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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有段時間沒見了,吳知敏叫顧盼周六晚上去她家玩,顧盼應了。

周五,顧盼五點半下班,再次駐足在吉他專賣店門口,透過透明的玻璃窗,一眼就鎖定了淡黃的燈光下的古典吉他。

她主動進了門,挑中了早早看上的吉他,價格比她預想的貴一倍,她沒說什麽,讓導購包了起來,打算挑一個合適的時間給陳嶼洲。

周六的六點半,顧盼到達西林小區,吳知敏上級在下班前五分鐘——六點二十五抓了整個小組去開會。

吳知敏:[天殺的,他已經不止一次這樣了,我要報警!!!!!!!]

吳知敏:[親愛的,私密馬賽,我估計開會要半個小時,回去十五分鐘,一個小時內肯定回,你要不要先逛逛。]

顧盼:[那我先逛逛,買點菜。]

吳知敏:[逛逛可以,別買菜了,我昨天買了一冰箱的菜,吃不完浪費。]

顧盼就沒買菜,逛了逛小區,累了就買了瓶水和面包,坐在小區裏頭的長椅等她。

不知多久,一道百靈鳥般的聲音從不遠處的地方傳出:“誒,好巧。”

陳嶼洲頷首。

音色讓顧盼熟悉,她擡眸,林妙穿了一套白色的運動裝,要出門跑步,而陳嶼洲像是剛回來,朝向和林妙相反。

“我去跑步了,哦對了,我想起個事兒,我爸前些日子說讓我倆相親,你沒答應吧。”

顧盼也沒出聲,等他倆聊完。

風拂過盛著面包的可降解購物袋,嘶啦嘶啦作響。

“嗯。”陳嶼洲回答林妙,卻掀起眼皮,目光朝她這側投來。

“那就行了,我也沒答應。”

她爹喝醉後憶往昔,他、陳司還有林妙他父親是同時入伍,三人是過命的交情,而他爹自己不掙氣且墮落,漸漸和老友斷了往來,只有陳司還記得他,卻也沒有常常往來。

他們家也確實是,經營得最差的。

林妙走後,陳嶼洲朝她的方向走:“幹嗎呢。”

顧盼解釋來意:“我來找吳知敏。”

陳嶼洲:“她人呢。”

顧盼:“在開會,待會回來。”

她想了想,反正沒事,和陳嶼洲待一會也挺好的。

顧盼掌握分寸:“你都遇到我了,請我上樓喝杯茶不過分吧。”

陳嶼洲抱著手臂,略有玩味地看著她發揮。

上回聽到這種拙劣的借口還是在上回。

之前,出於商業合作,他和一個明星合作了兩回。

第三回見面是在西林小區。

婀娜的身姿經過他身邊,臉上掛著裝出來的驚訝,演技倒和顧盼相差無幾,紅唇開合:“好巧,你住這裏啊。”

陳嶼洲慢條斯理抽著煙:“怎麽?”

女人歪了歪頭,笑得美麗動人:“說明你我很有緣分。”

修長的手指抽出了嘴裏的煙,陳嶼洲掐了煙,玩世不恭地笑:“說實話。”

女人淡笑,扯開話題,一句話說的別有情調:“既然遇到了我,不請我上去坐坐嗎?”

她還就喜歡他身上這種既冷既痞,誰也不放眼裏的感覺。

難以得到的才能挑起征服的欲.望。

陳嶼洲吊兒郎當地說:“隨你。”

女人意識到他的默許,用手撥了撥頭發:“那……”

但陳嶼洲插著兜,直接擦過她就往外走了,留下姑娘一個人懵逼。

這不解風情的男人!

顧盼的聲音響起:晚上了,外面的風有點冷……”

“跟上。”

顧盼起身跟著他:“好的。”

顧盼和陳嶼洲進了電梯,腦海裏劃過陳嶼洲和林妙關於“相親”的對話,又想到在蘇孺的生日聚會,林妙一個微信就喊來了陳嶼洲,也會一起吃飯,可見他們的關系著實不錯。

約莫是電梯緊閉,心裏沒由來有點發悶,但也沒立場多說。

電梯“叮咚”,上了樓層。

顧盼還是沒忍住,像是隨口一問:“那個,你現在還在相親嗎。”

陳嶼洲看她:“你聽到了?”

顧盼有點心虛,別開眼睛:“沒有故意偷聽,我聽到一點,就隨便問問。”

“你不在追我嗎。”陳嶼洲挑眉:“哪有時間相親。”

“哦。”顧盼跟著陳嶼洲出了電梯,嘴角慢慢上擡。

轉念一想,陳嶼洲這話,一層含義是他沒相親,二層含義是她總是占了他的時間,她算了算,平均一兩天見面一次,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不過陳嶼洲要比賽,時間比較緊張。

顧盼向他確認:“你覺得我約你的頻次高嗎?如果你很忙的話,我就降低頻率。”

陳嶼洲用舌尖抵了抵上顎,說:“要不咱倆當網友吧。”

“嗯?”

顧盼反應了一會,得知了他的回答,忍笑:“不要當網友吧,讓我約一下唄。”

購物袋被放在桌上,顧盼指了指購物袋:“吃嗎。”

待會她再去便利店給吳知敏買一份。

“不吃。”

顧盼垂眸,購物袋裏甜面包,陳嶼洲不吃這些玩意。

陳嶼洲:“外賣還是做飯?”

顧盼本和吳知敏約好一起吃飯,臨時爽約也不合適,略有為難:“我和她已經約好了,你隨意。”

看出她的意思,陳嶼洲頷首,自己懶得弄飯,拿出手機點外賣。

點完外賣,陳嶼洲去房間裏接了個電話。

小貓5從窩裏出來喝水,顧盼喊她:“hello,5。”

這小貓今天倒是走高冷風了,她沒反應,沒聽見叫她名字似的,一直喝水,屁股一撅,就不理人了。

陳嶼洲接完電話問她:“喝什麽茶?”

顧盼喝茶晚上會睡不著,而且喝茶只是一個借口。

她說:“謝謝,我不喝茶,我喝水。”

“哦,”陳嶼洲道:“你是找個借口進我家。”

顧盼對他的直接一時無法招架,含糊地說:“也可以這麽理解吧。”

顧盼倒了杯水,覺著兩個人幹等外賣比較無聊,這幾天晚上練了練手,手感不錯,就問陳嶼洲:“玩游戲嗎。”

**

顧盼站在電腦前,看著屏幕上的森林冰火人,不太確定:“你要玩這個?”

“怎麽,”陳嶼洲下巴微擡,語氣稍顯欠揍:“你沒法帶我通關嗎。”

顧盼該死的勝負欲熊熊燃燒,立馬拉開凳子坐下:“來吧,帶你飛。”

第一回合開始,顧盼操控藍色的小冰人,陳嶼洲操縱紅色的小火人,陳嶼洲在上,顧盼在下方,他得推一個箱子丟下來,讓顧盼借著箱子跳上去。

在大學的出租屋裏,吹著呼啦啦的風扇四五月初夏,兩人偶爾會開電腦玩,不過那都是很久之前了,更新換代層出不窮,有些東西早已變成時代的眼淚。

顧盼不知道陳嶼洲是否手生了,想提醒他。

一個箱子直直下落:“上來。”

顧盼踩上箱子,熟練動作,跳了上去。

顧盼有點意外,瞅了他兩眼。

陳嶼洲:“我臉上有花?”

顧盼:“沒。”

兩人的配合不錯,連續通過了好幾關,游戲上了難度,關卡更覆雜,綠色的死亡之海更長,上回她和吳知敏一起玩,吳知敏玩了幾次都死了,索性去睡回籠覺,兩人就卡在了這關,。

“這關有點難,”顧盼提醒他,也本著不給他心理壓力的想法:“但我會帶你過的。”

“既然有點難,”陳嶼洲語調微揚:“怎麽帶我過。”

顧盼說:“我可以教你,但你——”

“暫時不要輕舉妄動”一話還沒出,陳嶼洲的小火人稍稍一挪,就掉進了綠色的死海裏。

顧盼:……

陳嶼洲沒什麽誠意地說:“死了。”

“我教你吧,”顧盼說:“我操作一次給你看?”

陳嶼洲頷首。

顧盼先用自己的小冰人推了一個箱子進死海,然後往左側傾斜了些,接管了陳嶼洲的鍵盤,跳過了死海。

等跳過了這條很長的死海,爬上了二層,顧盼稍稍動了動手指,才發現身側是滾燙的溫度。

顧盼裝作若無其事地坐正:“剩下的比較簡單。”

“顧盼。”

男人的聲音就在她身側,甚至能感受到他吐息的溫度,顧盼一停,沒敢擡頭:“嗯。”

陳嶼洲沒有裝作若無其事的打算,問:“你是鴕鳥嗎。”

顧盼的身體驀然一頓,手一歪,小冰人掉進了死海裏,死無全屍,嘲笑著她的失語。

她轉頭:“沒有。”

不久前,女人清香的頭發擦過他的下巴,像羽毛撓動,似乎還殘留在臉上,陳嶼洲喉結滑動:“你的頭發擦到我了。”

隔著一層膜,如同被爆珠包裹的暧昧被陳嶼洲毫不留情地捅破了,四溢到房間各個角落。

深沈的眸色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仿佛是受到蠱惑,顧盼有點把持不住。

想親一口。

但殘存的意識告訴她暫時不能越界。

不然就顯得太輕浮了。

顧盼頓了頓,說:“其實這是頭發的問題。”

沈默了幾秒。

陳嶼洲看了她一眼:“你還挺會甩鍋。”

“那,”顧盼說:“不好意思?”

她半開玩笑:“要不我把這縷頭發剪了。”

陳嶼洲覺得好笑:“我剪你頭發做什麽。”

顧盼立馬下臺階:“是的,不如讓它發揮應有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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