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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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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正版。

第五十九章。

隆冬的北京, 呼出的熱氣瞬間化作白煙繚繚, 白天有太陽照耀著就還好, 到了晚上車裏低溫,就同冰窖無異。

自從副駕成了徐扣弦的專屬位置, 邵恩就特地安了一套浮誇的真皮動物毛椅套, 為此還被偶爾坐副駕的孫慶吐槽了幾句, “娘裏娘氣。”

邵恩冷眼看孫慶損他, “活該你單身一輩子。”

“我們先去言言哪裏吧, 她讓我去拿蛋糕。”徐扣弦安分的系好安全帶,手裏捧著沒喝完的“葡萄汁”, 同邵恩講道。

“好。”邵恩伸手,把所有的空調出風口都轉向徐扣弦那邊。

“剛剛給你打電話的是誰啊?”徐扣弦撕開了瓶剛剛店裏買的瓷瓶酸奶,拿著小勺往嘴裏邊送邊問。

邵恩扯了扯嘴角, 笑著答,“律所前臺, 跟我說有個傻逼找我,現在蹲門口不走了。”

“……”徐扣弦頭一次見到邵恩罵臟話,她手一抖, 把勺子裏的酸奶抖回了瓶子裏。

徐扣弦本來就吃飽了,現在好奇心作祟, 也就喝不下去了。

“誰啊?”她暗戳戳的問,“之前案子的委托人?”

邵恩搖搖頭,“想知道?”

徐扣弦瘋狂點頭答,“想!”

“好奇心這麽重啊?”邵恩笑著說, “喊聲老公聽聽,就告訴你。”

徐扣弦深吸一口氣,軟軟糯糯的發聲又帶了絲委屈,“老公~”

路口紅綠燈,邵恩停了車,指骨微彎,敲了兩下方向盤,才回她,“我前女友。”

徐扣弦發出了一個長長的“哦”字。

讓人聽不出悲喜,邵恩心頭一緊,正琢磨怎麽解釋,就聽見徐扣弦又開了腔,“她還沒死呢啊?”

紅燈轉綠,帶著邵恩的心情一並從陰郁到晴朗。

“可能是我當時棺材蓋沒釘死吧。”邵恩答。

“那你記得這次多釘一圈,媽的傻逼。”徐扣弦也緊隨邵恩其後,爆出了句粗口。

她其實完全不在乎邵恩有沒有前女友,也許會因為同樣的事情,邵恩對著別人做過,所以到她這裏之後如此熟練而心酸。

但到底是前塵,那時候自己不認識邵恩,也沒有人可以去預知天命,怎麽可能會為不知道存在與否的人等。

所以就算邵恩有交往過幾年的前任,徐扣弦也都認了。

前塵舊年付黃土,她不會去為難自己,更不會去為難邵恩。

但邵恩這位前女友,實在是傻逼的代言詞。

打著交往的名頭跟邵恩一起,利用邵恩寫畢業論文,寫完就踹。特麽的,徐扣弦一想起自己寫畢業論文時候的悲慘場景,就覺得這女的不光是道德敗壞,還是個學術騙子。

想開始磨刀殺人。

“老公。”徐扣弦越想越氣,低聲喊邵恩。

“你說。”邵恩溫聲回應。

“我想在國內再讀一個博士。”徐扣弦賭氣說。

邵恩低聲笑,他猜得到她心裏意難平,於是哄著她,認真答道,“去讀吧,我養你,幫你寫作業,幫你翻譯文獻,幫你寫論文……反正關於你的一切我都包了。”

“徐扣弦給個機會,讓我全包了,好不好?”

“好。”徐扣弦雀躍的應答。

****

徐扣弦開始放任自己吃小蛋糕的標志是——她快來大姨媽了。

到應謹言店裏的時候,正好撞上餘盈樽也在,今天應謹言在研究下季度的新菜單。

喊了餘盈樽跟徐扣弦過來試吃。

結果說是試吃,就開成了茶話會。

三個女孩子湊了一桌嘰嘰喳喳的談衣服首飾跟八卦。

江月跟邵恩坐在在一側小角落裏雙雙掏出筆記本,開始工作,偶爾邵恩起來去陽臺抽根煙,問江月要不要一起。

江月搖搖頭,低聲道,“以前抽,後來有了孩子,就戒了。”

邵恩點了點頭,摸了煙盒獨自去陽臺,只抽了兩口,便也滅了。

他自知抽煙不是個好習慣,可煩心事多,總想抽上兩根冷靜一下。

邵恩微微偏頭,望見室內徐扣弦的側臉,她正在同應謹言跟餘盈樽說著什麽,手上比劃,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開心的很。

這種和睦的局面在沙雕蕭默用貓包把嗲精蕭團團帶來以後被打破,蕭默還非常貼心的給邵恩遞了個口罩。

貓毛過敏無所謂,你戴上擼就完了。

“嗚嗚嗚,團團你又可愛了,快來給我抱抱。”徐扣弦手指拎著小魚幹,蹲下沖蕭團團揚。

布偶貓剛被從貓包裏放出來,毛茸茸的大尾巴晃了晃,就朝著徐扣弦的方向小跑過來,叼走小魚幹後,非常給面子的被徐扣弦抱到腿上。

徐扣弦拿了手機對著蕭團團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拍照,蕭團團倒也非常配合的打滾露出肚子伸懶腰。

“團團真漂亮,看看我們的小白手套跟藍眼睛,可愛死姐姐了。”

邵恩立在一旁補充道,“你上次在貓咖跟小藍說的話是,姐姐只喜歡你一只布偶,上周看你不在,都沒進店。”

“……噗呲”應謹言跟餘盈樽笑出聲。

蕭默拍了拍邵恩的肩膀,嘆了口氣,“兄弟,你不知道嗎?她們女孩子擼貓時候什麽甜言蜜語都能閉著眼說出來,一渣一個準,良心都不會痛的。”

蕭默話音剛落,就接收到了應謹言的視線問候,立馬閉上了嘴。

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江月就聰明多了,他不講話,只是安靜的把冰可樂給餘盈樽續上,就回去坐著工作了。

邵恩伸手妄圖摸幾下貓肚子,被蕭團團蹬著小短腿踢了幾下,只得作罷。

“讓你在蕭團團面前!說我背著她勾搭別的貓!活該!”抱貓的徐扣弦底氣十足的沖邵恩做了個鬼臉,“略略略。”

邵恩把徐扣弦那杯飲品拿到自己唇邊,嘗了口,又揚手,揉了揉徐扣弦的頭發,“不揉貓,揉你更好。”

“哦。”徐扣弦委屈巴巴道。

這頓試吃會變成了八卦擼貓大會,蕭默毫無懸念的跟邵恩江月一起湊了一桌,在聽見邵恩今天見了徐且鳴之後,蕭默一拍大腿,感慨道,“徐且鳴脾氣可好了,你算是撿了便宜了,不像應慎行對我,簡直階級敵人。”

“……”邵恩雖然非常想安慰蕭默,但還是嘆了口氣誠懇回道,“如果我是應慎行,遇上個訂婚典禮現場放我妹妹鴿子的男人,你可能在說明自己是誰時候,就已經入土為安了。”

江月把視線從筆記本屏幕上移開,補刀說,“我覺得邵恩說的合情合理,完全沒毛病,應慎行真的脾氣就算可以了。”

殊不知徐扣弦那邊懷裏抱貓,卻已經開始討論,怎麽搞死對象前女友了。

男歡女愛是尋常事,喜歡的時候盡了心,分手的時候好聚好散。

如果是單純感情上的辜負,那也真的談不上需要報覆些什麽。

可若從最初就是一樁算計好的利用,隔了十幾年,過了也就過了,邵恩不翻舊賬,可你還跳出來蹦跶,就忒不是個東西了。

事到如今。

不送對方入土,她徐扣弦就不是徐扣弦了。

****

晚上回家以後,徐扣弦拉著邵恩扯了半天家常,主要為圍繞這位綠了邵恩的瞎眼傳奇女子展開。

期間聽的徐扣弦義憤填膺,喋喋不休的罵人,把自己說的口幹舌燥,應謹言自制的兩瓶焦糖奶茶被她喝的一幹二凈。

這位瞎眼的女孩子有個極為諷刺的名字。

鐘情。

據邵恩本人描述,鐘情長得並沒有特別漂亮,在這點上,徐扣弦覺得有待考證,畢竟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敢於在現任面前說前任好看的,除非想死。

鐘情是邵恩本科同學,據說是某個縣份的狀元,但在北大這種學霸聚集的地方,並無任何特殊的地方。

邵恩敘述的時候很平常,他只同鐘情在畢業前的四月份交往過十五天,第一天鐘情同他表白,他答應了,第二天鐘情就哭著來找他講,自己的論文被導師打回來重寫。

於是邵恩就幫鐘情通宵達旦的寫了份新的,論文交完,鐘情就提了分手,緊接著邵恩就目送鐘情上了校外一輛奧迪車。

這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悲慘橋段。

聞者落淚。

徐扣弦聽的實在不忍心,可還是按耐不住的好奇,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你當時喜歡鐘情點啥啊?”

邵恩被她的謹小慎微逗笑了,他把徐扣弦抱到腿上,仔細思索了下舊事,“好像也沒有喜歡過她吧,只是當時突然有人表白了,想試一試,自己能不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那時候邵恩整日都在為了生計奔波,每天三份工,掙來的大部分錢都往家裏寄,家裏有五個孩子,大姐之下就是他,幺妹當年才四歲,小弟馬上就要上初中,二弟讀職高,一切都需要錢。

他剛剛找到一份收入不菲的實習,才從長久的生活重壓中微昂起頭,能夠平穩的呼吸到新鮮空氣,卻依舊看不清來路。

就在這片混沌中忽然有個人跟他說,“我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

邵恩當初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可能只是覺得生活到如此境地,需要有些改變,哪怕是微弱的改變。

兩個人總是要比一個人好一點的吧?邵恩這樣想著,所以他也就答應了跟鐘情在一起。

至於給她寫論文,男人天生就該幫自己女朋友解決困難。

“這都可以?”徐扣弦感慨道,“你以前好慘哦,而且也太瞎了點。”

“那我就勉為其難的讓你感受一下世界的美好吧。”徐扣弦摟著邵恩的脖子,晃了晃,“你都給前女友寫論文了,我很生氣,你要說一百次愛我,我才能消氣。”

她說話時候語速快,帶著長睫毛撲閃,粉唇開合。

“好。”邵恩垂頭,埋在徐扣弦胸口,一遍一遍呢喃著,“我愛你。”

起初還是正經念的,後來徐扣弦胸口就完全沒了布料遮擋,念起來的感覺就不是那麽對了。

邵恩念一遍,便含住豐盈飽滿處咂一口。

“……你別念了。”徐扣弦手抵著邵恩硬邦邦的胸膛,妄圖制止他。

邵恩擡眼,眼底是翻湧情動,啞聲道,“來不及了寶寶。”

淬過烈酒的低沈男聲一遍遍的念著我愛你,橙黃的頂燈映著肌膚的雪白跟殷紅。

喘|息聲回蕩在悠長的夜裏,天邊起了風,抖落一地舊事,在這個寒冷的冬天。

但無論疾風有多淩烈也吹不進溫暖的室內,兩人相擁而眠,身體貼的嚴絲合縫,渡這對方的體溫,恍若一體。

****

律所裏的最後一盞燈滅了,門口垂頭喪氣坐著的女人站起來,裹緊深灰色外套,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鐘情在寒風裏吹久了,本就亂如麻的腦袋裏變得更為混亂。

恍惚間鐘情望見前面有個人影,少年穿著洗白的襯衫獨自一人站在梧桐樹下背書,光影斑駁落在他身上,天跟地之間只餘邵恩一人。

鐘情伸出手去觸少年的身體,幻境忽然被打破,她再看周遭,枯木夜深,北風呼嘯。

時間太久了,這十二年裏的事情太多太多,多到鐘情想不起當年,自己到底有沒有喜歡過邵恩半分。

只記得一個模糊的輪廓,少年長相出眾,在一眾學霸裏面端的是出挑那款,但家境極為貧寒是個人都看得出來,生活兩點一線,永遠都在打工跟圖書館之間來回。

可他永遠都是脊背挺直的站著,獨來獨往,不卑不亢,像是一顆根部駐紮在黃沙之中,屹立不倒的白楊樹。

鐘情念書的時候在某個偏遠省份,題簡單,但也是拼了老命,又通過少數民族加分政策才進的北大。

北京的一切對她來說都太新鮮了,她的心思本來就不在學習上,卡著最低績點要求才夠的上畢業。

論文又被導師發現抄襲,直接打回重寫,面臨著畢業不了的困境。鐘情當時鬼使神差的就想到了邵恩,這個學習極好,又永遠孑然一身的男孩子。

在做這件事情之前,鐘情不是沒有糾結過,最後讓她下定決心的是她男朋友的一句話。

她男朋友是外校的一個體育生,北京人,條件還不錯,也談不上多喜歡她,只不過是帶出去的時候說,我女朋友北大的,倍有排場罷了。

而鐘情也談不上多喜歡體育生,至多是喜歡他的錢。

各取所需,互相利用。

鐘情男朋友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淪落到今日地步,鐘情甚至開始懷疑少年時候被自己拿來當做人生真諦的話,是不是應驗了。

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到最後也難免會落得淒慘的下場。

邵恩不肯見自己,可鐘情明天還會再來。

尊嚴在她這裏,早就已經是一地雞毛,由人肆意踩踏。

作者有話要說:隔壁三篇完結文,應謹言x蕭默《手控的自我修養》

江月x餘盈樽《科學餵糖指南》

初霽x溫君覆《奶黃流心餡戀》

另有預收宋知非x容磊《你盡管吻我》

這兩個寶貝兒懟人都是直接蓋棺材蓋的,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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