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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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第 4 章
中洲十二府，蓬萊仙島。
人族第一仙府宗門。
整座仙山群島浩瀚綿延數千裏，零散的島嶼漂浮在祥雲匯聚的天露臺之上，由一座座白玉雕琢的仙人橋連接。仙島最外層一道盛大恢弘的護山大陣，淡藍色的光陣威嚴瑰麗，遙遙望去一片雲霧氤氳的仙家盛景，淹沒隔絕在俗世之外。
遠處雲層盡頭有仙鶴清鳴，間或有蹁躚彩衣修者禦劍在山巒之間穿梭。
伴隨著禮樂響起，祥雲卷卷向四周平散，朝陽第一抹霞光普照大地。
護山大陣開啟了。
君時禦劍兩日，帶著姜枝來到蓬萊仙島。
等今日護山大陣開啟，他直直從半空禦劍而過，並未落地。遠處高高低低有不少人同他一樣禦劍來去，或是完成任務前往師門覆命，或是沐休日攜友結伴下山玩樂。
每人腰間綴著同樣的玉牌，清晰篆刻來人出自蓬萊仙島的哪一仙峰或者仙島，是哪一位尊者座下的弟子。
君時也有玉牌。
姜枝悄悄找機會看過一次，上面寥寥只寫“慈清”二字。
其他信息一概沒有。
這要怎麽和攻略對象混熟啊......
難道要全靠她自己努力？
姜枝深覺工作量巨大，大腦一片空白。不由得在腦子裏又PUA了系統了一頓，從頭到腳數落它沒用廢物。
不怪姜枝挑剔，她綁定的這個系統的不靠譜程度體現在方方面面，其他小說裏的系統都會貼心給宿主提供各種攻略信息、金手指和天材地寶。姜枝的系統什麽都沒有，沒有攻略對象的身份信息，沒有任務的劇透線索，甚至連攻略對象是誰，那個小迷糊蛋系統都分不清。
唯一扣扣搜搜騙來的一個千裏眼，效果還比不上姜枝現代世界的高倍望遠鏡。
越想越氣，廢物系統！
“馬上君時要帶我進入蓬萊了，你有沒有什麽重要信息可以提供給我的？”
系統謹慎地問道：“吱吱，你指的是......哪方面？”
“當然是所有方面啊——”
“我對這裏的修仙界一竅不通，這具身體有沒有靈根我都不知道。萬一我要攻略個百八十年才能徹底完成任務，難道我還滿臉苦瓜褶子和水靈靈嫩蔥似的君時來場感天動地忘年戀？”
系統：“......應該沒有百八十年那麽長的時間給你攻略。”
姜枝立刻抓住重點：“什麽意思？展開說說好嗎？”
系統裝聾作啞：“......”
不敢吱聲。
它剛剛新發現了個更大的漏洞，一直猶豫沒找到好時機，此刻更是不敢在姜枝氣頭上告訴她。
姜枝：“那有沒有什麽劇本給我透露一下？比如今天發生什麽，明天發生什麽，誰是反派誰是臥底之類的？”
系統：“......也沒有。”
“我是戀愛攻略系統，不是拯救反派系統。”
姜枝深吸一口氣：“那您能有什麽用呢？”
系統小心翼翼，揮了揮翅膀：“吱吱，我可以陪你聊天。”
姜枝聽罷一臉抗拒，阿宅的世界不喜歡太多人打擾。
“沒什麽事兒，小廢物就麻溜的趕緊下線吧，別掛在我腦子裏幹擾我攻略任務。”
“......”
在確定無法從系統手上摳出更多有用金手指後，姜枝毫不留情將它踹開，一改先前甜言蜜語好言對待。
姜枝的目標很明確。
她要回家。
其他小說裏什麽和系統成為親親姐妹關系，和任務中攻略對象愛得天崩地裂死去活來——
這些無腦行為都不會有。
姜枝自信滿滿地握拳：只要她攻略速度夠快，感情的速度就趕不上她！
系統見姜枝真的不再搭理它，默默擡起小翅膀，乖巧自覺摁滅了自己腦門上的按鈕。
“滴......”
一聲微小的機械音後，系統短暫下線了。
和姜枝相處共事這些年，系統多少摸清這位看似甜美活潑大小姐的脾性。她看起來隨性懶散好說話，可真要是生氣起來，蒼天都能被她炸出個窟窿，痛哭流涕跪在她面前懺悔。
所以......
系統決定趁著這次下線，嘗試自行修補某個大漏洞。要是它能悄無聲息把問題解決了，就不必告訴姜枝讓她生氣了。
它一定會悄悄努力，徹底驚艷姜枝！
這樣她就不會嫌棄自己是小廢物了。
-
此時正是蓬萊仙島十年一度的收徒大典。
在君時帶著她穿過護山大陣時，姜枝遠遠看到宗門正殿外排滿了長隊，五花八門的服飾擠在白玉長階的仙人橋外，顯得格外惹眼。
從幼齡稚童到耄耋老人，男女老少，蕓蕓眾生皆懷著一顆長生大道之心。
君時放慢禦劍速度，對上姜枝頗顯好奇的眸子：“姜姑娘，你想去試試嗎？”
“啊？試什麽？”
徹底對系統失望的姜枝對於自身這具同樣系統出品的身體不抱希望，壓根沒想過她會不會有靈根可以修煉這件事。
君時淺淺莞爾，聲音低柔：“我粗略看你根骨不錯，應該是個修煉劍道的好苗子。”
姜枝睜大眼睛，不可置信驚喜道：“你是說......我也可以修仙？”
這年頭的穿越任務者，誰不想親自踩著把劍自由飛翔呢！？
姜枝先前沒提，只是沒敢奢望太多，並不代表她真的不想。
錢必須儲存在自己賬戶，房產證必須註冊自己姓名，姜枝一貫的觀念就是——
一切東西要掌握在自己手上，才會心安。
如果她也能擡手翻雲覆雨，揮劍劈斬江河，那麽在這個平常普通人姓名如芻狗的仙俠世界，不再會像之前那樣缺少安全感。
君時頷首，便是默認。
他不疾不徐地將長劍停在人群聚集最多的瀚海仙島外的一棵樹旁，幾步之遙便是通往正在收弟子的正殿。
仙人橋上人影憧憧，來來往往竟無人留意到君時和姜枝二人。
姜枝也沒註意，她殷切期待眨巴著眼睛，不停追問：“仙君，您方才說的，是認真的嗎？”
連語氣都換上了尊敬的敬稱。
“不必對我用敬稱，”君時溫聲糾正，“踏上修道之路本是個人機緣，並非他人強行襄助即可得到飛升。”
“若你與大道有緣，那這便是姜姑娘自身的機緣。”
潺潺平和的話語徐徐道來，姜枝聽得心潮澎湃。
她亮著大眼睛，目光炯炯望向仙人橋盡頭的正殿。
-
君時並不催促姜枝，安靜地立在她身側。
她望著仙人橋，他望著她。
三道隊伍正在有序排列，每一位弟子肅穆鄭重地上前，將掌心平放在測試靈根的法器之上。
“唰——”
天空亮起兩道不同顏色，一黃一藍，仙侍在旁高唱：“長洲鄭氏第三十代鄭子宏，土水雙靈根，入飛來峰弟子苑——”
姜枝看得津津有味，這比她以前全息游戲要來得真實感強烈多了。
“唰——”
隔壁亮起另一道光線，一藍一綠。
“天機谷秋氏第十五代秋素辭，水木雙靈根，入紫陽峰內門——”
咦？
同樣是雙靈根，怎麽有的入內門有的去弟子苑？
君時仔細留意姜枝每一個表情，見她微微睜大雙眸，在一旁適時解答：“水木相生，在師門資源輔助下未來可升華為單系冰靈根。而水土則相異，除非有天大機緣為其拔處一道靈根，否則終生資質都會慢於單靈根的修煉速度。”
言語間無不是修煉殘酷，大道無情。
君時話音剛落，姜枝還沒細細品味其中道理，遠處這次一下亮起了三道光線。
不，是四道。
其中有一道暗黃色土靈根極為微弱，稍不留意就會被忽略過去。
“......四靈根，入外門弟子苑。”
仙侍的唱聲似乎也比旁的要弱，姜枝遠遠看著被測為四靈根的那人先是不可置信，在高處莊嚴肅穆的無數實現威壓之下，又囁喏不敢多言，只好灰頭土臉往外門弟子集合處走去。
盡頭已有一群同為外門弟子正笑容洋溢恭喜他進入仙門。
那人抹了把臉，也強撐著掛起的笑容，融入人群。
君時的聲音在耳邊溫和輕淡：“用特殊方法試圖遮掩靈根，手段太過粗劣不堪，自是瞞不過旁人耳目。”
他說這句話時比平日稍顯幾分冷淡，烏墨瞳眸靜如深潭，如高懸冷月遙不可攀的疏遠寒霜。
和先前溫吞和煦略有差別。
人蛇身份不同於普通人族，所求之道天性帶著一絲偏激與強勢。君時的修煉方式極為嚴厲，年少時每每命懸一線極力求生，才有了現在的中州十二府劍尊的崇高地位。
因此一旦涉及問道求學方面，君時從來是嚴謹苛求，絕不容忍絲毫偷懶放水的行為。
姜枝若有所感，收回目光朝君時看去。
君時早已收斂好情緒，沖她淺淺莞爾，又是一副雲端菩薩的清淺模樣。
狹長清俊的眼眸微微彎起，是不沾染塵俗的溫純之態：“怎麽了，姜姑娘？”
姜枝頓了頓，搖頭道：“......不，沒什麽。”
或許是她看錯了吧。
君時可是個會把她這個毫無來歷的陌生人撿回家養傷治病的傻白甜大聖父，普度眾生的菩薩心腸，怎麽會用那樣疏冷無情的語氣說話呢？
-
又看了一會兒新入門弟子測試靈根，姜枝方才的激動逐漸冷卻下來了。
她發現大殿上測試靈根之後，會將不同弟子分往相符的仙峰島嶼，資質上佳的入內門修煉，中等的一概歸入弟子苑，而類似剛才四靈根的那位，則統統進入外門。
姜枝不確定自己的靈根資質，萬一稍有不慎落入外門，對她接下來的攻略效率會大打折扣。
——不，就算被收入其他峰也不行！
戀愛攻略講的就是個快準狠，近水樓臺方能先摘月。
萬一還沒開始確定關系就搞成異地戀，到時候她就算空有一肚子理論知識也沒辦法施展。
察覺到姜枝表情幾次變化糾結，君時溫和詢問：“姜姑娘要去測一下嗎？”
“不了吧。”
姜枝冷靜搖搖頭，心下略有些遺憾，還是狠了狠心決定找了個理由婉拒：“多謝仙君好意，可小女子先前從未修行過，不敢擅自踏入仙府之路。”
姜枝垂了垂眼眸，單薄的衣襟露出一截纖弱的皓頸。她精準捏好自己“孤苦伶仃小可憐”的人設，積極營業。
姜枝以退為進，時時刻刻力爭吸引眼前這位聖父的憐惜。
“小女子一介孤女，此番能跟著仙君一覽蓬萊仙島盛景，已是天大的幸運，不敢奢求更多。”
君時沒聽出姜枝話裏委婉繞了幾個彎的含蓄示弱，反倒是認真思索片刻，歉然道：“是我疏忽了，抱歉。”
怎麽又跟她道歉？
姜枝懵了一下，這位仙君也太謙遜了。
“您疏忽了什麽？”
君時坦言：“ 我太久不關心蓬萊諸多俗事，一時之間遺忘現在的入門規則也有諸多改變。 ”
“這些年間，前來蓬萊仙島求仙問道之人，大多出於中洲十二府各大氏族勢力。偶爾有天賦極高的普通人，也會早早便被這些勢力收入麾下，培養一段時間熟悉仙門規矩後，再送往蓬萊求學。”
“十年一度弟子大選，進入諸座峰島之後便由統一的師兄師姐代為教授相應課程，修習至一年半後進行弟子考核大選。屆時，大選比賽上最出彩的內門弟子，則會成為峰主座下的嫡系親傳弟子。而弟子苑之中出彩者，也有機會進入內門，享受峰主座下資源。”
君時的每一條信息，都透露著此間競爭激烈，時不我待。
像姜枝這般起跑線便落後於旁人的......
君時想了想，“姑娘若是直接進入各峰求學，在修行進度上確實會有諸多不便之處。”
幼稚園都沒上過的人妄想直接進入大學，確實是癡人說夢。
姜枝梗了梗，徹底打消拜師問道的念頭。
時刻謹記，她是來攻略男人的，首要問題必須端正態度。
君時自認為措辭很委婉，考慮問題也很周到。見姜枝沒有再提想要過仙人橋的事情，心裏悄悄松了口氣。
他剛才所言皆為事實，並無欺瞞。
蓬萊仙島作為修仙第一大宗門，進入門檻便是引氣入體，完全無修煉基礎之人不會輕易被蓬萊接納。故而方才仙人橋那邊每一人測試靈根皆有結果，只是各自資質不同，被分往蓬萊不同的峰島。
姜枝一看便是毫無修煉基礎之人，若是貿貿然讓她跟著其他弟子求學，她肯定要吃很多苦。
所以，還是直接跟他在一起吧。
君時逐漸從和姜枝重逢的不真切感中冷靜下來，有條不紊思索好了未來的一切安排。
這一次，他不會再走彎路。
姜枝想要學什麽，他都會好好教她。
所以，不必再拜其他人為師。
只留在他一人身邊。
-
君時安靜地垂了垂眼眸，廣袖流雲微動，露出一只雪白剔透的手，骨節分明。他掌心向上，緩緩平展在姜枝面前。
“若是不介意，我也可以為你簡略檢測靈根。只不過此法需要探脈摸骨，擔心姜姑娘會有所顧慮。”
還能這樣？
姜枝眼睛一亮，立刻主動伸出手腕。
伸到一半又想起自己捏的嬌羞少女人設，輕咳一聲才慢吞吞挽了挽袖子，露出一小節雪白皓腕，故作羞澀紅著臉，輕輕遞過去。
“那便有勞仙君了。”
“叫我淮卿便好。”
“好的，謝謝淮卿。”
有求於人時，姜枝向來非常好說話，立刻乖乖改口，附贈一枚甜甜的微笑。
她也不是真的要和君時客氣疏遠，只不過是為了給他留個好印象而已。
對於君時這種溫柔善良的男子而言，相比火辣明艷的熱情女子，越是純潔無辜懂禮貌的乖巧少女，越容易激發他的憐惜和保護欲。
姜枝在心裏滿腹經綸地侃侃而談，一邊不停試探著君時對自己的反應，一邊及時調整她的人設和對待方式。
力求在最快最高效時間內，完成第二個攻略目標——
【達成友人關系。】
-
陌生人、友人、愛人。
三步計劃層層遞進。
姜枝判斷此刻和君時的關系，微微思索。
剛才君時主動提出為她測靈根，這種舉動已經超乎對普通陌生人的關心友好程度了，那麽......現在兩人的關系應該可以暫時粗略定義為“還沒確定關系的朋友”。
那麽，接下來的計劃就應該是......
建立友人關系，逐步加深印象，到達親密知己，最後互訴衷腸——
姜枝已經將計劃表排到了互訴衷腸階段的最後一幕高光點，她會找個好時機同君時表白少女懷思，接著將兩人的關系從“友人”再更新為“戀人”。
只不過，眼下有個亟待解決的大問題......
她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該怎麽和天人之姿的仙君成為友人呢？
“......”
好難啊，她看過的小說裏沒有教過這種知識啊！
“姜姑娘，冒犯了。”
“......嗯？”
姜枝從腦子裏的計劃表中抽回思緒，表情有些微的晃神。
君時淺淺彎著鳳眸，神色柔和地安撫她：“不必緊張憂慮，若是靈根不滿意，我那處有不少天地法寶，待時機成熟之後可以為你洗筋伐髓。”
姜枝呆了呆：“”
這位大菩薩在說什麽？
風太大，她沒聽清。
就算姜枝沒修過仙，剛才看到仙人橋對岸，那麽些因為靈根駁雜而天資稍差，不得不進入外門的世家子弟，也該能想到洗筋伐髓之物有多麽千金難求。
君時這傻白甜仙子，怎麽就這樣輕率地隨口答應，願意給她了？？？
姜枝看向君時的目光逐漸詭異。
他已經不是普通的傻白甜大聖父，而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冤大頭·傻白甜·大聖父。
攻略對象前綴標簽+1。
-
君時掌心輕輕托著少女的手腕，一團淺淺的靈氣藤蔓似的從他雙指之間流出，透著微微發涼但不刺骨的溫度，如春水一般將她輕柔無痕地包裹。
像一只晶瑩剔透的玉鐲，水頭十足。
若是再加一只，叮叮當當碰撞起來，會更加悅耳。
君時安靜垂著眼，手指微曲又是一道靈氣藤蔓，輕巧地纏上了姜枝的細腕。
姜枝眨了眨眼：“......？”
藤蔓爬上手腕的架勢，為什麽會讓她想到一些......以前背筐裏小蛇爬上她手臂無聲地黏人撒嬌的感覺？
是錯覺吧？
君時也在適時對他的舉措做出解釋：“其中一道靈氣測試根骨，另一道靈氣測試靈根。”
嗯，很合理。
姜枝乖乖點頭，收起亂七八糟的猜測。
“......”
安靜等待出結果，感覺像是高考查分前夕，屏住呼吸還是覺得緊張。
姜枝只好胡亂分散思維，眼神隨意地四處打量著。
落到了兩人虛虛交疊的雙手。
君時的手並未直接接觸她，只有垂下的雪白袖袍在蓬萊的仙霧之中翩然晃動，柔軟長袍偶爾迎上對方，短暫相觸又稍縱即離，好似湖岸之上淩波亭亭的翩翩君子。
這位清雅的大聖父，時時刻刻恪守著最儒雅高尚的清規。
真不虧是她親自蓋章的溫柔君子呀。
-
君時仔仔細細為姜枝探測靈根，為了不讓姜枝感到不適，他刻意放緩了靈力探測的力道。
同時還在溫聲歉疚地解釋：“姑娘現在這般皆是因我之疏忽，我自該為你負起責任。”
他再次道：“我會一直照顧你的。”
姜枝：“......”
君時不僅要負責治傷，還打算一直照顧她？
姜枝恍惚著在腦子裏翻了翻“攻略進度計劃表”，她已經分不清現在兩人到底是什麽階段了。
她甚至有種詭異的直覺......
就算下一秒直接跟君時提結婚，對方也會一臉柔和純善的模樣，溫溫柔柔地點頭答應。
救命啊！
到底是誰攻略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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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洲十二府，蓬萊仙島。
人族第一仙府宗門。
整座仙山群島浩瀚綿延數千裏，零散的島嶼漂浮在祥雲匯聚的天露臺之上，由一座座白玉雕琢的仙人橋連接。仙島最外層一道盛大恢弘的護山大陣，淡藍色的光陣威嚴瑰麗，遙遙望去一片雲霧氤氳的仙家盛景，淹沒隔絕在俗世之外。
遠處雲層盡頭有仙鶴清鳴，間或有蹁躚彩衣修者禦劍在山巒之間穿梭。
伴隨著禮樂響起，祥雲卷卷向四周平散，朝陽第一抹霞光普照大地。
護山大陣開啟了。
君時禦劍兩日，帶著姜枝來到蓬萊仙島。
等今日護山大陣開啟，他直直從半空禦劍而過，並未落地。遠處高高低低有不少人同他一樣禦劍來去，或是完成任務前往師門覆命，或是沐休日攜友結伴下山玩樂。
每人腰間綴著同樣的玉牌，清晰篆刻來人出自蓬萊仙島的哪一仙峰或者仙島，是哪一位尊者座下的弟子。
君時也有玉牌。
姜枝悄悄找機會看過一次，上面寥寥只寫“慈清”二字。
其他信息一概沒有。
這要怎麽和攻略對象混熟啊......
難道要全靠她自己努力？
姜枝深覺工作量巨大，大腦一片空白。不由得在腦子裏又PUA了系統了一頓，從頭到腳數落它沒用廢物。
不怪姜枝挑剔，她綁定的這個系統的不靠譜程度體現在方方面面，其他小說裏的系統都會貼心給宿主提供各種攻略信息、金手指和天材地寶。姜枝的系統什麽都沒有，沒有攻略對象的身份信息，沒有任務的劇透線索，甚至連攻略對象是誰，那個小迷糊蛋系統都分不清。
唯一扣扣搜搜騙來的一個千裏眼，效果還比不上姜枝現代世界的高倍望遠鏡。
越想越氣，廢物系統！
“馬上君時要帶我進入蓬萊了，你有沒有什麽重要信息可以提供給我的？”
系統謹慎地問道：“吱吱，你指的是......哪方面？”
“當然是所有方面啊——”
“我對這裏的修仙界一竅不通，這具身體有沒有靈根我都不知道。萬一我要攻略個百八十年才能徹底完成任務，難道我還滿臉苦瓜褶子和水靈靈嫩蔥似的君時來場感天動地忘年戀？”
系統：“......應該沒有百八十年那麽長的時間給你攻略。”
姜枝立刻抓住重點：“什麽意思？展開說說好嗎？”
系統裝聾作啞：“......”
不敢吱聲。
它剛剛新發現了個更大的漏洞，一直猶豫沒找到好時機，此刻更是不敢在姜枝氣頭上告訴她。
姜枝：“那有沒有什麽劇本給我透露一下？比如今天發生什麽，明天發生什麽，誰是反派誰是臥底之類的？”
系統：“......也沒有。”
“我是戀愛攻略系統，不是拯救反派系統。”
姜枝深吸一口氣：“那您能有什麽用呢？”
系統小心翼翼，揮了揮翅膀：“吱吱，我可以陪你聊天。”
姜枝聽罷一臉抗拒，阿宅的世界不喜歡太多人打擾。
“沒什麽事兒，小廢物就麻溜的趕緊下線吧，別掛在我腦子裏幹擾我攻略任務。”
“......”
在確定無法從系統手上摳出更多有用金手指後，姜枝毫不留情將它踹開，一改先前甜言蜜語好言對待。
姜枝的目標很明確。
她要回家。
其他小說裏什麽和系統成為親親姐妹關系，和任務中攻略對象愛得天崩地裂死去活來——
這些無腦行為都不會有。
姜枝自信滿滿地握拳：只要她攻略速度夠快，感情的速度就趕不上她！
系統見姜枝真的不再搭理它，默默擡起小翅膀，乖巧自覺摁滅了自己腦門上的按鈕。
“滴......”
一聲微小的機械音後，系統短暫下線了。
和姜枝相處共事這些年，系統多少摸清這位看似甜美活潑大小姐的脾性。她看起來隨性懶散好說話，可真要是生氣起來，蒼天都能被她炸出個窟窿，痛哭流涕跪在她面前懺悔。
所以......
系統決定趁著這次下線，嘗試自行修補某個大漏洞。要是它能悄無聲息把問題解決了，就不必告訴姜枝讓她生氣了。
它一定會悄悄努力，徹底驚艷姜枝！
這樣她就不會嫌棄自己是小廢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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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是蓬萊仙島十年一度的收徒大典。
在君時帶著她穿過護山大陣時，姜枝遠遠看到宗門正殿外排滿了長隊，五花八門的服飾擠在白玉長階的仙人橋外，顯得格外惹眼。
從幼齡稚童到耄耋老人，男女老少，蕓蕓眾生皆懷著一顆長生大道之心。
君時放慢禦劍速度，對上姜枝頗顯好奇的眸子：“姜姑娘，你想去試試嗎？”
“啊？試什麽？”
徹底對系統失望的姜枝對於自身這具同樣系統出品的身體不抱希望，壓根沒想過她會不會有靈根可以修煉這件事。
君時淺淺莞爾，聲音低柔：“我粗略看你根骨不錯，應該是個修煉劍道的好苗子。”
姜枝睜大眼睛，不可置信驚喜道：“你是說......我也可以修仙？”
這年頭的穿越任務者，誰不想親自踩著把劍自由飛翔呢！？
姜枝先前沒提，只是沒敢奢望太多，並不代表她真的不想。
錢必須儲存在自己賬戶，房產證必須註冊自己姓名，姜枝一貫的觀念就是——
一切東西要掌握在自己手上，才會心安。
如果她也能擡手翻雲覆雨，揮劍劈斬江河，那麽在這個平常普通人姓名如芻狗的仙俠世界，不再會像之前那樣缺少安全感。
君時頷首，便是默認。
他不疾不徐地將長劍停在人群聚集最多的瀚海仙島外的一棵樹旁，幾步之遙便是通往正在收弟子的正殿。
仙人橋上人影憧憧，來來往往竟無人留意到君時和姜枝二人。
姜枝也沒註意，她殷切期待眨巴著眼睛，不停追問：“仙君，您方才說的，是認真的嗎？”
連語氣都換上了尊敬的敬稱。
“不必對我用敬稱，”君時溫聲糾正，“踏上修道之路本是個人機緣，並非他人強行襄助即可得到飛升。”
“若你與大道有緣，那這便是姜姑娘自身的機緣。”
潺潺平和的話語徐徐道來，姜枝聽得心潮澎湃。
她亮著大眼睛，目光炯炯望向仙人橋盡頭的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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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時並不催促姜枝，安靜地立在她身側。
她望著仙人橋，他望著她。
三道隊伍正在有序排列，每一位弟子肅穆鄭重地上前，將掌心平放在測試靈根的法器之上。
“唰——”
天空亮起兩道不同顏色，一黃一藍，仙侍在旁高唱：“長洲鄭氏第三十代鄭子宏，土水雙靈根，入飛來峰弟子苑——”
姜枝看得津津有味，這比她以前全息游戲要來得真實感強烈多了。
“唰——”
隔壁亮起另一道光線，一藍一綠。
“天機谷秋氏第十五代秋素辭，水木雙靈根，入紫陽峰內門——”
咦？
同樣是雙靈根，怎麽有的入內門有的去弟子苑？
君時仔細留意姜枝每一個表情，見她微微睜大雙眸，在一旁適時解答：“水木相生，在師門資源輔助下未來可升華為單系冰靈根。而水土則相異，除非有天大機緣為其拔處一道靈根，否則終生資質都會慢於單靈根的修煉速度。”
言語間無不是修煉殘酷，大道無情。
君時話音剛落，姜枝還沒細細品味其中道理，遠處這次一下亮起了三道光線。
不，是四道。
其中有一道暗黃色土靈根極為微弱，稍不留意就會被忽略過去。
“......四靈根，入外門弟子苑。”
仙侍的唱聲似乎也比旁的要弱，姜枝遠遠看著被測為四靈根的那人先是不可置信，在高處莊嚴肅穆的無數實現威壓之下，又囁喏不敢多言，只好灰頭土臉往外門弟子集合處走去。
盡頭已有一群同為外門弟子正笑容洋溢恭喜他進入仙門。
那人抹了把臉，也強撐著掛起的笑容，融入人群。
君時的聲音在耳邊溫和輕淡：“用特殊方法試圖遮掩靈根，手段太過粗劣不堪，自是瞞不過旁人耳目。”
他說這句話時比平日稍顯幾分冷淡，烏墨瞳眸靜如深潭，如高懸冷月遙不可攀的疏遠寒霜。
和先前溫吞和煦略有差別。
人蛇身份不同於普通人族，所求之道天性帶著一絲偏激與強勢。君時的修煉方式極為嚴厲，年少時每每命懸一線極力求生，才有了現在的中州十二府劍尊的崇高地位。
因此一旦涉及問道求學方面，君時從來是嚴謹苛求，絕不容忍絲毫偷懶放水的行為。
姜枝若有所感，收回目光朝君時看去。
君時早已收斂好情緒，沖她淺淺莞爾，又是一副雲端菩薩的清淺模樣。
狹長清俊的眼眸微微彎起，是不沾染塵俗的溫純之態：“怎麽了，姜姑娘？”
姜枝頓了頓，搖頭道：“......不，沒什麽。”
或許是她看錯了吧。
君時可是個會把她這個毫無來歷的陌生人撿回家養傷治病的傻白甜大聖父，普度眾生的菩薩心腸，怎麽會用那樣疏冷無情的語氣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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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了一會兒新入門弟子測試靈根，姜枝方才的激動逐漸冷卻下來了。
她發現大殿上測試靈根之後，會將不同弟子分往相符的仙峰島嶼，資質上佳的入內門修煉，中等的一概歸入弟子苑，而類似剛才四靈根的那位，則統統進入外門。
姜枝不確定自己的靈根資質，萬一稍有不慎落入外門，對她接下來的攻略效率會大打折扣。
——不，就算被收入其他峰也不行！
戀愛攻略講的就是個快準狠，近水樓臺方能先摘月。
萬一還沒開始確定關系就搞成異地戀，到時候她就算空有一肚子理論知識也沒辦法施展。
察覺到姜枝表情幾次變化糾結，君時溫和詢問：“姜姑娘要去測一下嗎？”
“不了吧。”
姜枝冷靜搖搖頭，心下略有些遺憾，還是狠了狠心決定找了個理由婉拒：“多謝仙君好意，可小女子先前從未修行過，不敢擅自踏入仙府之路。”
姜枝垂了垂眼眸，單薄的衣襟露出一截纖弱的皓頸。她精準捏好自己“孤苦伶仃小可憐”的人設，積極營業。
姜枝以退為進，時時刻刻力爭吸引眼前這位聖父的憐惜。
“小女子一介孤女，此番能跟著仙君一覽蓬萊仙島盛景，已是天大的幸運，不敢奢求更多。”
君時沒聽出姜枝話裏委婉繞了幾個彎的含蓄示弱，反倒是認真思索片刻，歉然道：“是我疏忽了，抱歉。”
怎麽又跟她道歉？
姜枝懵了一下，這位仙君也太謙遜了。
“您疏忽了什麽？”
君時坦言：“ 我太久不關心蓬萊諸多俗事，一時之間遺忘現在的入門規則也有諸多改變。 ”
“這些年間，前來蓬萊仙島求仙問道之人，大多出於中洲十二府各大氏族勢力。偶爾有天賦極高的普通人，也會早早便被這些勢力收入麾下，培養一段時間熟悉仙門規矩後，再送往蓬萊求學。”
“十年一度弟子大選，進入諸座峰島之後便由統一的師兄師姐代為教授相應課程，修習至一年半後進行弟子考核大選。屆時，大選比賽上最出彩的內門弟子，則會成為峰主座下的嫡系親傳弟子。而弟子苑之中出彩者，也有機會進入內門，享受峰主座下資源。”
君時的每一條信息，都透露著此間競爭激烈，時不我待。
像姜枝這般起跑線便落後於旁人的......
君時想了想，“姑娘若是直接進入各峰求學，在修行進度上確實會有諸多不便之處。”
幼稚園都沒上過的人妄想直接進入大學，確實是癡人說夢。
姜枝梗了梗，徹底打消拜師問道的念頭。
時刻謹記，她是來攻略男人的，首要問題必須端正態度。
君時自認為措辭很委婉，考慮問題也很周到。見姜枝沒有再提想要過仙人橋的事情，心裏悄悄松了口氣。
他剛才所言皆為事實，並無欺瞞。
蓬萊仙島作為修仙第一大宗門，進入門檻便是引氣入體，完全無修煉基礎之人不會輕易被蓬萊接納。故而方才仙人橋那邊每一人測試靈根皆有結果，只是各自資質不同，被分往蓬萊不同的峰島。
姜枝一看便是毫無修煉基礎之人，若是貿貿然讓她跟著其他弟子求學，她肯定要吃很多苦。
所以，還是直接跟他在一起吧。
君時逐漸從和姜枝重逢的不真切感中冷靜下來，有條不紊思索好了未來的一切安排。
這一次，他不會再走彎路。
姜枝想要學什麽，他都會好好教她。
所以，不必再拜其他人為師。
只留在他一人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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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時安靜地垂了垂眼眸，廣袖流雲微動，露出一只雪白剔透的手，骨節分明。他掌心向上，緩緩平展在姜枝面前。
“若是不介意，我也可以為你簡略檢測靈根。只不過此法需要探脈摸骨，擔心姜姑娘會有所顧慮。”
還能這樣？
姜枝眼睛一亮，立刻主動伸出手腕。
伸到一半又想起自己捏的嬌羞少女人設，輕咳一聲才慢吞吞挽了挽袖子，露出一小節雪白皓腕，故作羞澀紅著臉，輕輕遞過去。
“那便有勞仙君了。”
“叫我淮卿便好。”
“好的，謝謝淮卿。”
有求於人時，姜枝向來非常好說話，立刻乖乖改口，附贈一枚甜甜的微笑。
她也不是真的要和君時客氣疏遠，只不過是為了給他留個好印象而已。
對於君時這種溫柔善良的男子而言，相比火辣明艷的熱情女子，越是純潔無辜懂禮貌的乖巧少女，越容易激發他的憐惜和保護欲。
姜枝在心裏滿腹經綸地侃侃而談，一邊不停試探著君時對自己的反應，一邊及時調整她的人設和對待方式。
力求在最快最高效時間內，完成第二個攻略目標——
【達成友人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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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友人、愛人。
三步計劃層層遞進。
姜枝判斷此刻和君時的關系，微微思索。
剛才君時主動提出為她測靈根，這種舉動已經超乎對普通陌生人的關心友好程度了，那麽......現在兩人的關系應該可以暫時粗略定義為“還沒確定關系的朋友”。
那麽，接下來的計劃就應該是......
建立友人關系，逐步加深印象，到達親密知己，最後互訴衷腸——
姜枝已經將計劃表排到了互訴衷腸階段的最後一幕高光點，她會找個好時機同君時表白少女懷思，接著將兩人的關系從“友人”再更新為“戀人”。
只不過，眼下有個亟待解決的大問題......
她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該怎麽和天人之姿的仙君成為友人呢？
“......”
好難啊，她看過的小說裏沒有教過這種知識啊！
“姜姑娘，冒犯了。”
“......嗯？”
姜枝從腦子裏的計劃表中抽回思緒，表情有些微的晃神。
君時淺淺彎著鳳眸，神色柔和地安撫她：“不必緊張憂慮，若是靈根不滿意，我那處有不少天地法寶，待時機成熟之後可以為你洗筋伐髓。”
姜枝呆了呆：“”
這位大菩薩在說什麽？
風太大，她沒聽清。
就算姜枝沒修過仙，剛才看到仙人橋對岸，那麽些因為靈根駁雜而天資稍差，不得不進入外門的世家子弟，也該能想到洗筋伐髓之物有多麽千金難求。
君時這傻白甜仙子，怎麽就這樣輕率地隨口答應，願意給她了？？？
姜枝看向君時的目光逐漸詭異。
他已經不是普通的傻白甜大聖父，而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冤大頭·傻白甜·大聖父。
攻略對象前綴標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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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時掌心輕輕托著少女的手腕，一團淺淺的靈氣藤蔓似的從他雙指之間流出，透著微微發涼但不刺骨的溫度，如春水一般將她輕柔無痕地包裹。
像一只晶瑩剔透的玉鐲，水頭十足。
若是再加一只，叮叮當當碰撞起來，會更加悅耳。
君時安靜垂著眼，手指微曲又是一道靈氣藤蔓，輕巧地纏上了姜枝的細腕。
姜枝眨了眨眼：“......？”
藤蔓爬上手腕的架勢，為什麽會讓她想到一些......以前背筐裏小蛇爬上她手臂無聲地黏人撒嬌的感覺？
是錯覺吧？
君時也在適時對他的舉措做出解釋：“其中一道靈氣測試根骨，另一道靈氣測試靈根。”
嗯，很合理。
姜枝乖乖點頭，收起亂七八糟的猜測。
“......”
安靜等待出結果，感覺像是高考查分前夕，屏住呼吸還是覺得緊張。
姜枝只好胡亂分散思維，眼神隨意地四處打量著。
落到了兩人虛虛交疊的雙手。
君時的手並未直接接觸她，只有垂下的雪白袖袍在蓬萊的仙霧之中翩然晃動，柔軟長袍偶爾迎上對方，短暫相觸又稍縱即離，好似湖岸之上淩波亭亭的翩翩君子。
這位清雅的大聖父，時時刻刻恪守著最儒雅高尚的清規。
真不虧是她親自蓋章的溫柔君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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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時仔仔細細為姜枝探測靈根，為了不讓姜枝感到不適，他刻意放緩了靈力探測的力道。
同時還在溫聲歉疚地解釋：“姑娘現在這般皆是因我之疏忽，我自該為你負起責任。”
他再次道：“我會一直照顧你的。”
姜枝：“......”
君時不僅要負責治傷，還打算一直照顧她？
姜枝恍惚著在腦子裏翻了翻“攻略進度計劃表”，她已經分不清現在兩人到底是什麽階段了。
她甚至有種詭異的直覺......
就算下一秒直接跟君時提結婚，對方也會一臉柔和純善的模樣，溫溫柔柔地點頭答應。
救命啊！
到底是誰攻略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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