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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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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少年穿著奇奇怪怪的衣服,頭發染成亞麻色,一臉的不耐煩,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像是越行昭。

阮悠呆了半秒,試著問:“這裏是越行昭家嗎?”

沒有聽越行昭提起過家裏的事,阮悠覺得少年可能是他的親戚或者朋友。

少年看白癡一樣看阮悠,二話不說關了門。

“嘭”的一下,勁道十分大,重的餘音在樓梯口回蕩。

阮悠又呆了半秒,轉過身瞧了瞧對門的門牌號,發現是6開頭,意識到是自己走多了。

她摸住扶手,擡腳走了一步,腦子裏湧現出在蘭臨市那天越行昭說過的話。

“咚咚咚”,三記敲門聲再度響起。

少年怒氣沖沖的打開門,見還是阮悠,口氣極差的高喊:“你是不是有病啊?這兒是我家,沒有什麽越昭行昭!”

阮悠蹙起眉頭,嚴肅著神情,聲音很平靜:“上個月你是不是半夜開了party。”

“你咋知道。”少年上下打量阮悠,很嫌棄的說,“我開派對關你屁事,我對你這種小胖妞沒興趣,那種找人的借口也對我沒用,趕緊……”

話說到最後,少年瞄到阮悠手裏提著的東西,改口道:“袋子留下,你可以走了。”

那口氣,那模樣,要多自戀有多自戀,要多欠抽有多欠抽。

阮悠擰緊眉頭,用驚奇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將袋子藏到身後:“我不認識你,為什麽要把袋子給你,你在深夜開party是不對的,會打擾到樓上樓下的人休息,希望你以後不要再那麽做了。”

少年切了一聲:“裝的跟什麽一樣,敲了我三次門還不走,還提前背了臺詞,你當我傻看不出來?不讓我開派對,我偏要開。”

“你要開我就去和物業說你擾民。”對於好言相勸不聽的人,阮悠不會花功夫繼續談。

“我他媽真是操了。”少年飆出臟話,一腳踹開門,“聽不懂人話還是咋滴?老子要開派對關你鳥事,當我不會打人是不?”

阮悠對少年的印象差到極點,沒和他再多說一句話,轉頭往下走。

少年一把揪住她:“我讓你走了嗎?他媽的還想給老子找麻煩!”

一口一句臟話,聽在阮悠耳裏,極其的不舒服,極其的討厭。

她奮力的甩手:“你放開。”

“放個屁。”少年捏了捏阮悠拼命掙紮的手腕,重新打量她,“看起來胖胖的,手挺嫩……”

未竟的話語,被重重的沈沈的撞擊聲給中斷。

誰都沒有反應過來,只看到一陣黑風閃過,地上躺了個四仰八叉的人。

“我靠,誰啊,哪個孫子敢打我。”少年後知後覺的捂著臉爬起來,在看到越行昭戾氣滿布的臉後,被教訓過一次的記憶湧上來,不由得渾身發抖,“你你你,你想幹嘛?”

越行昭在屋裏等阮悠,等了好幾分鐘沒等到人,發了消息沒回,就出來看看。

聽到樓上傳來吵鬧聲,他沒有躊躇的一步三個臺階跨上去。當看到阮悠被抓著手還被摸了調戲了,想也沒想一拳飛過去。

收斂凜冽的眼神,越行昭握住阮悠被摸過的手,聲音泛著極低的氣壓:“他還碰你哪兒了?”

“沒沒沒,我就抓了她的手。”少年搶著回答,努力的給自己找活路,待收到更加恐怖的眼神,嚇的逃進公寓,關門前不忘為自己的後路著想,“我保證以後不開派對了。”

越行昭冷著臉帶阮悠下樓進屋,將人安置在沙發上:“去樓上幹嘛?”

阮悠眼眶微紅:“我,我不小心走錯了,看到是你樓上開party的人,就想讓他不要再打擾你睡覺。”

如果知道那個人這麽壞,她不會和他說話,直接找物業投訴,也不會被摸了手。

一想到手被陌生人惡意的摸了,越行昭又兇兇的,阮悠的眼睛更紅了。

她拿出紙巾來來回回的搓手腕,搓到起了紅印,手腕被握住了。

“抱歉,是我不好。”越行昭低聲認錯,拇指輕按了下紅紅的部位,嗓子有點幹澀,“疼嗎?”

“不疼。”阮悠抽了抽鼻子,“但是很討厭。”

越行昭拉起她帶進廚房,用水龍頭沖刷了幾遍,再用紙巾擦幹,最後又親了一下:“現在沒味道了。”

阮悠眨眨微紅的眼:“有你的味道。”

雖然明白是實話實說,越行昭依然被愉悅到了。

偶爾能有一次,還是挺不錯的。

折騰了一番,天色不知不覺從暈黃變為湛藍。

阮悠把新鮮買來的櫻桃倒入洗菜盆裏,打開水龍頭清洗。

五六月份是國內櫻桃上市的時節,阮悠打小愛吃櫻桃,每年各品種上市的幾個月內,家裏的冰箱少不了櫻桃鮮艷的紅。

小小的一顆,晶亮飽滿,咬一口,唇齒間全是清甜之氣。這種甜而不膩的清爽滋味,對喜歡吃的人是很大的誘惑。

洗完兩把,阮悠勾著手指拿了一顆放進嘴裏,汁水充盈舌尖,無比的滿足。

舔去嘴邊濺到的一滴汁水,阮悠繼續清洗,洗到最後一把,手腕上多了只白皙的大手。

她扭了下脖子:“我快洗好了。”

越行昭松開手,就著虛抱的姿勢,隨意的拿了顆櫻桃在指尖轉動:“買太多了。”

“吃不完可以放冰箱裏。”洗完最後一把,阮悠關掉水龍頭,放進玻璃碗中,又拿了一顆在嘴裏嚼,“而且櫻桃比較貴,多買點才好。”

“難道不是你特意多買點給我的?”顯然的,越行昭沒有理解她的意思。

阮悠微擡著半邊臉想了想:“是給你買的。”

越行昭揉著櫻桃輕笑,沒吃進去,看見阮悠從兜裏拿出手機,左點右點的搗鼓。

不一會兒,阮悠把手機屏幕面朝越行昭:“你看,買櫻桃花了298塊,算上以前的,我還欠你99塊。”

看著每一筆記得清清楚楚的賬單,越行昭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當初是覺得有意思所以故意那樣說,不是真的要她還,沒想到她到現在還記著。

不過,這樣才是她,不是嗎?

隨著心思撚磨著手裏的櫻桃,葉昭托起小肉手,把帶了溫度的櫻桃放到掌中:“還欠99塊,是不是該餵我這個債主吃。”

阮悠沒發現有什麽毛病,輕哦了聲,一顆顆的餵。

餵了不下五顆,阮悠忽而道:“我早上和你說要過來的時候,你為什麽說下午過來合適。”

英語測驗那天,越行昭說要阮悠在高考的幾天和他一起覆習,準備期末考試。

等了幾個月終於要等到兌現承諾的時刻,況且又知道葉昭是一個人住,阮悠是不會拒絕的。

怪就怪在,今早起來要出發之前,她給越行昭通信說要過去了,被他阻止,沒說理由,只是給了時間。

走樓梯那會兒,阮悠打算問的,便是這個,也是因為這個走錯了樓層。

越行昭很鎮定的回:“晚上覆習效率比較高,白天雨下的大,你過來會淋濕。”

前半句摻了水分,後半句是實打實的。

阮悠慣性的捏著櫻桃往前送,心裏想著越行昭給的說辭,嘴上自言自語:“晚上安靜,效率是蠻高的,白天吵鬧,不太能靜的下心。”

“可是晚上的時間不夠啊……”沈浸在思考中,阮悠突然輕呼了一聲,縮回手用有些怪異的眼神看越行昭,“你怎麽舔我的手指。”

“應該是不小心。”越行昭淡定的攤出手,“碰到哪裏了,我看看。”

直覺看了會有事發生,阮悠後退一步,捧著自己那碗櫻桃,走向客廳。

越行昭望著越來越遠的背影,扔了一顆櫻桃到嘴裏。

嘖,還是剛才的那顆甜。

公寓的客廳很寬敞,阮悠取出小書包裏覆習資料擺在桌上,吃了幾顆櫻桃,認真的開始覆習。

上個月月底,幾門主課大都學完了三年該學的內容,所以高二年段的期末考試,是升高三前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綜合性的考試。

學校很重視這次的期末考試,阮悠亦是,在她看來,這不僅僅是對兩年學習成果的檢驗,更是邁向高三的第一步。

正是因為它很重要,阮悠覆習的比任何一次要來的專註,專註到時鐘的指針走過了幾大圈,她都沒有察覺到。

直到越行昭拿了英語課本放到桌上,阮悠才分了點神。

“這個詞組我不會念。”越行昭說。

阮悠側過臉看了一下,照著念了出來:“fall in love with。”

發音很標準,脆脆的,帶著軟甜的櫻桃氣息,就好像是對著越行昭在說一樣。

越行昭懂了裝不懂:“什麽意思?”

阮悠眨了下眼,想著用句子效果可能會好點,腦筋一轉,說:“Mary fall in love with Michael,意思是瑪麗愛上了邁克爾。”

“瑪麗和邁克爾是誰?”越行昭繼續裝不懂,“不能用我和你嗎?這樣理解起來容易。”

阮悠沒多想,也沒聽到越行昭說過英語或者寫過英語,自然是不會去質疑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聽他這樣要求,她翻開筆記本空白的一頁,握著筆在上面慢慢的寫下一行漂亮的句子。

“I fall in love with you。”

窗外,湛藍色的天空經歷了華燈初上,霓虹燈閃爍和星辰密布的夜景,變成了深黑的墨色。

越行昭轉著黑水筆,隨意的瞄了眼幾經變換後的夜色,把目光挪回阮悠的側臉上。

冷感白和淺黃交融所形成的燈光下,半透明的細小絨毛被染上了暖意,懶洋洋的服帖著。

栗色的碎發松松的攏到耳後,薄薄的耳骨隱匿在肌膚的包裹之中,隨著呼吸微動,又軟又可愛。

盯了幾秒,越行昭擱下筆,搓著指尖緩緩的向阮悠靠近,即將觸到耳朵時,樓上傳下來“咚咚咚”連續不斷的沈悶聲響,像斧子突兀的在劈木頭,多且刺耳。

阮悠落下最後一個字母,正要念一遍再翻譯出來,聽到這雜音,從筆記本裏擡起頭,望了幾下天花板,眨著疑惑和薄怒的大眼問越行昭:“是那個人又在開party嗎?”

越行昭指尖狠狠一壓,眼中閃過一絲冷厲:“你休息一會兒,我上去看看。”

阮悠掠過玻璃碗裏剩下的幾顆櫻桃,應聲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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