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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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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梅林作證,伊倫是個完全拒絕出風頭的女孩,她還記得去年洛哈特給她們做問卷,提到最想擁有的超能力,她毫不猶豫就選擇了隱身術。

然而這節課上,繼遲到後,她已是第二次成為所有人目光的焦點。

她本想一口回絕,還未開口,身邊哈利溫和地對她說了句加油,男孩清冽帶點沙啞的嗓音像午後灑下的陽光,輕輕落入她的耳畔。

他是大名鼎鼎的救世主,他在給我加油。那麽我,是不是也可以勇敢一點呢,不過是對付一只討厭的博格特而已。

伊倫給自己打氣。

“好的教授。”邊說,一邊朝教室最前排走,身後鼓勵目光糾纏在她身上,像只無形手,緩慢地推動她向前。

“很開心你沒有拒絕我,”盧平信賴地拍拍她的肩,“剛才我已經演示過,那麽接下來,等你準備好,我就打開櫃子。”

他站在那個劇烈晃動的大家夥旁,沖她眨眨眼。

莫名地,伊倫擡頭,對上黑壓壓人群中那雙寶石綠的眼睛。

“加油。”她看到哈利對她做口型,“滑稽滑稽。”他還貼心地提醒她咒語。

心中安定不少,她在心裏默念幾遍,對盧平比了個OK的手勢。

“教授,您可以打開門了。”

盧平搭在門上的手略動了動。“好的姑娘,笑容和無畏是打敗博格特的利器,切記!”說完,他利索地一把拉開。

所有人都安靜了,世界仿佛只剩下伊倫還在呼吸,平穩而有節奏。

她就有這樣的本事,越是該慌亂時,她平常毛毛躁躁的性格反倒收斂了。

提前準備,伊倫將獨角獸毛杖芯,柳木材質的魔杖杖尖對準那團飄出來的黑霧。

在所有人的好奇下,那團影子搖身一變,幻化成一個漆黑無比的房間。木門緊閉,被三把沈重的鐵鎖加固。

按說大部分人害怕的都會是一個具體事物,而像現在這種情況,實屬罕見。

幾個離她較近的斯萊特林你一言我一語:“那是什麽意思?她怕黑?還是怕房間。”

“誰知道,那姑娘叫伊倫吧,赫奇帕奇出名的怪胎,偏科偏地離譜。”

反觀當事人伊倫同學,她深深凝視著那間黑漆漆的房間,恍惚中自己又成了那只無家可歸的小貓,四下流浪,被人無情地趕來趕去,被壞心的孩童一把拎起,丟進深不見底,臭氣熏天的垃圾箱。

她拼命掙紮想要離開,然而視線完全被雜物遮蔽,筋疲力盡也是徒勞。

冷汗自額頭滲出,恐懼把透白的面龐染上一層淺紅,伊倫聽到人群中除了諷刺,還有幾聲為她鼓勁的話,重新打起精神來。

她抿抿唇,用盡全身力氣喊:“滑稽滑稽!”

清淩淩嗓音極富穿透力,利劍似的刺破了那團黑霧。只見它飛速旋轉,由房間變化為一只弱小的耗子,長尾巴一甩,吱吱叫著,灰溜溜鉆進了黑櫃子裏。

“喔,非常棒!”盧平大聲地鼓起掌,他將原本舉起的魔杖收起,感慨著朝伊倫走來,“不得不說,這位萊恩小姐是我見過的掌握最快的學生。赫奇帕奇加十分,不,必須要加二十分!”

掌聲最開始只有他的,夾雜著幾聲稀稀拉拉的聲響,但很快,演變為海浪般陣仗。

伊倫氣喘籲籲地回到隊伍裏。第一次被教授當堂誇獎,還給學院加了這麽多分,她整個人都像踩在雲裏。

“我們必須清楚,伊倫.萊恩還只是個二年級的孩子。”盧平在講臺旁補充,“她給我們開了個好頭,那麽接下來,還有誰想要來嘗試呢?”

許多人受到鼓舞,踴躍舉手。

納威.隆巴頓被選中,成功將斯內普教授變成了一位身穿高跟鞋頭戴綠色女士帽的老奶奶,引來哄堂大笑。

哈利一直舉著手,然而,盧平分明看了他好幾眼,都沒有點他的名字。白皙的臉上浮現失望神色,他悻悻收回手。

“不得不說,這節黑魔法防禦術是有史以來體驗感最好的!還記得一年級的傻瓜奇洛,和去年的洛哈特,簡直快把我折磨瘋了!”羅恩叫道。

其餘三年級的也這樣說,大家興奮地討論,走出門。

盧平把哈利叫走了,臨別時,他還善意地對伊倫笑了笑,說她變得勇敢很多,值得有更多露臉的機會。

被大人物表揚,小姑娘格外喜悅,她想當面和哈利說明,都是有他鼓勵自己,所以她才表現地那麽好,然而,不等她開口,盧平便把人拽走了。

呆呆望著他亂糟糟的頭發,和火紅袍子的背影,伊倫心跳得極快,她總覺得自己變得很奇怪,明明只是日常對話,可她一見到哈利,心裏就像有片羽毛似的,弄得人癢癢的,十分不自在。

“伊倫,伊倫!”勞拉一連喊了她好幾聲,這才把人的心思拉回來。她八卦地撞了撞伊倫肩膀,“不得了啊小妞,你一個小透明,居然和哈利.波特成了要好的朋友!”

“什麽要好 ,人家有自己的朋友,他只是,只是關心低年級同學而已。”伊倫擺擺手,擋開她還想說什麽的笑臉。

厄尼的氣壓明顯和兩個姑娘滿屏的粉紅泡泡不一樣,他像陣黃色旋風,幽幽飄過來。

“要是我沒記錯,你們下節課是變形術,如果不想被麥格教授變成鐘表或者桌子,你們最好不要遲到,快點去教室。”

咬牙切齒吐出幾個字,他淡淡瞟了眼伊倫,哼了一聲走開了。

伊倫站在原地一頭霧水,勞拉則語重心長地念叨:“我這個哥哥呀,唉……早晚栽到他那張嘴上。”

“他變得越來越奇怪,而且好像一整節課都在和哈利較勁。”

老母親般輕輕點了點伊倫秀氣挺拔的鼻頭,勞拉說,“傻姑娘,你先別想了,去上課吧,乖。以後你會明白原因的。”邊扯著她的胳膊,朝變形術教室走去。

**

不知何時,天空剛才還陽光燦爛,轉瞬已經陰雲密布,沒一會兒,被風裹挾的雨滴,拐著彎砸在格窗玻璃上。

在這樣適合睡覺的天氣裏,伊倫迷迷糊糊地度過了一節變形課。

雖然沒被變成桌子或者鐘表,可她在麥格教授的註視下,將一只烏龜變成了帶著綠尾巴的金色茶杯,還是換來了一句嘆息。

奇怪的是,勞拉比她掌握地還差,變出的茶杯還帶著短胖四肢,但下課鈴響起,麥格教授卻只留下了伊倫。

這位教授雖嚴肅,盤發總一絲不茍,伶仃脖頸高高揚起,一副不讓人接近的模樣,但課下還是很慈祥,特別地,當那雙薄霧般的淺灰眼睛和伊倫的琥珀色眼眸相望時,她嘴角掛著柔和的笑,註視她的眼神就像在看自己最小的孫女,嗯,如果她有的話。

伴著雨聲,她緩緩開口。

“萊恩小姐,上學年沒有期末,但我還記得你期中考試,變形術只拿了E,這並不是值得開心的水平。”

如果您知道我的魔藥只有A,那絕不會這樣說。

伊倫在心裏默念。

“是的。”她低聲回答。

“阿不思說,你是個很有天賦的孩子,若悉心培養,日後一定是個出色的阿尼瑪格斯。”麥格審視地轉著圈看看她,逸出一聲嘆息。“我暫時還沒看出來。不過,”她繼續說,“我想我可以幫你,如果你今天有時間,那麽我們可以馬上開始。”

她目光灼灼,充滿希望地看著伊倫。

年紀這麽大的老教授已經這麽熱情邀請了,拒絕實在不禮貌 ,伊倫淡笑著點點頭:“就從今天開始吧,麻煩您。”

她腦海中忽然閃過斯內普教授曾說過的,過不了多久,她就要接受來自各個學科的補習,不禁暗嘆,這事情居然成真了,簡直難以置信。

小透明生活自學期初始就被打破了,她的人生正式朝一條從未設想過的道路鋪展開。

**

開頭總是難的。

在伊倫第五次把烏龜變成帶著綠尾巴的茶杯之後,麥格教授搖搖頭過來輔導。

“變形切忌分心,一定要集中註意力,”她扶著伊倫的手控制力度和方向,“看好,上一次,下兩次,杖尖對準烏龜最脆弱的肚皮,現在,喊出咒語!”

伊倫不敢耽誤,順暢喊出聲,她半瞇著眼不敢看,然而出人意料,她居然真的變出了一只完美的金色茶杯。

“梅林啊,實在太費勁了,伊倫。但你最後一次做的很好,我必須承認。”麥格教授好心鼓勵她,腦門上已經滲出汗水來。

伊倫不好意思地雙手捧上自己的手帕:“感謝您的幫助,教授,不嫌棄的話,請您先擦擦汗。”

伸手接過,眼看天色漸晚,麥格教授吩咐她收好器具,準備離開。

腳步停在門口,她像想到了什麽,回身提醒她。

“伊倫,不知道你周末是否有空,我忽然想到,哈利的變形術還不錯,或許我可以讓他替你補習。哦,他最近忙著訓練,好像赫奇帕奇的塞德裏克離你更近一些,你自己選一下,希望誰來教?”

不知是心靈感應還是什麽奇妙緣分,當伊倫在絕世大帥哥和新認識朋友之間艱難抉擇時,哈利竟頂著蓬亂頭發,忽然出現在教室門口。

身後跟著他的好朋友羅恩和赫敏,出其不意,羅恩默默搡了他一把,哈利的臉瞬間燒得通紅。

已經這樣,哈利認命地舉起手。

“我,我一點都不忙,周六一整天都有空。”

“哦,伊倫,沒想到你的老師來得這麽及時,既然這樣,那就哈利來教,怎麽樣?”

“我……”伊倫是很開心,只是礙於面子,她沒法表現地那麽明顯。

“不必擔心,孩子,等到你的技術達到一定水平,我會親自輔導的。”

留下最後一句,麥格教授和所有人告別,然後踏著高跟鞋,噠噠噠利索走出教室。

也許是看出伊倫的疑惑,哈利緊張地摸摸頭,傻憨憨笑道。

“哦,純屬路過,魔法史剛下課。”

話音剛落,羅恩在一旁笑得整個人亂顫,赫敏也在一旁一言不發地憋笑。

而伊倫還是懵懵的,小圓臉掛著淺淡笑意,漾出一個梨渦。

“可是,魔法史教室在二樓,這是……一樓?”

“我們找麥格教授有點事,才來的,對吧?”赫敏及時替他解圍,神秘兮兮地眨眨眼睛。

“嗯,是的。”

這下哈利連看都不敢再看她,轉頭避開時,耳尖已然紅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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