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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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
黎晏幽深的眼瞳驀地一縮。
餘幼汐想要結束兩個人關系的話, 使他宛如被剜心一般，灼痛感從胸口一直燒遍全身，眉宇也因疼痛而緊蹙著。
嗓音中凝著劇痛過後失意, 他不免憂傷地唏噓道：“汐汐，你未免太低估, 我對你的感情了。”
餘幼汐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靨, 淡如煙雨忽過後的山間輕霧，風過林靜, 絲毫沒有洶湧起伏。
“如果真的被我低估了，哥, 算我對不住你。”
請原諒她的懦弱，選擇做一個逃兵。
黎晏止不住地心傷, 站在兩步以外凝望著她：“餘幼汐，你到底知t不知道, 現在在說什麽？”
“我知道。我說了我現在很冷靜。”餘幼汐迎上他的凝視, 沒有絲毫的退縮。“你知道嗎？我是故意抱住Neil的。”
隨著她的一番話, 眼見黎晏的目光轉深, 將身後窗外的明媚陽光都浸黯。
然而，餘幼汐的思緒卻愈加明朗。
從少女時期暗戀黎晏開始, 時光或疾或徐, 一路走到今天, 始終都是她擡頭仰望著他。他穩操勝券, 游刃有餘。她患得患失，進退維谷。
他的身上註定背負家族過往榮耀和遠大前途，還有父母多年的殷切期待, 赴宴應酬世家往來，是圈子中必不可少的人情往來。他身不由己, 她倍感酸澀。
雖然他一次次給她堅定的承諾，可是又有什麽用呢？
這次是梁家，下次是程家、謝家。
沒了梁馨寧，還有其他與他門當戶對的世家女孩。
她受夠了，不想繼續忍受。
“聽到尚娛新聞的名字，我想起了你曾經和薛青菱被拍到的畫面，所以我沒有推開Neil。我知道這個動作，會引起怎樣的後續反應，但是……我不後悔。從這個動作開始，我真心想要，和你劃清界限。” 餘幼汐坦然道，即便把他惹到惱火，也決定把話說完。
逼退他，也逼她自己。
黎晏的臉色已經非常僵冷，聲線隱忍，努力保持情緒穩定： “你剛才說，你和他只是朋友。”
從在群裏看到解樅樂發的視頻，到她說出這一番話，雖然被她氣到幾乎喪失理智，但他在心裏一直都在為她找借口。
她沒見過那麽混亂的突發場面，被嚇到了躲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裏，他滿心不悅，卻也可以將當成是情有可原。
畢竟他深愛她，如若不寬容她，那麽還能怎麽辦？
查到他們在洛杉磯初遇，一同返回京港，他也反反覆覆試圖說服自己，她性格純良，只是交個普通朋友而已。
她剛才多次解釋，和那個叫Neil的只是朋友，望著身下嬌柔委屈的容顏，他的氣消散了大半。
誰知，在他決心暫且將此事翻篇的時候，她居然給他猝不及防地來了這麽一套。
他不由悲憤交加，雙手攥緊才能勉強穩住自己的情緒。
餘幼汐深吸一口氣，語調輕緩顯得異常平靜：“我們現在還是朋友，但是我知道我並不反感他，也不反感他的擁抱，說不定哪一天我真的會愛上他……”
“夠了！”黎晏怒吼一聲，他感覺到了深深的背叛。
餘幼汐從來沒有見過，他情緒如此失控的樣子。
黎晏的眼底早已聚滿憤怒和悲痛，上前一把將她扯進懷裏，牢牢地緊錮著她纖瘦的身體，連聲音中都帶著輕顫，那是盡力忍下震怒的顫抖。
“汐汐，我知道你說的是氣話。你在生我的氣，是不是？氣我拿薛青菱試探你，氣我和梁馨寧接觸，氣我故意不回你的電話，這些都是我不好。你還有哪裏不滿意，耐心等一等，好不好？你還有一個月左右就過生日了，那天我們就訂婚好嗎？我已經在準……”
餘幼汐沒有反抗，任由他緊緊地擁抱著，目光卻越過他的肩膀，看向身後玻璃窗外的櫻花樹。
淡粉色彌漫成一大片粉霧，美的不像實物。
這般美好的景色，反而催發地她更加狠下心，說著冰冷刺骨的話。
“黎晏，你沒有聽見嗎？我說要和你斷掉關系。如果你接受不了，我們也可以連兄妹都不要做。”
狠下心說著決絕的話，心口會密密麻麻地泛起疼痛，好似細針在一下下紮著。
餘幼汐強迫著忍下這份痛覺，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眼淚沿著面頰無聲地滑落。
黎晏聞言，眉目間頓時盡斂起狂戾恣睢的怒色，連聲線中都染著切齒的恨意：“你休想！”
下一秒，寬薄的大掌沿著她雪白的細頸，狠狠地掐住她的下頜，冰涼的指尖賽過冬日薄雪沁入肌膚，掌鉗著她的手臂青脈突起，他似乎有心將她捏碎。
“你這輩子都休想和我斷掉關系，無論是愛人還是兄妹。”
如同鬼魅般低吟，又如來自高高在上的神祇般，傾吐塵埃落定的先知。
餘幼汐的臉色漸漸因為缺氧而泛紅，喉嚨也因被捏緊，難以發出聲音，但是內心依然執意反抗他。
不顧猙獰的神色，她冷冷地勾起唇角，滿是輕蔑地譏笑他，笑他自以為是。
窗外忽然吹進來一陣短暫的急風，卷起柔軟的窗紗簾布翻飛飄揚。一股凕冷的氣息在整個房間蔓延，凝聚著一觸即發的危險和寒冷。
如鷹隼般的雙眸微瞇，黎晏松開鉗住她脖頸的手，改為輕撫著她瘦削的脊背。
他傾下身伏在她的耳畔，似情熱時分的繾綣私語，說的話卻令人膽顫驚怒——
“我聽何秘書說，照顧你姑姑多年的Eric，有意開辦一家私人醫院。可惜他父母去年做了一筆暈頭的投資，連洛城的房產都差點保不住。我要是慷慨幫他實現心願，你說你去哪裏找這麽盡職的醫生，照顧你多病的姑姑？”
結合在洛城聽餘玫菱和Eric父母聚會，餘幼汐震驚地瞪大眼眸，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湧入腦海。
黎晏低低地笑了聲：“沒錯，Eric從去年起，就在為我做事。”
黎家和秦家將當年和餘玫菱的舊事，封鎖地可以說是密不透風。可惜，人是活著的，只要利益加碼到一定程度，總會有人細細碎碎地透露些蛛絲馬跡。
查明當年真相以後，他就在慢慢接手餘玫菱在國外的療養事情。
原想為餘幼汐減輕擔憂和顧慮，如今拿出來作為留住她的籌碼，雖非他本意，但也不是不能用。
反正，他本來就不是什麽善類。
“所以，我當時和你說過，不用擔心，你姑姑那邊我都會安排妥當，可你偏要飛去親自照顧她。我的汐汐，真是個孝順的女孩……”
懷中的女孩呼吸開始變得急促不安，他溫柔地一下下撫摸著，像在心疼地安撫她驚懼起伏的情緒。
餘幼汐強忍內心的顫抖，還有驚恐憂懼之下的頭暈目眩，恨恨地罵道：“你真卑鄙！”
拿姑姑做為威脅她的手段。
黎晏薄唇側勾，輕捏了下她的臉蛋，漫不經心地笑說：“我當然卑鄙，我還冷血、淡漠、狠毒，沒有同理心，你再幫我好好想想，還有什麽下三濫的詞，能用來形容我……”
倘若他善良無害，任由人擺布，如何能接手名屹？
就憑他姓黎？
姓黎這一點，只會被董事會那群笑裏藏刀的老東西，算計到連骨頭渣都不剩。
餘幼汐哭著罵道：“你無恥、下作，你是個小人。”
她如何都料想不到，有一天，她會用這次詞語來罵，少女時期無比深愛著的那個清逸少年。
“是的，沒錯。所以汐汐，千萬不要想著和Neil遠走高飛。”黎晏輕輕扳住她的肩膀，眼眸中漾著淺淺的笑意，用含著不怒而威的口吻說，“你在國外能不被打擾地生活，是我不想去打擾你，而不是我不能。”
“你什麽意思？”餘幼汐被徹底惹惱，厲聲喝道，“你們黎家再怎麽有錢，這個世界上還是有法律的。”
黎晏縱容她的呵斥，優雅地對她搖了搖頭，笑說：“不不不，你誤會我了。我當然會遵守法律……”
餘幼汐蹙眉，冷冷地望著她。
“我是指餘玫菱擁有啟辰的股份。”他耐心為她解答，“如果不是因為她是你姑姑，以我的行事作風，你覺得我當年接手啟辰以後，還能任由她占有那麽大額的股份嗎？沒有啟辰的分紅，她能支付起每年在國外昂貴的開銷？”
餘幼汐的內心，在極短時間內，被猶如潮水般的震驚和恐懼，接連地沖擊著。
“聽說，三年前，你姑姑被她的私人理財師狠狠地坑了一筆，她氣到哮喘覆發。若不是當年啟辰投資開發的兩款手游收效不錯，恐怕她要用你的信托基金養病了。汐汐，你還能安心讀書嗎？”
黎晏邊說邊輕撫著她的發絲，眷戀又溫存，還不忘嬉笑打趣道：“呵呵，也難怪她和Eric的父母能聊得到一塊去。”
餘幼汐卻只感到一陣胸悶，腳步下意識連連退後，垂下雙眸，無力地輕聲說道：“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的大恩大德？”
“不用，汐汐，啟辰原本就是你的。”黎晏不忍瞧見她t眼中的痛楚，低頭輕柔地吻住她的眼瞼，“餘叔叔是啟辰的創始人之一，我始終認為如果沒有他，就不會有啟辰的今天。”
這也是他當初回國以後，執意接手啟辰的原因。
他視餘致寧為恩師，高風亮節，諄諄之情，一生不忘幼年時的教誨和陪伴，在他心中，如同他的親生叔叔，甚至和父親一般敬重。
餘幼汐否決他的話：“啟辰是黎家的，和我無關。如果你還念及我爸爸，請不要繼續糾纏我了。”
黎晏失笑，喟嘆道：“那恐怕不能，我會替他好好照顧你。我向你承諾，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我這個人。”
他疼惜地吻著她的小巧的耳垂，無比親昵，迷戀地一遍又一遍。
餘幼汐再也無法忍受，奮力地推開他，雙眸瞪著他，不停地搖頭說：“我不稀罕要你，我今天才知道，你是個心理有問題的瘋子，我好後悔當初喜歡你。求求你去愛梁馨寧吧，我想要一個性格陽光單純的愛人，你不是，你不是的……”
黎晏正要伸手握住她的手，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伴隨著秦婉柔的喊聲：“黎晏，汐汐，你們談好了嗎？還沒有吃午……”
“柔姨，我們談好了，您能幫我開下門嗎……”
餘幼汐迫不及待地沖身後的門板喊道，想要逃離他的掌控。
“嗒。”
門把手被打開的聲音，房門根本沒鎖，而她神經緊繃著，處於慌張之中，早已經忘記。
黎晏低落地，無聲笑了下，神情很是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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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晏幽深的眼瞳驀地一縮。
餘幼汐想要結束兩個人關系的話, 使他宛如被剜心一般，灼痛感從胸口一直燒遍全身，眉宇也因疼痛而緊蹙著。
嗓音中凝著劇痛過後失意, 他不免憂傷地唏噓道：“汐汐，你未免太低估, 我對你的感情了。”
餘幼汐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靨, 淡如煙雨忽過後的山間輕霧，風過林靜, 絲毫沒有洶湧起伏。
“如果真的被我低估了，哥, 算我對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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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晏止不住地心傷, 站在兩步以外凝望著她：“餘幼汐，你到底知t不知道, 現在在說什麽？”
“我知道。我說了我現在很冷靜。”餘幼汐迎上他的凝視, 沒有絲毫的退縮。“你知道嗎？我是故意抱住Neil的。”
隨著她的一番話, 眼見黎晏的目光轉深, 將身後窗外的明媚陽光都浸黯。
然而，餘幼汐的思緒卻愈加明朗。
從少女時期暗戀黎晏開始, 時光或疾或徐, 一路走到今天, 始終都是她擡頭仰望著他。他穩操勝券, 游刃有餘。她患得患失，進退維谷。
他的身上註定背負家族過往榮耀和遠大前途，還有父母多年的殷切期待, 赴宴應酬世家往來，是圈子中必不可少的人情往來。他身不由己, 她倍感酸澀。
雖然他一次次給她堅定的承諾，可是又有什麽用呢？
這次是梁家，下次是程家、謝家。
沒了梁馨寧，還有其他與他門當戶對的世家女孩。
她受夠了，不想繼續忍受。
“聽到尚娛新聞的名字，我想起了你曾經和薛青菱被拍到的畫面，所以我沒有推開Neil。我知道這個動作，會引起怎樣的後續反應，但是……我不後悔。從這個動作開始，我真心想要，和你劃清界限。” 餘幼汐坦然道，即便把他惹到惱火，也決定把話說完。
逼退他，也逼她自己。
黎晏的臉色已經非常僵冷，聲線隱忍，努力保持情緒穩定： “你剛才說，你和他只是朋友。”
從在群裏看到解樅樂發的視頻，到她說出這一番話，雖然被她氣到幾乎喪失理智，但他在心裏一直都在為她找借口。
她沒見過那麽混亂的突發場面，被嚇到了躲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裏，他滿心不悅，卻也可以將當成是情有可原。
畢竟他深愛她，如若不寬容她，那麽還能怎麽辦？
查到他們在洛杉磯初遇，一同返回京港，他也反反覆覆試圖說服自己，她性格純良，只是交個普通朋友而已。
她剛才多次解釋，和那個叫Neil的只是朋友，望著身下嬌柔委屈的容顏，他的氣消散了大半。
誰知，在他決心暫且將此事翻篇的時候，她居然給他猝不及防地來了這麽一套。
他不由悲憤交加，雙手攥緊才能勉強穩住自己的情緒。
餘幼汐深吸一口氣，語調輕緩顯得異常平靜：“我們現在還是朋友，但是我知道我並不反感他，也不反感他的擁抱，說不定哪一天我真的會愛上他……”
“夠了！”黎晏怒吼一聲，他感覺到了深深的背叛。
餘幼汐從來沒有見過，他情緒如此失控的樣子。
黎晏的眼底早已聚滿憤怒和悲痛，上前一把將她扯進懷裏，牢牢地緊錮著她纖瘦的身體，連聲音中都帶著輕顫，那是盡力忍下震怒的顫抖。
“汐汐，我知道你說的是氣話。你在生我的氣，是不是？氣我拿薛青菱試探你，氣我和梁馨寧接觸，氣我故意不回你的電話，這些都是我不好。你還有哪裏不滿意，耐心等一等，好不好？你還有一個月左右就過生日了，那天我們就訂婚好嗎？我已經在準……”
餘幼汐沒有反抗，任由他緊緊地擁抱著，目光卻越過他的肩膀，看向身後玻璃窗外的櫻花樹。
淡粉色彌漫成一大片粉霧，美的不像實物。
這般美好的景色，反而催發地她更加狠下心，說著冰冷刺骨的話。
“黎晏，你沒有聽見嗎？我說要和你斷掉關系。如果你接受不了，我們也可以連兄妹都不要做。”
狠下心說著決絕的話，心口會密密麻麻地泛起疼痛，好似細針在一下下紮著。
餘幼汐強迫著忍下這份痛覺，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眼淚沿著面頰無聲地滑落。
黎晏聞言，眉目間頓時盡斂起狂戾恣睢的怒色，連聲線中都染著切齒的恨意：“你休想！”
下一秒，寬薄的大掌沿著她雪白的細頸，狠狠地掐住她的下頜，冰涼的指尖賽過冬日薄雪沁入肌膚，掌鉗著她的手臂青脈突起，他似乎有心將她捏碎。
“你這輩子都休想和我斷掉關系，無論是愛人還是兄妹。”
如同鬼魅般低吟，又如來自高高在上的神祇般，傾吐塵埃落定的先知。
餘幼汐的臉色漸漸因為缺氧而泛紅，喉嚨也因被捏緊，難以發出聲音，但是內心依然執意反抗他。
不顧猙獰的神色，她冷冷地勾起唇角，滿是輕蔑地譏笑他，笑他自以為是。
窗外忽然吹進來一陣短暫的急風，卷起柔軟的窗紗簾布翻飛飄揚。一股凕冷的氣息在整個房間蔓延，凝聚著一觸即發的危險和寒冷。
如鷹隼般的雙眸微瞇，黎晏松開鉗住她脖頸的手，改為輕撫著她瘦削的脊背。
他傾下身伏在她的耳畔，似情熱時分的繾綣私語，說的話卻令人膽顫驚怒——
“我聽何秘書說，照顧你姑姑多年的Eric，有意開辦一家私人醫院。可惜他父母去年做了一筆暈頭的投資，連洛城的房產都差點保不住。我要是慷慨幫他實現心願，你說你去哪裏找這麽盡職的醫生，照顧你多病的姑姑？”
結合在洛城聽餘玫菱和Eric父母聚會，餘幼汐震驚地瞪大眼眸，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湧入腦海。
黎晏低低地笑了聲：“沒錯，Eric從去年起，就在為我做事。”
黎家和秦家將當年和餘玫菱的舊事，封鎖地可以說是密不透風。可惜，人是活著的，只要利益加碼到一定程度，總會有人細細碎碎地透露些蛛絲馬跡。
查明當年真相以後，他就在慢慢接手餘玫菱在國外的療養事情。
原想為餘幼汐減輕擔憂和顧慮，如今拿出來作為留住她的籌碼，雖非他本意，但也不是不能用。
反正，他本來就不是什麽善類。
“所以，我當時和你說過，不用擔心，你姑姑那邊我都會安排妥當，可你偏要飛去親自照顧她。我的汐汐，真是個孝順的女孩……”
懷中的女孩呼吸開始變得急促不安，他溫柔地一下下撫摸著，像在心疼地安撫她驚懼起伏的情緒。
餘幼汐強忍內心的顫抖，還有驚恐憂懼之下的頭暈目眩，恨恨地罵道：“你真卑鄙！”
拿姑姑做為威脅她的手段。
黎晏薄唇側勾，輕捏了下她的臉蛋，漫不經心地笑說：“我當然卑鄙，我還冷血、淡漠、狠毒，沒有同理心，你再幫我好好想想，還有什麽下三濫的詞，能用來形容我……”
倘若他善良無害，任由人擺布，如何能接手名屹？
就憑他姓黎？
姓黎這一點，只會被董事會那群笑裏藏刀的老東西，算計到連骨頭渣都不剩。
餘幼汐哭著罵道：“你無恥、下作，你是個小人。”
她如何都料想不到，有一天，她會用這次詞語來罵，少女時期無比深愛著的那個清逸少年。
“是的，沒錯。所以汐汐，千萬不要想著和Neil遠走高飛。”黎晏輕輕扳住她的肩膀，眼眸中漾著淺淺的笑意，用含著不怒而威的口吻說，“你在國外能不被打擾地生活，是我不想去打擾你，而不是我不能。”
“你什麽意思？”餘幼汐被徹底惹惱，厲聲喝道，“你們黎家再怎麽有錢，這個世界上還是有法律的。”
黎晏縱容她的呵斥，優雅地對她搖了搖頭，笑說：“不不不，你誤會我了。我當然會遵守法律……”
餘幼汐蹙眉，冷冷地望著她。
“我是指餘玫菱擁有啟辰的股份。”他耐心為她解答，“如果不是因為她是你姑姑，以我的行事作風，你覺得我當年接手啟辰以後，還能任由她占有那麽大額的股份嗎？沒有啟辰的分紅，她能支付起每年在國外昂貴的開銷？”
餘幼汐的內心，在極短時間內，被猶如潮水般的震驚和恐懼，接連地沖擊著。
“聽說，三年前，你姑姑被她的私人理財師狠狠地坑了一筆，她氣到哮喘覆發。若不是當年啟辰投資開發的兩款手游收效不錯，恐怕她要用你的信托基金養病了。汐汐，你還能安心讀書嗎？”
黎晏邊說邊輕撫著她的發絲，眷戀又溫存，還不忘嬉笑打趣道：“呵呵，也難怪她和Eric的父母能聊得到一塊去。”
餘幼汐卻只感到一陣胸悶，腳步下意識連連退後，垂下雙眸，無力地輕聲說道：“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的大恩大德？”
“不用，汐汐，啟辰原本就是你的。”黎晏不忍瞧見她t眼中的痛楚，低頭輕柔地吻住她的眼瞼，“餘叔叔是啟辰的創始人之一，我始終認為如果沒有他，就不會有啟辰的今天。”
這也是他當初回國以後，執意接手啟辰的原因。
他視餘致寧為恩師，高風亮節，諄諄之情，一生不忘幼年時的教誨和陪伴，在他心中，如同他的親生叔叔，甚至和父親一般敬重。
餘幼汐否決他的話：“啟辰是黎家的，和我無關。如果你還念及我爸爸，請不要繼續糾纏我了。”
黎晏失笑，喟嘆道：“那恐怕不能，我會替他好好照顧你。我向你承諾，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我這個人。”
他疼惜地吻著她的小巧的耳垂，無比親昵，迷戀地一遍又一遍。
餘幼汐再也無法忍受，奮力地推開他，雙眸瞪著他，不停地搖頭說：“我不稀罕要你，我今天才知道，你是個心理有問題的瘋子，我好後悔當初喜歡你。求求你去愛梁馨寧吧，我想要一個性格陽光單純的愛人，你不是，你不是的……”
黎晏正要伸手握住她的手，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伴隨著秦婉柔的喊聲：“黎晏，汐汐，你們談好了嗎？還沒有吃午……”
“柔姨，我們談好了，您能幫我開下門嗎……”
餘幼汐迫不及待地沖身後的門板喊道，想要逃離他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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