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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哈利？”
伊倫輕聲喊出他的名字。
黑暗裏的男孩走出來，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是我，伊倫。別把費爾奇招來。”
借著廚房透出來暖黃色的光線，哈利的黑眼圈格外明顯，目光下移，就連下巴上的胡茬都清晰可見，屬於青春期男孩的喉結正不自然地滾動。
看到這裏，伊倫莫名不好意思，偏過頭。
“這裏太暗了，我們進去廚房說話吧。”
說著，她熟練地撓撓壁畫上那顆梨子，咯咯吱吱的笑聲過後，扶手一轉，石門發出沈重聲響，向他們敞開。
溫暖明亮的一切環抱住哈利，噩夢引起的頭痛緩解不少，唇角彎起自己都沒發覺的弧度，他跟著女孩走了進去。
小精靈熱火朝天地在他們身邊打轉，伊倫還沒開口呢，就有一個又瘦又小的小精靈趕來服侍。
“萊恩小姐，您需要點什麽？”
“閃閃？”哈利好像認識她，
“你居然來了霍格沃茨工作。”
“我給主人添了大麻煩，被驅逐到這裏，是我應得的。”她托著腦袋嗚嗚哭起來，周圍其他小家夥都放下工作，鄙夷地盯著它。
察覺到不好的視線，閃閃迅速隱去悲傷，很快恢覆正常。
“萊恩小姐，波特先生，請問你們需要點什麽？”
怯生生模樣讓伊倫有些心疼，她溫和地沖它擺了擺手，“謝謝你，這裏我很熟悉，我們自己來就好，你去忙吧。”
閃閃驚詫地擡起頭，望望她，看看一旁的哈利，大眼睛噙著淚水，又不敢真的走開。
“沒關系的，我們暫時不需要你服侍。”
哈利適時插了一句。
得到肯定，閃閃一步三回頭，終於不敢置信地跑走了。
“梅林啊，要是讓赫敏知道，被巴蒂.克勞奇拋棄之後，閃閃到了這裏工作，她肯定又要鬧著給小精靈爭取自由了。”
哈利感嘆道。
見伊倫一臉茫然的樣子，他對她解釋：“還記得魁地奇世界杯嗎，我們在你走後遇到了魔法部部長和他的小精靈，她違規攜帶魔杖入場，讓克勞奇丟了面子，於是他就無情地解雇了它。至於赫敏，她這段時間一直在研究小精靈，還成立了一個什麽嘔吐組織…”想到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他的腦仁就開始疼，“不說那些了，真麻煩。”
“我同意，因為我什麽都沒聽懂。”
伊倫老實地點點頭。
沈默的間隙，廚房裏四處飄散的食物香氣越發濃郁，檸檬派清新的味道很快把伊倫的饞蟲勾了出來，她暗暗舔了舔嘴巴。
那樣子落入哈利眼中，讓他煩躁的情緒莫名緩解了。他壓住想要捏一捏伊倫小圓臉的沖動，笑著指了指遠處堆成小山的點心們。
“你餓了嗎，我們去拿一點吧。”
他替她說出了心中想法。
兩人走過去，裝了一籃子點心，來到附近一個小圓桌邊上。
剛落座，一個比閃閃還要瘦小的小精靈立刻撲過來，有眼色地奉上兩杯果汁，於是他們放松心情，開始享用這些美食。
伊倫給自己灌了一大口果汁，綿軟甜蜜的口感讓她把牛奶忘到了十萬英裏以外。
舔舔嘴巴，她問哈利。
“說說吧，這麽晚，你怎麽會出現在樓道裏？”
“我，我肚子有點餓，想來廚房找點東西。”
“可你什麽都沒吃呢？”
伊倫看了眼他的餐盤，那些特意給他準備的零食飲料，剛才什麽樣現在還是什麽樣。
“我…見到你又不想吃了。”
支支吾吾，哈利把實情掩蓋過去。
聞言，伊倫銜在嘴裏那口果汁差點咽不下去。
“我很讓人倒胃口？”
她懵懵地摸了摸自己的小圓臉，琥珀色大眼睛迷茫地看著他。
目光相接，哈利先一步扭過頭，只給伊倫留下泛紅的側臉。
“沒有，不是那個意思，是見到你很開心，所以忘了吃。”
“波特先生。”
清淩淩嗓音響起，哈利嚇得一震，回望她。
“你覺得我很好騙嗎？你說謊說得也太明顯了…”
伊倫說。
半責怪半撒嬌的語氣，別提多可愛了。
“我…很明顯嗎。”
哈利生怕她真的生氣，急忙解釋，“好吧，其實我是做了噩夢，莫名其妙想見你，走到一半才意識到這是半夜，你肯定不在…”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可伊倫心底積攢的喜悅卻越來越多。
被一個人需要的感覺，她還是第一次體會到。
幸福來得太突然，她的小腦瓜一時無法招架，短時間楞住了。
“唔，是，是這樣。”
兩個人誰都沒再說話，四周只留下不遠處小精靈辛苦勞作，乒乒乓乓的動靜。
“那你呢？你為什麽半夜出來？據我所知，小孩子都很嗜睡的。”
哈利問。
打了個哈欠，伊倫摸摸自己的小鼻子，有些忿忿地：“我不是小孩子。”
忽然一只手伸過來，替她撣去臉頰上殘留的餅幹碎屑。
是哈利，他正壞笑著看她，卻沒有太多揶揄的意味。
“可我想，一個大孩子是不會忘記保持整潔的。”
他故意捉弄她，拍了拍手。
雙頰瞬間染上酡紅，伊倫羞得想把自己藏起來。
“也許是太累了，”她盡量鎮定地說。“斯內普叫我和勞拉去打掃獎杯陳列室，梅林知道那有多難清理。搞得我焦躁不安實在睡不著，於是就出來了，然後就，就碰到了你。”
某個關鍵詞讓哈利十分憤怒。
“斯內普是從費爾奇那學來的吧！”他氣惱地叫道，“獎杯陳列室？所有人都知道那離這裏有多遠吧！”
忽然提升的音量嚇得周圍小精靈都不敢亂動了，它們瑟縮著向伊倫這裏投來戰戰兢兢的目光，看到小姑娘溫和明媚的笑容，它們才繼續自己手裏的事情。
“別這麽激動，哈利，”伊倫安慰地拍拍他的手，“是我遲到，有錯在先。”
低頭那一瞬，深褐卷發稍微垂下去，蓋住了那張略顯委屈的小臉。
哈利心中一動。
“伊倫，我去幫你好嗎？前幾年，我和羅恩擦那些破杯子都不知多少次了，準保能夠幹好。”
他看向她，寶石綠的眼眸閃爍著溫柔星光。
在他面前，伊倫本就遲鈍的腦袋在此刻好像被膠水粘住一般。
拒絕的話就在嘴邊徘徊，可被他那樣看著，她抿抿嘴，始終沒說出來。
趁她還在猶豫，哈利乘勝追擊。
“我們是朋友，對嗎伊倫？”
“當然。”
“那就讓我幫你。”
“好吧。”
奇怪，伊倫說完，再看看哈利，總覺得自己看上去是受益者，實際上已經被賣了。
這時閃閃走過來，給他們倒了杯牛奶，伊倫接過，這才想起自己出來的目的是什麽。
杯中液體的溫度慢慢傳遞上來，她忽然意識到，和哈利待在一起，之前那股焦躁不安的情緒很容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很溫暖很安心的感覺。
就像這杯熱牛奶一樣。
想了想，她把杯子放下。
哈利就在身邊，助眠的東西好像沒有必要存在了。
兩人靜坐著，享受這份寧靜。互相講述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
告別時，哈利將伊倫送到休息室門前。
“謝謝你陪我，今天我很開心。”他對伊倫揮了揮手，圓圓眼鏡被微笑的表情頂得有些歪斜。
“明晚我去幫你們，九點好嗎？”
伊倫點點頭。
在哈利即將離開時，她叫住他。
“等等。”
“怎麽了？”
還未反應過來，奶香味飛快地撲到鼻尖，又很快消散了，把哈利的心弄得忽上忽下，怦怦狂跳。
啊，原來是眼鏡。
他為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第無數次感到羞愧。
“謝謝。”
**
翌日。
宵禁鐘聲響過，今晚的獎杯陳列室格外熱鬧。
看著忽然而至，紅色校袍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哈利，厄尼訝異地說。
“這是…”他故作嘲諷，“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先生也會違反校規？怎麽，你也挨罰了？”
話語中的刻薄意味讓伊倫和賈斯廷都有些沒想到。
在赫奇帕奇，麥克米蘭兄妹的彬彬有禮是出了名的，這讓他們收獲了極好的人緣。
而現在…厄尼看哈利的表情，實在不怎麽和善。
“你猜錯了，我不是來受罰的，而是專程來幫助伊伊的。”
這是哈利第一次喊她的昵稱，那兩個字輕巧地在伊倫耳朵裏奏起靈動樂章。
可這份悸動只持續了不到兩秒鐘就消散了，因為她忽然意識到哈利氣惱地連後腦勺都碎發都一晃一晃。
挑釁一般，厄尼朝前邁了一步。
“你叫得挺親密啊，哈利，可我不認為你和伊倫已經熟悉到了這種程度。”
“我們關系的發展，伊倫不和你說是很正常的不是嗎？”
哈利不甘示弱，一邊說著一邊挺起胸膛，想顯示自己更足的氣勢。
無形硝煙彌漫在兩個身高相仿的男孩之間，似乎只需要一個引線便能燃起熊熊烈火。
在危險爆發之前，伊倫出面潑了一盆水。
“好啦，”她主動站出來，故作輕快對兩個人都笑了一下，“哈利是我請來幫忙的，厄尼也是，你們都是我的朋友，那麽我們可以開始幹活了嗎？”
小姑娘一蹦一跳，被橙黃色袍子包裹，像只活潑俏皮的小貓，梨渦在那張褪去嬰兒肥的小臉上蕩起漣漪，莫名令人感到平靜和幸福。
“好吧。”
他們齊聲說。
音量卻是一個賽一個的大。
一直旁觀的賈斯廷徹底看不下去，扯著好哥們的袖子把他拽走了，“厄尼，你剛才活像只鬥急眼的公雞！”
哈利則暗地裏觀察伊倫的表情，也為自己剛才的魯莽而後悔。
直到她遞給他一塊抹布，告訴他昨天的進度，哈利才徹底放松下來。
接下來，按照分工，賈斯廷和厄尼一組，伊倫，勞拉和哈利一組。
兩夥人暗地裏比拼，恨不得把剛才互相較勁的力氣全都用在幹活上。
人多力量大。
天邊最後一抹酡紅隱匿在雲層裏時，原本灰樸樸的獎杯獎章們也變得煥然一新起來。
“今天真謝謝你，哈利。”
分別路口，伊倫真摯地對他笑。
借著月光，白皙小臉上沾著的斑斑點點的汙漬清晰可見，哈利忍著笑意點點頭，遞給她一塊手帕。
“要不先擦擦臉再急著道謝吧，小花貓同學。”
“哦，我，我沒註意…”
就在粉紅泡泡不斷醞釀時，勞拉看著自家哥哥越來越陰沈的臉色，及時地戳破了它們。
她搶在哈利之前替伊倫擦幹凈臉。
又忙對救世主說道 。
“是啊哈利 ，不是你經驗豐富，我們是沒辦法打掃地這麽快的。謝謝你。”
哈利擺了擺手。
“沒關系，我和伊倫是朋友，這是我自願的。”
“餵，”厄尼冷冷提醒他們，“這裏不是感謝來感謝去的場合，難道你們想把費爾奇和那只貓招來嗎？”
說著，急忙拽住伊倫袖子，用很大力氣把她往休息室裏拉。
“她還小，需要好好休息。”
丟下這麽一句，頭也不回領著她離開了。
進去前，伊倫下意識回頭望了望，正巧對上那雙寶石綠清澈的雙眼。
他們不約而同對對方做口型。
“明天見。”
回去的路上，哈利一直在想。
如果“明天見”是一道咒語，那它一定屬於歡心快樂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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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裏，伊倫莫名不好意思，偏過頭。
“這裏太暗了，我們進去廚房說話吧。”
說著，她熟練地撓撓壁畫上那顆梨子，咯咯吱吱的笑聲過後，扶手一轉，石門發出沈重聲響，向他們敞開。
溫暖明亮的一切環抱住哈利，噩夢引起的頭痛緩解不少，唇角彎起自己都沒發覺的弧度，他跟著女孩走了進去。
小精靈熱火朝天地在他們身邊打轉，伊倫還沒開口呢，就有一個又瘦又小的小精靈趕來服侍。
“萊恩小姐，您需要點什麽？”
“閃閃？”哈利好像認識她，
“你居然來了霍格沃茨工作。”
“我給主人添了大麻煩，被驅逐到這裏，是我應得的。”她托著腦袋嗚嗚哭起來，周圍其他小家夥都放下工作，鄙夷地盯著它。
察覺到不好的視線，閃閃迅速隱去悲傷，很快恢覆正常。
“萊恩小姐，波特先生，請問你們需要點什麽？”
怯生生模樣讓伊倫有些心疼，她溫和地沖它擺了擺手，“謝謝你，這裏我很熟悉，我們自己來就好，你去忙吧。”
閃閃驚詫地擡起頭，望望她，看看一旁的哈利，大眼睛噙著淚水，又不敢真的走開。
“沒關系的，我們暫時不需要你服侍。”
哈利適時插了一句。
得到肯定，閃閃一步三回頭，終於不敢置信地跑走了。
“梅林啊，要是讓赫敏知道，被巴蒂.克勞奇拋棄之後，閃閃到了這裏工作，她肯定又要鬧著給小精靈爭取自由了。”
哈利感嘆道。
見伊倫一臉茫然的樣子，他對她解釋：“還記得魁地奇世界杯嗎，我們在你走後遇到了魔法部部長和他的小精靈，她違規攜帶魔杖入場，讓克勞奇丟了面子，於是他就無情地解雇了它。至於赫敏，她這段時間一直在研究小精靈，還成立了一個什麽嘔吐組織…”想到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他的腦仁就開始疼，“不說那些了，真麻煩。”
“我同意，因為我什麽都沒聽懂。”
伊倫老實地點點頭。
沈默的間隙，廚房裏四處飄散的食物香氣越發濃郁，檸檬派清新的味道很快把伊倫的饞蟲勾了出來，她暗暗舔了舔嘴巴。
那樣子落入哈利眼中，讓他煩躁的情緒莫名緩解了。他壓住想要捏一捏伊倫小圓臉的沖動，笑著指了指遠處堆成小山的點心們。
“你餓了嗎，我們去拿一點吧。”
他替她說出了心中想法。
兩人走過去，裝了一籃子點心，來到附近一個小圓桌邊上。
剛落座，一個比閃閃還要瘦小的小精靈立刻撲過來，有眼色地奉上兩杯果汁，於是他們放松心情，開始享用這些美食。
伊倫給自己灌了一大口果汁，綿軟甜蜜的口感讓她把牛奶忘到了十萬英裏以外。
舔舔嘴巴，她問哈利。
“說說吧，這麽晚，你怎麽會出現在樓道裏？”
“我，我肚子有點餓，想來廚房找點東西。”
“可你什麽都沒吃呢？”
伊倫看了眼他的餐盤，那些特意給他準備的零食飲料，剛才什麽樣現在還是什麽樣。
“我…見到你又不想吃了。”
支支吾吾，哈利把實情掩蓋過去。
聞言，伊倫銜在嘴裏那口果汁差點咽不下去。
“我很讓人倒胃口？”
她懵懵地摸了摸自己的小圓臉，琥珀色大眼睛迷茫地看著他。
目光相接，哈利先一步扭過頭，只給伊倫留下泛紅的側臉。
“沒有，不是那個意思，是見到你很開心，所以忘了吃。”
“波特先生。”
清淩淩嗓音響起，哈利嚇得一震，回望她。
“你覺得我很好騙嗎？你說謊說得也太明顯了…”
伊倫說。
半責怪半撒嬌的語氣，別提多可愛了。
“我…很明顯嗎。”
哈利生怕她真的生氣，急忙解釋，“好吧，其實我是做了噩夢，莫名其妙想見你，走到一半才意識到這是半夜，你肯定不在…”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可伊倫心底積攢的喜悅卻越來越多。
被一個人需要的感覺，她還是第一次體會到。
幸福來得太突然，她的小腦瓜一時無法招架，短時間楞住了。
“唔，是，是這樣。”
兩個人誰都沒再說話，四周只留下不遠處小精靈辛苦勞作，乒乒乓乓的動靜。
“那你呢？你為什麽半夜出來？據我所知，小孩子都很嗜睡的。”
哈利問。
打了個哈欠，伊倫摸摸自己的小鼻子，有些忿忿地：“我不是小孩子。”
忽然一只手伸過來，替她撣去臉頰上殘留的餅幹碎屑。
是哈利，他正壞笑著看她，卻沒有太多揶揄的意味。
“可我想，一個大孩子是不會忘記保持整潔的。”
他故意捉弄她，拍了拍手。
雙頰瞬間染上酡紅，伊倫羞得想把自己藏起來。
“也許是太累了，”她盡量鎮定地說。“斯內普叫我和勞拉去打掃獎杯陳列室，梅林知道那有多難清理。搞得我焦躁不安實在睡不著，於是就出來了，然後就，就碰到了你。”
某個關鍵詞讓哈利十分憤怒。
“斯內普是從費爾奇那學來的吧！”他氣惱地叫道，“獎杯陳列室？所有人都知道那離這裏有多遠吧！”
忽然提升的音量嚇得周圍小精靈都不敢亂動了，它們瑟縮著向伊倫這裏投來戰戰兢兢的目光，看到小姑娘溫和明媚的笑容，它們才繼續自己手裏的事情。
“別這麽激動，哈利，”伊倫安慰地拍拍他的手，“是我遲到，有錯在先。”
低頭那一瞬，深褐卷發稍微垂下去，蓋住了那張略顯委屈的小臉。
哈利心中一動。
“伊倫，我去幫你好嗎？前幾年，我和羅恩擦那些破杯子都不知多少次了，準保能夠幹好。”
他看向她，寶石綠的眼眸閃爍著溫柔星光。
在他面前，伊倫本就遲鈍的腦袋在此刻好像被膠水粘住一般。
拒絕的話就在嘴邊徘徊，可被他那樣看著，她抿抿嘴，始終沒說出來。
趁她還在猶豫，哈利乘勝追擊。
“我們是朋友，對嗎伊倫？”
“當然。”
“那就讓我幫你。”
“好吧。”
奇怪，伊倫說完，再看看哈利，總覺得自己看上去是受益者，實際上已經被賣了。
這時閃閃走過來，給他們倒了杯牛奶，伊倫接過，這才想起自己出來的目的是什麽。
杯中液體的溫度慢慢傳遞上來，她忽然意識到，和哈利待在一起，之前那股焦躁不安的情緒很容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很溫暖很安心的感覺。
就像這杯熱牛奶一樣。
想了想，她把杯子放下。
哈利就在身邊，助眠的東西好像沒有必要存在了。
兩人靜坐著，享受這份寧靜。互相講述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
告別時，哈利將伊倫送到休息室門前。
“謝謝你陪我，今天我很開心。”他對伊倫揮了揮手，圓圓眼鏡被微笑的表情頂得有些歪斜。
“明晚我去幫你們，九點好嗎？”
伊倫點點頭。
在哈利即將離開時，她叫住他。
“等等。”
“怎麽了？”
還未反應過來，奶香味飛快地撲到鼻尖，又很快消散了，把哈利的心弄得忽上忽下，怦怦狂跳。
啊，原來是眼鏡。
他為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第無數次感到羞愧。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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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宵禁鐘聲響過，今晚的獎杯陳列室格外熱鬧。
看著忽然而至，紅色校袍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哈利，厄尼訝異地說。
“這是…”他故作嘲諷，“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先生也會違反校規？怎麽，你也挨罰了？”
話語中的刻薄意味讓伊倫和賈斯廷都有些沒想到。
在赫奇帕奇，麥克米蘭兄妹的彬彬有禮是出了名的，這讓他們收獲了極好的人緣。
而現在…厄尼看哈利的表情，實在不怎麽和善。
“你猜錯了，我不是來受罰的，而是專程來幫助伊伊的。”
這是哈利第一次喊她的昵稱，那兩個字輕巧地在伊倫耳朵裏奏起靈動樂章。
可這份悸動只持續了不到兩秒鐘就消散了，因為她忽然意識到哈利氣惱地連後腦勺都碎發都一晃一晃。
挑釁一般，厄尼朝前邁了一步。
“你叫得挺親密啊，哈利，可我不認為你和伊倫已經熟悉到了這種程度。”
“我們關系的發展，伊倫不和你說是很正常的不是嗎？”
哈利不甘示弱，一邊說著一邊挺起胸膛，想顯示自己更足的氣勢。
無形硝煙彌漫在兩個身高相仿的男孩之間，似乎只需要一個引線便能燃起熊熊烈火。
在危險爆發之前，伊倫出面潑了一盆水。
“好啦，”她主動站出來，故作輕快對兩個人都笑了一下，“哈利是我請來幫忙的，厄尼也是，你們都是我的朋友，那麽我們可以開始幹活了嗎？”
小姑娘一蹦一跳，被橙黃色袍子包裹，像只活潑俏皮的小貓，梨渦在那張褪去嬰兒肥的小臉上蕩起漣漪，莫名令人感到平靜和幸福。
“好吧。”
他們齊聲說。
音量卻是一個賽一個的大。
一直旁觀的賈斯廷徹底看不下去，扯著好哥們的袖子把他拽走了，“厄尼，你剛才活像只鬥急眼的公雞！”
哈利則暗地裏觀察伊倫的表情，也為自己剛才的魯莽而後悔。
直到她遞給他一塊抹布，告訴他昨天的進度，哈利才徹底放松下來。
接下來，按照分工，賈斯廷和厄尼一組，伊倫，勞拉和哈利一組。
兩夥人暗地裏比拼，恨不得把剛才互相較勁的力氣全都用在幹活上。
人多力量大。
天邊最後一抹酡紅隱匿在雲層裏時，原本灰樸樸的獎杯獎章們也變得煥然一新起來。
“今天真謝謝你，哈利。”
分別路口，伊倫真摯地對他笑。
借著月光，白皙小臉上沾著的斑斑點點的汙漬清晰可見，哈利忍著笑意點點頭，遞給她一塊手帕。
“要不先擦擦臉再急著道謝吧，小花貓同學。”
“哦，我，我沒註意…”
就在粉紅泡泡不斷醞釀時，勞拉看著自家哥哥越來越陰沈的臉色，及時地戳破了它們。
她搶在哈利之前替伊倫擦幹凈臉。
又忙對救世主說道 。
“是啊哈利 ，不是你經驗豐富，我們是沒辦法打掃地這麽快的。謝謝你。”
哈利擺了擺手。
“沒關系，我和伊倫是朋友，這是我自願的。”
“餵，”厄尼冷冷提醒他們，“這裏不是感謝來感謝去的場合，難道你們想把費爾奇和那只貓招來嗎？”
說著，急忙拽住伊倫袖子，用很大力氣把她往休息室裏拉。
“她還小，需要好好休息。”
丟下這麽一句，頭也不回領著她離開了。
進去前，伊倫下意識回頭望了望，正巧對上那雙寶石綠清澈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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