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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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沒有否認調查她的事實, 顧司修拉開一旁的椅子坐上去。
見他這般於悅更是來火，走過去將手機丟他面前，就這麽直直的看著他。
顧司修輕嘆了聲, “於悅, 我們明天再談”
“沒有明天了, 顧思修, 今天就結束吧”
“於悅…”
“不要叫我的名字！”
燥熱的擼起袖子，於悅自己平覆了下心情, 坐到與椅子相對的床邊上, “你收到的資料也不怎麽全, 當初我雖然被送到國外，但因為精神狀態不好極度自閉無法與人交流，所以那些引以為傲的學業都是於家找人替我完成的”
顧司修擡手按了按額角，傳來的資料確實有幾處間斷無法銜接。
“在回於家之前，大概是初二吧, 那時我就沒再好好上學了, 別人努力覆習奮戰中考的時候我在跟各式各樣的小混混一起玩，中考我沒有參加, 所以也沒有上過高中, 知道嗎, 至今國外那所大學的名字我都拼不全”
說到後邊於悅已經很平靜了，“顧司修，失望了嗎, 這樣糟糕的我確實是於家的女兒”
顧司修靜靜看著她，“這是你想要離婚的理由嗎”
於悅搖頭, “我只是近期知道了一些事情”
“什麽事”
“你那麽愛她，為什麽又同意娶我了呢”
“哪個她”
得不到回應, 顧司修蹙眉沈聲道“於悅，把話說清楚”
這大概說不清楚吧…
當初於老爺子和顧老爺子同時起家，兩家相互幫襯甚至定了親，可惜各自都生的兒子，於是這親事就落到了下一代的頭上。
於老太太生了於海瑾後身子虛，加之老爺子有子足矣就沒再生了。老爺子走後，於家在於海瑾手上一落千丈，跟顧家壓根不在一個等級，可顧老爺子是個看中承諾的人，心裏再不情願也還是應了，所幸於樂優秀，顧家子孫也算不得虧。
那時的顧家也是硝煙四起，沒人肯接這親事，於樂再優秀也撐不起她背後不濟的於家，後來是與之年齡相仿的顧思修站出來同意聯姻，那時顧思修已經接手家主之位，這舉動也驚壞了眾人。
不同於顧思修想知道什麽直接派人去查，於悅的信息量很有限，這還多虧她那沒有血緣關系的姐姐於欣，反正她知道的除了那人與於樂如何相愛，大體也就這麽多了。
都說紅顏薄命，如果於樂還在，應該也沒她什麽事了。
那時於家第一時間接來於欣，可顧家人不認，本就想借機擺了這門親事，自然不會認可於家以外的血脈，哪怕是女主人娘家的親侄女。
所以於悅的存在，讓於家燃起了希望，主要於樂走後，秦惠珍一度崩潰不行，把於欣養在身邊才好些，本就年紀大了，那狀態更不可能再生個小二子，就算生了也不能保證是女兒。
於悅被接回來時也不過十六七歲，可她是於家唯一能跟顧家再攀上關系的希望，在國外那些年於海瑾也算盡心盡力了，她自閉不願與人溝通，他就安排最好的心理咨詢師每天去開導陪伴她，還特意找了個華人。
剛結婚那會兒於悅還是很膽怯怕人的，但心理狀態已經好很多了，慢慢的，她就對他很好奇，然後就總躲著觀察他，被發現了就耍賴不認，時間久了對他也松了防備。
直到某一天，她突然抱著枕頭走到他面前問“你要不要過夫妻生活”
他也只平靜的對她說“以後再說吧，你再想一想”
再之後就總是她賣乖討饒的情景。
人生有時候回憶起來也就那些個片段而已，這段情是她先動的心，那時的她會因他晚歸把睡在大廳的自己抱回去而感動，也會因他隨手給她添上外套一句叮囑而暖心，說到底還是太年輕，年輕就是好騙啊，如果換作現在，於悅心裏不會起一絲波瀾。
“於悅”
莫名被打斷思緒，於悅擡頭望著他，“顧思修，總是你在問，現在換我問你一句”穩了穩心神，於悅繼續道“塵封在閣樓上的那架鋼琴，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沒有錯過那人眼裏的愕然，於悅暗暗握緊拳頭，就見他點頭道“很重要”
那一瞬於悅覺得自己特別可笑，她到底在期待什麽。
“有時候吧，我覺得你也挺奇怪的”於悅握住自己的手，試圖讓它們不那麽顫抖，“如果當初確定身份的DNA鑒定書上寫的是於欣，那麽成為顧太太的就會是她，我於你而言不過是個不相幹的人”
“於悅，既定的事實沒有什麽好討論的”
“你看，其實你也清楚，誰做顧太太對你來說都一樣”
按住胸口緩了緩，顧思修無奈的嘆了聲，“要怎麽樣你才不再鬧了”
“鬧？在你眼裏我這些都是無理取鬧嗎！”
“於悅，我現在不太舒服，如果一定要今天談，我可能需要先吃藥休息一下”
於悅沒再說什麽，起身出去給他倒了杯水端來，看著他把藥吃下，忍不住拿來吹風機給他吹頭發。
頭發吹幹後於悅要把吹風機送回去，卻被他捉了手腕，“於悅，別鬧了”
掙開他的手，於悅一字一句的說道“可以啊，那你把閣樓那架鋼琴砸碎扔了”
見他肉眼可見的沈了臉，於悅自嘲的笑了笑“舍不得麽，那就別在我這浪費時間了”
說罷意識到這房子也是他的，於悅丟下手裏的吹風機，淡聲道“該走的是我”
推門看到客廳裏一臉擔憂的吳媽和許容傾，於悅指了指臥室，“他說他不太舒服”
兩人在臥室裏聲音不大，但客廳多少還是能聽到一些動靜，許容傾沒有遲疑趕緊跑去臥室，吳媽卻不放心的拉著於悅不松手，還是許容傾急切的讓吳媽給易磊打電話於悅才抽身離開的。
廖文源下樓扔垃圾，瞧著那道身影眼熟，走近了忍不住驚問道“於悅，你在這做什麽”
不怪廖文源這麽驚訝，以往他從沒見過這丫頭穿著家居服就往外走。
“你能借我點錢嗎”
……
將門卡插上，廖文源又取出錢包把裏邊鈔票都抽出來擺桌上，朝仍舊低落的於悅交代道“你安心在這住著，房費會自動扣的，錢要是不夠用就給我打電話”
說罷想到她連手機都沒帶出來，廖文源嘆道“我明天給你送手機過來，時間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於悅擡頭看著他，“你怎麽這麽好”
不問她發生了什麽事就伸出援手，安排住處還借給她錢，真是個大好人。
“夫妻吵架沒什麽關系，可是你這樣深夜往外跑很危險”廖文源難得朝她說教，又忍不住吐槽道“不過他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邊也是夠男人的”
聽出他是在說反話，於悅嘟囔道“是我自己要走的”
在外人面前還是會下意識的維護啊…
沒再深究對錯，廖文源朝她問“我後天出發去拍攝節目，你一個人可以嗎？”
“你能帶我嗎”
皺眉思考了番，廖文源點頭道“那個導演我熟，多帶一個人進組沒問題，但是晟哥那裏你要說服他重簽合同”
重簽合同？他的意思是讓她以嘉賓身份進組？
於悅一掃先前的沮喪，立馬精神振奮起來，央著她鄰居給陳晟打電話，電話一撥通就接過手機朝那人賣慘道“晟哥，我被掃地出門了，身無分文可憐的不得了”
大概被那頭罵了頓，於悅正色道“沒騙你，那公寓以後我也不回去了”
唯一舍不得的是小阿黃，它還沒被送回來，可是等它回來她就不在了，還是之後自己安定下來再把它接到身邊吧。
陳晟有點懵，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結束通話後就給那人打電話，畢竟給這丫頭接綜藝節目也要得到那人的首肯，哪知電話一直打不通，搞得他也心神不寧的。
後來是廖文源先斬後奏把於悅帶進組，陳晟權衡了下才重新簽了合同，怪異的是那人電話一直打不通，這是從沒有過的。
市中醫院頂層病房內，許容傾掃了眼敲門示意的易磊，起身走到外間，皺眉問“什麽事”
“顧家聽聞先生住院已經有人按耐不住要來探望了”
“攔得住嗎”
易磊搖頭，“其他都好說，就是老爺子那裏不太好處理”
“顧司修短時間內醒不過來，你們看著辦吧”
“先生他…”
“這次發作很嚴重，幾經搶救也只勉強維持生命體征，你們應付完顧家要查清楚到底是哪裏走漏了風聲”
他們特意沒轉入顧氏旗下的醫院，而選了市中醫院，即便如此也是刻意封鎖了消息，顧家那麽快就知道了當中肯定有貓膩。
交代完易磊，許容傾轉身回到裏間，看著氧氣罩下虛弱的身影，想到他跑進臥室看到那人發作摔倒的一幕，他真的有想把於悅揍一頓的沖動，本來前幾日那人就因急著去救她發作過一次，還沒緩過勁來又…
昏睡中的那人顯然並不好受，不知是不是錯覺，許容傾好像看到有什麽自那人眼角滑落，顧司修他…做夢了麽…
“滾，你不是我兒子！”
“不要叫我爸爸！”
監測儀突然發出刺耳的聲音，許容傾忙跟趕來的醫護人員給那人做急救，一直到第二天夜裏才勉強脫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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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否認調查她的事實, 顧司修拉開一旁的椅子坐上去。
見他這般於悅更是來火，走過去將手機丟他面前，就這麽直直的看著他。
顧司修輕嘆了聲, “於悅, 我們明天再談”
“沒有明天了, 顧思修, 今天就結束吧”
“於悅…”
“不要叫我的名字！”
燥熱的擼起袖子，於悅自己平覆了下心情, 坐到與椅子相對的床邊上, “你收到的資料也不怎麽全, 當初我雖然被送到國外，但因為精神狀態不好極度自閉無法與人交流，所以那些引以為傲的學業都是於家找人替我完成的”
顧司修擡手按了按額角，傳來的資料確實有幾處間斷無法銜接。
“在回於家之前，大概是初二吧, 那時我就沒再好好上學了, 別人努力覆習奮戰中考的時候我在跟各式各樣的小混混一起玩，中考我沒有參加, 所以也沒有上過高中, 知道嗎, 至今國外那所大學的名字我都拼不全”
說到後邊於悅已經很平靜了，“顧司修，失望了嗎, 這樣糟糕的我確實是於家的女兒”
顧司修靜靜看著她，“這是你想要離婚的理由嗎”
於悅搖頭, “我只是近期知道了一些事情”
“什麽事”
“你那麽愛她，為什麽又同意娶我了呢”
“哪個她”
得不到回應, 顧司修蹙眉沈聲道“於悅，把話說清楚”
這大概說不清楚吧…
當初於老爺子和顧老爺子同時起家，兩家相互幫襯甚至定了親，可惜各自都生的兒子，於是這親事就落到了下一代的頭上。
於老太太生了於海瑾後身子虛，加之老爺子有子足矣就沒再生了。老爺子走後，於家在於海瑾手上一落千丈，跟顧家壓根不在一個等級，可顧老爺子是個看中承諾的人，心裏再不情願也還是應了，所幸於樂優秀，顧家子孫也算不得虧。
那時的顧家也是硝煙四起，沒人肯接這親事，於樂再優秀也撐不起她背後不濟的於家，後來是與之年齡相仿的顧思修站出來同意聯姻，那時顧思修已經接手家主之位，這舉動也驚壞了眾人。
不同於顧思修想知道什麽直接派人去查，於悅的信息量很有限，這還多虧她那沒有血緣關系的姐姐於欣，反正她知道的除了那人與於樂如何相愛，大體也就這麽多了。
都說紅顏薄命，如果於樂還在，應該也沒她什麽事了。
那時於家第一時間接來於欣，可顧家人不認，本就想借機擺了這門親事，自然不會認可於家以外的血脈，哪怕是女主人娘家的親侄女。
所以於悅的存在，讓於家燃起了希望，主要於樂走後，秦惠珍一度崩潰不行，把於欣養在身邊才好些，本就年紀大了，那狀態更不可能再生個小二子，就算生了也不能保證是女兒。
於悅被接回來時也不過十六七歲，可她是於家唯一能跟顧家再攀上關系的希望，在國外那些年於海瑾也算盡心盡力了，她自閉不願與人溝通，他就安排最好的心理咨詢師每天去開導陪伴她，還特意找了個華人。
剛結婚那會兒於悅還是很膽怯怕人的，但心理狀態已經好很多了，慢慢的，她就對他很好奇，然後就總躲著觀察他，被發現了就耍賴不認，時間久了對他也松了防備。
直到某一天，她突然抱著枕頭走到他面前問“你要不要過夫妻生活”
他也只平靜的對她說“以後再說吧，你再想一想”
再之後就總是她賣乖討饒的情景。
人生有時候回憶起來也就那些個片段而已，這段情是她先動的心，那時的她會因他晚歸把睡在大廳的自己抱回去而感動，也會因他隨手給她添上外套一句叮囑而暖心，說到底還是太年輕，年輕就是好騙啊，如果換作現在，於悅心裏不會起一絲波瀾。
“於悅”
莫名被打斷思緒，於悅擡頭望著他，“顧思修，總是你在問，現在換我問你一句”穩了穩心神，於悅繼續道“塵封在閣樓上的那架鋼琴，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沒有錯過那人眼裏的愕然，於悅暗暗握緊拳頭，就見他點頭道“很重要”
那一瞬於悅覺得自己特別可笑，她到底在期待什麽。
“有時候吧，我覺得你也挺奇怪的”於悅握住自己的手，試圖讓它們不那麽顫抖，“如果當初確定身份的DNA鑒定書上寫的是於欣，那麽成為顧太太的就會是她，我於你而言不過是個不相幹的人”
“於悅，既定的事實沒有什麽好討論的”
“你看，其實你也清楚，誰做顧太太對你來說都一樣”
按住胸口緩了緩，顧思修無奈的嘆了聲，“要怎麽樣你才不再鬧了”
“鬧？在你眼裏我這些都是無理取鬧嗎！”
“於悅，我現在不太舒服，如果一定要今天談，我可能需要先吃藥休息一下”
於悅沒再說什麽，起身出去給他倒了杯水端來，看著他把藥吃下，忍不住拿來吹風機給他吹頭發。
頭發吹幹後於悅要把吹風機送回去，卻被他捉了手腕，“於悅，別鬧了”
掙開他的手，於悅一字一句的說道“可以啊，那你把閣樓那架鋼琴砸碎扔了”
見他肉眼可見的沈了臉，於悅自嘲的笑了笑“舍不得麽，那就別在我這浪費時間了”
說罷意識到這房子也是他的，於悅丟下手裏的吹風機，淡聲道“該走的是我”
推門看到客廳裏一臉擔憂的吳媽和許容傾，於悅指了指臥室，“他說他不太舒服”
兩人在臥室裏聲音不大，但客廳多少還是能聽到一些動靜，許容傾沒有遲疑趕緊跑去臥室，吳媽卻不放心的拉著於悅不松手，還是許容傾急切的讓吳媽給易磊打電話於悅才抽身離開的。
廖文源下樓扔垃圾，瞧著那道身影眼熟，走近了忍不住驚問道“於悅，你在這做什麽”
不怪廖文源這麽驚訝，以往他從沒見過這丫頭穿著家居服就往外走。
“你能借我點錢嗎”
……
將門卡插上，廖文源又取出錢包把裏邊鈔票都抽出來擺桌上，朝仍舊低落的於悅交代道“你安心在這住著，房費會自動扣的，錢要是不夠用就給我打電話”
說罷想到她連手機都沒帶出來，廖文源嘆道“我明天給你送手機過來，時間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於悅擡頭看著他，“你怎麽這麽好”
不問她發生了什麽事就伸出援手，安排住處還借給她錢，真是個大好人。
“夫妻吵架沒什麽關系，可是你這樣深夜往外跑很危險”廖文源難得朝她說教，又忍不住吐槽道“不過他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邊也是夠男人的”
聽出他是在說反話，於悅嘟囔道“是我自己要走的”
在外人面前還是會下意識的維護啊…
沒再深究對錯，廖文源朝她問“我後天出發去拍攝節目，你一個人可以嗎？”
“你能帶我嗎”
皺眉思考了番，廖文源點頭道“那個導演我熟，多帶一個人進組沒問題，但是晟哥那裏你要說服他重簽合同”
重簽合同？他的意思是讓她以嘉賓身份進組？
於悅一掃先前的沮喪，立馬精神振奮起來，央著她鄰居給陳晟打電話，電話一撥通就接過手機朝那人賣慘道“晟哥，我被掃地出門了，身無分文可憐的不得了”
大概被那頭罵了頓，於悅正色道“沒騙你，那公寓以後我也不回去了”
唯一舍不得的是小阿黃，它還沒被送回來，可是等它回來她就不在了，還是之後自己安定下來再把它接到身邊吧。
陳晟有點懵，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結束通話後就給那人打電話，畢竟給這丫頭接綜藝節目也要得到那人的首肯，哪知電話一直打不通，搞得他也心神不寧的。
後來是廖文源先斬後奏把於悅帶進組，陳晟權衡了下才重新簽了合同，怪異的是那人電話一直打不通，這是從沒有過的。
市中醫院頂層病房內，許容傾掃了眼敲門示意的易磊，起身走到外間，皺眉問“什麽事”
“顧家聽聞先生住院已經有人按耐不住要來探望了”
“攔得住嗎”
易磊搖頭，“其他都好說，就是老爺子那裏不太好處理”
“顧司修短時間內醒不過來，你們看著辦吧”
“先生他…”
“這次發作很嚴重，幾經搶救也只勉強維持生命體征，你們應付完顧家要查清楚到底是哪裏走漏了風聲”
他們特意沒轉入顧氏旗下的醫院，而選了市中醫院，即便如此也是刻意封鎖了消息，顧家那麽快就知道了當中肯定有貓膩。
交代完易磊，許容傾轉身回到裏間，看著氧氣罩下虛弱的身影，想到他跑進臥室看到那人發作摔倒的一幕，他真的有想把於悅揍一頓的沖動，本來前幾日那人就因急著去救她發作過一次，還沒緩過勁來又…
昏睡中的那人顯然並不好受，不知是不是錯覺，許容傾好像看到有什麽自那人眼角滑落，顧司修他…做夢了麽…
“滾，你不是我兒子！”
“不要叫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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