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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池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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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池裏

進了密室之後, 總算是找到了餘下的軀幹和臟器,只是這些屍塊過於零碎,兇手有意切割, 宋宛辛沒有找到致命的傷口, 所以也暫時無法得知死因和找到兇器。

不過可以確定, 兇手分屍和制作傀儡都是在密室完成, 接下來就是排查元豐身邊所有的嫌疑人了。

屈少瑾調捕快接管了此處,將與殺人案有關之物分類裝殮, 帶回衙門。此外又找來掌櫃, 將郭元豐的傀儡戲班子裏所有人帶回衙門候審。

“小辛, 六殿下,剩下的交給老子吧,案子一有進展我就找人告訴你們。”

仲軒不想久留,巴不得趕緊離開, 裴宴臨看見少女還在找捕快要來手套, 抓起架子上那個還未完成的木偶腦袋細瞧, 伸手將她攬過來帶出密室。

“別忘了你還要參加提刑司的考試。”

對了, 現在可不是跟案子較勁的時候, 考不進提刑司, 爹爹的案子還不知何時才能有機會窺得全貌。

少女略有失望, 放下木偶腦袋與屈少瑾告辭。

**

沒想到今日最為期待的節目就這樣不了了之,仲軒呵欠連天,他失了興致,命人另叫了一輛馬車,登車向眾人告辭。

回宮的馬車上, 宋宛辛滿腦子都是今日所見所聞,完全沒有心思管身邊少年, 裴宴臨佯裝冷漠她也視而不見,時不時自言自語一句。

“會不會是申時,人就死了?”

“方才忘記看腹腔上有沒有傷口了。”

“誒,裴郎,你說徒弟會嫉妒自己的師父,嫉妒至將他親手殺死嗎?”

案子案子,她怎麽腦子裏全是案子?裴宴臨內心煩躁,雙手抱胸不言語。

春桃見兩人回來的時辰比之前說好的要早,偷偷問阿律,才知道鹿棚出了命t案。

“我不過聽阿律你說起幾句,已經嚇得不行,小辛娘子竟一點也不害怕嗎?”

“我早告訴過你,她非一般女娘。”

春玫沒有春桃心思細膩,絲毫沒有察覺到幾人面上神色的變化,她領少女回到房中,將白天收拾少女房間時看到的單只瑪瑙珠耳墜置於宋宛辛面前道:“小娘子可知另一只耳墜子去哪兒了?”

“啊,千秋宴那日我扶岸觀魚,那只耳墜子不慎落進湖中,不知去向了,”宋宛辛思緒一轉,心生一計,“春玫,我實在喜愛這副耳墜,你可能想法子幫我再尋一只來?”

她神色妍麗,眼神裏滿是期待,春玫被她這眼神瞧著,拒絕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奴婢……奴婢去庫房找一找。”

少女知道,春玫若是找不到,一定會上報上去,裴宴臨如今這麽寵她,再給她置辦一副新的來易如反掌。

兩人正說著,春桃滿面含笑走進來,朝宋宛辛福身:“小娘子,殿下請小娘子去浴房伺候他沐浴。”

“啊?”

揣著滿腹狐疑,少女提裙款步進了浴房。屏風外候著的女婢見宋宛辛進來,都福身低頭退出去。透過屏風隔斷的間隙,裴宴臨精壯光裸的後背若隱若現,她想起那一夜,指甲掐進他後背留下印子時,下腹傳來撕裂般的痛感,不禁柳眉輕蹙。

她實在不想進去。

裴宴臨閉目坐在池子裏,雙生撐在池邊舒適仰頭,聽到屏風外來回踱步的聲音,知道是她來了。

“還不進來?”

少女懊惱,暫沒有想出應對的法子,只好端起茶盅走進去,來到浴池旁邊。

“裴郎。”

她不敢擡頭,伸手將茶碗端給他,兩人指尖輕觸的一瞬間,裴宴臨悸動不已,徹底沒了耐心。

“啊!”

宋宛辛驚叫一聲,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裴宴臨拉著跌進浴池,渾身濕透。她掙紮著,努力想要在池子裏站穩,下一刻又撞在少年硬邦邦的胸膛上。裴宴臨抱著她,眼裏滿是不悅與責備。

“現在眼裏可有我了?”

“裴郎這話我聽不懂,你先放開我……”

“不放……整整一日,你要麽與少瑾四處廝混,要麽圍著郭元豐的屍體轉來轉去,怎麽,全然把我當空氣了?”

原來他鬧這出,是因為覺得自己冷落了他?宋宛辛無奈嘆氣,伸手捧起少年性感微紅的臉,耐著性子哄他:“自然沒有,我與裴郎日夜相對,旁人如何能比?少瑾不似我有人陪著,孤身在京,免不了思鄉情切。我多關心他幾句,哪裏比得上平日裏跟你說話的萬分之一呢?

再說元豐,不過是我老毛病犯了總想看一看,想一想,裴郎你最了解我了,怎會因為這個就不開心呢?”

明明是她能言善辯,巧舌如簧,偏偏這話到了裴宴臨耳朵裏,實在好聽極了,他表面上仍是生氣,心裏受用得不行。

宋宛辛杏黃色袍子濕透,緊緊貼在少女有棱有角的身體上,她像是滴著水的新鮮荔枝,靜待手掌的主人剝殼褪籽,吞入腹中。

她看裴宴臨臉色好轉,在池子裏悄悄挪動,剛爬出來坐到浴池邊上,手又被他拉住,再出聲,少年嗓音又暗啞三分。

“那現在陪陪我。”

少女還未作答,直接被他攬過腰身低頭吻住,一雙炙熱的大手帶著水漬,在少女臉上、脖頸處輕輕描摹,一路往下來到她胸口。

正準備將少女衣衫的帶子拉開,他突然感覺到少女的身子輕顫,臉上的討巧溫順也收了起來。

此時,少年裸著上身站在浴池邊上,少女坐在浴池邊,腳丫浸在池子裏。她閉著眼睛,雙手握拳抵在裴宴臨胸膛上,攥得死死的。

“怎麽了?”

“我害怕……”

“怕什麽?”

“怕疼……”宋宛辛怕他不依不饒,趕緊睜開眼睛,信誓旦旦地看著他,“但是我還知道一個法子……”

她臉色通紅,濕答答的小手下伸入了水,一把將他握在手中。

裴宴臨沒料到她會如此做,心裏又急又驚,池水溫熱,加上她掌心傳來溫軟柔和的觸感,整個人如觸電一般,一股酥麻的感覺瞬間傳至全身,動彈不得。

“你……”

“裴郎別動……”

少女臉色紅得滴血,手腕上的鈴鐺每每出水便傳來丁玲的聲響,順著少女不住地動作,池水劇烈湧動,在浴室昏暗的燭光映照下泛著淡淡銀光。

少年臉色亦是燒紅,他心裏想著:她總能帶給自己太多驚喜,只是,她如何知道這個法子的?難道說書攤上的話本子裏也有?有機會,他一定要逮住她好好問問。

直到浴池邊緣的大理石全被沁濕,池中溫水漸漸泛出涼意,少女手上動作力道未減,卻遲遲不見郎君盡興。

“都要抽筋了……”

身前郎君啞聲輕笑,雙手伸過來摟住她,張嘴將她含在口中,貝齒輕輕用力,在她身上留下一個個紅印。

“你……你輕些……”

少女嬌嗔出聲,她終於感覺到他有了些許變化,兩人各自捉著對方的一部分不放手,直到二更的宮漏聲響起,裴宴臨才心滿意足地放開她。

宋宛辛癱坐浴池邊上不停地喘氣,又是羞赧又是生氣地瞧著他,他壞笑著直接從浴池裏起身,拿過盤子裏的沐巾將宋宛辛裹起來。

“我也想沐浴一番……你可以先出去嗎?”

燭臺上的火苗幾乎快要熄滅,少年嘴角的壞笑更甚,他居高臨下,一點點擦凈自己,穿好衣服,一彎腰將宋宛辛抱起來朝外面走去。

晚風中,他伏在宋宛辛耳邊,語氣輕浮撩撥:“你若是不想突然懷上我的孩子,還是等他們把池水全部換掉再沐浴吧。”

此刻夜深人靜,浴房到裴宴臨寢殿之間所有的奴仆都已經被屏退,少女縮在他懷裏先是一楞,後反應過來,攥起拳頭,一下下狠狠地打在他身上。

“登徒子!你怎麽這樣!”

“哈哈哈哈!”

見他還準備把自己抱報到寢殿去,少女在他懷裏瘋狂掙紮著。

“我要回自己房間!”

“先去我房中,我叫他們換水。”

“不要!我去自己房裏等!”

她瘦胳膊瘦腿,哪裏扭得過他,裴宴臨置若罔聞,大步流星地繼續走著。宋宛辛知道他的性子,趕緊軟下嗓子又說道:“我真的有些累,送我回我房裏吧,求你。”

鬧了一天,他自然知道他們都累了,裴宴臨不再逗她,拐過彎將她送回偏殿屋內。

“衣衫已經濕透了,要我幫你脫下來嗎?”

宋宛辛腦袋搖得撥浪鼓一般,少年輕笑,將她身上沐巾裹緊。

“那別冷著了,我讓春桃備好東西來喚你。”

“好。”

目送少年離開,宋宛辛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只剩滿目失落。

夜已深,人未眠。

她還清醒著,是不是錯了?

**

九月初一,出夏入秋,清晨的風已經帶了涼意。

裴宴臨穿戴整齊,準備出宮上朝,宋宛辛同樣著爽利素簡打扮邁出房門,兩人視線相撞,後者莞爾。

原本以為春桃會給她做男子裝扮,卻不想春桃將她長發綰起後,仍給她拿了一套女官的衣袍穿上。

“殿下吩咐,小辛娘子本就是衙門的仵作,不比任何郎君遜色,今日便以女官身份赴考,一樣能鶴立雞群,一鳴驚人。”

一身藏青色袞服裝扮的少女走到裴宴臨面前,恭敬行禮道:“見過六皇子。”

“還沒過考,就頗有為官之道的模樣了。”

杏眼微瞇,少女一笑,又露出年輕貌美的模樣道:“殿下如此信得過臣,過考是必然之事。”

大手撫上她頭頂,兩人一起走出昭陽宮。

**

提刑司門前,兩座一人半高的石獅威嚴無比,宋宛辛報上全名後,隨其他參加三試的郎君一同進殿,在一青袍帶直角襆頭的中年官員面前站定。

看模樣,宋宛辛心頭猜想,這應該是提刑司使曹猛身邊唯一一位副使——吳道,吳大人。

吳道瞧著眼前眾多經驗豐富的地方仵作、捕快和監差,目光落到著女裝打扮的宋宛辛時,臉色突然垮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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