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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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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

年底,顧盼去現場采訪了F1比賽,也是陳嶼洲比完今年最後一場賽事,拿了第一名,最後以總積分第一的成績獲得年度冠軍,這是他的第一個冠軍,也是華人第一次獲得F1賽事WDC的排名,親朋好友以及粉絲紛紛發來祝賀。

盛季也打聽到了,制片這個空缺的崗位有了預定的人選,是一個經驗老道的隔壁部門的制片人調轉過來,顧盼有點可惜,但覺得也沒什麽,人家的經驗更充分,自然是能者居上。她後續多多關註和了解,總能有成功的一天。

陳嶼洲問顧盼要不要在當地旅游,顧盼幾不可見地皺了皺鼻子,但還是很捧場地說:“可以啊。”

陳嶼洲捏了捏她的手指,力道有點重,但不痛,很有存在感,他問她:“想不想玩。”

顧盼悠悠嘆氣,她說:“後天是元旦節,我想在家睡覺。”

兩人就這麽回了國,12月31號下午落了地,顧盼先去明珠社,陳嶼洲接到一通電話,說彌津有人鬧事,他去了現場解決。

**

一個多小時,陳嶼洲就處理完了彌津的鬧事。

員工收好了一地的狼藉,紅色的葡萄酒蜿蜒一地,流到陳嶼洲腳底,像是紅色的血跡。

劉思言來到彌津玩耍,坐在吧臺邊,點了一杯自由古巴,以不近不遠的距離欣賞了一輪鬧事,想著可以弄成一個素材

視線一轉,看到之前在文體部時,一直相見但陰差陽錯沒見著面的陳嶼洲,再後來,還是前段時間和顧盼聊天時,遇到了前來接她的陳嶼洲。

陳嶼洲解決完,路過他旁邊,劉思言喊住了他。

陳嶼洲停下腳步,眼皮輕輕一掀,視線掃過他:“有事?”

劉思言覺得他對自己有點敵意,問:“我想你誤會了我和顧盼的關系……”

“不,”陳嶼洲站著的姿勢稍顯睥睨:“我相信她。”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麽好說的,劉思言聳了聳肩,繼續坐著喝酒。

陳嶼洲收到顧盼給他發了一條消息:[今天我同事寧枝也來彌津,我六點搭她的順風車去找你。]

馮屏和郁柏也在,約他聚一聚,他閑來無事,應了他們的邀請,說:“我六點走。“

馮屏喝了一口酒,指著他,和郁柏說:“服了,這廝自從找了對象,神出鬼沒,再也約不到人,見色忘友!給我遞給紙巾。”

郁柏哈哈一笑,以示“我特麽也這麽覺得但我不好意思直說他見色忘友”的微妙含義。

陳嶼洲微嗤一聲,直接把一盒紙丟給他。

木質的紙盒砸到馮屏身上,他碰瓷似的哎呦半天,陳嶼洲都懶得搭理他了。

郁柏有約,和兩人道別,先走了。

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一會,陳嶼洲擡眼掃過墻上的鐘表,已經6:20了,人還沒到。

**

顧盼五點十分就搞定,收包走人了,但寧枝突發意外,還沒回來,說讓她等一會,五點四十能到。

顧盼說ok,沒必要讓陳嶼洲再折騰一趟來接她,給陳嶼洲發了一條消息,說推後十分鐘到酒吧。

顧盼想著呆在辦公室也挺無聊的,她在附近的一個咖啡店等寧枝,點了一杯提神的清咖,獨自坐在窗邊,欣賞窗外的風景。

過了會,她拿出下周的稿件潤色,手指在鍵盤上敲擊。

不知過了多久,寧枝告訴她自己回來了,顧盼抽出思緒,收了電腦,回她的消息。

她走到門邊的服務臺,聽到一個比較年邁的女聲在和旁邊的人聊天,不知怎麽,她突然偏了頭。

那個女人穿著得體,拾掇得體面,精神氣不錯,不過半白的頭發還是暴露了她的年齡,她說:“我不喝這些,我孫子喜歡喝,明天是元旦了,他今晚回來,我給他買一杯。”

女人說完這句話,如有所感地轉頭,看到了顧盼站在門口,兩人是視線在空中不可避免地碰撞了一下,女人楞了一瞬,但又沒認出她,再回神,顧盼已經拿著咖啡走了。

杯子裏剩餘的清咖,特別苦,她一口氣喝完了,空杯隨手丟進垃圾桶裏,上了寧枝的車。

六點半左右才到達彌津,她舉目望去,一眼就鎖定了陳嶼洲的位置,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飛行夾克,很是顯眼。

室內有足夠的暖氣,她走過去坐下,脫了身上的長款風衣:“今天下班晚了。”

“嗯,”陳嶼洲問她:“辦完了?”

“辦完了。”

桌上擺著馮屏拿的幾瓶酒,他很自來熟地問顧盼,起哄道:“顧盼,能喝吧,來點,今天不醉不歸!”

“滾,”陳嶼洲替她回答了,說:“她不喝。”

馮屏服了他了,反駁:“人都沒說話。”

顧盼確實不想喝,她沒應馮屏的邀請,說:“我剛剛喝了一杯咖啡,有點喝不下。”

五分鐘後,馮屏接到一個來電,是他媽打來的,反而是嚷嚷著不醉不歸的他先走了。

顧盼和陳嶼洲也走了,陳嶼洲和她去了停車場,問她:“想去哪吃?”

顧盼看了一眼他的夾克,雖然陳嶼洲一直都穿得不多,她還是覺得他應該挺冷的,說:“回家吧。”

“不是說想吃湘菜?”

“還行。”說完,顧盼改口:“現在不是很想,明天白天去吧。”

天色已晚,兩人都懶得開火做飯,索性點了外賣回家。

進了家門,顧盼舟車勞累,風塵仆仆,打算先去洗幹凈再吃飯。

氤氳的霧氣遮住了她的視線,想到今天遇到的那個女人,她在家裏見到過她的照片,如果沒猜錯,應該是她的奶奶。

以前,她爸媽偶爾過年會帶顧明回老家,沒有帶她回去過,爺爺奶奶也沒說過想見她,兩方沒有見過面,只偶爾從父母嘴裏聽過只言片語,以及從顧明嘴裏聽到爺爺奶奶多好多好。

等他們死了以後,他們沒聯系顧盼,顧盼也沒嘗試和他們聯系,他們之間的關系就斷在了人海之中。

今天得知,他們大概過得還不錯,是和她父親的兄弟一同居住。

顧盼沈默了一會,以為自己會風輕雲淡,但心口還是沒由來有點緊,沈甸甸的。

不過以前都沒聯系上,往後似乎也沒必要相見了。

一道小孩的哭聲把她拉回了現實,很有生命力和穿透力的聲音,如同初升的朝陽。

她關了花灑,穿好衣服,不甚在意地把衣服放到洗衣機裏,拿起房間裏的吹風機,快速吹幹了頭發。

反正日子還是要繼續的。

頭發一會就吹幹了,她晾好衣服,走出了房間。

外賣恰好到了,陳嶼洲拆了塑料袋,把菜放在桌上,遞了一盒飯給她:“吃飯。”

顧盼牽起嘴角的笑,接過飯盒,坐下吃飯。

她低眼吃著飯,一粒一粒塞進嘴裏,沒怎麽夾菜,速度有點慢。

似是察覺到她的不妥,陳嶼洲問她:“怎麽了?”

顧盼擡眼,又看到他只穿了一件夾克,沒忍住,說:“我覺得你穿的太少了。”

陳嶼洲眉梢揚起,看起來比較受用,但絲毫沒有加衣服的打算:“都說了不冷,我哪有這麽脆弱。”

顧盼對於隨口胡謅信手拈來:“可是我很脆弱,如果你不穿大衣,會傷害到我脆弱的心靈。”

她又嘆了口氣,很沒辦法的樣子,執拗地說:“真的很冷,我看了天氣預報,下周又要降溫。”

陳嶼洲擡手掐了掐她的臉,說:“明天穿你買的那件大衣。”

顧盼點了點頭,說:“好的。”

陳嶼洲沒被她繞過去,又問她:“還有事沒?”

這件事她可以自己消化,不過說好了不瞞著陳嶼洲,她顧盼思襯片刻,還是選擇告訴他:“我今天遇到了我的奶奶,但她沒認出我,之前一直沒聯系過,我也不想主動去聯系他們。”

其實這無異於把自己“陰暗面”展示給了陳嶼洲,顧盼有點摸不準,一直以來,她也偶爾會不明白,陳嶼洲到是不是喜歡幾年前那個還沒來得及展現陰暗面的自己。

顧盼垂眼看著米飯,說:“我可能是有點冷漠。”

陳嶼洲像是很不滿意她這句話,放下手裏還沒拆開的米飯,把人掰正了,盯著她的眼睛,低沈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不想去就不去,屁大點事。”

顧盼覺得他這個形容很好笑,心裏的沈悶突然被驅散了很多,抿了抿唇,沒忍住笑了:“嗯,屁大點事,我本來是有點不高興,不過都過去了,現在的生活挺不錯的。”

有一份穩定且喜歡的工作,愛人也在身邊,的確是不錯的生活。

過去的事就過去吧。

讀書的時候,學校和老師會要求閱讀課外名著,有一句來自《飄》的名言,她記了很久——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月光撒進室內,屋內安靜祥和,陳嶼洲看到顧盼眼裏的平和,在一個很普通的日子裏,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為什麽會喜歡顧盼,的確是一種感覺。

無論在何處,她都可以繼續生活的一種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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