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與偏見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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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與偏見27
簡一行人到了家, 伊麗莎白立刻激動的跑出來迎接,她是從樓上班納特太太的房間下來,她在樓上房間看到馬車行駛過來, 就知道該是簡回來了。
伊麗莎白她顯得很激動, 上前抱了抱簡以及舅舅和舅媽, “你們終於回來了。”
簡問:“家裏人都怎麽樣?”
伊麗莎白這些天獨自思考的時候總是憂心忡忡,滿面愁容, 見到姐姐終於回來,放松下來的同時, 也能露出最真實的情緒:“不太好。”
在舅父母面前也沒什麽不能說的,伊麗莎白說,“莉迪亞一回來就吵著要嫁給威克漢姆,媽媽同意並且支持他們,所以媽媽和莉迪亞就想讓爸爸快點下決定, 讓他去找威克漢姆談結婚的事兒,可是……福斯托上校從白利屯帶來的消息卻不太盡如人意,具體我也不知道他帶來的是什麽消息,他是單獨關起門來和爸爸說的。
“後來……莉迪亞再提要快點兒結婚的時候,爸爸就很生氣,她被爸爸關起來,不許她再出房門……她那瘋狂的樣子,讓我都不敢跟他說話了。媽媽一氣之下也犯了老毛病,她也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頭,說她的寶貝不出來她也不出來……”
嘉德納太太關心的說:“你媽媽她還好嗎?有請醫生來看嗎?”
伊麗莎白有些尷尬的說:“她並沒有病倒在床,只是不肯離開房間而已, 她總說是精神上受了很大挫折。剛剛她才睡著了,還不知道你們回來, 不然一開心,病痛也會消一半。”
其實伊麗莎白對於班納特太太這次的拖後腿表現很不滿,她認為媽媽根本沒生病,這不過是為了要和爸爸對著幹,就因為這件事情沒有順她們的心意,所以她要跟著一起鬧別扭。
可是也不看看家中現在處於什麽境況,全都不管現在家中的亂象,不但不承擔女.主人的責任穩定人心,還要別人每天分神去照顧她。
最重要的是!莉迪亞闖出了這麽大的禍事,媽媽不但沒有責怪,還一副要順著她心意的樣子,當真是糊塗透頂。
母親這樣絲毫不明事理,無原則的縱容小妹,讓伊麗莎白覺得莉迪亞能做出今天這種事情來一點不覺得意外了。
在母親這樣的溺愛之下,無知無畏的莉迪亞早晚還能做得出更離譜的事情,闖出更大的禍,直到所有人都收拾不了。
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這一對兒母女,對於小女兒的所作所為讓家庭蒙羞的事情,似乎一點都感受不到,仍然我行我素。
伊麗莎白很生她們的氣,甚至都快被氣炸了!可是簡不在家,伊麗莎白作為最大的女兒,又不得不擔負起照顧母親和妹妹們的責任。
伊麗莎白每天都要被不懂事或者是不合時宜的家人們氣的頭暈腦脹,簡直覺得無力極了。
而且她憂心著一件事——目前的困境尚未解決,將來的壞影響已經可以預料,莉迪亞一個人成功的拖累了班納特家其他四個姑娘的口碑。
伊麗莎白這幾天,總是為可憐的她自己和她的其他姐妹們感到悲哀。
伊麗莎白甚至覺得,事情到了今天,連班納特先生也不無辜,如果爸爸不總是獨善其身,不是總是嘲諷他那兩個最小的女兒,而是履行一家之主的職責用心管教妻女,也不會有今天的這場禍事。
當然,伊利莎白心中這些對父母的埋怨,不會在嘉德納先生和太太面前說,頂多在晚上的時候,關起門來和簡說一說。
在聽伊麗莎白說了t幾句班納特太太的情況之後,三人也對班納特太太並不特別擔心了,也不急於去探望班納特太太。
嘉德納太太讓人搬運行李,大家坐在客廳中稍作休息一下。
嘉德納先生問:“你爸爸現在在哪裏?”
伊麗莎白說:“爸爸他不在家,他去了鎮子上,不過他知道你們今天就要回來了,說辦完事會盡快趕回來的。”
在嘉德納夫婦的詢問之下,伊麗莎白說了那件事情的始末,比信上要詳細全面得多,還有那之後直到現在的所有事情。
聽到她說的事無巨細,嘉德納先生和太太終於不再抱有幻想以為這件事情是弄錯了,或者是大家誤會了什麽。
事實上,的確是莉迪亞和那位曾經讓人交口稱讚風度樣貌都不凡的威克先生,親身經歷了一場私奔,好在未遂。
而這件事情,也並沒有像他們想象的那樣還沒有向外透露風聲,這附近已經傳出流言了。
伊麗莎白懊惱的說:“盧卡斯太太來過了,她自以為做的不明顯,還想向我打聽消息,說什麽有她能幫得上忙的盡管叫她來,好像以為別人看不出來她想看熱鬧的心思似的!”
簡心想莉迪亞和班納特太太鬧這麽大的動靜,致使發生了什麽事兒家裏的下人們全都知道了。這樣消息哪裏還能藏得住,怪不得盧卡斯夫人這麽快就上門來了。
伊麗莎白:“還有凱瑟琳和瑪麗也幫不上忙,她們不添亂就不錯了。”
在簡回來之前,伊麗莎白覺得她已經獨自承受太多了。終於把人盼望回來,還有能出主意的舅父和舅母,伊麗莎白真的覺得松了一口氣。
趁著班納特先生還沒回來,嘉德納夫婦兩個就先去修整一下。
伊麗莎白終於有了點兒和簡獨處的時間,她的話就更多了:“……多虧了有那一封信提醒爸爸,不然我們還被蒙在鼓裏,到時候莉迪亞不知道和威克漢姆跑到哪兒去了,我現在都在後怕,如果直到現在大家都無法找到他們的話,那真是會讓人發瘋……只是直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好心人是誰,爸爸和我猜測可能是軍營中某位獲悉了威克漢姆行動的軍官……”
提醒班納特家的是偵探先生,不過簡並不打算說出來。
簡頗為欣慰的發現伊麗莎白對威克漢姆終於打破了好印象。
事實上,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除了莉迪亞和班納特太太之外,恐怕沒人再會對威克漢姆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好感了。
直到用餐的時候,瑪麗和凱瑟琳才從房間裏出來,家裏最近發生的事情對她們沒有什麽影響,一個是照常在房間裏看書,一個也只對化妝打扮感興趣。
飯後休閑的時間,一位不速之客竟然上門來了。
不僅身邊的鄰居想上門打來探,就連遠在漢斯福的牧師一家都聽到了風聲。
此時嘉德納夫婦正在樓上聽著班納特太太訴苦,凱瑟琳聽到科林斯上門,跑的比兔子都快,迅速溜回房間,她說:“我絕對不要和科林斯帶在一塊,那對我簡直是種折磨!”
於是,簡帶著伊麗莎白和瑪麗,接待了那位先生。
科林斯這次來訪的氣勢,和他第一次到朗伯恩時過分謙遜有禮的樣子完全不同,很有高高在上,指點江山之感。
班納特家三個姐妹坐在他對面,他都不願意坐下來,而是椅靠著壁爐架上,仿佛這樣就可以俯視眾人,說:“我此次來訪,意在問候你們可憐的雙親。”
簡消說:“我們爸爸不在家,母親還未能走動離開房間,真遺憾你見不到他們了,不過我會轉達的。”
簡也不願意應付這個時候出現的親戚朋友,只想先快點處理完那件事。她很想直接打發科林斯走人,因為她知道他根本不可能有什麽好意,更不想讓自己的父母見他,只會白惹一肚子氣。
科林斯說:“我感到自己有責任來一趟,一是出於我們的血緣關系,二來要盡神職人員的責任,你全家因此次不幸而遭受的無數痛苦,我為此身表同情……”
聽到他開始喋喋不休,簡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不過,就算不耐煩面子也得做一做。
她按住更沒有耐心要起來的伊麗莎白,揚聲敷衍了一句,“多謝關心。”希望能打斷他將要到來的的長篇大論。
瑪麗有些分不清楚別人的善惡,還在掉書袋的想著社交辭令,說:“正如常言說,關鍵時刻相助之人是摯友。”
伊麗莎白悄悄的翻了個白眼,在場的只有這位書呆子以為科林斯是來相助的摯友。
科林斯自顧自的說:“小姐們,我與內人如今對你家所受之苦深表同情!嘖,這苦難可真是非同尋常,一經發現,就永無清洗之日,或許只有令妹以死了結才是上策……
“更讓人感到難過的是,此次不幸事出有因,我親愛的夏洛蒂告訴我,令妹此次舉止放蕩實則是平日過分溺愛所致,然而,我更相信此乃天性難改。
“無論緣由是哪一個,各位的處境更加讓人同情……我與凱瑟琳·德·包爾夫人及其女兒的意見一致,我將事件細細的向她們講述之後,我們都認為,一個妹妹的錯誤將給其餘姐妹帶來不可磨滅的影響。還有誰?如同凱瑟琳夫人本人而言,‘還會與此等家庭聯姻?’”
明顯的他對於沒有和班納特家扯上關系,感到十分的得意。
科林斯認定了是他自己當初的英明決定,讓他躲過做為班納特家的姻親這一劫,這讓他覺得相當的驕傲。
簡看過去,冷冷的說:“你這一番話,當真是見解深刻獨到,我會記得今天你的拜訪——在我們父母全不在的情況下,對幾位無辜的小姐落井下石,科林斯先生的做法還真是叫人大開眼界。”
聽簡這麽說,科林斯還很不服氣,又狡猾的說:“簡堂妹可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只是來慰問幾位堂妹而已,任誰知道我此時前來,也說不出我的錯處。”
瑪麗已經聽得有些傻了。
簡早就對他說話動聽不抱希望,沒想到都是高估了他。正如簡所說的,今日科林斯大老遠特地跑來落井下石,以後也別想她再把他當親戚。
伊麗莎白早就忍不住了,說道,“科林斯堂兄,你是個牧師,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你讓上帝的信徒去死?我想神職人員起碼要具備基本道德,你就不怕你的主教知道了你這樣的行為,會覺得你給牧師這一行丟臉。”
見到科林斯要反駁伊麗莎白,簡立刻說:“科林斯先生,你既然這麽明白,我想你更應該明白在此久留可不是什麽明智之舉,還是早點與我家撇清關系比較好吧,畢竟我們家一出事你就特地跑來探望,被別人知道只會認為你和我家關系親密,這可是也會影響到你的名聲的。”
科林斯果然一驚,眼珠子驚慌的轉了轉,“簡堂妹,你說的還真有點道理。”
女仆這個時候剛帶著咖啡和點心送了上來,科林斯本來是這一路上急著過來,又餓又渴,想就勢坐下吃點東西的。
簡看到他動搖了立刻站起身說:“那麽就有勞堂兄跑一趟了,我們送你出去。”
伊麗莎白和瑪麗聞言也站起來,一起送客。
科林斯尷尬的目光從桌子上移開,但是想到簡說的話,讓他恨不得立刻和她們家撇清關系,他清了清嗓子,“我想,我應該離開了。”
簡扯了扯嘴角,說:“明智的決定。”
科林斯遺憾的又掃了一眼托盤,才轉身出門。
簡不想讓科林斯和伊麗莎白繼續討論莉迪亞的事,如果再把這件事情上綱上線兒,升級到了莉迪亞違反教義該不該以死謝罪這樣的層面上,以科林斯愚蠢又我行我素的脾氣,那只會把事情引向更糟糕的方向,對她們沒有丁點好處。
科林斯雖然不是朗伯恩這一片的牧師,如果他堅持,必然也會產生影響,宗教的力量不可小覷。
現在正應該是讓莉迪亞低調做人的時候。
終於把不速之客送走,伊麗莎白低咒:“他真是可惡!”
瑪麗有些茫然,說:“我還以為他是好心而來。”她還在為科林斯堂兄說讓莉迪亞以死了結而震驚,沒有緩過神來。
在此之前,瑪麗並沒有太在意小妹妹鬧出來的事,照常翻著t那些別人望而生畏的大部頭書,直到科林斯這次拜訪,她才認識到嚴重。
伊麗莎白說:“看來你想錯了,他就是在挖苦嘲諷我們的困境,為自己的平安現狀感到慶幸!”
簡說:“不論別人怎麽想,怎麽說,我們別自亂陣腳,如果再有人來說起莉迪亞的事情,你們不要給予任何回應,就說不知道就行了。”
伊麗莎白雖然有些不情願,還是答應下來。
簡又囑咐瑪麗:“這些事情跟你沒有關系,好好回房看你的書,最近少下樓。還要管好凱瑟琳,別讓她闖禍。”
瑪麗本也不擅長與人打交道,欣然同意躲在樓上讀書,並且還要拉著凱瑟琳一起。
下午的時候,班納特先生終於回來,他請嘉德納先生,還有簡去書房談話。
嘉德納太太這個時候正在寸步不離的陪著自稱神經衰弱的班納特太太。
班納特太太得知娘家來人,自認一腔委屈,終於有處訴苦了。
在去班納特先生的書房之前,簡先去見了莉迪亞。
她於是得知了,他們這一段荒謬的感情並沒有隱藏多久,是在去白利屯之後威克漢姆才開始向她大獻殷勤的,從他們開始悄悄的眉來眼去,一直到私奔,竟然不超過一個星期的時間。
而莉迪亞仍然沒覺得她的行為有什麽問題,本來她是抱著一腔高興給自己找了個丈夫的炫耀心情。莉迪亞不樂意被這麽快找回來,後來班納特先生又把她關起來,才讓她意識到家裏似乎不同意這件婚事。
這讓她驚詫非常。
莉迪亞以為簡來她房間是放她出去的,可是簡聽過她說了一番後,只說了聲,“我要先去找爸爸談談。”就留下她離開了。
書房裏,班納特先生嘉德納先生已經先到了。
簡本來以為,爸爸不會把女兒嫁給威克漢姆那樣的人的。誰知,班納特先生和嘉德納先生都更傾向於讓他們兩人結婚。
班納特先生說:“雖然這場婚姻十分冒昧,讓人措手不及,我思來想去,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兩個人若是能結婚,就能把之前私奔的事情遮掩過去,而且莉迪亞還十分樂意,她簡直恨不得現在就變成威漢太太。
班納特先生之所以等到簡回來商量,就是因為威克漢姆非善類,他必定不可能沒條件的答應娶莉迪亞。
現在附近已經傳出他名聲很差,凡是有資產的人家都被他借過債或者騙過錢,或者是勾搭過家裏的姑娘。
班納特先生這次出去就是打聽這事的。他說:“威克漢姆能這麽操作根本就不在意他的名聲好壞,而且擺明了他要在婚姻上賺一大筆,不然也不會一直勾搭有家產人家的姑娘。”
“這麽比起來,也許莉迪亞根本不是他想要結婚的對象,就算娶不成莉迪亞,等到下一次,憑著他的花言巧語照樣可以把婚姻賣個好價錢。”
“莉迪亞卻不同,她一個女孩子失去最重要的名節,有這樣一件事在那裏擺著,再想嫁出去就難了。”
不和這個人在一起,莉迪亞極大可能就會作為一個老姑娘孤獨終老。
班納特先生自然不願意女兒落到那一步境地。
而且,他沒說的是,他對這次的事情十分生莉迪亞的氣,甚至都不想見她。莉迪亞嫁給威克漢姆,如她所願後,就讓他們遠走高飛,也許班納特先生還會多活幾年。
嘉德納先生覺得班納特先生的這些考量很有道理,“需要顧慮的不僅是莉迪亞,還有班納特家其他人,另外四個姑娘都還沒有出嫁呢!
“如果莉迪亞沒有嫁給威克漢姆,而且目前看來已經有不少外人都知道了她私奔不成的事,肯定也會影響其他幾個外甥女的名聲,就像是姐夫所說,和威克漢姆結婚是莉迪亞的心意,如果拆散他們,也許反倒會讓小外甥女兒一蹶不振。”
總之,讓莉迪亞嫁給威克漢姆,這是在他們看來唯一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這件醜聞爆發之後,整個班納特家都要被卷進漩渦之中,莉迪亞的做法給身邊的姐姐們帶來的榮譽損害是無法彌補的。
除非兩個人結婚,才能把這件事情遮掩過去。
以後人們提起莉迪亞以及她的婚事,頂多會說她本人浪蕩不講究,在結婚之前就差點先和未婚夫私奔離開,也不至於牽連無辜。
班納特先生說,“可是想要讓威克漢姆和莉迪亞結婚,這件事情絕對不會那麽簡單。據我所知,他在白立屯的欠債就不少於1000英鎊,在布萊頓鎮子上不少於3000英鎊……別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否還有,如果他獅子大開口,要我把這些全部解決,我還有一些吃力,可能先要挪用簡的錢,至少要動用5000英鎊,所以我想和你商量。”
簡說:“爸爸,那筆錢給了你,就是家庭財產,需要怎麽使用根本不必再通過我,”不等班納特先生露出喜色,簡卻說,“可是,讓莉迪亞嫁給威克漢姆這樣一個人,我反對。”
面對父親和舅父的不解,簡說,“莉迪亞她年少無知,受人蒙蔽才犯此大錯,好在,發現的及時,沒讓她經受最大的損失,還可以回頭。可是我們都清楚,以誘.拐手段和用結婚來威脅岳家的威克漢姆不是良配。
“莉迪亞本身就沒什麽腦子,更沒有讓那樣一個精於算計的男人死心塌地的本事,如果讓他們結婚,我會很擔心他們的婚後生活,莉迪亞很難獲得幸福,所以我反對這件婚事。”
“哎!”老父親嘆了一口氣。
她的這些擔心,班納特先生又何嘗不知,只是事已至此,不得已罷了。
簡又放緩了聲音說:“我反對不是因為錢,以後莉迪婭找到她的歸宿,我可以額外給她比5000英鎊多幾倍的嫁妝。但是現在她沒有能力識別男人好壞的時候,我覺得自己作為姐姐,爸爸作為家長,我們有責任撈她一把,不讓她在人生剛開始的時候就陷入可以預見的泥潭中。”
班納特先生:“哦,這……你當真願意分給那個蠢丫頭那麽多的財產?”
嘉德納可以證明這一點,簡倫敦的店鋪收益非常可觀,她完全有能力支付得起這筆錢。
簡很確定的表示,她為幾個妹妹都存了一筆錢,會一視同仁,在她們結婚的時候或者是有需要的時候就到達她們手中。
簡的態度一擺出來,三人又陷入了一輪討論。
其實讓班納特先生做了之前的決定,顧忌最多的也是錢的問題,怕莉迪亞一個人沒有生存下去的錢財。
特別因為他們家的財產要交由外人繼承,以後能分給莉迪亞的少的可憐,如果小女兒真因此事耽誤無法結婚,沒有人養她的話,她自己更不可能賺得到錢。
班納特先生太了解小女兒的一無是處了。
等到班納特先生去世之後,她就是完全沒有了生活來源,只靠那一點點微薄的嫁妝,根本無法生存下去。
在簡保證以後會管這個妹妹,若她以後無法結婚,也會給她存一筆基金,供她每月開銷,這樣之後,班納特先生就沒有那麽多顧慮了,總算不把那個讓他十分惱怒的小子考慮在女婿範圍內了。
嘉德納舅舅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他就算不太喜歡莉迪亞,也不想看著她跳入火坑,如果能有另外的解決辦法,他也未必堅持之前的息事寧人作風。
至於說家裏的其他姑娘們風評可能都要會受牽連,簡卻不這麽認為。他們家教育出一個莉迪亞這樣的女孩子的確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每個姑娘是不同的個體,也會迎接不同的人生,若是真有一天過得不好,又怎麽全怪到別人頭上。
商定完畢,莉迪亞現在不用結婚,威克漢姆那邊也要作出處理,不能讓他在外面亂說莉迪亞的事。班納特先生已經做好了準備,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才能讓威克漢姆閉嘴或改口,不過要花的錢卻要比求著他結婚少得多了。
簡堅定的表示她也要去,他們商定了時間去白利屯,打算在第二天就出發。在此之前,要先給福斯托上校去一封信告知將要去拜訪的消息。
在這件事情上,福斯托上校也幫了不少的忙,就比如這段時間威克漢姆都在關禁閉,這是他私自離營的懲罰t,也因為班納特先生拜托過福斯托上校,在他們這邊沒商討出如何解決之前,不要讓他把事態擴大。福斯托上校哪裏還敢讓他亂走亂說,幹脆關禁閉好了。
讓班納特先生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出發之前,家裏來了兩位意外的訪客,竟然是許久不見的賓利先生和達西先生。
簡單寒暄之後,賓利先生作為代表又問起了發生在朗伯恩最近的這件難事。
班納特先生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他們竟然是和簡以及嘉德納夫婦一起趕來的。
賓利他們支持班納特家的一切的決定,並且打算陪同他們一起去白利屯。
自從事情發生之後,除了家人之外,這還是第一批站到班納特先生這邊的人,就連他之前的朋友鄰居們,都沒有像賓利先生這麽痛快。
班納特先生再看看一旁臉色通紅的伊麗莎白,以及時不時看向她女兒的賓利,納特先生自認為已經很清晰明了,這位是專為他的女兒而來。
既然在他這個家長面前都不瞞著,那以後極大的可能會成為自己人,那便也沒有那麽多顧慮了。
而且賓利先生這個時候能夠站出來表示支持,班納特先生對賓利先生大為改觀,也接受了他這份好意。
至於達西先生,當然被視為是賓利先生的陪同,因為以前他們就是這樣,賓利先生總是熱情的和他們交往,冷淡的達西先生只是作為一個一起來的朋友而已。
當然,他們這猶如雪中送炭的行為,讓班納特先生對一向冷淡的達西先生也好感大增。
班納特先生沒有拒絕他們的好意,所以去白利屯的馬車又多了兩個人。
達西先生聽到班納特先生同意讓他們一同前去,終於松了一口氣。他知道威克漢姆有多無恥難纏,當然不放心簡前去他談判而沒人在她身邊保駕護航。
威克漢姆一點也沒覺得做出這樣的事情難為情,或者愧於見女方的家人。
他被關了幾天精神有些萎靡,但是看到班納特家來人,立刻恢覆成平時道貌岸然的樣子。
他料定了莉迪亞只有和他結婚一條路,他們是來求著自己的。
他風度翩翩又難掩自得地說,“又見面了,班納特小姐,班納特先生,嘉德納先生,”看到隨後走進來的達西和賓利,不由得驚訝,不過又給他掩飾了過去,“……和達西先生,賓利先生,原來你們也來了,今天我們營真是蓬蓽生輝呀!”
他腦中飛快的思索著這些人怎麽會一起來。
發現達西一如既往的沈穩,沒有打算開口的意思,賓利先生也沒有打算和這個不熟的人寒暄,他站到了班納特先生身旁。
威克漢姆這才想起,去年布萊頓有關於賓利先生和伊麗莎白的傳聞,他眼中閃過一抹了然,隨後的就是興奮,賓利先生可是個大財主,如果今天他是來替班納特先生出面的話,那他可以獅子大開口了,本來他還看不上班納特家的那一點兒錢財,沒打算真的娶那個傻姑娘。
威克漢姆難免興奮,狀作深情地說:“莉迪亞她還好嗎?我可真思念她。”
班納特先生忍著氣說道:“你不會不知道私自出走對她造成的傷害,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威克漢姆立即假裝真誠的說道:“班納特先生,尊敬的先生,我和令媛是真心相愛的,只是我無權無勢,收入微薄,怕你不同意我們的婚事,才在和莉迪亞商量之後決定先離開一段時間,在蘇格蘭結了婚再回來。”
男女雙方結婚,無論是在哪個國家,什麽時代,都要講究門當戶對,可是有時候感情又不受門當戶對的控制,導致私奔的現象在英國屢見不鮮。
議會甚至為此立法,未滿21歲的男女,未經父母或者監護人的同意,婚約無效。但是蘇格蘭不受在這條立法控制,在蘇格蘭,只要男女雙方向證婚人表達兩人結婚的願望,就能成為合法夫妻。
所以不少男女紛紛奔向蘇格蘭,在英格蘭和蘇格蘭的邊界,還催生了著名的私奔聖地格林村。
這種話威克漢姆臉不紅氣不喘就能說得出來,一點兒都不認為瞞著人家的父母拐帶15歲的少女私奔有什麽問題。
嘉德納先生忍不住開口:“你們若真想結婚,作為一個男人,第一件事不是應該求得女方父親的同意嗎,偷偷摸摸的瞞著家長私奔,這並不是成熟男人能做出來的事。”
威克漢姆自然有花言巧語的狡辯應付他,“我是這麽想的,可是莉迪亞堅持等不及了,您知道我對她有多寵溺縱容,於是我們想著先去一次蘇格蘭,過後肯定會求得納特先生和太太的原諒……”
班納特先生嚴肅道,“這麽說你打算和莉迪亞結婚?”
威克漢姆看起來略有為難,“可惜的是我的經濟狀況配不上令媛,而且你應該也聽說了,我還有一些欠款沒有清理幹凈。我不願意她嫁給我受苦。在那些欠款沒有清理幹凈之前,我怎麽舍得讓莉迪亞成為我的妻子。”
只要是班納特家想讓他和莉迪亞結婚,那麽接下來就該問他有多少欠款了,他就能順理成章的說下去。
狐貍尾巴終於露了出來,班納特先生壓著一腔郁氣說:“幫你還清了外債,就能和莉迪亞結婚了?你究竟有多少外債?”
威克漢姆說:“說起來也是為了給未來妻子富足的生活,可惜我的投資總是失敗,其實欠款並不算多,大概只有8000英鎊左右,另外,為了我們以後舒適的生活,我還要給莉迪亞置辦新家,我想,2萬英鎊也就夠了。”
“這對於您來說應該不算多,”他還向賓利先生的方向笑了一下,“有這位先生在,我相信這一點都不難解決。”
2萬英鎊!!他還真是不客氣!嘉德納先生聽了都倒吸了一口氣,更別說被公開艾特的賓利先生了。
班納特先生嚴肅的說,“我們家的經濟狀況是公開的,在我死後,家中只有5000英鎊的遺產,還要分給5個女兒,哪有2萬英鎊供你開銷?”
威克漢姆卻是一副不管他去哪裏弄錢的表情,“先生稍安勿躁,我說的2萬英鎊只是前期安家的費用,等到過後每個月,我想你也會想給您的女兒一筆錢作為她的生活費,這個不需要太多,每月能有一兩百英鎊就好。”
班納特先生都要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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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一行人到了家, 伊麗莎白立刻激動的跑出來迎接,她是從樓上班納特太太的房間下來,她在樓上房間看到馬車行駛過來, 就知道該是簡回來了。
伊麗莎白她顯得很激動, 上前抱了抱簡以及舅舅和舅媽, “你們終於回來了。”
簡問:“家裏人都怎麽樣?”
伊麗莎白這些天獨自思考的時候總是憂心忡忡,滿面愁容, 見到姐姐終於回來,放松下來的同時, 也能露出最真實的情緒:“不太好。”
在舅父母面前也沒什麽不能說的,伊麗莎白說,“莉迪亞一回來就吵著要嫁給威克漢姆,媽媽同意並且支持他們,所以媽媽和莉迪亞就想讓爸爸快點下決定, 讓他去找威克漢姆談結婚的事兒,可是……福斯托上校從白利屯帶來的消息卻不太盡如人意,具體我也不知道他帶來的是什麽消息,他是單獨關起門來和爸爸說的。
“後來……莉迪亞再提要快點兒結婚的時候,爸爸就很生氣,她被爸爸關起來,不許她再出房門……她那瘋狂的樣子,讓我都不敢跟他說話了。媽媽一氣之下也犯了老毛病,她也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頭,說她的寶貝不出來她也不出來……”
嘉德納太太關心的說:“你媽媽她還好嗎?有請醫生來看嗎?”
伊麗莎白有些尷尬的說:“她並沒有病倒在床,只是不肯離開房間而已, 她總說是精神上受了很大挫折。剛剛她才睡著了,還不知道你們回來, 不然一開心,病痛也會消一半。”
其實伊麗莎白對於班納特太太這次的拖後腿表現很不滿,她認為媽媽根本沒生病,這不過是為了要和爸爸對著幹,就因為這件事情沒有順她們的心意,所以她要跟著一起鬧別扭。
可是也不看看家中現在處於什麽境況,全都不管現在家中的亂象,不但不承擔女.主人的責任穩定人心,還要別人每天分神去照顧她。
最重要的是!莉迪亞闖出了這麽大的禍事,媽媽不但沒有責怪,還一副要順著她心意的樣子,當真是糊塗透頂。
母親這樣絲毫不明事理,無原則的縱容小妹,讓伊麗莎白覺得莉迪亞能做出今天這種事情來一點不覺得意外了。
在母親這樣的溺愛之下,無知無畏的莉迪亞早晚還能做得出更離譜的事情,闖出更大的禍,直到所有人都收拾不了。
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這一對兒母女,對於小女兒的所作所為讓家庭蒙羞的事情,似乎一點都感受不到,仍然我行我素。
伊麗莎白很生她們的氣,甚至都快被氣炸了!可是簡不在家,伊麗莎白作為最大的女兒,又不得不擔負起照顧母親和妹妹們的責任。
伊麗莎白每天都要被不懂事或者是不合時宜的家人們氣的頭暈腦脹,簡直覺得無力極了。
而且她憂心著一件事——目前的困境尚未解決,將來的壞影響已經可以預料,莉迪亞一個人成功的拖累了班納特家其他四個姑娘的口碑。
伊麗莎白這幾天,總是為可憐的她自己和她的其他姐妹們感到悲哀。
伊麗莎白甚至覺得,事情到了今天,連班納特先生也不無辜,如果爸爸不總是獨善其身,不是總是嘲諷他那兩個最小的女兒,而是履行一家之主的職責用心管教妻女,也不會有今天的這場禍事。
當然,伊利莎白心中這些對父母的埋怨,不會在嘉德納先生和太太面前說,頂多在晚上的時候,關起門來和簡說一說。
在聽伊麗莎白說了t幾句班納特太太的情況之後,三人也對班納特太太並不特別擔心了,也不急於去探望班納特太太。
嘉德納太太讓人搬運行李,大家坐在客廳中稍作休息一下。
嘉德納先生問:“你爸爸現在在哪裏?”
伊麗莎白說:“爸爸他不在家,他去了鎮子上,不過他知道你們今天就要回來了,說辦完事會盡快趕回來的。”
在嘉德納夫婦的詢問之下,伊麗莎白說了那件事情的始末,比信上要詳細全面得多,還有那之後直到現在的所有事情。
聽到她說的事無巨細,嘉德納先生和太太終於不再抱有幻想以為這件事情是弄錯了,或者是大家誤會了什麽。
事實上,的確是莉迪亞和那位曾經讓人交口稱讚風度樣貌都不凡的威克先生,親身經歷了一場私奔,好在未遂。
而這件事情,也並沒有像他們想象的那樣還沒有向外透露風聲,這附近已經傳出流言了。
伊麗莎白懊惱的說:“盧卡斯太太來過了,她自以為做的不明顯,還想向我打聽消息,說什麽有她能幫得上忙的盡管叫她來,好像以為別人看不出來她想看熱鬧的心思似的!”
簡心想莉迪亞和班納特太太鬧這麽大的動靜,致使發生了什麽事兒家裏的下人們全都知道了。這樣消息哪裏還能藏得住,怪不得盧卡斯夫人這麽快就上門來了。
伊麗莎白:“還有凱瑟琳和瑪麗也幫不上忙,她們不添亂就不錯了。”
在簡回來之前,伊麗莎白覺得她已經獨自承受太多了。終於把人盼望回來,還有能出主意的舅父和舅母,伊麗莎白真的覺得松了一口氣。
趁著班納特先生還沒回來,嘉德納夫婦兩個就先去修整一下。
伊麗莎白終於有了點兒和簡獨處的時間,她的話就更多了:“……多虧了有那一封信提醒爸爸,不然我們還被蒙在鼓裏,到時候莉迪亞不知道和威克漢姆跑到哪兒去了,我現在都在後怕,如果直到現在大家都無法找到他們的話,那真是會讓人發瘋……只是直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好心人是誰,爸爸和我猜測可能是軍營中某位獲悉了威克漢姆行動的軍官……”
提醒班納特家的是偵探先生,不過簡並不打算說出來。
簡頗為欣慰的發現伊麗莎白對威克漢姆終於打破了好印象。
事實上,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除了莉迪亞和班納特太太之外,恐怕沒人再會對威克漢姆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好感了。
直到用餐的時候,瑪麗和凱瑟琳才從房間裏出來,家裏最近發生的事情對她們沒有什麽影響,一個是照常在房間裏看書,一個也只對化妝打扮感興趣。
飯後休閑的時間,一位不速之客竟然上門來了。
不僅身邊的鄰居想上門打來探,就連遠在漢斯福的牧師一家都聽到了風聲。
此時嘉德納夫婦正在樓上聽著班納特太太訴苦,凱瑟琳聽到科林斯上門,跑的比兔子都快,迅速溜回房間,她說:“我絕對不要和科林斯帶在一塊,那對我簡直是種折磨!”
於是,簡帶著伊麗莎白和瑪麗,接待了那位先生。
科林斯這次來訪的氣勢,和他第一次到朗伯恩時過分謙遜有禮的樣子完全不同,很有高高在上,指點江山之感。
班納特家三個姐妹坐在他對面,他都不願意坐下來,而是椅靠著壁爐架上,仿佛這樣就可以俯視眾人,說:“我此次來訪,意在問候你們可憐的雙親。”
簡消說:“我們爸爸不在家,母親還未能走動離開房間,真遺憾你見不到他們了,不過我會轉達的。”
簡也不願意應付這個時候出現的親戚朋友,只想先快點處理完那件事。她很想直接打發科林斯走人,因為她知道他根本不可能有什麽好意,更不想讓自己的父母見他,只會白惹一肚子氣。
科林斯說:“我感到自己有責任來一趟,一是出於我們的血緣關系,二來要盡神職人員的責任,你全家因此次不幸而遭受的無數痛苦,我為此身表同情……”
聽到他開始喋喋不休,簡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不過,就算不耐煩面子也得做一做。
她按住更沒有耐心要起來的伊麗莎白,揚聲敷衍了一句,“多謝關心。”希望能打斷他將要到來的的長篇大論。
瑪麗有些分不清楚別人的善惡,還在掉書袋的想著社交辭令,說:“正如常言說,關鍵時刻相助之人是摯友。”
伊麗莎白悄悄的翻了個白眼,在場的只有這位書呆子以為科林斯是來相助的摯友。
科林斯自顧自的說:“小姐們,我與內人如今對你家所受之苦深表同情!嘖,這苦難可真是非同尋常,一經發現,就永無清洗之日,或許只有令妹以死了結才是上策……
“更讓人感到難過的是,此次不幸事出有因,我親愛的夏洛蒂告訴我,令妹此次舉止放蕩實則是平日過分溺愛所致,然而,我更相信此乃天性難改。
“無論緣由是哪一個,各位的處境更加讓人同情……我與凱瑟琳·德·包爾夫人及其女兒的意見一致,我將事件細細的向她們講述之後,我們都認為,一個妹妹的錯誤將給其餘姐妹帶來不可磨滅的影響。還有誰?如同凱瑟琳夫人本人而言,‘還會與此等家庭聯姻?’”
明顯的他對於沒有和班納特家扯上關系,感到十分的得意。
科林斯認定了是他自己當初的英明決定,讓他躲過做為班納特家的姻親這一劫,這讓他覺得相當的驕傲。
簡看過去,冷冷的說:“你這一番話,當真是見解深刻獨到,我會記得今天你的拜訪——在我們父母全不在的情況下,對幾位無辜的小姐落井下石,科林斯先生的做法還真是叫人大開眼界。”
聽簡這麽說,科林斯還很不服氣,又狡猾的說:“簡堂妹可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只是來慰問幾位堂妹而已,任誰知道我此時前來,也說不出我的錯處。”
瑪麗已經聽得有些傻了。
簡早就對他說話動聽不抱希望,沒想到都是高估了他。正如簡所說的,今日科林斯大老遠特地跑來落井下石,以後也別想她再把他當親戚。
伊麗莎白早就忍不住了,說道,“科林斯堂兄,你是個牧師,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你讓上帝的信徒去死?我想神職人員起碼要具備基本道德,你就不怕你的主教知道了你這樣的行為,會覺得你給牧師這一行丟臉。”
見到科林斯要反駁伊麗莎白,簡立刻說:“科林斯先生,你既然這麽明白,我想你更應該明白在此久留可不是什麽明智之舉,還是早點與我家撇清關系比較好吧,畢竟我們家一出事你就特地跑來探望,被別人知道只會認為你和我家關系親密,這可是也會影響到你的名聲的。”
科林斯果然一驚,眼珠子驚慌的轉了轉,“簡堂妹,你說的還真有點道理。”
女仆這個時候剛帶著咖啡和點心送了上來,科林斯本來是這一路上急著過來,又餓又渴,想就勢坐下吃點東西的。
簡看到他動搖了立刻站起身說:“那麽就有勞堂兄跑一趟了,我們送你出去。”
伊麗莎白和瑪麗聞言也站起來,一起送客。
科林斯尷尬的目光從桌子上移開,但是想到簡說的話,讓他恨不得立刻和她們家撇清關系,他清了清嗓子,“我想,我應該離開了。”
簡扯了扯嘴角,說:“明智的決定。”
科林斯遺憾的又掃了一眼托盤,才轉身出門。
簡不想讓科林斯和伊麗莎白繼續討論莉迪亞的事,如果再把這件事情上綱上線兒,升級到了莉迪亞違反教義該不該以死謝罪這樣的層面上,以科林斯愚蠢又我行我素的脾氣,那只會把事情引向更糟糕的方向,對她們沒有丁點好處。
科林斯雖然不是朗伯恩這一片的牧師,如果他堅持,必然也會產生影響,宗教的力量不可小覷。
現在正應該是讓莉迪亞低調做人的時候。
終於把不速之客送走,伊麗莎白低咒:“他真是可惡!”
瑪麗有些茫然,說:“我還以為他是好心而來。”她還在為科林斯堂兄說讓莉迪亞以死了結而震驚,沒有緩過神來。
在此之前,瑪麗並沒有太在意小妹妹鬧出來的事,照常翻著t那些別人望而生畏的大部頭書,直到科林斯這次拜訪,她才認識到嚴重。
伊麗莎白說:“看來你想錯了,他就是在挖苦嘲諷我們的困境,為自己的平安現狀感到慶幸!”
簡說:“不論別人怎麽想,怎麽說,我們別自亂陣腳,如果再有人來說起莉迪亞的事情,你們不要給予任何回應,就說不知道就行了。”
伊麗莎白雖然有些不情願,還是答應下來。
簡又囑咐瑪麗:“這些事情跟你沒有關系,好好回房看你的書,最近少下樓。還要管好凱瑟琳,別讓她闖禍。”
瑪麗本也不擅長與人打交道,欣然同意躲在樓上讀書,並且還要拉著凱瑟琳一起。
下午的時候,班納特先生終於回來,他請嘉德納先生,還有簡去書房談話。
嘉德納太太這個時候正在寸步不離的陪著自稱神經衰弱的班納特太太。
班納特太太得知娘家來人,自認一腔委屈,終於有處訴苦了。
在去班納特先生的書房之前,簡先去見了莉迪亞。
她於是得知了,他們這一段荒謬的感情並沒有隱藏多久,是在去白利屯之後威克漢姆才開始向她大獻殷勤的,從他們開始悄悄的眉來眼去,一直到私奔,竟然不超過一個星期的時間。
而莉迪亞仍然沒覺得她的行為有什麽問題,本來她是抱著一腔高興給自己找了個丈夫的炫耀心情。莉迪亞不樂意被這麽快找回來,後來班納特先生又把她關起來,才讓她意識到家裏似乎不同意這件婚事。
這讓她驚詫非常。
莉迪亞以為簡來她房間是放她出去的,可是簡聽過她說了一番後,只說了聲,“我要先去找爸爸談談。”就留下她離開了。
書房裏,班納特先生嘉德納先生已經先到了。
簡本來以為,爸爸不會把女兒嫁給威克漢姆那樣的人的。誰知,班納特先生和嘉德納先生都更傾向於讓他們兩人結婚。
班納特先生說:“雖然這場婚姻十分冒昧,讓人措手不及,我思來想去,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兩個人若是能結婚,就能把之前私奔的事情遮掩過去,而且莉迪亞還十分樂意,她簡直恨不得現在就變成威漢太太。
班納特先生之所以等到簡回來商量,就是因為威克漢姆非善類,他必定不可能沒條件的答應娶莉迪亞。
現在附近已經傳出他名聲很差,凡是有資產的人家都被他借過債或者騙過錢,或者是勾搭過家裏的姑娘。
班納特先生這次出去就是打聽這事的。他說:“威克漢姆能這麽操作根本就不在意他的名聲好壞,而且擺明了他要在婚姻上賺一大筆,不然也不會一直勾搭有家產人家的姑娘。”
“這麽比起來,也許莉迪亞根本不是他想要結婚的對象,就算娶不成莉迪亞,等到下一次,憑著他的花言巧語照樣可以把婚姻賣個好價錢。”
“莉迪亞卻不同,她一個女孩子失去最重要的名節,有這樣一件事在那裏擺著,再想嫁出去就難了。”
不和這個人在一起,莉迪亞極大可能就會作為一個老姑娘孤獨終老。
班納特先生自然不願意女兒落到那一步境地。
而且,他沒說的是,他對這次的事情十分生莉迪亞的氣,甚至都不想見她。莉迪亞嫁給威克漢姆,如她所願後,就讓他們遠走高飛,也許班納特先生還會多活幾年。
嘉德納先生覺得班納特先生的這些考量很有道理,“需要顧慮的不僅是莉迪亞,還有班納特家其他人,另外四個姑娘都還沒有出嫁呢!
“如果莉迪亞沒有嫁給威克漢姆,而且目前看來已經有不少外人都知道了她私奔不成的事,肯定也會影響其他幾個外甥女的名聲,就像是姐夫所說,和威克漢姆結婚是莉迪亞的心意,如果拆散他們,也許反倒會讓小外甥女兒一蹶不振。”
總之,讓莉迪亞嫁給威克漢姆,這是在他們看來唯一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這件醜聞爆發之後,整個班納特家都要被卷進漩渦之中,莉迪亞的做法給身邊的姐姐們帶來的榮譽損害是無法彌補的。
除非兩個人結婚,才能把這件事情遮掩過去。
以後人們提起莉迪亞以及她的婚事,頂多會說她本人浪蕩不講究,在結婚之前就差點先和未婚夫私奔離開,也不至於牽連無辜。
班納特先生說,“可是想要讓威克漢姆和莉迪亞結婚,這件事情絕對不會那麽簡單。據我所知,他在白立屯的欠債就不少於1000英鎊,在布萊頓鎮子上不少於3000英鎊……別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否還有,如果他獅子大開口,要我把這些全部解決,我還有一些吃力,可能先要挪用簡的錢,至少要動用5000英鎊,所以我想和你商量。”
簡說:“爸爸,那筆錢給了你,就是家庭財產,需要怎麽使用根本不必再通過我,”不等班納特先生露出喜色,簡卻說,“可是,讓莉迪亞嫁給威克漢姆這樣一個人,我反對。”
面對父親和舅父的不解,簡說,“莉迪亞她年少無知,受人蒙蔽才犯此大錯,好在,發現的及時,沒讓她經受最大的損失,還可以回頭。可是我們都清楚,以誘.拐手段和用結婚來威脅岳家的威克漢姆不是良配。
“莉迪亞本身就沒什麽腦子,更沒有讓那樣一個精於算計的男人死心塌地的本事,如果讓他們結婚,我會很擔心他們的婚後生活,莉迪亞很難獲得幸福,所以我反對這件婚事。”
“哎!”老父親嘆了一口氣。
她的這些擔心,班納特先生又何嘗不知,只是事已至此,不得已罷了。
簡又放緩了聲音說:“我反對不是因為錢,以後莉迪婭找到她的歸宿,我可以額外給她比5000英鎊多幾倍的嫁妝。但是現在她沒有能力識別男人好壞的時候,我覺得自己作為姐姐,爸爸作為家長,我們有責任撈她一把,不讓她在人生剛開始的時候就陷入可以預見的泥潭中。”
班納特先生:“哦,這……你當真願意分給那個蠢丫頭那麽多的財產?”
嘉德納可以證明這一點,簡倫敦的店鋪收益非常可觀,她完全有能力支付得起這筆錢。
簡很確定的表示,她為幾個妹妹都存了一筆錢,會一視同仁,在她們結婚的時候或者是有需要的時候就到達她們手中。
簡的態度一擺出來,三人又陷入了一輪討論。
其實讓班納特先生做了之前的決定,顧忌最多的也是錢的問題,怕莉迪亞一個人沒有生存下去的錢財。
特別因為他們家的財產要交由外人繼承,以後能分給莉迪亞的少的可憐,如果小女兒真因此事耽誤無法結婚,沒有人養她的話,她自己更不可能賺得到錢。
班納特先生太了解小女兒的一無是處了。
等到班納特先生去世之後,她就是完全沒有了生活來源,只靠那一點點微薄的嫁妝,根本無法生存下去。
在簡保證以後會管這個妹妹,若她以後無法結婚,也會給她存一筆基金,供她每月開銷,這樣之後,班納特先生就沒有那麽多顧慮了,總算不把那個讓他十分惱怒的小子考慮在女婿範圍內了。
嘉德納舅舅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他就算不太喜歡莉迪亞,也不想看著她跳入火坑,如果能有另外的解決辦法,他也未必堅持之前的息事寧人作風。
至於說家裏的其他姑娘們風評可能都要會受牽連,簡卻不這麽認為。他們家教育出一個莉迪亞這樣的女孩子的確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每個姑娘是不同的個體,也會迎接不同的人生,若是真有一天過得不好,又怎麽全怪到別人頭上。
商定完畢,莉迪亞現在不用結婚,威克漢姆那邊也要作出處理,不能讓他在外面亂說莉迪亞的事。班納特先生已經做好了準備,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才能讓威克漢姆閉嘴或改口,不過要花的錢卻要比求著他結婚少得多了。
簡堅定的表示她也要去,他們商定了時間去白利屯,打算在第二天就出發。在此之前,要先給福斯托上校去一封信告知將要去拜訪的消息。
在這件事情上,福斯托上校也幫了不少的忙,就比如這段時間威克漢姆都在關禁閉,這是他私自離營的懲罰t,也因為班納特先生拜托過福斯托上校,在他們這邊沒商討出如何解決之前,不要讓他把事態擴大。福斯托上校哪裏還敢讓他亂走亂說,幹脆關禁閉好了。
讓班納特先生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出發之前,家裏來了兩位意外的訪客,竟然是許久不見的賓利先生和達西先生。
簡單寒暄之後,賓利先生作為代表又問起了發生在朗伯恩最近的這件難事。
班納特先生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他們竟然是和簡以及嘉德納夫婦一起趕來的。
賓利他們支持班納特家的一切的決定,並且打算陪同他們一起去白利屯。
自從事情發生之後,除了家人之外,這還是第一批站到班納特先生這邊的人,就連他之前的朋友鄰居們,都沒有像賓利先生這麽痛快。
班納特先生再看看一旁臉色通紅的伊麗莎白,以及時不時看向她女兒的賓利,納特先生自認為已經很清晰明了,這位是專為他的女兒而來。
既然在他這個家長面前都不瞞著,那以後極大的可能會成為自己人,那便也沒有那麽多顧慮了。
而且賓利先生這個時候能夠站出來表示支持,班納特先生對賓利先生大為改觀,也接受了他這份好意。
至於達西先生,當然被視為是賓利先生的陪同,因為以前他們就是這樣,賓利先生總是熱情的和他們交往,冷淡的達西先生只是作為一個一起來的朋友而已。
當然,他們這猶如雪中送炭的行為,讓班納特先生對一向冷淡的達西先生也好感大增。
班納特先生沒有拒絕他們的好意,所以去白利屯的馬車又多了兩個人。
達西先生聽到班納特先生同意讓他們一同前去,終於松了一口氣。他知道威克漢姆有多無恥難纏,當然不放心簡前去他談判而沒人在她身邊保駕護航。
威克漢姆一點也沒覺得做出這樣的事情難為情,或者愧於見女方的家人。
他被關了幾天精神有些萎靡,但是看到班納特家來人,立刻恢覆成平時道貌岸然的樣子。
他料定了莉迪亞只有和他結婚一條路,他們是來求著自己的。
他風度翩翩又難掩自得地說,“又見面了,班納特小姐,班納特先生,嘉德納先生,”看到隨後走進來的達西和賓利,不由得驚訝,不過又給他掩飾了過去,“……和達西先生,賓利先生,原來你們也來了,今天我們營真是蓬蓽生輝呀!”
他腦中飛快的思索著這些人怎麽會一起來。
發現達西一如既往的沈穩,沒有打算開口的意思,賓利先生也沒有打算和這個不熟的人寒暄,他站到了班納特先生身旁。
威克漢姆這才想起,去年布萊頓有關於賓利先生和伊麗莎白的傳聞,他眼中閃過一抹了然,隨後的就是興奮,賓利先生可是個大財主,如果今天他是來替班納特先生出面的話,那他可以獅子大開口了,本來他還看不上班納特家的那一點兒錢財,沒打算真的娶那個傻姑娘。
威克漢姆難免興奮,狀作深情地說:“莉迪亞她還好嗎?我可真思念她。”
班納特先生忍著氣說道:“你不會不知道私自出走對她造成的傷害,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威克漢姆立即假裝真誠的說道:“班納特先生,尊敬的先生,我和令媛是真心相愛的,只是我無權無勢,收入微薄,怕你不同意我們的婚事,才在和莉迪亞商量之後決定先離開一段時間,在蘇格蘭結了婚再回來。”
男女雙方結婚,無論是在哪個國家,什麽時代,都要講究門當戶對,可是有時候感情又不受門當戶對的控制,導致私奔的現象在英國屢見不鮮。
議會甚至為此立法,未滿21歲的男女,未經父母或者監護人的同意,婚約無效。但是蘇格蘭不受在這條立法控制,在蘇格蘭,只要男女雙方向證婚人表達兩人結婚的願望,就能成為合法夫妻。
所以不少男女紛紛奔向蘇格蘭,在英格蘭和蘇格蘭的邊界,還催生了著名的私奔聖地格林村。
這種話威克漢姆臉不紅氣不喘就能說得出來,一點兒都不認為瞞著人家的父母拐帶15歲的少女私奔有什麽問題。
嘉德納先生忍不住開口:“你們若真想結婚,作為一個男人,第一件事不是應該求得女方父親的同意嗎,偷偷摸摸的瞞著家長私奔,這並不是成熟男人能做出來的事。”
威克漢姆自然有花言巧語的狡辯應付他,“我是這麽想的,可是莉迪亞堅持等不及了,您知道我對她有多寵溺縱容,於是我們想著先去一次蘇格蘭,過後肯定會求得納特先生和太太的原諒……”
班納特先生嚴肅道,“這麽說你打算和莉迪亞結婚?”
威克漢姆看起來略有為難,“可惜的是我的經濟狀況配不上令媛,而且你應該也聽說了,我還有一些欠款沒有清理幹凈。我不願意她嫁給我受苦。在那些欠款沒有清理幹凈之前,我怎麽舍得讓莉迪亞成為我的妻子。”
只要是班納特家想讓他和莉迪亞結婚,那麽接下來就該問他有多少欠款了,他就能順理成章的說下去。
狐貍尾巴終於露了出來,班納特先生壓著一腔郁氣說:“幫你還清了外債,就能和莉迪亞結婚了?你究竟有多少外債?”
威克漢姆說:“說起來也是為了給未來妻子富足的生活,可惜我的投資總是失敗,其實欠款並不算多,大概只有8000英鎊左右,另外,為了我們以後舒適的生活,我還要給莉迪亞置辦新家,我想,2萬英鎊也就夠了。”
“這對於您來說應該不算多,”他還向賓利先生的方向笑了一下,“有這位先生在,我相信這一點都不難解決。”
2萬英鎊!!他還真是不客氣!嘉德納先生聽了都倒吸了一口氣,更別說被公開艾特的賓利先生了。
班納特先生嚴肅的說,“我們家的經濟狀況是公開的,在我死後,家中只有5000英鎊的遺產,還要分給5個女兒,哪有2萬英鎊供你開銷?”
威克漢姆卻是一副不管他去哪裏弄錢的表情,“先生稍安勿躁,我說的2萬英鎊只是前期安家的費用,等到過後每個月,我想你也會想給您的女兒一筆錢作為她的生活費,這個不需要太多,每月能有一兩百英鎊就好。”
班納特先生都要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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