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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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江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顧盼和陳嶼洲的最大交集就是南園小區,離了這個小區,見面就是奢望。
就這麽過了幾日,顧盼預計周四出差。
吳知敏得知她去南方出差,心動不已:[親愛的,我還沒去過南方呢,大理古城,小橋流水,嶺南山丘,美嗎?]
顧盼失笑:[這三個景觀好像不在一個地方?]
吳知敏:[……這樣啊。]
顧盼發了幾張她途經過煙雨朦朧的小鎮拍的照片,發了給吳知敏。
吳知敏:[!!!!!!]
吳知敏:[好好看,偷圖了,有時間咱倆一起去。]
顧盼給她發送一個ok的表情包。
吳知敏:[要不要一起去艷遇?我最近發現了好幾個帥哥,真的有八塊腹肌。]
顧盼:[不去了,我最近有點忙,你好好玩吧。]
吳知敏嘆氣:[你已經10086次拒絕我找艷遇了,好吧,你不喜歡我就不勉強你了,不過我很好奇你這個性子的人會不會喜歡上誰。]
顧盼笑了笑,沒說話。
**
周中晚上去了南園小區一次,勞煩了陳嶼洲給她送稿子,顧盼就往南園送了一堆東西,沒成想遇到了陳嶼洲。
顧盼提著東西進屋,果不其然,李穎又叨她,顧盼笑道:“專門拿回來孝敬你們的,要是不讓我送點心意,我都不好意思再上門叨擾了。”
李穎一邊接下,一邊問她:“吃飯了沒有?”
“吃了,今天在公司吃的晚餐。”
聊了一會,李穎問她:“盼盼,已經九點一十二分了,天色晚了,你今天就在這裏住吧。”
顧盼還沒開口,門鎖作響。
陳嶼洲像是剛洗完澡,半幹半濕的碎發貼在鬢邊,穿了休閑的家居服,慵懶走出房間,倒了杯水喝。
顧盼叫他:“哥。”
陳嶼洲敷衍地“嗯”了聲,李穎讓他下樓買點吃的。
喊完陳嶼洲,顧盼回答李穎:“不用了阿姨,我明天得去南方出差,機場離我家更近。”
碧江市有兩個機場,顧盼明天去南方出差兩天半,預定的出發航班所在的機場距離小區更近。
陳嶼洲放下水杯,壓根不參與她們的對話,進房間換了外穿的衣服,去樓下的便利店購物。
已經接近九點半了,顧盼沒打擾李穎,也告了別。
“你小心點啊,到家在群裏說聲,要不要讓嶼洲送你?”
“不用了,謝謝阿姨。”
顧盼下了樓,遇到拎著便利店的購物袋進小區的陳嶼洲。
本來是不該和他有過多牽扯,可她勞煩了太多次陳嶼洲,如果不表達感謝,未免太白眼狼了。
顧盼說:“你什麽時候方便,我請你吃飯唄,感謝你這段時間的幫助。”
“不需要。”陳嶼洲說。
這段對話結束,又陷入了無話可說。
從進了門,顧盼能感到陳嶼洲的愛答不理。
當然,她不是非讓陳嶼洲搭理她,只是不想自討沒趣。
既然陳嶼洲非常直白地拒絕了她的邀請,那她日後來南園小區,就多帶點東西給李穎和陳司,如果他們需要自己幫忙,她肯定會幫助他們。
便利店對面就是南園小區的站臺,末班車即將到達站臺,顧盼和他說了再見。
她朝站臺走去,陳嶼洲踩著臺階上樓,兩人就這麽擦身而過。
**
“哦~哦~哦~哦~哦~哦~”
KTV內閃著五彩繽紛的光,郁柏撕心裂肺唱著歌曲高潮的轉音,難聽到令人發指。
陳嶼洲生日當天回家過了,郁柏、馮屏等老友就約著大家都在的時候一道聚一聚,補他一個生日。
馮屏女朋友和馮屏發語音,都忍不住背景音裏嗨唱的麥霸了,人姑娘邊吃冰棍邊吃燒烤,還有時間委婉發了一條:[寶貝你們在村裏嗎,為什麽會有大公雞打鳴呀?]
馮屏:[寶貝你說得對,但你能不能別吃冷的還吃熱的,小心鬧肚子。]
陳嶼洲倒是沒多大反應。
馮屏忍無可忍了,說:“來,讓咱們剛邁入27歲的壽星唱一首!!”
郁柏:“好嘞好嘞,嶼哥,你來唱。”
終於得到解救,馮屏呼了一口氣,把麥遞給陳嶼洲:“來來來,他唱歌賊好聽,是被賽車事業影響的音樂人,你想唱什麽,我給你點歌。”
“隨便。”
馮屏就點了一首比較熱門的抒情歌曲,替他關了原唱。
五光十色中,陳嶼洲聲線沈沈,很適合抒情,但懶散靠著,眼皮微斂,似乎沒有任何東西能在他心裏占據分量,多情又無情。
一曲完畢,郁柏震驚:“嶼哥,你這麽牛的,我宣布,除了我以外,你是最會唱歌的人!”
馮屏:……
郁柏問:“咱一會要不要去“彌津”。”
“彌津”是陳嶼洲在碧江市開的一家酒吧,口碑很不錯。
“我都行。”
“你們是真有精神啊。”
郁柏繼續唱歌。
實在不想受到郁柏唱歌的荼毒,馮屏出門和女朋友通話了十幾分鐘,拎了幾瓶啤酒和一瓶可樂,才回到KTV包廂。
馮屏坐回座位,抽出幾個幹凈小巧的玻璃杯,滿上了四杯,把可樂給陳嶼洲:“喏。”
“謝了,不喝。”
馮屏直覺有點不對勁:“咋了?”
郁柏如此制造噪音汙染,陳嶼洲在裏面呆了二十分鐘,楞是沒搭理他。
馮屏越想越不對,最近幾年,陳嶼洲也就對賽車和家人上點心,他家人目前無恙,那可能是事業受挫了。
馮屏問他:“事業問題?要不要兄弟替你分憂解難。”
“不是。”陳嶼洲端起面前的酒,10厘米的玻璃杯裏盛著啤酒,酒味外溢,是陌生的感覺。
“餵餵餵,這不是飲料。”馮屏知道陳嶼洲為了保持清醒和狀態許久沒有沾酒,即便總打趣他,喝一兩回又要緊,當年郁柏半個月一個月也和他們來點對瓶吹,但能不喝總歸是好的
馮屏從桌上拿了可樂,還沒來得及遞給陳嶼洲。
陳嶼洲就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我靠,”馮屏瞳孔地震了好一會,結巴:“這,這他媽是酒,你眼花了?”
如果他沒記錯,陳嶼洲已經1900天左右沒碰過酒了。
瞧陳嶼洲沒有再喝的意思,馮屏放了點心。
偶爾喝一兩次應該不影響。
馮屏還想問,由於換人拿了麥,郁柏就坐在了陳嶼洲旁邊:“爽!”
沒一會,他支支吾吾:“對了,嶼哥,那個,你和顧盼……”
郁柏想著,上回在歐洲,他倆可能是鬧矛盾了,都過了這麽久了,總該和好了吧。
他就可以找陳嶼洲順理成章要人家微信了。
計劃通!
陳嶼洲唇角微勾,渾不在意的模樣:“我有她微信。”
馮屏噤了聲,好像有點猜到什麽。
郁柏在賽車場上馳騁了數年,在賽事中鍛煉了精確的第六感,這在賽事中幫助他做出了好幾次毫秒間的正確抉擇。
此時此刻,他本應順著陳嶼洲的話說“那你推我唄”,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
周六下午,顧盼從南方出差回歸,到了晚上七點,下班出門,看見一個酗酒的男人在毆打一個小孩。
一截修長的手臂伸在男人面前,清瘦但有力。
男人揚眉,酒氣撲鼻,罵道:“滾開,關你屁事。”
“是不關我的事,”顧盼冷靜說話:“根據《治安管理處罰法》和《刑法》的相關規定,毆打兒童,輕則會判處拘留和罰款,重則面臨刑事責任,你在明珠社門口毆打兒童,可以獲得被報道的“贈品”。”
小孩從男人手底溜走,男人表情一變,又擔心罰款就沒得買酒喝了,指著顧盼的鼻子點了點,心不甘情不願離開了。
顧盼乘上公交車,坐在窗邊,夜景往後飛速掠過。
她閑來無事,點開朋友圈。
有各地的旅游美照,有分享日常和心情,還有吐槽和diss。
馮屏和溫桃殊不算熟,由於陳嶼洲的緣故,大學有過幾面之緣,馮屏就加了她微信。
馮屏發了一個視頻,視頻的封面像是在KTV包廂裏,陳嶼洲的面前的小型玻璃杯裏盛了滿滿當當的啤酒,他右手拿著麥克風,眼睛沒有對準鏡頭,眼皮微斂,漫不經心的模樣。
寥寥幾個她和馮屏的共同好友都點了讚。
顧盼刷手機的手一停,旋即就跳過了這條朋友圈,沒有點開看。
到了家,她放了包,開燈,洗了澡,忙碌幾日,有些疲憊,直接躺在床上放空思緒。
顧盼關了燈,無盡的黑暗包裹住她,小區人不多,夜間更顯安靜,獨身一人居住,顯得有些寂寥。
腦海裏想到李由於家裏催婚,問她想不想找對象。
她算了算,和陳嶼洲分手已經五年多了,準確地說,是1851天。
或許該考慮是否開啟一段新的戀情。
可她不清楚自己是否能做到像之前一樣毫無保留,如果不能,就沒必要傷害別人。
顧盼就這麽想了好一會,手機震動。
她摸過床頭的手機,發信人竟然是一個多年未聯系的不熟人。
馮屏:[hello,聽說你回國了,你現在在碧江市嗎?]
顧盼:[對,怎麽了嗎?]
馮屏:[也沒怎麽。]
顧盼:……
那請問您在八點半給我發什麽微信呢?
馮屏的消息又冒出來:[情況緊急,可以麻煩你來接一下陳嶼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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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知敏:[……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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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穎一邊接下,一邊問她:“吃飯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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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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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嶼洲就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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