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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王夫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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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王夫人5

東邊寧府花園裏梅花盛開, 賈珍的妻子尤氏置辦了酒席,帶著賈蓉的妻子秦氏去請賈母,邢夫人, 王夫人等過來賞花。

賈母等人早飯之後都過來到會芳園游玩, 先茶後酒, 一家老少很是愜意。

晌午的時候寶玉困乏,想睡午覺。

賈榮的妻子秦氏說:“我們有給寶叔收拾的房子, 請老祖宗放心。”

說完她就帶上一班人來到上房內間,賈寶玉看到墻上掛著一幅勸人勤學上進的燃黎圖, 還有一副對聯: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賈寶玉就說什麽也不肯在這兒呆了。

秦氏無法,只好說:“那寶叔去我那兒吧。”

榮哥的媳婦兒秦氏名換可卿,是老太太親口說是重孫媳婦中第一得意人,長得裊娜纖巧, 行事又溫柔平和,全府上下沒有不讚的。

秦可卿她做事也一向周全,見賈寶玉不喜歡給他特地準備的屋子,立刻把自己的房子讓出來。

跟著的一個媽媽說道:“那哪兒成了?哪有叔叔睡到侄媳婦屋裏去的。”

秦可卿笑道:“他才幾歲,我看著,還沒有我兄弟高呢,雖然是叔叔,誰還把他當個大人了。”

婆子們見她這麽說,便也不她再說什麽了。

賈寶玉明顯的很願意,這下不提反對的話了,很想看看秦氏的屋子是什麽樣。

在賈寶玉眼裏, 秦氏鮮艷嫵媚有些似寶釵,風流裊娜又如同黛玉, 是寶玉遇見過兼具二者之美的人。

一行人正要轉往秦氏的屋子去,後面就走出來一個丫頭。

玉釧在王夫人的吩咐下也跟來的,之前因為跟著的人多,玉釧不聲不響跟後邊,寶玉就沒註意到她。

此時見到賈寶玉竟然要睡賈榮和秦氏的婚房,玉釧出面阻止:“二爺,太太吩咐了,如果你不住這邊的屋子,那就回家歇午睡去t。”

一見到是太太跟前兒的大丫頭,賈寶玉也不敢任性胡鬧了,一下就蔫了。

秦氏解圍道:“寶叔還小呢,住哪裏都不防事的,何必來回折騰。”

玉釧說:“小蓉大奶奶,您不必動縱他,太太說了,萬不能讓寶二爺胡鬧,若是按照他的性子來,一不在老太太跟前,準能把貴府給翻過來。”

賈寶玉一聽是太太的吩咐,也不敢鬧了。

玉釧已經讓人到前頭去回話,王夫人派了兩個長得膀大腰圓的婆子來帶賈寶玉回府,只說等到睡完午覺再讓他過來。

王夫人在會芳園逗留了一會兒,見王熙鳳哄的老太太高興,就抽空也提前回來了,她把寶玉跟前的丫頭都叫過來訓話。

說的雖然委婉了一些,不過大家都聽得明明白白。

小少爺漸漸長大了,而他身邊放著這些,都是比他大一些更先明白事兒的丫頭。

主旨就是:要在寶玉那裏侍候,和小爺要保持距離,瞞神弄鬼的事情不許做,如果被王夫人知道了,最輕的就是發賣出去。

如果有人心大了,想著私下裏跟寶玉親近籌謀,那是萬不可能的。寶玉身邊以後留什麽人,他自己是做不了主的。

王夫人還叫她們互相監督,若懷疑有這樣的事情,就立馬來向她匯報,若查實了,舉報的人還可以得一份豐厚的賞銀。

丫頭們都被訓的鵪鶉一樣,縮著脖子聽著,唯唯諾諾地答應下來。

王夫人說這些話的時候,不僅寶玉的所有丫頭們都在,就是她的四個大丫鬟,金釧兒玉釧兒,彩雲彩霞也都在,剛好一起都敲打了。

賈寶玉漸漸長大了,還是妥妥的高富帥,而且他對女孩子又縱容,對誰都好,保不齊只有寶玉房裏的丫頭有想法,其他人身邊的丫頭也有不少想攀附寶玉,最後留在家裏做一個姨娘的。

其實賈府的日子過得真的挺奢侈,下人都分了三六九等,家裏的這些一等二等的丫鬟,日子過得比普通人家的小姐都好。

又不用做什麽辛苦差事,每月分的衣裳,首飾,還有月錢銀子一樣不少,比普通富戶人家出來的小姐更有見識。

就比如薛家的丫鬟,就萬萬比不上賈家的。

賈家更不可能有鶯兒那種,主子吩咐三次上茶都上不來的丫鬟。

雖然王夫人說的這個話題,會讓這些丫頭們初聽很尷尬,可是她也不是特地針對誰說的,而是一起叫來敲打,那大家就沒那麽尷尬了。

而且太太如今擺明了立場,除非有那不想再在裏面待的,才會以身試法。

有心思正的丫頭就說:寶玉也真該太太管管了,沒事兒就喜歡吃人嘴上的胭脂,小的時候還好玩,大家只當個樂兒取個笑。等越大了豈不是不像話了。

莫不是真的讓外頭的人說的,小時候抓周抓脂粉釵環,長大了真成了個色鬼了。

如今太太這樣一管,恐怕吃胭脂這樣的事就要絕了,誰也不敢為了討好寶二爺,就冒著被太太攆出去的風險。

再說王夫人管這事兒管的嚴,也是為了她們著想,難道到時候真的把寶玉縱容得無法無天,等丫頭們和這位小爺有了關系,再往出嫁,就能嫁到好人家了?

寶玉的這些大丫頭裏面作為代表的就是襲人了,她和晴雯都是老太太給的,如今的月例都在老太太那邊領。

襲人是寶玉屋裏頭的第一人,如今面上雖和大家說著話,極力讚同太太在寶玉還是個半大孩子的時候就防患於未然,實際上襲人心裏面就有一些淡淡的。

她和這些家養的丫頭不同,是外邊買進來的。

襲人進來的時候已經挺懂事兒了,她家裏的條件,是要什麽沒什麽,和這邊要什麽有什麽形成鮮明的對比。

要不是這幾年,有襲人混成了一等大丫鬟幫襯著家裏,恐怕她們家比賈府的下人裏面最次等的人家都差得遠呢。

寶玉待她又好,對她信任有加,有這樣近在眼前的富貴,豈有再想往外頭走的道理。

襲人比別人都大一兩歲,自然早熟,想的長遠,所以早就打算好了。

平時寶玉就是和她最親近,她想著和寶玉若能更加親密,到時候留在府裏面就順理成章了。

可是現在太太又出了這樣的規定,倒是讓襲人有些施展不開了。

在原著裏,賈寶玉去了秦可卿的屋子,便在睡夢中學會了那雲.雨之事,回去就和襲人偷試了。

王夫可不想讓賈寶玉丟人丟到侄媳婦兒的房裏,所以派玉釧跟著,並讓兩個老嬤嬤把他送回府裏去。

原著裏沒人管著,他就能和襲人偷試,也許過不了多久,他屋裏有心思的丫頭也會紛紛效仿襲人,來籠絡小主人。

要管這個,王夫人也覺得有點鬧心,賈寶玉這麽小若就要知道情事,若是別人知道了,也許就是一段風流話。

可見這樣的大家族真的是從根裏面爛透了,少爺和丫鬟這種事都不覺可恥,反而覺得紅袖添香相伴,挺理所當然。

可是王夫人看來簡直就是災難。

賈家的男丁在娶妻之前,的確有屋裏先放兩個人的習慣,不知道是哪個溺愛兒子的定的規矩。

老太太還把她看著模樣最好的晴雯安排到了寶玉那裏,打算以後給寶玉放在屋裏。

光明正大的讓他們從小就處著,日後好能夠穩妥,伺候好他。

那襲人也是老太太安排的,不過老太太看中襲人能夠照顧好寶玉,是讓她當保姆的,誰能想到,老太太看好的保姆竟然先爬了床。

王夫人也不想仗著寶玉親娘的身份對他管這管那,等日後他成年之後,想娶多少小老婆都隨意。

就算是像賈珍那樣胡鬧呢,只要他能養得起了,王夫人是一概不會多管的。

只是覺得,這個時候孩子還小,應盡家長的責任,幫他杜絕這些有傷身體的事。

而且那些被提前收房的丫頭也是可憐,哪個兒媳婦進來的容得下。

更何況在時人看來,丫鬟相當不值錢,能被放到明面上收房的都是有造化的。

王夫人當然不止是敲打眾人這麽簡單,寶玉房裏房外自然有效忠她的人。

這些人都是曾經的王夫人安排好的。

統共就剩寶玉這麽一個,怎能不像眼珠子似的看著,沒養在跟前也要知道他實時的動態。

周瑞家的這天正在府裏辦事,見到她女兒急急忙忙的找進來,說是女婿冷子興跟人起了紛爭,告到衙門,要被押解回鄉,讓媽快想辦法。

周瑞家的卻不甚在意地說:“我當是什麽事兒呢,有什麽大不了的,你先家去等著我。”

她女兒只能先回去,臨走的時候還讓周瑞家的好歹快點兒。

周瑞佳的還說:“是了,小人家的沒經過什麽事兒,就急得你這樣了。”

她女婿與人打官司,還要被押解還鄉了,這種在她女兒急得熱鍋螞蟻一樣的大事件,在周瑞家的看來,根本就不要緊。

仍然先不慌不忙的做著手邊的事,她心想著,這種在府裏看來芝麻綠豆般的事兒,等到回了太太或者是二奶奶,這事就能擺平了的。

所以周瑞家的抽空來回了王熙鳳,她當然說她家女婿沒有錯,是那個官兒亂判的,是被冤枉的。

誰料到王熙鳳卻說:“我當時什麽事兒,這個可不行。”

周瑞家的沒想到會直接被王熙鳳回絕回來,帶這些小心翼翼地問:“二奶奶的意思,可是有些什麽緣故?”

王熙鳳說:“前兒太太剛說過,不能私下裏包攬訴訟,你女婿不是賈府的人,有了官司冤屈,自去打官司就是了。若是你們有理的,拿來證據我給你做主,必然不叫人欺負了去。若你們是沒理的,仗著主子的名聲敢在外面作威作福,我也不能饒你。”

王熙鳳又說:“周姐姐,不是我不給你這個面子,現在就算是你求到太太面前,太太也只會抓你個典型。”

周瑞家的心裏一驚,見鳳姐這兒不松口,便真想著去找太太的。

她原想這是不是王熙鳳年輕不敢管,又去太太那兒試探了一下口風,發現太太竟然比王熙鳳還嚴厲,從此竟然是要絕了內院與各官府大人的私交,有什麽事兒都讓外面的老爺處理。

周瑞家的當下沒敢多說,更沒透出她女婿的官司,回去面對哭哭啼啼的女兒,另尋t他法去了。

王夫人最近沒有心情管她這種小事,而是張開了網,讓人搜集好了證據,狠狠地發落了幾個家裏的蛀蟲。

由王夫人親自主持,讓王熙鳳和賈璉辦的。一切兒拿了證據,將人和證據一起帶到賈政面前,給賈政過目。

那幾家下人自然一個勁兒的喊怨求饒。

王夫人輕飄飄的說:“如果不如實招供的話,那就送去官辦,讓官府查吧。”

作為奴才貪汙了主子的錢財,欺上瞞下,這可是大罪。

要是交給官府查辦的話,他們連葬身之地都沒有了。

幾家人只得如實招了,請求主人從輕發落。

賈政看了那他們貪汙、虧空的賬本子,還有他們吐露出來的事情,氣了個半死!

就算想給他們留臉都不能了,狠狠的發落了。

賈政是個好面子的人,自然不想把自家的醜事宣揚出去,掩蓋還掩蓋不過來呢,怎麽可能會送官。

王夫人也正是知道如此,嚇嚇他們罷了。

賈政讓人查辦了這幾家,抄出來的貪物貪款足有幾萬銀子,再加上他們藏匿起來的產業,總共近十萬之巨。

他們合家都是賈家的奴仆,一家老小四伺候主子,並沒有其他的營生。

這些不用說全都是從賈家弄來的錢。

賈政是個不管俗物的,也沒一次見過這麽多的巨款啊!真是刷新了他的三觀,平時看起來老老實實的奴仆,竟然敢有這麽大的膽子。

跟了個好主子,把他們都養得肥頭大耳的了,卻把主家都敗光了!

賈政最後把銀子查抄入庫,要把這幾家人都發賣了。

還是王夫人開了口,請求老爺把他們都發落到田莊上去做苦力,再不許他們回來就是了。

他們其中,就包括那次賈寶玉見的那幾人,吳新登,戴良,錢華等人。

那吳新登家,在賈家的奴才中當真是個有頭有臉的,排得上前三了。

每年過年,他們吳家甚至還會來請老太太過去吃酒,老太太也真會去,是老太太都難得給面子的人家。

至於老太太通常會給什麽人面子,比如她過壽的時候,親自見的也只是王公家眷,公主,郡主,王妃,太妃等人,其他的還排不上見呢。

家裏其他下人雖然不知道具體都犯了什麽錯事,但是這三家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說話就給發落了,自然看出賈府氣氛變了。

比如在這次之後,那些有頭有臉的管事和婆子們,都收斂了不少,夾著尾巴做人。

所有被王夫人敲打過的人,更加的牢記訓誡,不敢越雷池半步了。

難道主子平時不發威,就真當主子是施舍善才的菩薩了?

王夫人之所以有大動作,是看著時間差不多。

自上次會芳園賞花之後不久,秦氏就病了。

王夫人知道她這一病恐怕就要好不了,賈家憑著做外戚,最風光的時刻也要到來了。

在興建大觀園之前,王夫人要出手砍些蛀蟲,不然到時候被貪腐的銀子只會更多。

就算是賈家以後是要抄家的,現在的日子也得過呀!

前幾天,王熙鳳剛剛跟她說銀庫的銀子已經接不上使了。

王熙鳳平日裏該想的辦法也都用上了,東挪西湊的,就是要維持住這闔府上下的正常運轉。

王夫人自然知道賈府的財政狀況,向來都是緊張的,動不動就要接不上手。

出的時常會比入的快,所以這個管家人很重要,王熙鳳就能很能勝任這個角色,王熙鳳能到這時才在她面前哭窮,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所以王夫人才決定,那就先抄了那做的明顯中飽私囊的幾家,殺一殺風氣。

而且她之前早就選好了人,要找誰開刀。

這次有兩家人是賈府的老人,不過都排不得頭號,還有錢華一家是王夫人的陪房。

王夫人當年嫁過來的時候有八家陪房,早就在賈家生了根,如今她也沒給自己留面子,說查就查了。

王夫人處理這些事情的時候,沒有避著人,更覺得這樣實踐的教育機會讓人成長的最快。所以讓家裏姑娘們前來圍觀,讓三春並黛玉在裏間掛著簾子,全程聽到了。

也該讓她們知道知道,日後做了主母不只是要施恩,還要恩威並施的。

過後她問這幾個姑娘有什麽感想,探春和黛玉是讓她滿意的。

或者說,最讓人滿意的是林黛玉,比起閱歷還少,顯得很有棱角的探春,黛玉更犀利,又不失於詼諧,遇到事情的時候從容品評,很有一種氣定神閑的氣度。

惜春年紀雖小,也能明辨是非,知道以她們的立場該做什麽。

迎春就有些過於老實,逆來順受了。

王夫人交代探春和黛玉,多去找迎春說說話,潛移默化一下,別讓她太懦弱了。

至少先讓迎春學學她們是怎麽對待自己的丫鬟和奶娘的,別連自己屋裏的人都爬到頭上去。

王熙鳳這邊,賈璉也在家,夫妻兩個說私房話。

王熙鳳說道,“才覺得有些維持不住了,不過想跟太太白抱怨兩句,太太就馬上想出這麽個法子,我那金項圈兒也不用當了!”

本來有一項很緊急的款子要用,一時不湊手,又不能再等幾天,王熙鳳都要去當東西倒錢了。

她現在剛掌家沒多久,要當東西也不敢伸手到別的地方,自然先可著自己的嫁妝先來,總要把大面維護過去,免得丟人。

賈璉笑道:“原來是從你這起的頭,叫那幾家人聽見不恨死你。”

王熙鳳呸了一聲:“他們敢恨我?我還沒咒這些中飽私囊的老鼠呢,這群沒良心的東西,這麽欺上瞞下的背叛主子,打死都是輕的。要不是老爺和太太慈悲,落在我手裏,再叫他們脫層皮。”

賈璉說:“再厲害的碩鼠也逃不出太太的手掌心啊,證據這麽充足,直接拿人定罪,我看太太是早就知道他們的事兒,專等養肥了再殺。”

賈璉感慨的說:“以前大家都是看錯了太太,以為是個佛爺,其實太太是個怒目的金剛。”

那幾家人,這不就是攢足了一起收拾。觀光了這麽許多年,如今賠光了所有,全打法發到莊子上去做苦力,就算是這樣也算是格外開恩了。

自家的奴才犯上大罪,就是給打殺了也是應當的。

若是按姥爺之前說的把人賣出去,恐怕他們會過得更慘。

到了自家的田莊,雖犯錯讓人瞧不起,也還能留一條命在。

王熙鳳說:“前兒那一陣兒可真是亂死了,之前他們以為還能活動,求爺爺告奶奶的,還想求我,甚至求到老太太那兒去了。可是老太太又豈能容這種奴才挖空了自己家,老太太讚太太老爺做的好,說這家裏就該這麽治治。”

人都有看熱鬧的心理,賈璉頗有些幸災樂禍地說:“總之,誰在太太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誰就倒了黴了。”現在看,太太才是眼明心亮的,有什麽事兒瞞得過老爺,卻瞞不過太太去。

賈璉這話說的不假,這次就毫無預兆的處置了這幾家豪奴,讓王熙鳳心裏有點在意。她這幾年管家也沒少想辦法撈錢。

每個月還拿了月例銀子放印子錢。

太太手眼通天,難道都知道?

想到這兒,王熙鳳有些心慌,也顧不得應付賈璉了,急著找平兒說話。

王熙鳳每個月打著時間差,把全府上下的月例銀子拿出去放印子錢,這是連賈璉也瞞著的事兒,只有他們主仆倆和外頭經手的人知道。

在這府中,無論是奴才還是主子,都是有月例可拿的。

奴才的是工資,主子的算是他們的零花錢。

就比如老太太,太太跟前,最上等的大丫鬟每月就有一兩銀子。

像迎春,黛玉她們,每個月有二兩的零花。

王熙鳳這個輩兒的媳婦每個月都是五兩銀子的月例。

李紈是個寡婦,她的月例更多,是府中的一個特例,自不必說。

賈府養著幾百號人,只開銷月例錢,每個月至少就要幾百兩。

這個錢王熙鳳早早的取出來,拿出去放印子,從中取利。

整年算下來,就有上千兩的收入,比她自己的月例要高上幾十倍。

也只有她有膽子這麽幹。

不過最近太太的作法,讓王熙鳳也有些不敢了,她跟平兒說,“這個月的本錢和利錢取回來之後先不往出放了。”

平兒說:“我也想到了,太太如今清查貪腐,奶奶雖然不同於那些沒良心的,還是謹慎一點好。”

王熙鳳這邊剛停了t放印子錢,王夫人就說,“我想著你和璉兒裏裏外外的管家,開銷也大了,人也辛苦,從我的私房每月多支20兩銀子,算是補貼你們夫妻!”

王熙鳳連忙推辭不敢受,管家這樣的好事兒落在身上,哪有還另外給開銀子的。大權在握時,賺銀子的方法可多了。

王夫人堅持說是補貼給她的,不能讓他們因為管家到再貼銀子,本來收入就不多,都是她的子侄兒女,她也希望他們過得寬裕一點。

然後王夫人又跟王熙鳳說,其他的倒是無所謂,唯一要記住一點,違背法律的事情不能做,不然不僅是害了自己,更是坑害了整個家族。

王熙鳳滿口的答應了,態度一如往常在王夫人面前言笑晏晏,機敏對答。

等她從上房中出來,也不由得拿帕子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看來太太是知道她做了什麽。

放印子收高額的利息,朝廷自然是不允許的。

這事兒得背著人,算是有違法紀的事情。

王熙鳳原以為他們這樣的人家,這麽做無所謂,誰還來敢查她?

反正那銀子白放著也是可惜,不如滾些利錢花用。

經過太太今天這通話,王熙鳳日後斷斷是不能再放印子錢的了。

更何況,現在王夫人又給她們每月20兩,太太和老太太每月的月錢也不過是如此了。

太太雖說是補貼他們家的,那就得讓賈璉知道。

不過這錢王熙鳳會牢牢把著,不會讓他拿去花。

賈璉是個風流闊公子,手裏的錢更加散漫,所以常常缺錢,油鍋裏的錢也要撈出來花,若是到了他手裏,就是有去無回,還不都花在外面那些混賬老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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