭不以為然,“秋季選秀尚在一月後,日後的事日後再說,只如今,宮中卻是只有我一人的。”

她緩緩上前,走至趙煥茹身前,沈聲道:“趙小姐,陸盛年少時救過你一命,秋獵你舍身相護,你們兩清了。陸盛不言謝,我卻是要向你說一聲的,多謝你救他。”

趙煥茹一直沈默的看著地面,此時方才擡頭看向古旭,緩聲道:“娘娘便如此容不得我。”

古旭觀她神情,見她眸中似有亮光,竟是一副鬥志昂揚的模樣,只嘆氣搖頭道:“並非容不得,我從未殺過人,你又是趙家之女,我定是不會動你,但讓你不再出現在我眼前卻是可以的。”

趙煥茹還未說什麽,太皇太後卻已是勃然大怒。

“皇後,你如此善妒,日後怎可統領後宮。”

後宮就她一人,她即便再不濟,也無甚影響,但太皇太後如今不知秋季選秀無法順利進行,她便也未多說。

夜裏起了風,微涼。

古旭看著太皇太後,輕聲道:“皇祖母,趙家小姐還未入宮,是外人,兒臣身為皇後,難道連不喜她這件事都要忍著嗎?”

“皇祖母不喜兒臣,這沒關系,只要皇祖母喜歡永安同長業便好,但日後皇祖母若前來養心殿探望兩個孩子,只要趙小姐隨侍在您身旁,那永安同長業便是無法讓你看望的。”

……

待人離去後,古旭返身朝養心殿走去,十三幺及兩名宮女候在她身旁。

路上,古旭朝十三幺看去,見她面色寡淡,便輕聲問道:“你是否覺得我今夜做的太過?又傻又笨,竟是明著說出這話。”

十三幺看著古旭,心中卻是覺得她日子過的太順,陸盛又太過寵愛她,竟是讓她如此同太後說話。那趙家小姐心思深著,她越是這般說,那女子還不越是起勁。

“我知道這法子很笨啦!”

古旭無奈的笑著,“只是我想了許久,也未想出對付她的法子,不若直接將她趕走。”

生下永安同長業後,她舉止溫婉不少,笑起來卻仍舊帶著幾分稚氣。

“這段時日,我看了許多史書,知曉史上有不少賢後,但我即便再如何兢兢業業,也是做不到她們那般的。”

古旭垂著頭,一步步緩緩朝養心殿走去,“皇上讓我對付趙小姐,令她死了這條心,但我總想著,趙小姐其實並未有多討厭,她一直留在宮中,是因為她身後有皇祖母。”

“趙小姐無論如何,陸盛都不會喜歡她,便如同無論我做到何種程度,皇祖母也不會喜歡我。”

她朝十三幺眨了眨眼,又略帶羞怯道:“所以我想著,不若氣一氣她,初時的印象太壞,日後我只要態度稍稍緩和,她便只會覺得我好。”

畢竟這一年來,古旭待太皇太後再如何好,也只是得來了今日的局面。

陸盛看的是趙煥茹,古旭卻是看的是太皇太後,她實則真的不討厭趙煥茹。

她想著,有時候人便是這般。你初時做的再好,日後只要稍有不對,便會被人抓著這一點不對斥責。但若你初時又懶又糟,日後稍稍好一點,便會被他們誇讚。

陸盛說讓她聽他的!他既然敢如此肆無忌憚,枉顧群臣及天下意見行事,她為何要小心翼翼的為人。

古旭這般想著,加快了腳步朝養心殿走去,一邊走,一邊樂道:“我得趕緊回去吹枕邊風,如今朝堂尤家逐漸起了來,壓制著靖王,都說是我這個皇後在吹枕邊風,我可還未曾試過背地裏告狀什麽的呢!”

她一思及此事,心中突然十分激動。

十三幺落後她一步看著她興奮的背影,心中不屑,她卻是看不得今夜古旭如此行事,在她看來,要對付那趙煥茹法子多的是,暗中行事,神不知鬼不覺,令太皇太後厭煩她,自是不會再令其隨侍左右。

只古旭卻是明著來,法子笨的出奇,將自己的局勢攤開來給人攻擊,不用想,十三幺也能料到明日宮中傳言,或許一個不甚,還會傳至朝堂。

那趙煥茹,心中應當也是有幾分心喜。

古旭陸盛這兩人若是都未將她放在眼中,她還沒勁,但古旭今夜鬧這一出,方才觀那趙小姐的神態,卻是野心勃勃的模樣,似乎未有將古旭今夜說辭看著眼中。

只十三幺心中雖是如此想著,看著古旭背影卻也不由自主的彎起了嘴角。

她在醉香閣時也常笑,笑的天真可愛,暗地藏著的卻是劇毒般的心思,總不若此時,這笑雖不夠暖,帶著嘲意,卻是真實的。

古旭急著見陸盛,竟是一路小跑著回去的。但到了寢殿前,她想了想,還是轉身去了浴室,洗漱後方才朝內走去。

陸盛半躺在床上,一手支著頭,一手握著一卷書冊。聽得屋內動靜,他朝其看去,見著古旭卻是冷漠的收回目光。

古旭顛顛的朝他跑去,有心將方才的事一一說出,但既然是吹枕邊風,怎麽也得睡下再說。

她將其餘燭火熄滅,只留著窗前一盞亮著,爬上床躺著陸盛身旁。

帷幔落下,隔絕了燈火,書上的字畫變得模糊起來,陸盛便也不看了,將書冊塞進枕下。這時,古旭趁機湊近,朝陸盛耳邊輕輕吹了吹。

風在耳廓游離,癢的不行,陸盛瞥了她一眼,問道:“做什麽?”

古旭咯咯的笑著,湊近去又朝他吹了幾下,應道:“我這不是在吹枕邊風嗎?”

“哦?”

陸盛意味深長的應了聲,昏暗的床榻內,他眸光詭異,溢出危險之色。

“枕邊風?”

他拉成了聲音,伸手去摸古旭臉頰。

古旭側躺著,湊近道,“對啊,我正準備給你吹枕邊風呢。”

“我方才將皇祖母惹著了,還說了很重的話。”古旭將今夜的事說了出來,說一句,玩笑似的朝陸盛耳廓吹一下,“我說了,皇祖母若是前來看望永安同長業時還帶著趙小姐,我就不讓她來了。”

“她氣的不行,肯定會說我壞話的,我便先給你說。日後朝堂或是後宮我的名聲不好了,那也不怪我。”

陸盛哼笑,“我讓你對付趙煥茹,你便是這般的。”

他這話,也不是訓斥古旭,但言中卻也沒什麽喜色。床榻昏暗,古旭看不清他臉色,索性再次湊近道:“你讓我聽你話的,我不僅聽你話,還跟你學不行嗎?”

“你行事也未多規矩,總不能要求我規整言行吧。到時候,後宮無妃,反正我也是要被罵的,既是如此,那我不若早些不守規矩。”

她探頭去啄陸盛耳垂,拉成了聲音道:“皇後善妒,竟令後宮無妃,心思狹窄,不讓太皇太後看望重孫……”

古旭感嘆,“我想我肯定得被罵死,所以今夜就先朝你吹一吹枕邊風。”

“枕邊風?”陸盛大笑,一翻身壓在古旭身上。

他如今又高又壯,古旭只覺的他像是一堵堅實的肉墻。他伸手握著古旭的手,引導著她朝下探去,“古旭……”

他聲音帶笑,又略顯暗啞,輕聲道:“枕邊風可不是這麽吹的,你得同我做了再說,那才算是真的枕邊風。”

夜裏,古旭被陸盛折騰的顛來倒去,整個人幾乎散架了。

太久未做,陸盛此次,將憋了好幾月的欲望釋放出來,古旭應著,被他撞的不停朝前聳去,在撞了一次頭後,陸盛將她換了個方位。

古旭橫躺在床上,伸手拉著垂下的帷幔,帷幔散開,光線透了進來,古旭一眼便看見兩人光溜溜的模樣,她有些羞怯,因此又將帷幔闔上,陸盛卻是一把撩了開來,借著透進的光線細細品味著古旭的身體。

這帷幔,一個人要撩開,一個人要放下,陸盛見此,幹脆攬著古旭將她翻了個身,壓了上去。

他如今也有些累,喘著粗氣,但仍是動個不停,“你若是不想看,那便不看。”

古旭嗚咽一聲,咬著嘴唇,裝死似的將頭埋進錦被中。她不知,實則她頭埋的越低,那屁股卻是翹的愈發厲害。

之前古旭孕時,陸盛控制著力道,總是不得勁,此時方才肆意動了起來,弄出的動靜大,古旭聽著,想讓他輕些,小聲些,但方一出口,卻是呻/吟出聲,忙緊緊咬住嘴唇。

陸盛卻不放過她,附身揉/捏她胸前綿/軟,笑著道:“你倒是叫啊,忍什麽。”

古旭自是不應,一個勁的忍著,身後,陸盛輕笑,卻是愈發肆無忌憚起來。

末了,兩人大汗淋漓的躺在床上,古旭喘著氣,還未平息下來,陸盛卻在這時支著腦袋看她,道:“你將你方才說的再說一遍。”

帷幔被撩開,光線透了進來,古旭能清楚看見他的臉色,見他帶著笑意,只不解道:“我已經說過了。”

“說過了,那便再說一遍。”陸盛伸手隨意把玩著古旭垂在胸前的亂發,眼神邪肆,湊近了誘哄道:“畢竟,枕邊風這個時候吹最是得勁。”

古旭微囧,臉色通紅。

陸盛見了,嗤笑一聲,拉著古旭的手又去摸那東西,“你看,這東西還是硬的,日後,枕邊風就這個時候吹最是管用。”

陸盛眼梢微挑,志得意滿道:“這時候,你說什麽便是什麽,即便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摘給你。”

他下身朝前聳/動了幾下,嬉笑著道:“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古旭氣的不行,伸手捶他,“我才不信,你這時候最是愛說大話了。”

古旭孕晚期不能同房,被他哄騙著做了許多羞恥的事。那時古旭害羞,不肯做,他嘴甜的不行,發誓就一次什麽的,古旭只好應下,哪知隔天這人就開始翻臉不認了,夜裏又拉著古旭為他………

陸盛見她又羞又惱,便笑著湊近,故意問道:“我怎麽就說大話了,你倒是說說,我什麽時候騙你了,又是怎麽騙你的?”

古旭自然不會如他的意,咬死不答。

陸盛見此,伸手按壓著古旭唇瓣,意味深長道:“我那時可未騙你,說是一次,夜裏卻是只弄了一次。”

“即便是用嘴,我也是怕你累著的。”

“陸盛!”

古旭大怒,氣的胸膛一起一伏。

陸盛見此,一伸手從枕下翻出方才那本書冊,一頁頁翻著,神情嚴肅道:“你這聲音這麽大,想也未累著。”

這時,古旭方才看清那書冊是春/宮冊,畫面簡直不堪入目。

陸盛對此事頗有專研精神,他一頁頁翻下來,見古旭神色不對,便想著要征詢她的意見,於是拿著那書冊湊近古旭跟前,指著其中一頁,極其認真道:“古旭,你看這個如何?”

他像是回到幼時,難纏的緊,一切定要如他的意方才罷休。

古旭無奈,只好順著他,同時心中想著,這人是三歲看大,七歲看老,古旭初識陸盛時,他年歲十二,已是十分難纏。

可是那一日,她抱著弟弟從禦書房驚慌失措的跑出後,是她主動跟在他屁股後面的,這人是自己招惹的,還能怎麽辦?

這般想著,古旭便伸手攬著他脖頸,五指輕輕拭著他背後的汗漬,湊近了小聲道:“這個不好,我們換一個。”

陸盛看了她一眼,神情激動,一把將那春/宮冊扔到地上,將古旭攔腰抱起。

夜色漫長

屋內的人羞紅了臉,緩緩將帷幔放下。

屋外,烏雲散去,月亮露了出來,果真如古旭之前所說很是美麗,想來明日,是個晴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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