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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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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裂

說?完這?些話, 江淮序便回了屋子,留陸雲恒一個人在院子中,癱坐在凳子上, 久久不能回神?。

今天的夜和往常一樣, 望不到盡頭的黑。

溫書渝手捂著嘴巴打哈欠, 假裝才醒過來,“你怎麽出去了?”

江淮序斂眸思索, “出去接了個電話,你怎麽起來了?”

用?餘光瞥了下院子,陸雲恒不在院中, 稍稍放心。

溫書渝眸光微轉,嘴角揚起一抹弧度, “我來找我老?公,他好像丟了, 你看到了嗎?”

“沒?看到, 我賠你一個吧。”說?話間?,江淮序抱起她, 向屋子裏走去。

“也行,看在你長得好看的份上。”

兩個人一齊笑?了。

溫書渝趴在他胸口,連忙說?:“我渴了, 出來找水喝的。”

“我去給?你拿。”

桃山鎮工廠的事情,溫書渝逐漸放手, 讓蘇念負責, 鍛煉她獨立辦案的水平。

次日, 一行人返回南城, 出發地、目的地一致,買了同一車次的高鐵。

車廂號不同, 陸雲恒婉拒了升座的邀請,溫書渝和?江淮序乘坐商務座。

連帶著蘇念都沾了光,“魚魚姐,破費了。”

溫書渝望著身側的男人,嫣然笑?出聲?,“從你魚姐夫零花錢裏扣。”

蘇念八卦,“姐夫零花錢多少?”

回想那一串暧昧的數字,溫書渝不想說?,偏頭看窗外的風景,湛藍的天空中,雲壓得很低,仿佛伸手就能摸到。

一團白雲飄在上空,好似一條奔跑的小狗。

溫書渝用?手描摹雲的形狀,一道清冽悠悠的男聲?灌入耳中,“1314.52元。”

轉頭睨了男人一眼?,江淮序只是凝視她笑?。

蘇念懊惱,她為什麽要問,吃了一嘴狗糧。

回到南城,陸雲恒父母的離婚官司確定開庭日期,溫書渝和?他的溝通由蘇念在其?中轉達。

在桃山鎮,蘇念已經將?三人的關系摸得清清楚楚,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她還是明白的。

很快,便到了開庭日期,是一個雨天,陰雨綿綿,打濕了黑色褲腳。

溫書渝內心忐忑不安,沒?有家暴、出軌等過錯,純粹因為過不下去了,離婚訴訟的官司,勝算並不大。

法院之前派了調解員,調解失敗。

陰沈的天氣,人的心情愈發低落。

林玉華反而是其?中最樂觀的人,鼓勵他們,“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

被生活磨滅了性情的人,已經看透。

上午十時,三個人進入到法庭,找到原告席落座。

是陸雲恒和?林玉華第一次來到法院,與電視裏看到的法庭不一樣。

整間?屋子很小,只有兩張旁聽座椅。

溫書渝看出他們的疑問,壓低聲?音解釋,“大部分法庭都是這?麽小的,你們在新聞上或者電視裏看到的都是審理大的案件。”

又補充了一句,“阿姨,您不用?緊張,有什麽說?什麽,法官不吃人,可以玩手機,可以看電腦,實在要是緊張,說?慢點也沒?事。”

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林玉華明白兒子為什麽喜歡溫律師了,長相、能力不必說?,被父母寵著長大的女生,一點也不嬌生慣養,內心還很柔軟。

終究是他們家沒?有福氣。

“好,麻煩溫律師。”

法官一錘落下,案件正式開始。

林玉華拒絕調解,訴求只有一個,便是離婚。

而陸雲恒站在兒子的角度,說?了下這?些年父母的感情狀況。

他聽從溫書渝之前說?的話,不說?模棱兩可的話,只強調兩個人關系不好,經常吵架、分床睡,意在表達父母關系早已破裂。

不到最後一刻,溫書渝不敢奢望,曾經家暴的案子一而再再而三才離成功,更何況這?個。

法官宣布休庭。

三個人在原告席上等待,並沒t??有交談。

離婚官司當庭宣判的案例少,更多的是,打回去調解,調解不成再提起訴訟,費心費力還費時。

短暫的等待後,法官當天宣判,判離。

老?天真的開了眼?了。

從法院出來,雨已經停下,太陽透過雲層灑向大地,染暖空氣。

林玉華自覺去遠處等兒子。

陸雲恒糾結出聲?,“魚魚,我欠你一個擁抱。”

他其?實想說?,還有一個吻。

因為他的不堅定,丟掉了眼?前的女孩,如果……

人生沒?有如果。

溫書渝面?容疏離,“不用?了,再見。”

“祝你幸福。”陸雲恒望著她的背影,說?出了發自內心的祝福。

兩個人在法院門口分道而行,一個向東、一個向西。

這?一次是真的再也不會見了。

溫書渝拉開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江淮序一直在門前等待,看她的表情就能知道判決結果。

“他和?你說?什麽?”

“祝我幸福。”忽略掉說?擁抱的話。

江淮序踩下油門,幽幽地說?:“我看不真心。”

他在車裏看得一清二楚,陸雲恒擡起又放下的手。

當時他都把手放在車門上準備下去了,看到溫書渝向後退了一步。

溫書渝偏頭看一眼?開車的男人,唇線緊抿,眉峰緊皺,“管他真不真心,左右和?我無關,我的幸福是你給?的,又不是他祝福來的。”

這?一段話安慰到了江淮序,嘴角上揚,“以後不用?再見面?了吧。”

醋意溢滿了整個車廂。

“噗嗤”溫書渝笑?出聲?,“不會了,剩下交給?蘇念。”

結婚有段時間?,溫書渝對江淮序的了解,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她要回公司一趟,處理離婚案的收尾。

日落西沈,溫書渝下班走到地下停車場,剛打開車門,聞到一股香味,定睛一看,後面?座椅上放著一個榴蓮。

“你買榴蓮幹嘛?你不是最討厭這?個味道嘛。”溫書渝坐進副駕駛,江淮序默契地給?她系上安全帶。

小時候,第一次接觸到榴蓮,江淮序躲得遠遠的,只有她吃得很香。

後來榴蓮變得常見,媽媽們都接受了這?個味道,江淮序還沒?有。

溫書渝說?是疏遠,其?實對他的喜好爛熟於心。

江淮序刮了下她的鼻子,“哄我老?婆,必須愛屋及烏。”

在超市看到了榴蓮,想到她愛吃,買了一整個。

即使他不喜歡這?個味道。

溫書渝眉梢染上狡黠的笑?,“那我想看你跪鍵盤,打出、打出‘江淮序是大壞蛋,溫書渝討厭江淮序’這?幾?個字。”

難度不小,江淮序無奈點頭,“魚魚說?什麽就是什麽。”

踩著夕陽回到家,溫書渝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劇,江淮序不知道在書房鼓弄什麽。

長時間?沒?有聲?音,溫書渝進房間?去找,只見江淮序在拆鍵盤,連忙過去抱住他的腰。

“你來真的啊?我是開玩笑?的。”

江淮序的手上有灰,沒?辦法撥開她的手,側目而視,“沒?有,鍵盤壞了,我換一個。”

書桌上有一個包裝盒,她鬧了烏龍。

兩人回到沙發上,溫書渝的頭枕在江淮序的腿上,玩著他的左手手腕。

冷白色腕骨處,清晰可見藍綠色血管。

婚後最長做的事情,便是什麽都不想,聽著電視裏的聲?音,最愛的人在身旁。

她的手掌向上滑,又滑下來,像玩滑滑梯,摩挲手繩的三顆珠子,佯裝好奇,“你的手繩在哪個寺廟求的平安啊,我也想帶一個。”

江淮序用?最快的速度組織好謊言,“白馬寺,好多年了,估計都不賣了。”

“那就算了。”溫書渝捏住珠子,故意地說?:“上面?是三顆珠子,不會是哪個女孩的名字縮寫吧。”

臉頰垂下去,眼?神?裏聚了凜冽的神?色。

江淮序心臟“咯噔”一下,“不是,是平安符三個字。”

“我想也是,你有喜歡的人,我怎麽會不知道呢。”

溫書渝心說?,看你能裝多久,等她收集好所有的證據,放到他的面?前,再拿什麽狡辯。

她隱隱有個猜想,亟待驗證。

有個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他的盒子,盒子裏一定有貓膩,就是不知道被江淮序藏哪裏了。

她翻遍了整個家,都沒?找到,平時家裏的收撿都是江淮序做的。

太能藏了。

“是啊。”江淮序確信,她應該是猜出了什麽,反覆試探。

所幸溫書渝沒?有過多糾結這?件事。

給?了他緩沖的時間?。

結果她一直不提,認真看她追的電視劇。仿佛又像他的錯覺,或許她真的只是隨意一說?。

周末,不需要早起,晨溫溫涼,溫書渝早早起床,輕手輕腳走到衣帽間?,取下一條黑色領帶和?一條黑色絲巾。

輕輕地用?在江淮序的身上。

“淮序哥哥,該我報仇了。”他的眼?前黑天黑地,什麽也看不清。

手腕也被用?絲巾綁住。

男人醒來,動彈不得,溫書渝在他耳邊吹氣,撩撥得他七上八下。

腹部收緊。

江淮序活動兩下,掙脫不開,“寶寶,松開我。”

溫書渝又打上一個蝴蝶結,“我不,這?就是有來有往。”

她的手掌向下探,觀察男人的神?色變化。

眼?睛被蒙住,看不到眼?神?,喉結十分明顯上下來回滾動。

她動,他的喉結跟著動。

連帶著輕喘聲?從喉間?溢出。

磁性、性感,充滿男性荷爾蒙。

溫書渝的嘴巴貼上喉結,含住、摩挲、打轉,用?膝蓋頂住昭彰,看他因她的挑逗而興奮的反應。

“老?公,你摸摸我。”溫書渝拉著他的手,覆上了一片柔軟的區域。

江淮序摸索按一下,她“嗯”一聲?,音調正好落在他的喉結處,嗓音裏那一聲?聲?“嗯”侵蝕他的心臟。

消耗他的耐心。

“好了,結束,沒?勁。”他壓根就克制不住。

江淮序隱忍到極致,配合她的游戲,得到沒?勁的評價。

溫書渝起身的一剎那,被江淮序拽住手腕,壓回床上,密密麻麻的吻隨之落下來。

吻到她失神?,呼吸徹底亂了節拍,緊繃的線條逐漸柔軟。

江淮序方才開口,“寶寶,接下來換我了。”

嗓音暗啞發沈,像是經過沙礫的打磨。

他怎麽輕而易舉掙脫了束縛,原來之前只是陪她玩玩而已。

溫書渝眼?神?裏似乎有小鹿亂撞,不安地問:“老?公,玩什麽呀?”

江淮序吻上她的脖頸,含住她的脈搏,“當然是數7游戲,錯了要受懲罰。”

“怎麽玩?”

“你數數字,每當到7的倍數我就停下。”

到第一個“7”時,江淮序老?老?實實停下。

到“14”時,他突然加快節奏,震碎了她的聲?音。

原本的節奏被打亂,她不知道數到哪兒了。

無奈只能重開一局。

江淮序咬住她的耳垂,“重來是加倍的哦,老?婆。”

“是你作弊,14的時候沒?有停下。”

“那我忘了。”輕描淡寫一句話,受累的是她。

他好像格外喜歡落地窗,總是抱她去窗戶前面?,“老?婆,看。”

窗外月色朦朧,幾?顆星星點綴了黑沈沈的夜。

她的手掌抵住落地窗,腰間?傳上一股力量,將?她轉了個身,圈在懷中。

十指緊扣,舉過頭頂。

江淮序吻得她嘴唇發麻,太過激烈,兩個人跌回床上。

她趴在床邊,承受著男人惡劣的行徑。

含顫的尾音裏,溫書渝的手指勾到了繩子,手繩斷裂,珠子不知道蹦到了哪裏。

江淮序不在意,“不找了,又沒?什麽。”

天助他也,秘密成不了秘密的時候,就消失了。

“老?婆,好愛你。”他說?過很多次喜歡,第一次說?愛。

趁著江淮序去衛生間?洗漱,溫書渝在床的縫隙中,發現了那三顆珠子。

真是天助她也。

她的手掌心裏躺著三顆珠子,平平無奇的紅色塑料質感的珠子,像學?校門口小攤小販賣的廉價感,他竟然戴了這?麽多年。

答案擺在她的面?前時,反而趔趄不前。

不敢看。

是她想知道的答案,同時也是她最害怕看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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