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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處理著一上午的工作, 楊程奕思來想去,還是不放心留蔣心若自己一個人在家,幫她約了瑜伽私教

打電話告知時, 蔣心若非但不領情,還奚落說:“我看你更應該請個私教, 整天坐辦公室, 要註意身體哦。”

“你放心, 我身體好著呢。”楊程奕意有所指,“要是不信, 你親自過來檢查一下。”

那頭的蔣心若靜默半晌, 憋出一句“討厭”, 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聽筒裏嘟聲不斷, 楊程奕唇角的笑意卻越擴越大。

心思一旦被勾起來, 再難專註於工作。

他處理完手上的公事, 就叫來李叔載自己回家。

二樓舞蹈室的推拉門是用玻璃做的,站在門口,室內的種種情形都一覽無餘。

蔣心若體質虛弱, 很多動作都做不到位, 更堅持不到規定時間。

撐過開頭幾秒, 她就嚶嚶嚶地跟私教撒嬌喊累,把素來以嚴格聞名的瑜伽老師都搞得有點無奈。

“堅持一下, 最後一個動作, 平板支撐,可以嗎?”

“應該可以……吧。”蔣心若試探性地用手肘支撐起自己的身體。

私教蹲下身糾正動作, 手輕拍她的臀部, “沈下來一點,讓整個身體保持在一條水平線上。”

蔣心若費力地扭動屁`股, 按照指導緩慢地沈下腰。

楊程奕緊盯著那只不斷動作的手,眼神不由地一黯。

“對,就這樣,再堅持一分鐘。”

私教站起身,透過玻璃門看到站在門外的楊程奕,一驚,正要開口打招呼,後者卻搖了下頭示意她不要出聲。

楊程奕招手示意她出來,自顧自地走進去,俯身撐在蔣心若身邊,跟她一起做起平板支撐。

蔣心若看了眼身邊的人,一下子洩了氣,翻身側躺。

相比氣喘籲籲的自己,楊程奕倒是一臉輕松。

蔣心若擦了下額頭沁出的汗,爬起來摸到手機開始計時。

一分鐘眼看就要到了。

他要是超過肯定會毫不留情地嘲笑自己。

蔣心若決定下手在旁邊給他搗亂。

“哥哥怎麽今天回來的這麽早啊?”

她突然湊近,隨手拽了一下他身上穿的家居短T,露出線條分明的腹部。

蔣心若有點驚訝,下意識地想親手確認。

“咦,竟然還有腹肌……”

楊程奕忍無可忍,抓住她在自己腰腹部位作亂的手,傾身將人壓制在瑜伽墊上。

兩個人剛做過運動,出了一身汗,皮膚表面微微發燙。

這樣的姿勢要多危險有多危險。

蔣心若緊張得渾身緊繃。

“這可是你自找的。”楊程奕倏然笑開,低頭尋覓到嘴唇,在自己熟悉的領域輾轉深入。

舞蹈室內開了空調,溫度比較高。

蔣心若身上只穿一件運動背心,給男人手掌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舞蹈室三面都裝了落地的鏡子,不管往那個方向看,都能瞥見這對在木地板上糾纏的男女。

蔣心若徹底慌了,伸手開始推他,“你別這樣,我害怕……”

“不想要這個?”楊程奕噗嗤一聲笑了,逗她,“到底在怕什麽,跟哥哥說說……”

蔣心若幾乎要急哭,“你放開我……”

楊程奕這才察覺到她的不適,緊急踩下剎車,胳膊一時不防,“咚”地撞到木地板上。

他吃痛地吸了口涼氣,緩了半晌才抑制住身體的沖動。

蔣心若迅速拉下胸衣,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咬著嘴唇,看著有點委屈。

“嚇著了?”聲音裏仍帶有情欲熏出來的啞,楊程奕清了清嗓子,“若若,我喜歡你,所以經常忍不住想抱你親你還有……很多更親密的東西,不喜歡這樣?”

蔣心若搖頭,試圖解釋,“可是太快了,我都還沒準備好。”

過往的歲月中,她知道自己喜歡他,想要跟他永遠在一起,可也僅限於此。

至於在一起以後會怎麽樣,要做什麽,這些蔣心若都沒有具體的概念。

這兩天的事情發生得太快,大大超出她過往的認知範圍。

就像剛註冊一款游戲,還沒去新手村就被扔去打最終的Boss,心裏不會覺得興奮,只有慌張無措。

楊程奕試探性地觸摸她的頭發,感覺她沒有排斥又放心地揉弄兩下,哄道:“是我不好,沒顧忌你的感受,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蔣心若心頭又覺得失落,握住他要撤離的手,“我不是那個意思。”

可她卻解釋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麽意思。

蔣心若試圖讓他理解自己,睡前拉住他的手不讓走,問:“以後你能不能每天都來哄我睡覺啊?”

楊程奕楞了下,隨即反應過來,柔聲回答說:“好。”

他現在都哄出經驗,講一個耳熟能詳的故事,伴隨規矩性的拍打輕撫,沒過一會兒,蔣心若就沈沈地墜入了夢鄉。

楊程奕伸手調暗床頭燈,光線朦朧昏昧,映照著她的臉,朦朦朧朧的。

蔣心若此刻好似相距千裏,遙不可及。

一顆心被這種虛無縹緲的感覺揪得很難受。

他忽地湊近,想要用親吻來確認她的存在,理智重壓之下,又不得不緩慢撤離。

也許是自我壓抑太久,好不容易才尋到宣洩口,難免有些操之過急,忘記面前還是那個在自己保護之下,單純懵懂的小女孩。

再回想這兩天發生的一切,他恍然驚覺,蔣心若不是矯情,也不是害羞,而是很認真地在排斥自己的親密接觸。

又仔細思索她現在喜歡的方式,無非是抱抱哄睡這種孩子氣的東西。

楊程奕忍不住懷疑,她年紀還小,是不是壓根沒有能力分清孺慕之情和男女之愛的區別,以至於錯把依賴當愛情。

這就太可怕了。

光是猜測,就讓他驚出一身冷汗。

次日早晨,她是被人捏醒的。

楊程奕當她的臉是軟乎乎的面團,揉來捏去,玩的不亦樂乎。

蔣心若不滿地蹙眉,“疼疼疼疼疼……”

楊程奕自然知道她是裝的,毫不客氣地又捏了一下,“知道疼就趕緊起床。”

蔣心若岔岔地鉆回被子裏,反射性地摸了下自己的嘴唇,有點懷念那些令人窒息的深吻。

其實……她是喜歡他親自己的。

可昨天剛拒絕過人家,現在更不好意思開口。

蔣心若朝他伸手,試圖撒嬌緩和,“哥哥抱。”

楊程奕抱臂,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不準叫哥哥。”

蔣心若一楞,奇怪地問:“那叫什麽?”

楊程奕唇角微勾,命令道:“叫老公”

“你這人……”蔣心若臉刷地紅了,“我又沒說要嫁給你。”

“你不想看我跟別的女人訂婚,不就是想嫁給我?”

“不要混淆概念。”蔣心若堅持搖頭,“我現在還沒嫁就不能叫。”

“那我們各退一步。”楊程奕討價還價,“叫聲男朋友?”

蔣心若初醒,腦子還沒完全清醒就被這個邏輯套進去了。

她吶吶地開口:“男朋友。”

楊程奕笑著擁緊她,撫摸著她的發頂,“乖,我的小女朋友。”

吃過早餐,他照常去往公司,她仍舊留在家裏。

孟恬打來電話,接通先是一聲哭喊,“若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和楊總……”

蔣心若怔了一下,“什麽?”

孟恬支支吾吾地解釋,“不知道誰突然爆料說我……我是被楊總包養,才能有那麽多資源。”

蔣心若一言不發地聽她說完,眉頭卻越皺越緊,“你的意思是有人造謠你和我男朋友?”

哭聲直接噎回嗓子眼裏,孟恬驚詫,“誰是你男朋友?!”

昨晚,著名的營銷公眾號發了一篇叫《告訴你知名網紅是如何煉成的》的推文。

裏面先是介紹了比較淺顯的引流漲粉方式,隨後慢慢深入,以某著名網紅為例,深入剖析資本在背後能夠起多大作用。

截圖雖然故弄玄虛地打了碼,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是近期炙手可熱的網紅——“Sweetie甜甜”。

推文發了自己扒出來的實錘,po出楊程奕很多年前拍下Birkin Himalayan的新聞圖,通過比對Sweetie甜甜當成背景的那只,確認了是同一只。

還有內部人士說游輪項目有楊程奕參投的聊天記錄,以及容忱的晨曦島預約程序的覆雜程度。

最終得出一個結論——甜甜跟楊總兩人之間絕對有貓膩。

這片推文很快被搬到微博上。

雖說當下網紅和富二代的組合屢見不鮮,可楊程奕身家地位擺在那裏,本人知名度又廣,惹得一眾網友趕來圍觀。

【楊程奕口味變差了,甜甜長得也沒那麽好看吧,人設加分,如果連這個都是靠自己撐著,t他圖啥呢?】

【隨便玩玩吧,又不虧,他不是一直都這樣嗎?】

【看這付出的程度怎麽也不像隨便玩玩啊。】

【甜甜粉絲就偷笑吧,楊程奕再怎麽說也是高富帥,出手又大方,她怎麽說都不虧。】

【想想楊程奕以前包過的那些人,我還是覺得不太可能,現在算錘的不就是那個包?萬一是甜甜仿制的呢?】

【字那麽大你都看不清,游輪項目怎麽解釋?我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知道的甜甜。】

【對呀,別的不說,楊程奕總不會錢多沒處花才看上這種小項目吧?】

【還有容忱結婚的那個島,申請多困難你們也不是不知道,容忱和楊程奕的關系你們又不是不清楚。】

……

過了一會兒,忽然又有人發微博。

【我找到實錘了,錘死的那種,你們還記得甜甜很久之前發過一個E市酒店的vlog嗎?我特地剪了出來,你們聽聽旁邊人在說什麽?】

孟恬對著鏡頭介紹說自己正在辦入住的時候,背後依稀能聽到前臺小姐說“楊程奕”、“結賬”、“記在他那裏”的字眼。

評論瞬間炸了。

【臥槽!還真是。】

【甜甜出息了,原來早在紅之前就被廣蒞的楊總看上了。】

【楊程奕這算什麽?看上你所以不惜代價地要捧紅你?】

【現在有點信甜甜不單單是人設,而是真的白富美了。】

【不是有人說她以前跟甜甜是同學,就是一個普通女孩,全靠包裝。】

……

蔣心若打開微博的時候,網友已經對孟恬被楊程奕包養這件事深信不疑了。

簡單了解過後,她強壯淡定,反過來安撫孟恬,“沒事,小場面。”

孟恬有點不解,“你怎麽能這麽淡定?”

蔣心若想了想,說:“可能是之前經歷過更大的。”

當年容忱輿論翻車,微博熱搜屠榜一個月,連帶著楊程奕也呆在上面被人扒到皮都不剩。

投資受到波及,股票直線下跌。

和之前相比,現在確實算不上什麽大事。

可掛了電話,蔣心若卻發現自己竟然比當年看那些黑料時更加郁悶。

她自然清楚孟恬和楊程奕沒有任何牽扯,只是謠言涉及自己關系親密的兩個人,不免讓她心裏微妙。

也讓楊程奕風流浪蕩的本性重新擺到她的面前。

蔣心若原以為自己不太介意,可能之前事不關己,看別人評論他私生活時,也只是氣憤,並沒有覺得傷心。

但現在心境不同,看到隨便玩玩這樣的字眼都覺得刺眼。

她打定主意,推開門,跟外面的保鏢說:“我要去一趟廣蒞。”

那天故意出逃後,楊程奕重新雇了兩個女保鏢,也不再低調地隱藏在人群中,變成寸步不離地緊跟在她身後。

太誇張了。

蔣心若走在路上,恍惚間有種大佬出巡的錯覺。

保鏢一直送到總裁專屬的電梯上。

蔣心若掏出手機,隨手刷了一下微博,發現楊程奕又上了熱搜。

這次的詞條換成了【楊程奕的女朋友】。

蔣心若一驚,急忙點開。

他那個五六年沒登錄過的賬號忽然發了一條原創微博。

楊程奕V:你們亂說,是真當我女朋友不會生氣嗎?

下面評論數蹭蹭上漲。

【奶奶,你關註的博主發微博了。】

【臥槽,這是本人?】

【楊程奕交女朋友?太陽說那我也可以去北邊轉一轉了吧】

【浪子年紀上來了還真有可能回頭?反正我是不信。】

……

電梯門開,蔣心若收將手機揣進口袋裏,徑直朝總裁辦公室走去。

高秘書遠遠地鞠躬打招呼,還順手幫她打開了門。

楊程奕手握一支鋼筆,正在跟自己的助理交代公事,聽到有腳步聲,漫不經心地擡頭,沒想到是蔣心若。

筆“啪嗒”一聲掉在文件夾上。

助理很有眼力見地收起文件夾,退出辦公室。

蔣心若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楊程奕笑呵呵地走過來摟她,“怎麽了這是?”

蔣心若一字一頓地說:“我生氣了。”

“不會吧。”楊程奕攬著她坐到沙發上,“你又不是不知道。”

蔣心若垂下頭,很小聲控訴說:“可他們說你以前也喜歡這麽玩的……”

楊程奕笑容驀地一滯。

“他們說的也沒錯。若若,我以前真不是一個好人,你是個好女孩,接受不了很正常,你要是因為這個想要……”他靜靜地開口,聲音艱澀,“想要分手,我也沒資格攔你。”

蔣心若忽地想起幾年之前他們也有過類似的對話,只不過是那次他是打算直接送自己離開,而這次他將選擇權交到她的手裏。

哦對,向來我行我素的他,這次還難能可貴地迅速出面跟公眾做出解釋。

“既然給我離開的選擇。”蔣心若疑惑,“那你為什麽先對外宣布說你有女朋友了啊?”

“我一個人的時候沒牽沒掛,可以不在乎名聲,但是你的男朋友必須是個潔身自好的人。”楊程奕看向她,認真而鄭重地說,“以前我不是這樣的男人,但是我願意為你學著做一個好男人。”

楊程奕一直對自己很好,蔣心若現在也不可能因為以前的事情離開他。

當然她也不打算輕易放過。

蔣心若伸手揪住他的領帶,一臉嚴肅地說:“那你以後可要聽我的話哦。”

擱在茶幾上的手機忽地響起。

楊程奕舔了下嘴角,請示性地問:“我現在能接電話嗎?”

“不準動,以後我可要時不時查你的通話信息,翻你聊天記錄的。”蔣心若放完狠話,慢慢地摸到手機,瞟了眼來電顯示,不由地一楞,“容忱哥?”

她遞給楊程奕,楊程奕卻沒接。

他笑著比了個“請”的手勢,“以後我的電話都由你來接,這樣總可以了吧?”

她本來也只是跟他開玩笑,現在也沒把他的話當真。

蔣心若按下接聽鍵,伸到他的耳邊。

娛樂圈人消息靈通,容忱看到他微博,當即打來電話質問,“兄弟,你什麽時候有的女朋友?連我都不說?”

“剛交沒幾天,人你也認識。”楊程奕回答完,輕笑著瞥向身邊的人,“女朋友,跟你容忱哥打個招呼。”

容忱剛覺得哪裏有點奇怪,就聽到那頭一個熟到不能再熟的聲音叫“容忱哥”。

他一楞,隨即爆出一聲驚天動地的“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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