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一零七

關燈
一零七

饅頭已經有些發硬, 總歸比沒有的好,至少證明現在還沒到撕票那步,於悅將饅頭掏出來, 啃了幾口後又想到一個現實問題, 這裏沒有水喝, 印象裏好像看過一篇報道, 人的極限是7天,可如果連著3天不喝水也是會有生命危險的。

想到這, 她忙用力拍墻, 其實她此刻沒什麽力氣也鬧不出多大的動靜, 但很快就有人過來,腳步聲能聽出比較急切,聽她說口渴要喝水後,直接摔來兩瓶水。

基本的求生要求都能滿足,那可不可以認為, 於悅目前看來是安全的。

如果假裝自己有幽閉恐懼癥呢, 是不是能夠被安排到有光的房間。於悅有些懊惱,應該一開始就裝的, 現在裝的話, 會被識破吧。

安靜得近乎恐怖的空間裏只有於悅啃食饅頭和喝水的聲音, 想著再試探下自己的處境,於悅裝作受驚般尖叫一聲,手裏的饅頭也表演到位的應聲丟了出去。

很快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於悅被人帶至一處有昏暗光線的房間裏。

看得出來對方確實是著急了,可是莫名其妙的給她紮針是什麽意思。

紮完針了才朝她問“哪裏被咬了”

這話問得於悅一頭霧水, 她沒想到自己假裝受驚嚇叫兩聲竟然會被紮針,而且還是兩針…

看著給她紮針的那兩個年輕人, 於悅心裏那股無助恐懼感又油然而生,雖然他們戴著口罩看不清長相又說中文,但他們眼睛的顏色…

難道自己真的已經不在國內了嗎,此刻於悅腦海裏最先想到的是陸寧,要論相對覆雜的國外背景,恐怕只有陸寧能達到這點了。

突然哢嚓一聲,她牛仔褲的褲腳被撕開扯掉,直接變成了中褲造型。

只見那兩人拿出噴壺往她膝蓋以下噴灑,這噴劑聞著有股臭雞蛋的刺鼻味道。

噴完膝蓋又扯住她手臂一頓猛噴,然後他們才拿著噴壺離開,走的時候,其中一人動作慢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於悅感覺腳踝處有什麽東西被扯掉了。自從生娃後她基本就沒戴過首飾,怕會劃到小朋友,腳上更不可能戴什麽,可腳踝處的刺痛感又很真實,確實像是有東西被快速扯掉了,伸手去摸又摸不出。

她沒有心思再去多想,撐著身子靠坐起來,於悅打量自己身處的環境,昏暗的燈光也難掩這裏的潮濕,這種感覺像極了電影裏邊國外下水道裏的場景。

於悅心裏一陣陣惡寒,她現在很怕自己已經不在國內,那她的處境就真的很懸了。



陸寧指著病房窗口朝身後張凱問“你說他一早才從搶救室出來!?”

透過窗口看向病床上聽偵查人員分析案件的身影,張凱擦擦額上的汗,結巴道“消…消息上是這麽說的”

暴躁的推開門,陸寧走到病床邊,沒等他開口,病床上那位直接朝偵查人員擡了手指,緊接著陸寧就被請去一旁談話。

沒聽清那偵查人員朝自己問了什麽,陸寧擡手按住額角,朝張凱冷聲道“叫醫生”

張凱看了看病床上被安頓得還算周全的顧司修,稍微遲疑了下就聽他家主子怒道“老子現在暈的睜不開眼!”

直到掛上吊瓶,緩了那陣暈眩,偵查員才又開始朝陸寧問話。

聽他朝自己問近期的活動軌跡,陸寧真想把手邊的吊瓶直接甩他臉上。

陸寧簡直氣炸了。他跟那幾個老家夥周旋半夜不說,身體本就不舒服,完事後沒能回去休息又被叫來醫院讓警方問話。辦完事了還把你歸到懷疑對象裏邊,就沒見過這麽過河拆橋的!

冷著臉起身推動輸液架朝外走,卻在看清推門進來的那道身影時停了腳步,視線落在她手中的保溫桶上,陸寧周身氣壓直接降至冰點。

見著他於欣也是一楞,尤其在看到他身側的輸液架時,疾步上前欲踮腳去看他輸液架上吊瓶的藥名,卻在觸碰到他衣角時被他側身讓開。

“怎麽掛水了,你哪裏不舒服?”

陸寧甚至沒再看她一眼直接拔了那礙事的針管徑自走了出去。

這算冷暴力嗎,還是自己已經單方面被分手了?

除了幾次相親,沒有戀愛經驗的於欣皺皺眉,覺得兩人可能都需要調整下狀態。

沒有跟出去,於欣深吸了口氣,朝面前的張凱問“他身體什麽情況,嚴重嗎”

“血壓不穩,還有肩背上的舊傷…”張凱頓了下,怕自己話太多,又補充道“醫生說問題不大”

輕輕嘆了聲,於悅示意他趕緊跟上去別出什麽狀況。行至病床邊,見顧司修臉色差得很,忍不住勸道“警方不是已經確定人還在國內未出境嗎,你別太擔心了”

只要人在國內,事態就還處在可控範圍之中。

蹙眉緩過不適,顧司修將手邊那份文件遞去,“有疑問可以提”

此趟被叫來於欣是知道緣由的,電話裏戴駿也說得很清楚了。

放下手裏的保溫桶,接過文件大致掃了眼內容,於欣只略一皺了眉便拿筆簽字了,最壞的結果無非是站在陸寧的對立面。

這行雲流水一頓操作倒是把曹銘給看呆了,忍不住朝身側戴駿問“她不是跟陸總…這是鬧掰了?”

戴駿朝病房裏正簽字的於欣看了眼,了然道“不至於,無非是覺得夫人眼下情形更急迫重要些”

正說著,見陸寧又冷著臉走來,曹銘清了清嗓子,本想稍微提醒下裏邊,轉念一想裏邊那倆又沒啥就沒吱聲了,等陸寧推開門時正聽裏邊於欣問——

“有一點我很好奇,是因為於悅嫁給了你成為你的妻子,所以你不惜…”

“看來你很後悔成為顧太太的人不是自己?”

陸寧說著走到病床邊,拿起於欣已經簽好字的文件翻看,而後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動作夠快的”

他也是剛剛才想明白顧司修把這丫頭叫來要做什麽,所以他才又折返回來,只是他沒想到這丫頭毫不猶豫就簽了,並且還這麽在意別人心裏的想法…

“陸寧,我們不是懷疑你”於欣向他解釋“這是目前能讓對方暴露的最快方法”

“我們?”陸寧怒極反笑。

顧司修此刻難受得緊,他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顧及他們的情緒,在監測儀發出警報前,拿起手機點開通訊錄裏老爺子號碼直接撥了出去,電話裏簡單的幾句問候足以讓陸寧閉嘴。

這算是威脅,老爺子行事效率極高,真要是驚動了老爺子,於悅的事應該能處理的更快些。但老爺子雖不問過程只求結果,若這當中有人觸及了他老人家的底線,那是絕不會姑息的。陸寧有意不驚動老爺子,一來怕老爺子憂心煩神,二來也怕自己之前一些擦邊球的行為被他知曉。

而顧司修不願驚動老爺子純粹是怕他回國路上發生意外,在現在不明朗的情況下,他不想被分散走為數不多的精力。

陸寧臉色比之顧司修好不到哪去,丟下手裏的文件,視線越過於欣朝病床上那位一字一句說道“下午的會議,張特助會代我出席”

行至門邊,陸寧停住腳步,淡聲道“希望顧太太還能等得起這幾小時”

不出意外的聽到監測儀發出的警報聲,陸寧心裏也沒太痛快,大步流星走出去,臉上依舊沈得能滴出冰來。

見勢不妙的戴駿二人忙推門進去。

配合許容傾的一番救護操作,看著病床上昏睡的身影,戴駿皺眉掃了眼吊瓶上藥品的名稱,“你這是又加了助眠藥麽”

“劑量不多,能讓他稍微睡會”許容傾俯身將輸液速度又調緩了些,“於悅有消息了嗎”

不過一句輕聲問話,只因提到了於悅,病床上那位眉間輕蹙,竟是要醒來的樣子。

許容傾嘆息一聲,無比淡定的將手中針管裏藥物註射進吊瓶裏。

“這…許醫生小心劑量啊”曹銘擔憂的開口提醒。

“耽誤不了你們的正事”

等他們都忙完,於欣朝戴駿問了些具體事項就回去做準備了,時間有點倉促但也足夠了。

顧司修差不多快中午的時候醒來,戴駿告訴他一分鐘前韋伯特乘專機剛在城東機場降落。

目前接機人還未出現,以城東那幾個老狐貍的道行,大概率不會這麽明目張膽的冒尖。

緩了許久仍暈眩看不清時鐘,顧司修按住額角,低啞問“時…間…”

聽他們報了時間,顧司修蹙眉問了易磊那裏的進度。

知他此刻著急,戴駿朝身側曹銘使了記眼色,後者接收到後立馬默契的回話,說是有了些進展。

這時候戴駿再配合著說點那會兒從易磊那聽來的專業名詞,就顯得很有可信度了。

戴駿幾乎每五分鐘報一次時,直到與會前半小時,他才和曹銘匆匆趕去會場了。

醫院這裏除了警方,他們也有一定的安排,所以相對比較安全。

現在就看下午這場會議,誰最終露出狐貍尾巴。

只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最後一刻出現在會場的,竟然是陸敏,而她回國的消息,他們竟然毫不知曉。

醫院裏,陸寧又被號到顧司修病房,不是他找虐,實在是醫護人員把他連同輸液架一起弄輪椅上推來,張凱不在,他連個能用的人都沒有。

許容傾也沒想到這倆現在碰一塊就劍張跋扈要吵架的樣子,關鍵是兩人狀態都不行,未免病床上那位吃虧,許醫生有史以來第一次做出違背醫德的事——揉按了陸寧幾處穴位,將他暫時限在輪椅上無法起身。

放心的將門帶上後離開,許容傾算著時間去配藥劑。

裏邊卻不似他想得那樣,陸寧滾動輪子將輪椅推至床邊,拔下自己手臂上輸液的針管朝顧司修晃了晃,“許容傾就不怕我拿針紮死你麽”

“陸敏跟你同一架航班”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陸寧沒有否認,他現在腿部發麻,煩躁的只想罵人。

見他質問自己之前為何沒提及,陸寧朝他怒道“老子也是上了飛機才知道的!”

心下不悅的陸寧餘光瞥到桌面上的保溫桶,心裏的無名火又燃了起來,把手機丟過去,“你不是會告狀麽”

大概他也沒想到,老爺子會在這時候打電話來。

垂眸看著屏幕上來電顯示,顧司修蹙了蹙眉,接聽後按下免提。

“你在搞什麽這麽久接電話!”

老爺子的怒吼聲從電話那端傳來,不得不說陸寧雖不是親生,但這脾氣真是得了老爺子的真傳。

像是血脈壓制般,陸寧身上那股子戾氣頓時散了個七八。

“父親”

“張凱呢,他為什麽不接電話!”

會場這個點應該屏幕信號了,不接電話再正常不過。

陸寧眼裏閃過一抹苦澀,從來都是這樣,有事先找張凱。之前把他身邊的人全開了只留了看似受命於他,實則起監視作用的張凱就該知道了,他在老爺子心裏或許也只是一個用起來稍微順手點的存在。

“外公”顧司修適時出聲。

聽到他聲音,老爺子音調立馬高了八倍“你們一個個反了!”

按住胸口調穩呼吸,顧司修打了聲招呼就將電話掛了。

這舉動著實把陸寧逗笑了,雖然笑容未達眼底,但顧司修確實做了他很想卻又不敢做的事。

“我沒想到你會拿你父親的心血去換一個女人的安危”

“註意你的措辭,那是我妻子”

不置可否的輕笑了聲,如果不是身上難受,陸寧此刻應該很舒坦,因為剛剛老爺子電話裏說的【你們一個個】,那是把他和親外孫歸到一起了,這樣的認知讓他心情挺好,所以就不去同這個名義上的晚輩計較了。

“你就這麽篤定他們是沖著這個項目…”

沒等陸寧說完,易磊匆匆跑了進來。

“先生,夫人失蹤前的信號源在地鐵裏”

地鐵裏邊…有什麽信息從腦海裏一閃而過,顧司修沒能捕捉住。

按住暈眩脹痛的額角,顧司修朝陸寧交代“陸敏那裏你盯著”

這逐客令下的,像是對長輩說的話嗎。陸寧這會兒心情好懶得計較,輕拍了拍輪椅把手,易磊只得上前將人推走。

許容傾又來加過兩次藥,顧司修視線仍舊不太能看清墻上時鐘的指針,手機屏幕看兩秒就頭暈,不得已給他病房裏換了隔幾分鐘就自動報時的時鐘。

他給自己限定的時間只剩了不到六個小時…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