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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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子彈劃過長空，如蜂刺、如利箭，仿佛在勉強還能瞥見晚霞的夜空上形成了一條看不見的直線，直擊剛從掩體躬身冒頭的萊伊。
既然出手了那當然是瞄準更有效率又沒有防備的頭部，對方離開遮蔽物那刻，就會收到來自未曾謀面代號成員的親切問候。
叛徒和臥底的結局總是少不了一顆將其送下地獄的子彈。
黑長發的FBI探員猛地擡起手臂，心臟仿佛被刺痛的感受讓他改變行動躲避這一瞬間出現的殺意。
因應直覺而比思維更快一步的下意識舉動，毫無疑問令危機偏移了最致命的方向。
但子彈還是成功貫穿了目標，他因此悶哼一聲，卻不能任由疼痛耽誤時機。
他盡快壓下了傷勢帶來的影響翻進另一個掩體，風衣隨著他的行動而粘上了地面的塵埃。
根據受擊位置和勉強還能行動的情況判斷，對方估計是在北方位很遠的地方，甚至只要稍微慢上半秒，被穿透的就不是軀幹而是頭部了。
為了方便行動的避彈衣並無法完全防禦槍械帶來的傷害，好在反應及時，也沒有被擊中主要器官。
更幸運的是傷口在右手邊，讓他還能保有不少反擊能力。
聽著耳麥裏面焦急詢問的聲音，他緩和了呼吸，冷靜地開口：“北面還有額外的狙擊手，執行C方案，不用來支援我。”
從這裏開始就有路線能夠完全避開來自那個方向的攻擊，但傷帶來的血液流失…必須盡早處理才行。
看著老鼠溜進洞中的獵手用森冷的目光掃過那附近的建築，也在進行判斷後暫時切換目標了。
比起毫無效率的無謂追擊，更顯眼的獵物正在亂竄。
…與此同時還有別的事情被忽略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不打算給我們一個解釋嗎，Gin.”聽著槍聲漸遠的波本用著不善的語氣質問道。
他當然知道通訊沒有斷開，畢竟都聽見女性狙擊手的發言了。
那估計是基安蒂…她在場的話那科恩也應該在。
任務更改的指令來自於琴酒，所以互不相識的情況下，他只能判斷方才讓他們在倉庫裏呆著的就是指揮了。
長島冰茶一點也不打算為代號辯解半句，心安理得地接下了這個稱呼，頗為愉快地回答：“任務需要，不過你們也沒有完全聽從，不是嗎？”
他確實在設備裏裝了定位裝置，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兩人都自行找到更安全的位置了。
“哈？這不是Gin吧？”沒等他們對峙起來，基安蒂就插話了。
但她好像對此有些許印象：“等等，這把聲音是不是在什麽時候聽過。”
只跟長島冰茶接觸過一次，甚至對方當時的語氣也不是現在這樣，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也很正常。
剛準備好臺詞的波本聞言頓了一下，這個任務還有額外人手參與？難道是伏特加……但以他的情報也不像啊。
不確定因素過多，若是輕舉妄動的話…被揪出來的就不止是萊伊一人了。
“Bourbon和Scotch去追Rye，位置在南邊。”琴酒途中介入話題，與前者完全不同的聲音表明這個通訊裏的指揮數量為雙數。
冷漠又不容拒絕的語氣，再加上基安蒂的先前的反應，亦讓人更容易辨別他的身份。
“明白了。”直到現在才出聲的蘇格蘭態度穩定，看來完全沒被任何變故影響行動。
亦沒像是波本那樣有話直說地提出意見，直到下一個命令到來才繼續行動。
長島冰茶這邊能夠看見他比波本要更快一步果斷動身，真是…一點也不留情面呢，他饒有興趣地調出那塊區域能夠運用起來的監控。
再怎麽說也是曾經的隊友，傳言裏關系也挺不錯的，現在看來全都是萊伊單方面的事情嗎。
又是與表面形象風評完全不符的冷血態度，相當適合組織的行事作風。
屬於波本的定位也開始移動了，他整理完現況：“所以，能尊請另一位沒聽過的指揮自我介紹了嗎。”
在尊請兩字上重音的代號成員，語氣怎麽聽都在陰陽怪氣，一心多用的情況亦不耽誤他往指定方向追。
“我有點怕生呢，你可以猜猜看。”被針對的長島冰茶一點沒有要配合的意思，笑意盈盈地答覆。
苦思冥想了一陣子的基安蒂這次找到了熟悉感來源了，她狙擊的行動都因此停滯了半響：“等等，你難道是Long Island——”
接觸更多次的伏特加已經默不作聲了好一陣子，但他聽到這裏也忍不住同時點了點頭。
對啊，趕緊叫破他的身份，不然感覺大哥根本不在意這光明正大的冒充，也太縱容了。
“Chianti、Korn，換地點。”可惜來自指揮的指令再度打斷了此時的身份鑒別大會。
對於組織而言，這次的行動只是任務外的插曲，而實打實的效率派則會選擇兩方兼顧。
畢竟在場的代號成員也足夠多了，原定兩位狙擊手和支援完全能用臨時加入的人員代替。
至於還在逃亡卻已經受了傷的萊伊，就交給他的兩位‘隊友’解決。
基安蒂把人全稱講到一半，就被明令需要趕著去執行別的任務。
她索性也不繼續這個話題了，幹脆地應聲後轉而跟科恩比起了解決人數的多寡。
畢竟她猜的也不一定對，長島冰茶可是個態度冰冷得掉碴的家夥，聲音有點像並說明不了什麽。
但對另外兩人而言可不是隨便就能擯棄的情報，長島…既然被當做稱呼的話指向性就非常明顯了，無論是波本還是蘇格蘭都能及時反應過來。
後者更是多一則情報，這人疑似在他曾經參與過的任務中針對了萊伊……他就是那個傳言中被甩了的？
思維突兀地拐了個彎的臥底默默將自己不合時宜的想法放到一邊，說實話在發現萊伊原來是臥底的那刻起，蘇格蘭就有點想消極怠工了。
即使剛剛差點就被反向圍剿了，放水的心思還是在腦海中轉著圈子晃個不停。
這麽回想起來，平時對方那掉鏈子的行為，不會就是用來影響任務進度而故意做出來的吧。
一旦確認身份後，平時積攢的疑點也逐漸浮出水面。
可惜這裏組織的眼睛多著呢，還有個八成裝了定位的通訊裝置，做得太明顯只會連帶著自己也被懷疑。
對此很遺憾的褐發青年，神色冷靜至極，絲毫看不出心裏想著什麽。
甚至在陽光完全沈沒在地平線後，那雙湛藍的雙眸亦暗了下來，仿佛是暴風雨來臨時波濤洶湧的海面。
行動上絲毫沒有要放水的樣子，沿著對方的蹤跡一路直追，雖然環境光線很影響判斷，但對於訓練有素的職業精英而言，想要找到蛛絲馬跡並不困難。
不過，在對方同樣實力不輸於他的情況，難度就又重新增加回去了。
……除非有著別的因素能夠拉近兩方的賽道。
眼尖瞥到血跡的蘇格蘭驟然停下腳步，蹲下來進行確認後重新起身環顧四周，然後果斷改變了前進方向。
“有發現嗎，Scotch.”耳麥裏傳來了波本的聲音。
褐發青年的回應是敲了兩下耳邊細小的裝置，沒有說話。
除了他們以外的組織成員似乎切換了別的頻道，聲音在某個時間開始消失得無影無蹤，看來已經沒有關註這邊的情況了。
但他不作聲的做法當然不是為了避免組織察覺。
這邊已經十分靠近湖邊，對面散發著柔和光芒的橙紅燈飾映亮了半邊湖面。
正在舉辦著夏日祭的地方傳來了歡聲笑語，而時不時的煙火更是能夠幹擾追逐者與被追逐者之間的步伐聲。
但誰讓其中一位帶著傷呢，無可避免地留下了可供追擊的線索。
蘇格蘭屏氣斂息地放緩了腳步，將自身感官運用至極，深不見底的海藍色雙眸正在捕捉附近的動與靜。
不得不說對方選擇的路線確實完全避開了來自組織的追兵，甚至利用了自身傷勢來進行誤導，若是跟著線索繞，只會順利丟失他的影蹤。
但這謹慎的態度換來的……則是對方光明正大地站在湖邊護欄前的胡來應對。
“我就猜到會是你了。”黑長發的FBI探員用著堪稱輕松的語氣說道。
他原本拿著的散彈槍已經在移動途中被丟棄到不知道哪個角落，此時手中沒有任何武器…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而唯一追上來的家夥則身體狀態和武器儲備方面都更勝一籌，似乎已經將叛徒逼入絕境。
蘇格蘭神色淡漠，完全沒有平時那溫和的模樣，他對任務目標基本都是這幅態度…不，現在勉勉強強還是能發覺些許浮現於眼底的遺憾之色。
“要束手就擒嗎？”他像是因為過往的情分，還有組織的要求——活捉或當場解決，選擇多問上一句。
被槍口指著的家夥亦難得不再是平時的表情，他挑起了眉，嘴角略微上揚。
說出了讓對方感到錯愕的臺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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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彈劃過長空，如蜂刺、如利箭，仿佛在勉強還能瞥見晚霞的夜空上形成了一條看不見的直線，直擊剛從掩體躬身冒頭的萊伊。
既然出手了那當然是瞄準更有效率又沒有防備的頭部，對方離開遮蔽物那刻，就會收到來自未曾謀面代號成員的親切問候。
叛徒和臥底的結局總是少不了一顆將其送下地獄的子彈。
黑長發的FBI探員猛地擡起手臂，心臟仿佛被刺痛的感受讓他改變行動躲避這一瞬間出現的殺意。
因應直覺而比思維更快一步的下意識舉動，毫無疑問令危機偏移了最致命的方向。
但子彈還是成功貫穿了目標，他因此悶哼一聲，卻不能任由疼痛耽誤時機。
他盡快壓下了傷勢帶來的影響翻進另一個掩體，風衣隨著他的行動而粘上了地面的塵埃。
根據受擊位置和勉強還能行動的情況判斷，對方估計是在北方位很遠的地方，甚至只要稍微慢上半秒，被穿透的就不是軀幹而是頭部了。
為了方便行動的避彈衣並無法完全防禦槍械帶來的傷害，好在反應及時，也沒有被擊中主要器官。
更幸運的是傷口在右手邊，讓他還能保有不少反擊能力。
聽著耳麥裏面焦急詢問的聲音，他緩和了呼吸，冷靜地開口：“北面還有額外的狙擊手，執行C方案，不用來支援我。”
從這裏開始就有路線能夠完全避開來自那個方向的攻擊，但傷帶來的血液流失…必須盡早處理才行。
看著老鼠溜進洞中的獵手用森冷的目光掃過那附近的建築，也在進行判斷後暫時切換目標了。
比起毫無效率的無謂追擊，更顯眼的獵物正在亂竄。
…與此同時還有別的事情被忽略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不打算給我們一個解釋嗎，Gin.”聽著槍聲漸遠的波本用著不善的語氣質問道。
他當然知道通訊沒有斷開，畢竟都聽見女性狙擊手的發言了。
那估計是基安蒂…她在場的話那科恩也應該在。
任務更改的指令來自於琴酒，所以互不相識的情況下，他只能判斷方才讓他們在倉庫裏呆著的就是指揮了。
長島冰茶一點也不打算為代號辯解半句，心安理得地接下了這個稱呼，頗為愉快地回答：“任務需要，不過你們也沒有完全聽從，不是嗎？”
他確實在設備裏裝了定位裝置，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兩人都自行找到更安全的位置了。
“哈？這不是Gin吧？”沒等他們對峙起來，基安蒂就插話了。
但她好像對此有些許印象：“等等，這把聲音是不是在什麽時候聽過。”
只跟長島冰茶接觸過一次，甚至對方當時的語氣也不是現在這樣，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也很正常。
剛準備好臺詞的波本聞言頓了一下，這個任務還有額外人手參與？難道是伏特加……但以他的情報也不像啊。
不確定因素過多，若是輕舉妄動的話…被揪出來的就不止是萊伊一人了。
“Bourbon和Scotch去追Rye，位置在南邊。”琴酒途中介入話題，與前者完全不同的聲音表明這個通訊裏的指揮數量為雙數。
冷漠又不容拒絕的語氣，再加上基安蒂的先前的反應，亦讓人更容易辨別他的身份。
“明白了。”直到現在才出聲的蘇格蘭態度穩定，看來完全沒被任何變故影響行動。
亦沒像是波本那樣有話直說地提出意見，直到下一個命令到來才繼續行動。
長島冰茶這邊能夠看見他比波本要更快一步果斷動身，真是…一點也不留情面呢，他饒有興趣地調出那塊區域能夠運用起來的監控。
再怎麽說也是曾經的隊友，傳言裏關系也挺不錯的，現在看來全都是萊伊單方面的事情嗎。
又是與表面形象風評完全不符的冷血態度，相當適合組織的行事作風。
屬於波本的定位也開始移動了，他整理完現況：“所以，能尊請另一位沒聽過的指揮自我介紹了嗎。”
在尊請兩字上重音的代號成員，語氣怎麽聽都在陰陽怪氣，一心多用的情況亦不耽誤他往指定方向追。
“我有點怕生呢，你可以猜猜看。”被針對的長島冰茶一點沒有要配合的意思，笑意盈盈地答覆。
苦思冥想了一陣子的基安蒂這次找到了熟悉感來源了，她狙擊的行動都因此停滯了半響：“等等，你難道是Long Island——”
接觸更多次的伏特加已經默不作聲了好一陣子，但他聽到這裏也忍不住同時點了點頭。
對啊，趕緊叫破他的身份，不然感覺大哥根本不在意這光明正大的冒充，也太縱容了。
“Chianti、Korn，換地點。”可惜來自指揮的指令再度打斷了此時的身份鑒別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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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在場的代號成員也足夠多了，原定兩位狙擊手和支援完全能用臨時加入的人員代替。
至於還在逃亡卻已經受了傷的萊伊，就交給他的兩位‘隊友’解決。
基安蒂把人全稱講到一半，就被明令需要趕著去執行別的任務。
她索性也不繼續這個話題了，幹脆地應聲後轉而跟科恩比起了解決人數的多寡。
畢竟她猜的也不一定對，長島冰茶可是個態度冰冷得掉碴的家夥，聲音有點像並說明不了什麽。
但對另外兩人而言可不是隨便就能擯棄的情報，長島…既然被當做稱呼的話指向性就非常明顯了，無論是波本還是蘇格蘭都能及時反應過來。
後者更是多一則情報，這人疑似在他曾經參與過的任務中針對了萊伊……他就是那個傳言中被甩了的？
思維突兀地拐了個彎的臥底默默將自己不合時宜的想法放到一邊，說實話在發現萊伊原來是臥底的那刻起，蘇格蘭就有點想消極怠工了。
即使剛剛差點就被反向圍剿了，放水的心思還是在腦海中轉著圈子晃個不停。
這麽回想起來，平時對方那掉鏈子的行為，不會就是用來影響任務進度而故意做出來的吧。
一旦確認身份後，平時積攢的疑點也逐漸浮出水面。
可惜這裏組織的眼睛多著呢，還有個八成裝了定位的通訊裝置，做得太明顯只會連帶著自己也被懷疑。
對此很遺憾的褐發青年，神色冷靜至極，絲毫看不出心裏想著什麽。
甚至在陽光完全沈沒在地平線後，那雙湛藍的雙眸亦暗了下來，仿佛是暴風雨來臨時波濤洶湧的海面。
行動上絲毫沒有要放水的樣子，沿著對方的蹤跡一路直追，雖然環境光線很影響判斷，但對於訓練有素的職業精英而言，想要找到蛛絲馬跡並不困難。
不過，在對方同樣實力不輸於他的情況，難度就又重新增加回去了。
……除非有著別的因素能夠拉近兩方的賽道。
眼尖瞥到血跡的蘇格蘭驟然停下腳步，蹲下來進行確認後重新起身環顧四周，然後果斷改變了前進方向。
“有發現嗎，Scotch.”耳麥裏傳來了波本的聲音。
褐發青年的回應是敲了兩下耳邊細小的裝置，沒有說話。
除了他們以外的組織成員似乎切換了別的頻道，聲音在某個時間開始消失得無影無蹤，看來已經沒有關註這邊的情況了。
但他不作聲的做法當然不是為了避免組織察覺。
這邊已經十分靠近湖邊，對面散發著柔和光芒的橙紅燈飾映亮了半邊湖面。
正在舉辦著夏日祭的地方傳來了歡聲笑語，而時不時的煙火更是能夠幹擾追逐者與被追逐者之間的步伐聲。
但誰讓其中一位帶著傷呢，無可避免地留下了可供追擊的線索。
蘇格蘭屏氣斂息地放緩了腳步，將自身感官運用至極，深不見底的海藍色雙眸正在捕捉附近的動與靜。
不得不說對方選擇的路線確實完全避開了來自組織的追兵，甚至利用了自身傷勢來進行誤導，若是跟著線索繞，只會順利丟失他的影蹤。
但這謹慎的態度換來的……則是對方光明正大地站在湖邊護欄前的胡來應對。
“我就猜到會是你了。”黑長發的FBI探員用著堪稱輕松的語氣說道。
他原本拿著的散彈槍已經在移動途中被丟棄到不知道哪個角落，此時手中沒有任何武器…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而唯一追上來的家夥則身體狀態和武器儲備方面都更勝一籌，似乎已經將叛徒逼入絕境。
蘇格蘭神色淡漠，完全沒有平時那溫和的模樣，他對任務目標基本都是這幅態度…不，現在勉勉強強還是能發覺些許浮現於眼底的遺憾之色。
“要束手就擒嗎？”他像是因為過往的情分，還有組織的要求——活捉或當場解決，選擇多問上一句。
被槍口指著的家夥亦難得不再是平時的表情，他挑起了眉，嘴角略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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