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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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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作者有話要說:麻煩盜文的兄弟姐妹給條生路,下章開始不要再盜了,看這文的人真的不多,多謝了,抱拳。

柒情絕負手站在竹室外,眉心一點朱砂晶瑩剔透,但可惜的是他卻眉頭緊鎖,雙眼中含著某種似是而非的愁色,漠然地望著臺階下的人,破壞了那份驚心動魄的美。

“掌門師兄,其實此事也不必太過憂慮,我也只是來打個招呼,帝笙雖沖破了封印,但法力並未恢覆,相信在他恢覆法力之前,天帝派去的人定可將其捉拿。”

柒情絕一步步走下臺階,一身單薄的白衫在微雨天氣裏泛著晦暗的顏色,偶有雨滴落在他身上、臉上,他也不甚在意,任由它們肆意滑落。

“為何不早向我稟報?”他蹙眉問道。

前來傳信的白無涯沈吟片刻,解釋道:“我也是剛剛才得到消息,況且掌門師兄並未離開天庭多久,所以我以為……還來得及。”

柒情絕搖了搖頭,蹙眉望著烏雲密布的天際之東:“來不及了。”

白無涯猶豫了一下,提醒道:“掌門師兄,天帝已經派人在查帝笙的落腳處,應該很快就會有下落……而且,靈霄會在即,天帝不想因此事惹出什麽亂子。”

柒情絕轉頭看向白無涯。

白無涯怔住,那是一種什麽樣的眼神啊,深邃,迷亂,波動,瀲灩,像流水,像絲綢,像夜空,像所有望不見邊際的東西,卻不是善意的。白無涯垂下了頭。

柒情絕收回視線,擡首仰望天空,眉心朱砂發出刺目的白色光華,約莫一刻鐘後,白光漸漸黯淡,隨之而來的,是柒情絕蹙的越發緊的額頭。

“掌門師兄?”白無涯試探性地開口。

柒情絕背過身去,緩緩朝飛飛的房間走去,淡淡道:“四象彌亂,鬼宿當空,魔星現於東南。”

“東南?”白無涯渾身一震,天界的東南乃靈氣匯聚、妖魔修行之地,帝笙若出現在那,必會引起大亂,最重要的是,天界東南所指的就是靈山福地。

白無涯立刻追上柒情絕:“掌門師兄,難道帝笙就在附近?!”

柒情絕停住腳,側首回睨著他:“你怕什麽?”

白無涯打了個冷顫,柒情絕那股視線盯著他,讓他像被一層冰晶包圍,他彎下了身。

柒情絕收回目光繼續走:“去告訴天帝你所聽到的,別跟過來。”

白無涯聞言擡頭,柒情絕的身影卻已不見,他在原地站了一會,閃身離開。

柒情絕走的並不快,腳步踩在竹質地板上,發出輕微的“咚咚”聲,花瓣從天空混著雨水落下,掉在他已被淋濕了的肩膀上。他停在飛飛房間的門口,一手負後,一手食指彎曲,輕輕叩門,卻無人回應。

柒情絕似乎早已料到會如此,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房間裏果然空無一人。

他沈默了一會,轉身關門,留在了房內。

而仍和帝笙混在一起的飛飛對此毫無所覺,她看著那些僵屍對帝笙懼怕恭敬的樣子,開始懷疑這個黑衣男人是不是傳說中的僵屍王,雲珂會不會是他的兒子,或者其他。

那假設他真的是僵屍王,可為什麽他看起來又像個人呢?飛飛苦惱地皺著眉,盯著帝笙不停打量,帝笙被這目光盯得實在難受,轉過身來用同樣地目光回盯著她,飛飛立刻完敗。

“你在這稍等片刻,我已命人去找他過來了。”帝笙給她臺階下。

飛飛順著臺階下來:“哦,好的,謝謝你了,真的太感謝了。”

帝笙沒說話,傲然地站立在爛泥枯木之中,俊美至極的白皙臉龐與周圍惡臭的空氣和腐敗的環境形成強烈對比,那些醜陋的僵屍和不知為何物的妖怪都躲得離他遠遠的,眼神驚恐、不斷後退,這讓飛飛既有安全感,又很不解。

她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是他們的……首領?”如果是,那他就是僵屍王?按照師父之前所說的,僵屍王應該就是賊頭子了……可帝笙的樣子怎麽都不像是個山賊啊。

“不是。”帝笙回答了這個問題,打消了飛飛那些不切實際的臆想,但他的眼神卻很冰冷,冷得飛飛從心底發寒。

“哦,呵呵。”飛飛陪著笑,忐忑地等待雲珂。

片刻後,雲珂的身影出現在視野裏,只是他已大變模樣。

雲珂已不再是飛飛記憶中那個一蹦一跳的懵懂少年,此刻的他已換上了和帝笙差不多的黑袍,朝她過來時也不用再蹦,可以直接雙腳走路,這些變化飛飛看在眼裏,既替他高興,又有些莫名的不安和失落。

“飛飛,你終於來找我了!”

飛飛以為會是自己先開口,卻沒想到先說話的會是雲珂,她眼眶濕潤了:“我……對不起,我來晚了。”

雲珂急步奔到她面前,不顧周圍人的眼光直接將她抱住,語速很快地說:“我以為柒情絕他把你怎麽樣了,擔心的要死,你沒事真是的太好了!”

……柒情絕?飛飛雙臂前伸撐開兩人的距離,皺眉解釋道:“不關師父的事,是我自己忘記了我們的約定,那天離開之後,我就和師父下凡去了,昨天剛剛回來……”

帝笙一直在旁邊聆聽二人的對話,當聽見“柒情絕”三個字的時候,他的面目變得極其猙獰,和之前平靜淡漠的樣子完全不同,好像換了一個人,而緊接著又聽到“師父”這個字眼,他立刻長臂一伸,將雲珂拉到了一邊。

“人你也見到了,可以走了。”帝笙下了逐客令。

飛飛看向他,烏雲遮住了陽光,雨水已蔓延至僵屍林中,他一身黑衣黑發,整個人都浸染在黑幕裏,融入了漫無邊際的黑暗,她站在他身邊,兩個人一黑一白,好像太極八卦的魚形圖,極其詭異。

飛飛有些恐懼,這人兇起來比師父還要可怕,師父兇她最起碼還會留有半分餘地,可這人卻好像下一刻就會出手殺了她一樣。

雲珂擋在帝笙面前,忙道:“飛飛你快走。”

飛飛抿了抿唇,還有很多話想說。

“來日方長。”雲珂極小聲地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飛飛點了點頭,“那、那我走了。”

她迅速轉身,走著走著便換成了跑,直到看見了竹室,她才放緩了腳步。

此時此刻,她的腦子裏亂哄哄的,跨過環繞著竹室的小溪,手臂遮擋著雨水,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她一心只想著剛才的驚心動魄,完全沒料到一開門會見到這樣一副情景。

房間裏掌了燈,柒情絕坐在桌子邊喝茶,一頭如墨的長發隨意地束了個發髻,別著一根木簪,雪色長衫被雨水淋濕的肩膀處還沒幹,薄薄的一層貼在身上,有些透明,幾乎可以看出裏面清華玉潤的肌理。見到飛飛進來,他垂下眼睛,斂去眼中的光華,黑睫顫動著。

飛飛疾步退出門外,有點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師父雖然看上去與平時沒什麽不同,可她心裏有個感覺,那就是這次的事情絕對沒那麽簡單可以結束了。

完了,飛飛心裏說著。

“去了哪裏?”柒情絕不輕不重地問道。

飛飛躑躅在門外不敢進去,低垂下頭,撒謊:“……很久沒回來了,有些懷念,隨便轉了轉。”

柒情絕並沒戳破她的謊言,但她說謊的樣子真的太明顯了,他不介意她騙她,但他介意她的謊話根本騙不了他:“進來吧,在下雨。”他的聲音依舊不慍不火。

飛飛猶豫了一下,跨入房內,反手關好了門。雖然柒情絕現在的態度幾乎可以說是和藹的,但她卻寧可他對她冷言冷語,那樣她至少還可以看出他情緒到底如何,現在這副樣子,她連她自己想幹什麽都搞不清楚了。

“坐下吧。”柒情絕捏著茶杯喚道。

飛飛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沒有拒絕,乖巧地坐到了他旁邊。

柒情絕修長的手指摩擦著茶杯上的花紋,細聲細語又問了一遍:“去了哪裏?”

飛飛心虛地別開頭,不敢看他,硬著頭皮道:“只是去隨便轉了轉……”

“喀嚓”,柒情絕手中的茶杯應聲而碎。

飛飛也跟著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柒情絕長長地睫毛低低地垂下去,雙眼望著地面,清俊絕倫的臉上帶著某種無法形容的深意,他將手中茶杯碎片和褐色茶水隨意甩了甩,站起身來走到她面前,幾乎曳地的長衫蓋住了白色的緞面靴子,冰涼的手指擡起了她深深低著的頭,飛飛的心怦然一動。

“飛飛,天庭裏持金簡玉卷,掌天下乾坤的人,你以為是誰?”柒情絕冰冷地說出一句話。

飛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從沒想過師父有一天會對她做出這個動作。

柒情絕這次似乎是真的生氣了,玄黑的眼珠漸漸變紅,像是因拼命壓制著滿腔怒火,隱忍得連嘴唇都快被咬破了。

“師父……我……”飛飛小小聲辯駁著,她想解釋,但為時已晚。

柒情絕松開手,轉身背對著她:“我並未讓你跪,你為何要跪?”

因為她心裏有鬼,飛飛不知所措。

“師父曾以為,你雖笨,但很善良,你雖不爭氣,但忠誠。”柒情絕低沈地聲音緩緩訴說著,每一字每一句都讓飛飛心如刀絞,“但現在看來,是師父想錯了。”

飛飛聞言,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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