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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擁於櫻花盛開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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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擁於櫻花盛開之時

最終決戰已過去半月,蝶屋上下共接收了一百八十名傷員,其中大多數隊員受的都是輕傷,包紮完後修養兩日就能恢覆,少部分隊員傷筋動骨,需臥床靜養。

身處戰鬥漩渦的九柱為了吸引鬼王的火力以身為盾,渾身上下幾乎無一處完膚,那日蝶屋手術室的燈火從白天亮到深夜,一連數日,若非珠世與愈史郎從旁協助,很難想象如此大量的傷員該如何救治。

“不死川大人,你的傷沒好還不能出去!”

“等我,我去找蝴蝶大人!”

小清與小澄一左一右掛在不死川實彌的手臂,可惜憑借她們的手勁根本無法拉動,小葵當即放下準備給傷員的藥物,著急的向走廊的盡頭跑去。

“哇!”“呀!”

小葵剛走就見兩小只被不死川實彌拎著後領丟到了病床上,又從戰戰兢兢的小奈穗身側繞過,等到了病房門口不死川實彌看到拄著拐杖的玄彌動了動唇,“別擋路。”

冷漠的聲線一度讓玄彌回想起自己剛加入鬼殺隊時被兄長無情呵斥的情景,可無論他在外表現的如何冷漠都掩蓋不了那顆柔軟的內心,更何況他能猜到兄長此行是為了未希姐姐。

若非有姐姐在他們兩兄弟間轉圜,哥哥怎麽會默許他的加入,又怎麽可能在那場慘烈的大戰中存活,他們想要找到她的心情是一樣的。

“玄彌!”不死川實彌並沒有多少耐心,看到他與別人一樣攔住自己,言語中不免多了幾分暴戾。

可這次玄彌並沒有畏縮,他取下背後的包裹交給身前的男子,“哥哥,我來是把這個給你。”

抖落的布料下露出淡綠色的刀身,是他的日輪刀。

不死川實彌木訥的接過這把承載著他全部意志的日輪刀,鬼舞辻無慘死了,世界上的鬼也消失了,如今的它存在的意義還剩什麽呢。

“拿著它,找到未希姐姐吧。”玄彌笑著鼓勵的說。

找到她…

“玄彌。”不死川實彌握緊刀身喚出弟弟的名字,露出久違的寬和神情。

“知道了,她一向自作主張連聲招呼也不打就離開,等找到之後老子非得糾正這個壞習慣。”

活要見人,他絕不相信她就這麽死去,即便身處刀山火海,自己也要闖上一闖。

“嗯…但是哥哥,見到未希姐姐可不要太兇啊,會嚇跑”

話還未說完不死川實彌就已經消失在視線,玄彌扭過頭正對上神情陰沈的蝴蝶忍,蝴蝶小姐雖掛著習慣性的笑容,但若仔細瞧著就能發現她正死死壓制著蹙起的眉頭。

“所以,風柱傷沒好就已經離開了是嗎?”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傷口有多重!

再晚個片刻胸口的刀傷就足以讓他失血而亡,稀血的存在根本無法讓珠世與愈史郎靠近救治,他能活下去不亞於從鬼門關走上一遭。

玄彌深知此時的蝴蝶小姐無異於暴風雨前的寧靜,他拄著拐杖攔住她,斬釘截鐵的說道,“哥哥是去找未希姐姐,他會帶她回來的。”

聽到那個名字蝴蝶忍的怒火瞬間消失了大半,這半個月來已經有多少劍士前去尋她,主公利用產屋敷家的所有人脈都去尋找,只因為大家都相信這次未希也可以像之前那樣活著回來。

可即便是將整個戰場翻個底朝天,搜索過周邊每個山洞、廟宇、宅院…他們都一無所獲,她當然更願意相信找不到就意味她在某處活著,可每每走進她的宅院,看到空空蕩蕩的庭院,沒有式神,一派死寂。

他們是她最看重的夥伴,以前縱然離家只要看到她的式神還在就能知道她還活著,可如今這幅樣子不得不逼她往最壞的結果想。

不死川的弟弟而今這般相信他的兄長,說真的也讓她深受鼓舞,若真的可以找到就好了。

病患還有很多,蝴蝶忍不在多言轉身離開,不死川玄彌緩緩舒了口氣,少年轉而看向不死川實彌離去的方向,默默地為兄長祝福。

「一定,要把姐姐找回來啊。」

提劍前行的不死川實彌一刻也不曾休息的來到決戰的場地,破敗的房屋與布滿刀劍痕跡的石頭樹樁無一不彰顯出那日的慘烈,同時地上遍布著許多足跡,一看都是隊內的劍士們的,可見大家從未放棄過尋她,但這也意味著無所收獲。

不死川實彌跳上高點,將周圍的斷壁殘垣盡收入眼底,就這樣從白天找到黑夜,又從黑夜待到白天,這裏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塊石頭都被他仔仔細細的搜尋過,然結果卻不盡人意。

走到溪邊補充了些許水分,不死川實彌沒有停歇繼續前往附近的村鎮,這其中或許有人見過你也說不定,但凡有些相似之處他都會親身前往,殊不知這一尋就是整整兩年。

這兩年間,鬼殺隊因為鬼王的覆滅終於迎來了這延續千年的終結,產屋敷一族將名下財產分發給每一位隊員,那些錢財雖無法衡量他們對人類的貢獻,但保證他們一輩子衣食無憂也算是一種慰藉。

也許在旁人眼裏人類能夠自由行走於黑夜與白天便不再需要居住在深山之中,可無論是產屋敷一家還是蝶屋的蝴蝶姐妹,他們自始至終都居住在那片山嶺,不知是在守護什麽又或是說在等待著何人。

與不死川實彌交好的蛇柱前不久給他寄來了喜帖,聽到他與甘露寺修成正果,他備上了豐厚的禮物托弟弟送了過去。

曾經的同僚們似乎都已經恢覆了正常人的生活,快要當父親的宇髓、收養了許多孩童的悲鳴嶼先生,治病救人的蝴蝶姐妹,就連富岡那家夥聽說也跟他師父一起生活,前不久還參加了竈門跟栗花落的婚禮。

所有人都能重新找到新的人生方向,可他卻依舊走不出來,自從親手殺死成為鬼的母親,他就再也沒有重獲新生可言。

夜晚難以入睡,一點風吹草動便會驚覺而起,曾經的他除了殺鬼沒有其他目標,現在一切趨於平靜,就好像自己也喪失了…

其實支撐著他行動的目標還是有的,也許是明天,也許是明年,總有一日會找到。

……

當這個世界沒有鬼舞辻無慘後,與他有著千絲萬縷關系的鬼自然也一並消失,珠世與愈史郎通過研究禰豆子的血液研制出可以克服陽光的藥劑,彼此依靠的他們終於能無所顧忌的行走在陽光下。

某個晴朗的夜晚,月明星稀很是清涼,珠世與愈史郎在新安置的住處中暢快的賞月,然而圍墻外的陣眼不知被何人觸發,引得愈史郎警鈴大作。

“有外人闖入了,珠世大人你先回去,這裏交給我處置。”只要是有關珠世的事情,愈史郎都會十分緊張。

珠世搖了搖頭,紫眸望向入口,“無需擔憂愈史郎,來的應是客人。”

當初研究禰豆子血液時她就與蝴蝶姐妹以及產屋敷先生約法三章過,這個世界不會存在第三只鬼,當然為了以防萬一無論到了何地他們都會保持通訊,即便戰鬥已經過去那麽多年,她依舊感激著鬼殺隊當年的信任與幫助。

茶茶丸喵了一聲蹭了蹭來者的小腿,男子彎下腰將它抱起後撓了撓下巴,但又想到自己抱著的是一只成為鬼的小貓咪又僵硬的把它放下。

“你來這裏要做什麽。”一看到手裏還拿著日輪刀的不死川實彌,愈史郎迅速擋在了珠世的身前,“不許靠近珠世大人!”

“愈史郎,他沒有惡意。”

他的眼裏沒有殺意,或許是遇到了什麽困難吧。

珠世走到他的面前,“找我有什麽事嗎?”

來時就已經做過無數次心理建設的不死川沈默了片刻終而開口,“像那個時候一樣再開一次門,我要把她接回來。”

“哈!你瘋了吧!!”愈史郎咆哮道,“鬼王死已死,無限城不覆存在,上哪裏去給你開這個門,去去去,趕緊離開。”

察覺到珠世的目光愈史郎瞬間啞火,“我開不了,你離開吧。”

“……”

“不死川先生,她是你們的朋友也是我們的恩人,這麽多年我們與產屋敷先生保持聯絡的其中一個原由就是因為這個。實不相瞞那處地界名為狹間,相傳是一處關押邪神的獨立空間,當年若非無限城與其相連,愈史郎奪取了可操控無限城的鳴女能力才能開啟,後來我們也嘗試過多次…但始終無法做到。”

珠世所言句句誠懇,說到這個份上不死川也無法追問,其實若非走投無路他又怎麽會選擇求助曾痛恨的鬼呢,只想著有一絲希望就去嘗試罷了。

不死川轉身離開,無禮的舉動又是氣的愈史郎一頓暴跳,說什麽都要搬家不讓這小子找過來。

“珠世大人,您也覺得我這個提議很好對不對?”

“珠世大人…”

女子輕嘆了口氣,說到底也是個可憐之人,若你知曉在這個世界還有人如此掛念,也該回來看看他們了。

……

五月的天有些陰晴不定,上一秒晴空萬裏下一秒大雨傾盆,磨滅了最後希望的不死川實彌走在街上,周圍的男男女女加快了回家的步伐,回家…說到回家,他已經很久沒有去看玄彌了。

當初說好了帶你回去,結果一找便是三年,他不知該如何面對弟弟那雙希冀的目光,也不敢回到那個擁有著恐怖夢魘,沾染了弟弟妹妹鮮血的地方。

兜來轉去,等不死川實彌意識到時已經走到了幾個小土包前,那時埋葬著他們的地方,墳前還有些尚未完全雕零的花朵,除了玄彌外還有誰會記得他們。

不死川實彌單跪在他們的墳前,“哥哥很沒用對不對…”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後背突然傳來一陣暖意,少女纖細的臂膀緊緊環住了他的脖頸,她貼著他被雨水淋濕的發絲,“他們說哥哥保護了很多人,是他們的英雄。”

“實彌,擡起頭。”

男子的視線從胸前的手離開,怔怔的看向你所指的方向,五個小小的身影正揚起笑臉向他揮舞著手。

一瞬間,淚流滿面。

他揉了揉眼睛,生怕一切都是泡影,但好在弟弟妹妹的身影還在,那麽剛才與他對話的你…

男子擡起手將雨水與淚擦幹,烏雲散開,天光乍現,身著鬼殺隊隊服的你站在櫻花樹下向他含笑點頭,在消失的三年中你一直聽到有人在呼喚你的名字,也正是這份思念支撐著你度過重塑身軀的煎熬時光。

“回來了…”

此刻的實彌語氣分外平靜,他擡起手虛靠在你的臉龐卻不曾再近一步。

你大膽的握住他寬厚的手掌貼上你的臉頰,柔軟的發絲纏繞在他的指尖,卷翹的睫毛觸動著他的掌心,“實彌,我回來了。”

風吹散一樹的晚櫻,他再也沒有片刻猶豫將你擁抱入懷,“以後,不許再丟下老子一個人!”

“嗯,以後也要多多關照啊。”

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我們都不會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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