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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早知事有不妙, 蔣心若在飯桌上大氣都不敢出，專註於面前的湯碗。
“聽說你最近交了女朋友。”鐘薇故作不經意地開口閑聊，“怎麽也不回來說一聲？”
楊程奕熟知親媽的套路, 笑著打起太極，“這不是怕您生氣嗎？”
“我兒子好不容易找到女朋友我應該高興才對, 為什麽要生氣呢？”鐘薇壓不住心頭的怒意, 率先冷下臉來, “哪家的姑娘啊，怎麽不順便帶回來看看呢？”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劍拔弩張。
蔣心若緊張地咽下一口湯, 下意識地扭頭看向楊程奕。
他倒是一臉雲淡風輕, 反問道：“您不是都知道了嗎？”
鐘薇松開手, 湯勺“當”地t一聲落在瓷碗裏, 十分刺耳。
蔣心若不禁打了個冷顫。
“所以說, 外面傳的那些都是真的？”她厲聲質問, “真的是若若？”
楊程奕緩慢點頭，“是。”
“誰主動的？”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是我。”
鐘薇騰地站起身, “你還記得自己以前是怎麽信誓旦旦地跟我下保證的嗎？”
“媽, 我當然記得。”楊程奕也跟著站起來, 試圖解釋，“可是……”
“啪”的一聲。
楊程奕微微偏頭, 雙眼微微瞇起, 即使早做好心理準備，也被這淩厲的一巴掌扇懵在原地。
鐘薇喘息不定, 怒斥道：“荒唐。”
第一次見鐘薇這麽生氣的樣子, 蔣心若本來嚇得呆坐在椅子上，此刻忙走到兩人中間, 只身擋住楊程奕，不管不顧地坦白，“鐘阿姨，他騙你，是我主動的，是我先喜歡上他的。”
“我教訓我兒子呢。”氣急之下，鐘薇連面子也顧不上，冷冷地說，“你讓開。”
蔣心若更不肯退讓，用極小的聲音地反抗道：“可我也要保護我男朋友。”
背後忽地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笑。
楊程奕輕咳兩聲，“若若，我沒事。”
蔣心若朝後看了一眼，這才安心地閃身退讓到近旁。
“媽，我和若若真不是你想的那樣。”說話時難免會牽扯到嘴角的傷口，楊程奕不由地一頓，“這次是認真的，我決定要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已經做好承擔所有的準備。”
浪蕩多年，他早在不知不覺中透支完至親的信任，以至於現在再談認真都需要剖出肺腑來證明。
今夜月色極好，走到門外，院子裏初生的花草上面仿佛籠罩一層若有似無的紗。
楊程奕順手攬住身邊人，“來的時候不是說好看到不對勁就後退嗎？”
回憶剛才的情形，蔣心若仍心有餘悸，“可你也沒說鐘阿姨會打你啊。”
“這就更不對勁了，我媽當時那麽生氣，你就不怕她把火撒在你身上？”
“我當然怕啊，可……”蔣心若瑟縮一下，又說，“可我總不能看著你挨打吧。”
他知道過去幾年間，蔣心若一直努力在最大的家長面前維系著乖乖女的形象，為此偶爾還會推鍋給自己。
所以她過來擋在自己前面的那一刻，楊程奕都分不清內心是驚訝多一點，還是喜悅更多一些。
蔣心若踮起腳打量他的臉，神情焦急，“疼不疼啊？”
楊程奕實在按捺不住心裏的騷動，沒等走出院門就張開雙臂抱住她。
蔣心若反射性地要掙紮，“等會兒……”
“別動，讓我抱一下。”楊程奕如釋重負般地說，“抱一下就好。”
蔣心若反手抱住他，輕聲問：“這樣會不會更好一點？”
楊程奕的心緒一點一點被她這番動作撫平。
悉心呵護多年其實也沒想過能在小女孩這裏獲得回到，這樣的夜晚，她用懷抱溫柔的接納住受傷的自己。
這樣就夠了。
李叔看到這種情況，提前聯系好家庭醫生。
孫阿姨也急忙上前，一起幫忙查看傷口，上藥消炎。
楊程奕一進門被人團團圍住，蔣心若趁著人多，悄悄地溜去廚房。
前不久剛在這裏做過蛋糕，她還依稀記得食材存放的位置，從冰箱裏迅速找出了雞蛋。
再打開手機，搜出教程。
蔣心若依照指示，有條不紊地將雞蛋放到鍋裏，倒上水，打開火開始煮雞蛋。
過了幾分鐘，雞蛋煮好。
她用漏勺撈出來，放在餐盤裏，端去客廳。
“您什麽時候進廚房了啊？”孫阿姨遠遠地看到，“哎呦”了一聲，忙伸手去接，“這種事吩咐我做就行了。”
蔣心若笑得有點不好意思，“我看電視劇這種時候都要用到雞蛋。”
“醫生已經上過藥，就不需要雞蛋來消腫了。”
話雖這麽說，孫阿姨仍幫她端到楊程奕面前的茶幾上。
蔣心若問：“我親手煮的，你要不要吃一個嘗嘗？”
楊程奕十分懷疑，“煮熟了？”
“肯定熟了啊。”蔣心若順手敲碎雞蛋的外殼，自顧自地開始剝。
鑒於他嘴上有傷，孫阿姨又拿來了勺子和碗，等她剝好再搗碎。
蔣心若想起以前自己腸胃炎住院的時候，他也是這樣餵東西給自己吃。
風水輪流轉，這次換成她手執小勺送到他嘴邊。
楊程奕覺得很奇妙。
長這麽大第一次挨自己親媽責打，照理說應該傷心的，可從事發到回家，他內心竟然前所未有的輕松，現在還能吃下水煮蛋。
真神奇……
楊程奕默默地嘆息一聲，順手抱她坐到自己腿上。
蔣心若不防撞進他懷裏，擡頭仔細端詳他的臉。
指甲刮出一條細長的紅痕，從顴骨一直延伸到嘴角。
她看得心疼，又不敢碰，輕聲問：“鐘阿姨為什麽要下這麽狠的手啊？”
“這事也不能怪我媽，應該怪我。”
“啊？”
“我以前太混，闖過很多禍，搞得現在我媽看到一點苗頭，都會擔心我走上老路。”
蔣心若越聽越不理解，“你又不是聖人，肯定會犯錯啊。”
“不一樣。”楊程奕輕輕地搖頭，笑容逐漸轉淡，“以前犯錯有我爸給我兜著，後來他不在了，很多事情都需要自己負責，整個家族整個公司都要靠我運轉支撐，所以我現在沒有犯錯的權利。”
這十年在他庇護之下，蔣心若活得愜意愉悅，就連狠心離開的那一年裏，都有他在背後默默維持自己的日常開銷，自然體會不到這樣的壓力。
聯想一下他現在說的話，如果某天頭頂遮風避雨的樹木轟然倒塌……
她都不敢繼續往下想象。
蔣心若埋進他的懷裏，不安地叫，“哥哥。”
楊程奕親了下她的發頂，“我現在也不會再犯錯。”
蔣心若委屈地吸了下鼻子，“我們不就是談個戀愛嗎？也沒有犯錯那麽嚴重吧？”
她長這麽大，還沒有在正常的家庭裏生活過，不太懂世俗的綱常。
事到如今，楊程奕有點後悔當初光顧著找人給她灌輸愛情觀，反而忽略了更為重要的事情。
可他捫心自問，這些確實也不是三言兩語能教出來的。
“因為你來我身邊的時候年紀太小，即使是十幾年後才在一起，一般人也會覺得我當年就對你存了不好的心思，然後假借寄養之名行不軌之實。”說到這裏，楊程奕自己都忍不住嘖嘖感慨，“這麽聽起來確實挺禽獸的。”
蔣心若卻問：“為什麽不能是我當年對你存了心思啊？”
楊程奕被她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原來你那麽小的時候就喜歡上我了？”
“我就是舉個例子。”蔣心若又羞又惱，“又沒說是真的。”
笑過之後，楊程奕稍微收斂，認真地解釋道：“因為在別人眼裏，你可以年少無知，我不能為老不尊。”
蔣心若逮住機會，毫不留情地反擊，“你這是承認自己老了？”
楊程奕暧昧地朝她頂了下腰，語氣低沈地問：“你想試試？”
感受到所坐之處熱度逐漸攀升，蔣心若有點慌，下意識地退離他的懷抱要站起來。
“別動。”楊程奕裝作被她的動作牽扯到嘴角的傷口，抽了一口涼氣。
蔣心若緊張地捧起他的臉，“傷口疼嗎？”
“疼倒還好，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還有點沒面子。”楊程奕摸了下左臉那道長長的血痕，有點苦惱，“明天到公司怎麽跟人解釋呢……”
感受到他的目光長久地停留在自己身上，蔣心若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要做什麽？”
“我想到了。”楊程奕挑了下眉，“明天如果有人問起來，我可以說這是若若撓的。”
蔣心若瞬間瞪大了眼睛，“那我明天就出去跟別人說你在家欺負我。”
“這話說得我不欺負都不行了。”
楊程奕欺身湊近，將她壓在沙發上，低頭開始親她。
自從那天被孫阿姨看到，他在家裏愈發恣無忌憚，真像她說的那樣，隨時隨地，想抱就抱，想親就親。
可她仍然不習慣在別人可能看到的地方親熱。
礙於他的傷口，蔣心若也不敢掙紮，手抵上他的胸膛，“上樓。”
這種感覺就好像在坐過山車，纜繩拉著往上攀爬，眼見著快到最頂點，她慌張無措，求助般地開口叫哥哥，希望他能拉一把，救救自己。
楊程奕卻沒像以往那樣施以援手，反t而拖著她一起墜入望不到底的深淵中。
過山車繼續向下飛馳，俯沖入水，激起一大片浪花。
世界頃刻間一片空白，只有感官在叫囂，待風平浪靜之後，身體卻慢慢地升騰起空虛的感覺。
直到細密的震動聲將她拉回現實世界。
蔣心若顫聲提醒，“手機在響。”
楊程奕喘著粗氣，聲音含糊，“不要管他。”
慌亂中，蔣心若找不到頭緒，下意識地想抓個東西填補自己現在的空虛。
伸手夠到手機，她瞟了一眼屏幕，忙說：“是鐘阿姨打過來的。”
好事被人打斷，楊程奕無可奈何地站起身，扯開被子蓋住她，狠聲說：“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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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最近交了女朋友。”鐘薇故作不經意地開口閑聊，“怎麽也不回來說一聲？”
楊程奕熟知親媽的套路, 笑著打起太極，“這不是怕您生氣嗎？”
“我兒子好不容易找到女朋友我應該高興才對, 為什麽要生氣呢？”鐘薇壓不住心頭的怒意, 率先冷下臉來, “哪家的姑娘啊，怎麽不順便帶回來看看呢？”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劍拔弩張。
蔣心若緊張地咽下一口湯, 下意識地扭頭看向楊程奕。
他倒是一臉雲淡風輕, 反問道：“您不是都知道了嗎？”
鐘薇松開手, 湯勺“當”地t一聲落在瓷碗裏, 十分刺耳。
蔣心若不禁打了個冷顫。
“所以說, 外面傳的那些都是真的？”她厲聲質問, “真的是若若？”
楊程奕緩慢點頭，“是。”
“誰主動的？”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是我。”
鐘薇騰地站起身, “你還記得自己以前是怎麽信誓旦旦地跟我下保證的嗎？”
“媽, 我當然記得。”楊程奕也跟著站起來, 試圖解釋，“可是……”
“啪”的一聲。
楊程奕微微偏頭, 雙眼微微瞇起, 即使早做好心理準備，也被這淩厲的一巴掌扇懵在原地。
鐘薇喘息不定, 怒斥道：“荒唐。”
第一次見鐘薇這麽生氣的樣子, 蔣心若本來嚇得呆坐在椅子上，此刻忙走到兩人中間, 只身擋住楊程奕，不管不顧地坦白，“鐘阿姨，他騙你，是我主動的，是我先喜歡上他的。”
“我教訓我兒子呢。”氣急之下，鐘薇連面子也顧不上，冷冷地說，“你讓開。”
蔣心若更不肯退讓，用極小的聲音地反抗道：“可我也要保護我男朋友。”
背後忽地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笑。
楊程奕輕咳兩聲，“若若，我沒事。”
蔣心若朝後看了一眼，這才安心地閃身退讓到近旁。
“媽，我和若若真不是你想的那樣。”說話時難免會牽扯到嘴角的傷口，楊程奕不由地一頓，“這次是認真的，我決定要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已經做好承擔所有的準備。”
浪蕩多年，他早在不知不覺中透支完至親的信任，以至於現在再談認真都需要剖出肺腑來證明。
今夜月色極好，走到門外，院子裏初生的花草上面仿佛籠罩一層若有似無的紗。
楊程奕順手攬住身邊人，“來的時候不是說好看到不對勁就後退嗎？”
回憶剛才的情形，蔣心若仍心有餘悸，“可你也沒說鐘阿姨會打你啊。”
“這就更不對勁了，我媽當時那麽生氣，你就不怕她把火撒在你身上？”
“我當然怕啊，可……”蔣心若瑟縮一下，又說，“可我總不能看著你挨打吧。”
他知道過去幾年間，蔣心若一直努力在最大的家長面前維系著乖乖女的形象，為此偶爾還會推鍋給自己。
所以她過來擋在自己前面的那一刻，楊程奕都分不清內心是驚訝多一點，還是喜悅更多一些。
蔣心若踮起腳打量他的臉，神情焦急，“疼不疼啊？”
楊程奕實在按捺不住心裏的騷動，沒等走出院門就張開雙臂抱住她。
蔣心若反射性地要掙紮，“等會兒……”
“別動，讓我抱一下。”楊程奕如釋重負般地說，“抱一下就好。”
蔣心若反手抱住他，輕聲問：“這樣會不會更好一點？”
楊程奕的心緒一點一點被她這番動作撫平。
悉心呵護多年其實也沒想過能在小女孩這裏獲得回到，這樣的夜晚，她用懷抱溫柔的接納住受傷的自己。
這樣就夠了。
李叔看到這種情況，提前聯系好家庭醫生。
孫阿姨也急忙上前，一起幫忙查看傷口，上藥消炎。
楊程奕一進門被人團團圍住，蔣心若趁著人多，悄悄地溜去廚房。
前不久剛在這裏做過蛋糕，她還依稀記得食材存放的位置，從冰箱裏迅速找出了雞蛋。
再打開手機，搜出教程。
蔣心若依照指示，有條不紊地將雞蛋放到鍋裏，倒上水，打開火開始煮雞蛋。
過了幾分鐘，雞蛋煮好。
她用漏勺撈出來，放在餐盤裏，端去客廳。
“您什麽時候進廚房了啊？”孫阿姨遠遠地看到，“哎呦”了一聲，忙伸手去接，“這種事吩咐我做就行了。”
蔣心若笑得有點不好意思，“我看電視劇這種時候都要用到雞蛋。”
“醫生已經上過藥，就不需要雞蛋來消腫了。”
話雖這麽說，孫阿姨仍幫她端到楊程奕面前的茶幾上。
蔣心若問：“我親手煮的，你要不要吃一個嘗嘗？”
楊程奕十分懷疑，“煮熟了？”
“肯定熟了啊。”蔣心若順手敲碎雞蛋的外殼，自顧自地開始剝。
鑒於他嘴上有傷，孫阿姨又拿來了勺子和碗，等她剝好再搗碎。
蔣心若想起以前自己腸胃炎住院的時候，他也是這樣餵東西給自己吃。
風水輪流轉，這次換成她手執小勺送到他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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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神奇……
楊程奕默默地嘆息一聲，順手抱她坐到自己腿上。
蔣心若不防撞進他懷裏，擡頭仔細端詳他的臉。
指甲刮出一條細長的紅痕，從顴骨一直延伸到嘴角。
她看得心疼，又不敢碰，輕聲問：“鐘阿姨為什麽要下這麽狠的手啊？”
“這事也不能怪我媽，應該怪我。”
“啊？”
“我以前太混，闖過很多禍，搞得現在我媽看到一點苗頭，都會擔心我走上老路。”
蔣心若越聽越不理解，“你又不是聖人，肯定會犯錯啊。”
“不一樣。”楊程奕輕輕地搖頭，笑容逐漸轉淡，“以前犯錯有我爸給我兜著，後來他不在了，很多事情都需要自己負責，整個家族整個公司都要靠我運轉支撐，所以我現在沒有犯錯的權利。”
這十年在他庇護之下，蔣心若活得愜意愉悅，就連狠心離開的那一年裏，都有他在背後默默維持自己的日常開銷，自然體會不到這樣的壓力。
聯想一下他現在說的話，如果某天頭頂遮風避雨的樹木轟然倒塌……
她都不敢繼續往下想象。
蔣心若埋進他的懷裏，不安地叫，“哥哥。”
楊程奕親了下她的發頂，“我現在也不會再犯錯。”
蔣心若委屈地吸了下鼻子，“我們不就是談個戀愛嗎？也沒有犯錯那麽嚴重吧？”
她長這麽大，還沒有在正常的家庭裏生活過，不太懂世俗的綱常。
事到如今，楊程奕有點後悔當初光顧著找人給她灌輸愛情觀，反而忽略了更為重要的事情。
可他捫心自問，這些確實也不是三言兩語能教出來的。
“因為你來我身邊的時候年紀太小，即使是十幾年後才在一起，一般人也會覺得我當年就對你存了不好的心思，然後假借寄養之名行不軌之實。”說到這裏，楊程奕自己都忍不住嘖嘖感慨，“這麽聽起來確實挺禽獸的。”
蔣心若卻問：“為什麽不能是我當年對你存了心思啊？”
楊程奕被她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原來你那麽小的時候就喜歡上我了？”
“我就是舉個例子。”蔣心若又羞又惱，“又沒說是真的。”
笑過之後，楊程奕稍微收斂，認真地解釋道：“因為在別人眼裏，你可以年少無知，我不能為老不尊。”
蔣心若逮住機會，毫不留情地反擊，“你這是承認自己老了？”
楊程奕暧昧地朝她頂了下腰，語氣低沈地問：“你想試試？”
感受到所坐之處熱度逐漸攀升，蔣心若有點慌，下意識地退離他的懷抱要站起來。
“別動。”楊程奕裝作被她的動作牽扯到嘴角的傷口，抽了一口涼氣。
蔣心若緊張地捧起他的臉，“傷口疼嗎？”
“疼倒還好，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還有點沒面子。”楊程奕摸了下左臉那道長長的血痕，有點苦惱，“明天到公司怎麽跟人解釋呢……”
感受到他的目光長久地停留在自己身上，蔣心若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要做什麽？”
“我想到了。”楊程奕挑了下眉，“明天如果有人問起來，我可以說這是若若撓的。”
蔣心若瞬間瞪大了眼睛，“那我明天就出去跟別人說你在家欺負我。”
“這話說得我不欺負都不行了。”
楊程奕欺身湊近，將她壓在沙發上，低頭開始親她。
自從那天被孫阿姨看到，他在家裏愈發恣無忌憚，真像她說的那樣，隨時隨地，想抱就抱，想親就親。
可她仍然不習慣在別人可能看到的地方親熱。
礙於他的傷口，蔣心若也不敢掙紮，手抵上他的胸膛，“上樓。”
這種感覺就好像在坐過山車，纜繩拉著往上攀爬，眼見著快到最頂點，她慌張無措，求助般地開口叫哥哥，希望他能拉一把，救救自己。
楊程奕卻沒像以往那樣施以援手，反t而拖著她一起墜入望不到底的深淵中。
過山車繼續向下飛馳，俯沖入水，激起一大片浪花。
世界頃刻間一片空白，只有感官在叫囂，待風平浪靜之後，身體卻慢慢地升騰起空虛的感覺。
直到細密的震動聲將她拉回現實世界。
蔣心若顫聲提醒，“手機在響。”
楊程奕喘著粗氣，聲音含糊，“不要管他。”
慌亂中，蔣心若找不到頭緒，下意識地想抓個東西填補自己現在的空虛。
伸手夠到手機，她瞟了一眼屏幕，忙說：“是鐘阿姨打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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