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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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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9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 當初佟明芳托人跟青溪村的楊嬸搭上?線的時候,並未告知媒人聞斌大哥的事。她囑咐聞斌也不要說,要是給女方?家裏知道, 恐怕會有想法, 畢竟周圍人對他們家都是避之不及的態度。

一年多後,葉蕓還是偶然知道了。對於一個前?19年都生活在淳樸環境中的姑娘來?說,這樣駭人聽聞的傳言給她帶來多大的沖擊可想而知。

盡管她的內心正在上演一場驚心動魄的惡戰,但生活依舊。

過了四月天, 姑娘們又換上鮮艷的薄衣,近來?裁縫店活多起來?,葉蕓總是忙到天黑。

好?多次她回來?晚時, 走到樓下都能瞧見白聞賦靠在?走廊抽煙, 有時候不經意間她擡頭跟他視線撞上?,他都會淡淡地瞥開, 整個人像是籠罩在?謎團之中,讓葉蕓看?不真切。

天氣變暖後, 樓裏的男人吃完晚飯沒事就喜歡下來?溜t?達。以?前?聞斌遇難的消息沒傳開時,他們只會多瞧上?葉蕓幾眼,聞斌走後,他們看?葉蕓的眼神愈發肆無?忌憚。

換過季, 葉蕓穿的單薄了些,娉婷的身姿被他們看?在?眼裏, 言語間更顯輕薄, 當著她的面就一聲聲“小寡婦”的叫著。

俗話說, 寡婦門前?是非多, 無?論是說是非的,還是惹是非的。特別是葉蕓這樣的姿色, 看?著纖瘦柔弱,春衣一換,又?飽滿玲瓏。介於少女和少婦之間的誘惑讓懷著鬼胎的男人想入非非,恨不得背地裏跟她來?上?一段似水柔情。

幾個男人湊一塊兒葷話不斷,聊起白家小媳婦兒,都說她沒娘家人在?城裏,白家那老太婆現在?也不怎麽管著她,給她跑出去做學徒。大家話趕話說哪天晚上?到路口堵葉蕓回來?,玩笑話說得口無?遮攔,這些男人腦子裏有沒有想法不知道,但真事沒幾個人能幹得出來?。

不過也有人例外?,藏著色心壯了色膽。

這天葉蕓像往常一樣忙完回來?,外?頭春雷陣陣,才傍晚天色就暗了下來?。她一路小跑還是淋了點雨,削薄的襯衣沾了水貼在?身上?。

剛跑進樓道,黑暗中突然躥出個人影從後面將她脖子一勒,捂住她的嘴將她連人拖進深處。

這筒子樓的一樓有個類似天井的過道,過道那頭通不出去,是個死路,平時這裏堆放著雜物,沒有人會往裏走。

葉蕓身體瞬間失去平衡,聲音嗚咽堵在?喉嚨裏,使勁拍打男人的手臂,這手臂堅硬如鐵,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將葉蕓拖到了盡頭。

兩?旁的墻壁高?聳壓抑,黑壓壓的天際被切割成細條狀,天空不時劃過驟亮的光,葉蕓微弱的呼救被雷聲淹沒。

男人將葉蕓扔在?破布口袋上?,翻身壓了上?來?,葉蕓死命掙紮,恐懼沖上?大腦眼裏溢出血絲。男人捉住她的手腕粗暴地捏住她的臉,警告道:“給我老實點,老子爽完讓你走,再鬧別怪我揍你。”

葉蕓睜大眼睛看?清了這張面孔,馮彪。

“呲啦”一聲襯衣領被撕開,露出緊裹的胸衣,膚白如雪的肩線落進馮彪眼中,他像頭發情的野獸急不可耐地撕扯胸衣,撕扯不下來?幹脆直接摸索到葉蕓的褲腰。

毛骨驚然的絕望鋪天蓋地朝葉蕓壓來?,又?轉瞬即逝,一道更加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馮彪身後,掐住他的後脖頸反手將他腦袋砸在?墻上?。

恐怖的慘叫聲中,葉蕓被一股堅韌的力道拉起來?,白聞賦森冷的面容赫然出現在?她眼前?,葉蕓一把抓住他,身體中最後一絲力氣頃刻消失殆盡。

在?葉蕓搖搖欲墜的一瞬,白聞賦周身的寒意漸漸彌漫開來?。他拉好?她的衣領,脫掉襯衫罩在?她身上?,對她說:“上?去,不要回頭看?。”

黑色背心繃緊在?他身上?,厚重的鞋底碾壓碎石子,強壯的肌肉帶著無?法阻擋的沖擊力。

葉蕓一口氣跑回家,佟明芳瞧見她這副狼狽相,嚇了一跳,問她怎麽回事。

她指著外?面,嘴唇哆嗦:“大哥......他在?樓下......”

話沒說完,外?面傳來?慘烈的叫聲劃破沈悶的上?空,在?筒子樓間回蕩,佟明芳趕忙跑出去伸頭往下看?。

與此同時,附近的人都聽到了異響,陸續推了家門來?到走廊。

男人猶如厲鬼的淒厲聲撕裂寧靜的夜,讓人毛孔悚然。在?絕對的力量壓制下,求饒和哭喊聲不絕於耳,整棟樓的人都跑了出來?,神色驚恐,面面相覷。

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愛娟,聽著聲音怎麽像你家馮彪啊?”

馮彪下了班就不見人影,到現在?都沒回家。愛娟抓住欄桿半個身子探了出去,越聽越感?覺不對勁,她撒腿就往樓下跑。

另一邊的佟明芳同樣大驚失色,擔心鬧出人命,同一時間邁開腿。

兩?人還沒跑到樓梯口,就聽見有人喊:“看?那邊。”

魁岸的身軀裹著黑色背心從一樓過道裏走了出來?,肅殺陰狠的眉眼仿若可怕的修羅在?世?。他的手上?還提著個男人,那人躺在?地上?,半死不活地悶哼,後衣領被白聞賦拽著,一路拖行?上?了樓梯,每一步都踩在?圍觀者的胸口,眾人屏息凝神。

愛娟看?清了被白聞賦拖拽的男人正是丈夫馮彪,哭叫著就朝白聞賦跑去。

白聞賦拐過樓梯,將癱軟的馮彪拽了上?來?停在?走廊上?。愛娟跑到近前?猛然瞧見白聞賦陰冷到極致的眉眼,那無?法撼動的強大氣場驀地讓她心裏打顫,腳步戛然而止,就連哭聲都卡在?了喉嚨裏,本能的恐懼戰勝了一切思維。

白聞賦擡起手臂,將血肉模糊的馮彪扔在?愛娟腳下,聲音帶著可怕的狠戾,像從地獄傳來?,逐字告訴面前?的女人:“這是他咎由自取。”

下一句話他提高?了嗓門,眼神盯著馮彪,聲音卻透過開闊的走廊傳到這棟樓的每個角落。

“以?後再有人把主?意打到我家,就不單是見血了。”

他頎長的身影立在?走廊,僨張起伏的肌肉清晰硬挺,狂風四起,驚雷震天,烏泱泱的一片人,卻無?人敢發出聲音。

如果是旁人說出這句話,或許帶著嚇唬人的成分,但這個人是背著條命的白聞賦,他能說得出就一定能做得出,沒人懷疑。

在?他轉過身的剎那,定格的人群終於恢覆響動,大家低聲議論出了什麽事。當然,沒人會認為馮彪腦子不好?平白無?故去招惹白聞賦,結合馮彪這人平時一肚子花花心思的德行?,很快就有人猜到一二。

白家三人,馮彪不可能去打佟明芳一個老太婆的主?意,只有可能對如花似玉的葉蕓動了歪心思。

這個猜測迅速在?鄰居之間傳開,小六子眉飛色舞地對樓下那幾個聚在?一起的男人輕聲道:“馮哥總說她看?著香軟,肯定是那小寡婦。”

這話好?巧不巧落進了剛從樓下走上?來?的白聞賦耳中,他腳步停頓,目光冽厲地看?向小六子。樓下幾人不停對小六子使眼色,小六子察覺到寒意,臉色僵硬地側過身子。

白聞賦的嗓音帶著強悍的壓迫感?:“不要再讓我聽見這三個字,當我們白家沒男人了?”

小六子嚇得雙手合十,保證再也不說了。

站在?幾個婦女中間的黃大嬸小聲嘀咕:“白家老大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呂萍媽用手肘碰了碰呂萍爸,剛欲說什麽,呂萍奶奶瞪了她一眼。呂萍將目光從愛娟身上?收了回來?,望著白聞賦。

白聞賦到底是在?說,白家還有男人在?,外?人別想欺負白家的女人。

還是在?說白家有他,葉蕓不會淪為寡婦。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理解讓人浮想聯翩,落在?每個人的耳中或許都能解讀出不同的意思,但此刻沒有人去接黃大嬸的話。

白聞賦大步走向家,瞧見佟明芳,對她說:“燒點熱水。”交代?完他踏進家帶上?門。

葉蕓裹著白聞賦的襯衫縮在?桌邊上?,潮濕而淩亂的頭發垂在?身前?,外?面的動靜她都聽見了,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這棟樓的人對於白聞賦的忌憚。

他走進來?的時候,葉蕓的身子輕輕顫了下,細微的動作落在?白聞賦眼中,他面色發緊,一言不發地倒了溫水端進葉蕓房中。

佟明芳燒好?熱水進來?時,葉蕓已經換下臟衣服,將身上?擦凈。她端著盆出來?,白聞賦靠在?門口,接過盆對她說:“去床上?躺著,頭發散下來?。”

葉蕓受驚過度,人是恍惚的狀態,順從地爬上?床。

白聞賦重新倒上?幹凈的熱水,提起板凳走到床邊。他把盆放下,找來?葉蕓平日用的洗頭膏坐下身。

佟明芳哪裏見過大兒子伺候女人洗頭,忙上?前?提起袖子說:“我來?洗吧。”

誰料白聞賦眼皮都沒擡,沈著嗓音回:“不用。”

佟明芳袖子都卷到了一半,被老大不容置喙的口吻弄得相對無?言,杵在?一邊幹看?著。白聞賦瞥了她一眼:“你要沒事再燒點熱水來?。”

佟明芳走後,白聞賦捋起葉蕓半濕的長發。葉蕓閉著眼,整張臉失去血色,他觸碰到她,她像驚弓之鳥般瑟縮。

白聞賦蹙起眉,垂下視線聲音盡量放緩:“沒事了,安心吧。”

他的口吻像是哄人,葉蕓總算不再防備。

他將溫熱的毛巾敷在?她頭上?,手指輕輕按壓,力道不算重,按摩到頭部的神經末梢,剛好?可以?緩解壓力和焦慮。

毛巾溫度降下來?再重新熱上t??,如此反覆,葉蕓的身體漸漸放松,臉色也緩了過來?,極度驚嚇過後人進入疲憊狀態,沒一會兒呼吸就輕了下來?。

佟明芳提著熱水進來?,悄聲問:“睡著了?”

白聞賦點了下頭,將她頭發洗凈擦幹後,把她身體擺正,端著盆走出房間,替她帶上?了門。

佟明芳還坐在?桌邊罵罵咧咧,把馮家祖宗十八代?都輪番問候了一遍,白聞賦聽得心煩,讓她回房睡覺。

佟明芳還記掛著說:“葉蕓晚上?沒吃,待會要是醒了......”

“我守著。”

白聞賦低頭將煙咬在?嘴上?,推門去了走廊。佟明芳望著兒子的背影,心思在?腦中盤旋了一圈,最終還是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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