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程佳宜的關系，葉默不得不回到傾慕設計部，兩個人約了早上九點。葉默想著，等帶著程佳宜參觀完，她就抽空正式遞交辭呈。

結果，一到公司去，大家看到她都高興壞了，田珍珍抱著她的胳膊道：“葉默姐，你可來了，當初你是怎麽應付那些設計師的啊，餘故的脾氣太古怪了！！！我催稿他都不接我電話，非要等你上班了你跟他說！！”

葉默眉頭一皺，耐著性子道：“最近這幾季他的設計作品用的比較少，不必勉強他遷就現在的設計風格，讓他按照自己的想法來，以後傾慕名下不止一個品牌，顧總他們已經在籌劃了。”

張詩樂也跑來找她：“你可算回來了，Ri那邊還指望著我們能幫他們解決設計部人手的問題，我可管不著那邊的事兒，可是那個設計部主管天天給我打電話，說是顧總答應了的，在充實新的人員之前，由我們這邊先幫忙。我上哪兒去找顧總，他好幾天沒來傾慕這邊了。”

葉默一聽：“怎麽了？他為什麽不來公司？”

“Ri的融資問題，聽說他自己去跑了。哪裏還顧得上傾慕啊。”張詩樂道。

葉默越聽越頭痛，她一貫是有責任心的，聽到這些事又覺得自己善後工作還沒做好，只能又承擔起來，先是給餘故打了一個電話，安撫他的情緒，然後看了看餘故最近的設計作品，覺得還是跟Ri那邊比較貼合。

從設計師發展的角度考慮，她覺得應該把餘故推薦給Ri，但是不知道顧總怎麽想，傾慕會把自己悉心培養出來的設計師拱手讓人嗎？

她覺得，為了餘故，她是得找顧雲爵談一談。更需要考慮的是：Ri那邊還會不會有好的發展，顧雲爵打算把Ri怎樣呢？就算是作為朋友，也得對餘故的未來負責一些，對吧？

她給顧雲爵打電話的時候，手都是顫抖的，她故意用了辦公室的電話，說來好笑，她雖然將那個人拉了黑名單，居然能一下子就背出對方的手機號碼，就像串數字是刻在她腦海裏一樣。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她的心撲通撲通直跳，跳的她手腳冰冷，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餵，顧總，我是葉默。”

頓了頓，電話那頭出奇的安靜，她疑心電話是不是沒接通，剛想再餵一聲，卻聽見電話那頭輕輕的一聲嘆息，聲音非常輕，在嘈雜的背景下，很容易被忽視，但是她卻準確無誤的聽見了。

“顧總，我想跟你說一下餘故的事。”葉默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冷靜，不帶一絲情感。

“等我，我馬上過來找你。”他只淡淡說了這幾個字，卻語氣堅定，不容置否。

葉默略一猶豫，但還是什麽都沒接就把電話掛了。

他說馬上回來？要怎麽面對他？只談工作就是了！！！葉默緊張的在辦公室裏踱步，心情緊張焦慮的無法坐下來。

她聽見了熟悉的腳步聲在走廊裏響起，葉默對這腳步聲太熟悉了，她強制自己坐下來，開始翻設計稿，裝成很忙碌的樣子。

他果然出現在辦公室門口，看她的眼神非常覆雜，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憔悴或者說疲累，葉默的眼神很冰冷。

他幾乎是咬了咬牙，才道：“葉默，到我辦公室來一下。”雖是命令的口吻，語氣卻輕柔的很。

有別人在，做樣子的。葉默突然就想起來自己去酒店時聽到服務生在電話裏說的那些話，仿佛傷口再次被撕裂一樣疼的她喘不上氣來，她的心又冷了。

一開始還有踟躕，但是馬上她的腳步就變得堅定起來，她不是來為私人問題吵架的，他跟羅潔兒覆合了也好，或者他說只是共度良宵也罷，都跟她沒有關系了。

“顧總。”她敲門、推門、站定，動作一氣呵成，腰挺的特別直，下巴也不自覺揚了起來。

“你終於肯回來上班了？”他轉身，看她的眼神既有憐惜又帶著埋怨。

葉默表情淡淡：“就算要離職，也會先回來善後。”

顧雲爵眉頭微皺，咬了咬牙，仿佛很氣惱似的，居然在房間裏踱步起來，很抓狂的樣子，冷靜下來以後才道：“你就認定了你所聽到的，不想給我機會解釋，是吧？”

葉默眉頭微挑：“顧總要解釋什麽？我來是談工作的，如果要說別的，我—很—忙！”那幾個字冷冰冰的從她嘴裏蹦出來，不帶一絲溫度。

顧雲爵看著她，咬了咬下唇，眉頭緊鎖，最終咬牙道：“好，好，先談工作。”

葉默揚著下巴，他讓她說，她反而一時無法組織語言，她內心情緒翻湧，根本無法平覆下來，幾個深呼吸之後，而顧雲爵就靜靜的看著她，眼中帶著隱忍的憂傷。

“餘故，他現在的設計風格跟傾慕當前所要的風格不符，長次下去，我怕埋沒了他，也怕人才流失。”葉默終於平靜了下來。

顧雲爵星眸微垂：“嗯，這一點你想的比我周到。”

她擡眸看了他一眼：“我覺得他也許去RICCI更合適，但是不知道高層會怎麽想。”

“我去跟顧總說，龍霄馬上會回到Ri，我們目前的計劃會以龍霄為主，但有競爭才有進步，你對他們比我更了解，我會考慮這件事的。”顧雲爵說起工作來，語調平靜不帶一絲情感。

她頓了頓，從包裏掏出那封捂了很久的辭職信：“我準備辭職。”

顧雲爵定定的看著那封信，並沒有伸手去接，葉默只得將信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

“這不是第一次你想離職了。”顧雲爵道。

葉默聽得心中一震：“嗯，是的，但是這麽下定了決心，還是第一次。”

顧雲爵並未擡眸：“我不想求你，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想離開傾慕，離開我？”

葉默皺眉，咬著下唇不出聲，心痛的無法呼吸，大腦卻一個勁兒的勸自己要理智：他把你當成什麽現在還不清楚嗎？難道你對這種關系還有不舍？

“是的，想清楚了。”葉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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