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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感受到他身體僵硬, 蔣心若湊到耳邊問：“是我變重了嗎？”
溫熱氣息噴灑在耳後肌膚上，激起一陣癢意。
楊程奕偏頭，尷尬地躲開, “不是。”
蔣心若狐疑，“你這是怎麽了？”
他也說不清, 怎麽忽然扭捏得不像自己。
“我沒事。”楊程奕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 輕聲解釋道, “可能是心情不太好。”
考慮到日子特殊，蔣心若也能理解, 又想到去年他要一個人走這條路, 心裏不免有點難受。
“鐘姨去年怎麽不跟你一塊來啊？”
“你什麽時候見過我媽在這天過來？”
“可是……”歉疚讓她說話吞吞吐吐, “去年只有你一個人啊。”
“我爸生前就跟我媽說好了, 祭日不過來。”楊程奕好不容易平覆了呼吸, 補充說, “他們兩個只過結婚紀念日。”
本來，鐘薇在蔣心若心目中只是比較嚴肅長輩的形象，現在短短的兩句話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鐘姨是不是很愛叔叔啊？”
楊程奕卻笑, “小小年紀滿腦子都是情情愛愛。”
蔣心若不滿地問：“那你說這是什麽？”
“很現實啊, 只有我爸才能給她想要的東西。”楊程奕解釋說, “我媽小的時候出了點變故，一夜之間傾家蕩產, 所以她特別清楚自己想要什麽樣的生活, 以及誰能讓她過上這種生活，愛情在裏面的作用很有限。”
她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
楊程奕說到這裏, 忽然意識到自己找錯了方向。
當初不應該讓蔣心若接觸寧揚這種有情飲水飽的人, 應該直接送到他媽面前接受現實主義教育。
他趁機敲打，“像拿自己零花錢給男朋友創業這種傻事, 我媽這輩子都做不出來。”
蔣心若蹙眉，“怎麽又扯到我了？”
“因為太不讓人省心了。你看看自己，年輕漂亮，有錢有閑，天下多少男人任你挑。”楊程奕輕嗤道，“你倒好，竟然找了一個需要自己往裏貼錢的男朋友。”
蔣心若聽得不太服氣，“你都說了，天下男人任我挑，怎麽就不能選他了？”
“不值得。”
“這種事哪有值得不值得，只看願意不願意。”蔣心若咬了下唇，“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行，我不懂。”楊程奕氣結，晃了一下身子，說，“那你就下來，自己走。”
“我才不下來呢。”蔣心若攏緊胳膊，纏著他的脖子不放，撒嬌，“哥哥。”
背上忽然貼緊的柔軟讓他倒抽一口涼氣，細軟的頭發若有似無地抓撓著脖頸，猶如一張無形的網，愈纏越緊。
不長的山路走出一個世紀的感覺，好不容易挨到山腳。
楊程奕放下蔣心若，心裏壓的石頭也應聲落地。
蔣心若貼心地幫他揉胳膊，一並附上狗腿的誇獎。
“哥哥最好了。”
“你啊。”楊程奕無奈地看著她，擡手摸了摸她的發頂，“總是這樣。”
回到E市後，生活逐步恢覆一年前的狀態，意外中斷的插花課也重新續上。
當初報名的時候特意選了離廣蒞很近的地點，下課後，蔣心若如往常一般抱著裝點好的花瓶打車去他們公司。
前臺剛入職沒幾天，下午閑來無事，本來坐在工位上走神，見有陌生人經過，一個箭步沖上前問，“不好意思，請問您要找誰？”
以前來過太多次，廣蒞上下都認識蔣心若，見她如見楊程奕。
第一次被攔住，蔣心若頗感意外，回答說：“我來找楊總。”
“楊總今天已經安排了日程，現在不在公司。”前臺善意提醒，“您可以改天預約好再來，免得白跑一趟。”
“我也沒想見他，就進去送個花，放下就走。”
“不好意思。”前臺態度溫和而堅決，“我們公司的規定，沒有預約不讓進的。”
“那你幫我送進去行嗎？”蔣心若商量著說，“也不用跟他說，放在辦公室裏就行了，反正你們行政部門每天也要換上新鮮的花。”
她熟稔的態度弄得前臺猶豫不決，“這不好吧……”
“你回頭轉交給高秘書，再說一聲我說我姓蔣，她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前臺方才意識到面前的人來頭不小，忙說：“您要不在這兒等等，楊總剛去分公司，一會兒應該就回來了。”
蔣心若很小聲嘟噥說：“我才不要等他呢。”
前臺沒聽清，又問：“如果楊總問起，我應該怎麽跟他說啊？”
“他一般不會發現。”蔣心若眼睛一轉，“如果他問起來，你就說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啊？”前臺楞楞地接過花瓶。
蔣心若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糖，擱到前臺桌子上，笑意盈盈地說：“麻煩你了。”
前臺反倒特別不好意思，一直送她走出大門坐上出租車。
楊程奕難得勤勞，到分公司開了一上午會，踏進集團本部大門時都在打哈欠。
秘書走在旁邊介紹下午的行程安排。
一打眼就看到許久未見的人，楊程奕怔了下，瞬間笑開，叫道：“媽。”
“喲，楊總還記得有我這個媽啊？”鐘薇回神，神情有點冷淡， “多久沒回去看看了，搞得我想見自己兒子也只能來公司找。”
“我這不是忙嗎？”楊程奕上前扶住鐘薇，“媽，你要真想見我打個電話不就完了，何必親自跑一趟？”
鐘薇面露疑色，上下打量著他，“忙什麽呢最近？”
“您來得正好，一起聽聽我今天的安排。”楊程奕閃開身，打了個響指，示意剛剛回避到一旁的秘書上前。
鐘薇瞟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日程本，頓時放心下來，“這才像樣。”
閑聊間，兩人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
“你這裏裝潢變了很多啊。”鐘薇巡視一周，目光落在窗臺旁邊的花瓶上，問，“若若回來了？”
“剛回來沒兩天。”楊程奕覺得奇怪，“您是怎麽知道的啊？”
鐘薇伸手指向花瓶，“若若送過來的吧。”
辦公室裏的花每天都會更換，他之前從未留意，此刻愈發好奇，“怎麽看出是若若送的？”
“這個搭配跟在外面訂的那些一看不一樣。”鐘薇走到附近，仔細端詳，“而且現在這個季節，Miranda品種的玫瑰花要當天空運才能保持這樣的新鮮程度。”
楊程奕似懂非懂地點頭。
“怎麽若若回來了也不跟我說啊？”鐘薇略帶抱怨地問，“她當初不是考研去Y市了嗎？現在還沒畢業吧。”
都快忘了自己當初是拿這個理由搪塞過去的……
楊程奕又解釋說：“她覺得在Y市讀書沒什麽意思，就退學回來了。”
“Y市也沒什麽好的學校，閑著沒事去那兒讀什麽書？”鐘薇心裏早有推論，“我看她是想去找她的那個媽吧。”
楊程奕還真沒往這層想。
“她會這麽做倒也是人之常情，誰不想見一見自己的媽媽。”鐘薇搖頭嘆息，“這孩子是好孩子，就是命苦，攤上這種不要臉不負責的媽，話說我前幾天還碰到了……隋瑗”
楊程奕不想繼續這個話t題，適時地打斷，“您今天來不是想跟我回憶這些亂七八糟的陳年往事吧？”
“好，說點別的。我今天去美容院碰到你容蘊阿姨了，她跟我說顧兮懷孕了，這事你知道嗎？”
“肯定知道啊。”楊程奕嘴角微抽，“因為這事我自己開了一個周的車呢。”
“你要是現在能給我抱個孫子，我倒不介意把自己的司機送給你。”
楊程奕連連擺手，“這就有點為難我了。”
“怎麽就為難你了？”鐘薇有點生氣，“去年你和陸家那個女兒眼看著就要成了，我不明白了，你特地跟她爸搞好關系，怎麽到訂婚的當口卻忽然反悔了？”
“這是兩碼事。”楊程奕淡笑著搖頭，“關系好明明是因為合夥做生意，她爸跟我的態度很像——不管到最後能不能做成一家人，先一起把錢賺了再說。”
“怪不得外面的人都說你渣，錢賺夠了人又沒要。”
“這話說得可冤枉我。錢又不是只進我一個人的口袋裏，大家互惠互利、合作共贏。”
鐘薇問：“所以呢？這婚你到底為什麽又不想訂了？”
楊程奕沈默片刻，認真地說：“忽然覺得既然做生意就能互惠互利，我為什麽還要結婚把自己也套進去？”
鐘薇一時語塞。
恍然記起當年批評他不成器的時候，他也有這樣理直氣壯的說辭。
——“家裏賺的錢幾輩子都花不完，我再努力也沒什麽意思啊。”
“你啊。”時隔多年，鐘薇仍被自己搞得無奈，“什麽時候才能真正長大呢？”
鐘薇離開後，楊程奕連忙找來留守在公司的秘書詢問情況。
就這樣，前臺接到內線，被直接叫到總裁辦公室。
第一次進這裏，她心裏不免忐忑，率先開口認錯，“楊總，我剛轉正，不知道來的是蔣小姐，下次一定會註意的。”
“我又沒怪你。”楊程奕笑笑，“本職工作做得挺不錯啊。”
前臺臉刷地紅了，“不敢當。”
楊程奕問：“她就沒有跟你再說點什麽？”
“蔣小姐讓我跟您說，這是您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送來的。”
楊程奕啞然失笑。
他都能想象到蔣心若說話時狡黠的小表情，手不由地發癢，想戳她頰邊的酒窩。
楊程奕撥了電話號碼，聽著話筒裏傳來的嘟嘟長音，緩步踱到窗臺前，隨手撫弄起粉色的玫瑰花瓣。
蔣心若接得很快，上來就問：“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啊？”
楊程奕悠悠然地打趣道：“因為想見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人啊。”
蔣心若臉頰微熱，狐疑地問：“你怎麽知道是我送的花？”
以前她每次去送花都會叮囑不要告訴楊程奕，高秘書答應得爽快，辦事又靠譜，蔣心若上了這麽多年插花課，他竟然一次都沒發現過。
楊程奕幹咳一聲，決定實話實說，“我媽剛過來一趟。”
“我就知道。”蔣心若輕哼，“你自己會發現才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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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程奕偏頭，尷尬地躲開, “不是。”
蔣心若狐疑，“你這是怎麽了？”
他也說不清, 怎麽忽然扭捏得不像自己。
“我沒事。”楊程奕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 輕聲解釋道, “可能是心情不太好。”
考慮到日子特殊，蔣心若也能理解, 又想到去年他要一個人走這條路, 心裏不免有點難受。
“鐘姨去年怎麽不跟你一塊來啊？”
“你什麽時候見過我媽在這天過來？”
“可是……”歉疚讓她說話吞吞吐吐, “去年只有你一個人啊。”
“我爸生前就跟我媽說好了, 祭日不過來。”楊程奕好不容易平覆了呼吸, 補充說, “他們兩個只過結婚紀念日。”
本來，鐘薇在蔣心若心目中只是比較嚴肅長輩的形象，現在短短的兩句話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鐘姨是不是很愛叔叔啊？”
楊程奕卻笑, “小小年紀滿腦子都是情情愛愛。”
蔣心若不滿地問：“那你說這是什麽？”
“很現實啊, 只有我爸才能給她想要的東西。”楊程奕解釋說, “我媽小的時候出了點變故，一夜之間傾家蕩產, 所以她特別清楚自己想要什麽樣的生活, 以及誰能讓她過上這種生活，愛情在裏面的作用很有限。”
她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
楊程奕說到這裏, 忽然意識到自己找錯了方向。
當初不應該讓蔣心若接觸寧揚這種有情飲水飽的人, 應該直接送到他媽面前接受現實主義教育。
他趁機敲打，“像拿自己零花錢給男朋友創業這種傻事, 我媽這輩子都做不出來。”
蔣心若蹙眉，“怎麽又扯到我了？”
“因為太不讓人省心了。你看看自己，年輕漂亮，有錢有閑，天下多少男人任你挑。”楊程奕輕嗤道，“你倒好，竟然找了一個需要自己往裏貼錢的男朋友。”
蔣心若聽得不太服氣，“你都說了，天下男人任我挑，怎麽就不能選他了？”
“不值得。”
“這種事哪有值得不值得，只看願意不願意。”蔣心若咬了下唇，“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行，我不懂。”楊程奕氣結，晃了一下身子，說，“那你就下來，自己走。”
“我才不下來呢。”蔣心若攏緊胳膊，纏著他的脖子不放，撒嬌，“哥哥。”
背上忽然貼緊的柔軟讓他倒抽一口涼氣，細軟的頭發若有似無地抓撓著脖頸，猶如一張無形的網，愈纏越緊。
不長的山路走出一個世紀的感覺，好不容易挨到山腳。
楊程奕放下蔣心若，心裏壓的石頭也應聲落地。
蔣心若貼心地幫他揉胳膊，一並附上狗腿的誇獎。
“哥哥最好了。”
“你啊。”楊程奕無奈地看著她，擡手摸了摸她的發頂，“總是這樣。”
回到E市後，生活逐步恢覆一年前的狀態，意外中斷的插花課也重新續上。
當初報名的時候特意選了離廣蒞很近的地點，下課後，蔣心若如往常一般抱著裝點好的花瓶打車去他們公司。
前臺剛入職沒幾天，下午閑來無事，本來坐在工位上走神，見有陌生人經過，一個箭步沖上前問，“不好意思，請問您要找誰？”
以前來過太多次，廣蒞上下都認識蔣心若，見她如見楊程奕。
第一次被攔住，蔣心若頗感意外，回答說：“我來找楊總。”
“楊總今天已經安排了日程，現在不在公司。”前臺善意提醒，“您可以改天預約好再來，免得白跑一趟。”
“我也沒想見他，就進去送個花，放下就走。”
“不好意思。”前臺態度溫和而堅決，“我們公司的規定，沒有預約不讓進的。”
“那你幫我送進去行嗎？”蔣心若商量著說，“也不用跟他說，放在辦公室裏就行了，反正你們行政部門每天也要換上新鮮的花。”
她熟稔的態度弄得前臺猶豫不決，“這不好吧……”
“你回頭轉交給高秘書，再說一聲我說我姓蔣，她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前臺方才意識到面前的人來頭不小，忙說：“您要不在這兒等等，楊總剛去分公司，一會兒應該就回來了。”
蔣心若很小聲嘟噥說：“我才不要等他呢。”
前臺沒聽清，又問：“如果楊總問起，我應該怎麽跟他說啊？”
“他一般不會發現。”蔣心若眼睛一轉，“如果他問起來，你就說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啊？”前臺楞楞地接過花瓶。
蔣心若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糖，擱到前臺桌子上，笑意盈盈地說：“麻煩你了。”
前臺反倒特別不好意思，一直送她走出大門坐上出租車。
楊程奕難得勤勞，到分公司開了一上午會，踏進集團本部大門時都在打哈欠。
秘書走在旁邊介紹下午的行程安排。
一打眼就看到許久未見的人，楊程奕怔了下，瞬間笑開，叫道：“媽。”
“喲，楊總還記得有我這個媽啊？”鐘薇回神，神情有點冷淡， “多久沒回去看看了，搞得我想見自己兒子也只能來公司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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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薇面露疑色，上下打量著他，“忙什麽呢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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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薇瞟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日程本，頓時放心下來，“這才像樣。”
閑聊間，兩人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
“你這裏裝潢變了很多啊。”鐘薇巡視一周，目光落在窗臺旁邊的花瓶上，問，“若若回來了？”
“剛回來沒兩天。”楊程奕覺得奇怪，“您是怎麽知道的啊？”
鐘薇伸手指向花瓶，“若若送過來的吧。”
辦公室裏的花每天都會更換，他之前從未留意，此刻愈發好奇，“怎麽看出是若若送的？”
“這個搭配跟在外面訂的那些一看不一樣。”鐘薇走到附近，仔細端詳，“而且現在這個季節，Miranda品種的玫瑰花要當天空運才能保持這樣的新鮮程度。”
楊程奕似懂非懂地點頭。
“怎麽若若回來了也不跟我說啊？”鐘薇略帶抱怨地問，“她當初不是考研去Y市了嗎？現在還沒畢業吧。”
都快忘了自己當初是拿這個理由搪塞過去的……
楊程奕又解釋說：“她覺得在Y市讀書沒什麽意思，就退學回來了。”
“Y市也沒什麽好的學校，閑著沒事去那兒讀什麽書？”鐘薇心裏早有推論，“我看她是想去找她的那個媽吧。”
楊程奕還真沒往這層想。
“她會這麽做倒也是人之常情，誰不想見一見自己的媽媽。”鐘薇搖頭嘆息，“這孩子是好孩子，就是命苦，攤上這種不要臉不負責的媽，話說我前幾天還碰到了……隋瑗”
楊程奕不想繼續這個話t題，適時地打斷，“您今天來不是想跟我回憶這些亂七八糟的陳年往事吧？”
“好，說點別的。我今天去美容院碰到你容蘊阿姨了，她跟我說顧兮懷孕了，這事你知道嗎？”
“肯定知道啊。”楊程奕嘴角微抽，“因為這事我自己開了一個周的車呢。”
“你要是現在能給我抱個孫子，我倒不介意把自己的司機送給你。”
楊程奕連連擺手，“這就有點為難我了。”
“怎麽就為難你了？”鐘薇有點生氣，“去年你和陸家那個女兒眼看著就要成了，我不明白了，你特地跟她爸搞好關系，怎麽到訂婚的當口卻忽然反悔了？”
“這是兩碼事。”楊程奕淡笑著搖頭，“關系好明明是因為合夥做生意，她爸跟我的態度很像——不管到最後能不能做成一家人，先一起把錢賺了再說。”
“怪不得外面的人都說你渣，錢賺夠了人又沒要。”
“這話說得可冤枉我。錢又不是只進我一個人的口袋裏，大家互惠互利、合作共贏。”
鐘薇問：“所以呢？這婚你到底為什麽又不想訂了？”
楊程奕沈默片刻，認真地說：“忽然覺得既然做生意就能互惠互利，我為什麽還要結婚把自己也套進去？”
鐘薇一時語塞。
恍然記起當年批評他不成器的時候，他也有這樣理直氣壯的說辭。
——“家裏賺的錢幾輩子都花不完，我再努力也沒什麽意思啊。”
“你啊。”時隔多年，鐘薇仍被自己搞得無奈，“什麽時候才能真正長大呢？”
鐘薇離開後，楊程奕連忙找來留守在公司的秘書詢問情況。
就這樣，前臺接到內線，被直接叫到總裁辦公室。
第一次進這裏，她心裏不免忐忑，率先開口認錯，“楊總，我剛轉正，不知道來的是蔣小姐，下次一定會註意的。”
“我又沒怪你。”楊程奕笑笑，“本職工作做得挺不錯啊。”
前臺臉刷地紅了，“不敢當。”
楊程奕問：“她就沒有跟你再說點什麽？”
“蔣小姐讓我跟您說，這是您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送來的。”
楊程奕啞然失笑。
他都能想象到蔣心若說話時狡黠的小表情，手不由地發癢，想戳她頰邊的酒窩。
楊程奕撥了電話號碼，聽著話筒裏傳來的嘟嘟長音，緩步踱到窗臺前，隨手撫弄起粉色的玫瑰花瓣。
蔣心若接得很快，上來就問：“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啊？”
楊程奕悠悠然地打趣道：“因為想見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人啊。”
蔣心若臉頰微熱，狐疑地問：“你怎麽知道是我送的花？”
以前她每次去送花都會叮囑不要告訴楊程奕，高秘書答應得爽快，辦事又靠譜，蔣心若上了這麽多年插花課，他竟然一次都沒發現過。
楊程奕幹咳一聲，決定實話實說，“我媽剛過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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