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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證先鋒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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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證先鋒4

淑媛之前跟高Sir說辭職, 沒有找其它理由。

她實話說,她的婚姻失敗,她雖然表面上表現得若無其事, 其實她覺得整個人生都很失敗, 她每天很累很煩, 不想再面對這一切,不想做工作, 她想找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

可是看到汀汀這個妹子每天幹勁兒十足的樣子,特別是視頻中她不顧一切追擊逃犯的畫面。都讓淑媛想起她自己剛入職的時候。

回想起那個時候的初心, 也是想幫助更多的人,覺得這份工作很有意義,才一直做。

淑媛想到這些年她也幫到了很多人,做了很多有意義的事,以後還可以繼續下去。

那她婚姻失敗的陰影好像也沒有那麽大了。

因為她終於認清了, 人生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她不應該因為和羅華健的婚姻失敗,就否定自己的全部,不該把她為之熱愛的事業也葬送進去。

她身上還有別人拿不走的東西。

大家在外面開心慶祝的時候,淑媛悄悄來到高彥博辦公室。

“高sir!我來撤回辭職信。”

高彥博說:“我就知道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他還開起了玩笑,點了點被眾人圍著的汀汀說:“你看啊,後浪已經沖上來了,加油吧。”

淑媛終於露出多天來第一個輕松的笑容,說:“我會的。”

淑媛說她想通了,就真的是想通了。

約汀汀吃飯的時候,也開始定起了禦海閣的位子。要知道那個地方是她和羅華健以前也經常去的。

她現在都能夠若無其事的出入。

經理還是像以往那麽熱情, “羅太太,羅先生今天剛好也定了位子, 你們二位真是心有靈犀啊。”

說到這兒的時候,羅華健和Vivian正好路過包廂門口,門是敞開著的,自然聽到了經理的話。

雙方真的在這裏不期而遇,場面自然是說不出來的尷尬。

淑媛、汀汀也看到了外面的兩人。

汀汀看了淑媛一眼,真有點怕她會受不了。

淑媛帶著禮貌的微笑對經理說,“我和羅先生正在辦理離婚手續,不過你暫時還可以稱呼我為羅太太。”

經理臉色一變,知道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對不起啊,對不起。”

門外的兩人也沒想到會這麽巧遇到淑媛,也沒有了吃飯的興趣。

Vivian擡頭對羅華健說:“華健,我有點兒不舒服,想先回去。”

羅華健什麽也沒說,扶著她轉身走了。

經理連聲道歉,然後退出包房。

淑媛是文明人,當然不會拉著他們大吵大鬧,鬧出惹人圍觀的難堪事情來。

汀汀讚賞的語氣說:“很漂亮啊!”

淑媛說:“是很漂亮啊,薇薇安長得是挺美的。我之前甚至還想把她介紹給男性朋友,還好沒有開口。”

淑媛遇到他們一點兒都不覺得尷尬,還能客觀評價Vivian的美貌。

這種事情,誰做錯事誰尷尬。要不然那兩個也不會飯也不吃立刻選擇逃走了。淑媛想開了,就不會用別人的錯誤來惹自己不快。

汀汀笑到:“我說你幹得漂亮。她這種人造美女,我看不出來有多好看,整容流水線每天都能夠制造無數個。”

淑媛驚訝地說:“你說Vivian她整容了?這我怎麽不知道?”

果然女,人最喜歡聽八卦,特別是前情敵的。

汀汀見到她果然被吸引的註意力,沒時間悲春傷秋。這才說道,“我自修過醫學的內容,看她的鼻子,眼皮,還有下顎和嘴唇,應該都調整過。”

淑媛:“真的這麽神奇?你只要看看就能看出別人整過容?”

汀汀點了點頭。這個在她看來不算多隱蔽,只要動過刀總會有跡可循。

汀汀說:“就像現在法證部新引進的那個人臉重塑技術,能在臉上找到依據。”

汀汀看Vivian的框架骨相,能看出違和的痕跡,自然是整過容的。

淑媛不由得感慨:“我現在才發現,這些年下來華建的品味越來越low了。”

汀汀笑著說:“他巔峰時刻的眼光全放在你身上了,之後當然再難風光。”

淑媛不顧形象的大笑起來,吐槽了幾句,明顯心情很好,“我下個禮拜就可以簽字離婚,這件事情終於告一段落。”

丟磚案順利破獲,梁小柔請大家一起出去吃東西,這次不只是他們重案組,還邀請了法證和法醫。

除了高sir一如既往的要去看太太之外,其他人都有空過去。

跨部門的聚餐的確很能拉近距離。之前大家只是工作上的搭檔,性格愛好之類的沒有過多了解過,下了班是什麽樣子誰都不知道。

既然湊到一起吃飯,就要有話題聊,能夠聊到各自的情況。隔閡打破,交集也就變多了。

汀汀覺得可能那個視頻的熱度還沒有降下來,所以人人都對她挺熱情,讓她充分體會到了同事愛。

梁小柔卻註意到,聚餐的時候,小剛似乎很照顧汀汀,一會兒幫著遞盤子,一會兒幫人家拿果汁。

小柔看出小剛的殷勤,猜他可能是喜歡汀汀。這可是個大新聞,剛到家就跟爸爸說了。

梁爸爸:“什麽?小剛有喜歡的女孩子啦!哎呀,不知不覺小剛也長這麽大了。”

“什麽呀,姐姐你別亂說!”小剛臉都急得紅了。

梁小柔說:“那你敢說你不喜歡人家?”

梁爸爸:“那女孩子是什麽人,叫什麽,是做什麽的?”

梁小剛說:“我……汀汀的確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子。”

梁小柔說:“有喜歡的人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喜歡就去追呀!今天你也看到了,汀汀的行情有多好,不只是你,還有好幾個男同事在對著她獻殷勤。”

梁小剛臉色一白:“什麽?”他只顧著跟汀汀搭話,倒是沒註意到其他人什麽行動。

小柔越想越覺得汀汀很好,青春靚麗又不失女人柔美的一面,身手還好,更是增加無窮魅力。

怪不得那些男同事見到她都兩眼放光呢。

小柔拍著桌子說:“大不了我幫你。”

小剛驚訝:“你幫我?這種事你要怎麽幫我?”

小柔說:“雖然你們每天都一起辦公,離得很近。但是我看你們之前的關系也就是平平。還不一定有我說的上話。我可以幫你套套話,看看她喜歡什麽,對什麽比較感興趣,你多了解她的喜好,多一些交集,不就能培養感情了!”

他們從小媽媽去世,是被爸爸帶大的,而小柔這個強勢的姐姐,從小就把小剛放在羽翼之下,什麽事都為他出頭。

小剛從小到大都得聽姐姐的,現在追女孩子也要姐姐幫著制定方案。

梁爸爸在一旁說:“也好,小剛,你聽你姐姐的準沒錯的。”

小剛卻很是猶豫:“到底行不行啊?說的好像戀愛專家一樣,可是姐你又沒追過女孩子。”

小柔說:“我是沒追過女孩子,可是我就是女孩子,被人追過總有經驗了吧。”

小剛還是不太確定,覺得男人追女孩子都要姐姐幫忙有些不對勁,不過他向來無力反駁小柔,只好打聽一下她的案例,“那你和古醫生怎麽樣了?”

說到這個,小柔反倒興致不高了。

本來梁小柔和古澤琛是在高sir爸爸通伯的撮合下才試著交往。

兩人都是警隊和法醫中的精英,如果能做情侶,那應該是讓人稱羨的一對才對。可是事實上,相處起來並沒有多甜蜜,總覺得少了點兒感覺。

好像一起工作的時候比約會的時候更合拍。

不過自己感情的煩惱,小柔是不打算對別人說的。

聚餐過後,汀汀和小柔走的近了些,也成了可以一起相約吃飯逛街的朋友。

這天,汀汀很晚才從外面回來。本來以為沛沛還沒回來或者已經睡了,因為家裏沒有亮燈。

誰知道沛沛正坐在黑暗的客廳中發呆。

汀汀:“姐姐,你怎麽了,悄無聲息坐在這裏,有什麽事不開心?”

林沛沛明顯的興致不高,“沒有啊。”

汀汀走過去,“你的手好涼,到底一個人在這吹了多久的冷風了?”

林沛沛說:“只是有些事,我一時沒能想明白,你不用管我。”

汀汀說道:“如果你有什麽事,可以找我商量,或許我能幫上忙。就算幫不上忙,能夠把煩惱向另外一個人傾吐出來,你心情也t會好一些。”

她知道以前的汀汀是個小話癆,她在沛沛面前的時候總是會話多一些。

林沛沛不以為然的說:“你一個小丫頭,又知道什麽是煩惱了?”

汀汀說:“誰都會有煩惱啊,我的煩惱更是一個接著一個。不過所有煩惱到我的事情,我就要麽解決,要麽忘掉。”

“人力能驅走的煩惱也不算煩惱了。實在沒有辦法的,那就只能順其自然,讓自己去適應它。姐姐,你說是不是?”

林沛沛一向都很獨立,就是這樣,她常常壓抑自己的心情,把一切都獨自承擔。更覺得汀汀是個小妹妹,所以什麽煩惱都不肯跟汀汀講。

沛沛說:“那我遇見的煩惱,就屬於努力也解決不了的。”

看到汀汀關心的眼神,心頭一軟,說,“告訴你也可以,只是我的一段感情經歷,你不要覺得無趣就好。”

汀汀:“怎麽會呢!是不是關於高sir的?姐姐你說吧。”

沛沛說:“你也知道當時我的男朋友就是彥博,阿瑤是我的好朋友,因為我他們兩個認識了。彥博他很有魅力,又風趣又博學,還很有紳士風度,看得出來,阿瑤也日漸被他吸引……”

汀汀陪她回憶起往事,這些陳年舊事是沛沛從來都沒有提過的。

汀汀聽完之後發現,當時沛沛和高彥博沒出什麽大問題。因為高彥博和古澤瑤走的近了,沛沛覺得不開心。幾件事情疊加之後,沛沛醋意大盛,更有了遠離這一切的想法。

一氣之下,她便寫了一封信給高彥博,然後買票去了機場。

當沛沛留書遠走那時候,她是相信她男朋友高彥博是愛著她的,一定會找來機場來阻攔她,到時候她就能順理成章的和好如初。

可以說她那個離開的行為是假的,想被留下是真的。是女孩子為了引起男朋友重視的小心機。

可是沒有想到,高彥博根本沒有出現。

沛沛只剩下滿心的失落、失望,她以為高彥博真的不愛她,而愛上了古澤瑤。

以沛沛的驕傲更不可能留下來,直接登上了遠赴他國的飛機。

可是林沛沛直到今天才知道,原來高彥博當初根本沒有見到那封信。

今天,古澤瑤讓古澤琛給她送來一個盒子。

古澤琛只是充當一個郵遞員的角色,至於盒子中是什麽,古澤琛也不知道。

沒打開之前,林沛沛還以為這是之前阿瑤買給她的禮物。盒子就像一個潘多拉的魔盒,沛沛覺得打開它什麽都變了。

原來在高彥博沒看到那封信之前,古澤瑤出於私心先看了信,並且扣下了。

這一次看到沛沛出現之後,古澤瑤覺得於心難安,讓阿琛把信還給她。

等沛沛拿著信找過去的時候,古澤瑤才向沛沛吐露當年的實情。

還說想彌補沛沛,把高彥博還給佩沛沛。日後他們能在一起,高彥博有人陪伴,古澤瑤就算死了也安心了。

聽完這一切,汀汀說:“那你是什麽想法?”

沛沛說:“我對阿瑤真的很生氣。不過另外一個事實就是,我對彥博還有感覺,這些年什麽都變了,好像只有他沒有變,還是和以前一樣。”

汀汀:“你現在打算怎麽辦?拿著這封信去找高sir?”

沛沛說:“不管當時誰對誰錯,錯過了的就是已經錯過了。阿瑤也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傷害她。這封信既然當時沒被彥博看到,也沒有了存在的價值。”

汀汀都不知道怎樣安慰她好了,當年那個傻姐姐就這麽莫名其妙丟了自己的男朋友。

沛沛也意識到了年輕時的驕傲和沖動,如果當時她多些包容,多溝通,也許現在生活又是另外一個樣子了。

沛沛說:“當年我直接那麽走了,抱著滿腹的委屈。現在我才知道,在彥博眼裏,我才是不告而別的那個。”

“其實,現在想來,那個時候我自尊心太強,覺得彥博和阿瑤走的近一些,就負氣的想逃開,卻沒想到真的失去了所愛,這一失去就是十年。”

汀汀嘆氣說:“這不能怪你,別人以有心算無心,吃準了姐姐的性格,巧妙布局,氣你出走,自然就得到了她想要的。”

沛沛驚訝地說:“你是說阿瑤?你說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內?”她失笑道:“怎麽可能有人算計那麽多。”

沛沛知道真相之後,原本也很生氣,但是她以為阿瑤是情難自禁,絕沒想過局面是阿瑤精心算計的。

今天阿瑤還哭著跟她說,要彌補當年的錯誤,想把彥博還給她。可是沛沛知道,這不是說想還就能還的了的。

當年阿瑤不給彥博選擇的權利,事到如今,彥博也未必會再選擇沛沛,想到就這樣逝去的初戀,所以才她一個人在黑暗中黯然神傷。

汀汀說:“我也不想把人想的這麽壞,不過事實就是如此。你能說她之前做的一切是無心的嗎?接近和喜歡上好友的男朋友是無心?還是她行為過線,惹起你的嫉妒之心,制造情侶矛盾是無心?更致命的就是,藏起信件,讓高sir連你為什麽離開都不知道。最後輕松趁虛而入,成了高太太。這樣你還能說她是無心的?”

沛沛啞口無言,別說是沛沛沒辦法說,古澤瑤自己都沒法說做這一切她是無心的。

沛沛明白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道理。

汀汀這樣說,可謂一針見血。

汀汀說:“我想如果不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阿瑤也不會想著把高sir還給你吧。姐姐,

她的病是不是治不好了?”

沛沛頓了一下,說:“阿瑤的癌癥是晚期,治愈率幾乎為零。”

而且她又已經脊柱癱瘓臥床三年,身體比一般的患者更加虛弱。

汀汀說:“你對高sir還有感情,她說要把高sir還給你,你是不是就心動了?”

看到沛沛垂頭默認,汀汀也不得不潑她冷水:“恕我直言,法證部的同事都知道高sir和他的太太感情特別好,不論是她出事前還是出事後。就算你對高sir還有感覺,就算高太太去世,要我說,你們在一起,你也是自討苦吃。”

沛沛:“為什麽?”

汀汀說:“這很明顯不是嗎?如果你們真的在一起了,永遠難以擺脫阿瑤的陰影,我想在高sir身上,你未必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最初的幸福。”

兩人沒事就在一起懷念阿瑤,以沛沛對感情的潔癖,難道能受得了?

當時年少時的初戀,是沛沛最為珍惜。她想象了一下,的確是無法接受的,因為她對這兩人,心中始終有道疤。不論她是否還愛著高彥博,都無法去除掉。

汀汀:“姐姐,阿瑤比你精明得多,以後還是少和她在一起吧。”

沛沛:“她已經是癌癥晚期了,又能有多少日子呢?”

汀汀:“你也不想想,她把自己的後事都安排的明明白白,這個時候找你坦白,是要把高sir托付給你,而你呢,看起來還是很欣然的樣子。”

這豈不是人家到死後,沛沛也要被算計。

古澤瑤這個時候向沛沛攤牌,當然是一舉兩得,還能獲得的沛沛原諒,做到問心無愧。

林沛沛被這樣一說,才恍然驚覺今天的確被阿瑤牽著鼻子走,“好了,我們不要再談論這個話題,好像只要我想,彥博就會回到我身邊一樣。感情的事很覆雜,從來不是一廂情願。”

汀汀說:“以我對高sir的了解,極為冷靜客觀,他會比你更清醒。”

妹妹今天的見解的確給了她很大啟發,汀汀現在還和高彥博在一起工作,沛沛不會輕忽汀汀的判斷。

趁著沛沛楞神兒,汀汀轉移話題,“哈,你們口中的這個阿瑤,古醫生說她是無私奉獻,幫助了很多夜青的好人,可是看她對你做的事又很自私。不過做好事和自私從不矛盾,很多好人遇到跟自己利益相關的事情,總是做不到堅持好人標準。”

汀汀說:“我真的應該親眼去見一見,之前也和古醫生說過,有空該去探望一下。”

沛沛說:“你有空的話,我可以帶你去探望阿瑤,不過別說其他的事。如今已經事過境遷,我也不想再追究當初是誰對誰錯了。”

汀汀說:“放心吧,我明白,就明天吧。”

第二天是個周末,汀汀不用上班,不過沛沛那邊需要值班。

她就讓沛沛先去醫院,汀汀晚點兒再從家裏出發。病人探視也不適合太早。

知道古澤瑤活不了多久,沛沛不想t再與她計較之前的事。

看到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的阿瑤,沛沛心中沒有什麽波瀾,已經沒什麽可介懷的了,因為她和高彥博的戀情時過境遷,時間已經撫平了一切傷痛。

既然沛沛自己都不在意了,汀汀當然不會做多餘的事,她所謂的探望就只是探望而已,路過花店還帶了一束花來。

平時的周末都是高彥博在的,不過他今天剛好有事。古澤琛就在這邊接替姐夫照應姐姐,“汀汀,沛沛,你們來啦!”

古澤琛為古澤瑤介紹說:“姐姐,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汀汀。”

古澤瑤溫柔地說:“是汀汀啊,彥博和阿琛都提起你,都誇你很能幹呢。”

汀汀說:“阿瑤,你好!”

送出花束,“房間裏多點鮮花點綴,心情也會明朗起來,我特地選了不帶刺激香味兒的。”

古澤琛說:“姐姐看到有朋友來看她,不用鮮花心情也好了。”他接過汀汀手裏的花,“我幫姐姐把花插起來。”

古澤瑤說:“汀汀真的很細心。沛沛,謝謝你能帶妹妹來看我。”

她眸中閃動的感激,本來只有林沛沛能看明白。

在沛沛對汀汀說了阿瑤的所作所為之後,汀汀也知道這感激是怎麽來的了。

因為沛沛不但沒計較藏信的事兒,默認揭過不提,還帶妹妹來看她,擺明了是原諒阿瑤之前的所作所為。

古澤瑤撐起笑臉打量汀汀。

與此同時,汀汀也在打量她。古澤瑤長的只能算得上是清秀,再加上病痛的折磨,讓她變得蒼白又瘦弱,精神不太好,病氣沈沈。

古澤瑤說:“沛沛當初已經是校花,沒想到你妹妹比你還漂亮。藏著這樣一個小美女不讓我見到,是不是怕我搶過來做弟媳婦?”

阿琛沒想到會中槍,含笑舉手,做投降狀:“姐姐,我知道你很喜歡汀汀,不過別拖我下水啊。想追汀汀的男孩子很多,若是這話讓別人聽見,我可能要引起眾怒了。”

沛沛說:“什麽?有很多男孩子追她,我怎麽不知道。”

汀汀哭笑不得,“我也不知道,古醫生不能無底線賣隊友啊。”

古澤琛笑道:“叫我阿琛,我就不出賣你。叫古醫生,感覺把我都叫老了。”

沛沛那邊有病人找,她要先離開去照顧病人。她看向汀汀,以眼神詢問是否跟她一起走。

汀汀說:“我陪阿瑤待一會兒就過來。”

沛沛說:“好吧!你也可以去我的辦公室等我。”

古澤琛說:“沛沛,等一下一起吃個飯吧,以前我和姐姐一起蹭飯的時候都是你請客,難得你回國,給我個機會請你們吃頓飯。”

林沛沛說:“好啊,那就中午吧。”

古澤琛說:“那就把汀汀交給我吧,等下我帶她一起過去找你。”

古澤琛把切好的果盤送到汀汀面前,“吃點水果。”

汀汀笑著說道:“謝謝,怎麽這麽客氣,還招待我。你照顧阿瑤就行了,她要常常躺著,相信沒什麽胃口,更需要吃點甜的東西,也許心情也好一點。”

古澤瑤也體會了一把什麽叫躺著中槍的感覺,不過她的確沒胃口,“你們聊你們的,不用管我。”

古澤琛說:“剛剛我已經幫姐姐把蘋果榨成蘋果汁了,不過她只喝一口,就不肯喝了。”

古澤琛:“對了,上次書店找的那本書都看完了沒有?”

汀汀想起那本古澤琛幫忙才找到的書,“看是看完了,不過囫圇吞棗,有些東西還是一知半解。”

“你又不是專業學這個的,當然會有斷層。”古澤琛笑著說道:“平時我可是不做免費講師的,今天就便宜你吧,有什麽不懂你可以盡管問我。”

汀汀略帶懷疑的說:“是不是真的,你全都懂了?”

古澤琛笑道:“你放馬問問不就知道了。”

兩人不知不覺就聊了起來,汀汀在他這裏得到了困擾她的答案,覺得今天有意外收獲,心情不錯。

過了一會兒,古澤琛接到一個電話,對汀汀說道:“我讓朋友幫忙從國外帶了點東西回來,他現在剛好有時間,我去取一下。”

他看了一下手表,估算了時間:“最多一個小時回來,汀汀,能不能幫我照顧一下姐姐。”

汀汀說:“沒問題呀。”

古澤瑤說:“看你們把我說的好像身邊離不得人似的,有什麽事都去忙吧,一會兒玉姐就回來了。”

古澤瑤已經按了內線,叫玉姐過來。玉姐是他們請的護工,平時古澤瑤有需要的時候都是玉姐在護理她。

阿琛走後,古澤瑤對汀汀說:“看得出來,你和阿琛很合拍。”

汀汀說:“古醫生很受歡迎,與他相處總是能如沐春風,只要他願意,能跟所有人相處的都很好。”

古澤瑤說:“看來你很了解他。說實話,阿琛一向是個隨緣的人,對自己終身大事不上心。前些天他帶了小柔來看我,不過,我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沒有你們兩個的氣氛好。我想這不是我的錯覺。”

汀汀微愕,能成為原著裏汀汀的未婚夫的,兩人確是有些緣分,不過,現在兩人可沒什麽關系,汀汀說:“阿琛和小柔在拍拖,法醫配幹探,真是羨煞旁人。”

古澤瑤卻覺得阿琛今天在林汀似乎面前心情很好,笑起來的次數比以往都多。這一點也許他自己都沒發現。

這時,玉姐到了,“高太太,你這邊有客人啊。”

古澤瑤說:“這是沛沛的妹妹。”

玉姐說:“哎呀,原來是林醫生的妹妹,怪不得姐妹倆這麽像,真標致啊。”

汀汀向她微笑打招呼。

玉姐說:“高太太,藥我帶來了,你現在喝了吧。”

最近玉姐給古澤瑤找了一個治療癌癥的偏方,古澤瑤知道被老公和弟弟知道之後,可能會不同意她亂喝藥,不過她真的很想試試。

所以每次喝藥的時候,她都讓玉姐背著兩人。

玉姐看高彥博和古澤琛都不在,以為沒事,就直接拿出來了。

古澤瑤本來想暗示玉姐讓她先不要把藥拿出來,可是玉姐卻沒察覺到她的暗示。

汀汀卻看到了古澤瑤的眼神。

阿瑤說:“汀汀啊,我要先吃藥了,吃完藥還要休息一會兒,不能招呼你,不如你去沛沛的辦公室等阿琛吧。”

她這麽說已經是委婉送客,汀汀卻仿佛沒有察覺,說:“沒關系,你吃藥吧,我等你休息了再走。”

古澤瑤只能若無其事的喝起藥來。

在醫院吃藥是很平常的事,她以為汀汀不會察覺到什麽異常,就不會戳穿她。

藥很苦,玉姐一勺一勺的餵著阿瑤喝藥,她皺著的眉頭一直都沒有松開。

蘋果汁喝不下,這種苦藥汁卻要強忍著喝幹凈。

汀汀看她喝了小半碗,說道:“這中藥的味道很濃。”

阿瑤本就虛弱,喝了藥之後,難聞欲嘔的藥味更是使她沒有說話的心情。

玉姐道:“ 可不是!這藥味是濃了點,每次高太太喝完藥之後我都要開窗通通風。”

汀汀說:“這家醫院原來是中西醫結合治療的嗎?”

玉姐道:“這家是全西醫醫院,沒有中醫的。”

汀汀問:“那這碗中藥是怎麽來的?”

古澤瑤要想阻止,“汀汀你還是……”卻沒有玉姐嘴快,玉姐說:“這是我們家鄉的秘方!”

汀汀看一下古澤瑤,目光中露出不讚同。

她見到玉姐還想繼續餵藥,走過來壓下藥晚說:“剩下的不要再餵了。”

玉姐驚訝:“為什麽?”

汀汀說:“她現在在接受化療,身體會特別脆弱。你們喝額外的藥劑,至少應該讓醫生看過,和化療的藥物沒有沖突。”

玉姐恍然道:“我真是太心急要幫高太太,竟然忘了拿給醫生看看。”

古澤瑤明知道來歷不明的藥方給醫生看也是不會通過的,她就抱著僥幸心理先喝了秘方。

汀汀問:“玉姐,這藥怎麽熬的,你有沒有藥方?”

“藥方,有啊!前幾天我特地拿著藥方去抓的藥。我記得就在衣服口袋裏。”

她翻了一會兒,果然翻出一張紙,“你看,藥方就是這個,很管用的,我老家的七叔就是喝這個藥喝好的,這是前不久剛發生的事兒,我看七叔好了,才讓人把藥方抄了過來。”

汀汀接過藥方,看了看,別的材料且不提,其中有一味斑蝥的用量很高。

斑蝥中含有的斑蝥素有大毒,雖然是一味中藥藥材,能夠破血逐瘀,攻毒蝕瘡,治療陳年頑癬惡瘡,可是它的毒性太強了,很多專業的中醫都會小心使用,再仔細觀察病人的情況,看是否適合用藥。

中了這種斑蝥素的毒,會讓人上吐下t瀉,嚴重一些還會導致心臟衰竭和腎衰竭。

原著中古澤瑤正是在幾天之後心臟衰竭而死的。

跟她吃了同一塊沾有藥液的蛋糕的玉姐也中毒進了醫院。

大家才讓人意識到,古澤瑤的死因有可疑,原來她竟然不是病重衰竭,而是被人慢慢毒死。而毒死她的正是她偷偷在喝的所謂的秘方中藥。

玉姐沒有害人之心,只想她快點好起來。好心想幫人,結果卻成害死古澤瑤的殺人兇手,也弄得官司纏身悔不當初。

汀汀一邊看藥方,一邊問玉姐:“除了阿瑤,你還有沒有把這個秘方給其他人用?”

“我一共就照顧三個病人,除了高太太沒有人是癌癥的,就只給高太太用過。”玉姐還問:“那現在是不是要把這藥方拿給醫生看看?”

汀汀說:“的確要馬上拿給醫生看。”

聽說她要去找醫生,古澤瑤可憐兮兮地請求,“汀汀,能不能別去找醫生……也不要告訴彥博他們,我只是想快點好起來,若是……秘方真有用,就當給他們一個……驚喜,如果不管用,也沒什麽損失……他們不用跟著失望。”

如果換了一個人,只要不是鐵石心腸,在病弱之人斷斷續續的祈求下,也許就會答應了。

但是汀汀偏偏就鐵石心腸的那個,“不行。”

古澤瑤一楞,“為什麽?”她頓了頓,“你是不是討厭我……沛沛向你說了什麽?”

汀汀就知道這個古澤瑤表面柔弱,實在是個精明的,能夠精準的捕捉到別人對她的情緒。

不過,精明人也有犯蠢的時候,特別是在她覺得自己藥食無靈的時候。

走投無路的晚期病人,常常會有這樣的僥幸心理,以為自己也許會幸運,什麽辦法都願意試試。

汀汀說:“就算我姐姐是做善終服務的,不代表我也有權利這麽做。看到有人自殺,當然要及時阻止。”

古澤瑤一頭霧水:“自殺?你在說什麽?”

汀汀:“我們記錯的話,阿瑤你應該也是學醫的,難道你沒有看過這張藥方嗎?”

古澤瑤當然沒看過藥方,如果她信科學能救得了她,就不會盲目去依賴偏方了。

古澤瑤是學過西醫,可是對中醫一竅不通。

而且她自從畢業之後就嫁給了高彥博一心做高太太,根本就沒有從事過專業。轉而特別有愛心的去做義工,輔導那些不良青年。把本就不熱愛的學業荒廢掉。

汀汀說:“你難道不知道斑蝥是什麽東西?”

古澤瑤還是一頭霧水,她真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就算不知道,汀汀沒時間再給她解釋了,在明知道她已經喝進去這種毒素的情況下,汀汀再浪費搶救時間就說不過去了,“我先去叫醫生,然後聯系高sir。玉姐,你照看下阿瑤,剩下的半碗藥液誰都不要動,稍後警方需要它做證物。”

聽到她說到警方,兩人都嚇了一跳,不明白事情為什麽失去控制,甚至要牽扯到警方。

汀汀先是拿上藥方去找醫生,醫生第一時間趕到病房,並且報了警。

然後她給高彥博和古澤琛打電話,跟他們說發現阿瑤私下喝的藥裏放了斑蝥,以及斑蝥的分量。

古醫生和高彥博都是有醫學知識的人,立刻意識到這麽重計量的斑蝥,喝上幾次足以毒死人,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無論在哪裏都立刻趕了過來。

二十分鐘不到時,從另一個區飆車過來的高彥博趕過來了,而這個時候,醫院準備給古澤瑤做洗胃的手術室還沒準備好。

古澤琛也是朋友還沒見到,接到汀汀的電話就中途折返。

他們在手術室外面向醫生詢問情況。

高彥博:“醫生,我太太的情況怎麽樣?”

主治醫生說:“據我們觀察,你太太的確喝了帶有斑蝥素的藥液,今天已經是第三天,我已經立刻安排給她洗胃,至於其他癥狀,以及後續情況如何,還要稍後再觀察才能下定論。”

古澤瑤不知所措的被推著過來,古澤琛上前,“姐姐,你最近會不會肚子痛,上吐下瀉,有沒有覺得心臟不舒服?”

醫生剛剛又說要洗胃,又是報警。還有他們如臨大敵的樣子,都讓古澤瑤心慌,“那藥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古澤琛:“你為什麽要亂喝東西呢?!”

古澤瑤腦子一片空白,只覺得從汀汀來到這個病房之後,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她從剛剛開始,也覺得身體越來越不舒服,短短一會兒的時間,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自己雖然做好了不久於人世的準備,不過卻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所有人的表現就像是她馬上要不行了。

高彥博說:“沒關系,只是洗洗胃,再做一個檢查,毒素不一定被你吸收。”

古澤瑤:“彥博,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是不是藥有問題?”

高彥博見她現在還懵懵懂懂的,根本不忍直說。

護士說道:“不好意思,我們現在要推病人進去了,請你們不要妨礙治療。”

高彥博最後握了握她的手,“會沒事的,你只要配合醫生,相信我,別放棄。”

古澤琛很懊惱:“我真笨,怎麽沒發現姐姐在偷偷喝藥!”

高彥博無奈的說:“阿瑤就是不想我們知道她在喝這個偏方。”

把古澤瑤送進洗胃室,高彥博這才來找汀汀。

汀汀正和一臉忐忑的禦姐在一起呆在病房裏。

玉姐期間想離開去護理其他病人,被汀汀攔住了,她們得等警察來做筆錄。

警察也很快就到了,幾乎與高sir同時,來的是梁小柔和欣怡。

誰都不願意在禮拜天這種情況下見面,打過招呼之後,他們開始問話。

汀汀將事情從頭到尾講出來,從玉姐進來、古澤瑤喝藥,直到汀汀發現配方不對勁,開始應急處置。

梁小柔對汀汀說:“我讓心怡給你做一份詳細的筆錄。”

汀汀去一邊做筆錄,梁小柔開始問玉姐:“……那你給古澤瑤喝幾天藥水?”

玉姐:“今天是第三天,只喝一小半就被林小姐阻止了。這藥要喝十天才見效的,我老家的七叔啊,真的就是喝這個藥把癌癥喝好的。還有之前很多人,你們可以去查的。”

梁小柔:“古澤瑤一直是你照顧的,這幾天她有出現斑蝥素中毒的癥狀嗎?比如胃口不好,上吐下瀉。”

不知所措的玉姐說:“高太太她一直胃口都不太好,吃了東西也經常吐的。”

高彥博忍不住道:“你究竟知不知道斑蝥是什麽東西?它雖然是一種藥,可是毒性很強的!專業人士都不敢用!你什麽都不懂就敢給我太太喝,你知不知道其中的用量高得嚇人,足以毒死人?!”

玉姐哭道:“可是那是藥啊,你也說了那是藥,藥是救人的!我真的不知道藥會有毒啊!我真的從沒想過要害高太太。”

玉姐淚如雨下:“高sir!對不起,我只是想救高太太,我是無心的。”

高彥博說:“要不是汀汀及早發現阻止,你再給她喝幾天,後果不堪設想。”

藥方和藥液現在都被醫院帶走去做化驗了。不過一切都很明朗。

玉姐沒有下毒殺人動機,她只是想幫忙,卻因為無知,差點陰差陽錯毒死高太太。

當然,古澤瑤是有意識的情況下主動喝的,她也有責任,不能全怪玉姐。

而且古澤瑤有機會及時搶救,法庭應該可以輕判。

焦急的等待過後,醫生從手術室裏出來。

高彥博:“醫生,我太太她怎麽樣?”

醫生遺憾地說:“高太太的情況很不好,已經喝了三天的斑蝥素,還好今天的分量沒有前兩天的多,不過這次可以洗胃,之前的那些已經滲入到血液當中了。經過我們全力治療,高太太她算是暫時脫離了危險期,不過她的身體受到重大創傷,啟動了防禦機制,我看她要昏迷幾天才會醒。”

“而且你們家屬要有心理準備,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以後不適合再做化療了。”

高彥博心中一涼,“那豈不就是說,她的癌癥沒法再繼續治療,只能任由癌細胞擴散。”

醫生:“高太太本來的身體都就極度虛弱,她之前的身體狀況勉強可以進入化療的及格線。但是這次中毒過深,我們醫院不敢再對她進行化療,怕她在治療的過程中撐不過來。”

高彥博:“……醫生,我太太還有多少時間?”

醫生說:“最多還有3到6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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