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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才子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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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才子10

周文斌怒道:“周臣, 你埋沒人才!為人師表,你枉讀聖賢之書,我告訴你, 今天你拒我於門外他, 日你一定會後悔t的, 我不會就這麽算了!”

他在斷手之後好不容易有一個可以出人頭地的希望,卻處處碰壁, 如果六藝會館不肯給他舉薦,那麽別的學館更不可能。

周文斌失落地往回走, 卻發現自己只是一個上午不在,他的攤子已經被人占了,有人在那裏掛著書畫,而他本來的那些書畫被丟在一旁和垃圾放在一起,周文斌立刻上前:“餵, 你幹什麽?這攤子是我的。”

那個肥頭大耳的書生轉過頭來說:“什麽是攤子是你的,臭小子,你的畫怎麽和唐伯虎的畫比呀!”他指著攤子上新掛的畫,他的意思是現在攤子上擺的都是唐伯虎的畫。

周文斌:“你說什麽?”

那胖書生繼續挖苦道:“全蘇州的人都知道你是唐伯虎的手下敗將,還被人家把手打斷了,留在這不丟人嗎?你還是走吧!”

他們關於攤子之爭早就引來了市集上的人圍觀,眾人紛紛道:“走吧。”還有人順手摘下爛菜葉丟到他身上,“快點兒走吧。”人都是這樣,欺軟怕硬,有從眾心理,而且周文斌落魄大家都知道, 市集上的人來來往往,每天看他都瞧個稀奇, 像看熱鬧一樣,現在有人出手欺負他,自然沒人會幫他,反而聚眾一起嘲笑奚落。

周文斌還能怎麽樣?他知道他就算是把攤子搶回來,也沒有人會來光顧他的生意,他走到一旁的垃圾旁邊,把他的書畫撿起來,往回走放到落腳地,正自暴自棄的時候,又想起朱娉婷每天這個時候都會到他攤子來,如果今天找不到人,會著急吧,於是他又回到市集上等她,可是卻左等右等不來,幹脆擡腳往她客棧的那個方向走去。

於是,客棧這邊,沒等文徵明進入室內,周文斌找了過來。周文斌見到文徵明竟然在朱娉婷的房間外,大為不解:“你怎麽在這兒?”

文徵明上午還和這人有過口角,這會兒因他而起的禍事也有些心虛,“我當然是要照顧朱公子的。”

周文斌沒空去想之前的齷齪,“朱公子怎麽了?”

安安向他解釋了朱娉婷中了蛇毒到現在的前因後果,周文斌憤怒地左手握拳:“混賬,是你把她害成這樣?”他真的很想揍他一頓,不過現在朱娉婷最要緊。

文徵明也說:“周文斌,這都什麽時候了,不是找我算賬的時候,我們還把他帶到寒冰洞去,要知道他隨時都會有危險。”

安安說:“兩位不要吵了,樓下已經備了轎子。”

他們把朱娉婷帶去寒冰洞,安安當然是貼身照顧她。文徵明也想進去,被周文斌攔在外面:“不用你,裏面用不得那麽多人,你還是回去等斷腸草的消息吧。”

文徵明說:“為什麽不是你在外面等消息?”

周文斌知道她是女的,文徵明卻不知道,他去幫忙還懂得避忌,他當然不想讓文徵明進來。

朱娉婷現在昏迷不醒,她現在毒血在體內運行,血流加速,到了洞中之後,為了讓寒氣減緩血流的速度,只讓她穿著單衣,不過昏迷之中,她也沒覺得冷,還一直在喊熱。

為了來這個寒冰洞,他們都穿了最厚的衣服,還加了皮裘。可是朱娉婷穿的單衣她仍然在昏迷之中也嚷著熱,是只因為毒血流經全身,讓她整個人幾乎要燒起來。

安安照顧了朱娉婷一整天,在這寒冷之中也有點吃不消了,再次站起來之後有險些摔倒,手一抖,弄打了藥碗。周文斌見她差點摔倒,及時扶住她:“你沒事吧?”

安安說:“我的頭很暈。”

“你去那邊休息一下,還好藥還有剩,我來給她餵藥。”

安安:“可是……”

周文斌說:“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

安安實在是無能為力了,她自己也累得昏昏沈沈的,沒法好好照顧小姐,在周文斌再三保證之下,就只能先指望著周公子先照顧一段了,安安一躺下就睡了過去。

周文斌重新煎了一碗藥,走過去餵給朱娉婷,這才看到,因為她在昏睡之中也是嚷著喊熱,所以她單衣的領口都被她蹭開了,他能看到她圓潤雪白的肩膀,而且因為生病,她頭發自然的散下來,臉上的偽裝也都擦掉了,他看到的是個柔弱單薄的病美人,與她平時在外的形象完全不同,就算臉上也起了毒瘡也無損她的美麗。

周文斌一驚,連忙轉頭,閉上眼睛默默念叨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可是藥又不能不餵給她,剛剛他匆匆一瞥,似乎看到她皮膚上面的毒瘡有破潰的跡象,如果不好好清理掉的話,被她無意之中抹到別處,或者是吃進嘴裏弄進眼睛裏,可能都會造成更加不堪設想的後果。

周文斌做好了心理建設,壓下心猿意馬,先幫她清理毒瘡流出來的血跡,然後想餵藥給她,發現她躺著的姿勢喝不進去,又把她小心扶起來,這裏除了冰就是潭水,根本無處可靠,只能讓她靠著自己而坐,這樣餵藥方便一點。

周文斌右手仍然打著夾板,只有左手能動,左手又要餵藥,讓她在自己靠在懷中,周文斌只覺得自己懷中人的溫度很高,靠在他懷裏就像一個小暖爐一樣。想到這是因為她病了,之前做各種建設的旖旎心思都沒有了,只一心想好好照顧她,讓她不再難受,快點好起來。

朱娉婷覺得嘴裏被餵了極苦的東西,悠悠轉醒過來,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在周文斌懷裏:“你幹什麽?”

周文斌沒想到她這個時候就醒了,之前一整天她都是昏昏沈沈的,“我……我……我幫你餵藥,安安剛剛累得不支昏睡過去,她就在那邊,你看。”

周文斌之前也有想過她醒來之後,面對如此陌生的情況一定會不安,所以盡快將事情解釋清楚,“因為毒已經進了五臟六腑,我們把你帶到寒冰洞阻止毒血過快……”開了一個頭之後,周文斌說話總算不結巴了。

“這麽說我的毒還沒有解?”朱娉婷顯然沒想到他們的效率會這麽低。

周文斌安慰她:“別擔心,華大夫醫術高明,他已經去找解藥了,臨走前吩咐你得把這藥喝了,快趁熱喝吧。”

朱娉婷在他的幫助下把藥喝幹凈。

周文斌等她喝完藥,說:“又有血跡流出來,你別亂動,我得把你清理一下。”

朱娉婷點了點頭,靠坐不動,不過他的心跳實在是太快,他的心跳聲她想裝聽不到都不行,在這個位置,實在是很清晰有力。本來就因為病了,身體虛弱沒覺得有什麽尷尬,可現在,這心跳聲連帶的朱娉婷也覺得面紅耳赤。

她醒來後就知道處境尷尬,不過她也不沒多緊張,因為知道周文斌是個正人君子,不會借機輕薄於她,何況,她似乎比別人更能理解醫者父母心的心情,病中被人照顧也是難免,誰讓連安安都累暈了呢,只能暫時拋開男女大防。

不過,現在要她清醒著,還是有些尷尬,還不如暈著的時候好,她的目光看向別處,周文斌身上帶著一塊波斯小寶鏡,朱娉婷借著上面的照影,看到了自己的樣子:“我的臉毀容了?會不會很難看?”

周文斌連忙安撫她:“當然沒有,等到毒素拔出之後就會好的,你不要胡思亂想。”

朱娉婷有氣無力的指了指他的掛件,周文斌這才知道是什麽闖了禍,只能解下來給她,她對著自己照了照:“你還想騙我。”原來臉上也有毒瘡破潰的地方,任何女孩子都會很註重自己的容貌,現在她的臉變成這個樣,真是對心靈最大的打擊。就算明知道不會留疤,也仍然無法接受現在的自己。

周文斌說:“哎,你現在只是生病了,等病好就都能痊愈,每個人生病,臉色都是蒼白憔悴的,你還想要自己多好看。”

見她沈默下來,似乎仍在耿耿於懷,周文斌繼續勸:“病很快就好了,好了之後,又還是很美的樣子。”

見她還是不多說話,周文斌看向朱娉婷,才發現她的沈默似乎另有原因。

朱娉婷說:“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周文斌這才意識到什麽,“哦,你是想問我什麽時候發現你是女孩子?”

朱娉婷點點頭。t

他頓了頓說:“在第一天見你的時候,我就發現你有耳洞。第二次見面你還特地做了很多掩飾,我知道你似乎在躲什麽人,現在看來應該是在躲朱子健吧,怕被他認出來。”

周文斌又立刻補充到:“你不想說可以不說,我知道你們不是一路人。”朱子健打斷了他的手,他們兩個之間結了梁子,他可從來沒想過她接觸他是帶著目的的。

朱娉婷說:“的確是在躲他,我們兩個認識。以後你會知道你想知道的,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忽然打了個冷戰:“好冷啊!”

周文斌立刻脫下自己身上的皮裘給她披上,將人裹得嚴嚴實實。之後,就算是她再喊冷,也只能挺著了,不可能把她挪出去,因為他們來此的目的就是讓寒冷降低她血液的流速,若是這會兒舍不得她受凍,豈不是要前功盡棄。

好在沒過多久華大夫就帶回了解藥,給朱娉婷服用之後,她就已經感覺好多了,再休息兩天,已經和平時沒有什麽兩樣。

朱子健直到聽說她有所好轉才敢出現,不出意外地被朱娉婷好好奚落了一番,不過對他來講根本不痛不癢,朱娉婷平時對他的態度就是呼來喝去的,見她真的沒事後,就回京覆命去了,兩個人已經默契的決定,朱娉婷中蛇毒一事不向寧王提起。

這下就連安安的看清了這位少爺的真面目,平日裏對郡主百般奉承,一聽說可能被傳染就躲得遠遠的,真是靠不住。

文徵明還和祝枝山唐伯虎一起來探望她,本來雙方之間也沒什麽深仇大恨。這一次會被蛇咬,雖然根文徵明也有點關系,但是也不能全怪他,她自己也沒註意到。他們又幫她找來了華大夫,雙方之間就算是就此握手言和了。雖然沒有多少交情,也不至於像之前那樣見面就劍拔弩張。

中秋這天,秋月發現了雖然曾經極力反對她入學,但是等到她入學之後又對她很好的周館主,才是擁有那張人皮刺青的人,在她要動手的時候,唐伯虎突然來找她一起去逛街,並且向她求婚。

唐伯虎直言是因為十分想去考恩科,而唐老爺不同意,怕他像兩個哥哥一樣去考科舉就一去不回搭上性命。除非他納妾留後生個男孫,才肯放他去。唐伯虎本來以為納妾很容易,卻被同樣喜歡他的祝曉蓮陷害,得罪了全蘇州城的女子,於是他想到秋月,他覺得秋月的花容月貌與他才子的身份很相配。

秋月聽到他的求婚之後,心亂如麻,一時間也沒去殺周臣。正在這個時候,歐陽東出現了,秋月說:“你是來催我找人皮的?”

歐陽東說:“這次我不是來催你,公公要交給你一個新的任務。”

秋月期待地問:“新的任務?人皮地圖不用再找了嗎?”

“人皮地圖還要繼續找,東廠找了這麽久,勢在必得。新的任務並不沖突,因為你只要在六藝會館就能完成。”

秋月:“是什麽?”

歐陽東說:“你要保護好一個人。”

“是誰?”這個任務著實讓秋月驚訝了,竟然不是讓她去殺人,而是保護人,這還是從來未有過的。

歐陽東說:“就是你現在的同窗朱庭公子,她的真實身份是娉婷郡主,是寧王爺的掌上明珠,公公要你在蘇州的時候保護好她,她有什麽吩咐也都照做。”

秋月雖然並沒有看出朱庭是女扮男裝,不過憑她多年做殺手的直覺,一直覺得他確實有一些違和感,原來問題是出在這兒。她是女子,骨骼相對嬌小纖弱,穿著男裝行動,所以才會覺得違和,“我知道了。”

就在朱娉婷回書院上學的這天,秋月現身走到朱娉婷面前表明身份,說明在蘇州期間,會由她來保護郡主。朱娉婷知道是她的王爺爹得知自己女兒險些中毒喪命的消息,所以特地派人來保護她。看來就算她不說,他還是知道了。還派了東廠特別優秀的殺手過來當保鏢,真是有些大材小用。

朱娉婷見到秋月有些楞,問:“怎麽了,怎麽一直看著我?”

秋月說:“沒什麽,只是覺得郡主對我的身份並不意外。”這和她在得知朱庭是寧王郡主的時候,表現可不一樣,秋月是結結實實的吃了一驚的。

朱娉婷說:“你先進入六藝會館,看來你有其他任務。”

秋月不能洩露前一個任務,所以只能選擇不吭聲。朱娉婷說:“你放心,我不是要向你打聽什麽,你也不需要告訴我,只是你今日看起來似乎有什麽心事,是有什麽想不通的嗎?”

秋月吐露道:“有一件事我還沒有做下決定。”

朱娉婷頗為感興趣地說:“難道是為情所困,是因為唐伯虎嗎?”

秋月這次再也沒法隱藏情緒:“郡主你如何知道?”

朱娉婷笑了笑說:“別緊張,我什麽都不知道,只是猜的。女兒家的心事無非是風花雪月,和情事有關。你和唐伯虎走得進,他是蘇州有名的第一才子,才子配佳人,所以其實挺好猜的。”

也許是月色如水,也許是藏在心中的心事一直以來都無人能夠分享傾訴,郡主既然知道她的身份,那麽秋月便不需要在她面前也處處偽裝,可以暫時放下防禦。郡主是唯一知道她兩面身份的人。這個時候秋月甚至覺得郡主成了一個特別的人,成了秋月在東廠和她在這邊的橋梁,秋月脫口而出:“唐伯虎向我求婚了。”說完有一點後悔,還有一點解脫。後悔是不知道郡主會有什麽反應,不後悔是因為既然她做了決定,郡主也很快會知道。

朱娉婷:“哦?你們發展得這麽快,兩情相悅?”

秋月說:“感情的事情以後可以培養,我感覺得到他是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

朱娉婷說:“可是你明知道以你這樣的身份想要擺脫以前十分艱難,可能會付出很多代價,也可能一輩子無法擺脫,他知道嗎,他值得你這麽做嗎?”

秋月毫不猶豫的說:“值得。”她想過有人關心的日子,也許不只是唐伯虎,還有其他人的原因。同學,老師,還有長樂坊的人都來關心她是一個人過中秋,給她送來了很多禮物和溫暖。這是她曾經的殺手生涯中從來不敢奢望的。而一旦得到了,就不想再失去。所以她想來過正常人的日子,所以她把寶全部壓在唐伯虎身上,只要嫁給唐伯虎,答應他的求婚,她便可以變成這樣一個普通人,也能擁有普通人唾手可得的那種溫情。

朱娉婷見她說得這麽斬釘截鐵,也不便出言反對。不是她不想勸秋月別一頭紮進去。感情這種事情,不是當事人,誰勸都無用,只有撞得頭破血流學到教訓,才會知道那人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良人。

朱娉婷說:“你覺得值得便好。”

秋月倒是有點意外:“郡主,你不勸阻我?你知道我是身不由己的人。”

朱娉婷說:“每個人都可以追求他想要的生活,只要有足夠的能力掌控局面,接受的了後果。”談話的最終,她還是忍不住加了一句:“但是要擦亮眼睛,他付出的和你付出的若是不能對等,那感情也不對等,你珍惜的人家未必會珍惜。”

秋月在挨了劉公公兩掌險些喪命之後,隱約有些明白了郡主說的話,不過這是她心甘情願願意挨的,若是受了重傷再加上完成最後一個任務能夠讓她擺脫東廠嫁給唐伯虎的話,她願意用這些去換。至於唐伯虎,他永遠不必知道她付出的是什麽。因為她不會把她的過去,讓他知道。

秋月渴望開始新的生活,不過她對之前的自己也是十分自卑,她是東廠的殺人機器,是見不得光的黑暗面,若是讓唐伯虎知道了,她所得到的一切都將化為烏有,唐伯虎身邊的人也會把他們拆散。她一開始在這段關系中就把自己放得很低,就算是後來出了個差子,唐伯虎的妻子另外聘了祝曉蓮,秋月也仍然沒有改變初衷,為了讓唐伯虎不為難,仍然委曲求全,同意和祝曉蓮同時嫁給唐伯虎為妾。

六藝會館唯一的女弟子出嫁,t嫁的人還是他們六藝會館所出的蘇州三寶之首唐伯虎,自己人嫁自己人,所以整個六藝會館也熱熱鬧鬧的。周館主對秋月不錯,打算讓秋月從六藝會館出嫁,就像嫁女兒一樣。周臣早在中秋節知道秋月沒有親人一起過節的時候,就送出了自己最喜歡的那張琴,這一次慈祥的周館主還特地為秋月抄了一份鳳求凰的曲譜作為嫁妝,祝她和唐伯虎能舉案齊眉,說這首曲子她以後要彈一輩子的。

新娘子被媒婆背著出了門,六藝會館全體送走了新娘子,有人去參加婚宴,有人去繼續上課。周臣回到自己房間,卻看到本應該上了花轎的秋月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身後,而且穿著一身黑衣,一臉的蕭殺凝重。

周臣有些楞住:“秋月,你不是上花轎了嗎?”

秋月冷漠地說:“我還有一個任務沒有完成,不能和唐伯虎成親。”

周臣覺得氣氛很不對勁兒,不過他仍是一頭霧水:“任務?”

“東廠交給我的任務,就是殺了你!”話音未落,已經欺身上前。在她眼中,周臣已經是一個將死之人,沒什麽不能對他說的,至少可以做個明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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