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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幼汐到了報社專欄辦公室, 才在工位坐下，身旁小宜身影就湊了過來。
她大致能猜到小宜，也要和她說什麽話。
從來不曾上班遲到過, 今天全拜黎晏所賜，讓她打破這個記錄。
有了第一次, 後面遲到就會成為平常事, 這幾乎是定律。
餘幼汐起身翻找桌邊的文件夾，回過頭, 莞爾說：“慚愧，我今天遲到了。”
卻見小宜拿過桌面上的手機, 眉開眼笑道：“為了慶祝你第一次遲到，我們點杯奶茶吧, 今天我請客。”
餘幼汐猶疑地眨了下眼睛，遲到也可以作為上班點奶茶的借口嗎？
奶茶外賣到了, 她才喝了一口, 手機進來新消息。
秦心落：今天剛看見名屹官網更新了你們全家的合照。
餘幼汐看見, 拿過手機問：煩請時尚頂刊的主編, 點評一下。
秦心落接連發了三條消息。
——妹妹，吳曉誠親自掌鏡, 我還能如何點評？
——你知道我們去年一年約了他多少次嗎？條件任他開, 他只答應了一次月刊。
——這位哥脾氣還很古怪。對才子藝術家的刻板印象又增加了呢。
餘幼汐看了前後幾條消息, 撲哧笑了。
說起吳曉誠, 想起他私下告訴她，關於Arnold的事情。
她一直沒有主動和黎晏提此事，私心希望等到某一天, 他親口主動告訴她。
秦心落：黎家這是在向公眾，正式公開你的身份？
餘幼汐壓下心中的那份惆悵, 回道：嗯，是這樣。
秦心落：其實是好事，如果你願意。幼汐，你要知道多少人眼紅羨慕你。
她們是多年好友，又相識微處。成為朋友的時候，彼此都不知道對方在國內的經歷，沒有利益驅使，感情很純粹，互相能夠懂得彼此。
比如，餘幼汐知道秦心落看似世故籌謀下的善良，秦心落也了解她隨遇而安下的倔強。
餘幼汐：對，既然選擇回京港，那麽和黎家的關系，總會有公開的一天。我做的這兩份工作，其實也有黎家關系加持的原因。
無論是加入“綺談”團隊，還是如今進入京港最有權威和話語權的報社，這些她都心知肚明。
秦心落：說點好玩的事情吧。今天早上來辦公室，我正好在看你們新發布的合照。我同事進來看見，驚訝問我的第一個問題是：京港名屹的大少爺官宣聯姻對象了？難道是未婚妻？
秦心落把這件事，當作今日工作室的一個趣事，說給她聽。餘幼汐卻不由微微發熱。
黎晏的未婚妻，對她來說，好陌生的稱呼。
羞赧過後，還有淺淺的悵惘，心頭浮現，那天晚上，秦婉柔提議拍全家福時的眼神和神情。她只希望他們能繼續做名義上的“兄妹”，而不是發生不可控的關系。
雖然那晚的事情，全家人都有意避開不提，像從未發生過一般，表面依然一派風平浪靜。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晚，如同一根陳年朽木上的木刺，插進了光滑肌膚下的血肉裏。
紮進肌膚裏的這根刺，當晚沒有被拔撥出來。那麽有一天這傷口，可能會引發感染和化膿……
餘幼汐心裏劃過一抹哀傷，她回秦心落說：我怎麽可能是我哥的聯姻對象。
黎家人在黎晏的婚事上，從來都沒有考慮過她。黎晏是黎家整個家族的眾望所歸，是黎家下一代中心利益的代表，也是家族維系利益和榮耀的執行者。
她是孤女，自然不在黎家人考慮和籌謀的考慮範圍內。
秦心落：別說，你和黎晏的那張雙人照，我感覺吳曉誠把你倆當一對拍了。
黎晏雙手撐在她靠著的沙發，他高挺的身軀面向她坐的位置，只有臉龐轉過來，看向前方的鏡頭。
這是一種暧昧的氛圍感。秦心落說，有時候她們拍雙人雜志，會故意拍攝這種彼此保持一定距離，但又無限繾綣的暧昧合照。
有時沒有身體接觸的合照，比有身體親密接觸，還要有cp感。說白了美人出場為什麽要佩戴面紗，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距離感，最抓肝撓心。
餘幼汐浮動幾分心虛，除了當年留學喝醉酒以後，告訴了瑪麗莎她喜歡自己的哥哥，她不敢輕易把她和黎晏的事情，告訴任何一個人。
她說：我覺得我倆的照片很溫馨。
打出“溫馨”兩個字，她也不禁勾唇笑了。
秦心落：溫馨？哈哈，也是有的。還是要說，不愧是黎家，居然請得動吳曉誠，聽說還是他專門帶團隊上門拍攝。他可不是有錢就能請的動。
餘幼汐：吳曉誠和我哥是朋友，拍照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秦心落：那條低飽和度紫色吊帶亮鉆裙，全球僅此一條，小黎總真的很疼妹妹。
餘幼汐：很貴很貴是吧……
她想起那天拍完照換下來，裙子被隨手扔到了衣帽間的方凳上，不禁有些心痛，感覺犯了暴殄天物的大錯。
秦心落：上八位數了。不過，這個品牌貴很正常，在圈內地位非常高，而且品牌方出了名的高冷，除了國際頂級明星，從來不輕易外借高定，因為擔心降低自身的頂級定位，從而失去富豪買主的青睞。去年年初，我們找總部總監親自出面，才借到了他家一件高定拍開年封。
餘幼汐聽了秦心落的介紹，實在忍不住同她吐槽說：……我哥他這人真的很敗家。
秦心落：哈哈，賺錢不就是為了花嗎？
餘幼汐越想越痛心，甚至有點生氣黎晏如此大手筆買一條裙子，給他發消息。
——哥，你有些過分了，一條裙子需要買那麽貴嗎？
氣沖沖地發完消息指責他，才想起來他上午十點有個會，看時間現在應該正在開會。
黎晏那邊挺快地回了一個問號。
餘幼汐回他：全家拍合照，你給我買的那條淡紫色裙子。
過了幾秒鐘。
——好看嗎？
餘幼汐：什麽？
黎晏：你覺得那條裙子好看嗎？
餘幼汐：好看。
當然好看啊，八位數的裙子能不好看嗎？
黎晏：那就行了。
黎晏：裙子就是買來穿的，穿起來好看，不就行了。
餘幼汐：太浪費了。
黎晏：你覺得好看，就不是浪費。
話是這麽說的，但她還是覺得他太敗家了。
黎晏給她發了一個“摸摸頭”的表情包。不知道他都是在哪裏弄得這些，和他氣場毫不符合的卡通表情包。
餘幼汐手頭上還有稿子要改，他那邊還在開會，聊天到這裏就結束了。
大約五十分鐘左右，她的手機接到新來電。拿過手機看，黎晏的號碼。
她接通後，將電話放在耳邊，問了聲“餵”，沒有喊他哥。
黎晏低低地笑了聲，他似乎剛開完會，心情很不錯，笑說：“在工作？”
辦公室裏有其他同事，她講話是公事公辦的語氣：“嗯，你有事嗎？”
他成心打來電話調情，語調輕佻：“這麽忙，還有空接我電話？”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在辦公室打電話，會有旁人也在聽的感覺，餘幼汐神經緊繃：“好，那我掛了……”
黎晏撲哧笑了一聲，忙和她說：“別，先不要掛，我還沒說完。”
餘幼汐聽著手機，仰頭看向天花板，無奈地閉上眼睛。
兩端共同維持了不到五秒鐘的沈默，黎晏突然開口，口吻嚴肅：“你還真以為我把合照當全家福拍了？”
餘幼汐不太能聽懂，她輕微地蹙了蹙秀眉。
“汐汐，等我親自決策制作的新游戲上線，我會公布你真正的身份。”黎t晏終於坦誠說出他的計劃，“所有人都會重新來看我們的合照，他們會明白你對我的真實意義。”
不只是妹妹，更是愛人。
他淺笑問道：“你說，這條裙子我買的值不值？”
餘幼汐無言以對。
“我還覺得這裙子買便宜了。”他又補充說。
“……”
一直沒有聽到她講話，黎晏不由追問，問她怎麽一句話也不同他說。
餘幼汐清了清嗓，繞過公開關系的話題，說道：“你以後還是不要這麽敗家了……”
她承認挺破壞氣氛，可是她實在不知道，應該在這時和他說些什麽。
不過，黎晏是個極會升熱氣溫的高手。
他半開玩笑的口氣，含笑打趣說：“總裁夫人這麽勤儉持家，名屹的未來不可限量啊。”
餘幼汐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紅了，她斂聲責備道：“你……又亂講話。”
黎晏感嘆：“汐汐，總是這麽害羞，可怎麽辦啊？”
她想掛了電話，每次和他正常聊天，總會聊著聊著跑遠了。
“我沒有，不和你說了，我手頭上還有事。”
黎晏攔住她，說：“等等，我還有一句話沒說完。”
“你說。”她信以為真。
“寶貝，你如果真的心疼那條裙子，在我面前再穿一次，只有我們兩個人在……”
餘幼汐咬牙切齒，羞透了臉說：“拜、拜。”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這句話是真理。
掛了電話，手機收到黎晏發來的消息。
——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建議是真心的。
餘幼汐按滅手機，不再理他，拿過手杯貼著臉頰，降溫。
手機剛安靜了一會，忽然再次響起來電鈴聲，她以為又是黎晏打來的，準備盲按掉。然而，視線不經意一偏，看到了歸屬地和排列不同的號碼，她的動作猛地停頓。
一絲不太好的預感襲來。
“餵？你是……”
“幼汐小姐，是我，餘玫菱女士的私人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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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幼汐：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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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幼汐：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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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晏：裙子就是買來穿的，穿起來好看，不就行了。
餘幼汐：太浪費了。
黎晏：你覺得好看，就不是浪費。
話是這麽說的，但她還是覺得他太敗家了。
黎晏給她發了一個“摸摸頭”的表情包。不知道他都是在哪裏弄得這些，和他氣場毫不符合的卡通表情包。
餘幼汐手頭上還有稿子要改，他那邊還在開會，聊天到這裏就結束了。
大約五十分鐘左右，她的手機接到新來電。拿過手機看，黎晏的號碼。
她接通後，將電話放在耳邊，問了聲“餵”，沒有喊他哥。
黎晏低低地笑了聲，他似乎剛開完會，心情很不錯，笑說：“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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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黎晏是個極會升熱氣溫的高手。
他半開玩笑的口氣，含笑打趣說：“總裁夫人這麽勤儉持家，名屹的未來不可限量啊。”
餘幼汐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紅了，她斂聲責備道：“你……又亂講話。”
黎晏感嘆：“汐汐，總是這麽害羞，可怎麽辦啊？”
她想掛了電話，每次和他正常聊天，總會聊著聊著跑遠了。
“我沒有，不和你說了，我手頭上還有事。”
黎晏攔住她，說：“等等，我還有一句話沒說完。”
“你說。”她信以為真。
“寶貝，你如果真的心疼那條裙子，在我面前再穿一次，只有我們兩個人在……”
餘幼汐咬牙切齒，羞透了臉說：“拜、拜。”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這句話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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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幼汐按滅手機，不再理他，拿過手杯貼著臉頰，降溫。
手機剛安靜了一會，忽然再次響起來電鈴聲，她以為又是黎晏打來的，準備盲按掉。然而，視線不經意一偏，看到了歸屬地和排列不同的號碼，她的動作猛地停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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