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皇後心計15

關燈
皇後心計15

這天, 皇太後為了散心在附近走動的時候,剛好看到太醫李民攔住皇上的去路,在跟皇上說什麽。皇太後沒有上前, 因為她聽到李民在向皇上稟報自己的病情。

李民:“啟稟皇上, 皇太後的病情每況愈下, 奴才多次托小蔡子轉告皇上,卻都沒有得到皇上的回應。昨晚上皇太後病情又見惡化, 奴才擔心皇上責怪奴才知情不報,所以在小格格滿月禮之後, 前來稟報皇上。”

皇上不甚在意地說道:“這件事小蔡子早就已經跟朕說了,朕知道這件事,你不必多慮。其實生老病死實屬常事,所以就算你治不好皇太後,朕也不會責怪你, 一切盡力就行了。啊,還有,現在國庫空虛,國家提倡節儉,你之前也看到了,連小格格的滿月禮都一切從簡。壽康宮這麽多年來開支龐大,為國庫增加了不少負擔。以後壽康宮不必要的補品能免則免。”

在皇上說話的時候,李民幾次欲言又止,想跟皇上討論皇太後的治療方案,可是等皇上全部說完,李民已經明白皇上的態度了, 覺得沒有必要再拿這件事情打擾皇上,方案還是由他自己決定, 於是他恭敬地退到了一邊。

皇上說完這段話就走遠,從頭到尾聽完了的皇太後怒火攻心,讓小衛子攙扶著回了壽康宮。她有一只腿因為消渴癥的緣故已經不太聽使喚,所以走路都需要人攙扶。

坐下後,皇太後傷心地說:“哀家以為已經和皇上冰釋前嫌,沒想到皇上心裏還是有根刺,要哀家死而後快!當年大師說哀家活不過六十,如今看來要應驗了。哀家的六十歲之後,雖生猶死!”

小衛子被放出來之後,再次回到了壽康宮皇太後身邊,這時他也為自己跟了這麽多年的主子感到傷心,“不是的,不是的主子,快別這麽說了。”

皇太後反問:“不是嗎?綿怡早死,看來還未等到綿忻上位,哀家就已經被皇上逼死了。”

皇太後哭道:“如今哀家一無所有,這跟死又有何分別,哀家簡直生不如死!” 她奮力一推,將桌上擺著的果盤砸了個稀巴爛。

小衛子感同身受,勸慰道:“主子,你不是一無所有,你還有瑞親王,還有奴才啊。”

小衛子的這句話,成功把皇太後的怒火激了起來,她一腳踹過去,把小衛子踹了個跟頭:“就是你!就是你這個死奴才,想跟信妃雙宿雙棲!否則哀家怎麽會一無所有?” 她將這些日子積壓的怒火,對著小衛子狠狠的臭罵了一頓,並且讓他滾出壽康宮,再也不要回來。

其實這些年來,小衛子對皇太後忠心耿耿,除了信太妃那件事情,他懷有私心做錯了,其他事情對皇太後絕無二心。他想到是自己害得對自己恩重如山的皇太後如此落魄,當真是豬狗不如,他痛定思痛之下,對自己下了狠心,親手挖出一只眼球,送給皇太後證明自己有眼無珠。

之前衛公公在皇太後發現他竟然窩藏信妃之後已經斷了一根小指明志,求皇太後的原諒。皇太後心裏對他一直心裏有根刺,不過也念在是伺候這麽多年的老人,沒有真的趕他離開,這次,皇太後萬念俱灰之下,是真的想讓小衛子滾出壽康宮,不要再出現在她眼前,但是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麽做,竟然挖了一只眼睛,也想要留下來。

小衛子跪在皇太後面前說:“奴才本想挖下兩只眼睛,可是想到奴才還想用這條命,這只眼睛為皇太後看著宮裏,做皇太後的耳目,為皇太後當牛做馬,以贖前罪。請主子讓奴才留在主子身邊侍奉,奴才必定以穆章阿大人為明鏡,幫助主子完成大業。”

穆章阿當時也在場,正在和皇太後商量朝廷上的事兒,穆章阿也替小衛子求情道:“衛公公對皇太後的忠心的確日月可表,請皇太後開恩,準許衛公公回到皇太後身邊吧。”

等到穆章阿走了之後,皇太後跟小衛子說心裏話,她說:“本來哀家覺得自己已經一無所有,不過現在看來,我還有綿忻這個出色的兒子,還有穆章阿,還有小衛子你忠心耿耿的奴才誓死相隨,我又覺得好像回到從前還沒有被封為皇後的時候,我又渾身是勁兒,覺得可以放手一搏了!”

穆張哥這些日子可沒閑著,他趁著舒明阿和瑞親王不在朝堂的時候,找時機分別參倒了烏蘇安格和慶親王。烏蘇安格是有切實的證據,證明他貪贓枉法,罪該致死。至於慶親王畢竟是宗室,皇上網開一面,讓他回家養老。軍機處的軍機大臣就這樣廢了兩個,穆張哥在其中的地位更加穩固,在皇上面前他更加有話語權了。

不論是舒明阿還是沅婉都在朝中埋了眼線,所以朝中發生的事情,他們並不是一無所知,會有人快馬加鞭的傳遞過來。

廣州城,廣州知府安排的別院裏面,瑞親王正在和舒明阿商量如何嚴抓禁煙一事,瑞親王可惜地說:“可惜富察鄂泰被發配邊疆了,沒能跟我們一起來,畢竟他在廣州住了三年,對洋人最為了解,要打交道容易一些,現在還有誰能聽得懂洋人那些洋鬼子的話呢?”

沅婉本來不動聲色的在一旁旁聽,現在也不得不開口道:“瑞親王如果只是需要翻譯洋人語言的人,那麽我想我可以勝任。”

瑞親王不敢置信地說道:“你?”

沅婉認真的點了點頭,舒明阿這時說到:“瑞親王讓你見笑了,老夫的這個女兒啊,腦子足夠聰明,她從小就很喜歡洋人的玩意兒,讓我找了好多西洋的物品,書籍,她還和教堂裏的洋人牧師學過英吉利語和法蘭西語呢,也都是一學就會。”

瑞琴王看得出來,舒明阿這個父親,對自己這個女兒驕傲著呢。他向沅婉道:“你當真會呀?”

沿途雖然通知各州省有欽差路過出行,不過皇後這次並不是欽差團的一員,並沒打算暴露身份,只是跟著父親出來旅游的家眷,各地官員都不知道皇後在此。所以瑞親王也不再用敬語稱呼她,以免惹人懷疑。

“會。”沅婉拿出一疊資料,“這些是我在路上找來或者是親自翻譯的文獻,能你們可以對英吉利這個國家略做了解。”

那資料可是相當厚的,瑞親王問道:“你要本王把這些都看一遍?”

沅婉說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這已經是我篩選過後覺得都很重要的,等你看過之後就明白為什麽我要給你這麽多資料了。還有一部分數據是需要我親自在廣州慢慢搜集的,這一部分暫時還沒法提供。”

瑞親王就算覺得有些誇張,還是捧著這一大疊的文件打算回去挑燈夜讀,看了一個開頭就被它吸引過去。比如資料裏說:清軍現在使用的火器主要不是中國自主發明研制的,而是仿造明朝引進的“佛郎機”、“鳥銃”、“紅衣大炮”等西方火器樣式制作的。就形制樣式而言這種老式的武器與英軍相比整整落後了二百餘年,而這二百年的時間,英國的工業科技飛速發展,已經早就將之前的老舊樣式淘汰掉……資料列舉了,英國在此之前數百年間稱霸海上的幾場大海戰,如何造就了一支無往不勝的無敵艦隊……英軍船堅炮利,有可攻占沿海要塞的船艦,英軍艦炮的射程可達兩千米,每分鐘射速一至二發,而清軍火炮最遠不過一千二百米,且射速要慢得多。英軍每艘戰艦可以做到有七十幾門大炮,但中國戰船一般只有一門中型炮,五門左右的小型炮,且船上沒有裝甲艦首,沒有沖角t保護……

瑞親王之前在西北打仗,已經見識過洋槍洋炮的威力了,因為之前的西北叛軍向英吉利人購買的火器,在那場戰爭之中,雖然大清贏了,不過清朝的士兵也是傷亡慘重,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不過瑞親王還沒有見識過英國船堅炮利的威力。

遠洋船只還有他們的大炮才是英國人真下的武器,賣給西北作亂之人的只不過是早已經淘汰的貨色。

皇後所翻譯的文獻,讓他用最直觀的數據來了解這些,瑞親王雖然覺得十分難以置信,但這是皇後翻譯的,他不會覺得皇後會用英吉利來恐嚇大清國的王爺。

瑞親王陷入沈思,這些數據雖然對他的認知有所顛覆,但他到底是年輕人接受能力強,能夠接受這些新鮮事物,等他看了一夜,平覆心情過後,自然要改變他之前打算對付洋人的方略了。

第二天,沅婉不意外地看到瑞親王熬紅了眼眼,很明顯的,那些東西他看了一夜。

瑞親王想對沅婉說些什麽,感謝她花費這麽大的心力準備這些,不過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後宮不得幹政,你不應該管這些。”

沅婉看了看他說:“沒錯,後宮不得幹政,不過我又不是你的後宮,瑞親王是不是操心太過了?”

綿忻本來滿腦子都是如何與洋人打交道,準備禁煙的事兒,結果卻被她的話鬧了個大紅臉,運了半天的氣,說道:“這是你一個姑娘家該說的話嗎?”

皇後驚訝的看著他,覺得瑞親王可能是氣糊塗了吧,或者是太累,竟然都開始胡言亂語了,她當然不是姑娘家,她是皇後啊!

沅婉到達這裏之後,就像是到達了與西方交流的窗口。她派了很多人出去,甚至皇上撥給她的侍衛都被他派出去搜集她要的東西,人人忙得不可開交。瑞親王與舒明阿每天要與廣州的各級官員打交道,還要和洋人周旋,也都是馬不停蹄。

她打算到廣州的碼頭山去看一看,瑞親王知道消息之後,放下手頭的工作也跟了過來,沅婉說:“你忙你的去吧,我身邊有侍衛保護,不會出什麽岔子的。” 沅婉知道最近正是他們和洋人談判的關鍵時期,不想打擾他的工作,綿忻卻堅持道:“碼頭上人員混亂,魚龍混雜,甚至還有外國洋人,我怎麽能放心……我是說,萬一你被人穿沖撞,我也沒辦法回去交差。”

沅婉說道:“我也不是出門鬧事兒的,只不過是隨便看看,你願意跟就跟吧。”

綿忻又解釋了一句:“公務上的事情你不必擔心,湖廣總督最近在你阿瑪的教育之下也有些開竅了,事情可以交由他去辦,我陪你去。”

他們這一路去碼頭見聞不必贅述,讓他們都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一次去碼頭竟然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在碼頭停靠的一艘洋人船上,已經失蹤三年多被認定已經死葬進皇陵的穆親王出現在了這裏,瑞親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哥?!”

穆親王弄得很是狼狽,一開始,他似乎不想在這裏與他們相認,極力否定自己是當今的穆親王的事實。但是綿忻是他的親弟弟,自己大哥什麽樣難道會不清楚?別說他只是有些蓬頭垢面,瘦了很多,就算是他化成了灰,瑞親王都認得出來!

他們的動靜有些大,引來了這艘船的主人——英國東印度公司的大衛先生。大衛在聽說自己船上的這個東方水手是瑞親王的親人之後,大衛很識趣地同意綿怡和他們走。

綿怡在聽說沅婉做了皇後,綿寧做了皇上之後,並不覺得太意外,這艘運送鴉片的貨船已經從印度駛入廣州停泊到港兩個多月了,綿怡如果是從海外回來,應該已經知道先皇駕崩,曾經的二皇子綿寧登基三年多的事了。

沅婉知道他們兄弟一定有很多話要說,便把空間留給他們。她是真的沒想到一直都沒有出現過的穆親王竟然會突然出現,她本來就算是讓舒明阿繼續尋找,以為要尋找到的也只會是他的墳墓,只有很小的幾率,失蹤這麽久的穆親王,會整個人站在他們面前。

原著中從來沒有提及穆親王還活著,本來應該是頤齡和富察鄂泰來到廣州,那他們到底有沒有見到穆親王?到底是穆親王因為受了重大打擊不願意再回朝廷,還是當時兩位欽差來到廣州之後發生了什麽事,使穆青王再也不能回朝?

畢竟那兩個人都跟鈕祜祿伊蘭關系匪淺,如果穆親王回了朝廷,可想而知必定會掀起一陣狂潮,至少鈕祜祿伊蘭何去何從就成了一個十分尷尬的問題。

或者還有其他更加可怕的可能,頤齡一直以來可都是皇上的死忠,他會不會是秘密的報告給皇上,結果是由皇上親自定奪的。或者是頤齡自作主張,就算是冒著殺害皇親國戚的危險和良心的譴責也要為皇上除去這個不應該回來的穆親王。

本來皇上以為皇兄死了,所以娶了皇嫂,但是現在皇兄又回來了!沅婉並不是一個內心陰暗的人,都不得不陰謀論了。穆親王只要有一絲求生的心,就不會不去想辦法接觸在廣州待了幾個月的岳父,所以原著中頤齡不知道穆親王回來的幾率極低。看來那個頤齡未必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麽公正,涉及到自身利益,涉及到他女兒的時候,有時候也能夠痛下殺手。

穆親王對沅婉來講算是外男,她與他又不是像綿忻那麽熟,所以事事需要避忌,盡量不要同時出現在同一場合。沅婉也知道了穆親王的健康狀況堪憂,他似乎身體很不好,還染上了煙癮,他的右腿傷了太久,現在一直都是一瘸一拐的,也許日後也不良於行,可見之前的那些時日他受了多大折磨。

穆親王的房裏,瑞親王堂堂男子漢,也被大哥的慘狀弄紅了眼眶,“大哥,我沒想到你會受這麽多苦,都是我沒用沒有早點找到你!你說到底是誰害的你,就算千山萬水打過去,兄弟也要幫你報仇!”

穆親王嘆了一口氣,沙啞地說道:“綿忻,你不要自責了,我之所以不認你,不想回京城,就是不想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大哥我這些年一直都流亡海外,多數時候身不由己被人控制,直到上了返回中國的船做水手,才能恢覆人身自由,我還要被時不時發作的煙癮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大哥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從地獄中爬回來,怎麽忍心讓親人為我擔心。”

綿忻氣道:“大哥,你怎麽那麽傻?不論我們是否擔心,你都應該想辦法第一時間回京城來,那裏才是你的家啊,你不知道皇阿娘有多想念你,你失蹤的那些日子,她整日以淚洗面,每晚夢到你回來。無論你受了多少委屈,綿忻都會幫你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綿怡說:“我不是沒想過下船就求救,不過我對人說我是穆親王,已經沒有人相信了,因為據說朝廷早在一年前頒布了穆親王的死訊,對了,皇阿娘現在怎麽樣了?”

綿忻於是將他離開這幾年所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向穆親王交代了一遍,包括他的福晉鈕祜祿伊蘭已經成為皇上的妃子,並且在後宮起起伏伏,還有皇太後曾經殺了當今皇上的親額娘,已經被皇上知曉的事兒,穆親王聽完之後久久不言。

瑞親王說道:“無論如何,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最重要的是要把身體先養好再說,一定要把害人的鴉片給戒了。”

穆親王卻反過來寬慰自己這個弟弟說道:“放心,大哥受了這麽多的苦。之前吸食鴉片也是被人所迫,我見過無數人因此最後瘋狂沒有理智的樣子,不論有多難,大哥一定戒掉鴉片,不然在此之前,我也沒有顏面回京見皇額娘。”

綿忻說:“那就好!皇後讓人燉了補品派人送過來,大哥你先吃一些,然後就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日後我們兄弟齊心,再也沒有闖過去的難關!”

穆親王拍著他的肩膀說:“好兄弟!”他親眼目送綿忻腳步輕快的離開。

瑞親王真的覺得十分快活,本來以為已經永別的大哥又重新回到他的身邊,看來這都是天意,皇額娘和皇上知道了一定十分開心。他本來打算六百裏加急將這個讓人驚喜的消息傳回去給皇上和太後,不過被穆親王攔住了,穆親王說這段時間就讓他好好恢覆,等到他身體好了,再親自回京給t皇額娘一個驚喜。瑞親王剛尋回大哥,自然什麽事都答應他。

舒明阿之前與廣東的官員,就連外國的鴉片商人都打過交道,甚至有過聯手,他真的是什麽銀子都撈過,但是自從那次皇後嚴厲警告之後,他都已經收手,現在由他出面聯系鴉片商人,代表國家與他們交涉倒是省了很多麻煩。而且他還對廣州這些官員何人與洋人有私下交易,了解的清清楚楚,就算有人想糊弄他都別想蒙混過關,舒明阿一心投身於禁煙的事業之中,取得了很大成效。

皇宮之中,全嬪,靜貴人等人還在為爭奪皇上的寵愛而明爭暗鬥。所有人都在為自己的利益忙活,沒有一天會是安安靜靜的。經常是皇上在這個宮剛坐下喝口茶,另外一處便發生了什麽事要皇上一定要親自過去。這種當面搶人的景象,時有發生。皇上在自己的住處,一天能收到十幾次的甜湯,幾十次的補品。皇上就算有時候覺得是情趣,時間久了也覺得疲憊。他只有一個人,分.身乏術,顧得了這個顧不了那個。

後宮總會有人受寵,有人不受寵,皇上只有一個,妃嬪卻無數,他總不能令所有人都滿意,怪不得深宮之中一向都是怨氣集聚之地。

有時皇上被妃子們弄得很頭疼的時候,就後悔讓皇後出遠門,否則這個時候他就可以到儲秀宮一疏心中的郁悶,皇後一定會很理解他,她才是他最溫柔最善解人意的妻子。如果皇後在宮裏,也不會讓這麽混亂的場面發生,她一定會約束好妃子,不叫她們給皇上添麻煩。

不過也正是皇後這次出遠門,不在宮中,才讓他意識到有皇後在的重要性。皇後在的時候,宮中的妃子有人鎮壓著還不敢這麽明目張膽的爭寵,哪會鬧得像現在這樣烏煙瘴氣。

皇上剛開始看到妃子們花樣百出吸引他註意力覺得新鮮,自己應付了一段時間,現在看到誰都心煩。於是皇後才走不久他就開始去信,在信中傾訴他的煩惱以及思念之情。

皇後收到第一封信的時候,人還沒有到廣州,接到了皇上的家信,也覺得有些意外,看到信上的內容,也禮尚往來的回信。皇上的信都很長,似乎要把對宮中人的不滿和對皇後的思念,都通過長長的信紙傳遞過來。

皇後也不好意思比皇上寫的短,最恭敬的做法就是,皇上寫一頁紙,她至少應該回兩頁紙,所以東拼西湊,先是例行對皇上和皇太後的問候,再說一些路途上的新奇見聞,或者是小趣事兒。一來一往之間,出行的這段日子,信件卻沒有斷過。

皇上甚至還很重視沅婉的回信,吩咐有皇後的信件,一定要第一時間呈上來,竟然排在了公文之前。沅婉若是知道自己湊字數寫出來的信,竟然和六百裏加急的軍報受到同樣的待遇,一定會覺得汗顏。

瑞親王每每看到皇上的信送到,沅婉總是認真觀看之後,再寫一篇長長的回信,他心中總是五味雜陳。這一路上憋在心裏的話,也常常是到了嘴邊也問不出口。他自從上次撞破沅婉和皇上相處的秘密之後,總覺得不甘心,總想問一問沅婉到底為什麽不願意做皇上真正的皇後,到底是不是因為對他舊情難忘。當然他同時也知道沅婉此人倔強得很,就算真的是如此,也未必能從他她口中聽到他想要的答案。

瑞親王有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成了清心寡欲的高僧,無論她心裏如何想法,他只想陪在她身邊照看著他保護她,讓她不受到旁人傷害,就在綿忻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時候。沅婉的琴聲響起,不是她常常彈奏的帶著些淡淡憂傷的鳳求凰,而是另外一首質樸中透著歡快的曲子,是綿忻從未聽過的一首曲子——春江花月夜。

這本來是一曲琵琶曲,在民國之後才被改編為古琴曲。格調優雅,高低,濃淡,厚薄分明,旋律委婉質樸。

綿忻聽著這樣的曲子,心情也放松下來。就好像置身於月夜春江的迷人景色之中,在這江南水鄉之地再合適不過了。

皇宮中,禦花園裏,全嬪邀請皇上一起來賞花,她知道上次花圃的事件已經廢了一個富察鄂泰,她不能再邀請皇上去花圃。以免引起皇上對之前的聯想,所以將開得最好的幾盆花都搬到禦花園來,趁著月亮剛升,與皇上共同欣賞。

其實花圃之中真的有全嬪和皇上的不少回憶,記得之前綿怡征戰西北,再沒有消息。全嬪一個人守著偌大的穆親王府,皇上便做主將她這個穆親王福晉接進宮裏來照顧。剛進宮她不敢行差踏錯半步,只能清心寡欲,每日在花圃與花草為伴。皇上還經常來探望她,甚至在極其惡劣的天氣。天上下冰雹的那一天也冒著被砸傷的風險來花圃看她。

全嬪想到自己與皇上一路走來,當真不易,所以全嬪十分珍惜眼前,一心想挽回皇上,讓他對自己重燃愛,。記起當年那份不顧一切的愛情。

全嬪說:“皇上你看,這幾盆伊蘭花開得多嬌艷,在靜夜中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在月色之下,皇上有美人和香花陪伴,確實有些陶醉:“這些伊蘭花開得的確很好,還是愛妃養花的本事好,經過你手調教的鮮花都格外鮮艷。”

全嬪笑道:“皇上你不記得了,這還是皇上去年親自幫奴才收集的種子,奴才移盆換土,親自照顧,才能讓花兒長得這麽茁壯,都是皇上的恩澤。這些嬌艷美麗的花兒何嘗不像是臣妾肚子裏的寶寶,有父母悉心的愛護,有皇上的寵愛,相信他很快就可以瓜熟落地,迫不及待出要出世見阿瑪。”

此時全嬪的身孕已經有六個月,已經顯懷,皇上看著她的肚子,目光不由得又柔和下來:“要愛妃你幫朕生兒育女,真是辛苦你了。”

全嬪:“皇上說的是哪裏的話,能為皇上開枝散葉,延續大清香火,是奴才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奴才腹中的皇兒有皇上這樣的皇阿瑪,是他的造化。奴才聽說,孩兒在母親腹子中的時候就已經能夠聽見外面的聲音,皇上您可多對著臣妾說幾句話,等到孩兒出世之後,他就認得你的聲音了。”

全嬪有意迎合,自然把皇上哄得心花怒放:“那今天朕就留在承乾宮,陪伴愛妃皇兒。”

全嬪如願把皇上帶回了自己宮裏,天色還早,一時還沒到就寢的時間,花也賞過了,全嬪總不至於回到宮中還讓皇上繼續賞花,於是說要給皇上彈琴。

皇上說:“彈琴?這宮中論琴聲還是沅婉的最好。”

全嬪臉上的笑容仍然掛著,不過已無笑意:“皇上是想念皇後娘娘了?”

皇上說:“朕是有些惦記她,沅婉從來沒出過遠門,何況還是離開朕這麽久。”

全嬪說:“皇後娘娘真有福氣,能得到皇上時刻記掛在心。不過,皇後娘娘這次確實是有些任性了,不顧皇上思念,也要一意孤行,就算是有他阿瑪相陪也……”

皇上說:“好了伊蘭,你還是談首曲子給朕聽吧。”

全嬪見到皇上略有不快,不覆之前的興致,已經有些後悔說這麽多,不該把話題引到皇後身上。她素手調弦,開始彈琴。

皇上聽著她的琴聲有些心不在焉,思緒開始飄遠。不知道瑞親王他們事情辦的怎麽樣了?皇後是不是也該回來了?

正聽琴的功夫,宮人進來回報,全嬪的琴聲停了,宮人說靜貴人求見。

皇上聽到是靜貴人,臉上高興絲毫沒有掩飾:“靜貴人來了,快傳!”

靜貴人粉面含春,一步一步婀娜地走進來:“奴才給恭請皇上聖安,全嬪娘娘金安。”

皇上笑道:“免禮,靜瑜怎麽會來承乾宮呢?”

靜貴人說道:“奴才給全嬪姐姐肚子裏的小阿哥做了一件小棉襖,專程給全嬪姐姐送過來,小阿哥出生的時候正值隆冬,剛好派得上用場。沒想到皇上也在這兒。”

全嬪沈默著看靜貴人演戲,皇上卻沒感覺到兩位愛妃之間的不合氣息,誇獎靜貴人道:“靜瑜做事一向都這麽妥帖,朕非常欣賞。” 還親密的拍了拍她的手。

全嬪板著臉說:“靜貴人對本宮腹中的小阿哥這麽關心,真是要謝謝你了。” 她看了一眼旁邊貼身宮女,宮女立刻伸手從靜貴人手中接過托盤,全嬪連正眼都沒有看一眼托盤上的小襖。她t自然希望靜貴人送完了東西就趕快離開,別在這打擾她和皇上相聚,不過事與願違,靜貴人似乎一點也看不懂她的臉色,含笑說道:“姐姐不必客氣,我們是一家人嘛,應該互相關心。”

靜貴人轉向皇上說:“皇上,為了您的萬壽節即將到來,奴才正在排練一支舞蹈,不知道皇上喜不喜歡,不如我現在跳給皇上看看,讓皇上和全嬪姐姐指點一下。”

皇上高興地說道:“好啊,朕最喜歡看靜瑜的舞姿。”

靜貴人露出欣喜的表情,緊接著就是失落,說道,“奴才忘了此刻並無樂師伴奏,真是可惜。”

皇上之前還在聽著全嬪的彈奏,雖然有些心不在焉,但是房間中的那架琴正端端正正的擺在那裏,他向全嬪說到:“伊蘭啊,你的琴藝出眾,反正也要彈給朕聽,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替靜瑜伴奏啊。”

全嬪強忍著勾出一個笑意:“既然皇上要看舞蹈,伊蘭當然不介意為妹妹做一次樂師!”

靜貴人看向全嬪,略帶挑釁地說:“那就有勞全嬪姐姐了。”

於是全嬪坐下來繼續撫琴,靜貴人開始跳舞。皇上看靜貴人的舞蹈看得很陶醉,甚至在靜貴人做出一些動作的時候,皇上還親密的的點點她的方向。

全嬪之前成功把皇上帶來喜悅早就煙消雲散,靜貴人是什麽出身?她只不過是全嬪曾經的一個奴才嘛,皇上現在竟然還當個寶一樣,如果靜貴人不是有她幫忙扶持,早就人死燈滅了,怎麽還會有今天的風光,現在竟然敢來搶她的丈夫,而且兩個人還敢在她面前明目張膽的眉來眼去,全嬪是越想越氣,手下撥動琴弦也越來越快,打算讓跟不上節奏跳舞的人出醜。

靜貴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她盡量改變舞步,跟上全嬪琴聲的節奏,甚至在全嬪彈到最快的時候便開始原地轉圈圈,不過到底轉得太急,數圈之後她突然腳下一錯,跌倒在地。

全嬪的琴聲這時也停了,皇上焦急的上前關心:“愛妃你怎麽樣?”

靜貴人說道:“皇上,我好像是扭傷了,這樣我還怎麽回延禧宮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