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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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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聖誕前夕,恰好是周五送信日,像往常一樣,大家圍坐在長桌旁,一邊享用早餐,一邊期盼家人寄來的禮物。算起來該是冬衣,伊倫左右看看,發現猜得沒錯,便繼續埋頭苦吃,不再關註那些忙碌的貓頭鷹。

這種溫情時刻向來與她無關,費格太太是個隱藏啞炮,若不是和鄧布利多有聯系,就和普通麻瓜一模一樣。

她甚至連伊倫到底在哪個學校念書都不清楚,有次收到來自布斯巴頓的轉運包裹,伊倫拆開看才知道,是費格太太寄給她的,卻因為記錯了地址查無此人,耽擱了很長時間。梅林知道,當她夏天拿出那件滯留了半年多的聖誕毛衣時,心情有多麽覆雜——簡直比吃了鼻屎味比比怪味豆還要難堪。

自那以後,伊倫語重心長和費格太太商量,幹脆就別再寄信來,反正她總會回家,她也不會寫信回去,因為費格太太壓根不允許任何有關魔法的東西出現在她們家。喔,伊倫除外。

勞拉和厄尼在一旁欣賞他們的冬衣,麥克米蘭太太出手很大方,吩咐私人裁縫鋪給他們一人定制了一件海貍毛披風,兜帽處絨絨的質感摸上去暖和舒適,令人想起赫奇帕奇暖黃色的休息室。

“喏,伊倫這是你的綿手套。”勞拉從她的包裹堆裏挑出一樣寫有“伊倫.萊恩親啟”字樣的。

看到是麥克米蘭太太親自選來送給她的,伊倫欣喜地接過,感動的眼淚在眼眶打轉。一旁厄尼伸長胳膊,遞給她一條海貍毛質地的圍巾:“伊伊,這是我媽媽囑咐我送給你的。”

摸了摸柔軟絨毛,伊倫眼淚汪汪說了聲謝謝。

“好啦伊伊,跟我們還客氣什麽,”勞拉安慰地拍拍她的手,“這都是因為你自己很可愛,是你的功勞!去年夏天我媽媽見過你之後,別提有多喜歡你了,她還專門發邀請函來,叫你和我們回家過聖誕呢。”

厄尼順勢把一個燙金錫制封口,棕色的小小信封遞來:“喏,這可是麥克米蘭家對待客人的最高禮遇了。伊伊,你在我家的地位和魔法部長福吉是一樣的。”

他看小姑娘眼眶紅紅,一副要哭模樣,故意說冷笑話安慰她。

“唔,謝謝,真的感謝你們。”伊倫最終忍住眼淚,眼神掃過兄妹倆期待表情,默默嘆了口氣,“可我,我沒法去你們家過聖誕了。”

聞聲,勞拉和厄尼兄妹一起叫道。

“為什麽?”

“你們知道的,我和我奶奶相依為命,讓她一個人過節,而我和你們歡聲笑語,總歸不行。”

勞拉很能理解她,安慰地說道。

“好吧,有機會的話,也許可以請你奶奶也來我們家做客,我爸爸媽媽可不是所謂的純血主義,他們對麻瓜世界的事情很感興趣。”

“嗯,”伊倫用最歡快的聲音說,“我當然知道,否則他們不會允許厄尼選修麻瓜研究這門課的。”

出於禮貌,伊倫專門給麥克米蘭夫婦寫了感謝信,並好好解釋了一番沒法赴宴的理由。

剛放下筆,交給勞拉,遠遠處格蘭芬多長桌上忽然爆發一陣驚呼。

不知是誰喊了句“火.駑.箭”,熱愛魁地奇的男生女生齊刷刷朝那裏看。

伊倫是個體育白癡,對這些激烈的競技運動也毫不感興趣,她正專註於眼前香噴噴的紅酒牛排,認真用刀叉和它搏鬥。

那裏傳來羅恩的驚呼:“哈利,你真是太酷了!”

某人的名字一出現,瞬間將伊倫的心思帶走了。

說來奇怪,上次在廚房莫名昏倒又醒來,守護在她身邊的明明一直都是厄尼,然而當天下午,哈利一直在赫奇帕奇那條走廊晃悠,見到伊倫,鬧著要和她道歉,問他原因,他又紅著一張臉支支吾吾。

後來兩人再遇到,哈利每次都像發燒了一樣,說句早安都要臉紅,真的是很難琢磨。

胳膊被勞拉一拽,她鬧著要帶她去看哈利的掃帚,伊倫回過神來。

“哦拜托勞拉,你想要的話,麥克米蘭夫人也會給你買的呀,我們為什麽要費勁地擠在人堆裏呢?”

厄尼在一旁冷聲附和,激動的勞拉不情願地嘟囔:“那也得我考試考好才行呀,上學期魔藥差點不及格,媽媽連光輪2001都不想給我買!”

“還不怪你自己。”

“你是我親哥嘛!”

兩兄妹你一言我一語,差點吵起來,伊倫急忙挽了勞拉手臂,帶她走上前:”好啦,我們去看。”

大又圓的眼睛寫滿誠意,勞拉調皮地對厄尼吐了吐舌頭,跟著她走。

**

得知哈利.波特擁有了超一流最新款的飛天掃帚,幾乎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他身邊。

層層疊疊的人墻將本就狹窄的路堵的水洩不通,伊倫和勞拉兩人身量瘦小,裹挾在人堆裏,就像兩個小豆丁。

站在距離格蘭芬多長桌不遠的角落裏,兩人好不容易找到一處可以觀賞的地方。

伊倫比勞拉稍微高點,她試探地踮著腳張望,想給好朋友報道第一手資料。

深褐色麻花辮溫柔地垂在側邊,本就修長的脖頸崩得直直的,像只期待新事物的小貓。

這一邊哈利正和羅恩說話,面對著伊倫的方向,一眼便從人堆裏挑出了小姑娘。

剎那間四目相對,她琥珀色的眼睛仿佛有穿透一切的魔力,越過擾攘人群,靈巧鉆進他寶石綠的眼眸裏。

哈利失神一瞬,把羅恩的肩膀稍微推開,確保伊倫能夠看清自己的動作和表情。

毫不避諱地,他朝她揮手。

“伊倫!”

那姑娘溫吞慢熱,聽清他的呼喚,還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

哈利拼命點頭,可惜,被再次湧上來的人群擋住了。

“去啊,哈利,你想找她,就大大方方給她一個人看!”

赫敏推了他一把。

於是,單挑伏地魔都毫不畏懼的救世主先生,就這麽漲紅著臉,不太好意思地來到小姑娘和她朋友面前。

人群目光順勢轉移,像拍攝片場的聚光燈,直照在伊倫和哈利頭頂上。

伊倫楞了楞,抿了抿唇角。耳邊傳來勞拉的小聲驚呼:“梅林啊,這就是當救世主好朋友的便利嗎,也太爽了吧!”

“給你!”

說著,哈利親手把那件昂貴的,引得所有人目光的珍品到伊倫手上。

“我看你張望好久,也沒過來,所以就主動拿來啦。”

“謝,謝謝。”伊倫擡頭看他,眸中波光粼粼,“真的,哈利,我沒想過你會……”

她個子小小,帶點嬰兒肥的小圓臉因興奮而紅撲撲的,格外引人憐愛。

“我和勞拉都很想看,可以摸嗎?”不忘為自己朋友爭取一下,得到首肯後,兩個女孩都咧出大大微笑。

勞拉愛不釋手,而伊倫也認真看著,暗自感嘆這把全新掃帚的做工精良。

等她雙手捧上,把哈利的禮物還給他,人群再度湧上來。

稍微彎下腰,哈利替伊倫擋去身後人的目光,看著她,輕聲道。

“有機會,我想帶著你一起飛,可以嗎?”

男孩長睫毛隨著表情溫柔地上下飛舞,寶石綠眼眸澄澈空靈,滿滿當當只裝了伊倫一個人。

怔楞看著,她幾乎要溺斃在綠色深海裏。

正要答應,她肩膀一沈,一只無情的手推搡著,把她擠到一邊。

金發馬爾福搶過哈利的的新掃帚,一邊端倪,一邊譏誚地笑著:“喲,這種不入流的貨色也值得炫耀,你就拿這種東西來追女孩?”他挑釁般晃了晃掃帚桿,淡色眼睛分明透著艷羨,可還是嘴硬。

下意識擋在伊倫和勞拉身前,哈利也毫不客氣回敬。

“這把掃帚分明比你值錢,馬爾福,什麽讓你氣急敗壞,是你那無所不能的爸爸不答應給你買,對嗎?”

那自詡貴族高高在上的自大狂鄙夷地哼出一個音節,把火.駑.箭重重一拋,丟在地上。

“我再怎麽樣也比你強一點,疤頭,這樣好的掃帚配你這種品味低俗的人,實在浪費。”他嫌惡地掃一眼正打算撿起掃帚的伊倫,“你居然,對一個惡心低賤的泥巴種如此上心?”

話音剛落,哈利的拳頭已經揮了上去,鼻梁被打歪,馬爾福氣急,回了一拳,兩人迅速扭打成一團。

伊倫想幫忙,可是沒法插手,身量過於瘦小,力氣也不足。

她咬咬唇,掏出魔杖,對著馬爾福喊了一句“門牙賽大棒!”

終於,瘋狂生長的牙讓討人厭的馬爾福終止了戰鬥。

“你膽子不小啊,叫什麽來著 ,伊倫.萊恩?”

他捂住瘋狂生長的牙,淡色眼睛危險瞇起,死盯著她。

見情況不妙,哈利輕輕一拽,將伊倫護在身後。

“叫‘牙醫’,專門來給你治病。”

他冷聲譏諷道。

正看著,伊倫察覺脖頸一涼,整個人騰空,再一轉頭,斯內普教授扭曲蠟黃的臉無限放大。

“我敢說你沒讀過校規,萊恩小姐,”他從嗓子眼擠出幾個音節,渾濁的眼睛厭惡地瞇著,蒙上一層鄙夷的灰,“否則你就不會在禮堂裏對你的同學馬爾福先生使用惡咒。”

“教授,是馬爾福先侮辱伊倫的!”

哈利辯解道,斯內普的臉色更難看了。

“哦是嗎,我差點忘了你,你也要關禁閉,波——特。”

他咬著牙說,馬爾福縮在他身後,笑得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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