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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做人,根本沒有能力也沒有資格去教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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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許筠依然沒有動靜,冷煜風感覺自己仿佛抱著一具屍體。

低頭看了看毫無起伏的許筠,托起她的臉,為她抹去腮邊淚痕,輕聲說:“跟我回去。”

命令式的語句,卻不自覺帶上了央求的口吻。

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害怕許筠脫口而出是拒絕的話。

許筠望著冷煜風笑,“我說不有用嗎?你可以把我綁回去,在腳腕扣上枷鎖,關進你為我準備的籠子,對我為所欲為,反正我也無力反抗。”

冷煜風一臉煩躁,“你不要這樣!好好說話,到底要怎樣你才願意和我重歸於好?”

“我怎麽沒有好好說話?你告訴我,我們這場戀愛有什麽意義?不過是是你單方面的滿足。”

“你……”冷煜風忍不住一拳砸在許筠身後的車窗上。

許筠被嚇得一抖,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冷煜風看著眼裏,心中一陣酸楚,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將他淹沒。

原來……這個小女人是這麽的怕他嗎?

“你走吧。”冷煜風慢慢收回手,聲音幹澀。

如果是以前,他或許真的會像許筠說的一樣,把許筠綁回去,永遠的鎖起來,直到她被自己馴服為止。

可是現在,不知道是什麽壓下了他的憤怒和欲望,心疼、無奈、不舍……無數情緒相互交雜,胸口與腦袋十分沈悶擁擠,無處宣洩。

許筠有點不敢相信,冷煜風竟然讓她走?甚至轉頭看向車窗外,試圖看看今天的太陽是不是從東邊落下去的。

可惜此時太陽已經完全落山,只剩天空泛著幽暗的藍。

所以她主動進攻的策略生效了嗎?

“走啊!”冷煜風看著許筠的表情,那似乎是震驚,又似乎是喜悅,還帶著如釋重負的解脫,“趁我反悔之前,離開我的視線。”

許筠立刻推開車門,離開那令人窒息的狹小空間。

不管是什麽原因讓冷煜風對她放手,她的目的達到了,從此天高海闊恣意生活。

許筠沿著公路大步往回走,晚風吹過,覺得兩頰有些涼意,伸手一摸,滿手潮濕。

不知道為什麽,她又開始流淚,不受自己控制,好似要把這兩年存下的淚都流幹。

也許是因為晚風太大,也許是因為心裏有點難過。

冷煜風是她來這個世界遇見的第一個人,唯一親近的人,也是唯一相處了這麽長時間的人。

這次,可能是永別吧。

許筠抹一把臉,打起精神看了看四周,當時冷煜風來勢洶洶,車速又快,沒想起來看一下岔道的名字,這一段又沒有路牌。

她有點路癡,對距離與方向都沒有什麽概念,但冷煜風用那個車速行駛了這麽久,應該是開出很遠才對,天已經快要黑透了,靠兩條腿肯定走不回去。

打開手機地圖看一眼,證實了自己的想法,確實離得很遠,而且這條路連名字都還沒有。

而更操蛋的是,她手機快要沒電了,右上角的小電池空空如也,只有一絲紅。

立馬截了一張地圖,打開騰訊企鵝發給姜懷,隨後給姜懷打了電話,“姜姐,你能來接我一下嗎?”

“在哪?”姜懷聽出許筠聲音有些不對,“你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嗓子不太舒服,又吹了會兒冷風,可能感冒了。”許筠避重就輕,“我在嘉華路的岔道上,這道兒通往一個正在開發的山野別墅區,但是沒有名字,我手機又沒電了,所以我給你發了地圖的截圖,你照著地圖來接我,我就在路邊。”

許筠說完就掛掉電話,她得留點電一會兒姜懷過來聯系她。

卻發現這邊網絡極差,她的地圖截圖沒發出去,重試也發不出去。

只得把附近的地名背下來,打電話給姜懷口述一下。

電話剛接通,許筠來不及說清楚,手機就斷電自動關機了。

“……什麽垃圾!”許筠回頭看了看,冷煜風倒是還在遠處,但是她們剛剛鬧掰,搭順風車恐怕不太好,也不知道冷煜風願不願意捎她一段。

真想唱一段老司機帶帶我,可惜這裏荒無人煙,連經過的車都沒有。

那頭姜懷等半天沒收到許筠發的圖片,電話又打不通,不免有點著急。

姜懷沒有含糊,打開電腦搜嘉華路的地圖,看了看通往山野別墅開發區的岔道。

最後姜懷給張璐打了電話,“璐姐,許筠說她在一個沒有名字的路上等我接她,但是她手機沒電打不通,沒說清楚地名,只說在嘉華路上一條通往山野別墅開發區的岔道,我查了一下,符合條件的有兩條,能不能麻煩你找兩個人分頭開車去找?我現在在爸媽家,我爸媽家跟嘉華路南邊的北邊,趕過去的話時間要得太久。”

要是往常,姜懷一定給冷煜風打電話,讓冷煜風去找許筠。

她知道許筠今天跟冷煜風回家吃飯,按照常理冷煜風來接許筠,也會把許筠送回來。

這個原因,導致許筠給她放了半天假,她就回家一趟,沒想到現在變成這樣。

姜懷猜到許筠大概出了點事,最有可能是因為冷煜風,所以她沒有提起冷煜風,也不打算給冷煜風打電話。

她終歸是許筠的助理,雖然冷煜風對她不錯,但她不能忘記自己的立場。

張璐眉頭緊皺,“許筠她怎麽跑到那種鳥不拉屎的開發區的?怎麽去的怎麽回來不就行了?難道她走著去的?還是車子拋錨了?”

“我也不太清楚,不如等接到她你直接問她?”姜懷也不知道怎麽回答張璐這一串問題,但現在重要的是,許筠身為一個藝人,獨自走在鳥不拉屎的路上。

得早點把許筠找回來才行。

“行,你把兩條路的地圖發給我,我馬上就找人跟我一起去找。”張璐無法,許筠一直很聽話,想來不會無緣無故做出這種事。

正在卸妝的楊檀從鏡子裏看張璐,“怎麽回事?許筠她怎麽了?”

張璐撈起包,“她好像是車子拋錨了,手機還關機,打不通電話不知道她在哪條路,我要找個人一起去找她,你今天完事兒了,一會兒小軍送你回去,你卸著,我先走。”

楊檀起身,從化妝師手裏拿過卸妝棉,往自己臉上搓一圈,“我和你一起去。”

化妝師看著楊檀粗暴的卸妝手法,只為楊檀的皮膚心疼,再好的皮膚也經不住這麽糟蹋啊!

“你和我一起去?”

楊檀穿上外套,“對,大晚上的,你臨時找別人也不方便,今天收工了,我也沒有別的事,剛好可以派上用場。”

說著,看向一邊的助理,“小軍,你下班吧。”

張璐沒有多說,楊檀今天工作排滿,剛剛才拍完雜志,本來想著讓他早點回去休息,既然楊檀不嫌累願意幫忙那當然沒問題。

兩人坐上車,按照姜懷給的地圖,分頭去兩條通往山野別墅開發區的岔道。

許筠沿著路慢慢走,盼著有車從身邊經過,哪怕是冷煜風,跟他借手機打個電話給姜懷說清楚地址也可以。

奈何走了半天連車尾氣都沒聞到,沒有其他的車,冷煜風也不見開車趕上她。

許筠不免擔心,這都過去半天了,冷煜風在那邊幹什麽?

會不會想不開直接尋短見?

越想就越感覺腳步沈重,要不要回去看一眼?

猶豫半晌,許筠轉頭往冷煜風停車的地方走去。

有句話叫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她應該直接不理會,管他死活,又不是她動的手,但就是控制不住滿心的胡思亂想,忍不住擔心冷煜風走極端。

一邊走一邊在心裏把自己罵個狗血淋頭,很多時候麻煩都是自找的。

走了一會兒,看到前方遠處有車燈照過來,許筠一個激靈,立刻轉身,假裝自己是嘉華路方向走,從來沒有回過頭。

從那邊過來的,很大幾率是冷煜風。

冷煜風獨自在車裏待了許久,宋婧瑜打他電話一遍又一遍,幹脆將宋婧瑜拉進黑名單。

這半天,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麽都沒想。

直到天色黑透,想起自己把許筠趕下車,心裏突然慌了一瞬,荒山野嶺的,天也黑了,不知道她會不會害怕。

隨後只能自嘲,許筠最怕的,大概是他。

而且許筠人緣很好,隨便給誰打電話都有人願意來接她。

失魂落魄開車回家,行駛一段距離,看到前方路邊有個纖瘦的身形晃動。

那是許筠。

就是看不清衣裳和臉,只看走路姿勢冷煜風都能認出許筠。

心裏不免生出一些喜悅,所以許筠並沒有找人來接她?

車子不由得朝許筠那一側偏移,準備叫許筠上車。

還來不及摁喇叭,迎面開來一輛車,穩穩的停在許筠身側。

車窗放下來,冷煜風借著車燈的光,看到駕駛位上的人是楊檀,頓時腳下猛地使勁,一個急剎車,死死的盯著楊檀那張英俊的臉。

很好!前一刻才和他分手,一轉臉就有了下家。

楊檀找到許筠,立刻夠過去打開車門,“快上車。”

“楊哥?”許筠很驚奇,楊檀來這裏做什麽?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用露宿荒野了,也不用回頭向冷煜風求助。

“姜懷離這邊遠,查了地圖讓璐姐來找你,但是因為有兩條岔道符合你說的條件,所以我和璐姐分頭找。”

楊檀已經看到不遠處冷煜風的車,卻沒註意看開車的人是冷煜風,心裏慶幸,要是他再晚一步,許筠就可能坐上後邊那輛車,完美錯過。

先不說其他,誰知道這荒山野嶺路過的車主是什麽人?許筠要是上了惡人的車該怎麽辦?

許筠上車,低頭系安全帶,“大晚上還麻煩你,不好意思。”

“沒關系,我們是朋友,你也只是麻煩我這一次而已。”楊檀眉眼帶笑看著許筠,卻因為車內的光,看到了許筠紅腫的眼睛,“你怎麽了?”

為什麽會來到這條連名字都還不曾有的路上?為什麽雙目紅腫布滿血絲?

許筠笑了笑,揉一把眼睛,“沒什麽,就是大晚上一個人走夜路害怕,風也大,哭的。”

許筠揉眼睛的手還沒放下就被楊檀握住,不等許筠反應,楊檀撩起她的袖口,白嫩的手腕上明晃晃幾條淤青,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捏的。

“這是怎麽回事?”楊檀少有的黑臉,“是誰?”

許筠把手從楊檀手中抽回來,拉袖子蓋住淤青,“沒什麽,你知道我是練散打的,經常跟人動手,受點傷很正常,我們走吧,我好困。”

楊檀看著許筠疲憊的樣子,只能嘆一口氣,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蓋在許筠身上,“困就先睡吧,到了我叫你。”

既然許筠不願意提起,那就等她願意說的時候再說。

許筠抓著袖子的手緊了緊,“你說璐姐和你分頭找我,你快給璐姐打個電話,讓她放心回去。”

“好,你不要擔心太多,安心睡吧。”楊檀笑著安慰許筠,拿出手機給張璐打電話,夜路不好走,打完電話再上路。

冷煜風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裏,楊檀臉上寵溺的笑容十分刺眼,仿佛刺痛了他身上每一條神經。

但他說過放許筠走,現在的他還有什麽立場?

冷煜風雙手握著方向盤,咬緊後槽牙,渾身發疼。

楊檀要送許筠回家,送到之後呢?許筠會不會邀請楊檀上樓喝茶?喝茶之後呢?

終於,在楊檀調轉車頭的瞬間,冷煜風的理智棄他而去,車子發出刺耳的轟鳴,竄到楊檀的車前。

楊檀雖然奇怪那輛車為什麽一動不動,但是沒料到會突然來這一出,擔心遇到了搶劫的,準備破財消災。

事實證明,楊檀的擔心是錯誤的。

冷煜風從前面車上下來,從車窗裏探手進來,抓住楊檀的衣領,“你是不是等這一天很久了?”

“冷煜風?”楊檀掰開冷煜風的手指,腦子裏迅速整理接收到的訊息。

冷煜風為什麽會在這裏?

冷煜風的暴怒,許筠紅腫的雙眼,手腕上觸目驚心的紅痕……

其中的關系一目了然。

“冷煜風!你發什麽瘋?”許筠沈著臉。

“我確實瘋了。”冷煜風眼神陰鷙,“你逼的,就這麽迫不及待?非要在我面前?我為你發瘋你開心嗎?”

許筠還沒說下一句話,楊檀已經打開車門下車,拳頭砸到冷煜風的臉上,“你還是不是個人?她怎麽你了你要這麽對她?”

楊檀用了十分力,冷煜風被砸得身子一歪,緩緩擡頭看向楊檀,咧嘴一笑,“很好,敢跟我動手。”

話音未落,冷煜風一拳打在楊檀腹部。

楊檀只感覺半邊身子都麻了,就被冷煜風拽著衣領壓在車上。

雖然兩人體型身高不相上下,但楊檀不像冷煜風練過武術,動起手來難免落下風。

許筠根本沒想到楊檀會主動動手,一切發生的太快,等她從震驚中回過神,楊檀已經被冷煜風制住,拳頭往楊檀臉上招呼。

“冷煜風!住手!”許筠嚇得聲音都變了調,忙下車制止冷煜風。

楊檀是靠臉吃飯的當紅明星,被冷煜風沒輕沒重一頓打還得了?

楊檀臉上挨了冷煜風兩拳,緩過神開始反擊,毫無章法卻拳拳到肉。

許筠上前牽制住冷煜風一只手,“住手!”

冷煜風動作一頓,“你幫他?”

眼睛一瞇,甩開許筠,攻勢變得更猛。

“他沒學過武,你欺負他算什麽男人!”許筠急得不行,索性跳上冷煜風的背,雙腿盤腰上手鎖喉,左手手臂纏上冷煜風脖頸,右手死死扣住左手手腕。

“楊檀你給我住手!”

許筠掛在冷煜風身上,因為楊檀在前面牽制,冷煜風甩不開許筠,被鎖喉呼吸不順,動作緩了下來,楊檀也在許筠的呵斥下停了手。

“你們幹什麽!”許筠松開冷煜風,跳到兩人之間以防他們再度動手。

冷煜風捂著脖子一陣咳嗽,“他先動手,你卻幫他!”

一種叫委屈的情緒在冷煜風胸口盤旋,恨不得將楊檀扒皮拆骨。

楊檀摸了摸沒有知覺的半邊臉,“我先動手?是誰先對小筠動手?是誰攔車揪我的衣領?小筠沒有直接勒死你已經很善良了,你還想怎樣?”

“閉嘴!你們加起來都五六十歲了,為什麽還這麽沖動?”許筠一個頭兩個大,“這件事到此為止,冷煜風,如果不想我恨你,請你說話算話。”

看許筠渾身緊繃用防備姿態面對他,冷煜風欲言又止,如今的他,比流浪狗還不如。

許筠怕他,不喜歡他,他說什麽都無濟於事。

許筠確定冷煜風不會輕舉妄動,轉向楊檀,“上車。”

她要看著楊檀先上車關了車窗鎖好門才放心。

冷煜風頹廢不已,眼睜睜看著許筠上了楊檀的車揚長而去。

在原地站了半晌,直到再也看不見兩人乘坐的車,冷煜風腳步沈重回到車上,發動車子漫無目的順路行駛。

楊檀車上,許筠偏頭看一身是傷的楊檀,不禁愁眉苦臉,“這可怎麽辦?你臉上的傷已經開始腫了。”

冷煜風下手特別狠,剛剛那股狠勁兒,是把楊檀往死裏打的。

楊檀通告排得滿,這個傷在臉上短時間內肯定沒辦法工作了,如果璐姐知道前因後果,肯定要提刀砍她。

楊檀笑說:“沒事兒,大不了把工作推一推,過一段時間會好的。”

笑容牽動傷口,楊檀臉部肌肉抽了抽,卻沒有露出其他痛苦的神色,他不想許筠自責。

這件事確實是他沖動了,但他一點都不後悔。

“你說你是不是傻!”許筠氣得腦仁發疼,“這下好了,不僅我腫得見不了人,你也變成這個樣子。”

看來她該去考個駕照。

楊檀被打成這樣還要開車,她很擔心楊檀腦子發昏,但她沒駕照又不能替楊檀開車。

“我也送了冷煜風一身傷,我們不虧。”楊檀臉紅腫得厲害,說話都有點口胡,“介意跟我說說你和冷煜風怎麽回事嗎?”

“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之前和冷煜風在交往,總體來說他沒有什麽錯,但他那種以自我為中心的性格讓我很累,他的母親也對我很不滿,而且他的母親性格跟他一模一樣。”

許筠軟塌塌靠在椅背上,渾身沒力,長嘆一口氣,“我慫了,他冷家高貴的霸總血統我沾惹不起,就答應了他母親,結束這段關系,然後他發瘋把我載到之前那個破地兒,說好讓我走,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

楊檀偷偷看一眼許筠,他知道冷煜風對許筠不一樣,但是交往這件事他還真不知道。

那個男人小肚雞腸脾氣暴躁,還對許筠動手,憑什麽能跟許筠交往?

“這次你徹底擺脫他了,不要再回頭,否則他會變本加厲。”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楊檀吐出一句連他自己都覺得八婆的話。

許筠有些失神,“不敢回頭,怕了。”

“不要哭,他不值得你這麽難過,一切都會好的。”楊檀有點看不起自己,許筠分手,他竟然竊喜不已。

“難過是正常的啊……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人非草木,相處這麽長時間,突然有一天要絕交,不由自己的難過。”

許筠手背搭上腫得像核桃的眼睛,以前她拍哭戲,拍好幾條眼睛都不腫,這次不知道為什麽腫成這樣。

楊檀開了很久的車,回到市區時,臉頰腫得太厲害,把眼睛都擠得只剩一條縫。

“就近找個地方停車,我們打車去醫院。”許筠逼楊檀找地方停車,腫成這樣,她懷疑會影響視線。

因為她的事楊檀才會變成這樣,要是不及時就醫留下什麽後遺癥,她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楊檀拗不過許筠,只得找地方把車停好,跟許筠在路邊打車去醫院。

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看腫成豬頭的兩人,忍不住好奇,“你們這是……怎麽了?”

“呃……我們走夜路,他一跤摔成這樣,我一看摔得太嚴重,就哭得腫了眼睛。”許筠信口胡謅。

雖然楊檀現在腫得看不出真面目,但是萬一被認出來,傳出打架的新聞對楊檀自身形象不好。

“……”出租車司機翻白眼,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到了醫院門口,許筠翻出口罩墨鏡戴上。

楊檀先行下車,往前走時絆了一下,差點栽倒。

許筠趕緊上前扶著楊檀,果然會影響視線,別被她烏鴉嘴說中,到醫院門口了還摔一跤。

掛了號看了醫生,醫生給楊檀做了全面檢查,雖然看上去觸目驚心,但好在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及骨頭。

因為腫得厲害,醫生給開了一堆藥。

許筠問:“不需要掛水嗎?多久可以消腫?他的臉很重要,不能留下傷痕。”

“如果你要掛也可以,至於消腫時間,因人而異,一般完全消腫需要半個月左右,疤痕我也不能保證,既然不能留下疤痕就別學人家打架。”

楊檀拉住許筠,“不用掛水,我不想掛水,回家吃藥就好了。”

許筠無奈,“好吧,既然醫生說沒有骨折,吃藥就能好那就回家吃藥。”

醫生看了看兩人,把單子遞給許筠,“去取藥,現在沒過二十四小時,護士站找護士給你冷敷一下,避免水腫加重,二十四小時之後要熱敷,記得按時用藥,飲食要清淡,註意休息。”

“好。”許筠捏著藥單,仔細問了註意事項,怕給楊檀留下疤痕。

許筠把楊檀拉到護士站,“你在這裏敷臉,我去取藥。”

“好。”雖然腫得像豬頭,楊檀心情卻很好,臉好像都不是那麽疼了。

一切處理好,已經夜裏十點過,許筠給楊檀的助理打了電話,讓他來接楊檀回家。

楊檀說:“我不放心你,我們先把你送回家,然後我再回去。”

“嗯……也行。”

回到慶安公寓,楊檀目送許筠上樓才讓小軍調頭回家。

許筠打開門就看到門口一大一小兩雙拖鞋,有一雙是冷煜風的。

套上拖鞋進屋,這個不大的公寓裏處處是冷煜風的痕跡,因為在外拍戲,已經兩個月沒有回家住了,家裏卻還有人氣兒,看來她不在的時候冷煜風依然住在這裏。

許筠數不清自己今天第幾次嘆氣,把手機充著電,一頭栽倒在床上。

原來哭也是需要力氣的,今天哭得太多,感覺渾身疲憊。

腦子裏胡思亂想,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張璐和姜懷帶著早餐打開許筠的房門。

昨天跟導演請假的時間是到今天下午,但是許筠這個狀態,時間可能要有所推遲。

許筠已經起床了,可惜一晚上時間並沒有讓她眼睛完全消腫。

正一件一件收拾著冷煜風的東西,毛巾,拖鞋,牙杯,衣服鞋子,準備打包好讓老賈來帶走。

看到張璐和姜懷,許筠給她倆倒了水,“隨便坐。”

張璐臉色不太好,“你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楊檀找你一回就閉門不出?把工作都全推了不說,還不見我。”

“嗯?”許筠一邊收拾一邊說:“昨晚楊哥為了給我打抱不平,跟別人打架了,臉腫得厲害,淤青嚴重,一時半會兒可能沒辦法出鏡。”

楊檀沒有跟張璐說這件事,大概是怕張璐怪她。

但她一點也不怕,冷煜風她都擺脫了,還有什麽事值得害怕?

“什麽!”張璐從沙發上跳起來,“嚴重嗎?會不會留下後遺癥?”

“我帶他看過醫生了,醫生說沒有骨折,要半個月左右才能消腫。”許筠把冷煜風的西服逐一塞進箱子裏,“剛好一會兒我要去看楊哥,我們一起吧,這樣他應該就願意見你了。”

張璐終於看到許筠衣帽間裏有很多男裝,“你背著我都幹了什麽?”

“我談戀愛了,不過你放心,現在已經分手了,不會給你添什麽麻煩。”

話雖這樣說,許筠還是有點擔心,她現在拍著的電影是冷煜風投資的,不知道會不會因為她們的分手而撤資。

電影還沒拍完,如果冷煜風突然撤資,只怕是有點麻煩。

按理應該不會,這電影導演劇本制作團隊過關,註定要賺錢,冷煜風不會跟錢過不去。

張璐無可奈何,“你有分寸就行,但是以後這種事要跟我說一聲,就算出什麽事我也能及時應變。”

事情都已經這樣了,說再多也沒有用,只能讓許筠以後註意一下。

“好。”許筠答應得很幹脆,因為她近期不打算再有這種事,勤勤懇懇工作,老老實實遵守合同條款。

愛情這東西,是有錢人才玩得起的東西,她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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