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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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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宿醉一晚, 頭痛欲裂,白霧揉著腦袋坐起身,絨毯滑到腰間。

記憶好像斷了片,她靠著床頭回想昨晚, 卻怎麽都想不起來在她喝了那杯酒之後的事。

身旁絨毯下鼓起了一團, 隱約露出一點粉色觸手,白霧明白是邪神, 應該還沒醒, 小心踩著地毯,翻了件黑裙子去洗手間。

換衣服的時候看到了小腹上的契約印記,是一只幽藍色的蝴蝶, 漂亮精致,栩栩如生。

白霧輕輕碰了碰, 那種冰涼發癢的觸感好像還停留在皮膚上,讓她耳根一紅。

嘆了口氣。

白霧竟然還有點慶幸喝醉了,忘記了之後發生的事情,不用面對那麽令人難堪的情況。

洗漱完走出衛生間,床上的粉紅水母還沒醒, 她留了一張字條說去準備早餐, 便開門走了出去。

小松鼠本來倚著門, 這一拉開,它抱著尾巴軲轆軲轆滾了兩圈, 醒了過來。

“啊嗚……”

見她要出門, 三兩下爬上她的肩,在肩頭坐下, 有些心虛昨天的“偷吃”事件,先開口問:“昨天給你帶的酒好喝麽?”

白霧頓了頓, 她就說房間裏沒有酒只有水,哪裏來的酒,原來是聞栗帶的。

她捏了捏它的尾巴:“你哪來的酒?偷拿的?”

聞栗猛地晃腦袋:“當然不!是我買的!”

它比比劃劃形容著:“是個長得兇巴巴的男人,穿一身黑,個子挺高……”

這樣的形容一下讓白霧想到了是誰,有點意外他們就這麽見面了,“你有錢?拿什麽買的?”

聞栗頓時結巴了起來,搓著小爪子:“我……之前撿了很多貝殼……”

白霧並沒有放在心上,沒有追問下去,在廚房裏做了早飯,讓小松鼠在這看著,自己去了甲板上。

圍欄旁站著black,像是來看日出的,一頭卷毛被海風吹成一團,亂糟糟的映著日光。

他懶洋洋地趴在圍欄上,正打著哈欠,眼睛一睜看到了白霧。

第一反應是楞住,眨巴了下眼,開玩笑:“白同學,一晚上不見,你為情所傷一夜白頭了?”

白霧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直接道:“是邪神做的。”

black摸了摸下巴:“沒想到邪神也挺趕潮流,喜歡白毛。”

白霧岔開話:“我昨天見到了另一位古神。”

“啊?”

black摸下巴的手停住,給自己掉下來的下巴合上:“又一位?搓麻將嗎?”

他神色正色了一些,脊背站直,拉過旁邊凳子坐下:“你說說,什麽情況?”

白霧把昨晚的事簡單覆述了一遍,隱瞞了自己跟邪神簽訂契約的事,只說了昨晚洛斯與邪神。

畢竟她並不想成為研究對象。

“我去,我暈船睡著的時候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

black薅了薅自己的卷毛:“洛斯……這個名字我其實有點印象。”

“之前不是調查邪神麽,我在古籍中看到了這個名字,是難得的‘守序之神’,與毫無拘束的邪神立場對立。”

“但洛斯這位古神能力似乎是語言系的,就是文生,論武力值敵不過邪神,只能說教。”

“至於給邪神說教是什麽下場……嗯,基本上就是去一次被揍一次。如果不是古神死不掉,他現在估計已經死八百次了。”

白霧點點頭:“明白了。麻煩你把這些轉述給牧警官。”

black比了個OK的姿勢。

路上游輪上提示音響起,表示游輪還有一個小時停靠港口,白霧回廚房把早餐端回房間。

推開門的時候,邪神已經醒了,青年靠坐在窗臺上看著外面日出的海上風景。

只不過他看起來懨懨的,像是經歷過什麽折磨一樣,格外疲倦,見她進來眼皮都沒擡,只懶洋洋打了個哈欠。

白霧把早餐端過去,溫順出聲:“先生,再過不久就要靠岸了。”

一條細細的觸手慢慢卷起一個小籠包,“……嗯。”

“然後是什麽?”

“要去機場搭乘飛機,今天就能到了。”

白霧在手機上看了眼牧雲發來的航班,這也是他們安排的,這班飛機上都是他們的人。

白霧也沒有吃早餐,宿醉過後腦袋有點痛,端起一碗小米粥吹著喝。

她想起之前白瑜雅給她測酒量之後,深吸了一口氣地嚴肅的囑咐:“千萬不要在外面喝酒。”

她猶豫t了一下,還是開口問:

“先生,我昨晚喝醉了,有做什麽嗎?”

沙發裏的男人忽然動作有些微的滯澀,似乎想起了什麽不太好的回憶,目光微微往下,看到了領口處鎖骨的齒痕。

他沈默了幾秒:“沒有。”

被寵物半夜當成雪糕一樣又舔又咬,最後折騰了一晚上無奈只能變回粉紅水母這種事,他是不可能告訴她的。

青年背對著她,白霧沒看到神情,聽到這麽說松了口氣:“沒有就好。”

“對了,您之前說他們身上都會有契約標記,是跟我身上一樣的圖案嗎?”

青年漫不經心掃了她一眼:“當然不是,看我心情。”

他回憶了一下,“之前的契約標記,好像是隨手找了只海龜,在手背上。”

白霧把這條記下了,等之後把線索給牧雲,而後小心地開口問:“先生,我不太記得昨晚的事了,我們的契約……”

巫伏打量著她,清醒之後的寵物又變回了那副溫和順從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是昨天會咬著他還氣哼哼說他小氣的人。

指尖揉了揉鎖骨咬痕,他語氣不緊不慢:“契約成立了,說吧,你想要什麽?”

“我想……這雙腿能好起來。”

巫伏挑眉:“就這樣?”

白霧點了點頭。

手腕被圈住,忽的一拉,白霧跌坐在青年懷裏,楞了一下,沒有亂動。

他的手輕輕按在她腿上,跟之前用觸手纏緊她不一樣,白霧眨了眨眼,忽然看到了自己腿上鉆出了幾根黑色觸手,像看到洛斯那次一樣。

只不過這幾條黑色觸手並沒有絞緊她,而是貼附在她腿上,分泌出一種液體包裹住她的腿。

有難耐的癢意伴隨著疼痛傳來,白霧咬著唇瓣忍耐著,目光忽然瞥到了青年領口處的紅痕。

……?

還沒反應過來,青年忽的擡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白霧只能感受到他緩慢的心跳和掌心冰涼的溫度。

過了十幾分鐘左右,青年挪開了手,白霧重見光明,緩了一會兒眨了眨眼。

“好了。”

腿上恢覆了一片白凈,粘液、觸手,好像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白霧試著站起來走了走,跟借用寄生體力量走動的感覺完全不同,動作自如,能感覺到十足的生命力。

她輕眨了眨眼,“先生,您好厲害。”

被寵物用崇敬的眼神看著,不可否認地,巫伏心情很愉悅,不過面上不顯,只是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大半個小時後,游輪靠岸停下,白霧帶著青年走出船艙。

邪神變成人這件事她告知過他們了,船上假裝游客的異研所成員都沒有表現出異樣,跟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樣從他們身邊下船。

下船後,白霧乘車去了機場。

一路上邪神都很安靜,觀察著周圍這些他從未見過的東西。

白霧把行李給了異研所假裝的安檢人員托運,在休息區等待他們的特殊航班。

旁邊開著幾家奶茶店,小松鼠在她包裏聞著香氣嘴饞,晃著尾巴求她,白霧捏了捏它的尾巴,在小程序點單。

聞栗看著圖片,好多都想喝,被白霧勒令最多只能點一樣,挑挑選選點了自己最想喝的。

白霧溫聲,看想青年。

“您想喝點什麽?這裏的茶很不錯。”

青年靠著沙發,回答她的是片刻後懶洋洋的兩個字。

“隨便。”

這個回答可以說是最難伺候的選項了,白霧斟酌了一會兒才點好單。

聽到取餐號,白霧過去取奶茶。

小松鼠是芋泥麻薯奶綠,給邪神點的是一杯清淡的茶,不是店裏的經典款,是白霧很喜歡的一種。

經過這麽多天做飯也差不多能摸清楚他的口味偏淡,不喜歡重油重鹽,喜歡新鮮的食物。

至於她自己並不渴,並不想喝奶茶。

店員把兩杯茶遞給她,白霧拎起轉身,忽的聽到一道驚訝的女孩聲音。

“白霧,真的是你啊!”

白霧楞了一下,看到兩個走過來的女孩,她們目露驚喜。

剛剛出聲的女孩,梁靜,上下打量著她,笑:“我剛剛差點沒認出來,真是你啊,沒想到你會染這麽炫酷的發色。”

旁邊兩個女孩也附和:“我剛剛看了半天沒敢認。”

“還以為只是長得像呢。”

白霧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自己的同學,平日裏她比較忙,學業打工兩頭轉,基本上跟同學們沒什麽交流。

不過得益於她慣會偽裝,在她們這裏的形象就是乖巧文靜的書呆子,班上也隱約知道她家情況,沒人與她為難,跟她關系都不錯。

當時畢業的時候,她們還極力邀請她一起去畢業旅行,只不過她以自己要忙的理由拒絕了。

梁靜笑著,下巴比了下一個方向的休息區:“我們剛結束旅行,大家都在那邊呢,兩點的飛機回宜寧。你呢,你怎麽在這?”

“在外面忙,也要回宜寧了。”白霧溫聲回。

梁靜笑了聲:“幾點的飛機,跟我們一班麽?要不要一塊走?”

“一點四十。”

“不一班啊,那沒辦法了,不過離一點四十時間還早,要不要跟我們去那邊坐坐?大家都在呢。”

白霧搖了搖頭:“不了,還有人在等我呢。”

梁靜看了一眼她手裏的兩杯奶茶,表情忽然有點耐人尋味,“男朋友啊?”

身後一道男聲由遠及近,“梁靜,小年說他的那杯換成……”

聲音戛然而止,走過來的男生看到了白霧的臉,楞了楞,落在她銀白的頭發上,忽的耳朵紅了起來。

“白、白同學,你怎麽在這?”

梁靜瞧他那樣沒忍住嗤笑了一聲,上來還沒說句話就先結巴起來了,就這還表白呢,慫樣。

“她來這兒辦點事的,待會兒飛機就走了,一點四十,我正想拉她去跟我們玩會。”

白霧輕搖了搖頭:“真有人在等我呢,不了,你們玩吧,開心一點。”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朝著休息區走去。

梁靜瞥了一眼男生,見他站在原地不動,恨鐵不成鋼地瞪他一下,無奈的跨步走了幾步到白霧身邊,攬住她的手臂。

用打趣一般的語氣開口:“男朋友這麽粘人呀,連一會兒人都不肯放?”

男生沒有猶豫,也跟了上去。

白霧有些奇怪她的刨根問底,也不太習慣別人的接近,微微皺了下眉,“不是男朋友。”

梁靜:“那是……”

手腕忽然被抓住,往旁邊一扯,白霧退了兩步撞上一抹冰涼,熟悉的溫度讓她楞了一下,回頭,果然看到了青年的臉。

他半搭著眼皮,看起來並不是很高興的樣子,漂亮得不像人類的臉神情懨懨的。

“您…你怎麽來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她含糊了您的稱呼,聲音很輕,掩不住驚訝。

旁邊的梁靜顯然更驚訝,一聲驚呼,眼底的驚艷毫不遮掩,跟過來的清秀男生看到抿緊了唇。

梁靜眨眨眼:“白霧,這位是……?”

這個問句讓白霧一下想到了在俞旬島酒店的那晚,邪神回答她媽媽的話。

——“我是她的主人。”

白霧看到青年嘴唇動了動,她肉眼可見地瞳孔震顫了下,慌了,下意識擡手捂住了他的嘴。

為了不讓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自己的同學面前社會性死亡,她結巴了一下,硬著頭皮開口。

“他,他是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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