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後可能就不能這樣支持他的產品了，我媽說了，嫁到別人家，就不能這樣由著性子來了。”程家宜繼續道。

葉默眉頭一皺：訂婚的事不是暫時擱置了嗎？怎麽又重提起來？讓她受了刺激？

“程小姐難道婚期已經定了嗎？”葉默問的小心翼翼。

女孩子的神情呆滯，說話的時候目視前方，像是說的是別人家的事：“是啊，我媽說顧先生條件挺好的，再拖下去，怕有什麽變故。”

葉默眉頭一皺，忍不住心疼：“是嗎?能有什麽變故呢？”

程家宜看了她一眼，笑的勉強，環顧左右，低聲對葉默道：“我媽聽人說了，說圈子裏有女孩兒中意顧先生，想打他的主意呢。”

葉默看她表情認真，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狐疑道：“不會吧，顧先生一直單身這麽久了，不會恰好跟你定了婚約，就有人打他主意了吧？”

程家宜扯了扯挎包上的掛墜，小聲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媽說在圈子裏，鉆石王老五都好吃香，有人惦記很正常，我們再不著急，真就被人搶了。”

葉默看她一副不谙世事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忍，但也不好再說什麽。

程家宜卻撅了嘴繼續道：“其實說起來，最惦記顧家的就是羅家姐妹了，近水樓臺先得月，要是那個羅家女孩兒惦記上顧先生，我媽說我可鬥不過她們。”

葉默吃了一驚：“羅家姐妹？羅家怎麽會有人惦記顧先生呢？不可能啊，羅潔兒小姐最近，最近不是在跟肖公子交往嗎？”

程家宜撇嘴一笑：“不是羅潔兒啦，是叫什麽羅……羅安安的？其實我都不沒什麽印象，前天我媽說起，我才查了一下，哇，那個女孩兒身材好好，應該是男人喜歡的類型。”程家宜說著，還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幹瘦的身材。

葉默心中淩亂：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羅安安怎麽又跟顧雲航扯上了？“程小姐，您母親聽誰說的？”

“我媽媽的一個朋友，也是經常會碰到的一個姐姐，親口跟我媽說的，我媽聽了可生氣了，所以又去找了顧先生。”程家宜道：“你可別告訴別人，女孩子在結婚的事情上這麽主動，是不是很沒面子？”

葉默看著她天真無邪的一張臉，突然心裏堵得慌，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半天才道：“程小姐，你真的喜歡顧先生嗎？”

“喜歡？”她仰著頭想了想道：“結婚不是合適就行了嗎？顧先生成熟穩重，我媽說能給我安穩的生活，這就夠了吧。”

葉默皺眉，原來她們所說的圈子裏，都是這種待價而沽的婚姻，明碼標價，各取所需。

葉默很想說：你對秦淵的這種喜歡才是喜歡啊，你看他的眼神都會閃閃發光，在他面前，你整個人都是鮮活的，神采飛揚的。

她年紀輕輕，似乎已經對命運徹底順從，也許曾經有過的一點反抗意識，也都被抗抑郁藥物的徹底抑制了。

葉默突然很好奇她跟何沐廷當初是如何相戀的，要說起來，兩個人外形看著那麽般配，一定是跟當初傻傻的自己一樣，單純的相愛，現在卻又變成了狠狠的傷害。那是她生命中唯一的美好，她的生命都伴隨著那次戀愛終結了。

而顧雲航明知道她如此，卻要利用這樣一個女孩。顧家人是有多殘忍？

程家宜看了看四周，指了一條裙子道：“那條一看就是秦淵設計師的，沒有我的碼了，你真的可以幫我弄到嗎？”

葉默笑笑：“我保證，如果真的沒有了，大不了我可以逼著秦淵再親手給你做一條。”

程家宜歡欣鼓舞拍著手道：“那真是太好了！！！葉小姐，你真厲害。如果他親手做給我，那我就訂婚宴上穿。”

葉默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下，卻還是笑著掏出了自己的名片，道：“程小姐，下次買衣服遇到什麽問題，隨時找我。”

程家宜很恭敬的接過來，收好放到包裏：“謝謝你，葉姐姐。”

“時間不早了，家裏該著急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葉默看了下手表。

程家宜也看了眼腕表，驚呼：“居然已經出來三個小時了，我是得走了。”

葉默吩咐店裏的人幫她把衣服裝好，放上車，她的司機早就在外等著，隨行還有兩個阿姨，葉默送她上車，看著程家宜開開心心的走了。

顧雲爵在對面咖啡廳的二樓靠窗位置，目視著這一切，葉默過去找他，心理像壓了一塊石頭。

顧雲爵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這件事，不能全怪我哥，是程家父母一手將這個女孩子逼到這一步的。”

葉默嘆氣，卻也不服：“就算她父母有問題，你哥也是個成年男人，他就甘心這麽利用這個單純的女孩子？在你們眼裏，除了家族企業，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其他的人或者事了嗎？”

顧雲爵有些無辜的看著她，嘆了口氣，卻也無從反駁，半天才道：“你也看到了，一個人想要脫離他的原生家庭，背景環境，是非常艱難的。程家宜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我們顧家的人，也一樣。”

葉默皺了眉，將剛才程家宜說的羅安安的事告訴了顧雲爵。

“羅家的這幾個女孩子，花樣還真是多啊。”顧雲爵冷笑一聲：“她就這麽報覆她姐?”

“什麽意思？”葉默一時還沒想明白。

“她給程家吹風無非是為了促成我哥和程家宜的婚事，一旦這事成功，她知道我就徹底不會考慮羅潔兒聯姻的提議了。”顧雲爵道：“其實也是徒勞，但真沒想到她們兩個這麽喜歡刷存在感。”

葉默恍然大悟：“我說呢，我還以為羅安安被肖傑偉甩了，氣不過真想打你哥的主意呢。”

“也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是我哥這個人，不會因為羅安安有幾分姿色，就跟她在一起的。”顧雲爵慢悠悠喝了一口咖啡。

葉默留意到：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稱顧雲航為“哥”，他可是一直稱顧雲航為“顧總裁”的。她不知道他是一時失口，還是在自己面前比較放松的緣故，但她裝作並沒有留意到，只眨了眨眼：“你是說以她羅安安的身份，顧總裁看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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