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號冤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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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號冤種
第107章
小師叔？
大家都目瞪口呆到不知道說什麽好？
特別是被聞雀肯定了想法的臨春河, 那眼睛都紅了。
明溪驚訝地連瞳孔都在震顫：“小師叔？你的意思是這秘境，是小師叔留下來的？”
聞雀斟酌著說：“不確實是不是小師叔留下來的，但有極大的可能, 這裏面有小師叔留下來的東西。”
【或者說是, 留下來的某種訊息。】
一般秘境的形成，除了前輩大佬渡劫飛升之前刻意開辟的獨立空間用來為自己尋找合適的傳承人之外, 大部分的秘境都是化神或者渡劫大佬們隕落之後幻化而成。
按照聞雀的意思，這個秘境不僅是從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甚至還有可能是小師叔留下來的？
這是不是從另外一個角度印證了，小師叔確實在上次的意外中, 流落到了上古時期。
心情十分覆雜的同時，也意識到一個問題。
這個秘境, 是小師叔刻意留下來的, 還是小師叔隕落之後留下來的？
若是前者，也就意味著小師叔已經順利渡劫飛升, 要是後者——他們無法想象要是小師叔已經隕落在上古時期。
聞雀對上大家的眼神, 喃喃道：“總覺得你們在想一件很危險的事。”
【大家那表情，好像已經開始對小師叔進行默哀了？】
【不至於吧？】
【我對自己有信心，對小師叔也是很有信心的。】
【我一定能找到機會去找小師叔, 小師叔也一定會想辦法。】
“不過我覺得，要真是小師叔留下的訊息，是小師叔想聯系上我們也說不定？”
眾人：“……”
如此隔開不知道多少光景歲月的聯系, 是不是有點太遲了？
聯系上了，又能做什麽？
突然就不是那麽理解聞雀和小師叔之間的默契, 到底該感嘆聞雀是怎麽跟上小師叔的腦回路, 還是感嘆小師叔是怎麽這麽懂聞雀的腦回路的。
無法理解的默契，無涯峰眾人也會相信聞雀的選擇。
顧讓默然一會兒才道：“所以你知道往哪兒走？”
聞雀點頭：“大概知道。”
要是顧讓他們還能維持那詭異的視覺效果, 就一定能看到這秘境中的氣息都流轉出不同的色彩，濃墨重彩的油彩流淌著，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是這個效果。
【小師叔的審美似乎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很詭異的變化。】
【就有一種明明是山清水秀的水墨畫，直接就跳轉頻道，變成了油彩畫？】
【將訊息隱藏在這裏面，小師叔也是真的很信任我啊！】
她還真能看出來。
“不過我覺得我一個人也能處理，大師兄你們要不要去其他地方看看？”
【這裏再怎麽說也是一處從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秘境，這麽多年沒被人發現，除了當初曾經來過這個的前輩，而那位前輩多半也隕落在t這裏，所以這裏面的資源是真的很豐厚。】
“留給我們的時間是真不多，大師兄你們可以多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資源。”
顧讓皺眉：“所以你就要一個人去找小師叔？”
“大師兄是擔心我啊！”聞雀笑著原地轉了一圈，“大師兄放心，我現在強的可怕。”
說話間，那黑色的羽翼再次在聞雀身後展開來。
明溪都樂了：“怎麽，這時候嫌棄我們了？”
聞雀這翅膀一亮出來，意思就很明顯了，就是嫌棄他們是累贅了唄。
聞雀也知道明溪是在開玩笑，但還是有些心虛地解釋：“怎麽可能！小師妹你清醒點，這麽大的秘境，好不容易提前進來，當然要占據先機多尋找機緣呀！”
話是這麽說，但此刻從聞雀最裏說出來，總覺得哪兒不對。
顧讓很快就做出了決定，“確實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你確定要去的方向？”
“嗯。”聞雀點頭，然後順手一指，“我去那邊，不出意外應該是秘境中心的地點。”
“那好，除去天耀閣他們去的方向，我們去剩下兩個方向。”
顧讓看一眼明溪，明溪撇撇嘴，“我會照顧好這小子的。”
明溪口中的“這小子”當然是沒什麽戰鬥力還老是迷路但總是有些特別機緣的臨春河。
臨春河癟著臉，也不是很開心。但他也知道這樣的組合是最合適的，就像以前一樣。要是分頭行動的話，大師兄和二師姐之間合作更默契，他跟著小師妹當然更好。
“我也不會給小師妹添麻煩的。”
秋錦悠笑道：“小師妹也別跑太快，扭頭就把小師弟給忘記了，他這一迷路可能就找不回來了。”
而且這秘境是剛開啟，並不穩定，具體的大小和持續的時間也不清楚，秘境裏到底有什麽機緣和危險也不知道，要是臨春河在這時候走丟，能不能完整的回來都是未知數。
顧讓卻看著聞雀：“雖然不清楚這秘境能持續多少時間，但多少會有感應，我們往外探查一段之後，就會繼續往你的方向走，到時候在中心地點匯合。”
顧讓這話完全不是跟聞雀商量，而是表明自己的態度，讓聞雀自己單飛這一段就已經是他的極限，要是真放任聞雀一個人在這秘境裏流浪，顧讓真過不去自己心裏那一關。
聞雀連連點頭：“我知道的，大家都註意安全。有什麽情況都可以燃放信號，這裏是秘境，只要不是徹底被屏蔽，信號點燃在天空，肯定都能看到的。”
聞雀也是早有準備的，而且信號顏色不一樣還有不同的含義，大家都明白。
可顧讓擔心的就是這一點，聞雀去的是秘境中心，說不準一眨眼就被徹底屏蔽，有信號也不管用。
這事情發生的可能性簡直太大了。
望著聞雀振翅遠去的背影，顧讓的擔憂是溢於言表。
不過看著那背影，還有個感覺就是，這姑娘之前練習禦劍飛行要死要活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有一天她居然能自己插上翅膀自由的飛翔，還飛得這麽順暢，就跟本來應該這樣一般。
就覺得，這才是聞雀應該有的樣子，這種錯覺——
聞雀不知道顧讓的覆雜心情，只是順著那召喚的往秘境中心飛去。
而這一路看過去，聞雀就更加確定，不管這秘境本來是什麽樣子，但此刻就是刻意為她準備的，就為了等她的到來。
看著那些隱秘在山林中的妖獸，也不知道在這裏生活了多久，就跟從來沒見過人類一樣，看到她的瞬間都是驚訝和好奇，卻在想要一探究竟的時候，又感受到聞雀身上屬於神獸的氣息，特別是那雙翅膀帶來的威壓，讓這些妖獸都不敢妄動一步。
這是深植在骨血裏的本能，即便從未見過人類，也沒感受到聞雀的氣息，卻能在這時候分辨出來，這個奇怪的人類，是刻在它們骨血裏，被困在這秘境裏不知道多少年，不知道多少代，用生命本能在等待的人。
看懂這一點的聞雀眼眶一熱，飛行的速度就更快了。
卻在掠過一處地面的時候，地上陡然湧起黑色的陰影，化作一只巨手，直撲聞雀而來，她一個敏捷的翻身旋轉，從巨手的指尖穿了出去。
險險避開。
這東西，聞雀並不陌生，陰影的力量？
這秘境中也有？
如今已經可能完全掌握陰影的力量，並且不再有任何畏懼情緒的聞雀，看到這樣的力量，第一反應：這是大補啊！
但是這麽多的陰影力量，即便是她要消化，也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可這會兒她最缺少的就是時間。
有一種感覺，讓她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秘境中心，那裏有很重要的東西正在等待她。
這陰影的力量肯定也知道這一點，才會在這時候突然冒出來阻止她。當然也有可能純粹是感受到了她的存在，陰暗地蹲在現在才來偷襲。
“滾開！”
言出法隨，如今的聞雀可不是當初只能哭著喊救命的模樣，這點反手的力量，還是有的。
同樣的威壓一舉拍下，轉眼就將那陰影化作的巨手拍成了碎片，化作點點黑芒，在空氣中消散開來。
力量本屬同源，聞雀要拍散著巨手並不難，而她也不想跟這東西糾纏，“除非你想現在就被我給吞掉。”
那黑色的霧氣沒有絲毫的停滯，又開始慢慢的凝聚。
聞雀“嘖”了一聲，她也感覺到了，這陰影力量大概是感受到了同源的力量，這是送上門來讓她吞噬呢！
可現在不是時候呢！
“你給我等著！我晚點再來收拾你！不管你聽不聽得懂！走開！”
然後轉身再次撞開即將成型的黑色迷霧，振翅飛離。
這東西看著嚇人，其實根本傷害不了她。
習慣陰影力量存在之後，她就發現，這東西氣勢嚇人，又陰險有手段，但並沒有實際的傷害能力。看著拍過來的巨手，不過是造成心靈上的壓力，其實沒有實際傷害。
就是心理攻擊。
只要聞雀心神穩定，不受影響，這東西就是個擺設。
陰影力量這麽多年造成的威脅，也就是它能引誘人面對陰暗地自己，然後產生懷疑，促生心魔，產生更多陰暗地心理力量，而這陰影就會吞噬這些黑暗變得更加強大。
這世間又有誰會沒有點陰暗的心思？
聞雀當然也會有，所有的陰暗，妄念，奢求等等都會成為陰影的養料。
但也正如小師叔說的，坦然接受陰影的存在，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重要的不是想什麽，而是做什麽。
只是偶爾陰暗的小念頭，又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怕什麽？
聞雀就不怕。
擺脫陰影的糾纏之後，聞雀再次靠近了秘境中心。
她已經飛了好久，要不是人還是清醒的，她都快要覺得自己是不是陷在某種幻境裏了。
在她都快要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清醒的，甚至開始擔心大師兄他們是不是已經換了方向在往秘境中心靠近了的時候，她眼前的景色終於發生了變化。
原本清晰的景色像是突然加了不知道多少層的柔光紙，迷霧的色彩也越來越濃郁，嚴重影響了聞雀的視野。
甚至就連神識探查出去，也陷入一片柔軟的溫水中一般，無法再前進更多。
到了。
聞雀停了下來。
一路都在跟著她，窮追不舍的陰影在看到聞雀停下來的時候，都有些懵逼，不確定地停下。
眼前白色的迷霧，和身後的黑霧，由聞雀作為間隔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迷霧中，有著熟悉的氣息。
“小師叔……”聞雀喃喃道。
但是迷霧中並沒有回應。
聞雀想了想，從儲物袋裏拿出一道劍氣靈符，就拍進了迷霧中。
迷霧微微震蕩，一道細白的身影從迷霧中走了出來。
還是那熟悉的聲音，卻帶著空靈，從遙遠的時空中，傳到了聞雀的耳中。
“你還真不客氣啊！”
“小師叔！！”聞雀猛地撲了過去，穿過白色迷霧的同時，也穿過了那個細白身影。
聞雀：！！！
“你那是什麽眼神，就沒看清楚我現在是什麽情況？”
在撲空之後，聞雀就看到了，細白的身影並不是實體，就像是一縷神念或者殘魂般，是透明的身體，仿佛一陣風就能帶走，下一刻就能融入迷霧中消失一般。
“小師叔……”聞雀站在原地，委屈巴巴地看著晏起，手足無措，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麽。
看著小姑娘下一刻就要哭出來的樣子，晏起也很是無奈。
“嘖，你啊，這麽多年也沒長進。”
聞雀紅著眼眶，望著晏起的虛影，依然t嘴硬，“哪有那麽多年，我們這裏，才過去小半年都不到。”
晏起笑出了聲：“那我這裏倒是過去很久了。”
“小師叔……”
“別那副表情了，自己冷靜下來，仔細看清楚。”
聞雀深吸一口氣，勉強冷靜下來，卻還是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沒哭已經是自己最大的堅強。
“看清楚了……”
確實是看清楚了，眼前這道虛影，應該是晏起的一縷神念，而且感覺得到，屬於晏起的氣息十分穩定又充滿強者的威壓。
所以應該不是晏起隕落之後留下的殘魂。
“小師叔，你是真的流落到上古時期了嗎？”
晏起哼笑著：“說什麽流落，那是我自己主動去的。”
至少在壓著聞雀扔給沈禹，目送他們離開，而自己摁著轉生鏡沖進裂隙的時候，都是他主動的。
只是他也沒想到，居然那麽巧就去了上古時期，還是聞雀曾經短暫逗留過的地方。
也算是緣分。
“別那副哭唧唧的模樣，就是怕你哭太大聲，這才費勁心思留下這麽多線索，嘖，找過來不容易吧？”
聞雀抿抿唇：“其實也不算太難？”
似乎從來到平州開始，就有一種力量指引著她，然後毫無阻礙的來到了晏起的面前。
晏起冷笑一聲：“有些事受限於規則的力量，我沒辦法說，在這裏現身，只是想告訴你，我很好，沒問題，你別做多餘的事，好好強大自身，才是最有選擇。”
聞雀垂眸看著地面，沒說話。
晏起看著沈默的小姑娘，突然間聽不到她的心聲，他也很是不習慣。但是太了解聞雀，只看她的神色基本上都能猜到她在想什麽。
“要是你沒來到這秘境，我沒出現在你面前，你是不是還在想辦法要闖去上古時期找找看？”
聞雀：假裝乖巧的沈默。
什麽都沒說，就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你膽子不小，啊？”
聞雀喃喃道：“還不是跟小師叔學的啊！”
要是可以的話，晏起真想再糊她一巴掌，可是——唔，雖然不能直接揍人——一道靈風閃過，拂過聞雀的劉海。
雖然沒什麽力道，但是那揍人的意圖是表現得很明顯了。
“知道妄圖打破時空界限的下場是什麽？”
“不知道……沒經歷過！”聞雀理直氣壯。
晏起都氣笑了：“知道轉生鏡在哪兒？知道鶴雪衣在哪兒嗎？”
轉生鏡就算了，陡然聽到鶴雪衣，聞雀還有些恍惚，明明上次見面也不過是在上次。
而晏起提到鶴雪衣，聞雀的腦回路很詭異地跟晏起重合了。
“小師叔……你不會把鶴雪衣扔到魔淵了吧？”
聞雀可沒忘記，在原本的劇情裏，小師叔最後的命運，就是因為墮魔太深，與天下為敵，最後被整個正道鎮壓，也是鶴雪衣親手將小師叔被封在了魔淵深處。
而按照這些年無涯峰這些冤種們反殺的經歷，聞雀這個古怪到有些可怕的念頭，怎麽也壓不下去。
命運的力量，就是這麽神奇又強大。
晏起心想：果然，聞雀是能知道點什麽的。
不過有一點，聞雀肯定不知道。
“上古時期可沒有魔淵。”
聞雀：！！！
這話裏面的信息量那可太大了，聞雀一時間想了太多，導致腦子差點就空白了。
所以小師叔這意思，雖然上古時期確實沒有魔淵，可他確實把鶴雪衣給封在了某個可以跟魔淵媲美的地方？
聞雀求證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上古時期沒有魔淵，那有什麽？”
這個在歷史上可沒有記載。
“煉妖谷。”
聞雀倒吸一口涼氣，這名字聽起來，就比魔淵更可怕。
魔淵給人的感覺還像是魔族生活的地方，封印什麽的倒成了其次。但是煉妖谷這名字聽著都透著一種疼痛感，被祭煉的疼痛感。
晏起點點頭：“煉妖谷是上古神獸和妖族用來鎮守關押的地方，並不是什麽好去處。不過你一定不知道，鶴雪衣變成了什麽樣子。準確來說，她以自身獻祭了轉生鏡，成為了轉生鏡的鏡靈。”
聞雀：“嗯？？”
小師叔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
那一瞬間聞雀都以為自己幻聽了。
不過回想在空間裂隙裏的見聞，最後那時候，為了與她合作得到她支持的鶴雪衣，確實化作一道流光沖進了轉生鏡中。
那時候她也知道鶴雪衣是想借用長生鏡和轉生鏡之間的感應，尋求生路，更是想搏一番如何取得轉生鏡的主動權——完全沒想到鶴雪衣能對自己這麽狠，連身體都獻祭了，徹底和轉生鏡融為一體。
突然就有些感慨：“她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就是不知道這樣的結局之後，鶴雪衣的所求會不會變成一場空。
哦，不對，是已經變成一場空了。
因為小師叔的插手。
“據我所知，這滄瀾界後面的歷史記載中，也並沒有煉妖谷的存在。”晏起博聞強識，對滄瀾界上下十分了解，在上古時期也沒閑著，不僅對上古時期做了廣泛的了解，更與滄瀾界做了詳細的對比，“上古時期的地理環境和滄瀾界完全不一樣，對比之後，我覺得，與其說是上古時期的歷史從滄瀾界上消失，不如說是整個世界都被分割開來，最終留給我們的，就只有我們所知的滄瀾界。”
而上古時期最大的部分，卻已經割裂出來，不知所蹤。
留下這道神念的晏起還沒走到上古時期分裂的那個時候，而且受限於天道規則的力量，他能說的也不多。
不過以聞雀的聰敏和腦洞，至少也能猜出大部分。
就怕她猜得太詳細，反而影響了未來的道路。
“煉妖谷的位置和滄瀾界的地圖任何一處都對應不上，我最開始還懷疑煉妖谷會不會在後面演變成魔淵，後來發現是我想多了，這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存在。”
而且魔淵的存在是有跡可循的。
“魔淵的出現，是在上古時期結束之後很久。”
聞雀這時候卻產生出一個奇怪的念頭：“會不會是因為感應到魔淵這樣的存在即將出現，上古時期才會與滄瀾界分割？”
晏起點頭：“不無可能。”
說話間，聞雀也發現了，晏起那本就虛無的身影，變得更加透明了。
“小師叔……”
“嘖，你那又是什麽表情！”
他能留下這樣一道神念，千算萬算讓自己出現在聞雀面前，就已經是不容易了。
“你是要離開了嗎？”
晏起點頭。
當聞雀出現在秘境的時候，他這神念存在的時間就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也是聞雀來得夠快，不然也不會留給他們這麽多說話的時間。
最開始晏起也做好了只能給聞雀留下一言半語，至少警告她不要輕舉妄動卻做那些不切實際又危險的事。結果聞雀做得比他想象得好太多，其實她一直以來做得都比他想得要好太多。
心底的欣慰和歡喜，也是藏不住的。
“這神念回歸的時候，我也能知道在這裏發生的事，你就不要做多餘的事，好好修煉，我等著你。”
至於在哪裏等著她，都不用明說，聞雀自然能感覺到。
聞雀卻念叨著：“小師叔，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們之間隔了多少時間……”
晏起當然知道，在上古時期落地的那一瞬間就意識到了。
“我就怕……”
聞雀就怕，自己就算能有渡劫飛升那一天，去了上界，也見不到小師叔了。
晏起的手虛虛地落在了聞雀的頭頂。
這一刻，晏起感受不到聞雀發頂的柔軟，聞雀也感受不到晏起手掌的觸感，卻有一種溫柔的默契，在慢慢的流轉。
“你呀，就不能對本尊多一點信心？”
聞雀癟嘴：又來了又來了，一到這時候就“本尊”！
“一定會等著你的。”
聞雀“哦”了一聲：“那我也會努力修煉，抓緊時間，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太久啊——
晏起突然有些感嘆。
其實他已經等得夠久了，在神念回歸的時候，他才能知道他後面又等了多久。
而在將來的日子裏，還要繼續等待。反正再久，他都等了。
“啊，那你可得加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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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小師叔？
大家都目瞪口呆到不知道說什麽好？
特別是被聞雀肯定了想法的臨春河, 那眼睛都紅了。
明溪驚訝地連瞳孔都在震顫：“小師叔？你的意思是這秘境，是小師叔留下來的？”
聞雀斟酌著說：“不確實是不是小師叔留下來的，但有極大的可能, 這裏面有小師叔留下來的東西。”
【或者說是, 留下來的某種訊息。】
一般秘境的形成，除了前輩大佬渡劫飛升之前刻意開辟的獨立空間用來為自己尋找合適的傳承人之外, 大部分的秘境都是化神或者渡劫大佬們隕落之後幻化而成。
按照聞雀的意思，這個秘境不僅是從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甚至還有可能是小師叔留下來的？
這是不是從另外一個角度印證了，小師叔確實在上次的意外中, 流落到了上古時期。
心情十分覆雜的同時，也意識到一個問題。
這個秘境, 是小師叔刻意留下來的, 還是小師叔隕落之後留下來的？
若是前者，也就意味著小師叔已經順利渡劫飛升, 要是後者——他們無法想象要是小師叔已經隕落在上古時期。
聞雀對上大家的眼神, 喃喃道：“總覺得你們在想一件很危險的事。”
【大家那表情，好像已經開始對小師叔進行默哀了？】
【不至於吧？】
【我對自己有信心，對小師叔也是很有信心的。】
【我一定能找到機會去找小師叔, 小師叔也一定會想辦法。】
“不過我覺得，要真是小師叔留下的訊息，是小師叔想聯系上我們也說不定？”
眾人：“……”
如此隔開不知道多少光景歲月的聯系, 是不是有點太遲了？
聯系上了，又能做什麽？
突然就不是那麽理解聞雀和小師叔之間的默契, 到底該感嘆聞雀是怎麽跟上小師叔的腦回路, 還是感嘆小師叔是怎麽這麽懂聞雀的腦回路的。
無法理解的默契，無涯峰眾人也會相信聞雀的選擇。
顧讓默然一會兒才道：“所以你知道往哪兒走？”
聞雀點頭：“大概知道。”
要是顧讓他們還能維持那詭異的視覺效果, 就一定能看到這秘境中的氣息都流轉出不同的色彩，濃墨重彩的油彩流淌著，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是這個效果。
【小師叔的審美似乎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很詭異的變化。】
【就有一種明明是山清水秀的水墨畫，直接就跳轉頻道，變成了油彩畫？】
【將訊息隱藏在這裏面，小師叔也是真的很信任我啊！】
她還真能看出來。
“不過我覺得我一個人也能處理，大師兄你們要不要去其他地方看看？”
【這裏再怎麽說也是一處從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秘境，這麽多年沒被人發現，除了當初曾經來過這個的前輩，而那位前輩多半也隕落在t這裏，所以這裏面的資源是真的很豐厚。】
“留給我們的時間是真不多，大師兄你們可以多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資源。”
顧讓皺眉：“所以你就要一個人去找小師叔？”
“大師兄是擔心我啊！”聞雀笑著原地轉了一圈，“大師兄放心，我現在強的可怕。”
說話間，那黑色的羽翼再次在聞雀身後展開來。
明溪都樂了：“怎麽，這時候嫌棄我們了？”
聞雀這翅膀一亮出來，意思就很明顯了，就是嫌棄他們是累贅了唄。
聞雀也知道明溪是在開玩笑，但還是有些心虛地解釋：“怎麽可能！小師妹你清醒點，這麽大的秘境，好不容易提前進來，當然要占據先機多尋找機緣呀！”
話是這麽說，但此刻從聞雀最裏說出來，總覺得哪兒不對。
顧讓很快就做出了決定，“確實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你確定要去的方向？”
“嗯。”聞雀點頭，然後順手一指，“我去那邊，不出意外應該是秘境中心的地點。”
“那好，除去天耀閣他們去的方向，我們去剩下兩個方向。”
顧讓看一眼明溪，明溪撇撇嘴，“我會照顧好這小子的。”
明溪口中的“這小子”當然是沒什麽戰鬥力還老是迷路但總是有些特別機緣的臨春河。
臨春河癟著臉，也不是很開心。但他也知道這樣的組合是最合適的，就像以前一樣。要是分頭行動的話，大師兄和二師姐之間合作更默契，他跟著小師妹當然更好。
“我也不會給小師妹添麻煩的。”
秋錦悠笑道：“小師妹也別跑太快，扭頭就把小師弟給忘記了，他這一迷路可能就找不回來了。”
而且這秘境是剛開啟，並不穩定，具體的大小和持續的時間也不清楚，秘境裏到底有什麽機緣和危險也不知道，要是臨春河在這時候走丟，能不能完整的回來都是未知數。
顧讓卻看著聞雀：“雖然不清楚這秘境能持續多少時間，但多少會有感應，我們往外探查一段之後，就會繼續往你的方向走，到時候在中心地點匯合。”
顧讓這話完全不是跟聞雀商量，而是表明自己的態度，讓聞雀自己單飛這一段就已經是他的極限，要是真放任聞雀一個人在這秘境裏流浪，顧讓真過不去自己心裏那一關。
聞雀連連點頭：“我知道的，大家都註意安全。有什麽情況都可以燃放信號，這裏是秘境，只要不是徹底被屏蔽，信號點燃在天空，肯定都能看到的。”
聞雀也是早有準備的，而且信號顏色不一樣還有不同的含義，大家都明白。
可顧讓擔心的就是這一點，聞雀去的是秘境中心，說不準一眨眼就被徹底屏蔽，有信號也不管用。
這事情發生的可能性簡直太大了。
望著聞雀振翅遠去的背影，顧讓的擔憂是溢於言表。
不過看著那背影，還有個感覺就是，這姑娘之前練習禦劍飛行要死要活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有一天她居然能自己插上翅膀自由的飛翔，還飛得這麽順暢，就跟本來應該這樣一般。
就覺得，這才是聞雀應該有的樣子，這種錯覺——
聞雀不知道顧讓的覆雜心情，只是順著那召喚的往秘境中心飛去。
而這一路看過去，聞雀就更加確定，不管這秘境本來是什麽樣子，但此刻就是刻意為她準備的，就為了等她的到來。
看著那些隱秘在山林中的妖獸，也不知道在這裏生活了多久，就跟從來沒見過人類一樣，看到她的瞬間都是驚訝和好奇，卻在想要一探究竟的時候，又感受到聞雀身上屬於神獸的氣息，特別是那雙翅膀帶來的威壓，讓這些妖獸都不敢妄動一步。
這是深植在骨血裏的本能，即便從未見過人類，也沒感受到聞雀的氣息，卻能在這時候分辨出來，這個奇怪的人類，是刻在它們骨血裏，被困在這秘境裏不知道多少年，不知道多少代，用生命本能在等待的人。
看懂這一點的聞雀眼眶一熱，飛行的速度就更快了。
卻在掠過一處地面的時候，地上陡然湧起黑色的陰影，化作一只巨手，直撲聞雀而來，她一個敏捷的翻身旋轉，從巨手的指尖穿了出去。
險險避開。
這東西，聞雀並不陌生，陰影的力量？
這秘境中也有？
如今已經可能完全掌握陰影的力量，並且不再有任何畏懼情緒的聞雀，看到這樣的力量，第一反應：這是大補啊！
但是這麽多的陰影力量，即便是她要消化，也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可這會兒她最缺少的就是時間。
有一種感覺，讓她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秘境中心，那裏有很重要的東西正在等待她。
這陰影的力量肯定也知道這一點，才會在這時候突然冒出來阻止她。當然也有可能純粹是感受到了她的存在，陰暗地蹲在現在才來偷襲。
“滾開！”
言出法隨，如今的聞雀可不是當初只能哭著喊救命的模樣，這點反手的力量，還是有的。
同樣的威壓一舉拍下，轉眼就將那陰影化作的巨手拍成了碎片，化作點點黑芒，在空氣中消散開來。
力量本屬同源，聞雀要拍散著巨手並不難，而她也不想跟這東西糾纏，“除非你想現在就被我給吞掉。”
那黑色的霧氣沒有絲毫的停滯，又開始慢慢的凝聚。
聞雀“嘖”了一聲，她也感覺到了，這陰影力量大概是感受到了同源的力量，這是送上門來讓她吞噬呢！
可現在不是時候呢！
“你給我等著！我晚點再來收拾你！不管你聽不聽得懂！走開！”
然後轉身再次撞開即將成型的黑色迷霧，振翅飛離。
這東西看著嚇人，其實根本傷害不了她。
習慣陰影力量存在之後，她就發現，這東西氣勢嚇人，又陰險有手段，但並沒有實際的傷害能力。看著拍過來的巨手，不過是造成心靈上的壓力，其實沒有實際傷害。
就是心理攻擊。
只要聞雀心神穩定，不受影響，這東西就是個擺設。
陰影力量這麽多年造成的威脅，也就是它能引誘人面對陰暗地自己，然後產生懷疑，促生心魔，產生更多陰暗地心理力量，而這陰影就會吞噬這些黑暗變得更加強大。
這世間又有誰會沒有點陰暗的心思？
聞雀當然也會有，所有的陰暗，妄念，奢求等等都會成為陰影的養料。
但也正如小師叔說的，坦然接受陰影的存在，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重要的不是想什麽，而是做什麽。
只是偶爾陰暗的小念頭，又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怕什麽？
聞雀就不怕。
擺脫陰影的糾纏之後，聞雀再次靠近了秘境中心。
她已經飛了好久，要不是人還是清醒的，她都快要覺得自己是不是陷在某種幻境裏了。
在她都快要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清醒的，甚至開始擔心大師兄他們是不是已經換了方向在往秘境中心靠近了的時候，她眼前的景色終於發生了變化。
原本清晰的景色像是突然加了不知道多少層的柔光紙，迷霧的色彩也越來越濃郁，嚴重影響了聞雀的視野。
甚至就連神識探查出去，也陷入一片柔軟的溫水中一般，無法再前進更多。
到了。
聞雀停了下來。
一路都在跟著她，窮追不舍的陰影在看到聞雀停下來的時候，都有些懵逼，不確定地停下。
眼前白色的迷霧，和身後的黑霧，由聞雀作為間隔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迷霧中，有著熟悉的氣息。
“小師叔……”聞雀喃喃道。
但是迷霧中並沒有回應。
聞雀想了想，從儲物袋裏拿出一道劍氣靈符，就拍進了迷霧中。
迷霧微微震蕩，一道細白的身影從迷霧中走了出來。
還是那熟悉的聲音，卻帶著空靈，從遙遠的時空中，傳到了聞雀的耳中。
“你還真不客氣啊！”
“小師叔！！”聞雀猛地撲了過去，穿過白色迷霧的同時，也穿過了那個細白身影。
聞雀：！！！
“你那是什麽眼神，就沒看清楚我現在是什麽情況？”
在撲空之後，聞雀就看到了，細白的身影並不是實體，就像是一縷神念或者殘魂般，是透明的身體，仿佛一陣風就能帶走，下一刻就能融入迷霧中消失一般。
“小師叔……”聞雀站在原地，委屈巴巴地看著晏起，手足無措，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麽。
看著小姑娘下一刻就要哭出來的樣子，晏起也很是無奈。
“嘖，你啊，這麽多年也沒長進。”
聞雀紅著眼眶，望著晏起的虛影，依然t嘴硬，“哪有那麽多年，我們這裏，才過去小半年都不到。”
晏起笑出了聲：“那我這裏倒是過去很久了。”
“小師叔……”
“別那副表情了，自己冷靜下來，仔細看清楚。”
聞雀深吸一口氣，勉強冷靜下來，卻還是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沒哭已經是自己最大的堅強。
“看清楚了……”
確實是看清楚了，眼前這道虛影，應該是晏起的一縷神念，而且感覺得到，屬於晏起的氣息十分穩定又充滿強者的威壓。
所以應該不是晏起隕落之後留下的殘魂。
“小師叔，你是真的流落到上古時期了嗎？”
晏起哼笑著：“說什麽流落，那是我自己主動去的。”
至少在壓著聞雀扔給沈禹，目送他們離開，而自己摁著轉生鏡沖進裂隙的時候，都是他主動的。
只是他也沒想到，居然那麽巧就去了上古時期，還是聞雀曾經短暫逗留過的地方。
也算是緣分。
“別那副哭唧唧的模樣，就是怕你哭太大聲，這才費勁心思留下這麽多線索，嘖，找過來不容易吧？”
聞雀抿抿唇：“其實也不算太難？”
似乎從來到平州開始，就有一種力量指引著她，然後毫無阻礙的來到了晏起的面前。
晏起冷笑一聲：“有些事受限於規則的力量，我沒辦法說，在這裏現身，只是想告訴你，我很好，沒問題，你別做多餘的事，好好強大自身，才是最有選擇。”
聞雀垂眸看著地面，沒說話。
晏起看著沈默的小姑娘，突然間聽不到她的心聲，他也很是不習慣。但是太了解聞雀，只看她的神色基本上都能猜到她在想什麽。
“要是你沒來到這秘境，我沒出現在你面前，你是不是還在想辦法要闖去上古時期找找看？”
聞雀：假裝乖巧的沈默。
什麽都沒說，就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你膽子不小，啊？”
聞雀喃喃道：“還不是跟小師叔學的啊！”
要是可以的話，晏起真想再糊她一巴掌，可是——唔，雖然不能直接揍人——一道靈風閃過，拂過聞雀的劉海。
雖然沒什麽力道，但是那揍人的意圖是表現得很明顯了。
“知道妄圖打破時空界限的下場是什麽？”
“不知道……沒經歷過！”聞雀理直氣壯。
晏起都氣笑了：“知道轉生鏡在哪兒？知道鶴雪衣在哪兒嗎？”
轉生鏡就算了，陡然聽到鶴雪衣，聞雀還有些恍惚，明明上次見面也不過是在上次。
而晏起提到鶴雪衣，聞雀的腦回路很詭異地跟晏起重合了。
“小師叔……你不會把鶴雪衣扔到魔淵了吧？”
聞雀可沒忘記，在原本的劇情裏，小師叔最後的命運，就是因為墮魔太深，與天下為敵，最後被整個正道鎮壓，也是鶴雪衣親手將小師叔被封在了魔淵深處。
而按照這些年無涯峰這些冤種們反殺的經歷，聞雀這個古怪到有些可怕的念頭，怎麽也壓不下去。
命運的力量，就是這麽神奇又強大。
晏起心想：果然，聞雀是能知道點什麽的。
不過有一點，聞雀肯定不知道。
“上古時期可沒有魔淵。”
聞雀：！！！
這話裏面的信息量那可太大了，聞雀一時間想了太多，導致腦子差點就空白了。
所以小師叔這意思，雖然上古時期確實沒有魔淵，可他確實把鶴雪衣給封在了某個可以跟魔淵媲美的地方？
聞雀求證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上古時期沒有魔淵，那有什麽？”
這個在歷史上可沒有記載。
“煉妖谷。”
聞雀倒吸一口涼氣，這名字聽起來，就比魔淵更可怕。
魔淵給人的感覺還像是魔族生活的地方，封印什麽的倒成了其次。但是煉妖谷這名字聽著都透著一種疼痛感，被祭煉的疼痛感。
晏起點點頭：“煉妖谷是上古神獸和妖族用來鎮守關押的地方，並不是什麽好去處。不過你一定不知道，鶴雪衣變成了什麽樣子。準確來說，她以自身獻祭了轉生鏡，成為了轉生鏡的鏡靈。”
聞雀：“嗯？？”
小師叔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
那一瞬間聞雀都以為自己幻聽了。
不過回想在空間裂隙裏的見聞，最後那時候，為了與她合作得到她支持的鶴雪衣，確實化作一道流光沖進了轉生鏡中。
那時候她也知道鶴雪衣是想借用長生鏡和轉生鏡之間的感應，尋求生路，更是想搏一番如何取得轉生鏡的主動權——完全沒想到鶴雪衣能對自己這麽狠，連身體都獻祭了，徹底和轉生鏡融為一體。
突然就有些感慨：“她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就是不知道這樣的結局之後，鶴雪衣的所求會不會變成一場空。
哦，不對，是已經變成一場空了。
因為小師叔的插手。
“據我所知，這滄瀾界後面的歷史記載中，也並沒有煉妖谷的存在。”晏起博聞強識，對滄瀾界上下十分了解，在上古時期也沒閑著，不僅對上古時期做了廣泛的了解，更與滄瀾界做了詳細的對比，“上古時期的地理環境和滄瀾界完全不一樣，對比之後，我覺得，與其說是上古時期的歷史從滄瀾界上消失，不如說是整個世界都被分割開來，最終留給我們的，就只有我們所知的滄瀾界。”
而上古時期最大的部分，卻已經割裂出來，不知所蹤。
留下這道神念的晏起還沒走到上古時期分裂的那個時候，而且受限於天道規則的力量，他能說的也不多。
不過以聞雀的聰敏和腦洞，至少也能猜出大部分。
就怕她猜得太詳細，反而影響了未來的道路。
“煉妖谷的位置和滄瀾界的地圖任何一處都對應不上，我最開始還懷疑煉妖谷會不會在後面演變成魔淵，後來發現是我想多了，這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存在。”
而且魔淵的存在是有跡可循的。
“魔淵的出現，是在上古時期結束之後很久。”
聞雀這時候卻產生出一個奇怪的念頭：“會不會是因為感應到魔淵這樣的存在即將出現，上古時期才會與滄瀾界分割？”
晏起點頭：“不無可能。”
說話間，聞雀也發現了，晏起那本就虛無的身影，變得更加透明了。
“小師叔……”
“嘖，你那又是什麽表情！”
他能留下這樣一道神念，千算萬算讓自己出現在聞雀面前，就已經是不容易了。
“你是要離開了嗎？”
晏起點頭。
當聞雀出現在秘境的時候，他這神念存在的時間就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也是聞雀來得夠快，不然也不會留給他們這麽多說話的時間。
最開始晏起也做好了只能給聞雀留下一言半語，至少警告她不要輕舉妄動卻做那些不切實際又危險的事。結果聞雀做得比他想象得好太多，其實她一直以來做得都比他想得要好太多。
心底的欣慰和歡喜，也是藏不住的。
“這神念回歸的時候，我也能知道在這裏發生的事，你就不要做多餘的事，好好修煉，我等著你。”
至於在哪裏等著她，都不用明說，聞雀自然能感覺到。
聞雀卻念叨著：“小師叔，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們之間隔了多少時間……”
晏起當然知道，在上古時期落地的那一瞬間就意識到了。
“我就怕……”
聞雀就怕，自己就算能有渡劫飛升那一天，去了上界，也見不到小師叔了。
晏起的手虛虛地落在了聞雀的頭頂。
這一刻，晏起感受不到聞雀發頂的柔軟，聞雀也感受不到晏起手掌的觸感，卻有一種溫柔的默契，在慢慢的流轉。
“你呀，就不能對本尊多一點信心？”
聞雀癟嘴：又來了又來了，一到這時候就“本尊”！
“一定會等著你的。”
聞雀“哦”了一聲：“那我也會努力修煉，抓緊時間，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太久啊——
晏起突然有些感嘆。
其實他已經等得夠久了，在神念回歸的時候，他才能知道他後面又等了多久。
而在將來的日子裏，還要繼續等待。反正再久，他都等了。
“啊，那你可得加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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