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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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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畜

回往揚州城的時候,三人一直通過水鏡觀察蘭家班情況,那屋子一直沒人,不時聽見野獸一般咆哮的聲音,聲音響起時,從書架處便會溢出更加濃重的陰氣。

約莫巳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身形矮小面容猥瑣的男子,他的手中端著一個大碗,碗裏是鮮紅的液體,看起來很像血。

那人邊走邊嘀咕:“奇了怪了,那東西這幾天為什麽這麽暴躁,對血的需求也大了許多,師傅總說不要緊,我咋還是覺得不安,師傅連那人如何死而覆生的都沒搞明白,還要拿他來做引子,可別真出啥事。”

素流塵啊了一聲:“死而覆生?難道這裏關著的是李靈?”

就見那人來到書架前,將一個蓮花紋擺件擰了幾下,書架一轉露出一個黑洞洞的洞口來,裏面的陰氣不要錢一般往外沖,碰到房門之後就消散了。

那人搓了搓胳膊,嘟嘟囔囔消失在洞口。

裏面傳來令人頭皮發麻的簌簌聲和更加痛苦的哀嚎聲。

不一會裏面聲音消失了,黑氣也不再散溢出來,那猥瑣男人端著空碗走了出來,頗有些驚恐地出去了。

三人以為事情結束了,就見屋內憑空出現一個小小的身影,讓玉骨和素流塵吃了一驚。

“是他!”

林捕頭見水鏡裏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長得十分機靈,“你們認識?他是怎麽進來的。”

玉骨神色凝重:“這孩子就是孟老爺前天傍晚送入蘭家班的書童,我們竟看走眼了,沒發現這也不是個普通人。他身上應該是帶了什麽寶貝能夠遮掩自己的本來面目。”

素流塵道:“怪不得你說他身上氣息有點奇怪呢,不知他混進去想做什麽?這孩子忒膽大了,蘭家班哪是那麽好闖的,他這麽混進來未必就沒人發現。”

那孩子眼睛閃過一道紅光,手握住剛才那人觸動的機關,神色中有些恐懼,隨即又堅定起來,就要擰下去。

忽然,孩子聽到後面傳來一聲戲謔的笑:“我看到了什麽,一個小蟲子。”

“誰!”

孩子猛然回頭,神情驚恐。

那人並未現行,繼續說道:“聽不出我的聲音?你給我的感覺卻十分熟悉呢。給了你一天多的時間,你到底是忍不住動手了。能知道這個所在,你一定是來過這裏。我可不記得有人能從這裏逃出去,那你會是誰呢?”

孩子強按下恐懼,表現得像一個膽大一點的孩子:“我不知道你什麽意思,我就是看剛那個大叔進來這,心中好奇才跟過來的。你既然不想我來這,直接說就行,平白嚇唬人幹嘛。”

“嘴硬得很呢,你既然好奇,那便去看吧,進去了便別後悔。”那人忽然同意讓孩子進去。

那孩子神色掙紮半天才下定決心:“你真讓我進去?”

“真的啊,去吧。”說完書架不用機關便開了。

孩子聽著裏面傳出的嘶吼聲,咬了咬牙舉步走了進去。

觀看得三人齊齊嘆口氣,知道這孩子八成是兇多吉少。

玉骨將一道靈光打入水鏡,對面的符咒悄然隱形,跟著飛到那孩子身上,令他意外的是那符咒一接觸到孩子身上就燃起靈火燒成了灰,這邊的水鏡也隨之黑了屏。

素流塵:“這是啥意思?”

玉骨若有所思:“我本來想借著這個符咒打過去一道靈力保護那孩子,但符咒接觸孩子自燃,只能說明那孩子身上陰氣過重,他恐怕是鬼類。”

那孩子分明看起來有血有肉,屬實沒想到是鬼類。

林捕頭皺眉道:“這個孩子似乎知道裏面是什麽,表現得很恐懼,又非進去不可,就好像有什麽執念一樣,即使明知道是請君入甕也不願意放棄,疑問!”

玉骨擡頭望了望天:“他興許是從蘭家班逃出去的小鬼,因著執念又回到這裏。咱們得加快速度了,希望能來得及救下他。”說完給林捕頭貼了一個疾風符,林捕頭頓覺腳底生風,速度快了十倍。

很快三人來到蘭家班附近,素流塵布下隔絕陣法,讓附近的人無法進入到巷子裏,對玉骨道:“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

玉骨看著蘭家班高高的大門,一劍斬下:“當然是踢館了。”

素流塵無語:“跟著你解決的每件事情最終好像都會走上這條路。”

玉骨輕笑:“不好嗎,有能力快刀斬亂麻何必糾結著糾結那的。”

他本質是戰士,是靠著戰鬥而不是有陰謀詭計走過末世的。

防護結界受到攻擊頓時放出光華,化出無數黑色光箭刺向三人。

三人全無恐懼之色,林捕頭揮刀,素流塵舞動拂塵,玉骨橫起長劍,齊齊擋下攻勢。

玉骨拋出山河社稷圖,將銅錢扔到畫裏:“統統,拜托了,找到那些銅錢,暫時斷絕契約。”

系統:“你又給我找事,我不能沾上因果,幫不了你。”

玉骨冷笑:“敖丙龍君可不是這麽說的,不幫忙我我也不再管你。”

系統無可奈何:“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可惡的敖丙,你嘴咋那麽欠呢。

圖卷毫不費力地穿過結界不見了。

這……

素流塵怪異地看著圖卷消失的地方:這玩意究竟是什麽啊,連禁陣都攔不住它。

“你讓他去毀銅錢契約,靠譜嗎?”

“放心吧,它沒拒絕,那就算不一定能毀,暫時隔絕總可以的。”

玉骨:其實我也沒想到它能同意,果然像龍君說的,多壓榨幾次就知道它能做什麽了,不能沾因果嗎,這個限制可鉆的漏洞可太多了。

禁陣不愧是禁陣,比龜殼還牢固,三人的攻擊持續半天竟然還破不開防禦。

以素流塵的博學一時也找不出破陣之法,不由佩服起背後的陣法大師來,以這人的水準都能以陣入道了,偏走上了邪路。

玉骨心中火起,感覺背後那人一定在像看耍猴一樣看著他們。

他讓素流塵和林捕頭退後,自己閉上了眼睛,調動起全身靈力,融合異能,再次起手氣勢完全不同了,一道如烈火一般的劍氣惡狠狠撲向結界。這是他和念癡打鬥以後結合巫行大師鎮壓黃泉水時的感悟創造出的劍招,至剛至陽,破一切陰邪虛妄。

素流塵說這個陣需要活物布陣,肯定是邪中之邪,試驗他的新招正好。

灼熱的劍意化為綿綿不絕的陽火燒得結界劈啪作響,很快就將結界燒出個大窟窿。

素流塵比了個大拇指:真牛!

玉骨:小心別讓那陣法師逃了。

素流塵輕笑:“放心,整條街都被封著呢,我不信他能瞬間破開我的陣法,否則我昆侖劍派大師兄也別做了。”

院內的人明顯被門外巨大的轟響嚇住了。

三人氣勢洶洶進來,便看到名叫艷娘的女子帶著一群人面沈如水往外走,和他們走個對頭,怒叱道:“何方宵小強闖民宅。”

素流塵玩味的笑笑,側頭對玉骨道:“他們這些作惡的被找上門是不是都喜歡說別人私闖民宅,莫非是能顯得他們很守法?”

艷娘聽著對方不加掩飾地嘲諷氣得柳眉倒豎。

林捕頭上前一步,舉著捕快令牌:“蘭家班與安平縣多樁兒童失蹤案有關,奉縣令大人之令帶蘭家班所有人去安平縣受審。”

艷娘早看見有官差在,一聽是安平縣的,冷笑連連:“一派胡言,無憑無據就想讓我們去,你們也太霸道了。再說,無揚州衙門的人陪同,你安平縣的就私下前來,我要去揚州太守那裏告你們誣陷良民越權執法。”

素流塵又開口了:“聽聽聽聽,這話說的多冠冕堂皇,好像太守是他們家的狗,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好大一張臉皮。”

艷娘怒瞪:“你又是誰,你們衙門辦案還跟著江湖草莽?”

素流塵沈下臉來:“若說江湖草莽,你們才是吧,孟家的人怎麽死的你們真當無人知曉嗎?”

艷娘臉色驟變。

玉骨身形一動,劍搭在了艷娘的脖子上:“說,你們蘭家班真正的班主和陣法師在哪裏。”

艷娘都沒明白這劍是怎麽到她脖子上的,她雖潑辣,到底還是個普通人,嚇得花容失色猶然嘴硬:“我就是班主,你說的我聽不懂。”

玉骨劍鋒微動,吻上艷娘脖子,頓時血色湧出:“那我換個說辭,交給你們將人變成動物之法的那個人在哪裏。”

艷娘身子劇烈顫抖,臉上一片灰白,心底只有一個聲音:完了,他們全知道了。

林捕頭和素流塵心中最後一絲僥幸蕩然無存,原來他們真的用異法將人變成了動物。

“你們果然知道那些動物的來歷。”雖然這些人身上罪孽不多,但明顯都是推到前臺的受益者,不管他們是被強迫的還是自願做幫兇的,他們都不配為人。

玉骨沒了耐性,精神異能發動,瞬間控制了艷娘的思維,艷娘不受控制地說道:“主人半個時辰前去陣法中心了,要將新來的孩子用造畜之法變成動物。她一定已經能感受到陣法被破,主子有的是方法讓你們付出代價。”

“陣法中心在哪裏?”

閻娘拿手一指,正是林捕頭放置符咒的地方。

玉骨撤出異能,艷娘立刻委頓於地昏了過去,周圍的人驚恐地看著眼前情景陷入混亂,不知該攻擊還是逃跑。

玉骨望著三重院落後的小房間,猜想這段路不是那麽好闖的。

他再次啟動異能,院內亂成一團的普通人都陷入昏迷,隨後他對素流塵和林捕頭道:“接下來這段路咱們得好好闖一闖了。”

“又有何懼!”兩人齊聲應道。

一步踏入,黑雲湧起,陣法應時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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