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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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神秘
東京，米花町。
武田宅。
久野彌生在客廳來回踱步，武田川吉忍了又忍，最後實在是煩了。他把報紙抖了抖，折疊起來，一眨不眨地冷眼盯著少年。
一股冷意從腳底竄上天靈蓋，久野彌生打了個哆嗦，茫然又警惕地左顧右盼。
他與武田川吉對上目光。
武田川吉：盯——
久野彌生：……？
少年往一旁挪了幾步，確定了自己沒感受錯，武田川吉就是在盯著他。
“叔叔，你怎麽一直看著我？”彌生迷惘地問，“而且還是這樣充滿怨念的眼神。”
武田川吉冷聲道：“那要問你！你不去睡覺就算了，一臉愁容地在我面前走來走去幹什麽？”
彌生：“啊？一臉愁容？我嗎？”
“廢話！不然呢？難道是我看不見的咒靈嗎。”
“我也看不見咒靈。而且家裏被相原先生下過結界，是不會有咒靈的。”彌生說道。
武田川吉怒道：“這是重點嗎！”
久野彌生嘿嘿笑了笑。
武田川吉冷哼一聲，問：“所以到底出什麽事了？水原秋出事了？”
“不是秋哥……哎呀，也和他有點關系……”久野彌生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
武田川吉心想，我就知道，果然和水原秋有關。
“要幫忙嗎？”
“不……暫時不用。”彌生臨時改了個口，他尋思著，將來萬一要讓“水原秋找弟弟”，有叔叔這麽個官方途徑，也算過了一遍明路。
久野彌生原本是有些憂慮的，他沒想到草薙出雲竟然認識波本，還能從波本那裏拿到烏鴉的內部情報。他原先打算等小真差不多安定下來，意大利那邊也告一段落，水原秋得到空閑之後，就讓秋哥上門認領弟弟。
但草薙出雲率先出擊……
他不是怕吠舞羅知道水原秋的篡位史，而是怕吠舞羅知道水原秋的戀愛二三事。
要知道，聰明人最會腦補。草薙出雲和波本都是聰明人中的優秀人物，由此可見，他們肯定更會腦補。
彌生真正憂慮的是：
他和水原秋的名聲不會變得一團狼藉吧？呃，那算不算是變相坑了自己……
久野彌生翻來覆去地糾結了一夜，第二天起床時，總算是想開了。
拿水原秋出來扯出來當大旗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一天。
回頭再跟秋哥提一提。
他當時沒有反對多一個“表弟”，現在應該也不會太介意的吧？
**
雨宮真醒來時下意識同步了昨晚的記憶。
他的臉色青青白白，比變臉還精彩。
【他很厲害的，幾乎什麽都會】
【秋先生是國際雇傭兵，我們曾經一起彼此依靠著生活】
【他給了我一張卡……】
【不不不，他不來找我是緣由的，我們之間的關系其實沒那麽好】
雨宮真：“……”
一覺醒來，怎麽劇本又豐富了這麽多啊！
久野彌生昨夜說了很多話，雨宮真唯一願意承認並接受的，只有最後一句：他們兄弟之間並不親密。
至於什麽秋先生很厲害之類的話，雨宮真是不願意去承認的，在他看來，那都是因為彌生厲害，秋先生是沾了彌生的光！
還有那張銀行卡……
可惡！
那明明是彌生給我的，關水原秋什麽事！
雨宮真選擇性忽略卡內資金實際來源於水原秋的事實，什麽？那是水原秋的企業經營收入？
水原秋的公司還不就是久野彌生的公司，四舍五入，那就是彌生的錢！
彌生就是太寵秋先生了，怎麽在哪兒都幫他說話！
雨宮真忿忿不平地疊被子，力道大到仿佛跟被子有仇。
他獨自在房間整理了一下情緒。等開門的時候，雨宮真的表現就跟昨晚一般無二，完全看不出異樣，就連笑容都那麽燦爛，天真又可愛。
大家都沒發現他心中的郁悶。
午後，周防尊被草薙出雲催著從沙發上起身。其實這並不是巡視黑街的合適時機，白天的黑街幾乎沒什麽人，直到夜幕降臨，人流量才會漸漸大起來。
他在這個點出門，壓根不會去黑街，而是普普通通的走路散心。
周防尊倒也沒反抗，自從時刻瀕臨暴走的力量得到控制，他的心情指數就沒降下來過。
要不是還沒找到那個狐貍靈魂，他恐怕會更放松。
見周防尊是真的要去散步，酒吧內一群人呼啦啦地起身，爭先恐後地報名，想和赤王一起壓馬路！
周防尊來者不拒，身後很快跟了一群興高采烈地、正不斷交頭接耳的族人。
他昨天還笑話草薙出雲像幼稚園的老師，今天就輪到他變成幼稚園的園長了。
大家陸續出門，安娜紮好了發辮，小皮鞋的後跟踏著地面，噠噠噠地從二樓跑下來，混進了隊伍裏。
十束多多良對大家集體出動——不是為了打架，而是仿若郊游——的場景非常感興趣，儼然化身吠舞羅的隨行攝像師，拿著相機拍個不停。
周防尊幾乎帶走了酒吧裏的所有人，他視線一掃店內，發現了一個漏網之魚。
“雨宮。”
雨宮真聽見一聲嗓音磁沈的呼喚，怔了怔，擡頭望去。
“尊哥？”他問，“怎麽啦？”
周防尊問道：“你不去？”
雨宮真遲疑片刻，他其實心情並不是很美妙，要一路偽裝得開心快樂是很耗費心力的。
萬一中途被看出來了，還會掃了大家的興。
“我就不去啦。”雨宮真笑著說，“我留在店裏幫草薙哥。”
草薙出雲對著筆記本敲敲打打，聞言，頭也沒擡地說道：“店裏白天沒什麽客人，我一個人就足夠了。不用留下陪我，你跟著他們一起出去玩吧。”
安娜從隊伍裏鉆出來，抓住了雨宮真的手掌。小女孩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但就是很可愛。
“小真，一起。”
“可是——”
雨宮真遲疑幾秒，敗下陣來，妥協道：“那好叭。不過，安娜，我的年齡比你大幾歲，你應該喊我‘尼桑’……”
安娜眨了眨眼，望著他，平靜道：“小真。”
雨宮真：“……”
行吧！看在你可愛的份上，小真就小真。
安娜把小真拽進了隊伍裏，等他開始和別人聊天時，就松開了他，繼續去拉著周防尊的襯衣衣角。
她最喜歡跟在周防尊的身邊。
安娜幼時能力失控，視網膜受到損傷，如果不用玻璃珠來觀察世界，而是單純使用肉眼的話，她只能看見紅色，其他一切都是黑白的。
而周防尊的赤色，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紅色。
另一頭。
周防尊問草薙出雲：“你去不去？”
草薙出雲面無表情地拒絕：“不，帶著他們快走。”他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一群人在酒吧裏吵吵鬧鬧的，我都靜不下心處理工作了。”
周防尊挑了挑眉。
他知道草薙出雲在說假話。
吠舞羅一貫如此，自由散漫，喧鬧起來能把天花板都掀了。草薙出雲從沒說過半個字，只有在打鬧得太過分時，為了維護酒吧的桌椅設施，才會出面斥責幾句。
近幾年，隨著周防尊的壓力越來越大，掉劍的風險越來越高，大家為了不給赤王火上澆油，每當周防尊選擇靠“睡覺躺平不動”來壓抑沸騰的能量時，他們聊天的分貝都會降低許多。
像這樣大家肆無忌憚歡笑的時刻，很久沒有發生了。
草薙出雲肯定也是高興的，才會把人推出去，讓吠舞羅不要錯過陽光正好的午後和拂過面龐的微風。
周防尊踏出Homra，金燦的陽光讓他晃了晃神，停在店門口，久久未動。
“草薙哥真的不去麽？”雨宮真說，“大家都來了，要去一起去嘛。”
安娜推了推周防尊：“出雲！”
店門緩緩合攏，周防尊用腳卡住門，反手再度推開。
草薙出雲見他去而覆返，納悶問道：“落下什麽了嗎？”
“確定不來？”周防尊懶懶地說，“整天窩在酒吧工作，你也要曬太陽殺殺菌吧。”
草薙出雲哭笑不得，“什麽啊，說得我像被子一樣……”
然而吠舞羅的眾人見草薙出雲遲遲未出現，迫不期待地紛紛擠了回來。
“走嘛，草薙哥，一起啊！”
“就是，工作什麽時候都可以做，還是摸魚要緊……”
“大不了我下次打架時註意點，少賠點錢。”
“話說這還是吠舞羅第一次集體郊游吧！是不是要準備野餐布和點心啊？”
“喔！聽起來很不錯啊，我現在就去買！！”
草薙出雲沒來得及攔住，就有幾個人執行力拉滿，扭頭跑去商場現買野餐用具了。
“……唉，拿你們沒辦法。等等啊，我處理完這件事。”
草薙出雲嘆了口氣，唇角卻是微微上揚的。
他劈裏啪啦地打了一堆字，發送過去。
【K】：抱歉，波本先生，我這邊臨時有點事，必須離開一會兒。
【Bourbon】：沒關系，那我們下次再談。
【Bourbon】：對了，草薙先生，我可以知道你想委托我找的人是誰麽？提前知道，方便我搜集信息，盡快給您答覆。
【K】：這個倒是沒問題。
【K】：我要找的人，是名叫水原秋的男人，他有一個弟弟，據說是在兩年前加入了貴組織，至今杳無音訊。
草薙出雲耐心等了一會兒，對面一直沒有回覆。
吠舞羅的人已經開始催促了：“草薙哥，好了麽？”
“再等等。”草薙出雲答道。
草薙出雲擡手打字：【波本先生？您還在麽？】
他懷疑對方是不是掉線了。可這是波本專門用來做情報交易的私聊窗口，波本自己做的程序，誰掉線都不該是他本人掉線吧？
屏幕閃爍，彈出一串字符。
【Bourbon】：你找他做什麽？
草薙出雲：？
這反應不對勁。
看來水原秋的確就在烏鴉之內，而且與波本是互相認識的——或者波本單方面認識水原秋。
草薙出雲猶豫片刻，不敢立刻暴露雨宮真的存在和位置。
緘默法則中明確規定：事不牽連親人，仇殺者只追究其本人。
這是裏世界的“法典”，在Mafia中是神聖不可侵犯的條例，所有人都會默認遵守，一旦有人違背，將成為整個裏世界的公敵。
不過……
緘默法則說到底還是一個“潛規則”，保不住就有人想要違背其中的條例。
不對仇家的親人下手，可要是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仇家全家暗殺了呢？找不到兇手，無法確定兇手，自然不會在明面上違反緘默法則。
草薙出雲不敢確定波本和水原秋之間是否有仇怨，吠舞羅有本事保住雨宮真，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K】：是有點事要找他。水原秋之前是雇傭兵，對吧？有個任務是他接下的，但他還沒有交代清楚某些細節，雇主找到了我這裏，我作為中間人，代雇主找到他問個清楚而已。
【K】：有哪裏不方便麽？
【Bourbon】：關於那個任務和雇主的信息……
【K】：這就不是能告訴你的了。
【Bourbon】：好的，我明白了。
【K】：找到他需要多久？波本先生，你是否認識水原秋。
【Bourbon】：是，我認識他。但他神出鬼沒，行蹤不定，什麽時候能找到……這不好說，總之，我盡量吧。
對方的頭像一黑，已經下線了。
草薙出雲一邊琢磨著波本的態度，一邊合上電腦，將其放進櫃子裏。
水原秋好像很神秘啊，不像是個Mafia裏的炮灰底層小弟。
波本對他的態度太過謹慎，一般來說結尾就要提一提情報費了，波本竟然對此避而不談，而是直接下線。
一個情報商人突然不愛錢，只有一種可能：他覺得這單做不成生意，提了也是浪費時間。
草薙出雲擡眼望去，黑發少年正跟十束多多良說著話，兩人都笑得很開懷。
……算了。
總歸吠舞羅是能把人護住的。
“走吧。”草薙出雲笑道，“陪你們去‘郊游’。”
“好耶！”
雨宮真帶頭歡呼，被草薙不輕不重地捶了一下肩膀，仍在樂呵呵地笑。
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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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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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冷意從腳底竄上天靈蓋，久野彌生打了個哆嗦，茫然又警惕地左顧右盼。
他與武田川吉對上目光。
武田川吉：盯——
久野彌生：……？
少年往一旁挪了幾步，確定了自己沒感受錯，武田川吉就是在盯著他。
“叔叔，你怎麽一直看著我？”彌生迷惘地問，“而且還是這樣充滿怨念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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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生：“啊？一臉愁容？我嗎？”
“廢話！不然呢？難道是我看不見的咒靈嗎。”
“我也看不見咒靈。而且家裏被相原先生下過結界，是不會有咒靈的。”彌生說道。
武田川吉怒道：“這是重點嗎！”
久野彌生嘿嘿笑了笑。
武田川吉冷哼一聲，問：“所以到底出什麽事了？水原秋出事了？”
“不是秋哥……哎呀，也和他有點關系……”久野彌生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
武田川吉心想，我就知道，果然和水原秋有關。
“要幫忙嗎？”
“不……暫時不用。”彌生臨時改了個口，他尋思著，將來萬一要讓“水原秋找弟弟”，有叔叔這麽個官方途徑，也算過了一遍明路。
久野彌生原本是有些憂慮的，他沒想到草薙出雲竟然認識波本，還能從波本那裏拿到烏鴉的內部情報。他原先打算等小真差不多安定下來，意大利那邊也告一段落，水原秋得到空閑之後，就讓秋哥上門認領弟弟。
但草薙出雲率先出擊……
他不是怕吠舞羅知道水原秋的篡位史，而是怕吠舞羅知道水原秋的戀愛二三事。
要知道，聰明人最會腦補。草薙出雲和波本都是聰明人中的優秀人物，由此可見，他們肯定更會腦補。
彌生真正憂慮的是：
他和水原秋的名聲不會變得一團狼藉吧？呃，那算不算是變相坑了自己……
久野彌生翻來覆去地糾結了一夜，第二天起床時，總算是想開了。
拿水原秋出來扯出來當大旗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一天。
回頭再跟秋哥提一提。
他當時沒有反對多一個“表弟”，現在應該也不會太介意的吧？
**
雨宮真醒來時下意識同步了昨晚的記憶。
他的臉色青青白白，比變臉還精彩。
【他很厲害的，幾乎什麽都會】
【秋先生是國際雇傭兵，我們曾經一起彼此依靠著生活】
【他給了我一張卡……】
【不不不，他不來找我是緣由的，我們之間的關系其實沒那麽好】
雨宮真：“……”
一覺醒來，怎麽劇本又豐富了這麽多啊！
久野彌生昨夜說了很多話，雨宮真唯一願意承認並接受的，只有最後一句：他們兄弟之間並不親密。
至於什麽秋先生很厲害之類的話，雨宮真是不願意去承認的，在他看來，那都是因為彌生厲害，秋先生是沾了彌生的光！
還有那張銀行卡……
可惡！
那明明是彌生給我的，關水原秋什麽事！
雨宮真選擇性忽略卡內資金實際來源於水原秋的事實，什麽？那是水原秋的企業經營收入？
水原秋的公司還不就是久野彌生的公司，四舍五入，那就是彌生的錢！
彌生就是太寵秋先生了，怎麽在哪兒都幫他說話！
雨宮真忿忿不平地疊被子，力道大到仿佛跟被子有仇。
他獨自在房間整理了一下情緒。等開門的時候，雨宮真的表現就跟昨晚一般無二，完全看不出異樣，就連笑容都那麽燦爛，天真又可愛。
大家都沒發現他心中的郁悶。
午後，周防尊被草薙出雲催著從沙發上起身。其實這並不是巡視黑街的合適時機，白天的黑街幾乎沒什麽人，直到夜幕降臨，人流量才會漸漸大起來。
他在這個點出門，壓根不會去黑街，而是普普通通的走路散心。
周防尊倒也沒反抗，自從時刻瀕臨暴走的力量得到控制，他的心情指數就沒降下來過。
要不是還沒找到那個狐貍靈魂，他恐怕會更放松。
見周防尊是真的要去散步，酒吧內一群人呼啦啦地起身，爭先恐後地報名，想和赤王一起壓馬路！
周防尊來者不拒，身後很快跟了一群興高采烈地、正不斷交頭接耳的族人。
他昨天還笑話草薙出雲像幼稚園的老師，今天就輪到他變成幼稚園的園長了。
大家陸續出門，安娜紮好了發辮，小皮鞋的後跟踏著地面，噠噠噠地從二樓跑下來，混進了隊伍裏。
十束多多良對大家集體出動——不是為了打架，而是仿若郊游——的場景非常感興趣，儼然化身吠舞羅的隨行攝像師，拿著相機拍個不停。
周防尊幾乎帶走了酒吧裏的所有人，他視線一掃店內，發現了一個漏網之魚。
“雨宮。”
雨宮真聽見一聲嗓音磁沈的呼喚，怔了怔，擡頭望去。
“尊哥？”他問，“怎麽啦？”
周防尊問道：“你不去？”
雨宮真遲疑片刻，他其實心情並不是很美妙，要一路偽裝得開心快樂是很耗費心力的。
萬一中途被看出來了，還會掃了大家的興。
“我就不去啦。”雨宮真笑著說，“我留在店裏幫草薙哥。”
草薙出雲對著筆記本敲敲打打，聞言，頭也沒擡地說道：“店裏白天沒什麽客人，我一個人就足夠了。不用留下陪我，你跟著他們一起出去玩吧。”
安娜從隊伍裏鉆出來，抓住了雨宮真的手掌。小女孩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但就是很可愛。
“小真，一起。”
“可是——”
雨宮真遲疑幾秒，敗下陣來，妥協道：“那好叭。不過，安娜，我的年齡比你大幾歲，你應該喊我‘尼桑’……”
安娜眨了眨眼，望著他，平靜道：“小真。”
雨宮真：“……”
行吧！看在你可愛的份上，小真就小真。
安娜把小真拽進了隊伍裏，等他開始和別人聊天時，就松開了他，繼續去拉著周防尊的襯衣衣角。
她最喜歡跟在周防尊的身邊。
安娜幼時能力失控，視網膜受到損傷，如果不用玻璃珠來觀察世界，而是單純使用肉眼的話，她只能看見紅色，其他一切都是黑白的。
而周防尊的赤色，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紅色。
另一頭。
周防尊問草薙出雲：“你去不去？”
草薙出雲面無表情地拒絕：“不，帶著他們快走。”他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一群人在酒吧裏吵吵鬧鬧的，我都靜不下心處理工作了。”
周防尊挑了挑眉。
他知道草薙出雲在說假話。
吠舞羅一貫如此，自由散漫，喧鬧起來能把天花板都掀了。草薙出雲從沒說過半個字，只有在打鬧得太過分時，為了維護酒吧的桌椅設施，才會出面斥責幾句。
近幾年，隨著周防尊的壓力越來越大，掉劍的風險越來越高，大家為了不給赤王火上澆油，每當周防尊選擇靠“睡覺躺平不動”來壓抑沸騰的能量時，他們聊天的分貝都會降低許多。
像這樣大家肆無忌憚歡笑的時刻，很久沒有發生了。
草薙出雲肯定也是高興的，才會把人推出去，讓吠舞羅不要錯過陽光正好的午後和拂過面龐的微風。
周防尊踏出Homra，金燦的陽光讓他晃了晃神，停在店門口，久久未動。
“草薙哥真的不去麽？”雨宮真說，“大家都來了，要去一起去嘛。”
安娜推了推周防尊：“出雲！”
店門緩緩合攏，周防尊用腳卡住門，反手再度推開。
草薙出雲見他去而覆返，納悶問道：“落下什麽了嗎？”
“確定不來？”周防尊懶懶地說，“整天窩在酒吧工作，你也要曬太陽殺殺菌吧。”
草薙出雲哭笑不得，“什麽啊，說得我像被子一樣……”
然而吠舞羅的眾人見草薙出雲遲遲未出現，迫不期待地紛紛擠了回來。
“走嘛，草薙哥，一起啊！”
“就是，工作什麽時候都可以做，還是摸魚要緊……”
“大不了我下次打架時註意點，少賠點錢。”
“話說這還是吠舞羅第一次集體郊游吧！是不是要準備野餐布和點心啊？”
“喔！聽起來很不錯啊，我現在就去買！！”
草薙出雲沒來得及攔住，就有幾個人執行力拉滿，扭頭跑去商場現買野餐用具了。
“……唉，拿你們沒辦法。等等啊，我處理完這件事。”
草薙出雲嘆了口氣，唇角卻是微微上揚的。
他劈裏啪啦地打了一堆字，發送過去。
【K】：抱歉，波本先生，我這邊臨時有點事，必須離開一會兒。
【Bourbon】：沒關系，那我們下次再談。
【Bourbon】：對了，草薙先生，我可以知道你想委托我找的人是誰麽？提前知道，方便我搜集信息，盡快給您答覆。
【K】：這個倒是沒問題。
【K】：我要找的人，是名叫水原秋的男人，他有一個弟弟，據說是在兩年前加入了貴組織，至今杳無音訊。
草薙出雲耐心等了一會兒，對面一直沒有回覆。
吠舞羅的人已經開始催促了：“草薙哥，好了麽？”
“再等等。”草薙出雲答道。
草薙出雲擡手打字：【波本先生？您還在麽？】
他懷疑對方是不是掉線了。可這是波本專門用來做情報交易的私聊窗口，波本自己做的程序，誰掉線都不該是他本人掉線吧？
屏幕閃爍，彈出一串字符。
【Bourbon】：你找他做什麽？
草薙出雲：？
這反應不對勁。
看來水原秋的確就在烏鴉之內，而且與波本是互相認識的——或者波本單方面認識水原秋。
草薙出雲猶豫片刻，不敢立刻暴露雨宮真的存在和位置。
緘默法則中明確規定：事不牽連親人，仇殺者只追究其本人。
這是裏世界的“法典”，在Mafia中是神聖不可侵犯的條例，所有人都會默認遵守，一旦有人違背，將成為整個裏世界的公敵。
不過……
緘默法則說到底還是一個“潛規則”，保不住就有人想要違背其中的條例。
不對仇家的親人下手，可要是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仇家全家暗殺了呢？找不到兇手，無法確定兇手，自然不會在明面上違反緘默法則。
草薙出雲不敢確定波本和水原秋之間是否有仇怨，吠舞羅有本事保住雨宮真，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K】：是有點事要找他。水原秋之前是雇傭兵，對吧？有個任務是他接下的，但他還沒有交代清楚某些細節，雇主找到了我這裏，我作為中間人，代雇主找到他問個清楚而已。
【K】：有哪裏不方便麽？
【Bourbon】：關於那個任務和雇主的信息……
【K】：這就不是能告訴你的了。
【Bourbon】：好的，我明白了。
【K】：找到他需要多久？波本先生，你是否認識水原秋。
【Bourbon】：是，我認識他。但他神出鬼沒，行蹤不定，什麽時候能找到……這不好說，總之，我盡量吧。
對方的頭像一黑，已經下線了。
草薙出雲一邊琢磨著波本的態度，一邊合上電腦，將其放進櫃子裏。
水原秋好像很神秘啊，不像是個Mafia裏的炮灰底層小弟。
波本對他的態度太過謹慎，一般來說結尾就要提一提情報費了，波本竟然對此避而不談，而是直接下線。
一個情報商人突然不愛錢，只有一種可能：他覺得這單做不成生意，提了也是浪費時間。
草薙出雲擡眼望去，黑發少年正跟十束多多良說著話，兩人都笑得很開懷。
……算了。
總歸吠舞羅是能把人護住的。
“走吧。”草薙出雲笑道，“陪你們去‘郊游’。”
“好耶！”
雨宮真帶頭歡呼，被草薙不輕不重地捶了一下肩膀，仍在樂呵呵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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