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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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1
“嘭——”
網球從丁思渺小臂上方兩厘米的地方飛過，徑直撞上身後的護網，極其刁鉆地卡在了網洞裏。
“今天就到這兒吧，一會兒太陽大起來了，會很曬。”秦律師放下手中的球拍，沿著場地中線小跑過來，過攔網時側身一躍，輕盈得不像話。
丁思渺把球拍塞進包裏，彎腰拎了瓶運動飲料，退回至樹蔭底下，擰開一氣兒喝了大半瓶。
“羨慕你的體力。”她放下飲料瓶，長出了一大口氣。
“我經常運動啊！”秦律師從包裏掏出濕巾擦了擦手，斜眼看她，笑道：“你不會以為我每天除了坐著就是坐著，唯一的運動就是敲鍵盤寫文書吧？”
“呃——”丁思渺心虛地笑著看她一眼，其實她的確是那麽想的，這也不能怪丁思渺，她印象中的秦律師是位極品工作狂，常常是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嬰兒每天需要 16 個小時的睡眠，而秦律師每天需要 16 個小時的工作。
如果她在剩下的 8 個小時裏還能抽出空去鍛煉身體，那也實在是太反人類了。
“你看這個——”秦律師握緊拳頭擡起小臂，亮出自己的肱二頭肌。
“厲害。”丁思渺豎起了大拇指，對方的肌肉線條流暢又漂亮，一看就是日積月累，長期堅持練出來的，她由衷感慨道：“你怎麽做到的？上班這麽辛苦還能管理好身材，你還是地球人嗎？”
“可能快不是了。”秦律師冷幽默地回答，轉身提起自己的水杯吸了兩口，解釋說：“其實也是被逼無奈，你就理解成職業要求吧。”
丁思渺默默咂舌片刻，問：“你們這行還有這麽嚴格的外貌要求嗎？”
“當然，除了行業裏最頭部的大佬，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得靠臉吃飯，唔，光說是靠臉有點偏頗，應該說，幹我們這行的，不管事實上是否是精英，至少表面上得看起來像精英，不然就等著餓死吧。”
“那你的同行裏花瓶不少啊？”
“嗐！海了去了，不過金玉其表草包其中的，總比聞起來臭吃起來也臭的好些。”
倆人在樹蔭下笑作一團，收拾了背包往食堂走，丁思渺大方地表示要請秦律師暢吃白水煮雞蛋。
秦律師吃第一個雞蛋時，丁思渺十分殷勤地拿起第二個，在桌面上磕了磕，滾了一圈，開始為她剝殼。
“吃人嘴軟。”秦律師笑著看她道：“說吧，又是早起陪我打球，又是請我吃早飯的，你到底有什麽事求我？”
“你可真是慧眼如炬。”丁思渺把白白凈凈的雞蛋放進她餐盤裏，擡頭眼巴巴地看著她道：“我想請你幫我驗證一件事。”
假期的早晨，食堂裏人並不多，偶爾有人端著餐盤路過，或是食堂職工拎著抹布和水桶清潔周圍，都沒有打斷丁思渺的陳述。
秦律師靜靜地聽她說完，眉頭一緊道：“你是說，你想知道糾青有沒有撒謊？”
“對，我需要你幫我驗證蔣清風到底有沒有阻攔佳園進入境安高中，以及那個年齡最小的受害人究竟是不是被馮輝推到臺面上來的。”
至於糾青證詞中的第三個關鍵點——蔣清風有沒有試過攔著丁思渺不讓她返校，丁思渺已經拜托了喬鑫去查。
她昨晚給喬鑫發的消息，今天早上就聽見段執提喬鑫的名字，剎那間還以為段執已經翻過聊天記錄，知道自己在追查這件事，結果段執紅著臉說不出所以然，丁思渺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貨是在吃醋，松了一大口氣。
秦律師了然地點點頭：“其實你自己也可以查，為什麽找我？我比你忙多了。”
丁思渺感到自己膝蓋中了一箭，秦律師這張嘴下毒可真是不分對象場合，還好她已經習以為常，回答道：“你比我離案子更近。”
“這肯定不是主要原因。”
“好吧，主要原因是我自己去查太顯眼了，段執肯定會發覺。”
秦律師難得有大腦打結的時候，深吸一口氣，不解地盯著她看了半天，問：“你要查的事和他有直接關系，難道還想永遠瞞著他嗎？”
“能瞞多久是多久吧。”
“我不明白。”秦律師直截了當地問：“你和他……想過接下來怎麽做嗎？如果查出來糾青說的全都是真話，馮輝的確是為了討好段執父親而將你當作一枚棋子，你們倆要怎麽辦？”
沒等丁思渺開口，秦律師便一臉鄙視道：“別告訴我，你可以咽得下這口氣，我警告你啊，我可不和戀愛腦交朋友。”
“我沒想好……”丁思渺摸著自己鼻尖，低頭慚愧地說：“按照我過去的脾氣，我應該立刻給段執打電話分手，因為一個人倘若未經允許就插手我的人生大事，說明他既不信任我的能力，也不尊重我的人格，我們之間的關系在他看來不是平等的，他幻想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拯救我，還期待著我知恩圖報，我忍不了這個。”
“嗯哼。”秦律師抱著雙臂看她，一針見血地總結道：“那叫爹味兒，親爹這樣你都未必能忍，何況是其他人？說明你還有理智。”
丁思渺擡頭，看著她苦哈哈地笑了兩聲：“可是面對他的時候，理智總是戰勝不了沖動，我怕我說不出分手兩個字。”
秦律師：“你這不是陷入愛河，你是沈到河底了，你完了。”
“是啊。”丁思渺嘆了口氣，無奈地輕聲說：“我快沒有底線了。”
當事人意志消沈，秦律師反倒要竭力樂觀地拉她一把：“你還能意識到這點，說明有救，先別著急上吊，等事情查清楚再說吧。”
“好。”
倆人收拾餐盤起身出了食堂，丁思渺陪秦律師去停車場，臨走秦律師感嘆了一聲：“還是學校裏環境好，鳥語花香，看你們游泳館挺大的，暑假人應該不多，下午開完庭能過來找你游泳嗎？”
丁思渺連連求饒，她下午還有事——去拜訪下自己的房東，房租的事總歸要解決。
“好吧！”秦律師頗為可惜，指著她脖子上的吻痕道：“我估計你也累了，晚上運動量大，白天就休息休息。”
說完，秦律師合上車窗，利落地起步離去。
丁思渺當場語塞，紅著耳朵掏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掃描自己的脖子，早上照鏡子沒註意，側面的確有塊吻痕，正好印在頭發遮不住、衣領擋不著的地方，她簡直懷疑段執是故意的。
“服了。”丁思渺一翻白眼，手機屏幕上跳出來一條新消息，來自秦律師，提醒她下周二蔣清風的案子終審。
她把消息轉發給段執，叮囑他留出時間，到時一起申請旁聽。
段執那邊很快回覆了一個好，跟著顯示了長達兩分鐘的“正在輸入中……”
八成是想問丁思渺去了哪裏幹了什麽，又怕顯得自己太黏人，最終只發來一句：“註意避暑。”
丁思渺攥著手機，心裏一軟。
這麽有邊界感的男友，全世界打著燈籠也找不出來幾位，怎麽會是他呢？
就算糾青所言非虛，只要段執親口說一句他毫不知情，他也是被馮輝利用的棋子，自己就能相信他的無辜。
可惜此時的段執還沈浸在快要失去愛人的恐懼裏，並未意識到丁思渺愛他一日深過一日，他不懂風箏有時要松一松線才能放得起來，反而慌不擇路地想要栓緊對方，只好等犯了錯才意識到，手中流沙，越是緊握越是流失。
見房東之前，丁思渺往脖子上貼了個創可貼，老教授的孫女給她開的門，開門便問：“姐姐，你脖子怎麽了？”
丁思渺耳根一熱，順嘴到：“被家裏的小狗抓了。”
老教授在自己那間舊居裏留了不少花花草草，能和那些花花草草和平共處的寵物十分罕見，他因此識破了丁思渺的謊話。
“為小段來的吧？”老教授問。
“您怎麽知道？哦不，不是，我是為房租來的。”
“那就是為小段來的。”老教授打趣道：“你們倆還真是挺像，都想給對方留面子。其實年輕人啊，就是傻，面子哪兒有裏子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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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網球從丁思渺小臂上方兩厘米的地方飛過，徑直撞上身後的護網，極其刁鉆地卡在了網洞裏。
“今天就到這兒吧，一會兒太陽大起來了，會很曬。”秦律師放下手中的球拍，沿著場地中線小跑過來，過攔網時側身一躍，輕盈得不像話。
丁思渺把球拍塞進包裏，彎腰拎了瓶運動飲料，退回至樹蔭底下，擰開一氣兒喝了大半瓶。
“羨慕你的體力。”她放下飲料瓶，長出了一大口氣。
“我經常運動啊！”秦律師從包裏掏出濕巾擦了擦手，斜眼看她，笑道：“你不會以為我每天除了坐著就是坐著，唯一的運動就是敲鍵盤寫文書吧？”
“呃——”丁思渺心虛地笑著看她一眼，其實她的確是那麽想的，這也不能怪丁思渺，她印象中的秦律師是位極品工作狂，常常是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嬰兒每天需要 16 個小時的睡眠，而秦律師每天需要 16 個小時的工作。
如果她在剩下的 8 個小時裏還能抽出空去鍛煉身體，那也實在是太反人類了。
“你看這個——”秦律師握緊拳頭擡起小臂，亮出自己的肱二頭肌。
“厲害。”丁思渺豎起了大拇指，對方的肌肉線條流暢又漂亮，一看就是日積月累，長期堅持練出來的，她由衷感慨道：“你怎麽做到的？上班這麽辛苦還能管理好身材，你還是地球人嗎？”
“可能快不是了。”秦律師冷幽默地回答，轉身提起自己的水杯吸了兩口，解釋說：“其實也是被逼無奈，你就理解成職業要求吧。”
丁思渺默默咂舌片刻，問：“你們這行還有這麽嚴格的外貌要求嗎？”
“當然，除了行業裏最頭部的大佬，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得靠臉吃飯，唔，光說是靠臉有點偏頗，應該說，幹我們這行的，不管事實上是否是精英，至少表面上得看起來像精英，不然就等著餓死吧。”
“那你的同行裏花瓶不少啊？”
“嗐！海了去了，不過金玉其表草包其中的，總比聞起來臭吃起來也臭的好些。”
倆人在樹蔭下笑作一團，收拾了背包往食堂走，丁思渺大方地表示要請秦律師暢吃白水煮雞蛋。
秦律師吃第一個雞蛋時，丁思渺十分殷勤地拿起第二個，在桌面上磕了磕，滾了一圈，開始為她剝殼。
“吃人嘴軟。”秦律師笑著看她道：“說吧，又是早起陪我打球，又是請我吃早飯的，你到底有什麽事求我？”
“你可真是慧眼如炬。”丁思渺把白白凈凈的雞蛋放進她餐盤裏，擡頭眼巴巴地看著她道：“我想請你幫我驗證一件事。”
假期的早晨，食堂裏人並不多，偶爾有人端著餐盤路過，或是食堂職工拎著抹布和水桶清潔周圍，都沒有打斷丁思渺的陳述。
秦律師靜靜地聽她說完，眉頭一緊道：“你是說，你想知道糾青有沒有撒謊？”
“對，我需要你幫我驗證蔣清風到底有沒有阻攔佳園進入境安高中，以及那個年齡最小的受害人究竟是不是被馮輝推到臺面上來的。”
至於糾青證詞中的第三個關鍵點——蔣清風有沒有試過攔著丁思渺不讓她返校，丁思渺已經拜托了喬鑫去查。
她昨晚給喬鑫發的消息，今天早上就聽見段執提喬鑫的名字，剎那間還以為段執已經翻過聊天記錄，知道自己在追查這件事，結果段執紅著臉說不出所以然，丁思渺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貨是在吃醋，松了一大口氣。
秦律師了然地點點頭：“其實你自己也可以查，為什麽找我？我比你忙多了。”
丁思渺感到自己膝蓋中了一箭，秦律師這張嘴下毒可真是不分對象場合，還好她已經習以為常，回答道：“你比我離案子更近。”
“這肯定不是主要原因。”
“好吧，主要原因是我自己去查太顯眼了，段執肯定會發覺。”
秦律師難得有大腦打結的時候，深吸一口氣，不解地盯著她看了半天，問：“你要查的事和他有直接關系，難道還想永遠瞞著他嗎？”
“能瞞多久是多久吧。”
“我不明白。”秦律師直截了當地問：“你和他……想過接下來怎麽做嗎？如果查出來糾青說的全都是真話，馮輝的確是為了討好段執父親而將你當作一枚棋子，你們倆要怎麽辦？”
沒等丁思渺開口，秦律師便一臉鄙視道：“別告訴我，你可以咽得下這口氣，我警告你啊，我可不和戀愛腦交朋友。”
“我沒想好……”丁思渺摸著自己鼻尖，低頭慚愧地說：“按照我過去的脾氣，我應該立刻給段執打電話分手，因為一個人倘若未經允許就插手我的人生大事，說明他既不信任我的能力，也不尊重我的人格，我們之間的關系在他看來不是平等的，他幻想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拯救我，還期待著我知恩圖報，我忍不了這個。”
“嗯哼。”秦律師抱著雙臂看她，一針見血地總結道：“那叫爹味兒，親爹這樣你都未必能忍，何況是其他人？說明你還有理智。”
丁思渺擡頭，看著她苦哈哈地笑了兩聲：“可是面對他的時候，理智總是戰勝不了沖動，我怕我說不出分手兩個字。”
秦律師：“你這不是陷入愛河，你是沈到河底了，你完了。”
“是啊。”丁思渺嘆了口氣，無奈地輕聲說：“我快沒有底線了。”
當事人意志消沈，秦律師反倒要竭力樂觀地拉她一把：“你還能意識到這點，說明有救，先別著急上吊，等事情查清楚再說吧。”
“好。”
倆人收拾餐盤起身出了食堂，丁思渺陪秦律師去停車場，臨走秦律師感嘆了一聲：“還是學校裏環境好，鳥語花香，看你們游泳館挺大的，暑假人應該不多，下午開完庭能過來找你游泳嗎？”
丁思渺連連求饒，她下午還有事——去拜訪下自己的房東，房租的事總歸要解決。
“好吧！”秦律師頗為可惜，指著她脖子上的吻痕道：“我估計你也累了，晚上運動量大，白天就休息休息。”
說完，秦律師合上車窗，利落地起步離去。
丁思渺當場語塞，紅著耳朵掏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掃描自己的脖子，早上照鏡子沒註意，側面的確有塊吻痕，正好印在頭發遮不住、衣領擋不著的地方，她簡直懷疑段執是故意的。
“服了。”丁思渺一翻白眼，手機屏幕上跳出來一條新消息，來自秦律師，提醒她下周二蔣清風的案子終審。
她把消息轉發給段執，叮囑他留出時間，到時一起申請旁聽。
段執那邊很快回覆了一個好，跟著顯示了長達兩分鐘的“正在輸入中……”
八成是想問丁思渺去了哪裏幹了什麽，又怕顯得自己太黏人，最終只發來一句：“註意避暑。”
丁思渺攥著手機，心裏一軟。
這麽有邊界感的男友，全世界打著燈籠也找不出來幾位，怎麽會是他呢？
就算糾青所言非虛，只要段執親口說一句他毫不知情，他也是被馮輝利用的棋子，自己就能相信他的無辜。
可惜此時的段執還沈浸在快要失去愛人的恐懼裏，並未意識到丁思渺愛他一日深過一日，他不懂風箏有時要松一松線才能放得起來，反而慌不擇路地想要栓緊對方，只好等犯了錯才意識到，手中流沙，越是緊握越是流失。
見房東之前，丁思渺往脖子上貼了個創可貼，老教授的孫女給她開的門，開門便問：“姐姐，你脖子怎麽了？”
丁思渺耳根一熱，順嘴到：“被家裏的小狗抓了。”
老教授在自己那間舊居裏留了不少花花草草，能和那些花花草草和平共處的寵物十分罕見，他因此識破了丁思渺的謊話。
“為小段來的吧？”老教授問。
“您怎麽知道？哦不，不是，我是為房租來的。”
“那就是為小段來的。”老教授打趣道：“你們倆還真是挺像，都想給對方留面子。其實年輕人啊，就是傻，面子哪兒有裏子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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