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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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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一個人

那是一張從仿佛從雜草堆裏鉆出來的神氣小臉, 相比較她的臉,那頭茂盛的紅發更加□□,就像跳躍的火焰。

周含香自然是見過尼娜的模樣, 通過別人匯總的檔案裏, 那上面記錄了很詳細的資料。

她記著上面有寫尼娜出現在蚯蚓山脈的時間,那是在下午三點左右,太陽高高的懸掛在上頭,照得人晃眼睛。

蚯蚓山脈第一次發生震動的時間則是要晚一點,大概是三點半這個時候。

尹青荇應該是那個時候醒過來的,她醒得比她預料的時候要早。

尼娜出現的時間太巧,很難不讓人懷疑她的動機。說不定尹青荇的提前蘇醒,就跟尼娜有關系。

幾百年時間, 足以改變太多事情。隨著變異蚯蚓進一步蠶食人類的生存空間,有一部分人開始產生出一種極端思想。

並且在目前這種, 對於人類極為不利的環境下, 這種思想一度非常盛行。

這部分人認為變異昆蟲才是人類的終途。只有放棄人類的一切,徹底選擇去做一只蟲子,才能夠活下去。

他們一開始被稱為放棄派,主張人類應該放棄抵抗, 把這個世界讓給變異昆蟲。

這些人為了宣揚自己的主張,做了一件很極端的事情——他們脫光自己身上的衣服, 光禿禿的去往野外, 把自己送往變異昆蟲的口中。

他們認為這樣,他們的靈魂會在變異昆蟲的身上轉世, 下輩子就會成為一只變異昆蟲。

當然, 由於這種人太極端了。他們很快就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這個流派自然就沒有繼續走下去。

但是這種投降放棄的聲音一直不弱,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是強大的戰士。總有一些人, 他們沒有那麽堅定。

甚至在這種痛苦絕望,看不到未來曙光的日子裏,他們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這種不在主流認知裏的流派就仿佛成為了他們可以喘口氣的地方。

治安所跟著群蟹教鬥智鬥勇很長一段時間,之所以一直根治不了,是因為你沒有辦法治愈人內心的絕望。

這也是為什麽周含香會親自出手調查這件事的原因。事關尹青荇,她不得不重視這件事。

如果那些家夥真的做了些什麽,幹擾到了尹青荇接收傳承,又或者導致她傳承失敗——想到此,周含香的眼睛慢慢沈下來……

好在朵良這個人確實有一些問題,但跟那群小醜們沒什麽關系。按理,在獲得真相,知道一切都是偶然的時候,周含香應該轉身離去。

可是她卻在接收到尼娜的目光之時,意外的熟悉感讓她沒有這麽做。

跟照片上不一樣,此時的尼娜讓她想起了一個人。

朵良已經無法忍耐下去,他自然是不想看見尼娜為了一時意氣跟著其他人去野外送死。

他準備出去阻攔,但是目光在移向周含香的時候,遲疑了一瞬。

他張了張嘴:“大人……”

周含香眨了眨眼睛,從某種回憶裏走出來。那已經是很早很早的事情了,她把鬥篷抓緊了一些,往後退了一步,身形隱匿在黑暗之中。

“你覺得你阻止得了她嗎?”在朵良準備出去的時候,身後的周含香突然出聲道。

朵良的手已經按在了門上,他似乎陷入了某種天人交戰:“但是,我總不能看著她……”

周含香意有所指:“下面的那些探險隊雖然有想讓年輕人吃點苦頭的意思,但也並不是真的想比他們去送死。”

朵良被周含香點醒,知道自己關心則亂,這麽多人盯著,他們怎麽會真的讓這群年輕人獨自面對變異昆蟲。

·

被尼娜問敢不敢打賭的青年做出被嚇了一跳的模樣,拍著胸脯道:“哎喲,真的被嚇死了!這是哪位‘大人物’過來,竟然問我敢不敢打賭?是賭你們能在變異昆蟲的嘴裏活五分鐘嗎?”

“個子不高,口氣倒是不小。如果說那群家夥是廢物,那你連廢物都算不上,小朋友,你知道什麽叫做點心嗎?”

尼娜還沒有怎麽樣,但是她身後的年輕隊員卻個個氣得不清:“你怎麽能這樣說人!”

尼娜叉著腰:“說我是點心,那到時候比不過,你不是連點心都不如。哦!我知道了!”她捂著嘴,一副發現事情真相的樣子:“你不會是不敢賭吧?”

剛剛還氣得不清的年輕人立刻學著之前被人嘲笑的樣子,反過來嘲笑青年:“對啊!你不是不敢吧哈哈哈!”

那名青年嘴裏“嘖”了一聲,不僅沒有被這種劣質激將法所激,反倒是被尼娜裝模作樣的樣子逗笑了。

笑了一會兒,他攤起手,竟是耍起無賴來:“對對對,我還真就是不敢了,哪裏敢跟您這樣的大人物打賭,我們這種小人物可是很脆弱的,也就只能單手拎著一只變異蚱蜢串烤串。不像您,昆蟲還沒挨到你身邊,估計您就要倒下了。”

年輕隊員們紛紛扭頭看向尼娜。

尼娜“呸”了他一聲:“說這麽多,不就是不敢嗎?哼,我還以為多有本事,連我們這群廢物點心都不敢比。”

青年還沒說什麽,他背後的隊長皺著眉頭叫了他的名字:“慶玉!”

他個子要比慶玉高一個頭,走過來像一座小山,甚至目光都沒看尼娜,而是對著那個年輕小t隊的隊長道:“我建議你,如果要去野外,最好還是找一個有老手的隊伍帶著。”

不等年輕小隊的隊長出聲,他轉身就要準備離開。慶玉本來也要跟上,結果尼娜小聲說了一句:“切,不還是玩不起。”

本來松了一口氣的年輕隊員驚訝的扭頭看向尼娜。

他們以為她是故意這麽說,沒想到她竟然真想跟人家比!

慶玉的腳步頓了一下,準備當沒聽到繼續往前走。但是他發現隊長的步伐也停了下來。

隊長扭過頭,目光第一次朝向尼娜。慶玉意識到隊長是真的生氣了,他竟是調轉腳步,準備阻攔:“隊長?”

隊長站在尼娜的面前,尼娜的整個天都仿佛被遮住一樣。她不得不擡起頭,才能看到他的下顎。

慶玉小聲說:“她估計說得玩的,隊長,小孩子嘴瓢,算了吧。”

尼娜意外的看了慶玉一眼,沒想到這個嘴賤的男生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幫她說話。

隊長的聲音像是打雷一般在尼娜的耳邊響起,震得她耳朵隆隆的:“不是要打賭嗎?你想賭什麽。”

慶玉:“隊長!”

尼娜個頭只有那麽小小一只,在隊長的襯托下,就像是一個袖珍娃娃。面對這樣的巨人,她竟是不害怕,倔強的擡起下巴:“就賭誰能夠第一個在野外殺死變異昆蟲!”

“呵。”隊長從胸腔裏砸出一聲笑聲,發出轟鳴一般的震響:“好!”

年輕隊員一擁而上,聚攏在尼娜的身邊。他們臉色焦急:“餵,你來真的啊!”

尼娜不解的看向他們:“你們不想證明自己嗎?他們說你們是廢物,不相信你們能夠做到。

你們不是不服氣嗎?我給你們爭取來機會,你們為什麽不高興?”

年輕隊員幾乎要抓狂:“那我們要是輸了呢!不對,我們怎麽能贏!那可是成名已久的探險隊!你看到那個隊長沒有!我們加起來都不夠人一只手指頭捏的!”

·

原本在旁邊以為這件事搞不起來的朵良手指頭都要把窗臺扣掉了,他回頭望向周含香:“你不是說他們不會讓她胡鬧嗎?”

周含香的目光長久的落在尼娜的身上。

她忽然問了一句跟朵良問題完全不想幹的問題:“你之前……接觸的她跟現在性格一樣嗎?”

朵良楞了楞,他似有些不理解:“什麽意思?”接著他用回憶的語氣:“沒有吧……那個時候,我是做了變裝,沒有跟她進行太深的接觸。我記得……我剛找到她的時候,她就一個人蜷縮在角落裏。”

他想起來了:“我看她那樣子,就想帶她走,結果她反過頭來就咬了我一口。總之就不是什麽討喜的性格。”

他說起這個,有點生氣,又有點難過:“她是我見過最難哄的小孩,帶她去蚯蚓山脈,一路上她就逃跑了無數次。一不留神,她就會跑不見了。”

“跟她說什麽,她都聽不進去。一直把我當壞人防著,防著就防著吧。”他低頭說:“我也沒告訴她我的真實身份,就這麽把她送到地方,我跟她說,我要走了。前面就是蚯蚓山脈。接下來的路,你要一個人走了。”

“當時我要是多關心一下她就好了。但是路上把我的耐心都耗幹凈了。我甚至沒有仔細想過她這樣一個孩子從哪裏找來蟲卵,我只想著,我給她的,估計她也不會要。她自己有也挺好的。”

他摸了下眼睛:“我走了一段路,回頭發現她站在原地看我。我想這孩子還不算那麽沒良心。結果剛想完,她扭頭就跑,像是後面有什麽東西追一樣,一下子就跑沒影了。”

“哦。”他似想起什麽:“我把我的一件風衣給她,讓她不要讓人發現她是純凈人。否則會把她遣返回去。”

他註意到尼娜現在身上早就沒了那件風衣,苦笑了一聲:“她可能一離開我,就把那件風衣扔了吧。”

周含香越聽越覺著,朵良描述的尼娜跟現在外面那個尼娜有著非常明顯的區別。外面的尼娜明顯要張揚許多。

這種近似於魯莽的單純,她已經好幾百年沒有見過了。

她在尼娜的身上看到了一點陳妮的影子,不是那個當上部長的瘋女人,而是最開始,那個剛被周洋剛選擇當第二任鑰匙的陳妮。

那個時候的陳妮作為一個十幾歲的高中生,一下子被委任這樣的大任,是有很多人不服氣,覺得她是走後門。

一個孩子,能有什麽本事呢!

當時,陳妮就是這樣子,明明自己都沒底氣,卻依舊叉著腰,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敢不敢比一比?”

“背後說人算什麽東西,不服氣那就比一比!”

別人就說:“您是大人物,我們這種小人物怎麽敢跟你動手。”

幾乎是一樣的對話,就連應對也是一樣的。

陳妮不屑的哼聲:“不就是不敢,還裝模作樣。”

旁人也覺得她在強撐,也沒想要真跟她比。

但是她硬逼著人跟她賭,不賭就是沒種。

最後雖然贏了,卻贏得很慘烈,畢竟她才受過多少訓練,哪裏真的能跟這些在部隊裏浸潤多年的人比。

那人完全是被她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嚇到,才認輸的。

周洋知道這件事後,一句話不說,拉著她去練習室裏對練。一個月後,陳妮就已經能夠不需要再用那種不要命的打法把人嚇退了。

她一開始確實是沾了關系的光,但是她付出的從來並不比任何人少,然而關系戶三個字卻一直伴隨著她。

她甚至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表現出更強勢的一面,才能讓別人心悅誠服。

周含香再看過去,尼娜已經抓著腦袋一臉苦惱:“你們不敢比?那怎麽辦,我還要找人的!”

她收回視線,自己一定是想多了。陳妮已經過世幾百年了,她的葬禮,自己親自過去,確認這個瘋女人真的死亡。

否則,她總擔心她還會再弄些幺蛾子出來,特別是最後幾年,陳妮也許意識到自己時間不多了,變得越來越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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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年輕隊員們被尼娜的話給弄懵了:“你剛剛那樣放話,結果你不打算跟我們一起?”

旁邊看熱鬧的探險隊們哈哈大笑:“現在怕了?還有機會!”

“趕緊認個錯,聲音放甜一點。剛剛怎麽說的?”有人學著尼娜之前說過的話,掐著嗓子重覆了一遍。

那幾個年輕隊員就沒有丟這麽大的醜,幾乎要鉆進地縫裏去。年輕隊長勉強撐住,他對尼娜說:“沒事,你幫我們出聲就已經很了不起了,這本來就不是你的事情。”

有個年輕隊員幾乎崩潰:“隊長!”他受不了道:“本來事情不至於發展到這一步的!”

他們這樣的表現更是逗得旁邊看熱鬧的探險隊們哈哈大笑起來。

有的人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好久沒有看到這麽有趣的樂子了!”

慶玉倒是對現在的發展喜聞樂見,一高興,嘴巴就忍不住犯、賤:“哎喲——我還以為多有能耐呢,結果就這啊。這都還沒進野外呢,你們這小船就要翻了啊?”

“還賭不賭了?是不是不賭了?”

年輕隊員這會兒也顧不及面子裏子,正要扭頭屈辱的喊不賭了!結果話還沒出來。

旁邊一個聲音比他更響,更亮。

尼娜扭過頭,看向慶玉:“誰說不賭了,現在計劃臨時有變,他們不跟你們玩了,我一個人來跟你們賭!”

年輕隊員震驚的看向尼娜,很想要晃一晃她的腦袋,看看裏面到底裝的什麽。

這下子,慶玉也有點下不來臺了。他第一次有些不自在的抱住胳膊:“……嘶,你不是要找人嗎?不找了?”

尼娜的餘光已經目睹到了孟菽大步走過來的身影:“人,我已經找到了。賭……”

她話還沒說話,孟菽已經大步向前,攔住了尼娜的話:“我跟你們賭。”

她的目光巡視周圍一圈人,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只是把尼娜護在身後,目光鎖定慶玉:“賭什麽?”

慶玉打量了一下孟菽,他並不認識孟菽,但是他的隊長明顯認識:“你的人?”

孟菽示意方曉冰把尼娜帶離人群,然後她正要回這名隊長的話。

卻沒想到尼娜竟然躲過了方曉冰的手!

她一下子竄到孟菽的面前,倔強道:“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幫我!”

孟菽:“……”她臉上表情一沈,抽下腰間的蠍尾,準備把尼娜卷到一旁。

但是尼娜一個t看起來很隨意的下蹲,竟然躲過了這個動作。

“你不是走了嗎?”她剛蹲下,又立刻跳起來,好像剛剛的動作只是下意識的:“走了的人,還回來做什麽?”

孟菽原本以為第一次是意外,蠍尾一個回掃,卻沒想到再次被尼娜躲過。

“我知道你覺得我是累贅!”尼娜的動作明明不怎麽利落,但是每次都躲得恰到好處。

原本只是看熱鬧的人,臉上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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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贅?你不是累贅。”在遙遠的地方,看著這一幕的尹青荇緩緩說道,她的話語明明在很遠的地方,卻又仿佛在尼娜的腦海裏響起,她聽不見那個聲音,甚至會以為這是自己的想法。

“你是我留給人類的一把武器,”她一邊rua著星禾的腦袋,一邊說道:“久置不用的武器會生銹,會成為廢鐵,所以你必須要走出去,走到所有人前面。

但,這只是你的第一步。”

“人類忘記了自己的優點,反而想要追求自己沒有的。而你,要告訴人類,哪怕不靠變異昆蟲的你,也能夠做到。”

“他們不會發現你身上的力量來自哪裏,無論怎麽檢查,你都是徹頭徹尾的人類。”

星禾趴在母親的懷裏打盹,她已經學會如何把尹青荇的話語自動過濾了出去。

尹青荇低頭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星禾,遠方的螣正在無聊的甩尾巴,那幾位墮蟲者聚在它的旁邊,或坐或躺。

一切看起來那麽安逸和諧。但是尹青荇卻從來不覺得這樣在荒郊野外的日子是舒服的。

她一覺醒來,丟失了大部分記憶,就連那個承載過去的家也已經成為了被泥土掩埋的廢墟,家所在的城市也被那群變異昆蟲所占領。

看著曾經繁華的城市徹底成為了荒地,看著滿地亂爬的蟲子。她的內心其實有著無法說出於口的憤怒。

百億螞蟻的埋葬不足以掩埋的憤怒,無數變異昆蟲被血洗的鮮血也不足以澆熄她的怒火。

只有看到過往的一切重新回來,才能平息。

·

面對孟菽越來越密集的攻勢,尼娜幹脆跳得遠遠的。

在她剛避開孟菽的攻勢沒多久,孟菽反而自己停了下來。她望向尼娜的目光是覆雜的。

周邊所有聲音都安靜了下來。

他們望著尼娜,好像第一次認識這個女孩。

無論怎麽看,她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純凈人。但是剛剛的反應速度,一個沒有任何昆蟲血脈的純凈人竟然也能夠做到?

是他們對純凈人的認知出現了錯誤,還是尼娜這個純凈人跟其他的純凈人格外的不一樣?

尼娜有些意外身邊的聲音過於安靜,她敏感的神經,察覺到旁人的視線過於集中在了自己身上,表情不善的朝著那些投遞過來的視線瞪了回去。

孟菽一個回手,蠍子尾巴自動轉回腰間。接著,她往後退了一步。

尼娜聽到動靜,正要問孟菽什麽意思。

這時,身後傳來那個隊長的聲音,依舊大得如同雷鳴:“餵,小孩。”

尼娜一開始以為在叫別人,扭頭往旁邊尋,結果那隊長沖她點了點頭:“還賭嗎?”

尼娜指了指自己,在得到回應以後,她高高的擡起下巴:“當然!”

她說完後,周圍過於安靜,反而讓她有些不適應。她有些不解的朝四周看過去,之前那些此起彼伏的嘲笑聲竟然沒有再響起?

那些人臉上的笑容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他們表情嚴肅的看向她,偶爾有人的目光透露著不解。

但,沒有一個人再像之前那樣,用看年輕傻子的目光看向她了。

尼娜莫名感覺有些不自在,她無意識的抖了抖肩膀,原本故意高昂的聲音落回了正常的聲線:“走、走吧。”

之前,她為了讓旁人註意到自己,必須做出很高調的模樣,但是依舊沒有什麽作用,註意到她的大部分人也只是把她看做笑話。

而如今,她感覺自己什麽都不用做,所有人的視線都會落在她的身上,沒有人會忽視她。

這種感覺很陌生,又有一點奇怪。

那像小山一樣高的隊長低頭望向她:“一起嗎?”

尼娜下意識的回頭看向孟菽。

孟菽竟然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她以為她會再出來替她做決定。

但是這一次,也許是看出她的疑惑。

像熊一樣的隊長對尼娜解釋道:“成年人不會幹涉另一個成年人做出來的決定。這是規矩。”

“成年人?”尼娜擡起頭。

那名隊長往前走:“當你有能力踏上野外那片土地起,你就是成年人了。”

尼娜走在他的身後,一旁的慶玉一直盯著她瞧,等她扭過視線,慶玉又立刻把頭扭了回去。

她又回頭看了孟菽一眼,直到看到她跟上來了,才把頭扭了回去。

之前以為自己被她坑了的年輕隊員們這會兒反倒是扭扭捏捏不敢上前。

過了好一會兒,那個年輕隊長忍著羞意走過來,一臉抱歉的神色:“對不起,這件事本來是我們的事情。”

“這場打賭,我會跟你一起。”

尼娜卻是不在意的搖了搖頭:“不用不用。”

年輕隊長被尼娜隨意的態度刺激了一下,最後還是堅定的跟在尼娜的身邊。

過了會兒,他忍不住好奇問道:“……你是從小就經過特殊訓練嗎?”

尼娜“咦”了一聲。

大抵是看到尼娜臉上的表情過於迷茫。年輕隊長解釋道:“你的反應速度非常快,幾乎可以媲美一些進化者。其實人的反應速度是可以通過一些特殊的訓練提升的。”

他有點沮喪:“但是現在大家都過於依賴蟲卵,原來的訓練法也逐漸沒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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