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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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綠皮火車靠站一分多鐘了，剛才堵在車廂門口的人都已經湧下了車，丁思渺是最後一個提著東西下來的。
她的箱子很沈，落到站臺上時，又被她自己煩躁地往前推了一把，萬向輪立刻在慣性作用下滑出去好幾米。
“學姐，要不我幫你拉箱子吧？”支教團的副團長小心問她。
“不用，你走你的。”丁思渺偏頭看了對方一眼，很面善的一個男生，大家好像都叫他小鑫。
小鑫臉上的微笑是丁思渺最不喜歡的那種——只有想要和所有人做朋友的討好型人格才會時時掛著這副笑容。
男生楞了一下，笑容差點沒繃住：“好，那學姐你別掉隊啊，他們已經走到前邊去了。”
丁思渺不爽地撇了撇嘴，反正戴著口罩對方看不見。
她心道，掉隊就掉隊，自己本來就不想來，這個破地方，連高鐵都不通，10 多個小時的綠皮硬座，座椅，地板甚至空氣都粘膩潮濕，坐得她恨不能長出雙翅膀沖破車頂蓋自己飛回去。
“知道了。”丁思渺在水泥地面上蹭了蹭鞋底，深吸一口氣，以免自己的語氣顯得太不耐煩：“你跟他們先走吧，我打個電話。”
小鑫欲言又止，低頭按亮手機屏幕看了眼時間，11 點 35 分，要是不出意外的話，學校派來接他們的車應該已經到出站口了。
算了，小鑫猶豫了兩秒，決定還是不要阻止丁思渺打電話的好，索性司機沒來電話催促自己，況且……面前這位看著脾氣不太好。
丁思渺根本沒註意小鑫那糾結的表情，她朝站臺上自己的行李箱走過去，邊走邊低頭刷微信消息。
李璋給她發了不少信息，問她到沒到，解釋自己確實是因為受到導師的臨時酒局召喚，所以不能去車站給她送行。
最新一條是 10 分鐘前發的，勸她說情侶之間吵架再正常不過，大家應該彼此包容，而不是拒絕溝通。
丁思渺把背上的電腦包卸下來放在行李箱上，松了松肩頸，緊接著幹脆地撥過去一個電話。
“嘟——”對方掛了。
她冷笑一聲，接著打。
第二個電話響到快掛斷的時候，對方終於接了。
“怎麽這麽晚打電話過來？”李璋的語氣聽起來既關心又責怪。
“剛為什麽不接？”丁思渺反問。
“我室友都休息了，我現在在走廊窗戶邊上趴著呢。”
“ 李璋，你真有素質。”丁思渺摘了口罩揣進兜裏，陰陽怪氣地說：“看你微信裏消息一條接一條的，好像你有多擔心我似的，其實你擔心我還不如擔心自己的寢室關系。”
別開生面的抨擊角度，李璋一時沒話說了，只好教育她道：“你不要帶著情緒來和我溝通好嗎？”
“我不要帶著情緒？”丁思渺誇張地笑了一聲：“什麽時候別人的情緒也歸你管了？李大導師，我提醒提醒你，無論什麽事，你要插手之前能不能先問問自己配不配？
當初要不是你說會給我兜底，舉報蔣清風的事兒我能幹出來嗎？可你如果真兜得住，我的保研名額能不翼而飛嗎！我至於快畢業了還要休學一年來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教書嗎！”
電話那頭的人扶額，吐槽到：“又來了是吧，算了，咱們都冷靜一點再說話。”
丁思渺緩了緩，平覆情緒，冷漠道：“咱們沒什麽好說的，掛了吧。”
電話那頭的人又開始做下一輪掙紮：“我已經和你解釋過了，蔣老師的背景比我想的覆雜，而且你現在有了支教保研的機會，那也是我和院長努力爭取過的結果，對你來說已經是最好的局面了，說到底，你並沒有失去什麽。”
丁思渺一聲不吭。
“我以為你是個理性的人，拎得清輕重緩急，才會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你，不然我大可以瞞著你……唉，思渺，你還想要我再說幾遍呢？”
“ ……你一遍也不用說了。”丁思渺聲音已經有點兒啞，夜色很好地遮掩了她眼圈的紅。
她說完，不等李璋答覆便掛了電話，扭頭去推自己的箱子時，去發現箱子上的電腦包不見了。
站臺上空無一人。
前方的出站樓梯上，一個陌生的背影正拎著個電腦包匆匆下樓。
晚一秒，那背影就要徹底消失在丁思渺的視野中了。
電腦裏有丁思渺寫了一大半的論文，好幾個 g 的資料，她幾乎是從生理本能出發，不經任何思考，拔腿狂追，邊追邊吼：“站住！”
段執和林小鑫靠在車門邊吃煎餅，這是林小鑫從家鄉帶來的特產，餅皮柔韌，越嚼越香，幾乎可以卷一切食物。
“剩下那個老師叫什麽來著？”段執咽下一口餅，他今天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臨時接到通知要代替原定的司機來車站接人，這會兒已經餓的不行了。
“丁思渺。”
“怎麽這麽半天了還沒出來？別是坐車回去了。”
林小鑫配合地笑了笑： “她可能有點兒事情，我們再等一等吧。”
“要不我去催催，她長啥樣？”
“呃，學姐她……頭發超過肩膀，高鼻子，雙眼皮，1 米 7 左右。”
段執掃了眼出站口的方向，一擡下巴道：“那個是不是？”
林小鑫瞇起眼看過去：“好像是……誒，她跑什麽？”
下一秒，丁思渺的聲音穿過半個站前廣場的距離直接撞進林小鑫耳朵裏：“別跑！”
幾乎就是同時，段執往他手裏塞了吃剩的半個煎餅，嗖地一聲，離弦之箭般朝著那邊沖了過去。
“ 誒，段，段——”林小鑫話還沒說完，身後的面包車車窗就被迅速搖了下來，晚風中，幾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腦袋紛紛支了出來，問他：“怎麽回事？”
林小鑫也不太清楚，只能僅憑眼前混亂的追逐戰給出猜測：“好像是有人，偷了丁學姐的……包？”
丁思渺跑出站時，那賊剛跑過廣場上的雕像，正要撩腿翻越護欄。她邊追邊從兜裏掏出一個橘子——火車上林小鑫非要塞給她的——掂了掂，掄起胳膊朝對方的後背砸過去。
準頭極好，橘子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小偷後背上，雖然沒給對方造成什麽實質性傷害，但是嚇得對方一激靈，緊跟著摔了個狗吃屎。
“艹，我的包！”
段執眼看要到小偷跟前，對方卻突然被一個橘子砸趴下了，他混亂中瞥了眼從出站口飛奔而來的丁思渺，心說這女的可真剽悍，緊接著兩步跨到小偷身邊，抓著衣服後領一把將人從地上提了起來。
“拿的什麽？”段執伸手去奪包，對方右手往背後一藏，擺出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姿態。
“不是第一次警告你了，不問自取視為偷！”段執彎腰，還是從她手裏把包給扯了回來，餘光註意到越來越近的丁思渺，他來不及說別的，只好低聲告誡於零道：“你給我態度好點！”
於零沒吭聲，撇過頭盯著遠處地上的落葉，她那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像是被狗啃過，前面長後面短，長的部分正好蓋住了眼睛，叫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如果她肯把頭發撩起來展示一下自己的眼神，段執就會知道，這一次她還是沒聽進去什麽勸誡，她並沒有感到後悔，只覺得懊惱。
應該早點下手的，這麽想著，於零聽到了一道陌生而新鮮的女聲。
“ 謝謝啊，這是我的包！”
丁思渺手撐在護欄上，輕巧一躍翻了過來，她接過段執遞給自己的電腦包，拉開拉鏈低頭檢查了一下，隨即又合上了。
“不開機看下有沒有摔壞嗎？”
“等會兒上派出所看吧。”丁思渺一邊掏手機準備撥 110，一邊繞到於零面前，站定。
“你膽子不小啊？多大了？”
於零當她是空氣。
“不到十四，還小呢。”段執搶答。
丁思渺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和她認識？”
“算是認識吧。”
“監護人？”
“不是。”段執盯著丁思渺的手機屏幕，頁面已經顯示撥號中，他皺眉道：“能不能別報警？”
“為什麽不——”
段執一擡手打掉了她的手機，另一只手抄手接住，直接摁了掛斷，看著丁思渺道：“我可以替她賠償。”
空氣有一瞬間的石化，於零被段執連胳膊帶袖子綁在欄桿上，跑也跑不掉，聽了這句，扭頭不屑地切了一聲。
丁思渺看著對面的男人，神色覆雜地伸出手，攤開手掌：“手機還我。”
段執：“你同意不報警嗎？”
丁思渺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在陪你演韓劇嗎？”
“什麽韓劇？”
他臉上寫滿了真誠的困惑，丁思渺只好吸了口氣：“《太陽的後裔》你沒看過嗎？”
“什麽？”
“啊！”丁思渺抓狂地擼了把頭發，想不通自己為什麽會在馬路邊和小偷的朋友討論一部過時的韓劇。
“西八！”丁思渺終於憋不住，爆了 20 多個小時來第一句粗口，她轉身一腳踢飛了路面上的石子，朝著林小鑫的方向吼了一聲：“你能不能快點兒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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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皮火車靠站一分多鐘了，剛才堵在車廂門口的人都已經湧下了車，丁思渺是最後一個提著東西下來的。
她的箱子很沈，落到站臺上時，又被她自己煩躁地往前推了一把，萬向輪立刻在慣性作用下滑出去好幾米。
“學姐，要不我幫你拉箱子吧？”支教團的副團長小心問她。
“不用，你走你的。”丁思渺偏頭看了對方一眼，很面善的一個男生，大家好像都叫他小鑫。
小鑫臉上的微笑是丁思渺最不喜歡的那種——只有想要和所有人做朋友的討好型人格才會時時掛著這副笑容。
男生楞了一下，笑容差點沒繃住：“好，那學姐你別掉隊啊，他們已經走到前邊去了。”
丁思渺不爽地撇了撇嘴，反正戴著口罩對方看不見。
她心道，掉隊就掉隊，自己本來就不想來，這個破地方，連高鐵都不通，10 多個小時的綠皮硬座，座椅，地板甚至空氣都粘膩潮濕，坐得她恨不能長出雙翅膀沖破車頂蓋自己飛回去。
“知道了。”丁思渺在水泥地面上蹭了蹭鞋底，深吸一口氣，以免自己的語氣顯得太不耐煩：“你跟他們先走吧，我打個電話。”
小鑫欲言又止，低頭按亮手機屏幕看了眼時間，11 點 35 分，要是不出意外的話，學校派來接他們的車應該已經到出站口了。
算了，小鑫猶豫了兩秒，決定還是不要阻止丁思渺打電話的好，索性司機沒來電話催促自己，況且……面前這位看著脾氣不太好。
丁思渺根本沒註意小鑫那糾結的表情，她朝站臺上自己的行李箱走過去，邊走邊低頭刷微信消息。
李璋給她發了不少信息，問她到沒到，解釋自己確實是因為受到導師的臨時酒局召喚，所以不能去車站給她送行。
最新一條是 10 分鐘前發的，勸她說情侶之間吵架再正常不過，大家應該彼此包容，而不是拒絕溝通。
丁思渺把背上的電腦包卸下來放在行李箱上，松了松肩頸，緊接著幹脆地撥過去一個電話。
“嘟——”對方掛了。
她冷笑一聲，接著打。
第二個電話響到快掛斷的時候，對方終於接了。
“怎麽這麽晚打電話過來？”李璋的語氣聽起來既關心又責怪。
“剛為什麽不接？”丁思渺反問。
“我室友都休息了，我現在在走廊窗戶邊上趴著呢。”
“ 李璋，你真有素質。”丁思渺摘了口罩揣進兜裏，陰陽怪氣地說：“看你微信裏消息一條接一條的，好像你有多擔心我似的，其實你擔心我還不如擔心自己的寢室關系。”
別開生面的抨擊角度，李璋一時沒話說了，只好教育她道：“你不要帶著情緒來和我溝通好嗎？”
“我不要帶著情緒？”丁思渺誇張地笑了一聲：“什麽時候別人的情緒也歸你管了？李大導師，我提醒提醒你，無論什麽事，你要插手之前能不能先問問自己配不配？
當初要不是你說會給我兜底，舉報蔣清風的事兒我能幹出來嗎？可你如果真兜得住，我的保研名額能不翼而飛嗎！我至於快畢業了還要休學一年來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教書嗎！”
電話那頭的人扶額，吐槽到：“又來了是吧，算了，咱們都冷靜一點再說話。”
丁思渺緩了緩，平覆情緒，冷漠道：“咱們沒什麽好說的，掛了吧。”
電話那頭的人又開始做下一輪掙紮：“我已經和你解釋過了，蔣老師的背景比我想的覆雜，而且你現在有了支教保研的機會，那也是我和院長努力爭取過的結果，對你來說已經是最好的局面了，說到底，你並沒有失去什麽。”
丁思渺一聲不吭。
“我以為你是個理性的人，拎得清輕重緩急，才會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你，不然我大可以瞞著你……唉，思渺，你還想要我再說幾遍呢？”
“ ……你一遍也不用說了。”丁思渺聲音已經有點兒啞，夜色很好地遮掩了她眼圈的紅。
她說完，不等李璋答覆便掛了電話，扭頭去推自己的箱子時，去發現箱子上的電腦包不見了。
站臺上空無一人。
前方的出站樓梯上，一個陌生的背影正拎著個電腦包匆匆下樓。
晚一秒，那背影就要徹底消失在丁思渺的視野中了。
電腦裏有丁思渺寫了一大半的論文，好幾個 g 的資料，她幾乎是從生理本能出發，不經任何思考，拔腿狂追，邊追邊吼：“站住！”
段執和林小鑫靠在車門邊吃煎餅，這是林小鑫從家鄉帶來的特產，餅皮柔韌，越嚼越香，幾乎可以卷一切食物。
“剩下那個老師叫什麽來著？”段執咽下一口餅，他今天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臨時接到通知要代替原定的司機來車站接人，這會兒已經餓的不行了。
“丁思渺。”
“怎麽這麽半天了還沒出來？別是坐車回去了。”
林小鑫配合地笑了笑： “她可能有點兒事情，我們再等一等吧。”
“要不我去催催，她長啥樣？”
“呃，學姐她……頭發超過肩膀，高鼻子，雙眼皮，1 米 7 左右。”
段執掃了眼出站口的方向，一擡下巴道：“那個是不是？”
林小鑫瞇起眼看過去：“好像是……誒，她跑什麽？”
下一秒，丁思渺的聲音穿過半個站前廣場的距離直接撞進林小鑫耳朵裏：“別跑！”
幾乎就是同時，段執往他手裏塞了吃剩的半個煎餅，嗖地一聲，離弦之箭般朝著那邊沖了過去。
“ 誒，段，段——”林小鑫話還沒說完，身後的面包車車窗就被迅速搖了下來，晚風中，幾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腦袋紛紛支了出來，問他：“怎麽回事？”
林小鑫也不太清楚，只能僅憑眼前混亂的追逐戰給出猜測：“好像是有人，偷了丁學姐的……包？”
丁思渺跑出站時，那賊剛跑過廣場上的雕像，正要撩腿翻越護欄。她邊追邊從兜裏掏出一個橘子——火車上林小鑫非要塞給她的——掂了掂，掄起胳膊朝對方的後背砸過去。
準頭極好，橘子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小偷後背上，雖然沒給對方造成什麽實質性傷害，但是嚇得對方一激靈，緊跟著摔了個狗吃屎。
“艹，我的包！”
段執眼看要到小偷跟前，對方卻突然被一個橘子砸趴下了，他混亂中瞥了眼從出站口飛奔而來的丁思渺，心說這女的可真剽悍，緊接著兩步跨到小偷身邊，抓著衣服後領一把將人從地上提了起來。
“拿的什麽？”段執伸手去奪包，對方右手往背後一藏，擺出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姿態。
“不是第一次警告你了，不問自取視為偷！”段執彎腰，還是從她手裏把包給扯了回來，餘光註意到越來越近的丁思渺，他來不及說別的，只好低聲告誡於零道：“你給我態度好點！”
於零沒吭聲，撇過頭盯著遠處地上的落葉，她那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像是被狗啃過，前面長後面短，長的部分正好蓋住了眼睛，叫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如果她肯把頭發撩起來展示一下自己的眼神，段執就會知道，這一次她還是沒聽進去什麽勸誡，她並沒有感到後悔，只覺得懊惱。
應該早點下手的，這麽想著，於零聽到了一道陌生而新鮮的女聲。
“ 謝謝啊，這是我的包！”
丁思渺手撐在護欄上，輕巧一躍翻了過來，她接過段執遞給自己的電腦包，拉開拉鏈低頭檢查了一下，隨即又合上了。
“不開機看下有沒有摔壞嗎？”
“等會兒上派出所看吧。”丁思渺一邊掏手機準備撥 110，一邊繞到於零面前，站定。
“你膽子不小啊？多大了？”
於零當她是空氣。
“不到十四，還小呢。”段執搶答。
丁思渺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和她認識？”
“算是認識吧。”
“監護人？”
“不是。”段執盯著丁思渺的手機屏幕，頁面已經顯示撥號中，他皺眉道：“能不能別報警？”
“為什麽不——”
段執一擡手打掉了她的手機，另一只手抄手接住，直接摁了掛斷，看著丁思渺道：“我可以替她賠償。”
空氣有一瞬間的石化，於零被段執連胳膊帶袖子綁在欄桿上，跑也跑不掉，聽了這句，扭頭不屑地切了一聲。
丁思渺看著對面的男人，神色覆雜地伸出手，攤開手掌：“手機還我。”
段執：“你同意不報警嗎？”
丁思渺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在陪你演韓劇嗎？”
“什麽韓劇？”
他臉上寫滿了真誠的困惑，丁思渺只好吸了口氣：“《太陽的後裔》你沒看過嗎？”
“什麽？”
“啊！”丁思渺抓狂地擼了把頭發，想不通自己為什麽會在馬路邊和小偷的朋友討論一部過時的韓劇。
“西八！”丁思渺終於憋不住，爆了 20 多個小時來第一句粗口，她轉身一腳踢飛了路面上的石子，朝著林小鑫的方向吼了一聲：“你能不能快點兒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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