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 山神的新娘（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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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山神的新娘（9）
◎說著不讓他親，實際上卻很高興。◎
“……繼續？”
銀白色柔軟長發擦過指節, 巫伏被她的手帶著擦過鎖骨，覆上染著涼意的睡裙衣料，微微一怔。
頭頂白熾燈光暖白, 巫伏站在書桌前擋住了大半的光, 女孩被籠罩在他的影子裏，小小的一只坐在書桌上，白色睡裙裙擺下露出白皙小腿。
她清淩淩的眸子望著他，語氣軟軟的, “對啊哥哥, 我們不是還沒有做完漫畫裏的事嗎？”
漫畫裏的事……對了，他之前就覺得這漫畫有點奇怪來著，被她委屈控訴糊弄過去了。
巫伏重新拿起那本漫畫，繼續翻開“哥哥幫妹妹補習”的這段情節的後續, 看到後面在書桌上……他眉頭皺起。
之前的那段門口吃醋情節畫的隱晦，不明不白的，兩人衣服都是整整齊齊的, 所以他才覺得疑惑他們在做什麽。
而這段就不一樣了, 畫的很具體, 衣服都沒有，進行時的各種細節都畫了出來。
邪神大人只是對人類行為了解不深，但不是傻子。
他在人類社會生活十幾年，為了養好小幼崽, 小幼崽學校發的課本他都看了個遍，課本之外也看了很多關於人類的資料，尤其是人類生理方面的。
幾年前小幼崽跟他一起出去玩的時候不知道什麽原因忽然流血, 染臟了整片裙擺。
當時把他嚇了一跳, 還以為是他沒看好她讓她受傷了, 但想幫她治愈傷口時候卻找不到傷口在哪，還是她紅著小臉，腦袋埋在他懷裏告訴他原因。
後來他就仔細查了很多資料，這叫月經，是人類雌性每個月都會有的正常生理周期，以及會流血的原因等等。
所以，邪神大人當然也知道人類的繁衍方式。
巫伏拿著漫畫書，看向女孩，“你想試這個？”
白霧看著那頁臉微燙，微微挪開目光，輕輕應了一聲，“嗯。”
只是親吻不夠。
或者說，只是一時的親吻完全滿足不了她的貪婪，她想要的是他整個人。
想要身份不再是兄妹而是親密至極的戀人，
想要他完整的、只屬於她的愛，
想要一直一直跟他在一起。
但這些願望想要實現起來實在困難，她試過很多次引誘他，“不小心”被他撞見換衣服，洗澡忘記拿衣服之類的，但每一次都毫無用處。
就像剛剛看漫畫之前，她故意把肩帶往下拉，卻被他毫無所覺整個裹在了被子裏。
她都有點氣餒，在思考邪神是不是不喜歡人類的外形，或許他的取向是水母或章魚？
可是她又沒辦法長出八條觸手來。
好在剛剛漫畫計劃成功了，他們的關系終於有了點突破性的進展。
未免夜長夢多他發現端倪，白霧就打算一氣呵成，初吻之後再是……總之全都做完，先斬後奏，這樣之後他發現不對勁也晚了，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
然而，設想是美好的，現實卻很殘酷。
白霧這邊紅著耳朵剛嗯了一聲，青年冷然的嗓音就落在了頭頂，語氣決然。
“不行。”
白霧一楞，擡起眼看他，“為什麽？”
明明剛才親親他都答應了的，還親了兩次。
巫伏合上那本漫畫書，語重心長給不懂事的幼崽科普：“這是人類的繁衍行為……你還是小孩子，不可以試。”
白霧：“……”
她當然知道，這就是她故意的。
但她卻不能說出來，只能揪揪他的衣角，輕輕眨眼：“哥哥，我已經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
巫伏凝視著她的小臉，這倒也是，他總是忘記她已經不是那個跟在他身後的小幼崽了。
“那也不行，我是你哥哥。”
白霧抓緊他的袖子：“可是我們這只是稱呼，就像漫畫裏的那樣，他們不就可以嗎？”
“漫畫是漫畫，我們是我們。”
巫伏把漫畫收起來，長指擡起她的小臉，教她，“你是我養大的，我們是不能繁育子嗣的，知道嗎？”
白霧看著他像往常一樣教育她，又是那樣，那雙熔金色眸子看她就像在看孩子一樣的眼神。
她手指攥緊，指甲幾乎陷進肉裏，聲音低低的。
“我不知道。”
巫伏垂眼看著她，青春期的人類幼崽有旺盛的好奇心這很正常，只要耐心教育就好了。
“沒事，現在知道了不行……”
女孩定定看著他，倏地出聲：“可是我不是你的新娘麽？哥哥，這樣有什麽不可以的？”
巫伏倒是一楞，這才想起來她曾說過的，山神的新娘。
只是他從來沒有把這句話當真過，也不是為了這個才養她的。
沒想到她記到現在，他屈指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那都是你小時候的事了，算不得數的。”
女孩聽了這話一怔，纖細手指掐的泛白，凝視著他，喉嚨滾動了半天終於出聲，像是溺水之人看到了最後一根稻草，嗓音沙啞：“那剛剛的吻呢？”
她抓住他的袖子，“哥哥，親吻的含義不是示威，是代表喜歡這種情感，喜歡一個人才會去親她。”
巫伏目光稍稍下移了一點，從那雙緋紅色的漂亮眸子落到她嫣紅的唇瓣上，眼神變得有些覆雜了起來。
他剛剛親過的，不止一次。
一開始是陪她玩，滿足她的請求，後面那次則是完全基於他的想法做的，這點他不可否認。
這應該就是她所說的“喜歡的情感”了，巫伏點了點頭，熔金色眸子溫和看她，語氣平靜，難得地袒露真實心意：“我當然喜歡你。”
如果不喜歡為什麽要養她十幾年，又是給她買衣服又是送她上學，看著她從瘦瘦的小幼崽長成現在亭亭玉立的少女。
但女孩聽了這話後好像並沒有多開心，眼神顫動了下，怔怔仰著臉看他。
抓住他袖子的手慢慢松開，垂了下去。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該睡覺了。”
巫伏撿起她身後的襯衫，想給她披上，女孩卻一下打開了他的手，猛地推開了他。
他微微一楞，還沒反應過來，女孩就從書桌上跳了下去，跑出了他的房間。
聽聲音，是一路跑回了自己的房間，關門，撲到了床上，然後就沒聲音了。
邪神大人就是再遲鈍也意識到女孩生氣了，因為他沒有答應她的請求。
如果是其他的他都會盡力幫她完成，但這個請求他真沒辦法答應她。
一定要跟他嘗試繁衍也不是不行，可她正在上學的年紀，怎麽能放棄學業去懷孕生子？她明明那麽喜歡上學讀書。
……只能讓她冷靜一下好好想想了，邪神大人有些頭疼。
這還是十幾年來頭一次，女孩跟他鬧了矛盾分房睡，邪神大人一個人躺在床上十分不適應，感覺懷裏都空落落的，哪裏哪裏不對勁，一夜沒睡著。
第二天，邪神大人打算看看她怎麽樣了，跟她溝通一下，剛想開門出去，女孩就站在門口敲了敲他的房門。
“……”
他的房門從來沒鎖過，向來是她想進就進，忽然之間敲什麽門。
巫伏把門打開，垂眼看她：“想通了？”
白霧波瀾不驚點了下頭：“嗯，想通了，昨天是我不該那麽說。”
她伸手指了指書桌，“哥哥，我來拿點東西。”
巫伏讓開路，“這種事不用問我，想進來直接開門就行了。”
白霧站在書桌前，垂眼翻抽屜，“哥哥你昨天說的話很有道理，我反思過了，我們應該保持一些距離，我不應該隨便進出你的房間。”
巫伏：？
他昨天有哪句話說了他們應該保持距離？
“然後就是關於山神新娘的事，你並沒有當真，對吧？”
巫伏：“……對。”
白霧點頭：“好的。”
巫伏看她從一個盒子裏拿出數十封信，“這是什麽？”
“情書。”
白霧語氣平淡回，“昨天畢業的時候同學送的，放在桌洞裏我就帶回來了。”
情書是什麽東西邪神大人還是知道的，畢竟他養的小幼崽很受人歡迎，上學期間一直就陸陸續續會收到情書，為了不讓那些人那麽難堪她每次都會拿回家再丟掉。
“垃圾桶在右手。”
“我沒要扔掉。”
白霧睨了他一眼，當著他的面拆開信，在數封“摘抄”“借鑒”的情書中挑了一封文字最浮誇的，“我打算同意他的告白。”
巫伏一楞：“什麽？”
白霧把剩下的信丟進垃圾桶，重覆了一遍，“我說，我打算同意他的告白，和他在一起。”
“正好今天有空，還可以一起出去玩。”
白霧拿起信，“好了哥哥，你繼續休息，我走了。”
還沒走一步，就被青年捉住了手腕，寸步難行，他緊緊皺著眉頭，“你什麽意思？”
白霧仰起小臉看他，眸子平靜：“就是字面意思呀，我打算和他在一起。”
“在一起的意思，就是我會是他的女朋友，可以和他牽手、擁抱、接吻，如果發展的好的話，最後還有可能會是他的配偶，他的妻子，和他共度餘生。”
她每說一句話，巫伏的眉頭皺的就越深，心中的怒氣也越盛，噴薄而出，抓著她手腕的指骨收得死緊。
周圍的空氣一下子陰沈下來，明明是夏天卻冰涼刺骨，寒意浸潤骨髓，白霧打了個寒噤，背後發冷，控制不住地抖。
但小臉還是仰著，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他：“哥哥，你在生氣嗎？”
“哥哥，你在生氣什麽？”
她忽的笑了下，好像不怕死一樣，一字一句：“生氣他會像我們昨晚一樣，抱著我睡覺，和我接吻嗎？”
她仗著他的縱容，有恃無恐：“可是我之前是以為我是你的新娘，才會和你這麽做，你也說了那都不算數的，我們只是兄妹關系。”
“所以，哥哥，我和自己的伴侶做這些有什麽問題嗎？”
沈寂。
房間內空氣死一般的沈寂。
“好了哥哥，你沒什麽想說的話，我要去……”
白霧顫了顫眼睫，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青年卻抓的更緊，冰涼指骨扶著她的下頜，又兇又重親了上來，倏地堵住了她的嗓音。
他好像真被她氣到了，動作一點都不溫柔，疼的發麻，跟昨晚天差地別。
親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溫和下來片刻，像是又想起了她說的娓娓道來的動聽話，氣的又咬她唇瓣。
邪神大人活了這麽久，還是頭一次被氣到這種程度。
偏偏他又不可能對她動手，他根本舍不得，每一根頭發絲都是他每天替她抹護發素保養的，掉一根都心疼。
更別提她口中說的話，什麽成為不知道哪來的雄性人類小子的女朋友，還伴侶，他配得上嗎？他連她一根頭發絲都不配。
他根本沒想過會有人類雄性能跟她在一起，也是多虧了她的話才想象了一下，結果是根本無法接受。
別說親吻擁抱結婚，就連碰到她的手指他都接受不了。
白霧本來就存了惹他生氣的心思，說這些話一方面是自己也很生氣昨天的事在發洩，另一方面還是想試探他的想法。
如果她跟別人在一起他都不生氣，那就真沒什麽辦法了。
只是白霧沒想到他會親上來，猝不及防楞了一會過後，她又想起昨晚的話，推搡著他，“我…我不要你親。”
她說這話的重點放在了“不要”上，是對昨晚耿耿於懷，不想要他“並非戀人喜歡”的親吻。
而在邪神大人這裏聽起來重點就放在了“你”上，不想要他親，他長指掐起她的小臉，語氣冷的要死：“那你想要誰親？那個送情書的人類小子？”
白霧被邪神嬌養了十幾年，脾氣也多少嬌慣了，扒拉他的手，“反正不要你親，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說著，青年忽然托住她的腰抱了起來，放到書桌上，和昨晚一模一樣的位置。
白霧伸手推搡他，“你只是我哥哥，不要對我動手動腳的！放開……唔。”
又被親了。
還是和昨晚一樣的姿勢。
不同的是，昨晚的她是期待的，羞赧又青澀地順從迎合他，現在的她像個被踩了尾巴炸毛的貓，爪子亂撓，張口亂咬他。
然而一張口卻被青年找到了機會，抵開她的齒關探了進來，勾住她的小舌頭纏，吻得又重又深，吮得舌根發麻，炸毛的貓一下子沒了力氣，兩只爪子也被收了起來。
“嗚……”
她開始溢出嗚咽，像是在求饒，又像是想向他控訴壞人的惡行，讓他幫她出氣，卻發現壞人就是他的委屈無力。
巫伏到底還是舍不得，親親她的唇角松開了她，捏了捏她無力的爪子，“不許再說這種話。”
一起生活這麽久，他怎麽會看不出來她在故意氣他。
白霧靠在他懷裏喘氣，不服氣，“就說，我以後也會和我男朋友這麽親，不止親，還會……”
“撒謊。”
巫伏捏了下她的小臉，“你根本不會和除了我以外的人這麽做。”
一起生活那麽多年，她喜歡什麽討厭什麽的小動作他摸得一清二楚，說著想和別人在一起，小動作是不高興的。
說著不讓他親，實際上卻很高興。
而且她要真想和別人做這些，就不會說出來了。
她這麽明目張膽地說其實就是想讓他吃醋生氣而已。
白霧擡眼：“你怎麽知道我不會？我現在就去……”
“結婚吧。”
他看著她的眼睛忽然道。
白霧楞住了，“啊、啊？”
這話題跳躍度是不是有點太大了？照昨晚這個情況連戀愛都沒個影的事，忽然說結婚？？？
她蒙圈地伸手指了指自己，“啊？我嗎？跟他嗎？”然後又指了指那封情書。
巫伏瞇了瞇眼，當即燃起一團火把那封礙眼的情書給燒了，抓著她的手指著自己，“當然是我，跟這個人類雄性你想都不要想。”
白霧是真懵了，她昨晚氣了一宿沒睡著覺，今天仗著他的縱容亂發脾氣。
其實簡單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費盡心思得不到他所以破防了，無能發怒。
但她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往這個方向發展，白霧擡手摸了摸他腦門，“哥哥，你沒事吧？氣糊塗了？”
巫伏任由她的手亂摸，在她感覺到頭發手感不錯得寸進尺摸到腦袋上揉時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語氣微沈：“剛剛想跟你說的，你昨天的請求，我昨晚仔細想過了，可以，但近幾年不行。”
他伸手點點旁邊的書，“你還要上學，年紀也小，不適合繁衍子嗣，等你學上完了，到時候還有這樣的想法我就同意和你這麽做。”
白霧：……？
等下，等等，他在說什麽！？
她那難道不是只是為了生米煮成熟飯嗎！
巫伏繼續道：“至於新娘這回事，我最初是沒有當真的，而現在我想了想，很合適。”
“我說了我喜歡你，這個喜歡不知道和你所認為的戀人間的喜歡有什麽區別，在我這裏看來是想要你只屬於我，想要親你、抱你。”
白霧怔了怔，那不就是和她一樣嗎，她昨晚還以為只是對小孩子的喜歡。
她目光還有點懵：“你說真的嗎？”
巫伏指腹輕輕按了下她嫣紅的唇瓣，“還需要再驗證一下嗎？”
白霧眨巴了下眼，擡手捏了捏他的臉，見他熔金色的眸子仍溫和看著她，扶著他的下頜對著唇瓣就吧唧一口。
符合她的風格，大膽又出乎意料。
邪神大人：“……”
“雖然我並不在乎什麽兄妹身份。”
巫伏垂眼看著她，他又不是人類，對於這種身份倫理感很低，更別提他們根本沒有血緣，不然也不會昨晚陪她玩就親吻了。
“但顯然，現在兄妹這個身份已經沒辦法滿足我們兩個的需求了，那不如就成為夫妻吧。”
結婚……有點太早了吧！？
戀愛都沒開始談呢！
白霧戳他的掌心，“不能從男女朋友開始嗎？”
巫伏睨她：“你不是說，最後一步是配偶，然後共度餘生。”
白霧用力戳戳他：“你這樣光寫結果不寫解題過程會被判零分的！”
巫伏圈住她的手，捏了捏，“行，那就按你的，一步一步來。”
經過這一遭，白霧本來生氣現在也差不多消完了，畢竟邪神不是人類，本來就不懂情感，被她氣得要死還能夠這麽縱容她，她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一下子問題全解決了，不用再費勁吧啦地媚眼做給瞎子看釣他，白霧頓感輕松，靠在他懷裏哼哼唧唧的。
忽然想起一個還沒解決的問題，她又嚴肅起來，微紅著耳朵附在他耳畔說：“那個，我不是想……”
邪神大人微疑：“……不是為了繁衍？”
白霧如小雞啄米般點頭。
邪神大人看她：“那做這種事是為了什麽？”
白霧臉頓時通紅，支支吾吾：“我也不知道，書上就那麽畫的。”
邪神大人若有所思：“既然不是為了繁衍，那現在來試一下吧，按照你說的，通過解題過程一步一步實踐出結果。”
白霧：“……”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鶴歸 22瓶；政治選擇錯了5個、Tinaxrj 5瓶；狐狐 4瓶；輕輕、Anria、近光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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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不讓他親，實際上卻很高興。◎
“……繼續？”
銀白色柔軟長發擦過指節, 巫伏被她的手帶著擦過鎖骨，覆上染著涼意的睡裙衣料，微微一怔。
頭頂白熾燈光暖白, 巫伏站在書桌前擋住了大半的光, 女孩被籠罩在他的影子裏，小小的一只坐在書桌上，白色睡裙裙擺下露出白皙小腿。
她清淩淩的眸子望著他，語氣軟軟的, “對啊哥哥, 我們不是還沒有做完漫畫裏的事嗎？”
漫畫裏的事……對了，他之前就覺得這漫畫有點奇怪來著，被她委屈控訴糊弄過去了。
巫伏重新拿起那本漫畫，繼續翻開“哥哥幫妹妹補習”的這段情節的後續, 看到後面在書桌上……他眉頭皺起。
之前的那段門口吃醋情節畫的隱晦，不明不白的，兩人衣服都是整整齊齊的, 所以他才覺得疑惑他們在做什麽。
而這段就不一樣了, 畫的很具體, 衣服都沒有，進行時的各種細節都畫了出來。
邪神大人只是對人類行為了解不深，但不是傻子。
他在人類社會生活十幾年，為了養好小幼崽, 小幼崽學校發的課本他都看了個遍，課本之外也看了很多關於人類的資料，尤其是人類生理方面的。
幾年前小幼崽跟他一起出去玩的時候不知道什麽原因忽然流血, 染臟了整片裙擺。
當時把他嚇了一跳, 還以為是他沒看好她讓她受傷了, 但想幫她治愈傷口時候卻找不到傷口在哪，還是她紅著小臉，腦袋埋在他懷裏告訴他原因。
後來他就仔細查了很多資料，這叫月經，是人類雌性每個月都會有的正常生理周期，以及會流血的原因等等。
所以，邪神大人當然也知道人類的繁衍方式。
巫伏拿著漫畫書，看向女孩，“你想試這個？”
白霧看著那頁臉微燙，微微挪開目光，輕輕應了一聲，“嗯。”
只是親吻不夠。
或者說，只是一時的親吻完全滿足不了她的貪婪，她想要的是他整個人。
想要身份不再是兄妹而是親密至極的戀人，
想要他完整的、只屬於她的愛，
想要一直一直跟他在一起。
但這些願望想要實現起來實在困難，她試過很多次引誘他，“不小心”被他撞見換衣服，洗澡忘記拿衣服之類的，但每一次都毫無用處。
就像剛剛看漫畫之前，她故意把肩帶往下拉，卻被他毫無所覺整個裹在了被子裏。
她都有點氣餒，在思考邪神是不是不喜歡人類的外形，或許他的取向是水母或章魚？
可是她又沒辦法長出八條觸手來。
好在剛剛漫畫計劃成功了，他們的關系終於有了點突破性的進展。
未免夜長夢多他發現端倪，白霧就打算一氣呵成，初吻之後再是……總之全都做完，先斬後奏，這樣之後他發現不對勁也晚了，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
然而，設想是美好的，現實卻很殘酷。
白霧這邊紅著耳朵剛嗯了一聲，青年冷然的嗓音就落在了頭頂，語氣決然。
“不行。”
白霧一楞，擡起眼看他，“為什麽？”
明明剛才親親他都答應了的，還親了兩次。
巫伏合上那本漫畫書，語重心長給不懂事的幼崽科普：“這是人類的繁衍行為……你還是小孩子，不可以試。”
白霧：“……”
她當然知道，這就是她故意的。
但她卻不能說出來，只能揪揪他的衣角，輕輕眨眼：“哥哥，我已經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
巫伏凝視著她的小臉，這倒也是，他總是忘記她已經不是那個跟在他身後的小幼崽了。
“那也不行，我是你哥哥。”
白霧抓緊他的袖子：“可是我們這只是稱呼，就像漫畫裏的那樣，他們不就可以嗎？”
“漫畫是漫畫，我們是我們。”
巫伏把漫畫收起來，長指擡起她的小臉，教她，“你是我養大的，我們是不能繁育子嗣的，知道嗎？”
白霧看著他像往常一樣教育她，又是那樣，那雙熔金色眸子看她就像在看孩子一樣的眼神。
她手指攥緊，指甲幾乎陷進肉裏，聲音低低的。
“我不知道。”
巫伏垂眼看著她，青春期的人類幼崽有旺盛的好奇心這很正常，只要耐心教育就好了。
“沒事，現在知道了不行……”
女孩定定看著他，倏地出聲：“可是我不是你的新娘麽？哥哥，這樣有什麽不可以的？”
巫伏倒是一楞，這才想起來她曾說過的，山神的新娘。
只是他從來沒有把這句話當真過，也不是為了這個才養她的。
沒想到她記到現在，他屈指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那都是你小時候的事了，算不得數的。”
女孩聽了這話一怔，纖細手指掐的泛白，凝視著他，喉嚨滾動了半天終於出聲，像是溺水之人看到了最後一根稻草，嗓音沙啞：“那剛剛的吻呢？”
她抓住他的袖子，“哥哥，親吻的含義不是示威，是代表喜歡這種情感，喜歡一個人才會去親她。”
巫伏目光稍稍下移了一點，從那雙緋紅色的漂亮眸子落到她嫣紅的唇瓣上，眼神變得有些覆雜了起來。
他剛剛親過的，不止一次。
一開始是陪她玩，滿足她的請求，後面那次則是完全基於他的想法做的，這點他不可否認。
這應該就是她所說的“喜歡的情感”了，巫伏點了點頭，熔金色眸子溫和看她，語氣平靜，難得地袒露真實心意：“我當然喜歡你。”
如果不喜歡為什麽要養她十幾年，又是給她買衣服又是送她上學，看著她從瘦瘦的小幼崽長成現在亭亭玉立的少女。
但女孩聽了這話後好像並沒有多開心，眼神顫動了下，怔怔仰著臉看他。
抓住他袖子的手慢慢松開，垂了下去。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該睡覺了。”
巫伏撿起她身後的襯衫，想給她披上，女孩卻一下打開了他的手，猛地推開了他。
他微微一楞，還沒反應過來，女孩就從書桌上跳了下去，跑出了他的房間。
聽聲音，是一路跑回了自己的房間，關門，撲到了床上，然後就沒聲音了。
邪神大人就是再遲鈍也意識到女孩生氣了，因為他沒有答應她的請求。
如果是其他的他都會盡力幫她完成，但這個請求他真沒辦法答應她。
一定要跟他嘗試繁衍也不是不行，可她正在上學的年紀，怎麽能放棄學業去懷孕生子？她明明那麽喜歡上學讀書。
……只能讓她冷靜一下好好想想了，邪神大人有些頭疼。
這還是十幾年來頭一次，女孩跟他鬧了矛盾分房睡，邪神大人一個人躺在床上十分不適應，感覺懷裏都空落落的，哪裏哪裏不對勁，一夜沒睡著。
第二天，邪神大人打算看看她怎麽樣了，跟她溝通一下，剛想開門出去，女孩就站在門口敲了敲他的房門。
“……”
他的房門從來沒鎖過，向來是她想進就進，忽然之間敲什麽門。
巫伏把門打開，垂眼看她：“想通了？”
白霧波瀾不驚點了下頭：“嗯，想通了，昨天是我不該那麽說。”
她伸手指了指書桌，“哥哥，我來拿點東西。”
巫伏讓開路，“這種事不用問我，想進來直接開門就行了。”
白霧站在書桌前，垂眼翻抽屜，“哥哥你昨天說的話很有道理，我反思過了，我們應該保持一些距離，我不應該隨便進出你的房間。”
巫伏：？
他昨天有哪句話說了他們應該保持距離？
“然後就是關於山神新娘的事，你並沒有當真，對吧？”
巫伏：“……對。”
白霧點頭：“好的。”
巫伏看她從一個盒子裏拿出數十封信，“這是什麽？”
“情書。”
白霧語氣平淡回，“昨天畢業的時候同學送的，放在桌洞裏我就帶回來了。”
情書是什麽東西邪神大人還是知道的，畢竟他養的小幼崽很受人歡迎，上學期間一直就陸陸續續會收到情書，為了不讓那些人那麽難堪她每次都會拿回家再丟掉。
“垃圾桶在右手。”
“我沒要扔掉。”
白霧睨了他一眼，當著他的面拆開信，在數封“摘抄”“借鑒”的情書中挑了一封文字最浮誇的，“我打算同意他的告白。”
巫伏一楞：“什麽？”
白霧把剩下的信丟進垃圾桶，重覆了一遍，“我說，我打算同意他的告白，和他在一起。”
“正好今天有空，還可以一起出去玩。”
白霧拿起信，“好了哥哥，你繼續休息，我走了。”
還沒走一步，就被青年捉住了手腕，寸步難行，他緊緊皺著眉頭，“你什麽意思？”
白霧仰起小臉看他，眸子平靜：“就是字面意思呀，我打算和他在一起。”
“在一起的意思，就是我會是他的女朋友，可以和他牽手、擁抱、接吻，如果發展的好的話，最後還有可能會是他的配偶，他的妻子，和他共度餘生。”
她每說一句話，巫伏的眉頭皺的就越深，心中的怒氣也越盛，噴薄而出，抓著她手腕的指骨收得死緊。
周圍的空氣一下子陰沈下來，明明是夏天卻冰涼刺骨，寒意浸潤骨髓，白霧打了個寒噤，背後發冷，控制不住地抖。
但小臉還是仰著，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他：“哥哥，你在生氣嗎？”
“哥哥，你在生氣什麽？”
她忽的笑了下，好像不怕死一樣，一字一句：“生氣他會像我們昨晚一樣，抱著我睡覺，和我接吻嗎？”
她仗著他的縱容，有恃無恐：“可是我之前是以為我是你的新娘，才會和你這麽做，你也說了那都不算數的，我們只是兄妹關系。”
“所以，哥哥，我和自己的伴侶做這些有什麽問題嗎？”
沈寂。
房間內空氣死一般的沈寂。
“好了哥哥，你沒什麽想說的話，我要去……”
白霧顫了顫眼睫，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青年卻抓的更緊，冰涼指骨扶著她的下頜，又兇又重親了上來，倏地堵住了她的嗓音。
他好像真被她氣到了，動作一點都不溫柔，疼的發麻，跟昨晚天差地別。
親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溫和下來片刻，像是又想起了她說的娓娓道來的動聽話，氣的又咬她唇瓣。
邪神大人活了這麽久，還是頭一次被氣到這種程度。
偏偏他又不可能對她動手，他根本舍不得，每一根頭發絲都是他每天替她抹護發素保養的，掉一根都心疼。
更別提她口中說的話，什麽成為不知道哪來的雄性人類小子的女朋友，還伴侶，他配得上嗎？他連她一根頭發絲都不配。
他根本沒想過會有人類雄性能跟她在一起，也是多虧了她的話才想象了一下，結果是根本無法接受。
別說親吻擁抱結婚，就連碰到她的手指他都接受不了。
白霧本來就存了惹他生氣的心思，說這些話一方面是自己也很生氣昨天的事在發洩，另一方面還是想試探他的想法。
如果她跟別人在一起他都不生氣，那就真沒什麽辦法了。
只是白霧沒想到他會親上來，猝不及防楞了一會過後，她又想起昨晚的話，推搡著他，“我…我不要你親。”
她說這話的重點放在了“不要”上，是對昨晚耿耿於懷，不想要他“並非戀人喜歡”的親吻。
而在邪神大人這裏聽起來重點就放在了“你”上，不想要他親，他長指掐起她的小臉，語氣冷的要死：“那你想要誰親？那個送情書的人類小子？”
白霧被邪神嬌養了十幾年，脾氣也多少嬌慣了，扒拉他的手，“反正不要你親，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說著，青年忽然托住她的腰抱了起來，放到書桌上，和昨晚一模一樣的位置。
白霧伸手推搡他，“你只是我哥哥，不要對我動手動腳的！放開……唔。”
又被親了。
還是和昨晚一樣的姿勢。
不同的是，昨晚的她是期待的，羞赧又青澀地順從迎合他，現在的她像個被踩了尾巴炸毛的貓，爪子亂撓，張口亂咬他。
然而一張口卻被青年找到了機會，抵開她的齒關探了進來，勾住她的小舌頭纏，吻得又重又深，吮得舌根發麻，炸毛的貓一下子沒了力氣，兩只爪子也被收了起來。
“嗚……”
她開始溢出嗚咽，像是在求饒，又像是想向他控訴壞人的惡行，讓他幫她出氣，卻發現壞人就是他的委屈無力。
巫伏到底還是舍不得，親親她的唇角松開了她，捏了捏她無力的爪子，“不許再說這種話。”
一起生活這麽久，他怎麽會看不出來她在故意氣他。
白霧靠在他懷裏喘氣，不服氣，“就說，我以後也會和我男朋友這麽親，不止親，還會……”
“撒謊。”
巫伏捏了下她的小臉，“你根本不會和除了我以外的人這麽做。”
一起生活那麽多年，她喜歡什麽討厭什麽的小動作他摸得一清二楚，說著想和別人在一起，小動作是不高興的。
說著不讓他親，實際上卻很高興。
而且她要真想和別人做這些，就不會說出來了。
她這麽明目張膽地說其實就是想讓他吃醋生氣而已。
白霧擡眼：“你怎麽知道我不會？我現在就去……”
“結婚吧。”
他看著她的眼睛忽然道。
白霧楞住了，“啊、啊？”
這話題跳躍度是不是有點太大了？照昨晚這個情況連戀愛都沒個影的事，忽然說結婚？？？
她蒙圈地伸手指了指自己，“啊？我嗎？跟他嗎？”然後又指了指那封情書。
巫伏瞇了瞇眼，當即燃起一團火把那封礙眼的情書給燒了，抓著她的手指著自己，“當然是我，跟這個人類雄性你想都不要想。”
白霧是真懵了，她昨晚氣了一宿沒睡著覺，今天仗著他的縱容亂發脾氣。
其實簡單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費盡心思得不到他所以破防了，無能發怒。
但她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往這個方向發展，白霧擡手摸了摸他腦門，“哥哥，你沒事吧？氣糊塗了？”
巫伏任由她的手亂摸，在她感覺到頭發手感不錯得寸進尺摸到腦袋上揉時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語氣微沈：“剛剛想跟你說的，你昨天的請求，我昨晚仔細想過了，可以，但近幾年不行。”
他伸手點點旁邊的書，“你還要上學，年紀也小，不適合繁衍子嗣，等你學上完了，到時候還有這樣的想法我就同意和你這麽做。”
白霧：……？
等下，等等，他在說什麽！？
她那難道不是只是為了生米煮成熟飯嗎！
巫伏繼續道：“至於新娘這回事，我最初是沒有當真的，而現在我想了想，很合適。”
“我說了我喜歡你，這個喜歡不知道和你所認為的戀人間的喜歡有什麽區別，在我這裏看來是想要你只屬於我，想要親你、抱你。”
白霧怔了怔，那不就是和她一樣嗎，她昨晚還以為只是對小孩子的喜歡。
她目光還有點懵：“你說真的嗎？”
巫伏指腹輕輕按了下她嫣紅的唇瓣，“還需要再驗證一下嗎？”
白霧眨巴了下眼，擡手捏了捏他的臉，見他熔金色的眸子仍溫和看著她，扶著他的下頜對著唇瓣就吧唧一口。
符合她的風格，大膽又出乎意料。
邪神大人：“……”
“雖然我並不在乎什麽兄妹身份。”
巫伏垂眼看著她，他又不是人類，對於這種身份倫理感很低，更別提他們根本沒有血緣，不然也不會昨晚陪她玩就親吻了。
“但顯然，現在兄妹這個身份已經沒辦法滿足我們兩個的需求了，那不如就成為夫妻吧。”
結婚……有點太早了吧！？
戀愛都沒開始談呢！
白霧戳他的掌心，“不能從男女朋友開始嗎？”
巫伏睨她：“你不是說，最後一步是配偶，然後共度餘生。”
白霧用力戳戳他：“你這樣光寫結果不寫解題過程會被判零分的！”
巫伏圈住她的手，捏了捏，“行，那就按你的，一步一步來。”
經過這一遭，白霧本來生氣現在也差不多消完了，畢竟邪神不是人類，本來就不懂情感，被她氣得要死還能夠這麽縱容她，她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一下子問題全解決了，不用再費勁吧啦地媚眼做給瞎子看釣他，白霧頓感輕松，靠在他懷裏哼哼唧唧的。
忽然想起一個還沒解決的問題，她又嚴肅起來，微紅著耳朵附在他耳畔說：“那個，我不是想……”
邪神大人微疑：“……不是為了繁衍？”
白霧如小雞啄米般點頭。
邪神大人看她：“那做這種事是為了什麽？”
白霧臉頓時通紅，支支吾吾：“我也不知道，書上就那麽畫的。”
邪神大人若有所思：“既然不是為了繁衍，那現在來試一下吧，按照你說的，通過解題過程一步一步實踐出結果。”
白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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