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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經過烏姆裏奇和斯內普的毒打,好不容易挨到周三,伊倫懷著期待坐在變形術課堂上。

為了給哈利打氣,她特意做了一個加油橫幅,雖然畫得實在有點醜,但勝在氣勢。

“我說,伊倫,你最好還是把它放進伸縮袋裏,麥格教授從來不允許與課堂無關的東西出現在教室的。”

找了位置坐下,勞拉小聲提醒她。

“說的也是。”

伊倫想一想赫奇帕奇的分數已經很可憐了,她決定謹慎點好。

兩人正在倒數第一排藏東西,忽然感覺背後涼涼的。

伊倫戰戰兢兢轉身,只看到一只美國短毛貓,正在優雅閑適地舔爪子。

她一下就認出那是麥格教授,而勞拉還在專心地幫她卷橫幅,看到那只貓甚至還笑嘻嘻想去摸一把。

伊倫在她伸手之前沖上去抓住她手腕,橫幅一抖,嘩啦啦鋪展開,在地面扯出好長一截。

心虛地定在原地,伊倫連頭也不敢回。

雙眼無神地望著橫幅上飛在掃帚上的黑發男孩,她甚至已經想好晚上挨罰該幹點什麽了。

用了整理魔咒把橫幅撿起來,拍拍手,嚴肅到連頭發絲都服服帖帖的教授緩步走到她們面前。

“教授下午好。”勞拉合上因為驚詫張得太大的下巴,“我們不是故意的。”

“不關勞拉的事,教授,橫幅是我做的,也是我帶來的,您要懲罰就罰我一個人吧。”

努力撇清好友,伊倫閉上眼,等候暴風雨降臨。

沒想到,麥格教授非但沒罵她們,反而還把橫幅放在了桌上。

“收好它,我上課時不要拿出來。不然,哪怕你們是給格蘭芬多的找球手加油,我也不能容忍。”

說著她便拂袖而去。

對視一眼,勞拉剛合上的嘴又張大了。

“她居然沒生氣?哈利的作用估計占了一半。”

伊倫認同地點點頭。

緊挨著她們,一直旁觀的盧娜則放下書,幽幽開口,“我看是魁地奇的功勞,最近烏姆裏奇和麥格教授大吵了一架,粉紅□□試圖阻止格蘭芬多重新組球隊,不過被麥格教授和鄧布利多否決了。她很重視這次訓練。”

“哈利沒有被影響吧?”

伊倫只顧著關註那其中的某個人。

盧娜眉梢一挑,聳了聳肩,“那就不清楚了。”

正擔心著,手肘忽然一麻,勞拉湊到她身邊。

“怎麽哪都有那個瘋姑娘啊,你們關系什麽時候變這麽好了。”

小嘴不太愉快地撅起來,她悶悶不樂地嘟囔。

而伊倫並沒察覺她的心情。

“沒有啦,只是湊巧見過幾次。”

鐘聲悠揚,變形課終於開始。

這節課的內容是阿尼馬格斯的初步介紹,以及轉換咒在低等生物上的應用,前半截伊倫聽得很輕松,假期小天狼星的科普和她自己的鉆研甚至讓她舉手回答了幾個問題,可到了魔咒實踐,就沒那麽容易了。

按照麥格教授指導,勞拉都成功了,而隔壁的伊倫卻像精神失常一般,恨不得把灰老鼠藏起來,再把茶杯放上去。

魔杖快揮出火星子,然而於事無補,她的茶杯要麽是灰色的,要麽還多了一條短短的小尾巴。

這時周圍人都已經完成,給教授檢查過,獨獨伊倫這邊還在卡殼。

“梅林的胡子,這究竟怎麽回事?”

伊倫無奈地抱怨,小貓胡子都快氣歪了。

在家的時候西裏斯講的那些招數全都不管用了,靜靜回憶,伊倫甚至懷疑假期那些成功的記憶是不是自己大腦出了什麽問題。

“別著急伊伊,深呼吸,保持鎮定,”勞拉替她把老鼠按住,努力不讓它逃跑,“你再來試一次。”

麥格教授剛好轉到她們桌旁,金絲眼鏡後那雙睿智的眼停留在伊倫身上。

“Animagi——”

魔杖一揮,一道白光隨之落下,砸在小耗子身上。

可惜兩秒過去,它依舊毫無變化,無辜地眨眨眼。

...

誰都沒說話,伊倫離麥格教授最近,甚至能嗅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無語的味道。

“對不起教授,我真的盡力了。”

她垂下頭喃喃。

“你的動作和咒語都沒問題,就是念咒的時候不夠篤定,是誰教你那麽輕佻地施魔法的?”

麥格一眼就看出她是被小天狼星帶偏了。

我只想和爸爸一樣優雅體面嘛。

總不能當著眾人面直接說出是阿茲卡班囚犯布萊克教我的吧?

腹誹幾句,伊倫抿抿唇,“是我自己琢磨的。”

“哦,萊恩小姐,不得不說這真是一次無效的鉆研。”

麥格教授扶了下眼鏡。

不過她並不討厭這位小姑娘,私下補習時她總是很聽話,因此她並沒有沒有苛責伊倫。

“課後留一下,我會在半個小時內教會你的。”

意識到教授給她留了充足時間去看哈利訓練,伊倫感激地點點頭。

經過了艱難的私下輔導,麥格教授憑借她豐富的經驗在二十分鐘內解決了伊倫的問題。

“只要你不再仰著腦袋揮舞魔杖,成功率就會很高。”

教授合上書,嚴肅提醒她。

“好。我知道了。”

淺灰色眼睛打量著伊倫,像有什麽問題。

被盯得發毛,伊倫弱弱地開口,“教授,您還有話想說嗎?”

“也不是什麽重要的話,我只是聽說你和哈利關系不錯,多少有點疑惑。你們倆差別這麽大,居然可以說到一起去,這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難道她在替哈利嫌棄自己嗎?

伊倫小小地難過一秒。

“哦,別緊張,小姑娘,”麥格教授把兩只手攤開,放在桌上,“我並不愛插手學生們的私事,只是想稍微提醒一下你,或許可以自信一點,你的變形術可比哈利四年級時強多了。”

末了她居然罕見地露出了一個微笑,斜陽照進來拂過她的臉龐,莫名讓伊倫想起了費格太太。

看來,表面上嚴肅的人不一定就心狠,伊倫也笑了。

“今天辛苦您了,下次補習我會帶小蛋糕過來作為答謝的。”

她唇畔漾出一個酒窩,眼神真摯地和她道別。

“麥格教授再見。”

走出去時步伐輕快許多,伊倫提著橫幅和自己的書包,匆匆往魁地奇球場跑去。

**

日頭已斜,遠近之間空氣閃爍,不遠處禁林的清涼靜謐和魁地奇的熱鬧嘈雜形成鮮明對比。

很輕松找到格蘭芬多準備區,伊倫提著籃子靠近。

“嘿,大家好,有看到哈利嗎?”她禮貌打招呼。

安吉麗娜和韋斯萊雙胞胎不約而同搖搖頭,“沒看到,我們也在納悶他怎麽不來呢。”

眼尖地發現伊倫帶來的慰問品,喬治和弗雷德嗖得一下幻影移形到她身邊。

嚇得一震,伊倫驚恐地看著他們。

“要吃嗎?”

“當然,哈利不在我們可得替你解決這些東西。”

他倆象征性摸摸伊倫的頭,自覺地接過她的大籃子,給其他人分。

羅恩換好衣服剛出來,就撞到自己親哥正拿著印有赫奇帕奇院徽的籃子到處晃悠。

想到是伊倫來了,瞥了一眼剛好看到她,他急忙過去。

打了個響指,羅恩說了聲嗨。

正正頭盔,他表情不太自然地吸了下鼻子。

終於看到一個和哈利親近的人,伊倫稍微輕松了一點。

“你好羅恩,哈利呢,他還在準備?”

“他被烏姆裏奇罰了,大概率正在那女人的辦公室寫檢查吧。不好意思啊,我忘記和你說了。”

他撓撓頭。

心一沈,伊倫聽到粉紅□□的名字頓時笑不出來了。

“什麽?就是今天發生的事嗎?”

“嗯,沒錯,早上哈利又在課上跟她吵了一架,然後就被烏姆裏奇逮住了。”

伊倫焦急地想著哈利的事,無意中看了眼羅恩,卻發現他本來白得發光的一張臉此刻面頰漲得通紅,兩條腿甚至是繳在一起站的,姿勢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等等,羅恩,你身體不舒服嗎?你在這做什麽,我記得你並不是球隊成員。”

“嗯…我沒事,我是來競選守門員的。”刻意躲閃小姑娘的目光,羅恩欲言又止,“你,你快回去吧,一會兒可能下雨,而且哈利今天不會過來了。”

他嘴上在趕人,可眼睛卻一刻不曾離開伊倫,看著她就像註視著自己的救命稻草似的。

哈利說的選拔守門員,原來是把羅恩這根“胡蘿蔔”拔出來。

想著,伊倫看了他一眼,發現紅發男孩緊張地整個人都在抖,同情又十分想笑。



“但願哈利不會有事。”

伊倫輕嘆口氣。

接著,羅恩驚詫地發現她並沒有立刻走開,反倒把手上的橫幅遞給他。指尖稍微碰到,他不自覺地朝後一退。

“你你你…做什麽?”他臉色一紅,“你難道要留下?”

“哈利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啊,赫敏也不在,我想,你需要一個人給你加油。”

小貓真誠地對他笑,眼神清澈不摻一絲虛假。

說著,她主動伸手,遞給羅恩一小塊滋滋蜂蜜糖。

楞了一瞬,羅恩接過,說了句謝謝。

“我就在附近看臺,如果你在空中很緊張的話,可以看我。既然他不在,我就代替哈利給你加油吧。”

她說著,兀自走開。

一蹦一跳的背影躍入羅恩視線,他吞下那顆糖,註視她幾秒,竟奇跡般鎮定了不少。

怪不得哈利那麽喜歡她,這個小姑娘還挺講義氣。

羅恩在這一刻把伊倫當做了自己人,他在心裏默默發誓,以後他倆吵架,他絕不會幫著哈利罵她。

轟轟烈烈的選拔賽在細密小雨中進行,伊倫臨時把橫幅上的小人改成了羅恩,並在第一時間展開來。

毫無把握地飛行,穿梭在日益濃密的烏雲裏,羅恩在緊張的間隙低頭看,竟真的一眼發現了底下的伊倫。

眼看那小巧的姑娘正舉著橫幅給他加油,羅恩感受到來自朋友的溫暖,整個人都更有勁了。

還算出色地完成訓練,他稍微順了順呼吸,取下頭盔向伊倫走去。

“嘿,剛才真的謝謝你,伊倫。”他像對待哈利那樣和她碰了碰拳,卻因為力氣太大差點把人撞倒。

剛想扶,伊倫自己抖了抖身體,又站起來。

“沒事。”

恰好下課,赫敏抱著一摞算數占蔔課的課本跑來,看到他們居然站在一起,有些訝異。

“伊倫?”像是想到什麽,她恨恨砸了一下紅發男孩的腦袋,“餵羅納德,哈利走之前分明交待過,叫你去跟伊倫說,取消見面的!”

“沒關系啊,我反正也幫不上哈利什麽,不如在這坐一會兒。”

伊倫走到中間打圓場。

她不願看兩人吵起來,雖然這樣的場面,暑假到現在已經見了無數次。

“真是謝謝你,伊倫,哈利不在你也能為我們考慮,你真善良。”

赫敏緊緊握著她的手,纖長睫毛微微顫動,幾乎要落下淚來。

“這沒什麽。”伊倫被誇得不好意思,連連擺手,“既然訓練結束了,那我們不如一起去找找哈利,我怕他出來後一個人會很難過。”

她把手邊的東西整理好,作起身要走,赫敏卻沒有動,而是拉住了伊倫。

“哈利,他怪我們一整個假期不理他,也不把,嗯,那邊(鳳凰社)的事告訴他,已經不願再和我們說話了。”

印象中哈利確實跟她埋怨過這兩位死黨,而伊倫認為自己更心疼他,於是聳了聳肩,“那好吧,那我自己去找他。祝你們好運。”

臨走時從赫敏那裏知道了烏姆裏奇責罰哈利的原因,竟是因為當眾說出了伏地魔要害他的事實,伊倫怒極反笑。

聯想到勞拉常聽的那部廣播劇,大反派也姓烏姆裏奇,她頓時明白了好友的心情。

伊倫還從未這樣討厭一位教授。

魁地奇球場和主城堡之間還有段不小的距離,當她氣喘籲籲走到三樓,宵禁預備鈴都已經響起了。

暮色漸沈,燭光搖曳,幽微火焰在黑暗走廊裏緩緩跳動。四周靜默無聲,就連畫像裏的人物都已經睡著了。

伊倫一步步靠近黑魔法防禦術辦公室,試圖探聽裏面的消息。耳朵還沒挨到門邊,她忽然被一道閉耳塞聽咒打了回來。

不得已,小貓只好掙紮著站起來,揉揉發痛的腰躲到一邊。

過了不知多久,門鎖轉動的聲音把伊倫驚醒了。

果然是哈利,他渾身僵硬,有氣無力地走出來,在門口略站了站。

由於背對伊倫,她看不到男孩的表情。

剛想叫他,哈利卻忽然跑起來。

魁地奇隊員的運動細胞,不知比伊倫好多少,她甚至沒做完熱身,哈利就已經不見了。

一路跟隨,見他一分停留都沒有,徑直走進格蘭芬多休息室,伊倫稍微放下心。

可同時,一個疑問忽然升起。

——哈利不是一個喜歡窩在屋子裏的人,每次受罰之後,不管多晚他都會在外發發牢騷再回去。

可今天…很反常。

會不會是烏姆裏奇對他做了什麽難以忍受的事?

**

擔心歸擔心,伊倫自己的生活還得繼續。

拖著疲憊身體回到休息室,她從書包裏拽出變形術課本,打算完成今天的作業。

勞拉不放心她,睡眼朦朧出來看。

“伊伊,太晚就先睡覺吧,實在不行你抄我的?”

心中一暖,伊倫盡力擠出微笑。

“沒事的,明天還有課,我得趕緊寫完。”

她十分清楚自己比金魚還短暫的記憶力,今天麥格教授講了那麽多,如果不覆習,之後她會忘得一幹二凈。

把勞拉勸回,她吃了一顆薄荷糖,打算挑燈夜戰。

羽毛筆刷刷作響,正寫到轉換咒使用的註意事項,她大大地打了個呵欠。

塞德裏克不知從哪冒出來,伊倫一驚,下巴差點脫臼。

“咳咳咳…”她揉揉眼睛,努力看清眼前英俊的男孩,“塞德?你怎麽走路都沒有聲音啊。”

“看你太專註咯,怎麽,作業做完了?”

塞德裏克笑了笑,把自己的書和本拿到伊倫桌上。

看伊倫一臉問號,他開玩笑般解釋。

“休息室的蠟燭也是要錢的,為了節約,我看我還是幫幫你好了。”

“真的!那太感謝了!”

她拍拍手,巴不得現在立刻放煙花。

要知道,塞德裏克的變形術在全校可是數一數二的,要不是伊倫喜歡哈利,當初選補習老師,她還真想選面前的王子同學。

果然,塞德的講解非常到位,不僅步驟清楚,還非常簡單易懂,伊倫越聽越上頭,恨不得每天都讓他給自己講課。

無意間她好像把自己心裏話念出來了,急忙捂住嘴,可惜早已跑到了塞德耳朵裏。

“每天?那恐怕不行,我還得準備高級魔法師考試。”大帥哥像看妹妹一樣溫柔地眨眨眼,“再說了,要是你每天和我待在一起,哈利肯定會生氣的。”

“開玩笑嘛。我知道這是妄想。”

伊倫臉紅地低下頭。

把寫好的作業收起來,她和塞德裏克道別,剛想轉身,卻被他喊住了。

“如果,你需要的話,我最近經常和秋一起自習,你可以在午飯之後來圖書館找我們,我一般都會在。”

小姑娘眼裏冒著崇拜的星星:“梅林吶,塞德裏克,你真是小天使!祝你和秋幸福美滿,找到好工作。”

大帥哥也罕見地臉紅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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